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一回事?”
玄燮一見天仙自大廳往內院跑,不管他如何呼喚她,她亦不回頭,逼得他只好向前一個大步攔在她的面前。
天仙垂淚的嬌顏上滿難以言喻的痛楚,披露出她不願相信的悲憤:他竟不管自個兒的宿命,他仍是她永遠夠不到的天邊雲彩,是她永遠摸不著的皇族顯貴。
他是旗人,她是漢人;大清律例:滿漢不得通婚,即使為妾為婢都不行。
為何要讓她遇見他,為何要在她開始眷戀著他的體溫時,才讓她知道兩人之間的差別宛若雲泥?
“怎麼著?你在哭什麼?”玄燮斂下眉目睨著她,墨玉般的幽眸猛地迸裂出妖異的光芒。“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大手觸向她掉了襟口的衣裳,望著她雪白的肌膚顯露在微昏的陽光之下,感覺心裡有一抹陰影不斷地覆蓋上他的心頭,帶點詭譎邪魅,沁著一股剌骨的寒冽,令他收緊了手。
“是不是那個人對你怎麼了?”他沉聲問道。
“他沒有對我怎樣。”她囁嚅著,別過視線,不敢再看他魅惑的眼瞳。
她猛地推開他,直往掬春閣走,帶點失神恍惚,一步步地步入閣裡頭。
“還是你誘惑他?”
一見她不願意回答他的問題,他不禁疑心四起,暴烈的妒意荒唐地在充滿莫名黑影的心底流竄,像是要掙破他的胸口。
天仙置若罔聞,仍是一步步地往前走,直到進入她的房裡頭,她才停下腳步,坐在圓桌邊,支手托腮陷入靜寂沉思中,淚水撲簌簌地滑落粉白的俏臉。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卷著一股狂烈的詭邪氣息,他的大腳踹開房門,昏暗隱晦的眼瞳裡放肆地瞅著她,如獄間鬼怪魔魅般妖詭。
天仙直到此時,才聽見他的聲音,愣愣地抬起垂滿淚痕的小臉睨著他,復雜的情緒百轉千回,扎得她痛楚不堪,卻又不得不做出最後的選擇。
“我送給你的玉佩呢?”他踩著潛移的步子來到她的面前,閃過她惹人心憐的小臉,往下探著她泛著淡玫瑰色的頸項,望見松落的衣扣旁有著點點的撕裂,心頭狂怒地揚起熾燙的火焰。
“我丟了。”她挑高了眉頭,苦澀地笑著。
她做了決定,做了一個折磨自個兒的決定;倘若現下不決定,以後她仍是得下決定的,是不?
伸頭是一刀,縮頭亦是一刀,她又有什麼好猶豫的?
他們是沒有辦法在一起的。
既然無緣在一起,她便必須想辦法讓他快點離開這裡,否則釋勁賢是不可能放過他的。
“你丟了?”他瞇起危險的眼眸,迸射出寒冽的燦光。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過讓她去見個人罷了,她居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和方才的她大相徑庭。
“那種不值錢的東西,本姑娘完全沒放在眼裡。”她拿出手絹拭干臉上的淚痕,待手絹滑落之際,她的臉上再無淚濕的痕跡,反倒是一臉懾人的冰霜,仿似兩人甫相遇時。
“不值錢的東西?”他的大手撫上她發顫的粉臉,幽遂的眼瞳直視著她,想從她閃避的眼光瞧出端倪。
“別碰本姑娘,你以為你是誰?”她逼迫自己得對他殘忍。
他必須快點走,再不走的話,便再也走不了了。
“天仙,你是在激怒我?”他收回大手,垂至腰側緊握成拳。
是著了什麼道了,前一刻是一張笑臉,後一刻竟是一張冰顏,她是在要弄他不成?
“這算是激怒嗎?”
她不以為意地挑著眉。“我說過了,你不過是我救回來的人,現下你的身子既然好了,難道你不認為你該離開了嗎?”
她將哽在喉頭中的酸澀痛苦咽下,轉而嘲諷著他、激怒著他,只為了能夠讓他趕緊離開。
一世孤寂也無所謂,橫豎這是她的宿命,現下只求他可以全身而退。
“我要離開,自然也得帶著你一道走。”玄燮在她的身旁坐下。
“我是不會走的,日月樓便是我的家,是我欲一生留守的地方。”她生硬地掉開視線,斂下眉目。“至於嬤嬤向你收下的白銀,我會要她全數還給你,待你收到白銀之後,便離開這裡,回去你自己的家。”
她一點也不在乎他是旗人,一點也不在乎他的身份!但是她不能讓他死在江寧。
“你到底在說什麼?”他妖詭的黑瞳緊緊地鎖住她。
“你走吧,我想休息了。”
天仙不理睬他,幽然地站起身便打算往床榻邊走去,卻被玄燮緊緊地抓住雙手。
天仙一咬牙,運足內力,在轉身投入他懷裡之前,狠心地將雙掌擊向他的心窩。
玄燮沒料到她會這麼做,結實的胸膛扎實地接下她擊出的一掌,驀地發出一記悶響,卻仍擒住她的雙手不放。
“你是想殺了我嗎?”他緊咬牙關,雙目欲裂。
他不知道她竟然有功夫,而且竟然想殺他?難道她是著了什麼道不成?
“是想殺你。”她將心疼擺在心裡頭,任由毫無表情的俏臉傷害著他。
“想殺我?你還得看自個兒是否有這能耐!”
***
玄燮將她拉入懷裡,大手猛地扯裂她的衣裳,令她泛著玫瑰色的雪膚呈現在他的面前。
“你想做什麼?”天仙想要抽回雙手護住外露的肌膚,但雙手卻被他抓得死緊,玉白的手上浮現一條條褚紅色的指痕,像是一鞭鞭抽入她心底的血痕。
她不想這樣,但除此之外,她想不到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教他離開,再待下去的話,釋勁賢很快便會來要他的命;她很清楚釋勁賢的個性,除非他死,否則他是不可能放過玄燮的;放過她這個叛徒是惟一的破例,再也不可能有第二次奇跡。
“我想做什麼,難道你會不知道?”玄燮的大手探進天仙粉色的肚兜裡頭,放肆而殘虐地捏揉著柔嫩的椒乳,再俯下身子在她的耳畔輕輕地說著:“之前你是清倌,你不懂我不怪你,但你明明已然享受過這滅頂的喜悅了,你豈會不明白我想做什麼?你是尋我開心嗎?”
她是自他睜開雙眼,惟一擁有印象的女人,盡管一開始他亦不知曉她的名字,但她對他的意義絕對是不凡的,否則記憶化為無形塵煙的他,又豈會只記得她一個人?
盡管在失憶之前並不認識她,但現下他對她可熟透了,對於她的肌膚、她的喜悅、她的驕蠻與潑辣,他全都喜愛,他全都接受,更等著她的放肆任性,等著她的蠻頂驕縱,可現下她卻是這樣待他?
“我不准你碰我,我的心裡已經有……”多麼牽強的借口,破碎得令她說不出口。
“有什麼?”玄燮輕喃著,大手加重了力道,更加狂肆暴戾。
有男人嗎?是方才與她見面的那個男人嗎?而她的衣衫不整也是為了他嗎?
這個無恥的女人!
“我已經有喜愛的人了,你放過我吧!”天仙吃痛地嗚咽著。
這是一句謊言,卻是最真切的謊言;她已有了喜愛的人,但她卻不會告訴他,她所喜愛的人便是他。
“那又如何?”他裝作不以為意、不動聲色,然而在闋合的內心卻掀起了滔天大浪,狠狠地淹沒他的心。“這一句話現下說不嫌太遲了嗎?你早已經是我的人了。”
***
玄燮的大手拉下她貼身的肚兜,濕熱的舌隨即覆卷著她早已硬立的蓓蕾,殘忍地咬咽、摩挲著。
“你……下流!”她閉上眼眸,無力地呻吟著。
天仙瑟縮著身子,仍掙脫不了玄燮忘情地囚禁,心裡悲戚哀號著只有她才聽得見的無奈;不想把事情搞到這步田地,但,命是由天不由人,即使要她爭,她也爭不過主宰命運的天。
她果真是孤鸞命,盡管尋著了一位願意疼惜她的人,終因身份與種族的隔閡,硬是逼迫著她把熾烈的感情拋開,嘴上說著言不由衷的謊言傷害著他,心裡念著至死方休的誓約折磨著自己。
直到強迫自己與他分離,她才明白自個兒是多麼地眷戀著他,不只是因為他的溫暖,更是他的流看宕不羈、狂肆無禮。他既是惹她厭惡的男人,卻又是惟一可以深植心中的男人。
“下流嗎?”他粗喘著氣,舌仍卷在天仙悸顫的蓓蕾上頭,模糊不清地說著:“你還沒見過更下流的!”
玄燮將她推上圓桌,讓她趴伏在桌面上,大手扣住她掙扎的雙手,猛地撕裂她的衣襦、扯碎她的裙子、拉下褻褲……
是他的,永遠都是他的!
不知道她的存在對他而言會是如此羈絆,但只要她願意待在他的身邊,他會答應她所要求的每一件事。
是的,只要能夠擁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