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居然打傷你的臉?真是不可原諒!我看,我們乾脆撤銷對綵衣的經濟援助好了。」籐堂織邊為天羽衣擦藥邊氣憤的罵道。
「小題大作!只是小小的刮傷罷了,沒關係啦!」他不希望再引發什麼事情。
韓仇愈靜靜地坐在辦公桌前,一如往常的冷漠表情教人難以猜測其心中的想法。
叩叩!
「進來。」
賴有志打開門,身後跟著一群陌生人。
「董事長,刑事調查組的警官們有事想和你談一談。」他恭敬地向韓仇愈表明身後人的來歷。
「請他們進來吧。」韓仇愈走到沙發旁,示意籐堂織帶著天羽衣離開。
瞭解了韓仇愈的意思,籐堂織拉著天羽衣站了起來。「羽衣,我們出去買些點心來喝下午茶。」
「……好!」看了韓仇愈一眼,天羽衣順從的點點頭。
直到天羽衣的背影消失在門後,韓仇愈才坐下來。
「韓先生,很抱歉打擾你。」
「不會,你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們刑事組前些日子逮捕一名嫌犯,那名嫌犯是屬於某一組織的殺手,根據他的供詞以及其他證據,我們相信,你已被某個殺手鎖定為下一個目標!所以……」
「你看得到那麼遠的地方啊?」驚訝於天羽衣的好眼力,籐堂織低呼出聲。
「對啊!這很正常啊,有什麼好奇怪的!」
「好厲害耶!」
「是嗎?」
兩人邊走邊聊,回到辦公室時,辦公室裡只剩韓仇愈與兩名陌生的男子。
「仇愈,你看,我們買了那麼多點心……」天羽衣乍見那兩個陌生人,眼中寫滿疑問。
彷彿看出天羽衣的疑惑,韓仇愈站起身。「羽衣、織,我來介紹,這兩位是李星晨及柳志知警員。」
天羽衣微微行了個禮,而籐堂織只是靜靜地看著兩個警員。
「羽衣,你拿一些點心給有志吧!」籐堂織提議。
「好!」不疑有他,天羽衣捧著點心盒就往門外走去。
直到門關上,籐堂織才說出心中的猜測。「仇愈,你遇到麻煩啦?」一貫的玩笑語氣,彷彿早已習慣。
「什麼?」果然瞞不過他!
「少裝了啦!只是這次似乎不得了,連隨身的警員都出動了。」想瞞他?
「有人買了殺手要殺我。」韓仇愈淡淡地一語帶過,彷彿被殺手鎖定的是毫無關係的旁人。
「要不要派『暗夜鷹』的人來保護你啊?」
「不用。」
「不用太多,是不是?我知道了啦!十個可以了吧?」籐堂織笑了笑,拿著手機走向沙發的另一端。
「唉!」他就知道會這樣。
「仇愈!」咦?大家都好忙的樣子。
「什麼事?羽衣。」
「我吵到你了嗎?」天羽衣隱約感覺到仇愈好像有事瞞著他。
「沒有,怎麼啦?很無聊嗎?」他溫柔的語氣令兩位警員為之一驚。
這是那個連自己的命都不在意的人嗎?
「仇愈,五點半了,快帶羽衣回家吧!」籐堂織對韓仇愈甩了甩手,巴不得他們快走。
「好。」
回家的路上,兩名警員仍然跟在韓仇愈的身旁,天羽衣只是安靜的看著韓仇愈,仿如怕生的孩子一般。
一回到家,兩名警一貝就忙著屋內屋外調查、搜索,韓仇愈也一直刻意與天羽衣保持距離。
用過晚餐後,韓仇愈便拉著天羽衣回到二樓的房間。
「仇愈,丟下李先生和柳先生,不好吧?」
「沒關係!」
將天羽衣拉入懷中,兩人一起坐在床上,韓仇愈緊緊地擁著天羽衣。
「仇愈?」
「嗯?」
「那兩個警員為什麼要跟著……」
話尚未說完,韓仇愈放開了緊抱著天羽衣的手,輕聲的說道:「羽衣,去幫我倒杯酒,好嗎?」
「好。」
天羽衣順從的篇韓仇愈倒了杯酒,再走回床邊。
「謝了。」接過酒,韓仇愈讓天羽衣躺在自己的懷中,靜靜地不發一語。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他?
當天羽衣抬起頭時,韓仇愈輕吻上他柔軟的唇,將含在口中的烈酒一滴不漏的渡給天羽衣。
「你……」溫熱的滋味在口中慢慢地擴散開來。
「噓,別說話,乖乖地睡吧!」柔柔的語氣,像在哄騙孩子一般。
「過分……」甩甩頭,暈眩感卻仍盤旋不去。
看著天羽衣泛紅的雙頰、硬是撐起的眼皮,韓仇愈不禁笑了起來,他拍了拍天羽衣的頭。
「睡吧,我會陪著你的。」
低沉的嗓音迴繞在天羽衣耳旁,使他再也抵擋不了酒精的侵襲,沉沉地睡去。
「你什麼都不需要擔心的,羽衣!」像是要讓他安心一般,韓仇愈在天羽衣的耳旁低聲地說著。
是的,羽衣什麼都不需要擔心,他只要陪在自己的身邊,只要這樣就夠了。
只要羽衣陪著他,任何事都無所懼。
在韓仇愈的身旁,有著一重又一重最嚴密的保護,所有的保鏢都密切的注意著韓仇愈身旁的一切,生怕有個閃失,使殺手有機可乘。唯有在裝了防彈玻璃的辦公室內,韓仇愈才得以喘息。
「籐堂織,你當我是黑道大哥嗎?叫一群保鏢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的守著我。還有,辦公室的玻璃你哪時換的?」他快受不了了!
「你當然不是黑道大哥羅!可是我是嘛!那群保鏢只是要保護你的安全,你大可把他們當空氣,至於那些玻璃,是我趁你下班後換的,保護你也保護我呀!一籐堂織笑了笑,彷彿不將韓仇愈的怒氣放在眼裡。
「你……」他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何必那麼介意呢?保護你的那些保鏢也可以保護羽衣啊,你總不希望羽衣受傷吧?」要不是怕有個萬了他又怎會從暗夜鷹中調出那麼多人手。
「你沒讓羽衣知道這件事吧?」
看了韓仇愈一眼,籐堂織沒轍地笑了笑。「大哥,你真以為羽衣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弟弟嗎?」
「也不能這麼說。」他只是不希望他擔心。
「光看外面的保鏢,再笨的人也知道,你有了大麻煩。」他相信,羽衣只是口頭上不說而已,他早就知道一切了。
「到底還要持續多久?」
若是以前,他一定會和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殺手斡旋一番,派手下追擊他,再將他逼到絕路,讓他搞不清楚到底誰才是殺手,借此為平凡的日常生活中增添一抹小小的樂趣。可是,現在不同了,現在有人會擔心他,他不能再和從前一樣玩命了。
彷彿洞悉他心中的擔憂,籐堂織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派來的人不是傻瓜,他們會好好地保護羽衣還有你的。別擔心了!」
擔心?好陌生的詞。想不到他也會擔心別人。無奈地笑容漾起,搖了搖頭,他不願再多想。
「你不去叫醒羽衣啊?已經三點了耶,該喝下午茶了。」
「你就只想著吃。」這種人到底是怎麼當上黑道大哥的?
「快去吧!」
走進房間,韓仇愈輕輕地搖了搖床上沉睡的人兒。
「羽衣、羽衣,醒醒,該起來……」
砰砰砰……
一陣槍聲響起,韓仇愈利落地抱著天羽衣趴在床底,有驚無險閃過這一擊。
「仇愈!」衝進房內的籐堂織,在看見韓仇愈與天羽衣平安無事後,才放下心來。
「你的防彈玻璃到底在哪裡買的?」
籐堂織放心的笑出聲來,他剛剛真是嚇死了!
「還會開玩笑,看來你沒事嘛!」
「仇愈,你流血了!」看著鮮血流出,天羽衣只能摀住嘴,忍著不叫出聲。
「沒事,只是擦傷罷了,不礙事的。你別怕!」
將天羽衣顫抖的身子擁入懷中,溫柔地撫慰他受驚的心。
天羽衣的心跳也撫平了他驚慌的情緒。老天!他好害怕,好害怕那顆子彈會貫穿羽衣的身體,如果他再晚一步進來,只怕他現在抱著的,是冰冷的屍體了。
「仇愈,很痛嗎?」他好怕,怕那些鮮血會要了仇愈的性命。
「不痛。」
韓仇愈心想,比起剛剛的擔心受怕,這小傷口算什麼?
「來擦藥吧!」
邊為韓仇愈上藥,籐堂織邊說道:「看來,對方是位高手。合夜鷹的人全都在十分鐘內被甩掉,而一絲線索都沒留下,能做到這樣的,大概只有本會的三影!看來這次真是踢到鐵板了。」
「本會?想不到我的命那麼值錢。」在本會買一條命,可是動轍上億的。
「放心吧,我會幫你擺平的。」
「好。」
偎著韓仇愈,天羽衣心中的不安無限擴大。總覺得,明明近在咫尺的仇愈,人卻在天涯……
「可以回去了吧?仇愈,已經七點多羅!」
為了不讓殺手有機可乘,韓仇愈不再準時上下班,為了混淆對方,時間不再具有意義。
「好吧。」放下手上的文件,韓仇愈為天羽衣披上外衣,準備回家。
「那走吧!」
抬頭仰望天空,是天羽衣一直以來的習慣。
然而,今日的天空卻有著些許的不同……
那是什麼?烏黑的桿子反射著今天的月光,危險的氣味在夜中瀰漫開來。
沒有思考的時間,也不需要思考,天羽衣轉過身緊緊的抱住韓仇愈,以自己溫熱的身軀做為盾牌,守護著自己最深愛的人。
「羽衣?」
尚未回過神,天羽衣的身體已被無情的子彈貫穿,血花在夜月下濺開,緊抱著韓仇愈的雙手也在凝結的空氣中,慢慢地鬆開……
所有的事情就發生在一瞬間。
抱住天羽衣下滑的身子,韓仇愈混亂的腦子已無法思考。
這不是真的!
「仇愈,快上車!」
籐堂織的一聲大吼,拉回他的注意力。抱著天羽衣上了車,韓仇愈只感到天羽衣溫熱的血液在他的襯衫上慢慢暈開,就像他心中的恐懼一般正一圈圈地擴大中。
「到醫院去吧!」
「不要……不要去醫院,我不能……去……醫院。」困難地吐出想說的話,天羽衣顫抖的雙手抓住韓仇愈的領口。
「為什麼?」
「我這副軀體就算死了,也……只會……化成輕煙,去醫院也只是給人添麻煩罷了,不要去了……好不好?」天羽衣斷斷續續,虛弱地說著。
死!羽衣會死?
「醫生會治好你,不會讓你死的!仇愈,你說說話啊!」
「仇愈,我有話想告訴你,我們……不要去……醫院。」鮮血自天羽衣口中流出,阻礙了他的話。
「好,我們不去醫院,我們去哪裡好呢?你說。」為天羽衣拭去嘴角的鮮血,韓仇愈溫柔地問。
「仇愈,不去醫院,羽衣會死的!」他一定是瘋了!
對於籐堂織的怒吼,韓仇愈充耳不聞。
「你說,我們去哪裡好呢?」
「回家……我想回……」鮮血哽住了他的咽喉令他難以言語。
「好,我們回家。」
「仇愈!」天啊!
「閉嘴!給我開回陽明山去。」冷冷的語氣就像是從地獄發出的聲音。
咬了咬牙,方向盤一轉,籐堂織聽話的將車開往陽明山。
「你……要聽我……說嗎?」他是不是就快死了?如果是的話,他一定要把話說完。
「傻瓜,我不是一直在聽你說話嗎?」韓仇愈臉上無奈地笑容,掩不住心中的痛苦。
「我……我一直都……很喜歡你,我愛你……」深吸了一口氣,天羽衣繼續說著:「對不起,可是……我真的……好愛你,愛到心好痛……因為我知道你不要……別人愛你,所以我一直……不敢告訴你……我好怕……好怕你離開我,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心中的苦戀,到底該如何是好?他不想死,他想待在仇愈身邊,他還想一直愛著仇愈。
「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韓仇愈緊抱著天羽衣害怕他就此消失。
「我……愛你,真的……好愛你。」
「我知道、我知道。」
天羽衣牽動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他終究還是聽不到他想聽的。
「好冷……」隨著鮮血的流失,天羽衣的體溫也慢慢地下降。
韓仇愈將天羽衣擁在懷中,想將自己的溫度傳給逐漸冰冷的天羽衣,卻仍是徒勞無功,天羽衣的身子依舊顫抖不已。
「我們快到家了,你不能睡哦!」
天羽衣淚水混著血液,一滴滴的滑落,他知道他就快要離開仇愈了。
還記得,他曾答應過仇愈,要讓他看見自己最燦爛的笑容,他說過只要仇愈想要,他願意一輩子為他展露笑靨。
只是,他現在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有淚水不聽使喚的滑落。
「能死在……你的懷中,我已經心滿意足。」他衷心的感謝命運,最起碼他能死在心愛的人懷中。
「你不能走,不能離開我,你說過要永遠留在我身邊,你不准丟下我一個人,我不准你離開我。」依舊是命令的口氣,卻多了一份焦急。
他不准自己離開他?其實,他又何嘗願意離開?
努力地撐起身子,他吃力地將吻烙在仇愈的唇上,鮮血就像美麗的唇印一般,象徵著他最堅定的愛。
夠了,今生能得到仇愈的這番話,已經足夠了,至少仇愈不希望他離開,這就夠了!他再無所求!
鏗的一聲,韓仇愈手上的指環應聲碎裂。
在韓仇愈的懷中,天羽衣慢慢地化為一縷輕煙,漸漸的散在空中,不留一絲痕跡。
「仇愈,休息一下好不好?」
埋在文件堆中的韓仇愈,連頭都懶得抬起。「我沒叫你陪我。」
又來了!這副死樣子,活像天下人都欠他一樣!
「我出去幫你買些吃的,好嗎?你最近吃得很少,萬一營養不良就不好了。」他發現自己真是越來越像保母了。
「我不餓。」
「不吃不睡的,你想當神仙啊!就算你當了神仙,也不兒得見得到羽衣啊!」
籐堂織抬起頭,雙眼與韓仇愈冰冷的雙眼正好四目相交。
摀住了嘴,他小聲地說道:「好,是我不對,我認錯,你別生氣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實在沒用到家了。
「出去吧。」
聳聳肩,籐堂織聽話地走出辦公室,獨留下一室寂靜。
丟開筆,韓仇愈仰起頭盯著天花板。
是啊,人如果不吃不睡,要多久才會上天堂呢?
心,突然一陣刺痛。
捂著心口,企圖抹平那股煩惱他已久的痛楚。
「該死的!」
莫名的心痛,是在他離開之後才開始的,再笨的人也知道,這陣痛楚所為何來,更何況他並不笨。
不吃,是因為維持生命不再有意義;不睡,是因為害怕夢中出現伊人的笑靨。天啊!他到底該怎麼辦?
「別喝了,酒不是這樣喝的。」籐堂織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一杯又一杯的伏特加,就像水一樣的灌進韓仇愈的口中。
他知道仇愈是在自虐、在懲罰自己,就是因為知道,他才狠不下心去搶走酒瓶。
「你別管我。」酒能解千愁啊!
「你再喝下去,會醉的。」
「醉才好……」苦澀的滋味,唯有醉能解。
「羽衣不會高興看到你這樣的!」
「誰啊?我不認得……」如果一味的否定就能遺忘,那麼就否定吧!
「你實在……」無藥可救!
「你回去吧。」他想一個人靜一靜。
「如果愛羽衣就要勇敢承認,畏畏縮縮的算什麼男子漢,躲在家裡喝酒你就痛快啦?」
大白癡一個!明明就愛得要死還不承認,硬是認定自己無血無淚,怎麼?當一個無情的人很偉大嗎?
「你醒醒吧!你並不無情,你是愛羽衣的,否則你為什麼那麼討厭他和我在一起,又為什麼要故意傷害他?因為你在乎他、你愛他!承認愛對你有那麼困難嗎?不要因為你的母親拋棄了你,就認定不會再有人真心愛你。別把自己封鎖起來,不要故意忽視自己的愛,這樣子會傷害到愛你的人的!」
順手取下牆上的鏡子,籐堂織用它映照出韓仇愈消沉的模樣。「看看你這副鬼樣子,如果羽衣還活著,他會怎麼說、怎麼做?他一定會很心痛,心痛你的墮落;他一定會哭的,你忍心看他哭嗎?」
一瞬間,韓仇愈腦海中浮現出天羽衣的淚顏。
他搶走籐堂織手上的鏡子,將它砸到籐堂織身後的牆上,鏡子的碎片劃破了籐堂織的臉頰,血滴順著臉頰滑落,就像那天的羽衣……
「你不要再提他了,羽衣已經死了,無論我做什麼、說什麼,他都不會知道了,就算我死了,在地獄裡也見不到他的。我已經永遠失去他了,你知不知道?我再也見不到他了!」他又被拋棄了,又一次……
「仇愈,是我不好,我不該逼你的。對不起!你不要這樣。」天啊,他連死都堅持自己會下地獄。
「你走,我不會再喝酒了,你不要再來煩我了。」摀住臉,他的語氣中有著無限的苦痛。
「好,我走,我明天再來接你上班。」
臨走前,籐堂織還撿起房中的酒瓶和碎了一地的鏡子碎片,他可不希望當韓仇愈起了輕生念頭時,房中還有現成的凶器!
聽著逐漸離去的引擎聲,韓仇愈只是坐在原地,任寂寞與沉靜侵蝕著自己的心。
羽衣,你在天堂嗎?
「你覺不覺得董事長今天怪怪的?」
「是啊,跟從前的感覺完全不同。」
「董事長今天不太專心呢!」
「董事長……」
在一片議論紛紛中,人群逐漸散去。
關上辦公室的門,籐堂織看了韓仇愈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想說什麼?」
「沒有啊,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出去羅。」開玩笑!他才不想惹禍上身。
如果他告訴仇愈,希望他早點回家休息的話,一定會被打死的。他還想造福人群、服務大眾,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籐堂織離開後,除了秘書有志端了一杯咖啡進來外,再沒有任何人進到這辦公室。
望著空曠的辦公室,韓仇愈心中突然浮現一股不熟悉的感覺。
甩了甩頭,不熟悉?別開玩笑了,這辦公室他都坐了五年多了,怎麼可能不熟悉呢?只是……彷彿少了一些東西,是什麼呢?
一思及此!宛若撕心的劇痛又再次開始……
「可惡!」到底是為什麼?
待心痛平息,感覺喉嚨有些乾涸,他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小口,卻又立刻放下。
「好苦!」
一揮掌,韓仇愈將桌上的咖啡連同其他文件一併掃落地面,雙手用力槌向玻璃桌面,脆弱的玻璃應聲碎裂,被碎玻璃劃傷的手滲出滴滴的鮮血。
早已不再習慣沒有他的陪伴,早已不再習慣苦澀的咖啡。真正習慣了他的一切,為什麼他卻不在自己的身邊?
如果注定要分開,為何讓他們相遇?
「仇愈!」因聽見物品破裂聲而衝進來的籐堂織,見到此種情況也不禁目瞪口呆。
「你搞什麼啊?」走上前,想扶起跌坐在地上的韓仇愈,雙手卻反被他緊緊的抓住,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水面上唯一的飄浮物。
「救我,我不行了,我忍耐不了了,我再也無法忍受了,你救救我,救救我啊!」無助的懇求,他真的撐不下去了。
不忍再見他如此痛苦的籐堂織,狠心的將韓仇愈擊昏,將他打橫抱起。
「將辦公室收拾收拾,我帶董事長回去,這段時時間董事長會在家休息,重大會議一律延期。」簡單地吩咐了有志,他便抱著韓仇愈離去。時間是良藥,韓仇愈需要一些時間來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