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大家都跑哪去了?」逛了一圈盥洗室回來,甲組組長林姍妮發現三分鐘前,尚熱鬧滾滾的企劃部已空蕩蕩的只剩小貓兩三隻了。
「都到資訊部去集合了。」案件被經理退回,正趴在桌上努力修改的徐蓁茵,頭抬也沒抬的好心告訴她原因。
「嗯哼。」緩步走回座位,林姍妮瞭解的點點頭。
「五個男狐狸精。」泡了杯熱咖啡,青黛眼皮半垂的咕噥了聲。
只要那五個迷死人不償命的毒害在公司一天,天下集團總部就別想會有安寧的時刻。不管在哪個部門,分分秒秒都可見百花在爭研鬥艷,隨時隨地都可聽見相互比較的冷嘲熱諷。
「姓青的女人,你真的一點都不好奇?」也被迷得團團轉的林姍妮,記得早上連名花有主的主任都忍不住去看了眼,唯有她沒跟大伙去目睹帥哥風采。
「沒興趣。」如果帥哥都是馮羿樺那個痞子樣,那倒不如不要看得好,免得自找麻煩。
「哇靠!是咱們五位俊男帥哥沒吸引力,還是你對俊男帥哥有免疫力?」和她不對盤的林姍妮,一副很懷疑的睨著她瞧。
「姓林的女人,請問你煞到哪一位帥哥?」吹拂著滾燙的咖啡,青黛反守為攻,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那還用說,當然是馮羿樺!」想到擁有貴族氣息和領袖氣勢的馮羿樺,林姍妮不禁笑逐顏開。
在商場上打滾了四年,她從未見過任何像馮羿樺這樣的男人,慵懶中透露著嚴厲,隨意中隱藏著精明,率性卻有穩重的一面,粗莽卻又讓人感到成熟,一個十分矛盾的綜合體,自然散發出一股個人魅力。
她就是被這股魅力給深深的吸引住。
哈,又是一個眼睛被蛤蜊肉糊到的女人。
青黛實在想不通,早上他都原形畢露了,公司上至經理主管、下至庶務小妹,有誰不曉得他這個人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長得高大魁梧,擁有一張帥氣的俊臉,脾氣卻是壞又暴躁,缺點多過優點,怎麼大家都還像飛蛾撲火似的迷戀他?
怪哉!難道全公司只有她一個人是清醒的嗎?喔,不,再加一個人,沒被迷倒的徐蓁茵。
「你失去判斷力了。」累得快掛的青黛,整個人提不起勁的癱在椅背上,「好心給你個忠告,馮羿樺這個人根本就像是個長不大的小孩,惡劣、任性又愛耍賴,迷戀上他就要有心理準備,不然你會有老媽照顧小孩的錯覺。」
「你在說誰?」林姍妮困惑的眨眨眼,有些聽不懂她在說什麼,懷疑她們談論的是同一個對象嗎?
「還有誰?當然是馮羿樺。」害她今天一整天都沒精神的王八蛋。
「奉勸你,盡早改變崇拜異類才是上上策,免得到時欲哭無淚。」
「你確定你口中的馮羿樺,跟我所說的馮羿樺是同一個人?」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林姍妮挑了挑眉,「怎麼你所描敘的和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的事實不一樣?」
「我言盡於此,信不信由你。」要白白浪費感情是她家的事,青黛不理會的飲了口咖啡。
傾心愛慕的對象被批評得一無是處,林姍妮大表不滿的突然從座椅站起身。
「姓青的女人!馮羿樺跟你有什麼過節?你為什麼要惡意中傷他?」破壞他在她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動機相當可疑。
「我中傷他?」青黛怪叫一聲,「姓林名姍妮的女人!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要不是看在同部門工作的份上,我才懶得和你廢話這麼多!」
第二次了!雞婆還被人嫌,這年頭果然好人是做不得的。
「是喔是喔,真謝謝你唷。」林姍妮虛偽一笑,根本不領她的情。
「甭客氣,甭客氣,應該的嘛。」青黛也蓄意作態,假惺惺的回她一笑。
「姓青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很假仙?」林姍妮愈看她愈不順眼。
「姓林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也很做作?」青黛看她也很反彈。
俗話說,輸人不輸陣、輸陣就難看臉,兩個相看兩相厭的女人,就這樣敵視的各據一方,誰也不認輸的互瞪著。
「你們兩個別再鬥了行不行?」徐蓁茵受不了的抬頭睨了兩人一眼,「從上班鬥到下班,你們斗不厭嗎?連無關緊要的芝麻綠豆小事都能吵,你們吵不煩嗎?」
她實在搞不懂她們兩人的感情怎麼會「好」到這程度,一見面就瞪、一開口就吵,只差沒一動手就打、一抬腳就踢,幸好她們還有理智。
「主任,我認為你的話有所偏頗,什麼叫作無關緊要的芝麻綠……」林姍妮不服的大聲抗議。
砰!企劃部大門突然被人用力推開,發出一聲不小的巨響,中斷了林姍妮的抗議。
或側或背或面對門口的三個女人,全被這聲巨響驚嚇到。
「你是誰?」嚇了一跳的徐蓁茵,不悅的轉頭瞪向來勢洶洶的訪客,霎時,看傻了眼。
「你這個冒失鬼!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女人國的企劃部,你不想活——」林姍妮的斥責聲,在看清對方是誰時,瞬間被倒抽一口氣所取代。
「喂,哪個沒禮貌的傢伙,不知道進門要敲——」青黛的數落聲,在撈起桌上的眼鏡戴上後,霎時消失在錯愕中。
三個目瞪口呆的女人,彷彿不小心吃到一口餿飯,表情震驚的望著忿忿出現在門口的男人。
「馮……嗯馮先生,您好。」率先回過神來的林姍妮,立刻把握難得的機會,諂媚的笑著上前招呼。
「請問……呃……馮先生,你……有什麼事嗎?」原來他就是馮羿樺,果然是個出色的男人,徐蓁茵對他的第一印象不錯。
凌厲的眼眸一掃,氣急敗壞的馮羿樺找到目標後,鳥都不鳥她們的直接走向身子正不著痕跡慢慢的往下滑,企圖躲藏到桌下的青黛。
「地下有黃金嗎?」他大步來到她座位旁,擰眉瞪視她。
啊!晚了一步,被發現了。
想傚法鴕鳥的青黛,很勉強的擠出微笑,心虛的仰望著他。
「沒……沒有。」她裝傻,「我……在找我的隱型眼鏡。」
「起來!」馮羿樺不容她打馬虎眼,大掌一抓,一把將她往上揪。
「喂,尊重一點。」他在拎小雞啊!好歹她也是個淑女,竟然用這種野蠻的方式對待她,青黛不滿的抗議一聲,掙扎以示氣憤。
馮羿樺充耳未聞的將她壓回座椅,剛逃離一群豺狼虎豹圍剿的他,心情仍處於惡劣狀態中。
「噢!」差點打翻咖啡,青黛忍無可忍的發飆了,「姓馮的,我受夠你了!你知不知道你很粗魯?」
形象全失的被塞回椅內,害她在同事面前連失態兩次,青黛面子掛不住的回瞪他一眼。
馮羿樺無關緊要懶懶的再瞪回去。
「你都想假裝不認識我了,我還跟你客氣什麼。」想跟他鬥?她再修八百年也沒這個功力。
頑劣性子一起,他理都不理她警告的眼神,故意唱反調的大聲嚷嚷給在場的人聽,暗示眾人他和她的交情匪淺。
青黛險些口吐白沫昏倒。這傢伙!純心想害死她是不是?
「誰認識你了?」不想成為公司女性同胞的公敵,她趕緊否認。
實在懷疑世間上怎會有臉皮這麼厚的人!瞧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她都替他感到汗顏。
正憋了一肚子悶氣沒地方發洩的馮羿樺,哪肯這麼輕易放過她。
「你啊!」他曖昧的對著她眨眨眼,「不認識我,昨晚會在我那過夜?」
想撇清關係?沒這麼容易!馮羿樺蓄意不將話說清楚,有意讓眾人相信他和青黛的關係相當的親密,至於親密到哪個地步,就任人揣測了。
毀了!毀了!青黛氣得直跳腳!
「姓馮的!飯可以多吃,話不能亂講,你不要胡說八道!」他不要面子,她還想做人呢!
「我哪有胡說八道?你敢否認昨夜沒在我那睡了一晚?」馮羿樺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惡劣樣,得意的咧嘴微笑,報復意味很濃。
哼,敢避他如蛇蠍,他就讓她瞧瞧他的厲害,非整得她哭爹喊娘不可。
「我……」這是事實,青黛否認不了,道德良心也不許她撒謊。
「噢——」驚愕的抽氣聲,說明在場的人信了馮羿樺的說辭。
「天啊!青黛,你……和馮先生……他……」推門進入的溫經理,被親耳聽見的事實震呆了。
完了!一見癡戀馮羿樺的溫蝶衣,青黛有股想一頭撞昏自己的念頭。
她們信以為真了!
「不是這樣的……事情不是你們所想像的那樣子,你們相信我……我……」沒解釋不打緊,愈解釋愈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馮羿樺一副事不關己的拉了張椅子在她身側坐下,雙手環胸蹺高二郎腿,悠哉納涼的在一旁觀戲。
「我相信。」徐蓁茵點了點頭,豁然明白她今天為何會這麼沒精神,原來是昨夜「操勞過度」的緣故。
「我瞭解。」林姍妮古里古怪的睨著她瞧,已認定她和馮羿樺有一腿了。
「沒否認等於承認了。」柔順的溫蝶衣頓時變成猙獰的母夜叉,目營欲裂的死瞪著她,嫉妒的嘴臉醜得不堪人目。
「她昨夜真的在我那過夜。」為增加可信度,馮羿樺正經八百的再強調一次。
該殺千刀的傢伙!不說話沒人會當他是啞巴!
「馮羿樺!」青黛生氣了,「我跟你有仇是不是?你為什麼要這樣亂造謠,毀壞我的名譽?」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馮羿樺攤手聳肩,一臉無辜。
「你明知道事實不是這樣的!」馮羿樺氣得想拿桌上的紙鎮往他腦袋敲下去。
「不然是怎樣?」一個女孩家在男人家過夜,會發生什麼事不言而喻,徐蓁茵才不相信他們倆沒關係。
「你敢說你不認識他?」林姍妮也質疑她的說辭,難怪大家一窩蜂搶看帥哥,她卻一臉興趣缺缺,原來兩人是熟識,還是親密愛人。
「你們這麼熟悉,說不認識,恐怕沒人會相信吧!」溫蝶衣一副她橫刀奪愛,搶走情人的模樣,恨得牙癢癢的握緊拳頭。
天啊!地呀!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青黛無語問蒼天。
「我真的不認識呀!要怎樣你們才肯相信我?曲膝下跪求你們嗎?」她真怕林姍妮會大嘴巴的到處說,更怕溫蝶衣會扭曲事實的散播謠言。
再不趕緊搞定她們兩個,今天她肯定會走不出公司大門,極有可能被馮羿樺的親衛隊邀請到廁所去聊聊天、聯絡一下同事間的感情「嗯哼。」她急欲撇清和馮羿樺的關係,看在眾人的眼裡更顯得欲蓋彌彰。
青黛哀號出聲,被馮羿樺這樣惡意的胡說八道一番,她就算解釋得口沫橫飛,有嘴巴講到沒口水,恐怕也沒人會相信她半句話了。
「該死的王八蛋!都是你!」她掄起粉拳就往他身上捶去,「看看你做的好事!我若是被抓到廁所去談話,就是你害的!」
「喂喂喂,你捶不痛的呀!」馮羿樺閃也沒閃的任由她「起腳動手」
「不痛我捶你幹什麼?」害她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青黛更氣憤的用力一捶。
「你還真捶引會痛耶!小姐,我是病人呢!請顧慮一下我是個感冒尚未痊癒的虛弱病人,下手輕點。」嘴巴雖是這麼嚷嚷,馮羿樺卻不痛不癢的隨她發洩去。
「我管你是芋頭蕃薯!」害她到這種地步,她會讓他好過才奇怪。
「喂。」馮羿樺突然向她伸出手。
「想求和?太遲了!」正在氣頭上,青黛一把打掉他的手。
「不是。」馮羿樺不高興的臭著臉,將手往上抬高到她面前。
「想跟我道歉?太晚了!我告訴你,你這玩笑開太大了,我不會原諒你的!」青黛還是用力打掉他的手。
三番兩次被打掉手,馮羿樺不悅的表情愈來愈難看。
「我又沒做錯事,為什麼要向你道歉?」莫名其妙的女人。
「不是想握手言好、道歉認錯,你幹嘛一直把手伸到我眼前來?」見他一點悔意也沒有,青黛更火大。
早該猜到的,姓馮的這頭傲慢豬做錯事若是會感到愧疚的話,天地當場就會顛倒過來了。
「我的袖扣掉下來了。」他從口袋掏出一粒鈕扣,理所當然的丟給她。
那是剛才被樓上的虎豹豺狼拉扯下來,幸虧他逃得快,否則以她們飢渴的模樣,現下他準被她們扒光衣服,拆吃下腹了。
「關我什麼事?」青黛下意識接住迎面飛來的扣子。
「你是我女朋友,我的事就是你的事,怎不關你的事?」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這地步了,馮羿樺索性順天應人,一點也不客氣的一頭栽下座椅。
「我什麼時候成為你的女朋友了,我怎麼都不知道?」她錯愕的表情像被鬼打到,不敢相信的瞪著他。
「昨晚啊!你忘記了嗎?我可沒逼你喔!是你自個兒答應的唷!」假仙大王馮羿樺又擺出無辜表情,一副他沒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威脅,也沒握槍抵住她額頭恫嚇,純粹是她自願的樣子。
不知他真實面孔的徐蓁茵、林姍妮、溫蝶衣,又再一次被他唬得團團轉。
「你亂講!這麼重大的事,為什麼我不記得你曾經問過我?」青黛氣得半死,姓馮的這個卑鄙小人,果真有騙死人不償命的本領。
「幹嘛要問,你不是以行動表示了?」馮羿樺的厲害之處,就是能將白的講成黑的,黑的講成白的。
「我以行動表示?」青黛抓狂的尖叫一聲,激動的想掐死他,如果殺人不犯法的話,她真會付諸行動。
先是害她顏面掃地、破壞她的名譽,後是毀損她節操、侮辱她人格,他到底想怎麼樣?要將她逼瘋才甘心是不是?
「青黛!」徐蓁茵難得一臉嚴肅,對她的隨便感到失望透了。
「原來是你主動的呀!」惦惦吃三碗公的女人最可怕了,林姍妮對她另眼相看。
「瞧你多會裝!共事兩個月,我都被你騙了!」溫蝶衣輕蔑的訕笑一聲,雖沒將話說白,卻暗諷她是個看似三貞九烈的聖女,其實骨子裡是個放浪淫蕩的騷貨。
「事情不是這樣的!你們全被誤導了!」百口莫辯,青黛好想哭。
真相被扭曲就算了,居然還能被他硬拗成這樣子,不得不承認,馮羿樺的確有將人玩弄於掌股之間的本領,他的確厲害,也可惡得很,害她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馮羿樺,你是不是誤會了?我會在你家過一夜,是因為你生病了,我不忍心一走了之所以才留下來的,純粹只有照顧的意思,沒別的意思。」青黛改弦易轍。
知道他吃軟不吃硬,她按捺住快爆發的怒氣,試著以溫和的語氣和他講理,希望他能「口」下留人,饒了她-命。
「我管你的!答應就答應了,不能反悔了!」他霸道的認定,她踏進他臥室就表示頷首要當他女朋友。
哪有人這樣的?什麼話都他說了算數,擺明了要賴上她嘛!這還得了,被他賴上了往後鐵定沒好口子過。
「我又沒親口給你過承諾,所以不算。」要拗她也會,不見得會敗給他。
要證據是不是?行!他會讓她輸得心服口服。
「不算這是什麼?」馮羿樺賊笑兮兮的掏出-支鑰匙,「看清楚喔!這可是你家的大門鑰匙,也就是昨晚咱們互相交換的'信物',你敢承認你沒拿走我家的大門鑰匙?」
「我……」沒料到會被反將一事,青黛大大一愣,事情怎麼又突然遽然轉變成這樣?那支鑰匙確實該死的還在她那裡,可是……可是……這不是她的錯,是他不肯拿回去,而她……她……事後也忘了還。
噢,天啊!她怎會這麼糊塗!
不,不對,這不能怪她,要怪就要怪他,是他太卑鄙可恥了!
「噹噹噹,這是什麼?」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假,馮羿樺光明正大的從她皮包中抓起一串鑰匙,挑出一支和自己手上相同的鑰匙比對給大家看。
青黛倒抽一口氣。
「馮羿樺!你這個小人!你怎麼可以亂拿人家的東西?誰給你這個許可的?」她氣憤的罵道,一把搶回皮包和鑰匙。
但,為時已晚。
徐蓁茵、林姍妮、溫蝶衣三人雙手環胸,一副「你還有什麼話說」的看著她,全靜候等待她的反駁。
「嘿……蓁茵,嗯……姍妮,呃……經理,眼睛所見的不-定就是事實……」青黛尷尬得無地自容,「總之,事實絕對不是你們所想像的那樣。」
「我相信。」
「我瞭解。」
「我明白。」
眼見為憑,心存懷疑的三個女人,在看到證據時,當下百分之百相信,她是馮羿樺的女朋友,不然怎麼解釋他們互有對方家的鑰匙?倘若殺人不用償命,不必接受法律,此刻青黛真想宰了馮羿樺,將他劈成兩半、砍成十八段、切成一百六十二塊,最後剁成肉醬餵狗!
「馮羿樺,我前輩子是做出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這輩子要這樣報復的對待我?怎樣你才肯高抬貴手放過我?」她氣到無力,整個人累掛在椅背上,挫敗的表情彷彿戰敗的喪家犬,「我求你不要再戲弄我了。」
再戲弄下去她一定會屍骨無存,被那群豺狼虎豹給拆吃人腹。
「行。」凡事好商量,馮羿樺很阿莎力的頷首。
「真的?」青黛黯淡的兩眼瞬間燃起希望光芒,不過仍不敢高興得太早,怕他出爾反爾。
馮羿樺再度將手橫到她面前。
「你先負責搞定它。」他一副很好講話的樣子,「我再考慮考慮。」
盯看掉了鈕扣正鬆垮垮開敞著的襯衫長袖口一眼,青黛猶豫的望了望詭異冷笑的林姍妮,再瞄了瞄想扒她皮的溫蝶衣,一道靈光突然從腦中掠過,她知道該如何堵住她們的大嘴巴了。
「那個……」她有些為難,眼神徘徊在林姍妮和溫蝶衣兩人身上,不曉得該把榮幸給誰好。
給我!給我!姓青的女人,做人要識時務,不給我的話,當心我把你的醜聞四處宣傳去,教你每日不得安寧。林姍妮無聲的威脅她。
給我!青黛,你還想混口飯吃的話,就乖乖的給我,否則我一定將你所做的事加油添醋的散播出去,讓你「見羞」的抬不起頭做人。
溫蝶衣以眼神恫嚇她。
我愛莫能助,你自個兒看著辦。徐蓁茵無能為力的回以挑眉。
傷腦筋呀!兩個都得罪不起,怎麼辦?青黛煩惱得整張小臉幾乎皺成一團。
啊!不管了。
「我叫林組長幫你好不好?」柔荑一伸,她隨便指,林姍妮幸運中選。
「不、好!」騾子脾氣一發作,馮羿樺不悅的瞪著她,回答得斬釘截鐵。
「不然請溫經理幫你?」柔荑稍稍往旁一移,她用機會賄賂溫蝶衣。
「不、要!」馮羿樺怒視著她,堅持的態度擺明他只要她,別人不要。
這不是要她難做人嗎?「我沒有針線。」識相的話就滾吧!青黛氣得差點脫口而出,要他滾去另一個女人國秘書課,相信爭先恐後搶縫補的人多如過江之鯽。
「那是你的問題!你想辦法解決!」他的問題是在找到她人後,將麻煩丟給她,由她去煩惱,至於她的問題,當然還是由她自己去煩惱。
青黛險些氣爆,他有問題就找她,她有問題要找誰?
「姓馮的!你會不會覺得你很無賴?」不僅無賴,還可恥、惡劣、卑鄙、過分到極點。
「不會。」馮羿樺彎唇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
果真是無賴一個!有夠不要臉!青黛怒極得一巴掌就要摑下去。「你敢?」想知道吃不完兜著走的滋味,她就儘管試沒關係。
馮羿樺氣定神閒的瞅著她笑,手指挑釁的敲著椅把,響起聲音宛如在嘲諷她沒這個膽。
青黛快氣死了!他實在欺人太甚!孰可忍,孰不可忍——
眼見戰爭即將一觸即發,見情狀不對勁,徐蓁茵趕緊出聲打圓場。
「呃……青黛,那個……嗯……我有針線盒。「她硬著頭皮介入他們兩人的戰爭,把迷你的針線盒塞進青黛手中,阻止她做出蠢事來。
她敢以人頭做擔保,馮羿樺絕對不是個好惹的人,他舉手投足間有股迫人的氣勢,彷彿睥睨萬物的王者,雖然脾氣不好,卻難掩他與生俱來的領袖特質,一看就知非池中物。
連癡戀他的溫蝶衣、欣賞他的林姍妮,都察覺出他的氣質不同一般人,唯有為反對而反對的青黛沒發現。
「有針線盒也不代表我一定會縫補?」青黛拒絕合作。
「你不會嗎?」馮羿樺溫和的瞅著她笑,眼神充滿威脅性,一副敢找砸,大家走著瞧模樣。
「我……」在笑面虎的注視下,青黛身子不自在的動了下,嘴巴開開閉閉老半天,不會兩個字就是說不出口。
「嗯?」馮羿樺笑得更燦爛,警告意味很濃,他還有很多殺手鑭沒使出。
「我……」青黛豪氣頓時一洩千里,「……會。」
人在恐嚇下,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宰了他,二是向他低頭,不想蹲牢吃免錢飯,她選擇委曲求全。
徐蓁茵、林姍妮震驚不已,很難相信從不向惡勢力屈服的她,竟會屈服於馮羿樺的淫威下。
溫蝶衣大感錯愕,萬萬沒料到她會是個窩囊、沒用、孬種、俗辣、怕事的膽小鬼!
一口飲盡咖啡,青黛掐爛紙杯,洩恨的用力扔進垃圾桶。
「會還不快點,休息時間快結束了。」馮羿樺難得良心發現,好心提醒她。
呃?殺到資訊部圍堵其他四名帥哥的同事快回來了?
那還得了!讓誤會像雪球愈滾愈大,她明天乾脆辭職在家喝西北風算了。
不敢浪費時間,青黛立刻穿針引線,以最快的速度縫好他的衣扣,之後強顏歡笑的哄他老大起身,再三請四拜的將他這尊瘟神送出企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