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候大駕已久,青小姐。」青家老四青麟,笑咪咪的在路旁等她。
「嘎——-吱——」腳踏車突然緊急煞住,響起尖銳的刺耳聲音,足以反應主人剎那間的驚愕。
「嘿,真有你的!被老爸趕出家門、被老媽封鎖經濟,還住得起豪宅名廈!不賴唷!有兩把刷子喔!「青麟豎起大拇指,對她的本領感到佩服。
「你終於回來了!青黛,你知道我等多久了嗎?」青家老三青麒抱怨的站在社區前。
被青麟嚇了一大跳,再看見青麒,青黛已不那麼訝異了。
「足足等了一個小時!站得我腿快酸死了!」要不是顧慮到身份,青麒早衝到天下集團總部門口逮她了。「你跑哪去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架好腳踏車,不理會後頭嘰哩咕嚕的青麟,也不用嘮叨啐念的青麒,提起菜籃中從生鮮超市買回來的食物,她做好心理準備的走上台階,迎接第三波的訓誡。
「現在幾點了?」青家老二青冥冷著臉出現在步道口,「七點了!你到底有沒有時間概念?這麼晚了還在外頭到處閒晃,沒隨扈保護出了事誰負責?」
保護欲過度的青冥,一見到她,劈頭就開始責罵。
七點嫌晚?大驚小怪的傢伙!青黛照樣視若無睹的走過他身旁,等待最後重頭戲的炮轟。
「青黛!」青家老大青天堵在大廈門前,「你在搞什麼鬼!堂堂青氏千金小姐不當,偏紓尊降貴跑去當小職員,這像話嗎?傳出去你教我們這些做哥哥的面子往哪擺?爸媽還要做人嗎?你在決定做蠢事前有沒有顧慮到我們的感受?」
得知她做出什麼荒唐事,氣得快腦溢血的青天,難忍滿腔怒火,劈哩啪啦先給她一頓咆哮再說。
「放心,沒有人會把我和青氏千金聯想在一塊。」被吼慣了,青黛眉頭皺也沒皺半下,「安啦!即使身份曝光了,絕對沒有人會認為我是被掃地出門的。」
「混帳!」不堪被檄,青天惱羞成怒的大吼。
「也絕對沒有人會認為我受到虐待,為求安飽,逼不得已才出來工作的。」青黛嘲諷的瞟他一眼。
她可沒忘記,害她今天得過著自力更生的日子是誰造成的,當初要不是他一直向父母提議慫恿,嬌生慣養的她也不會有幸一嘗世間疾苦,更不會有幸體會出寡慾就會知足、知足就會常樂、常樂就會無憂這一層人生道理來。
說來說去,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若不是他動用關係,讓她求職到處碰壁,她也不會出此下策跑到敵對的仇家公司去工作。
「你——」理虧的青天,氣得臉紅脖子粗,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只能回以怒瞪。
「拜你所賜啊。」青黛彎唇冷笑,一語雙關感激他的讒陷。
「跟我回去!」拉不下臉認錯,青天以粗聲粗氣的口氣命令她。
「我在外面過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跟你回去受罪?」她才不要回去成為商業聯姻的犧牲品。
「你鬧夠了沒?」青冥厲聲斥喝,「我們容忍你,並不代表拿你沒轍!」
言下之意,她不識相一點,他們就要採取激烈手段,即使用捉的、用拉的、用拖的、用抬的也要將她押回去。
「威脅我?沒有用啦!你這一招失靈了,我才不怕你!」紙老虎一隻,青黛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
用膝蓋想也知道,他們若是要用強悍的方式逼她回去,此刻就不會在這裡又是命令、又是威脅的嚇唬她。
「青黛,玩了兩個月,該適可而止了吧?」青麒進行理性的說服,「我們讓步的讓你擁有兩個月的自由,你還不知足嗎?」
「沒錯!」她就是不知足,她想要更多的自由,渴望到願意拋棄青氏千金的身份,換回終身的自由。
「跟我們回去好不好?青黛,爸媽很擔心你哪,雖然他們嘴裡不說,不過我看得出來,他們很後悔。」青麟也加入遊說行列。
強硬派威脅完,溫和派立刻接棒苦功,老狗果真變不成新把戲,青黛根本不吃他們這一套。
「我考慮考慮。」她應付的故作認真思索樣。
瞎子才看不出她的敷衍,青天的怒氣再度被激發。
「你要考慮多久?一輩子嗎?」他火冒三丈的大吼,「你知道還問我?」青黛持虎鬚的白了他一眼。
「你真的是欠揍!」目無兄長,青天被惹毛了。
「她被我們寵壞了!」尊卑不分,青冥忍無可忍了。
「愈來愈囂張了!」沒大沒小,青麒耐性告罄。
「簡直不怕我們了!」忤逆犯上,青麟脾氣爆發了。
給她幾分顏色,便開起染房,視他們說的話如放屁,青氏兄弟各個莫不撻伐她的不敬。
「所以我們應該要好好教訓她一頓!」有人提議。
「最好揍花她的屁股,她才會聽話!」有人建議。
「沒錯。」有人點頭。
「不然她永遠都不會學乖!」有人附和。
四個彪形大漢的男人,一個鼻孔出氣。
「因此,你去!」
「我?為什麼不是你?」
「因為是你提議的!」
「長兄如父,你去!」
霎時,四個男人手腳齊飛,你推我、我推你,就是沒有一個人有勇氣往前踏。
青黛爆笑出聲,這算什麼?敢怒、敢言,卻不敢動手?
「需要我替你報警嗎?」慵懶的聲音突然從體格魁梧的青氏兄弟後頭響起。
笑容凝結住,青黛身子一僵,雖看不見聲音的主人,她卻認得聲音的主人,是馮羿樺!那個害她真的被人拉進女廁嗆聲,下班差點走不出公司大門的王八蛋!
面對恫嚇,一字排開的青氏兄弟很有默契的收起拳腳,動作非常一致的向後轉,不友善的怒目瞪視來者。
「先生,這是我們的家務事!」意思不關你老兄的事。
「你少管閒事!」意思你最好別插手。「路在那裡!」意思不准你旁觀。
「請!」意思快滾。
「OK!」馮羿樺表示瞭解的點點頭,雙手帥氣的插進褲袋裡,很合作的邁開步伐,神情狂妄不羈的繞過他們,走向青黛。
擺明了故意和他們作對!
粗壯如樹幹的青氏兄弟,咬牙緩慢的轉過身,被他挑釁的舉止惹火了,四個人的臉色剎那間陰霾得嚇人。
「青黛。」馮羿樺停在她身側,「不介紹一下嗎?」
「你別靠我那麼近。」不想被四個性情不一的兄長誤會,青黛急忙退了一大步,極欲與他劃分界線的舉止,彷彿他身上有傳染病。
又來了!馮羿樺不悅的臭著臉,唱反調的更加逼近她。
「不是叫你別靠近我了嗎?你還靠這麼近,站遠一點!」怕兄長起疑心,青黛壓低聲音斥喝他。
這一幕看在青氏兄弟眼中,成了她嬌嗔的在向他咬耳朵。
「你叫我站遠一點,我就要站遠一點?」啐,他是那麼沒個性的人?
「你——」進退維谷,青黛完全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光是要應付四位兄長,她就很頭疼了,沒想到又來一個難纏的瘟神,等一下她若沒被搞瘋,就得感謝上帝、佛祖保佑、那穌援救阿拉幫忙。
馮羿樺雙手環胸,故意貼著她站。
「他們是誰?」他用手肘撞她一下,下巴努了努四尊門神,狂得二五八萬的表情很欠揍。
「我們是她的哥哥,你又是誰?」青天的雷公臉有著審判意味。從他們親密的肢體語言,只有卣人才看不出他們之間有暖昧關係;「他是——」在公司吃了-次悶虧,這次青黛學聰明了,搶在馮羿樺開口胡說八道前,先聲奪人。
可惜,慢了一步。
「我是她的男朋友!」驕傲的馮羿樺無法忍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悶悶不樂的瞪視她一眼,開始展開無中生有的報復。
「你說什麼?」青氏兄弟為之錯愕,兩粒眼珠子大睜到快凸出來,每個人的表情像瞧見豬飛上天去似的誇張。
「我說我是她的男朋友。」馮羿樺不介意再重複一次。
「青黛!」青天大吼,「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胡來!」
「荒唐!你給我過來解釋清楚!」青冥怒不可遏的咆哮。
「我的天啊!青黛,你何時背著我們交了異性朋友?」青麒氣急敗壞的嚷嚷。
「難怪你不回家!」青麟恍然大悟。這就說得通,為何她情願在外受苦。
該死的馮羿樺!說謊面不改色,再一次興風作浪成功!
「你們吼什麼吼,我有承認他是我男朋友嗎?」一拖拉庫的追求者,她眼睛被蛤蜊肉糊到才會選擇他。
是沒有,理虧的青氏兄弟頓時沉默不語,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犯下一個嚴重的錯誤,不該只聽從單方面的說辭,就予於嚴厲的苛責,應該聽完雙方的說辭,再來下定論,結果他們氣昏頭了。
「單憑片面之詞,就想不分青紅皂白的定我的罪?」她冷哼一聲,「原來我在你們心目中這麼沒份量,隨便一個外人講的話,都比我有說服力。」
被義正嚴辭的訓了一頓,青氏兄弟臉色很難堪的一陣紅、一陣青,再被她冷嘲熱諷的調侃一番,各個惱羞成怒的瞪視她。
「你為什麼要否認?」馮羿樺俯首不悅的望著她。
這句話可詮釋成青黛在故弄玄虛。
青氏兄弟立刻變臉,相信的心牆瞬間崩塌,原本針點般小的懷疑,在一剎那擴大加深成一大窟窿。
「青黛!你什麼時候學會隱瞞?」妹不教,兄之過,青天大受打擊。
「還學會撒謊!」青冥認定她被帶壞了。
「我差點被你唬了!」青麒非常不高興。
「你怎麼可以騙我們!」青麟忿忿不平。
就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青黛快被氣死了!實在想不透馮羿樺為何老是要和她作對,每當她即將把誤會解釋清楚時,他總有辦法使她功虧一簣。
她很懷疑,普天之下有誰可看透他的假面具,放眼望去,大概只有她一人。
「馮羿樺!你不講話沒人會把當你啞吧,我警告你,你最好從現在起給我閉緊你的嘴巴,敢開口講一句話,我就撕爛你的臭嘴!」她凍末條發飆了。「聽清楚了沒?」
聽清楚了又怎樣?搞破壞最拿手的馮羿樺,哪理她。
「你要我當地下情人?」他誇張的睜大兩眼,不敢相信的看著她,訝異的表情明顯看出受到傷害了。
演得真像!青黛氣得咬牙切齒。青氏兄弟信以為真。
「你——」新仇舊恨在這一刻爆發,她扔下手中的塑膠帶,伸手就往他脖子掐去。
她要掐死他!
似乎已料到她會有這舉動,馮羿樺老神在在的一手環住她的腰,摟她入懷,一手順勢握住她柔荑往肩上放,低頭吻上她想破口大罵的小嘴,巧妙的塑造出他們在打情罵俏,讓青氏兄弟更相信他們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剛才的口角不過是點綴生活的一種樂趣。
青黛被吻傻眼了,完全忘記要反抗,吃驚過度的呆呆望著他,根本不曉得目前她的姿勢說有多曖昧就有多噯昧,從青氏兄弟的角度來看,她雙手緊環馮羿樺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青氏兄弟全被妹妹的大膽開放嚇著了,四個人震驚不已,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火辣的表演,久久回不過神來。
待他們元神歸位時,兩人已不見蹤影。
§§§
毀了!全毀了!她的名聲、她的形象,被馮羿樺破壞殆盡了!
可惡!
「該死的馮羿樺!該下地獄的王八蛋!該丟進油鍋炸爛的混帳!我恨死你了!」每詛咒一句,青黛就氣憤的用力戳一下排骨,把滿腔的怨氣發洩在美味可口的排骨便當上。
「鈴——」電話鈴聲響起。
不用猜也知道是她那四個氣炸的哥哥打來的,不給他們開口說話的機會,她抄起電話就吼。
「你們四個聽著!我現在很火大!不想解釋!識相的話別來煩我,明天我自然會給你們一個合理的交代!」一鼓作氣劈哩啪啦吼完,她啪地一聲掛掉電話。
「鈴——」三秒鐘,電話鈴聲再度響起。
「該死的!青黛,你竟敢掛——」電話一接通,青氏兄弟的吼聲立刻從話筒傳出。
啪地一聲,不理會他們的威脅,青黛照樣掛他們的電話。
「鈴——」不死心的電話第三度響起。
「我警告你!青黛,你敢再掛——」青氏兄弟齊聲咆哮。
啪地一聲,青黛依舊掛斷他們的電話,並且拔掉電話插頭,杜絕他們的疲勞轟炸。
她到底招誰惹誰了?都怪她自己,誰叫她沒事那麼雞婆,才會招惹上馮羿樺這個瘟神,真的是倒了八百輩子的霉。
「去死吧!馮羿樺!你這該殺千刀的傢伙!我要撕裂你!扯爛你!」青黛狠狠的咬下一口排骨肉,把排骨當成他的骨頭,又咬又啃的。
「叮咚——」這迴響起的是門鈴聲。
青黛訝異的抬起頭,一臉困惑,猜不透是誰在按門鈴。
會是她大發雷霆的哥哥們殺上樓來了?不,不可能,本棟住宅大廈的守衛是以監控嚴密出名,絕不可能會在沒住戶的允許下,放行讓人進來。
何況,她剛才氣沖沖飆進來時,曾特別交代守衛,她拒絕會見大廈前那四名姓青的巨漢。
「叮咚——」對方很有耐心,這更加足以說明不是她的哥哥們,因為暴跳如雷的他們,只會掄起拳頭捶門,不會冷靜的按門鈴。
那麼……是對面的馮羿樺?可能嗎?她才口出惡言辱罵他一頓,算算時間還不到五分鐘,以她的認知,小鼻子、小眼睛、超小人的他,不可能會在這時展開報復,他會選擇明天在公司讓她難堪,在眾人面前出盡洋相才能算得上是他的報復。
「叮咚」對方顯然知道她在家,每隔一段時間就按一次。
會是誰?心浮氣躁的馮羿樺,不可能按捺得住性子,乖乖的在外頭按門鈴,我行我素有鑰匙的他,鐵定直接開啟鎖登門人室,哪管她同不同意,更不會理會他的行為是否已構得上犯下擅闖民宅的罪行。
「叮咚——」對方不放棄,耗在門外與她做拉鋸戰。
「噗。」她吐出口中嚼爛的排骨肉,禁不住好奇的起身開門去。
啪地一聲,她打開大門,在看見是誰後,砰地一聲,她驚慌的甩上門。
烏雲罩頂,她飛也似的逃離玄關,躲進開放式廚房。
經驗告訴她,瘟神上門,絕對沒有好事!
果然如她所料,吃了閉門羹的馮羿樺,臉色陰沉的拿鑰匙自己開門進來了,興師問罪的大步朝她走來。
「你竟敢當我的面甩門?!你向天借膽了是不是?」禮待人家,人家不領情,他還客氣什麼,「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整死她。
青黛考慮是要拿菜刀自衛,還是選水果刀防身,但,最後什麼都沒做的瞪著他。
「我沒做錯事;為什麼要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這裡是她家,她不高興讓他進來不行嗎?「反倒是非請自人的你,才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有允許你進來嗎?」
「我是你男朋友,為什麼不能進來?」馮羿樺不講理的回瞪她一眼。
「男朋友,男朋友,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承認過你是我的男朋友,你憑什麼以我的男朋友自居?再說男朋友就有豁免權嗎?就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嗎?可以讓你對我為所欲為嗎?」在公司興風作浪,她可以不跟他計較,但在她哥哥們面前搬弄是非,實在太過分了。
馮羿樺古怪的睨她一眼,「你吃炸藥廠?火氣這麼大。」
「你到底來幹嘛?」想到他差勁又惡劣的行為,她怒火更旺。
無事不登三寶殿,肯定又要丟麻煩給她處理了。
「我肚子餓了。」他拉開椅子坐下去。
「肚子餓不會自己去找吃的嗎?」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他能活到現在算奇跡了。
「你說的?」他兩眼閃閃發亮的盯住餐桌上的食物。
一看見他的垂涎相,青黛就知道他在打什麼歪主意。
「你想都別想!」她眼明手快的搶先他一步,把便當挪移到安全地帶,「這是我的晚餐,你少做夢了!要吃自己出去買。」
「你出去幫我買。」沒搶到便當,馮羿樺悶悶不樂。
「你為什麼不自己出去買?」真當她是他的老媽子啊?有問題就來找她、有麻煩也來找她,保證所有的事都會迎刃而解嗎?啐,她又不是土地公,有求必應。
「我不想出去。」他懶得出門。
「不想出去就不要吃。」餓死活該。
「你沒有同情心!」馮羿樺理直氣壯的指控她的冷漠。
「你還真能扯,這關同情心什麼事?」別妄想她會讓出便當。
「我是病人!」他用眼神譴責她的不理不睬。
「那又怎樣?」她撇撇嘴,才不吃他那一套。
一天到晚喳呼自己是病人,卻見他仍生龍活虎的東吼西叫的,還有充沛的精神惡整她,既然如此,他應該有足夠的體力出去覓食才對。
就算不小心餓昏暈倒在路旁,相信有眾多的美女會搶著送他這位大帥哥到醫院去吊點滴,他怕什麼。
馮羿樺的脾氣要爆發了。
「你說空腹不能吃藥,會傷胃。」他把感冒藥往桌上一擺,企圖引發她的惻隱之心。
「你知道就好。」她無動於衷,誓死捍衛便當。
馮羿樺為之氣結。
想用蠻力搶奪,又怕會弄翻便當,最後無技可施的他,只能無奈的眼睜睜看著她大啖美味可口的排骨飯。
「很好吃?」他問得咬牙切齒。
「嗯嗯嗯。」她買的便當怎會不好吃,不好吃就不會買了。
怕他行搶,她忙著把食物往嘴裡塞。
「嘿……」他作怪的嚷了聲,「你怎麼敢吃便當?」
「為什麼不敢吃?」她扒了口飯,再夾了口菜,以示證明的大口大口咀嚼。
「你不會覺得便當很髒嗎?」他嫌惡的表情,就好像看見便當裡有無數條毛毛蟲似的。
「哪裡髒?我怎麼沒看見有任何的髒物?」話雖這麼說,她的食慾已被影響的急遽降減。
「無形的,你看不見。」他賣關子,一臉賊笑,不過他掩飾得很好,「比如說——「他眼神露出不懷好意的光芒。
「閉嘴!」知道他在耍詐,她連忙喝止,不准他繼續說下去,否則她有預感,他的詭計會得逞。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馮羿樺哪甩她。
「比如說,汗水、口水、鼻涕。」他就不相信她還吃得下去,「任何有常識的人都曉得廚房是個高溫的地方,煮得滿頭大汗的廚師,說不定會流一、兩滴汗水和菜一起炒,還有難保他們講話時不會噴口水進去加味,更別提感冒過敏流鼻水時,手一擦,再一揮,會不小心把鼻涕甩進鍋內去,所以我才會說便當很髒,外面買的食物最不衛生了。」
被他這麼一說,青黛胃口立刻倒盡。
「馮羿樺!」她大聲斥罵,「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正在吃便當?」
噁心死了!害她快吐了。
「知道。」他無辜的迎視她的怒瞪。
「知道你還說!」這傢伙存心擺明要她反胃。
「我就是故意說給你聽的。」他坦誠,他就是要她吃不下飯。
「你這個王八蛋!」她砰地一聲,用力放下竹筷,怒指著他,「我就知道你居心叵測!「
「誰教你不幫我買便當。」馮羿樺一點也不覺得愧疚。
「你——」青黛氣個半死。
「早說過你鬥不過我的,你不信?」馮羿樺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青黛決定了,明天她第一件事就是搬家,再來是換公司,她不想再看到他了。
「你要認命。」遇見他,她不認栽都不行。
「你能不能不要再纏著我!」她疲於和他打交道了,再被他這樣糾纏下去,她要發瘋了。
「來不及了,誰要你先招惹我。」馮羿樺樂於接收她無條件拱手讓出的便當,無視於竹筷她用過了,他開心的大快朵頤,吃得津津有味。
這一刻,青黛真的後悔死當時的雞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