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地上的殘渣早已被手腳利落的夥計打掃乾淨,在其它人離去之後,這方雅座一下子變得異常寂靜。
喬守銀露出一抹職業笑容,接過另一名店小一天中上的一壺酒,斟了兩杯。
「下人粗手粗腳,擾了王爺出遊的興致,民女在這兒向王爺賠個罪,還希望王爺肚大能容,大人不記小人過。」
李慕醒接過她奉上的酒,指尖有短暫的輕觸,兩人皆是微微一震,接著,他充滿興味的眼光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喬老闆客氣了,不過是個花娘,喬老闆的賠償已經多過她的損失。」若說對於那件插曲有什麼感覺,就是覺得慶幸,因為它讓他見到了這麼一位有趣的姑娘──喬守銀。
不是她的言談舉止有趣,而是這樣一個舉止得宜、才貌出眾、撐起京城商業一片天的姑娘,他覺得有趣。
喬守銀微笑未變,眼神倒是略微一沉,「不過是個花娘」這句話讓她對李慕醒已經不高的評價,又降得更低了。
「民女先乾為敬,王爺隨意。」她仰頭喝乾杯中酒。
「喬老闆好氣魄。」李慕醒微笑,也跟著干了。
「今兒個雁樓做東,王爺慢用,盡興些,民女還有事要忙,就不陪王爺了。」喬守銀微微一福,方轉身準備離開,樓下一陣嘈雜聲傳了上來,緊接著,那亂源便已從樓梯上樓來了。
嘖,今日的麻煩式多!她眼底閃過一絲不耐。
突然,她訝異的望向身旁突然出現的李慕醒,怎麼?他幹麼站到她身邊?
李慕醒對她一笑。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此語解答了她未出口的疑問。
喬守銀淡笑,原來是想看戲。
「何大爺,咱們老闆真的很忙,您不要這麼亂闖啊!」店小一二急的勸話傳進了喬守銀耳裡。何大爺?該不會又是那個何之功吧!她難得來雁樓一趟,怎麼每個人都知道到這兒找她麻煩?
「喬守銀、喬守銀,你給我出來!」男人粗啞的聲音惡聲惡氣的傳來。
「找喬老闆你的。」李慕醒笑望著她。
「民女聽到了。」她又不是聾子,還需要他解說嗎?
「不出面嗎?」李慕醒問。
「何必?反正他一會兒就會衝上來了。」掌櫃的還在安撫「貴客」,這店小二怕是攔不住了。
果然,沒多久便見一名年約三十多的男子上樓來,身後還跟著不知所措的店小二。
那男子一下子便看到了喬守銀,氣沖沖的朝她走了過來。
「喬守銀,你再躲啊!還是讓我給揪出來了吧!」
「何之功,我的時間不是用來和你躲迷藏的。」她何時躲過他,又為何要躲他?而且,明明是她自己站在這裡,他竟也能睜眼說瞎話的說是他揪她出來的?
「對!你的時間都是用來毀滅他人生活的!」何之功咬牙切齒的怒瞪著她,雙掌一張一闔,活像想要當場將她撕裂般。「你行、你厲害、你手段高,我何家的事業全毀在你手上,你真要逼得我們走投無路,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做生意各憑本事,何之功,不要將自己的無能怪罪到別人身上,有時間到這兒遷怒於我,何不多利用時間想想如何挽救何家的事業?你這麼叫囂一陣,於我,不痛不癢,於你,無法挽救自家的事業,這種對你無益,對我無害的事,做起來不是很多餘嗎?」喬守銀冷淡地道。
「你!」何之功氣得衝上前,想要好好的教訓她一頓,不料卻被身後的店小二給抓住。
而同時,喬守銀只覺眼前一花,她訝異的望著突然擋在自己眼前的挺拔背影,怎麼?這個順親王幹麼突然擋在她面前?
「喬守銀,你不是很行嗎?這會兒幹麼躲在男人背後,你沒膽面對我,還是覺得對不住我?!」何之功掙扎著,對著喬守銀叫囂。
喬守銀以食指輕輕點了點李慕醒的背,看見他只是將身子微微向後傾轉,讓她明白他知道她在叫自己,但視線依然停在何之功身上。
「抱歉驚擾到你,你可以到一旁觀賞,這邊就由民女處理即可。」真是的,擋著她,她怎麼處理事情啊!
李慕醒無語,不過倒是站到一旁去了──她的身旁。
再次疑惑的望了他一眼,看戲沒必要站得這麼近吧?不過喬守銀決定不加以追究,還是處理鬧事者重要。
「面對你並不需要用到我的膽子,我也沒有對不住任何人,王爺擋在我面前,是因為他仁德為懷,生怕小女子我被瘋狗給咬了……」咦?原本只是找些借口,隨便說說,可說著說著,怎麼也感覺他是在保護她?
「你說誰是瘋狗?!喬守銀,你別欺人太甚了!」何之功怒吼,根本沒注意到喬守銀說的「王爺」兩個字。
「我可沒指名道姓,你何必急著承認呢?」她冷笑。
「喬守銀,我告訴你,總有一天我要你後悔曾經這麼侮辱我!」
「我等著,不過……別讓我等太久。」喬守銀不在意的說,懶得跟他浪費時間。「小二,將他放開。」她吩咐,話才說完,她發現身旁的順親王竟然更加靠近她了,感覺他全身繃緊,似乎正嚴陣以待……
不會吧?他真的是想要保護她?!
何之功甩開店小二的箝制,下一瞬便朝喬守銀衝了過來。
喬守銀眼前又是一暗,訝異的看著李慕醒又再次擋在她面前,她很想告訴他不必費心,她有自保的能力,不過她什麼都來不及說,下一刻,她看見李慕醒轉過身來,接著她便被帶入一個堅實的懷抱,就這麼眨眼間,李慕醒的身前已經竄出兩名護衛。
「放肆!竟敢對王爺無禮!」蕭昀廷沉聲喝道。不知道是他們的氣勢讓何之功卻步,不敢再踏前一步,還是因為終於理解眼前男子的身份竟然是「王爺」所致。
嘖!喬守銀在心裡揣道。原來有護衛暗中相護啊!也難怪啦,身為王爺,出門是該帶些護衛的。
「王爺,你可以放開我了吧?」她冷淡地說。她很懷疑他是趁機輕薄她。
「失禮了,喬姑娘。」李慕醒微微笑著,鬆開手讓她退開,瞥了一眼何之功。「這個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讓他走就行了,反正他也只能這樣了。」喬守銀淡漠地說。
何之功不甘被辱,惱羞成怒失了理智,忘了眼前的人是他惹不起的。
「喬守銀,我警告你,你若不收手,我一定會殺了你的!」不能出口怨氣,就只好隔著人牆叫囂。
「想殺我,你可能要排好長的隊伍,希望你有點耐心,運氣好一點的話,根本毋需你自己動手。」每個生意失敗的男人,為什麼都把錯推到她身上?做生意本來就各憑本事,她從未刻意去打壓其它的競爭對手,而沒有競爭力的商家,倒閉是很自然的事,卻因為她生意做得好,又是個女人,才會惹來這麼多的「關注」,想想也真是可笑至極。
「你很得意是吧,我不會讓你得意太久的!」
「我拭目以待。」對這種人,她沒耐心耗太久。「請回吧!何之功,難不成你真要我將你扭送官府?」
「像你這種女人,絕對嫁不出去的!」
「這點不勞費心。」與殷氏的聯姻,實際上只是利益關係,她對婚事可一點也不在意,若非殷氏答應她的條件,她才不會同意呢!嫁人幹麼?她無法忍受像何之功這種自大的男人視自己為她的天,而放眼觀去,這種男人比比皆是。「小二,送客了。」
「何老爺,請!」店小二恭敬卻不容置疑的送客。
「哼!喬守銀,咱們走著瞧!」何之功不屑的哼道,甩袖離去,結束了一場鬧劇。
李慕醒對兩名護衛使了一個眼色,就見他們跟在何之功後頭離去。
「喬老闆常常遇到這種事?」李慕醒偏頭瞅著她。
「讓王爺見笑了。」喬守銀迴避了他的問題,不認為自己有必要向他報告什麼。
「常遇到嗎?」他再次問,沒準備讓她避開。
「做生意難免,不過並不算經常。」礙於他王爺的身份得罪不得,喬守銀只好回答,不過她立即轉移話題。「王爺請坐,一而再的掃了王爺的遊興,真是過意不去,為了補償王爺,除了今日由本店招待之外,往後王爺蒞臨本店,一律優待。」
李慕醒望著她好一會兒,才微微一笑,回身坐下。
「那就不打擾王爺了……」
「請坐,喬老闆,一個人噶酒更掃興,在牡丹姑娘尚未回來之前,就麻煩喬老闆陪我說說話,可好?」
當然不好,她又不是陪酒的姑娘!
「當然……沒問題。」端著職業笑容,喬守銀坐了下來,「王爺想談些什麼?」
「方纔那位公子是做何營生?」
「何之功是對面『玉饌樓』的老闆。」她簡單的介紹。
「倒閉了嗎?」望向窗外,不遠處那門可羅雀的玉饌樓與此門庭若市的雁樓相比,實在是兩大極端。
「快了吧!」她聳聳肩。
季慕醒笑望著她,看來她似乎執意做個「無趣」的談話對象。
「是因為他方纔的指控嗎?」
喬守銀揚眉,對於她的生意手段,她可是不容別人污襪的。
「玉饌樓原本生意是不錯,畢竟它是老字號,有固定的客源,可是自從何老爺過世之後便出現一些問題,對於現任老闆的掌事方法,民女不便多做評語,不過玉饌樓的當家廚子因此離開,緊接著又三天兩頭換廚子,漸漸的,當客人吃到餿了的飯菜,鹹淡不均的口味,王爺認為他們還會有生意上門嗎?」
「所以說與你無關嘍!」
「當然無關,若非王爺執意要聽原由,這種事民女也不曾說出口過。」她根本毋需做這種事。
「既然如此,為什麼他還上門叫囂呢?」李慕醒偏著頭,不解地問。
「其一:因為男人不願承認自己輸給了女人,因此就必須找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加諸在女人頭上,告訴其它人,是因為她耍了不正當的手段才害他失敗的,而不是他的能力竟輸給了一個女人!」喬守銀淡笑,在商場上久了,這種事早已見怪不怪。
男人哪,自封為女人的天,當他們發現天竟然塌了,而且還是被某個女人給弄塌的時,是可以很無賴的。
「其二呢?」李慕醒聽得興味盎然,不能否認,有些男人的確是如此,這是因為男人自古以來就是以踐踏女人的方式來突顯自己的威嚴,如今輸給了一個女人,當然是無法接受。
喬守銀抬頭望向前方,又是微微一笑,這次的笑容添了些許真心,因為她看見了牡丹在那個伶牙俐齒的丫寰扶持下款款而來的身影。
「王爺,牡丹姑娘來了,民女退下了。」她立即起身。
李慕醒回過頭,看見美艷無雙的牡丹,心底竟感微微不悅。來不及說什麼,就見喬守銀微微一福後,便離開了。
「抱歉,王爺,讓您久等了。」牡丹斜睨了離去的喬守銀一眼,看見李慕醒的目光追隨著她的背影,心下微微一突,怎麼?她離去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
「呵!無妨,看牡丹姑娘的模樣,這等待萬分值得。」李慕醒微笑,真的很值得,不過絕對不是因為牡丹就是了。
相較於牡丹猜疑的心思,一旁的紅兒卻微勾起嘴角,看來事情進展得很順利,真是太好了!
車馬轆轆,青槐夾道,官館玲瓏。
馬車上,李慕醒閉眼假寐,身旁坐著兩名貼身護衛,蕭昀廷以及蕭昀顥兩兄弟。一場出遊,因他們兩兄弟的出現而告中止。
兩人隔著李慕醒眉來眼去,似乎在溝通著什麼。
「有什麼事就說吧,別在我面前眉目傳情,讓我覺得自己礙著了你們。」閉目的李慕醒突然道,語帶嘲弄。
「主子說笑了。」蕭昀顥笑得尷尬,狠狠的瞪了蕭昀廷一眼。
「主子,徐公公帶來皇上口諭,請您今夜戌時進宮一敘。」蕭昀廷在兄長的眼神下,只好開口。
「怎麼?他的聞人愛卿一走,他倒想起有我這個表弟了?」李慕醒揚眉,緩緩的睜開眼,當年若非龍宣驥突然出現,如今坐上皇帝之位的很有可能就是他了。
「主子,徐公公尚在府裡等候主子。」
「等我做什麼?難不成我還會抗旨嗎?」李慕醒失笑。
「徐公公說,皇上有東西給主子,吩咐要親手交到主子手上。」蕭昀顥接口說。
「所以你們才會不顧我的命令跑來找我。」明明吩咐他們不准跟的。
蕭氏兄弟略微一頓,其實他們一直跟在王爺身後暗中保護,是方才王府的家丁匆匆而來,被他們給攔下,詢問之後他們才出面的。
「是什麼東西?」李慕醒問。
「屬下不知。」
「這麼神秘……」李慕醒沉吟。「那咱們只好回府了。」
蕭昀廷立即吩咐車伕回府,兩兄弟同時鬆了口氣。
「對了,那人你們處理得怎樣?」李慕醒低頭從袖中拿出一支,不知從哪兒來的銀簪把玩。
「送官去了,短時間應不至於再去騷擾那位姑娘。」
「沒有漏了我的身份吧?」
「沒有,屬下並未說出主子的身份。」要是抬出主子的身份,那何之功怕是走不出牢獄了。
馬車回到順親王府,大門守衛立即上前,恭迎王爺回府。
李慕醒跨下馬車,直接往大廳而去。
「讓徐公公久候,本王實在過意不去。」他一踏進大廳,便道。
徐公公一聽聞,趕緊放下手中不知第幾杯的茶水,起身相迎。
「奴才見過王爺。」
「徐公公不用多禮了。」李慕醒坐下,接過僕人奉上的茶,緩緩的啜了口。「徐公公,皇上有何交代?」
「是的,皇上口諭,請王爺戌時入宮一敘。」
「有事嗎?」李慕醒故意問,明知得不到回答。只不過他不懂,為什麼每次召見總是選在晚上?
「這……奴才不知。」徐公公抹了抹額上的汗水,急忙改變話題,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小錦盒呈上。「王爺,皇上另外要奴才將這東西交予王爺。」
「這是……」李慕醒沒有立即接過。
「奴才只是奉命,並不知曉錦盒裡放置什麼東西。」
李慕醒略一沉吟,才朝蕭昀顥點點頭。
他立即上前將錦盒接過,轉手將它放在李慕醒旁邊的桌子上。
「好,本王收下了,請徐公公轉告皇上,本王會準時赴約。」
「是,奴才這就回宮覆命,奴才告退。」
「昀廷,送徐公公。」李慕醒道。
「是。」蕭昀廷一拱手,轉向徐公公。「徐公公請。」
「不敢,請留步。」他客氣的說。
「應當的。」李慕醒微笑。
送走徐公公,李慕醒望著桌上那小小的、精緻的錦盒,摸索了好一會兒,才莞爾一笑。
難怪徐公公不知道裡頭裝了什麼東西,原來是因為上了鎖。
忖度著裡頭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龍宣驥會交給他一個上了鎖的錦盒,卻沒有附上鑰匙?
難不成這東西神秘到連徐公公都不能知道?
那麼,今夜進宮一敘的旨意,是為了……要給他鑰匙嗎?
「王爺。」蕭昀廷回到大廳,對李慕醒低聲道:「老夫人來了。」
李慕醒眼神略沉,表情倒沒有變。
「我知道了。」將錦盒交給蕭昀顥。「把它拿到我房裡,昀廷,你也下去。」
「是,王爺。」兄弟兩人從後邊退了下去,沒與那大長公主碰面。
李慕醒坐了一會兒,才起身走向門口,正好在門口碰到她。
「醒兒,你終於回來了。」大長公主一見到兒子,立即道。
「娘,孩兒正要到書房去處理一些公事。」李慕醒上前攙扶住她的手肘,走回大廳。
「原來你也知道要處理公事?我還以為溫柔鄉讓你的腦袋全不靈光了!」大長公主語氣不善。「你就是這個樣子,所以先皇兄才會將皇位傳給那個野……」
「娘!」李慕醒臉色微沉,眼神凌厲的望著她。
她一凜,氣勢頓減。「算了算了,這不是我要說的事,醒兒,聽說那個野……哦,我是說,那皇上召你進宮晉見,是不是?」
「娘的消息真是靈通,孩兒也是方才才得知的,沒想到娘已經知道了。」李慕醒嘲弄的一笑。
「哦,我只是……」大長公主語塞,最後決定不理睬。「醒兒,你知道皇上召你晉見的用意嗎?」
「徐公公沒提。」
「你要小心啊!醒兒,皇上也許還忌憚著你,想要除去你這個威脅!」
「娘多心了,皇上仁德愛民,治國有道,威名遠播,外強不敢蠢動,內憂早已平息,現今國泰民安,民生富裕,民心所崇,我只不過是個小小的順親王,根本威脅不了他。」李慕醒淡笑。
「要不是你,那些外強怎會不敢蠢動,這全都是你的功勞!」因為如此,讓他在先皇面前大大的抬頭,本以為皇位有望,誰知……
「娘,別忘了,我姓李,不是姓龍。」
「可當初若不是他突然冒出來,坐上皇位的人就是你,這就足以對他造成威脅,醒兒,不是娘多心,娘只有你這個依靠,你可不能出事啊!」
「放心,娘,孩兒不會有事的。」李慕醒輕歎,不是因為他是她的兒子,而是因為他是她唯一的依靠,所以他不能出事……呵!「娘,如果沒事,孩兒還要處理公事,免得皇上怪罪孩兒辦事不力,到時就真的引罪上身了。」
「啊!好好好,你快去辦吧!」大長公主一驚,不敢再拖著兒子。
「那孩兒就下去了。」李慕醒微微一笑,離開大廳。
「欸,等等,上次跟你提過的……」她突然想起,可已經看不到兒子的身影了。「算了,下次再談好了。」
「公主,這事慢不得了。」一旁的老嬤嬤立即道,她是服侍大長公主的宮女,其下嫁時,陪嫁過來的。
「嬤嬤,這事本來就不能急啊!」
「公主,王爺已經二十七歲了,所以這事兒不能再拖了。」
「可是……我說不動醒兒呀!」大長公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公主,您知不知道王爺這一整天都和誰在一起?」
「誰?」
「和惜花樓的花魁牡丹姑娘啊!小王爺帶著她遊山玩水,據奴婢所得知的消息,那牡丹姑娘頗得王爺歡心,而且她是個很有野心、心機深沉的花娘,早就妄想進咱們順親王府了!」
「她作夢!順親王府哪是她一個花娘有資格踏進的。」她怒道。
「公主,她只要迷住王爺,就肆無忌憚了。」
「這……那咱們該怎麼辦?」
「公主,這件事就交給奴婢來辦吧!奴婢先尋找適合的人選,到時公主再找機會跟王爺提點、提點,您認為如何?」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