「容格——」說出自己隱藏多年的愛,駱以楓變得時時刻刻都精神奕奕的,「容格,快點下來!」在圍牆外的喊聲特別響亮。
「誰啊?」二樓的窗戶,一個穿著小可愛的女孩面帶不悅的探出頭來。
星期假日,多睡一會兒都不行嗎?又不是小學生在選模範生,每天都得早睡早起。
「容格,快進屋去!」駱以楓更大聲的喊。
那一幕讓年輕氣盛的他差點血管爆沖,難道她不知道她的曼妙身材總在彎腰探問時,特別引人遐思嗎?
撇下摩托車,他像回自己家的直衝花家二樓。
「駱以楓,你那麼早起床要幹麼?抓蟲吃喔!」花容格懶懶的又躺回床上去。
「容格,說過多少次了,別老忘了穿件衣服就往窗口探,讓容承哥知道,當心你的屁股!」
「管他,他現在被他的論文追著跑,沒空管我啦!」翻過身,她攬著被子猶不想起床。
「別賴床了,天氣很好,我們出去玩。」
他拉起她,半推半拉的把她送進盥洗室,只差沒幫她刷牙。
一轉身又來到她所謂的男人禁地之一的衣櫥前,幫她挑選待會要穿的衣服。
他想看看她淑女的打扮,可她總是有一脫拉庫的理由反駁他,害那些洋裝始終不見天日,不過他還是樂此不疲。
「駱以楓,你又開我衣櫥!」盥洗完的花容格街上前去,扯住他的褲腰帶,拚命的想把他拖離。
他不動如山,「這件好不好?粉粉的,跟你一樣可愛。」他抓出一件洋裝問她。
「不好、不好,」她扯過洋裝往一旁的椅背上一扔,「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是本小姐的閨房,是我的秘密衣櫥,你怎麼可以三番兩次的翻我的衣櫥?難不成你想當河莉秀第二?」
「未嘗不可!」他喜歡翻她衣櫥,覺得這是瞭解她的—個好法子。
「好你個頭——」握拳一擊,繼而卯起來的她乾脆用頭抵住他的肚子,非把他擊退不可。
誰知他存心跟她玩,最後索性抱著她往床上倒去,惹來她的一陣抗議。
「你少欺負我,老仗著你力氣大。」推推那媲美大石的體重,她氣呼呼的喘著氣說。
「讓我抱抱你有什麼關係?」他偎在她胸口,存心逗她。
「色狼,當心我把你剁了手腳餵狗吃。」
「千萬不可以,那以後就沒人可以背你、抱你了。」
「誰希罕!」
「我希罕,這總可以了吧!」他俯下身啄啄她的唇。
她則反咬他一口,「討厭鬼!」
當兩人甜蜜蜜的攬著對方,花容承一邊扣著衣扣,一邊上樓來,站在門未關闔的房前,「容格,我要出……」抬眼正巧被床上那曖昧的景象打斷了話,「咳……以楓,你來啦!」
連忙推開毛手毛腳的駱以楓,「哥……」臉紅心虛的,幸好衣服都還在身上。
「容承哥,早啊!」駱以楓抓抓頭髮。
「早啊!」花容承的表情有點調侃,「我只是來跟容格交代些話,我要出門去了,記得去吃飯。」
「我知道。」花容格頭低得直想埋進被窩裡。
花容承擺擺手,「那我走了,不好意思打斷兩位,你們可以繼續了。」他低笑的踱下樓去。
「哥——」花容格略嫌晚的抗議。
駱以楓賊笑說:「容承哥說我們可以繼續耶!」
「繼續你個頭!看我會不會把你從二樓扔下去!」
原以為已經下樓去的花容承又出現在門口,笑笑的扔了個小東西進門,駱以楓一把接住。
「以楓,好好善待我妹妹,不要太猴急,記得要做好防護措施,我還不想這麼早當舅舅。」他又笑笑的離去,留下錯愕的兩人。
駱以楓攤開手掌,一枚保險套躺在手心,這下子不只花容格尷尬了,連他都抵擋不住臉上氾濫的紅潮,呆坐在床上。
這容承哥也真是的,竟然堂而皇之的把保險套拿給他,這下子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更何況他們只是想親近對方而已,還沒想到要做那檔事。
花容格一臉氣結的瞪著眼前的笨蛋,看她以後要怎麼在哥哥面前抬頭做人!
* * *
晚秋的天氣漸漸轉涼,這是上大學的第二個秋天了。
「累了?」
從圖書館出來,她的腦袋已靠在他身上,要不是他拉著她,難保她不會從階梯上滾下來。
「看那些書看到眼冒金星,而且快要餓死了!」
「去吃宵夜。」他接過她的書往置物箱放去。
「當然,不吃飽飽,晚上怎麼睡覺。」
「先把外套穿上。」
「喔,」晚上是有點涼,拉上拉鏈她仰頭看著駱以楓,「以楓,你不累嗎?」為什麼她每天都想睡覺,可是他每天都神清氣爽,更何況現在也已經晚上十點多。
「因為我都吃一種特效藥。」他故作神秘小聲的說。
「什麼特效藥?你不會是嗑藥吧!」花容格直覺想到便問。
坐在摩托車上的他賊賊一笑,手掌托住她的後腦勺,低頭便是一記極盡纏綿的吻。
喜歡吻她,無時無刻都喜歡,只要吻上她一秒鐘,他就可以一整天都神采飛揚,只要抱她一下,他就會擁有一整天的快樂,所以說她是他的特效藥,一點都不為過。
「嗯……」他激狂的吻每每都讓她暈眩,忍不住發出喘息的呢喃,雙手緊緊攀住他的肩膀。
正當兩人渾然忘我之際,一記清亮的口哨聲響起,駱以楓把花容格攬進懷裡,不想讓她面對同學的揶揄,因為她會害羞。
「阿楓,這樣熱情如火會讓大家太羨慕耶!」始作俑者的阿邱出言調侃,一旁還有三三兩兩的同學同行。
「對啊、對啊!」眾人附和不斷。
「少囉唆,你們這些偷窺狂。」
「欸,冤枉喔!我們哪是偷窺,我是來騎我的小五十回家,要不我媽媽會擔心的。」
「快滾啦,多嘴。」
「阿楓,我們要去PUB喝一杯,順便把妹,你跟容格去不去?」坐在阿邱車後座的同學提出邀約。
「你們去玩吧,容格累了。」
「那好吧,不打擾兩位的濃情密意。」五、六個人跨坐上了摩托車。
臨走前阿邱還不忘消遣花容格,「容格,別躲啦,又不是不知道你家阿楓熱情如火,非得三不五時親你一口,補充元氣,不過,別說我阿邱老大沒照顧你,不要太早當媽媽,這樣你生產時我們還沒法兒給你打折,虧本。」
「阿邱,再不走放火燒你的車喔。」駱以楓笑著恐嚇他。
「好啦,不逗你馬子了。容格,我們走了喔!」
幾輛摩托車一起騎遠。
這時,花容格才從駱以楓懷中抬起頭,埋怨的睨著他,「都是你啦!」
「誰叫你這麼可愛,讓人忍不住就想親你。」他用鼻尖頂頂她的。
「少貧嘴,人家肚子餓了啦!」
「那就上車,幹麼死抓著我的外套不放。」
「駱以楓——」她抗議的一喊,然後一屁股跳上摩托車,存心要讓他心疼他的愛車。
拉過她的手在腰前環住,他慢慢的將車子往路上駛去,嘴邊得意的笑怎麼也止不住。
「去吃永和豆漿?」他知道那是她的最愛。
「嗯。」
把臉貼上他的背,唇邊甜美的微笑久久不退。
多讓人心安的感覺,對他從懵懂到愛戀,如今已是愛不釋手,一天不見到他,不和他斗上幾回,她心裡就會沒有安全感,有點變態的心情。
對他的愛越來越濃烈,濃烈到自己都不明所以,好幾次他的吻讓她幾乎就要不顧一切的獻出自己,但是最後把持住的總是他,因為他說要好好珍惜她,不想因為慾望而佔她便宜,對她,他是真的捧在手心呵護的。
「以楓,我愛你,好愛好愛你……」
像是有感應,駱以楓把一手覆在她手上,緊緊的疊著。
就當一切都如往常般平靜時,一陣震耳欲聾的車聲打破了寧靜,讓淺睡著的花容格皺起了眉。
還來不及說出抱怨的話,後方受到一陣猛烈的撞擊,摩托車就這麼給撞飛出去。
「以楓——」劇烈疼痛一襲上身,花容格看見駱以楓被拋上了天。
「容格——」駱以楓被撞後的第一個念頭,是擔心坐在後座的花容格。
接連幾個聲響,刺耳的煞車聲劃破黑夜的寧靜,只見墜落的人體撞在肇事的車頭,然後又摔落地面,倒臥在血泊當中。
「以楓……」撐起手肘,花容格艱困的試圖呼喚倒在肇事車輛旁的駱以楓,他眼睛閉得緊緊的,臉上都是鮮血,「以楓……」五十公尺遠的距離,她卻連一公分都無法靠近。
等不及救護車的救援,她的意識逐漸抽離,恐懼的眼淚無止境的滑出,口中呢喃的始終都是駱以楓的名宇。
* * *
「以楓,以楓——」不知道是第幾次哭著醒來,淚流滿面的花容格倉皇的想下床找駱以楓。
「容格,小心手上的點滴!」花容承趕忙制止她。
「哥,我要見以楓,我要見他。」
「我知道,但是你現在不能下床,而且以楓的探視時間還沒到,得慢慢等的,你安靜些,安靜些等,好不好?你不好好休息,醫生不會准你去看以楓的。」他好言安撫著。
「他怎麼樣?好不好?為什麼還要等?我想看他,我想看他……」眼淚啪答啪答落個沒完,沒有看到安好的他,她怎麼可能休息?淚眼婆娑的花容格,心被揪得好疼。
「容格,沒事的,我昨天看過以楓了,因為動了手術,所以要隔離靜養,你別擔心。」正好進來的阿邱不忍看她這樣,連忙幫著花容承搭腔說謊。
「阿邱,你見過他了,以楓他有沒有說什麼?」好恨為什麼不是她親眼見到他,他們很少分開這麼久。
「他很累,他說叫你乖乖的聽容承哥的話,等他好些就會來看你,你腳受傷,千萬別下床,要不他會生氣!」
「他真的這樣說?」
「當然,我們昨天都看到他了。」阿邱推推一旁的同學。
「對啊、對啊!」那人牽強的笑著,「容格,如果你不乖,我們都是證人,以楓會把你吊起來修理一頓!」
「是啊,被男朋友修理很糗,你還是乖乖聽話好了,這樣才能永遠當女王指使駱以楓。」
見大家信誓旦旦的模樣,她總算安靜下來,在花容承的照料下,躺回了病床。
當大家一口氣還沒松完,花容格又坐起身喊,「阿邱……」
「大小姐,你嘛乖一點,要不我真要告狀喔!」
「別這樣,以楓他不准我下床,那你幫我帶話給他好不好?」
「好啊,你說,不過不要太肉麻,我怕我會說不出口。」
她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跟他說,他要好好休養,等我腳上的石膏拆下來,我會去看他,叫他要好好的喔!」她一臉真誠,那淚珠還擱在睫毛上閃爍著。
「我記住了!」阿邱用力的拍胸脯保證。
花容格這才甘願的躺回床上,沒事就好,以楓沒事就好,一定是車禍現場嚇著了她,害她以為他要撇下她了。
沒事的,他們會永遠在一起,她心安的闔上眼,靜靜的想念著他。
* * *
死了,他死了,帶著他們的愛情死了,只留下她記憶中,他全身浴血的那一幕,最後的一眼。
年少的戀情,樸實自然的情感,沒有多餘的現實考量,只是因為相愛,那是愜意談情的記憶,卻也是最脆弱的愛情,它抵擋不住外在的阻撓、摧毀,終告灰飛湮滅。
包裹著紗布的手小心翼翼闔上相簿,在灼痛的心裡告別,告別青澀的愛情,還有曾經愛戀的人。
「再見,以楓,再見了,我心愛的人……」
豆大的淚珠落在布面相簿上,沁入其中,藏住心裡最深沉的哀傷。
那屬於花容格和駱以楓的愛情故事,禁不住早夭的命運,只得畫上句點,逐漸遺忘。
「容格,走了。」花容承在門口輕喚。
倉皇的拭去淚水,來不及做好佯裝的笑容帶著狼狽,「嗯。」
妹妹的眼淚讓他心疼,因為不放心,所以帶著她離開,讓她揮別過往,期待未來會是一個順遂的人生。
收拾凋零的青春,親手封上箱口的膠帶,花容格連回頭一望的勇氣都沒有。
爬滿青苔的圍牆內外,有太多他們的回憶,多少信誓旦旦的盟約,終究是過眼雲煙。
她怎麼也沒想到,直到她出院,她都沒有再見到駱以楓,連一面也沒有,每個人只說他手術失敗死了,但是她不懂,為什麼沒有讓她見他最後一面,為什麼他毀約了?
那一場酒醉駕車的車禍斷送一切美好,好恨、好恨——
帶著簡單的行囊,跟艙著步伐,這一次,遠赴另一個國度,只為遺忘這場情愛的傷痛。
早天的愛情,猝死的情人,心已經疼的麻痺,再也沒法去愛……
* * *
連同出社會工作,拼拼湊湊,那件事情應該已經過了八、九年吧?然而,卻依然刻骨銘心,每每得費盡心力的克制自己,才能繼續走下去。
站在醫院門口,花容格仰頭看看那發亮的太陽,「台東總是早一步迎接陽光的到來!」她露出燦爛的笑容,隨即展開一天忙碌的生活。
「花醫生,早。」
「大家早!」她活力十足的問候大家。
原以為沒辦法再回到台灣的,那年事情發生後,哥哥申請到日本攻讀博士學位,也不放心她一人在台灣,決定帶著她到日本和唯一的姑姑一同生活,因此,學業也暫時終止了。
度過呆傻的一整年,姑姑耐心的引導讓她找回她的勇敢與智慧,義無反顧的,第二年她隻身回來台灣,堅強的完成她的學業,依造她和駱以楓曾經的約定,勇敢走下去。
「花醫生,這是早上巡房的病人資料。」
「謝謝。」接過手,她抽出口袋的筆,趕緊快步而去。
「花醫生為什麼每天都精神這麼好?」一小護士問。真羨慕還有人在醫院如此忙碌的工作中,可以這樣開懷的過日子。
「這是一定要的,如果病人每天看到苦瓜臉的醫生,病情會好轉嗎?」護士長訓話說。
「喔,可是花醫生就是特別不一樣。」真是喜歡她!
「所以你多學著點,不要成天發呆,還不快去工作!」
「是的。」
小護士唯唯諾諾的推著推車去忙了,護士長怔怔的望著花容格穿梭病房的身影,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花醫生的確不一樣,好像每天都有用不完的精力,滿腦子掛念的都是她的病人。」
花容格穿梭在病房間,帶著輕鬆的心情逐一的探問病人身體狀況,彷彿在她身上只有陽光,沒有陰霾。
看完了病人,趁著門診還未開始,她趕緊解決早餐,好餵飽唱空城的肚子,「哇!今天天氣超好的,」咬了滿滿一口燒餅油條,無限滿足。
「花醫生,你果然又在這兒。」護士小真拎著兩瓶豆漿過來。
「小真,快過來這裡,陽光超溫暖的,嗑完早餐正好行光合作用,一整天精神都會很好。」
「光合作用?」小真愣看著花容格,現在是基因突變成人也是植物嗎?要不怎麼會行光合作用?
「對啊,對啊!過來一起坐吧!」她熱情的招手。
「喏,你的營養豆漿忘了拿。」小真遞了一瓶給她。
「喔,謝謝,又忘了它的存在,差點又要放成豆花。」旋開瓶口,她仰頭開懷暢飲。
「花醫生,你每天都幾點睡啊?」
「兩點吧!我也不大清楚,總之累了就睡。」書是她的催眠曲,捧著一本醫學書籍躺在床上,不消半小時,保證睡得舒舒服服。
「你會不會睡得太少了?」兩點才睡,每天一早六點多就上班,她還能這樣活力十足,也真是神奇!
「還好嘍,反正吃飽精神就好。」花容格滿足的享用她的早餐。
「花醫生,你知不知道五一○房那個病人?」小真喝著豆漿問。
「你是說那個半夜不睡,跟人家械鬥送進來的年輕小夥子喔?」
「是啊,可不就是他。」
「怎麼了,那小子幹啥啦?不會是在醫院嗑藥吧!」花容格挑挑眉問。
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危害社會的小笨蛋,自以為帥氣,臭屁的跟什麼似的,沒兩下子還特愛跟人家逞兇鬥狠的,結果三天兩頭就進醫院。
別說是外面的兄弟想扁他,就連她都想好好修理他一番,誰叫他敢調侃她的身材是洗衣板。
「要是他嗑藥還好辦,請警察來拎去修理,偏偏他是在病房騷擾我們的小護士,害得那些來實習的妹妹,一聽到要去五一○病房就臉色發白。」
「哎呀,那個死兔崽子,被打得還不怕喔,敢調戲小護士!」
「可不是,害我光聽那些妹妹抱怨心都煩了。」
拭拭嘴巴,花容格體內的正義因子活躍起來,「小真,這事交給我,待會兒門診結束,我再親自去料理那個社會敗類,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囂張。」
「花醫生,你不會是想把他打得更重吧?」小真眼神是惶恐的。
這花醫生平常是很好的,可是有時候的行徑真叫人畏懼,一點都不像個醫生,許多病人對她是又愛又怕。
據說有一回工地意外送來傷者,因為傷勢必須緊急手術,家屬在外頭吵鬧不休嚴重影響救治,花醫生竟然出面恐嚇家屬,如果再不安靜,就唆使麻醉師不要施打麻醉藥,直接幫傷者進行手術,要讓那傷者痛得哭爹喊娘,嚇得家屬當場刷白了臉,噤聲不敢再哭嚷。
事後傷者復原情況良好,家屬對花醫生只剩感激有加。
「不是,我會是那麼暴力的人嗎?」
「那你想怎麼著?」
「能怎麼著?玩玩他嘍,反正他無聊就把咱們當玩具要,那我們工作壓力大需要紓解身心,找他逗逗,再適合不過了。」她一口仰盡鮮美的豆漿。
「不好吧!萬一院長知道了怎麼辦?」
「知道就知道。」花容格站起身拉拉白袍,「待會兒告訴你好消息!」帶著飛揚的笑容,她跨步走進門診大樓。
* * *
結束早上的門診,花容格心情愉悅的往五樓而上。
「花醫生,吃過飯沒?」一實習護士見到她,連忙熱情的問。
花容格從來不覺得自己多有親和力,可是偏偏這裡的護士都喜歡她,而且近乎到了崇拜的地步,幾經推敲,可能是因為醫院每天繁瑣的工作讓大家都變得嚴肅,只有她秉持快樂工作的信念天天搞笑,大家特別喜歡同她一起工作吧!
「還沒。」她回以微笑。
不過她笑的原因可不是因為工作暫告段落,而是腦子裡正轉著捉弄人的鬼點子。
「容格,要不要一起去吃飯?」傅昆唯邀她同行。
麻醉科的傅昆唯是花容格頭號愛慕者,可是郎有情妹無意,雖然苦追兩年未果,不過只要有機會,傅昆唯總不輕言放棄。
「你們先去吃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揮揮手,再差幾步就到五樓,頑皮的小手再度縮回白袍的口袋裡。
「秀萍,怎麼了,哭喪著臉。」遠遠的就瞧見新來的小護士一臉悲苦。
「花醫生,」秀萍才一喊,眼淚都要落下,「那個五一○房的病人,老是愛毛手毛腳的,要不就是惡聲的頤指氣使人。可這會他的點滴該換了,大家都不敢去,就推我去送死。」
「要換點滴啊!」花容格眼睛一亮,「那沒關係,我幫你去,我現在正好有空。」
「這怎麼好意思。」
「沒關係的,每回忘了吃飯時間,都是你們幫我帶飯,這次就當是回報,要是怕被護士長責怪,你跟著來不就得了。」
「謝謝花醫生。」
「把東西準備好,我們一起去吧!」
「嗯。」備齊點滴、藥品,兩人直往五一○房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