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蜀倥茗也只能繼續假扮下去。不過,夜已經深了,這個軍帳只有一張床榻,如今他已經躺著了,那她呢?
別說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在這時代裡,什麼事都是有可能會發生的,是不?更何況,她可是諸葛孔明明媒正娶的妻子,倘若她真要與他睡在同一張床上,他也不能有意見的,不是嗎?
可是,他實在不想和她同床……
請原諒他吧,他實在無法對如此魁梧的女人下手。女人自然得柔媚一點、嬌弱一點,這樣才能激起他的憐惜之心……唉,他又想起他仍在二十一世紀時,那個葉氏企業董事的獨生女,真是尤物啊!再看看和眼前這如大山般的女人,真是令人痛心疾首!
蒼天啊,怎麼會如此地糟蹋女人,竟給了她一具男人的軀體!唉,他也是替她惋惜,不過惋惜也不過是同情,而同情絕對不會變成愛情。
「相公?」
聞聲,蜀倥茗徐緩抬眼,突見一張放大的容顏出現在他眼前。
咦,她似乎也不丑嘛!一雙水靈靈的眼眸還挺有神的,柳眉略霸氣地平鋪在她的大眼之上,倒也不顯得突兀;而她的俏鼻搭著她柔嫩誘人的唇線,似乎正在呼喚著他一親芳澤。
她似乎沒有他想象中的丑……對了,她並不是姚纖儀,而是黃綬。
說起來也真是玄,難道他和她之間在這一輩子裡便已有了牽扯,所以她才會糾纏他到二十一世紀去的嗎?
會是這樣子嗎?
啐,壓根兒沒有半點科學根據!連他這個崇尚科學的人也會胡思亂想,想一些什麼前世今生。
有誰能夠證實人類擁有靈魂,有誰能夠提出前世今生最具體的證據?
那不過是一些無聊的想望,只是人類強加上去的一點浪漫傳說罷了。
「你今天要睡這裡嗎?」蜀倥茗咽了咽口水。
「相公,你為什麼會這麼問?」黃綬坐在床榻,益發覺得他古怪得令她不安。
他一會兒轉好,一會兒又變怪,讓人猜不透他到底是在想些什麼,他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但是不管是他的外表、他的言行舉止,全都是她的相公,只不過他偶有的舉動卻令她不解。
「呃,我八成是在大戰中傷了腦子,有些事情總是想不起來。」蜀倥茗傻笑蒙混過去。「比如說,我們之間應該是沒有孩子的,對不對?」
唉!他不是很喜歡這個角色,但是有些時候自己是做不了主的,不是他說不願意就可以拋下這一切;就算他真可以拋下這一切,他又能去
哪裡?在這個時代裡,他連最基本的自保能力部沒有;倘若不待在這個軍營裡,說不定他只要一路出這裡,便會被敵人給殺了。
雖說他不認識他們,但是難保他們會不認識他。
說他無恥也好,反正身為一個商人,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確定利潤多寡;當然,在這個時代理自然毫無利潤可言,所以他只好往能夠保住他性命的地方窩。總之,要先保住性命,他才能想辦法回到二十一世紀。
不過,到底能不能夠回去,這也是無解的。不管,先活下去比較重要,倘若她真要服侍他的話,只要閉上眼,還是可以湊合一下的。
「是這樣子嗎?」原來如此,難怪總覺得他有點古怪。「相公,我們之間並沒有孩子,不過你倒是從你大哥那兒過了個孩子來,成為你的養子。」
「這樣啊……」他拉長尾音。
原來她的巍峨也讓正牌的諸葛孔明下不了手,是不?
就說嘛,一般男人哪裡會置鮮嫩多汁的糖醋排骨不吃,反倒是要啃那皮韌肉硬的干烤羌肉?不,說是象肉也不為過,雖然有點殘忍。
「你記得了嗎?」黃綬好意地再提醒一次,想要藉由自己的解說謨他恢復點滴記憶。
「記得了、記得了,只要你跟我說過一次,我就會記得。」要不然他的腦袋是用來做什麼的?「那麼,你今天打算和我一起睡嗎?」
這才是重點。
倘若可以讓他節省體力,避免不必要的勞力付出自是最好的。
「我……」黃綬羞紅了粉臉,一雙晶瑩似水的眸子含羞帶怯地看著他,彷佛有點嬌羞的意味存在。
蜀倥茗嚇得他瞪大了眼。
她是在害羞嗎?
真是太意外了,原來她也是會害羞的。她算不上絕艷的臉雖不是他偏愛的類型,然而她沒來由的飄上一抹酡紅的俏臉,卻令他怦然心動,教他直盯著她羞赧的麗顏,有點失了神。
她有這麼美嗎?他感到有點疑惑,卻移不開視線。
黃綬微勾起不算豐潤的菱唇,淡淡地勾起一抹羞怯的笑,緩緩地褪去自己的襖子,露出裡頭的儒衫;繼而慢慢地拉掉儒衫在腋下的繩結,露出幾欲包裹不住豐滿渾圓的抹胸……
「你、你在干什麼?」
蜀倥茗瞪大眼,不敢置信的驚詫喊著。
她現在是在打什麼主意?為什麼無緣無故地脫起衣服,她該不會是想要誘惑他吧?
他可是丑話說在先,他對她這種身材的女人完全沒有興趣,肩那麼寬、背那麼廣……呃,好象錯了!盡管她的身段在寬大的衣衫之下顯得有些男態,可一旦將這些累贅的衣衫脫掉之後,她卻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擁有一具足以讓男人神魂顛倒的軀體。
以往是他自己有眼無珠,是他沒有一雙透視眼,看不穿她包裹在布料下的軀體竟是如此的婀娜多姿。
天!他向來抗拒不了女人的,千萬別在此時誘惑他如薄冰般脆弱的意志。
天下女人何其多,他最不想擁抱、最不想有所牽連的女人就是她;千萬別讓他在喪失理智之後,化身為無恥之獸將她給吞噬了。
不要,他真的不要啊!
「相公,你不是要我……同你一道睡嗎?」經他這麼一問,黃綬向來鮮少形於色的俏臉更是蒙上一層教人意亂情迷的嫣紅。
蜀倥茗不由得倒抽一口氣,悄悄地移動手來到自己的大腿上,狠捏了一把,殘忍地扼殺甫萌生的情欲。
他懂了,他總算明白了。
原來她是以為他打算和她……不不不,她想錯了,這純粹只是時代背景的不同所衍生出來的誤會,他真的沒有那個意思;一開始沒有,現
在沒有,往後更不可能有,絕對不會有!
他只是想要睡覺罷了,想要確定自己的清白是否守得住罷了,請不要誤會他,千萬別誤會了!
不怕她的誘惑,就怕自己的獸性大發,將會導致悲慘的未來。
「我們是要一道睡,不過……」聽說古代的女人矜持得很,如果他現在拒絕了她,說不定她會上吊自殺,倒不如讓他委婉一點的勸她。「為夫的只是想要抱著你一道睡罷了。」
嗚,不是這樣的,他只是想要她離他遠一點。
天啊!他在自掘墳墓。
「抱著一道睡?」黃綬似乎有點不解。
蜀倥茗為免她有太多的聯想,索性一把將她拉進懷裡;然而一碰到她的雪脂凝肩之後,卻又像是觸電似的,連忙將她推開自己的身邊。
「相公?」
「睡吧,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忙呢!」蜀倥茗隨口說著,連忙閉緊雙眼,就怕自己會不小心又起了歹念。
黃綬聞言,卻輕輕地將身子偎進他的懷裡,令他霎時化為不得動彈的化石。
「相公,你還是我的相公吧!」她輕歎著,芬芳的香氣在他的鼻息間繚繞,搔動他難以把持的惡欲。「我好怕天一亮,你又變成另外一個
人了。」
原本像是一匹惡狼般,蜀倥茗正打算拋去他向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時,聽及她所言,不禁放下了欲將她強壓在身下的雙手。「放心吧,我是你的相公,永遠都是你的相公,你不用害怕。」
天,對女孩子的溫柔,終有一天會替他惹上殺身之禍的!
他根本就不打算要安慰她,但是一聽及她原本清淡而冷靜的低柔嗓音變得有點微顫,憐惜之心不禁油然而生。
唉!女孩子終究是女孩子,還是得要人疼的;不管她的身段如何,在體內總有一顆屬於女子的纖柔之心。算了,就給她一點溫柔吧,要不然若是讓她知道他不是她的相公,他真不知道她會如何反應。
也罷,墳是他自己掘的,是好是壞他也得要往裡頭鑽才行。
不過,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他的手輕輕地環過她的身子,感覺到她矜持地戰栗不安;沒來由的,他居然想笑,但並不是嘲諷她,而是……
唉,該怎麼說這種心情呢?只覺得心裡喜孜孜的、甜絲絲的,一種說不出的溫馨,一種沒嘗過的滋味,自然他也說不出口。
但是,這樣的滋味還不錯。暫時抱著她,他還是可以容忍的。
反正不過是一夜罷了,要他滿足一個空虛寂寞的女人一夜,他想他還是做得到的;只是,這樣會不會太奇怪了?
算了,他不過是憐憫她一夜罷了,反正她身上挺香的,抱在懷中的身軀也挺柔軟的,只要把眼睛閉上,只用雙手摸索,感覺上倒像是抱個女人……呃,她原本就是女人。
是誰說憐憫她一夜的?
這根本是折磨了他一夜!
為什麼他會如此的真氣昂揚?一夜下來,即使他憔悴了幾分,但他卻仍感到高昂不己。他承認自己風流,承認自己喜於接受女人的爭風吃
醋,更愛在女人的床上流速數夜而樂此不疲,一天都少不了女性的氣味。
一連兩天身旁都缺少女伴,已經是破了他近年來的記錄;但是,他現在卻因為窩在懷中的嬌軀而蠢蠢欲動?
天,他病了!
否則他怎會對她的身軀有所反應,而且是一觸即發,他卻不得不緊急煞車,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要女人,只要長得像女人一點的女人都可以,給他一個女人吧!
只要不是她,只要是擁有女人特質的女人,他都可以接受。事到如今,他是不會太挑的。
「相公?」黃綬彷佛感受到他的躁進不安,驀地睜開惺忪的水眸。
蜀倥茗斂眼睇著她,怦然心動。
他是想女人想瘋了嗎?為何他會覺得她有點美?一點點而己,真的覺得她比之前美一點點而己。
「你總算睡飽了,能不能起來呢?」蜀倥茗斜躺在床榻上,只手托著沉重的頭,一雙酸澀布滿紅絲的魅眸直睇著她,無法自制地放任視線直往她雪白的頸項下移,停留在她呼之欲出的渾圓上。
該死,誘惑了他一整夜,倘若他不是一個自視甚高的人,老早把她強壓吞噬了,哪裡容得了她如此的挑誘?
他作夢也沒想到,在她那副酷似男性的身軀裡,竟藏著如此惑魂的身段,白皙的就像是鋪上一層雪般;在她豐滿的渾圓周圍居然還泛著點點的玫瑰色,讓他聯想起他最愛的草莓冰沙,讓他很想在她身上狠狠地咬上一口。
這個時代沒有草莓冰沙,甚至到目前為止也沒出現她以外的任何一個女人。唉,他真的不想再待在這個地方;只是若不待在這裡,他又能去哪裡?
公元三世紀初,他能要求有多好的生活品質?
「相公,肚子餓了嗎?要不要我先到外頭去,瞧瞧伙夫們處理得如何?」黃綬突地撐起上身,有點傻氣、有點慵懶,甚至還帶點女孩子家的嬌媚。
霎時,蜀倥茗又看傻了眼。
她一頭烏發如瀑地披散在肩上,而她衣衫不整的雪脂凝肩、嬌嫩如玫瑰色般的唇瓣微啟,挑誘著他薄弱的意志;她肚兜上頭的繩結已經掉了一邊,眼看著幾乎要整片滑落……他只覺得火氣直竄上胸膛,瞬間沖上腦門,導致他的眼前一片暈眩,幾乎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他一直不知道原來她也會有這樣的表情,如此嬌柔而惹人憐愛……完了、完了,他幾乎快要把持不住自己,他快要踏上會讓他瞬間摔死的不歸路了;但是他的身體卻拒絕他的控制。
老天是在考驗他的自控能力嗎?
可惡,她既然長得像個男人般粗獷,她何不當個男人算了?當不成男人便罷,為何還要露出一般女子嫵媚的眼神挑誘他?
天知道他得要花費多少的心力來控制自己?
難道真要這樣折磨他到心力交瘁?別傻了,那向來不是他的行事作風,他還不至於傻得傷害自己。
眼前既然有個可以供自己發洩的女人,他為何要違反人的本能反應?更何況,她還是他的妻子……呃,算是他目前的妻子,如果他真的寵幸了她,想必她亦會甘之如飴的,是不?
「相公?」久久得不到他的響應,黃綬不禁抬眼瞅著他。
有誰能夠抵抗這一雙勾魂的醉人迷眸?至少他不能……
蜀倥茗突地將她強壓在床榻上,用微微敞開的胸膛環住她,用彼此的肌膚感應著內心的悸動,用彼此的溫暖燃起欲火。
他迫不及待的吻上她,霸氣的舌迅速深入她口中,一味地掠奪她羞澀的甜美,駕馭不了的情欲不斷的沖上心頭,左右著他分崩離析的意志,狂切地指引著他的情欲熨燙在她似雪的肌膚上,烙下屬於他的痕跡……
「先生,呃……」低沉的男音甫傳進來,卻又戛然停止。
蜀倥茗微惱地瞪視著又躲回帳外的不識趣家伙,居然一大清早便斷了他的銷魂夢。真是該死,難道連敲門的基本禮儀都不知道嗎?不過,這裡似乎也沒有門,只有一層薄薄的布簾充當門板。
「相公,我先替你更衣……」
蜀倥茗不悅地斂眼睇著身下的人兒,乍覺她居然羞赧得閉上限,沒來由的讓他也感到羞赧。
啐,他羞個什麼勁?
打他十幾歲起,可就沒什麼事能讓他感到羞赧的,如今卻為了她……說到她也真是的,有人竄到裡頭來了,她居然還不知道要遮蔽自己;
盡管從背影看來是有點像男人,但好歹屬於女性該有的特征她全都有了,她是不是應該稍微遮掩一下?
要不然,豈不是便宜了外頭那個混帳?
「你先把你自己顧好吧你。」啐!真是氣煞他了。
胸口上的火燒得又燙又烈,如今要他如何消火?
不過,他倒也是要感謝外頭那個人,感謝他在他幾欲陷入萬劫不復時,將他拉回正常的世界裡,不至於讓他饑不擇食地吃掉她。真是善哉善哉!真是差那麼一點點,他便要破戒了。
然而,當黃綬一站起身,望著她窈窕的背影,他霎時又停止了呼吸,只怕自己的呼吸會濁了她的美。
天,她的那一雙美朋、她的腰、她的臀、她的一切竟是原地美好、活地迷人。
依他長年獵艷的經驗告知他,她明明是一個十足十的女人,不論是她的韻味、她的氣息……可為何他總是會以為她是個男人?
是因為他總是認為姚纖儀是男扮女裝,所以連帶的也以為她是個男人?不過說真的,她和姚纖儀簡直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而她們之間
最大的差別應該是裝扮和一副眼鏡。
不對,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他干嘛拿兩個人作比較?
管她長什麼樣子,反正兩個人都不屬於他,而他也不想要,他又何必把兩個人擺在一塊兒?
完了,他一定要跟她分開,要不然,總有一天他會失控而成為一只饑不擇食的野獸,等到把她吞了之後再自責不已。聰明的人是絕對不會讓自己有自責的機會,更不可能把自己逼進危險之中。
他要懸崖勒馬、回頭是岸,千萬別廢了自己多年累積下來的功力,以至於毀了美麗的前景。
前景?待在這個時代裡,他還有前景可言嗎?
唉!
「主公,請到裡頭吧,外頭寒風刺骨哩!」黃綬早已利落地套上衣衫,順而拉開布簾,將一臉尷尬的劉玄德帶進帳內。
蜀倥茗抬眼睇著他,厭惡地瞪視那張與老爸相似的臉;看來要在這個時代活下去,他也只能依附他了。反正他撲朔迷離地來到這個時代裡,也不見正主兒,而大伙兒部以為他才是正主兒,那他也只好將錯就錯了。
不過,他比較想當曹孟德耶,不知道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