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王府裡少了兩名丫環,立刻傳到多羅仲軒耳裡。
「熙兒和青蓉不見了?」多羅仲軒愕然。
多羅仲齊也一樣驚訝。「怎麼會不見的?」
「燕總管,你立刻帶所有的下人去,務必要找到熙兒。」多羅仲軒下令。
「是。」燕總管帶著所有的下人出動。
太福晉看了常嬤嬤一眼,內心非常不安。
多羅仲軒和多羅仲齊兩兄弟如坐針氈,過了一會兒,也分頭去找。
廳內沒有旁人了,太福晉緊張地問:
「你把人帶到哪裡去了?」
「我怕熙兒會再跑回來,所以把她關在後山的獵捨裡。」常嬤嬤答道。
「那青蓉呢?她怎麼也扯進去了?」
「她昨晚和熙兒睡在一塊,家丁只好把她一起帶走。」
「你可別弄出人命。」
「放心吧!太福晉,我會有分寸的。」
太福晉心裡其實有些後悔,深怕兒子若是知道真相,不會諒解她,但是為了恭親王府,她不得不這麼做。
在後山的獵捨裡,熙兒和青蓉用盡力氣,喊破喉嚨,也沒人聽見。
這裡人煙罕至,距離王府也有兩、三里遠。
她們被反鎖在屋內,一籌莫展。
「熙兒姐姐,我們現在怎麼辦?他們要把我們關多久?」青蓉愁著臉。
「我也不知道。」熙兒搖搖頭。「他們應該只要抓我一個,卻連累你……」她研判。
「抓你幹嘛?」青蓉不解。
「你說是阿福和阿仁抓我們來的,能唆使家丁的,只有王爺、齊貝勒和太福晉……」熙兒仔細分析。
王爺是不會這麼做的,至於齊貝勒……若是他的話,可能是覬覦她的美色,但是為何至今都沒有出現呢?而且還將她關在這樣一個簡陋的獵捨裡,不聞不問。
難道……會是太福晉?她心頭悚然一驚,莫非太福晉知道他們的事了,才會想把她弄走?
熙兒內心非常惶恐,這件事,終於要爆發了。
她神情茫然無助,只能期待他早日找到她。
但,即使找著了,他有這個能力和勇氣,去抗拒太福晉嗎?她也不願他為了她,成為不孝之人。她好困惑!整個人虛軟無力地坐地上。
「熙兒姐姐,吃些果子吧!」青蓉把散在地上的水果,丟一個給她,自己已經先啃起來了,一邊抱怨。「這阿福和阿仁也不準備一些乾糧,就只留水果,水果怎麼吃得飽嘛!」
熙兒無心填補肚子,她手上握著水果,眸子望向木窗外的藍天、芒草。
天空碧藍如洗,長長的芒車隨風搖曳,沒有人會從這兒經過。
她想起了和他困在機關密道的情景,心裡漾起一絲甜蜜,思緒飄得好遠。
高大的駿馬上坐著一個俊美無儔的男人,四處找尋心愛的女子。
多羅仲軒掉回了馬首,不死心地繼續尋找。
整整一天,毫無音杳。
太陽下山時,他折回王府,想不到下人們也一無所獲。
「再去找!」他叱喝著,表比情比寒冬冰雪嚴冷。
太福晉正坐堂中,忸怩不安地說:
「不過是丟了兩個丫環,何必大費周章的找人。」
「是啊!也許是她們自己跑了,不願留在王府。」常嬤嬤附和道。
「不可能!」多羅仲軒怒道:「熙兒不會走的,她一定出了什麼意外!」
他說這話的同時,一雙厲眸直視太福晉和常嬤嬤,像是在質疑什麼,把她們兩個嚇得魂散九霄。
須臾後,齊貝勒也回來了,垂頭喪氣的,顯然也沒找著人。
多羅仲軒氣急攻心,平時的冷靜全然消失無蹤,揪起弟弟的衣領,忿問道:
「是不是你把熙兒抓走的?說,把人藏到哪裡去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多羅仲齊氣憤地甩開他。「如果人是我抓的,我還要到處去找嗎?」
「你不要假惺惺了,除了你還有誰!」多羅仲軒一直記得他曾非禮熙兒的事,認為他最有嫌疑。「真的不是我,我可以發誓。」多羅仲齊五指向天,認真的表情令他半信半疑。
太福晉提心吊膽地看著他們兄弟起爭執,連忙出言制止。
「好了,別為了一個丫環傷了兄弟的和氣。」太福晉霍地起身。「你們為什麼都這麼關心熙兒?她只是一個丫環啊!」
她知道仲軒喜歡熙兒,可是發生這件事,仲齊著急的程度不亞於仲軒,莫非這兩個孩子都喜歡上同一個女人?
「額娘,我想娶熙兒為妻。」開口的是多羅仲齊,多羅仲軒愕然的看向弟弟。
他滿臉驚訝和憤慨,太福晉萬分震驚,倒抽了口氣。
「你……是不是昏了頭了?好歹你也是個貝勒,說話這麼欠缺考慮。」太福晉指責道。
「我考慮的很清楚,我愛熙兒。」多羅仲齊毫無畏,挺直腰桿。
「可是熙兒愛的是我。」多羅仲軒冷冷的說道。
齊貝勒冷哼一聲。「你又不能娶她,你要娶的是馨宜格格……」
「誰說我不能娶她?你少打熙兒的主意,聽清楚沒有?」多羅仲軒一股銳不可當的怒火彙集到拳頭,朝弟弟揮去。
齊貝勒不甘示弱地反擊,兩人扭打成一團。
太福晉揪著心口,感到窒息般壓迫感,一時血氣翻湧奪口大喝:
「住手!都給我住手,兩兄弟為一個女人反目成仇,這成何體統!」
多羅仲軒見母親似乎身體不適,連忙停止和弟弟的打鬥,奔至母親跟前。
「額娘,你要不要緊?」
太福晉撫著疼痛的胸口,常嬤嬤趕緊扶她坐下,倒了杯茶水讓她喝下,喘口氣。
多羅仲齊看見這樣的情景,也不敢再造次。
稍緩,太福晉不諒解地盯著他們。「你們誰也不能娶一個卑賤的丫環,熙兒就讓她流浪在外,不准再找回來了。」
「額娘……」多羅仲軒駭然,無法接受。
「你若不聽話,就是不孝。」太福晉以母親的威嚴壓制他,語氣堅決。「你不要忘了和馨宜格格的婚事,別為了一個丫環,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
多羅仲軒驚愣在地,頓時方寸大亂。
齊貝勒興災樂禍,這下大哥不能跟他搶熙兒了!
困坐兩天之後,還是沒有人來救她們,光吃水果,兩人餓得兩眼昏花,背抵背地互相依靠在一起,癱軟在地。
「熙兒姐姐,我看這樣子下去不行,我們得想辦法出去。」青蓉無力地道。
「有什麼辦法?門又撞不開。」熙兒歎著氣。
「怎麼都沒有半個人來呢?阿仁和何福死到哪去了?」青蓉嘟著嘴。
正在抱怨,門外有了聲響,她們霍地起身,抓著窗口上的木條,以為有人經過,正想求救,卻見常嬤嬤一臉陰森地出現在窗邊,她們驚愕地面面相覷。
「常嬤嬤……」
「料想不到會是我吧!你們這兩個賤丫頭,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常嬤嬤的嘴角掀起一抹得意且卑鄙的笑。
「你的心胸怎麼如此狹窄?是你自己記憶力差,玉鐲亂放,還怪別人。」熙兒不解她怎麼這麼過分。
「是你勾引王爺,太福晉才下令要我弄走你,你還真是妄想,烏鴉也想飛上枝頭當鳳凰?我呸,也不想想自己低賤的身份。」常嬤嬤鄙夷、諷刺地道。
熙兒心頭一驚,太福晉果然知道了。
青蓉頓時也明白了。
常嬤嬤從窗縫塞人一個紙袋。「我還算是好心給你們送食物,你們最好安分一點……」
「太福晉打算關我們多久?」熙兒急問。
「這我可不知道。」常嬤嬤聳聳肩。「至少也等王爺和格格成親之後。」
熙兒心一涼,常嬤嬤轉身想走,青蓉急忙喚住她:
「常嬤嬤,這件事和我無關,你可不可以先放我走?」
「放你走?」常嬤嬤回頭,冷冷地道:「我又不是拿石頭砸腳,放你出去,你一定會去跟王爺告狀,我怎麼可能會那麼笨,你別做夢了!」
她扭著臃腫笨重的肥臀,掉頭走人。
熙兒慚愧地對青蓉說:「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我不要緊,方纔我只是試試看能不能先脫困,好去通風報信。」青蓉苦笑。「不能回去就算了,待在這裡反而輕鬆,不用做事。」
熙兒垂著頭,桃花般艷麗的臉孔,有著濃得化不開的哀愁。
「你和王爺的事是真的嗎?」青蓉不由好奇,歪著頭問。
熙兒默認了。
「其實你要對自己有信心,王爺一定會來救你的。」青蓉安慰她。
「謝謝你青蓉,幸好有你陪伴著我,不然我一個人一定更害怕。」熙兒微微綻開一抹感激的淺笑。
「別客氣,以前你那麼照顧我,我一直沒有機會報答你呢!」青蓉眨眨眼,然後打開常嬤嬤拿來的紙袋。「吃吧!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熙兒伸手欲取,青蓉似想起了什麼,連忙阻止她的動作。
「等等,那個老妖婆不知道會不會下毒,我先吃,沒事了你再吃。」青蓉拿了一粒包子,嚼了幾口,吞下肚。
熙兒見青蓉待她如此好,先身試毒,不禁感動萬分,眼眶濡濕。
「熙兒,你到底哪裡?熙兒……」多羅仲軒不顧母親阻撓,依然四處尋找熙兒的下落。
他像無頭蒼蠅般,東奔西走,幾天沒睡好覺,加上心繫熙兒的安危,他雙眼佈滿上血絲,精神渙散。
天空飄起 細雨,街道上的攤販都提早收工,行人紛紛走避躲雨。
多羅仲軒的辮發淋濕了,卻依然騎著馬,不死心地繼續尋找。
「熙兒……熙兒…」他錐心泣血地吶喊。
雨勢愈下愈大,成了滂沱大雨。
街上已無一人,他孤獨的身影倍顯冷清。
當他失望而歸,一身濕淋淋的模樣,教太福晉心驚、不捨。
「你這孩子怎麼淋雨了?」她急著吩咐下人。「快!快扶王爺進房更衣,送碗薑湯上來。」
目望兒子回房,太福晉心中百味雜陳,想不到仲軒對熙兒用情如此深厚。
仲軒是她要倚靠後半生的兒子。千萬不能有什麼意外。
在一旁的常嬤嬤看出太福晉心裡的猶豫,壓低聲道:
「太福晉,你可不能心軟,事關王府的生存……」
「我明白,可是仲軒似乎真的很喜歡熙兒,我怕他找不到熙兒,不會善罷干休的。」太福晉擔憂道。
「只要我們都不說,王爺找不到的。」
雨無止盡的下著,熙兒望著小窗口外的傾盆大雨,更加絕望。
她覺得身子好冷,單薄的衣服無法保暖,她咳了幾聲,感到頭重腳輕。
「熙兒姐姐,你是不是生病了?」青蓉關心地詢問,伸手去摸她的額頭。「好燙呢!你在發燒。」青蓉著急起來。「怎麼辦呢?又沒有辦法出去看大夫。」
「不要緊,我躺一下就好。」熙兒臉色蒼白,虛弱地靠著龜裂的士牆。
青蓉連忙用水缸裡的水,給她擰了條濕手絹,敷在她的額頭上。
「這樣有沒有舒服一點?」
「別浪費水了,我怕水不夠喝。」熙兒壓抑著身體的不適。
「你的生命比較重要,等常嬤嬤來的時候,我叫她放你走。」青蓉憂鬱地道。
熙兒疲累地合上眼,全身像火在燒似的炙燙,她已經沒力氣多說些什麼了。
外面雷雨交加,打雷閃電的,轟得青蓉心驚肉跳。
熙兒高燒不退,青蓉坐守在一旁,心急如焚。
「老天爺求求你睜睜眼,趕快讓人找到我們。」青蓉向天祝禱,面天憂容。
第五天了,熙兒整整失蹤五天了。
多羅仲軒一睜眼,頭一個念頭,就是再去找熙兒。
「不准去!」太福晉的聲音驀然響起。
「額娘……」他翻被穿靴,仍然執意外出。「我一定得找到熙兒。」
「額娘的話,你都不聽了嗎?」太福晉厲聲喝阻。
他充耳未聞,奪門而出。
太福晉氣得跺腳,常嬤嬤在她耳畔煽風點火。
「再這樣下去,我怕王爺會找到後山的獵捨,萬一發現熙兒,知道事實的真相,會造成你們母子失和。」
「那我怎麼辦?」太福晉心頭一驚。
「一不做二休……」常嬤嬤陰險地要致熙兒於死地。
太福晉聽了簌簌發抖,畢竟她是善良的婦道人家,要她做出殺戮的事,她萬萬做不到。
「不成!」她阻止了常嬤嬤的念頭。
「可是王爺他要是找到熙兒……」常嬤嬤慫恿著。
「你先去看看熙兒,或者換一個地方。」
常嬤嬤悄悄地欲到後山去,還提著一籃食物,她刻意從後門走。
齊貝勒剛起身,看見她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樣子,心覺有異,便暗中跟蹤她。
昨夜才下過大雨,雜草叢生的小徑到處是泥濘,常嬤嬤走得極慢,齊貝勒
一直跟在她後頭,心生疑雲。
「奇怪了,常嬤嬤去後山做什麼?」莫非熙兒失蹤和她關?他愈想愈可疑,決定跟到底。
常嬤嬤年紀大,又耳背,聽不見長草發出攖蕕納音,但齊貝勒怕她發現,還是隔了一段距離跟蹤她。
忽然,常嬤嬤轉身到一處殘破不堪的獵捨,對著窗口說話。
他納悶地一步步接近。
「常嬤嬤,求求你放熙兒出去吧!她病了,一直在發燒。」青蓉透過木窗向她懇求。
常嬤嬤睇了裡面靜躺著的熙兒一眼,沒良心地說:「病死了最好。」
「常嬤嬤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的心腸未免也太歹毒了。」青蓉憤憤恨地咒罵。
「我給你送食物來,還要受你的氣呀!下回不來了!」常嬤嬤猛一回頭,看見身後人時,立即嚇得魂飛魄散。
「常嬤嬤,原來都是你在搞鬼,你好大的膽子。」多羅仲齊氣沖斗牛的粗口咆哮。
「齊貝勒饒命啊!老奴是奉命行事,這是太福晉的意思。」常嬤嬤雙腿一軟。
「太福晉指使你這麼做的?」多羅仲齊震驚不已。
青蓉見齊貝勒出現,欣喜地將手伸出木窗外,呼喚道:
「齊貝勒,先救熙兒!她在發燒。」
多羅仲齊聞聲,趕緊開門,但門卻被鎖住了,他生氣地命令常嬤嬤。「還杵在那兒幹嘛!快開門放人!」
「是……」常嬤嬤顫抖著手,拿出鑰匙,把門打開。
多羅仲齊衝進去,一把扶起躺在草堆中,玉容慘澹的熙兒。
「熙兒,你還好吧?」多羅仲齊萬分著急。
熙兒微睜開眼,看清他的臉孔,不免有些失望,她以為仲軒會來救她,她顯得若游絲,多羅仲齊立刻將她打橫抱起。
「走,我帶你看大夫去。」
他急急抱她回王府,青蓉也擔憂地跟了上去。
常嬤嬤見事跡敗露,只能杵在原地,嚇得六神無主,這下子太福晉肯定要怪死她了,王爺也不會饒過她的,她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太福晉見多羅仲齊把熙兒抱回來,驚得摔破了手上的瓷杯。
多羅仲齊不理會她,直接把熙兒抱回房,一邊命令燕總管,快叫大夫過來。
青蓉也跟著進房,照料熙兒的病情。
常嬤嬤慢吞吞地從後面回來,太福晉怒目質問:
「你是怎麼辦事的?怎麼會讓仲齊找到熙兒?」
「我也不知道齊貝勒怎麼會跟蹤我……」常嬤嬤慚愧自責地道。
「我真是會被你害死!」太福晉罵著她,不停地在大廳來回踱步。「等仲軒回來,我怎麼跟他交代呢?」
「都是我不好,老奴該死!」常嬤嬤自打巴掌。企圖博取太福晉的同情。
「好了,別打了,事情都搞砸了,還能怎麼辦?」太福晉見常嬤嬤年紀老邁,又侍候了她二十幾年,也不好再數落她。
多羅仲軒回到王府,正好在大門口遇見燕總管大夫過來,燕總管將事情稟告王爺,多羅仲軒一聽熙兒雖獲救但生了病,便心急如焚地奔進去。
大夫提著藥箱,坐在床沿,為熙兒把脈問診。
「怎麼樣了?大夫。」多羅仲齊急躁地問。
大夫將熙兒的手放回被窩裡,坐到桌前批藥。「她受了風寒,又沒有及時看病,導致病情惡化,我開幾副帖子給她服用,你們要讓她多休息。」
「謝謝大夫。」青蓉送大夫出府。
多羅仲軒上前伸手撫著她憔悴、蒼白的容顏,心裡充滿不捨與憐愛。
「熙兒……」他喚著她的名字。
熙兒煽動羽睫,虛弱地望著他。
「仲軒……真的是你嗎?」
「是我沒錯,我找了你五天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多羅仲齊搶先怒道:「去問你額娘啊!是她叫常嬤嬤把熙兒抓走,關在後山的獵捨裡。」
「額娘為什麼要這麼做?」多羅仲軒驚愕。
「想也知道是怕你不娶馨宜格格,要娶她為妻。」多羅仲齊哼聲道。
多羅仲軒怒火衝冠。「我去找額娘理論。」
他旋身到大廳,太福晉神色不安地先開口:
「熙兒沒事吧?」
「額娘,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熙兒她那麼單純、無辜……」多羅仲軒憤慨地質問。
「為了恭親王府,我不得不這麼做。」太福晉正色道:「額娘知道你喜歡熙兒,可是她配不上你,王族最注重婚配,你只能娶馨宜格格。」
「我不要娶馨宜格格,我只要熙兒!」
「絕對不行,難道你不怕皇上怪罪?」太福晉恫嚇他。
他愣了一下,旋即鎮定地道:
「我會向皇上奏明,我愛的是熙兒,請他成全。」
「你瘋了?皇上一定會惱羞成怒的,他的皇格格居然比不上一名丫環,你教皇上作何感想?」太福晉激動地道。
多羅仲軒無言以對,不得不苟同母親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