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抬眼,天空萬裡無雲,明月高高掛,星辰閃爍,泛著朦朧、淡雅的光輝。
又是一個美麗的夜晚,可我卻覺得格外惆悵。
離開家已經六年了,想念我的父母還有我可愛的妹妹。
“羽”,或許正如父母取的名字一般,我展翅飛翔了,飛到了遙遠的香港。剛邁出校門時年少輕狂,雄心勃勃,為了事業得到更好的發展,我毅然選擇了離開家鄉武漢,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打拼。
歲月彈指而過,人生不過如此,有喜、有悲、有歡、有愁、有離、有合,還有孤獨和寂寞。
光陰總在不知不覺中悄然而過,可是,往往卻在孤獨寂寞的夜晚時顯得極為漫長。每次在深夜裡凝望滿天星斗的璀璨時,冰冷的星光更能照耀出我的寂寞,和抹不去的思鄉苦楚。
我不由得撫面歎氣,哎!真想回家啊!
不知是因為我深深沉浸於思緒中無法自拔,還是因為來人身手極為敏捷、輕巧的原因,我絲毫沒感到有個身影正悄然靠近我,直到窗梁上映出了倒影。
我猛然屏住呼吸,隨即感覺一道融合著寒冰和烈火的強烈視線,死死地定在了我的背上,正如白天我感受到的一模一樣。
這個包含太多情緒的詭異視線不作他想的,只會出自於一個男人的眼眸裡,一個令我平凡人生出現意外插曲的男人。
我很想忽視掉,卻總感覺到有根透明的細線緊緊地將我給綁住。
我看不見,我企圖去摸索,卻發現只會越纏越緊,我只好給自己纏住另一根能看的見,並能掌控得了的線來牽制自己的身體,以免在不知不覺中迷失了方向。
可那根透明的線似乎已察覺到了我的抵抗,它的主人慢慢地卷起線團,要親自來將我牢牢束縛住。
耳邊是微熱的鼻息,腰間是力量強勁手臂的鉗制,後背是完全緊貼的火熱胸膛。他輕而易舉地就將我困在了窗邊,我的身體被定住了,分毫不能動彈。
無形的駭人氣勢讓我驚慌失措,他有些像地獄裡前來索命的閻羅,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勾魂奪魄。幽靜的夜晚傳來了衣服的沙沙聲響,他用牙齒咬住了我的衣領,用力地往下扯去,薄薄的衣料瞬間繃裂。
一陣微風拂過,裸露的肩膀頓時覺得隱隱發涼,我咬住唇極力忍耐。
“很冷嗎?”他問得輕柔、深情卻也冷酷。
回答他的是控制不住的戰栗,我的身體比我的意志更誠實,此時此刻,我深深地恐懼他。
他在我耳邊低笑了,他在嘲笑我,這個男人總有能耐將我逼得幾近崩潰,讓我猶自痛苦掙扎。
“你是來拿行李的嗎?一星期到了!”我努力用淡然的語氣問他,其實我只是想轉移一下注意力,我還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麼,因此我不敢輕易妄動。
他伸出濕潤的舌蕾舔了兩下我的鎖骨,才悠然地開口:“不!一星期還沒到,但是你說對了一半,我確實是來找你討回一樣東西的。”
我大驚,腦中的恐懼更強烈了,我開始拼命掙扎。
腰間的手似乎早已料到一般,搶先一步更用力了幾分,強悍的力道幾乎要將我兩側的手臂和腰給折斷了。不光如此,他還用他的高大身軀,將我死死地壓在窗台上,雙腿也和我糾纏不分彼此。
我徹底得知道他想做什麼了,我顫抖地一邊繼續掙扎,一邊發出吼叫:“放開我!”
他聽若未聞,殘忍地狂笑,“這是你欠我的,不是嗎?”
僅僅一道犀利的逼問就立刻將我送入絕境,我有些不甘心,有些無奈,然而更多的情緒是憤怒。
原來一開始就是設計好的,這欲擒故縱的把戲當真是玩得巧妙。
如果我上當了,他可以輕松地完勝,退一步,倘若我鐵石心腸、無動於衷,他也可以用這來變相要脅我。
他知道我絕對不會拒絕,不會反抗,因為我不喜歡和人糾纏不清,我只會立刻把那所謂的虧欠償還給他。
野獸終究是野獸,它讓自己受傷,不過是為了達到最終目的所做出的小小犧牲,我居然會犯如此嚴重的低級錯誤,被一切假象所蒙蔽,忽略了它隱藏的凶殘本性,最後也只能讓它狠狠地咬上一口,連本帶利的討要回去了。
而且還是理所當然的,真是可笑之極!
“尹飛揚,你要我的話我就給你,不過從此以後我們再無瓜葛,形同陌人,你答應嗎?”短暫的苦澀過後是驚人的平靜,我幾乎都不敢相信,我的聲音居然會如此地溫和。
我感到他的身體立刻猛烈一顫,接下來囚錮我的雙手不作猶豫,四處在我身上游移,放肆地剝落我的衣杉,我想我知道他的回答了。
頸項傳來刺痛,他尖利的牙齒狂野地啃咬,密密麻麻的蔓延開來。胸前的乳頭也被他用指甲狠狠地狎玩,又痛又脹。我幾乎想呻吟出,可我不想向他示弱。
所謂的愛情根本就是上帝用來騙人的東西,貪婪的肉欲才是最真實的存在。今夜過後,我對這個男人的隱隱依戀,將連同那份令我膽戰心驚的情感,一起煙消雲散,再也不留下分毫。
所以我咬牙對自己說,只一晚上,就當被狗咬了吧!
“唔——”他居然突然襲擊我的下身,防不勝防。
“放手,你不要太過分了!”我滿頭大汗地低喊,連眼淚都沁在了眼眶裡,我的下體被他捏得幾乎要斷掉了。
“你也知道痛了,那你可知道我心裡的痛是這的百倍、千倍、萬倍?”他陰森地譏諷,手又用力了幾分。
“啊——”我撕心裂肺地大叫,身體無力地搖動,卻一點作用沒有,我仍舊被他肆無忌憚的凌辱。“你剛才自己說給我的,現在怎麼又掙扎起來了?子傑抱你時很溫柔是不是,所以你覺得我粗暴了?”他幾乎是氣急敗壞地在我耳邊吼叫,震得我頭暈耳鳴。
痛的明明是我,可他卻仿佛比我更痛苦一般,我又開始迷茫了,大腦裡一片空白。
就當我以為自己要痛死過去的時候,他突然松開了手,我根本支撐不住搖搖欲墜的身體,腿一軟就直直地往地面跪去。
可我的膝蓋沒有觸到地板,因為他在那一瞬間又俯身緊緊地摟住了我的腰際,仿佛一松手我就掉入大海裡,再也無從尋找一般。
他究竟要怎麼樣?我簡直快被他給折磨瘋了。
“羽,我愛你,為什麼你不相信我,為什麼你要選擇子傑,為什麼……”他抱著我喃喃耳語,並輕柔地撫摩我被他只怕是掐得發紫的分身。
我苦笑不已,他的情緒變化也太激烈了吧?
“喂!上次明明是你自己讓我上你的,你不用這麼恨我的命根子吧?”我很佩服這樣的氣氛下我還能調笑,不過,我除了一笑而過還能怎麼樣,難道像女人一樣大哭一場?
他不回答我,只扳過我的臉和他對視。近在咫尺的容顏比往常添了一分憔悴,卻也慵懶之極,更顯邪魅。
被他如此深情地注視,我又開始慌亂起來,我的判斷力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不堪了,讓我反反覆覆地猶豫不定,我誤會他了?還是因為他在瘋狂嫉妒下,才會這樣對我的,又或者是他還在繼續耍陰謀詭計?
我嘴角蠕動,一個字還未出口,就被他用唇給堵了住。
暗叫不好!連忙努力調整呼吸,才總算是按捺了下來。
我們的肉體已充分享受到了快感和興奮,剩下的就是心靈溝通了。
我忍住身體的不適,以優雅的動作調整了下姿勢,側躺到床上,和他面對面的赤誠相見,接著我嘲笑道:“你的技術雖然還不錯,不過比起子傑來,還是稍微差了一點點!”
本以為我這樣譏諷他會立刻變臉,卻意想不到地看到他笑得更燦爛,只是狡黠的眸子裡異常詭異,讓我有種被算計了的感覺。
“沒關系,我們多做幾次,我技術就會好了!”他向我靠近了幾分,似誘惑般地在我鼻間低語,隨後還吐出紅舌輕舔了一下。
我嫌惡地一把推開他坐起身來,這個男人居然完全不在乎!他要的只是肉體,說的纏綿情話全部是騙人的。我居然還心動了,還拋棄自尊和越過禁忌愛上了他,真是太荒唐可笑了!
心又開始痛了,比以往更痛,這次是深受傷害的痛,劇烈到幾乎要麻痺掉的痛,如果面前有面鏡子,我想,我一定能看到自己的五官是扭曲的。我忍受不了,我要洗澡,洗掉一身的污穢和恥辱,我再也不願意在自己身體裡留下一點他的東西和氣味。
我費力地狼狽下了床,剛站起身來,就被一記強勁的蠻力給拉扯回床上,下意識地奮力掙扎,因為此刻我討厭他的碰觸。
“羽!你聽我說!”他一邊用力地壓制我,一邊焦急地說道。
“不聽!你這個混蛋,下流的淫蟲。”我脫口大罵起來,憤怒讓我失控,讓我失去理智。
他卻聽到我的叫罵後噗哧一笑,最後還笑得軟倒在我的身上。我更覺得被侮辱了,他徹底地戲耍了我一番。
“媽的!你得意了,老子愛上了你,你終於得逞了!”
“哈哈!不逗你了,傻瓜!你根本就沒和子傑上床,我有什麼好在意的?”
什麼!他知道我一直在說謊,那他為什麼會……
看我吃驚的表情,他斂起笑容柔聲道:“你如果會輕易跟人上床的話,就不是田羽了。”
我無語,面前的這個男人才是真正的狐狸,殷子傑根本就不能和他相提並論。他不光善於揣摩心理,還十分會演戲,天生的情場高手。
“那天我打你一巴掌時,確實很憤怒,也沒去探究你話的真實性。不過,我冷靜下來後,就立刻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我相信你不會跟自己不喜歡的人隨便上床的。”他淡淡地說著,語氣卻十分自信和堅定。
我徹底認輸了,和他玩手段吃虧的還是自己,但是他的話也讓我的心裡頓時溫暖起來,疼痛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以你就將計就計,以這個借口把子傑打了一頓,還故意讓我感到愧疚,任你為所欲為?”我笑得森冷,認輸歸認輸,敢耍大爺我也必須付出代價。
“別生氣,我承認我卑鄙,不過請你相信我,從來沒有哪個人讓我如此費心過,我是真的愛上了你,還是極其淒慘的形式。”他立刻抬起右手發誓道,眼神慌亂起來,似乎怕我不相信。
“寶貝,我信!”我回答得非常流暢,只是笑容變得十分曖昧和不懷好意。
尹飛揚立刻抖了下身體,似乎已預料到危險即將來臨,不動聲色地悄悄後退了點,但我並不打算讓他輕易逃脫,立刻翻身一把將他壓在身下。
“剛才你做了三次吧?那我是不是可以要回我應得的兩次?”本著公平原則,我這麼要求沒錯吧?
“呵呵,看來我剛才沒讓你滿足,居然還有力氣。”他想推開我卻又不敢推,只好陪笑。
“操你的力氣還是有的!”我冷哼一聲,手抓住他的下體用力一掐。
“唔——”他毫無防備,自然是痛得尖叫起來,我總算是出了一小口氣,接下來就是大口氣了。
哎!年紀大了身體情況就是不好,想當年和那幫混小子一起瘋一晚上,第二天都照樣是生龍活虎的上班,而如今幾乎是慢慢地爬進辦公室裡。
如果以後每次做愛都這麼轟轟烈烈,我可實在是吃不消,可尹飛揚卻好像沒事人一樣。為什麼同樣是男人,差別這麼大?真他媽的不公平!
“小田,你在這嘀咕個什麼?”
“出門被人撞了下,閃到腰了。”我胡扯一通。
色老頭狐疑地端詳我半天,居然破天荒的發起善心來。“哎呀,撞你的人也太缺德了,要是實在不舒服,你下午就回家休息吧!”
那小子不光缺德,還夠狠,真是差點下不了床了,想起來我就來氣。
“謝謝帥哥,您不光人美,心也好!”我獻媚地笑著拍馬屁,反正這老鬼就喜歡這一套。
走進辦公室裡,發現空無一人,於是往沙發上一躺,正好補覺。
“嘟嘟——”
就不能讓我清淨下嗎?不耐煩起手機看也不看就問道:“找誰?”
對方輕笑了出,我一聽就知道是誰了。
“尹飛揚,你怎麼知道我號碼的?”
“早就知道了,晚上六點一起吃晚飯吧!羅密歐餐廳,東街2號那邊!”
我還茱麗葉呢,什麼亂七八糟的。
“羽,我想你了,怎麼辦?”
他居然用撒嬌的語氣對我說話,我差點吐了。
“去你的!我要睡覺,你別鬧我了,小心我翻臉!”
“昨天還溫柔地說愛我……美人的脾氣真是大,那就晚上見!”沒等我反駁,他已經把電話掛上了,我只能拿著電話干瞪眼。
既然老頭難得開恩,我也不用客氣,下午直接回家睡了一覺,起來時已經五點了,我換了件衣服就來到約好的餐廳。尹飛揚還沒到,看了看手表才五點四十,只好先一邊看看菜譜,一邊坐著等他了。
剛翻到第二頁時,對面的座椅就被人拉了開。
“你來了啊!”我隨口問了句。
“他沒來,你也不用等了,今晚我陪你吃!”戲謔的聲音再熟悉不過。
我驚訝萬分,立刻抬起頭來問道:“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