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來了嗎?」客棧的上房裡,冷嘯天等人詢問方進門的探子。
看起來年僅十五、六歲的小年搖了搖頭,「由於穆憐自小身體就不好,很少有出門 的機會,即使是上山禮佛自始至終都藏在轎裡,因此除了負責照顧他的大夫跟僕人之外 ,沒有人過他的面貌。「偏偏這些能證實他身份的人都已經死在那場大火之中,無人幸 存。
「既然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又怎麼會有傳聞他是個美男子?」
「那是由照他的僕人口中傳出去的,只知穆憐雲與他娘十分神似,可是崔氏早在生 下穆憐雲之後,便因為難產而死。
「崔氏是什麼地方的人?」
「這也沒人知道,聽說崔氏是穆文喬由北方擄來的美子,而且……」
「而且什麼?」
「這會傳言,傳言崔氏有著一頭銀髮及銀色的雙眼……」那不就是妖了嗎?他只看 過金髮碧眼的胡人,卻不曾見過銀髮銀眼的。
他的話讓所有人皺起眉頭,「算了,你下去吧!」再查下去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既然查不到穆憐雲,那查水鑰不也可以。」駱小笑提議,他很喜歡那個少年呢! 如果證實他的確是叫水鑰的話,那他就安穩的在他們嘯龍堡住下;否則瞧他那副文文弱 弱、不禁風吹的單薄模樣,真懷疑他能一個活。
「沒用的。昨天我就問過了,他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叫水鑰,住在外海的一島上,不 久前和哥哥及僕人一起出遊,然後連為什麼會跑到穆府都不清楚,」那副掩藏不住的旁 徨不安,怎麼看都不像是在說假話。
「我想他不會是穆憐雲,之前我用話試探他,告訴他穆府全家三百餘口全死了。結 果他先是一臉迷惘的看著我,然後好像領悟了什麼,憂傷的拍拍我的肩膀希望我別太難 過。難過?拜託,我高興都來不及了難過,最後才曉得他以為穆府裡有我的朋友,之所 以跟他說為需要一個傾聽的人。」當時他完全傻了眼,搞不清楚白癡的人究竟是誰。
「冷嘯天只安靜的聽眾人說話,視線望著窗外坐在石椅上的人兒。
他套著過大的白絲披風,雙眼眨也不眨地盯著院落裡搖曳的櫻花,一片片粉紅色的 花瓣落下,不知該往何處而隨風飄搖,終究是歸於塵土。
難得一見的美麗,充滿著不安定的氣息,即使是這樣遠遠的看著,也可以感受到發 自瘦小身軀的不安。
「嘯天?去哪兒?」
狂戰見他站直修長的身子往房外走去,毫不猶疑地到水鑰身邊。
「在想什麼?」
低沉恍若大提琴的溫厚嗓音,輕易勾回失神的雙眼。
「婪花。」水鑰抬手接住花瓣放到冷嘯天眼前。
「櫻花?」
「你知道嗎?櫻花本身沒有香味,聞到的花香是來自它的葉。」想將花瓣放到他鼻 間,卻發現他是那麼的高大,自己恐怕連肩膀也構不到。
「是嗎?」他不來不會注意這等事,他以為只要是花,就有香味。
他彎身細聞水鑰掌心的粉色花瓣,確定了他的話。
水鑰微微一笑。「你好高,比我的每一個哥哥都還高。」自小他就一群身材高大的 家人,其實他自己也不算矮。只是來到古代之的,發覺自己好像變矮了很多,與冷嘯天 一比,他嬌小得可怕。
「你不幾個哥哥?」
「四個,家裡就我的年紀最小。」才不過兩天的時間,他已經學會思念。
還能回去嗎?回到那個一直疼愛呵著他的家。
輕而易舉地看透他眼中的思念,冷嘯天無法自主地伸手緊緊抱住他。「嘯龍堡是個 好地方,你會喜歡的。」
很久以前他也有個弟弟,就如同他一般大的年紀。
「你幾歲了?」
「我?」被家人抱習慣了,水鑰覺得兩個男人抱在一起有什麼不對。「我已經十九 歲了。」
「你十九歲了?」這次他是真正的驚呀,他這麼嬌小,讓以為他才約十三四歲。
「是啊!別跟我說不像!」他知道自己的外表常常讓別人誤會。
冷嘯天不自覺地微笑,「像、像。」有時候他的確像個十九歲的大人,可有更多時 候他就像個孩子。
水鑰加深笑容,突然道:「真的謝謝。」
「嗯?」
「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個陌生的世界,大得他無法負荷,幸 虧有他伸出援手。
「沒什麼。」此刻他願意相信他是水鑰而非穆憐雲,否則能不動聲色說出這樣的話 ,實在可怕。
「對你來說出許沒什麼,但是我來說卻是結了我很大的幫助,還是要跟你道聲謝… …」
轉首一瞬間,水鑰清楚對上他的眼……不那麼一刻,他以為有一圈圈的漣漪在心裡 不斷的擴大。
「怎麼了?」
水鑰搖搖頭,「沒什麼。」他笑自己容易胡思亂想的腦袋。
可那感覺好真實,他依然可以感覺到一圈圈泛開的紋路,晃蕩、搖擺……至嘯龍堡 的路程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越靠近北方,人煙也就跟著越少。
由於在半路上遇見了剛從山上採藥下來的丁,滿滿的藍子中,發現有不少的好藥材 ,像是三月長牙前采收的五加皮及獨活,可以強身鎮痛,另外還有品質極佳的人參。因 此了一些時間選藥材,所以就錯過了宿頭,一行人只好找個靠溪的樹林過夜。
這對已經習慣宿外頭的冷嘯天等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卻苦了習慣現代生活的水 鑰。
一路上下來,雖然有冷嘯天為分.他擋著風塵土,不過黃沙漫漫的大路上,一整天 下來,水鑰還成了個小泥人,有些潔癖的他,說什麼也要洗乾淨了才能睡著覺。
「嘯天,我可不可以到溪裡淨身?」幾天下來,他多多少少習慣這時代人的說話方 式。
「現在不過三月,這溪來自山上雪水,不適合淨身。」他的身子瘦弱,根本忍受不 了那種沁骨的冽寒。
「沒關係的,我不下去,擦擦身子就可以了。」上客棧吃飯,總要將所有人的筷子 擦過才給大家使用,入睡前心定要先淨身才睡得著。不過最令人驚訝的是,只要他不失 神的話,這些事都可以自己來,完全不需要人服侍,跟他嬌嬌弱弱啥也不會似的外表, 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冷嘯天在心裡暗歎了口氣,原來拿人沒辦法是這樣的感覺。
「我跟你一起去。」
「咦?」即使天色昏暗,在火光在依然可以發覺水鑰白皙的雙頰染成一片火紅。「 不……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
他的臉紅個什麼勁啊?又不是沒跟男人一起洗過澡,怎麼一聽到嘯天要跟他一起去 ,就跟個大姑娘似的火燒雙頰。
「幹嘛臉紅!難不成你姑娘?呵呵!瞧你那張臉,我早就懷疑……嗚……一個包袱 又狠又準地往狂戰臉上打。
「活該!」冉晨幸災樂禍地笑著,就算水算水鑰真的長得像個姑娘,狂戰別笨得出 來,有哪個男人喜歡自己被人當在姑娘看。
「我……我自己去就行了。」砸完了人,水鑰紅艷的俊臉再度瞧向冷嘯天。
「不行,這裡有狼群,一個人很危險。」
狼……這裡有狼……別說狼了,他連貓都打不過。
「好吧!」水鑰撿回地的包袱,很快地往溪邊走,看也不看冷嘯天一眼。
冷哪天隨著他的身影進入林中,到了溪邊就看見正解下腰帶的他。
「我幫你。」接過他手中的白巾,在冷冽的溪水中吸足了水,再拿出來擰成半干。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想伸手取巾卻忘記身上的衣裳少了腰帶的捆束,一層 層的衣服馬上滑單薄的雙肩,露出白皙圓潤的肩頭。
這是何是美麗的景象,冷嘯天頓時看傻了眼。
數天前他曾他昏迷為他替換衣物,早瞧過白皙紆弱的身軀,可是帶給心中的震撼卻 完全不同。白智的肌膚漸漸泛出紅潤,隨著呼吸起伏,柔和的月光酒落在柔細的肌理上 ,暈出柔美的光澤。
直到聽水鑰的一聲輕呼,冷嘯才發出自己的雙手已然握住觸感如絲絹般的圓肩,一 只手以白巾擦試,另一隻手竟著迷地感覺他的滑嫩。
水鑰不敢動也無法動,溪水的冰涼隨白巾滑過肩頭來到胸前,可是帶來戰慄。卻是 留在上粗糙的大手。他不敢看向那熾熱的大掌,生怕發現肌膚感覺到摩挲不是幻覺。
靜默而敏感的空氣在兩人之間緩慢流動,不多久,冷嘯天已替他洗淨上半身上的塵 埃。
夜梟的哀啼驚破兩人之間的魔咒,水鑰抽回白巾,低首往後拉出一段距離。
「接……接下來我自己來可以了。」無法忍受的不是兩人之間的過分親密,而加速 的心跳,跳得他全身失去絕大部分的力氣。
視線落在他低垂的小臉上,冷嘯天遲疑了一會下,終於放開雙手,無言起身退到不 遠的樹後。
他只是好意幫我清理而已吧!
溪邊的人這麼想著。
自己只是單純地想照顧如弟弟一般的他而已吧!
樹後的人如此的想。
可是那種心跳速的感覺又怎麼一回事?
水鑰用力甩了一下頭,很快的擦的擦乾淨,穿上乾淨的衣裳。
一定是多想了……一定是……再往北的地方去風沙更多,原本是偏了不讓水鑰受風 沙吹襲,才在分舵找來一輛平穩的馬車讓他乘。
不過在古代再如何中平穩的馬車,也比不二十世紀的汽車。連坐汽車走長程都會暈 車的水鑰,才坐上車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頭就已經量得難受,不斷自胃部湧出噁心感 。
不過這是大家的的好意,即使再怎麼難過也是努力忍著,只要閉上眼胡思亂想,應 該就可以過去。
半個時辰過後,馬車外頭的眾人突然聽見車裡頭好大的一聲撞擊聲,皆訝異的扯韁 停馬。
「鑰,你怎麼了?」離馬車最近的駱小笑掀開竹簾,瞧見裡頭的人臉色慘白地一手 扶著窗,一手掩著嘴,額頭紅了發三塊還有些破皮。
感覺馬車停了下來,水鑰立刻無力想要下車。穢物已經湧到喉間,他一句話也說出 來。
前頭趕過來的冷嘯天馬上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趕緊把人給抱出來,才來到旁的一棵 樹下,水鑰已經無法忍住地吐了出來。沒多久他胃裡的東西全被吐得一空,只剩下酸水 ,感覺也好多了。
「怎麼不早點說?」冷嘯天取出白帕,替他將唇角的水漬擦乾淨。
「我以高可以忍到鎮上。」他沒想到馬車的速度跟汽車不一樣,要到鎮上恐怕還有 一段距離。
「不舒服就別忍。」冉晨風走過來遞上一顆藥九給他。「含著,這以止吐。」
額際上的紅腫很快就轉成紫色,在如雪白皙的肌膚上十分顯眼刺目,讓冷嘯天皺起 了劍眉。
了冷嘯天的人都知道那他火大的前光,狂戰趕緊遞上一罐的藥膏,讓冷嘯天有事做 水鑰才不會太淒慘。
偏偏即將遭受怒火波及的人還知死活,水鑰伸摸摸額頭,「啊!流血了。」手指上 沾當樣血跡。
幽黑的俊目半瞇,幾個人識相地往後退一步。
「好像腫起來了。」再一次摸摸傷口,不知受傷程度的水鑰多用了點力氣,額頭刻 疼得讓他皺上臉。
性感的薄唇微勾,所有人往後再退兩步。
「嘯天,幫我看看是不……」虛弱的話語聲在瞧見那一雙燃燒著怒火的黑眸時瞬間 消音,水鑰終於發現到自己深入地雷區中央。
來不及逃離陣地,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吼了起來:「你以為你是做什麼?你……」
接下來應該是一長串的放,不過水鑰在被第一句話震痛了耳膜及腦袋之的,趕緊伸 的-住上方的那一張嘴,強迫消音。
「別那麼大聲,頭好痛。」大提琴在突然之間變成大鼓,他可一點也不喜歡。
他的動作讓所有人瞠大了眼,懷疑抱纖細腰□的那一雙手,會往上直接扭斷他修長 細緻的頸子。
冷嘯天深吸一口氣,懷疑抱著纖細腰身的那一雙手,會往上直接扭斷他修長細緻的 頸子。
冷嘯深吸了口氣,對他少死活的態度一句話也說出來,他有沒有想到今天若不是馬 車內鋪上柔軟的棉墊,現在他可不是一聲判斷,肯定會血流如注。
水鑰瞄了他一眼,清楚他在想些什麼,他跟他的幾個哥哥都一個樣,老當他是摔不 得的玻璃娃娃。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改,你別生氣了。」
還有下次?
瞧他的眼神!水鑰在心中哀歎,這種事叫作意外,又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有誰喜 歡拿自己的頭去撞東西啊!
「別生氣啦!人如果常生氣,會老得比較快,你也不想自己早上醒來,突然發現變 成白髮蒼蒼的老公公吧?」
地雷圈外圍傳來不要命的笑聲。
冷嘯天轉眼瞪視那群不知死活的人,結果自己懷中的人兒也笑出聲。
他皺眉回視那個臉色蒼、卻又笑得如花燦爛的小傢伙。
「對……對不起……我只是在想……你白髮蒼蒼的模樣……可是……好困難。」冷 嘯天就像是一座沉穩的大山,即使經過月轉移,依然不改容顏。這樣一股強勢的力量, 彷彿沒有齒牙動搖的一天。
冷嘯天發現自己很難對著這樣一張脆弱卻燦爛的容顏生氣,剛才的那一把火,與其 說是生氣,還如是心疼,心疼他忍了如此久的不適,心疼他這樣不懂得惜自己。
「嘯天,我可不可以不坐馬車?」否則難保到鎮上前他不會又是一陣嘔吐。
冷嘯天點點頭,抱著他直接躍上高大的黑馬,如之前一樣讓依偎在他懷中。
回到熟悉的位置,即使馬匹的顛簸不比馬車少,可是在冷嘯懷裡,他卻可以輕易入 睡,在睡夢中忘卻令人搖晃。
感覺他的雙習慣地抱住他的腰,白瞥的臉貼上自己前胸,冷嘯天露出寵溺的神情, 輕扯被風攬蓋,替他返去滾滾塵沙。
淡淡的梅花香自懷裡傳入鼻間,他漸漸習慣這樣宜人的味道。
十年前的眉山鎮,只是一個再小不過的村落,村裡的人口不到千人。可是自從嘯龍 堡建立之後,由於嘯龍堡方圓十里皆是私人領地,因此離嘯龍堡十五里遠的眉山鎮,便 成為與嘯龍堡交易的最佳地點。
十年的時間下來,嘯龍堡成為北方第一大堡,眉山鎮的人口也足以構成一座城。
一行人鎮不久,冷嘯天懷裡的水鑰便為人來人往的嘈雜聲給醒,一睜開眼睛,看見 的人山人海的熱鬧景象。
連廟會都不曾見過的水鑰,對這種攤販四處叫賣、殺價聲頻傳的景象可真完全傻了 ,尤其在不遠處的樹下,還有一對父子手各自揮舞著一把銀光閃閃的大刀,口裡喊的話 ,他一個字不懂。
來到這個時代已經有將近十天的時間,水鑰現在才真正感受到時代的差異性。
「先到飯館用個午膳,再回堡。」發現懷裡的人已經醒來,冷嘯天柔聲解釋他們停 下來的原因。
「嘯龍堡在眉山鎮嗎?」放眼望去,他瞧不出有什麼看起來像是城堡的建築物。
「當然不,小小一個眉山鎮,怎能裝得下嘯龍堡?」狂戰自豪地解釋。
嘯龍堡起碼有眉山鎮的四倍大,單單一個後山,就可以讓人晃一整天,更別提山後 那片一望無際的牧場,養的牛羊可是數萬計。
「客官,用膳嗎?」飯館裡的小二遠遠地就等這一行人上門瞧他們不但人多,穿的 衣服質更是上品,他知道一筆好生意將到。
「我們上樓用膳嗎?這十兩給將馬匹餵飽,待會兒我們還要上路。」冉晨風先下馬 交代,回頭卻發現冷嘯天懷裡的人瞪大一雙眼,好奇地瞧著小二哥。
天啊!真實感越來越強烈。
小二耶,以前只有在電視及小說裡才能聽到的名稱,現在可是活靈活再在自己面前 ,待會兒是不是還可以瞧掌櫃?
「怎麼了?」
「是真的小二耶!」
這次連冷嘯天都忍不住扯開笑容,瞧他的語氣,好像是什麼稀世珍寶一樣。
「第一次看到?」冷嘯天牽地他的手往樓上廂房走。
「當然。」二十世紀哪來的小二可瞧。
「第一次看到?難道你從來不出門的嗎?」所有人心裡突然想到穆憐雲的確是很少 出門,失去的戒備再次重回心頭。
水鑰一點也沒注意到眾人心情的改變,他仔細打量四周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景象。「 我時常出門,只是我們那裡沒有小二。」只有服務生。
「沒小二,誰招呼客人吃飯?」
「有類似的工作,不過不能這樣隨便喳呼就是了。」如果在五星級飯店大喊:小二 ,來瓶勃爾第的葡萄酒!一定會很轟動,接著就是穿著制服的警衛把你趕出場。
習慣地,水鑰掏出白帕,將木筷一一擦拭乾淨之後才發給眾人。他的抵抗力不是很 好,因此確定餐具的清潔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前工作。
水鑰擦完餐具,將髒掉的白帕收回懷中時,心口莫名地揪疼一下。這種突如其來的 疼痛對他來說如家常便飯一樣,因此並不是很驚訝,只要生活狀況不穩定,身體過於疲 累,自然會引起心絞痛。
冷天瞧見了他抓住胸口的動作及嘴唇顏色的變化。
「你有心疾」嘯龍堡也經藥材買賣,因此對醫術多多少少都有些程度的瞭解。
「沒關係的,不是很嚴重。」之前的手術,醫生說很成功,只要別做些刺激心臟的 事,他簡單的運動都可以做。
其它人可不是這麼想,在這個時代,心疾可以說不是治之症,患者很少有活過二十 歲的。
「怎麼可能不嚴重!」瞧他孱弱的模樣,早料到他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沒想到居 然是會要人命的心疾。
等待疼痛過去,水鑰才安撫地對冷嘯天微笑。「真的不是很嚴重,已經給大夫瞧過 而且也動過手術了,不會有危險的。」
「手術?」
水鑰眨眨眼,這才想到古代哪來的開心手術。「就是……一種特別的治療方式,可 以改善身體狀況的治療方法。」真是有夠模糊不清的解釋方式。
「那你剛才……」
「大夫說如果過於勞累,或者心情起伏太大,還是會引起疼痛。我只是有點累,不 礙事的。」口裡雖然這麼說著,水鑰卻很清楚現在的身體狀況和以前不太一樣,除了比 較容易累外,還有一種奇的感覺。
「用完膳,回到嘯龍堡就呆以休息了。」不是看不出他臉色的疲累,只是種無法縮 短,他們已經是以最閒散的方式走這一段長途了。依以往的速度,他們三天內就可以趕 回嘯龍堡。
「啊!別急著回去好不好?我從來沒見過市集,很想看一下。」以他現在的身體狀 況,下次出門不知在何年何月。
「你沒見過?」
水鑰很快地點頭,「我頂多只去過書市。」而且還是有冷氣吹的那一種。「會很麻 煩嗎?」
冷嘯天搖頭,「不會,不過你的身體……」
「沒關係的,不過是一下子。」
冷嘯天沉呤一下,突然起身扶起水鑰,「午膳要過一會兒才送來,要看的話現在去 看,吃過午膳便立刻回堡內休息。」
聽見他的話,水鑰的小臉頓時充滿光彩位著冷嘯天的大手就樓下走。
他那孩子氣的表現,再度使冷嘯天露出笑容,緊緊反握比他小了一倍不止的手,掌 心貼著掌心。
「你不覺得嘯天變了很多嗎?」冉晨風自欄杆處望著牽手離開的兩人,發出感歎。
冷嘯天從來不笑,這麼多年的相處,不但沒見他,也不曾見他皺眉,更別談露出那 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你是指他這一路來的兩次大,及數不清多少次的微笑及皺眉嗎?」他狂戰雖然遲 鈍,可這麼明顯的轉,除非瞎了眼,不然誰都可以看出。
「報了仇,心中的大石自然落下,而且水少爺又是那麼惹人憐愛上駱小笑剝著小碟 上的花生米,一顆顆拋上半空裡,落入嘴裡。
「是這樣吧嗎?」
「當然,二堡主跟三堡主也一樣,以前老是一副愛笑不笑的的模樣,現在還是開心 的很……咳咳……」一邊吃花生米一邊說話就是有這種危險,他差點把東西吃進肺裡。
狂戰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原來我們也變了,那就是我們多心了。」冉晨風感歎。
「應該是這樣沒,嘯天以前不是有弟弟嗎?他八成是把水鑰當作自己的弟弟看待, 就連我也很想寵他。」
冉晨風微微一笑不再多話,他不喜歡考慮太多的事,該來的還是會來,想太多不過 白累了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