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鬼剎 第七章
    八年後

    「少主……」女人曼妙的身軀有如水蛇似的,誘惑的纏繞住彷彿帝王般、唯我獨尊的邪魅男人。

    鬼剎天生就有某種致命的吸引力,除了「惡魔島」這座鑽石山的財富外,光是他英俊的面孔,和本身無形中散發出的陰邪氣息,以及外表似墮落的慵懶頹廢模樣,就已形成一股逼得女人毫無招架之力的魅力。

    然而這樣一個受盡上天寵愛的男人,隱藏在完美沒有任何缺陷的形象下,卻有著危險的邪惡本質,具有強烈攻擊傾向,噬血般凶殘的冷酷原因。

    所以他既然會被稱為惡魔,其心思定是不同於平凡人,因此也絕不能用一般曾用邏輯去判定他的行為模式,她得更加的小心應對。

    「倒酒。」鬼剎慵懶的半傾著身,斜靠在椅把上,薄唇微揚起有幾分冷漠的邪惡笑容。

    「少主……」難以抵抗他的魅力,女人不由自主的被他所吸引,搽抹蔻丹的修長手指,逃逗的來口在他胸膛畫圈圈。

    他是上帝的傑作,野性十足的黑眸蠱惑著人心,凌亂的層次黑髮隨意垂落在肩上,獨裁者的氣勢更是在他舉手投足間不經意的流露出。

    她著迷的望著他,一顆冰冷的心因遇見他而沸騰滾燙起來,險些忘記自己是沒有感情的女殺手,也差點臣服於他的魅力下,不記得親近他的目的為何。

    日本鬼塚家族,產業遍及全世界,財富多至無法估計,然而他們鋒芒不畢露,遇事作風沉穩內斂,雖是個富可敵國的大財團,但卻是一個外界無法窺探的謎。

    在中國古代歷史上,皇帝在位時,其子孫為爭奪皇帝地位,進而繼承帝統,兄弟之間往往會發生激烈的爭奪,其間伴隨著無數的陰謀詭計和相互的爭奪。代代的更迭,鬼塚家族也不例外,為了爭奪領導者總裁這權位,同室操戈、自相殘殺的悲劇無可避免的發生。

    而她,魏妙齡,就是鬼塚健一所派來盜取印璽的女殺手。只要擁有印璽,不僅可以號令鬼塚子孫,還可擁有一輩子無論如何揮霍也揮霍不完蘊藏豐富鑽石的「惡魔島」,更可登上統御鬼塚家族,這大財閥的總裁寶座。

    這代表至高無比權力的印璽,尺寸為高三公分,印面一點五公分乘以一點五公分,色澤晶瑩剔透,材質是極珍貴的羊脂白玉。

    印璽本身由雖刻著無數鬼頭組合而成,而印面僅「鬼塚」兩字。其字體非稚健渾厚,也非圓潤秀雅,更非平實沉穩,亦不是粗放奇特,而是古拙質樸。

    古拙是印璽藝術中一種別有情趣的美的境界。所謂「寧拙毋巧,寧丑毋媚,寧支離毋輕滑、寧直率毋安排」,正是對這種風格的充分肯定,同時也是篆刻藝術家所心馳神往、努力追求的一種藝術境界。

    這種古拙質樸的字體風格,常給人一種醇和、詼諧的美感,其線條多方勁稚拙,佈局自然質樸,實則飽含機敏和情趣,下刀的篆刻師傅,如果沒有雄厚的實力,是無法刻出這足以達至上乘境界的字體。

    至於……更甭說了。別小看它線條看似平淡無奇,正因其不假雕飾,純正質樸而別具一種凝重高古的韻味,所以機器篆刻出來的字體雖然可仿冒得一模一樣,但厲害的行家一看,便可瞧出缺少了韻味。

    也因此,鬼塚健一才會命令她以美色想辦法接近鬼剎,乘機盜取掛在他脖子上如玉墜般垂落在他胸膛的羊脂白玉印璽。

    不擇手段、不計方法也要奪取印璽的計劃不變,然而始料未及的是,她原本毫無漣漪的心湖,在乍見這如罌栗般使人著迷的鬼剎,卻不斷的泛起一波比一波更洶湧的浪濤。

    她知道她犯下殺手的第一條禁令!不准愛上敵人,然而她的心已無法控制的淪陷了!她微啟朱唇以勾引喃喃誘惑著他,小手更是不安分的在他肌肉結實的胸膛遊走著,她打算在激情時才下手,孰料美人在抱,他卻不勾所動。

    既然誘惑不了他,她改變主意的直接搶奪。念頭一形成,魏妙齡小手不著痕跡的慢慢往上移去,而他依然毫無防備之心、警覺意識的愜意喝著酒。

    然而就在她成功的握住印璽,正要扯下來的那一剎那,她的手腕被捉住了。好不容易才碰到印璽,她當然不敢輕言放棄的與他僵持,但她似乎忘了他是人稱惡魔的鬼剎,見她緊閉雙唇不肯透露出任何消息,他加重力道,手勁愈來愈大,直至她承受不住的被迫鬆手。

    「說!是誰派你來的?」得不到答案,他仁慈的放開她,下一刻卻殘暴的抬腳踹向她腹部,將被折斷手腕仍不吭半聲的她踢下台階去,「不說也無妨,我有得是辦法叫你開口!」

    「鬼剎!鬼剎!」故意挑釁與花豹打架,卻再次落敗的溫歡,輸不起的偷抱走它剛生下沒幾個月大的小花豹以報恥唇之仇,並照往例的又跑來向它的主人鬼剎告狀,數落它的不是。

    一聽到溫歡由遠而近的怒氣聲,絕不讓她見到他冷酷凶殘一面的鬼剎,立即命令下人將魏妙齡帶下去。這一次他破例沒有將她關至地牢,以嚴刑酷法折磨她,反而叫人將她送回給堂兄鬼塚健一,要鬼塚健一知道他已曉得對印璽有覬覦之心,並對總裁這權位有妄想企圖的人是誰。

    既然談和沒用;這場戰爭無可避免的即將開打,那麼鬼剎不再費事的與堂兄周旋,讓這場戰爭提早爆發。

    「鬼剎,你看!」溫歡氣呼呼的跑進大廳,一把拉起長袖,將她白皙光滑的手臂伸到他面前,「花豹很可惡,它抓傷我的手臂了。」

    她又去招惹花豹,這是第幾次了?他真拿她沒辦法。

    「我沒看到任何的抓痕。」鬼剎視若無睹的繼續翻看著手中剛印製好的鑽石郵購目錄樣本,審閱通過後,交給待命的如意大量印製,寄發給全世界的政商富豪。

    鑽石郵購目錄原本是僅供買家欣賞參考,若中意目錄中的鑽石,則在於競標日前來島上議價,但為了方便不利前來的買家,遂採取買家先匯款,待收到付款,再派專人送達。

    「惡魔島」是以等價制量的販賣鑽石,所販賣的鑽石被聯合公會評為優級,顆顆絕對是璀璨耀眼、光彩奪目、毫無瑕疵,車工技術更是完美得讓買家絕對滿意,也挑剔不出任何的缺點。且以鬼塚家族的名譽為擔保,保證買家絕不會付完款有收不到鑽石的情況,也絕不會買到假貨、瑕疵品或是車工技術粗俗的三流劣級鑽石。

    於是「惡魔島」製造的鑽石項鏈、別針、耳環等等,不必政商富豪一傳十、十傳百之下,早已是有口皆碑之事。

    鑽石!鑽石!他眼裡就只有鑽石!溫歡氣得差點沒跳腳,尤其看見他嘴角那不知是縱容她惹事的微笑,還是滿意目錄樣本製造的微笑,她更是氣得火冒三丈!

    「你瞎了啦!這麼細長一道紅印,你居然沒看到?」偏心,她就知道他捨不得罵花豹,她還想指望他會處罰它,真是在作夢。

    「嗯?」鬼剎慍怒的瞇起眼盯著她,雖然他姿態慵懶的斜靠在椅把上,但舉手投足間所散發出的威嚴,依然有著神聖不可侵犯的高貴氣質。敢如此對他不尊敬,就只有不將他放在眼裡的她。

    知道自己有點放肆的溫歡立刻採取低姿態不語的低垂著頭,表示知錯的等候他的處罰。追一招很有用的,她屢試不爽,而且每次都成功。

    可是……咦?奇怪了,他怎麼沒動靜?

    久久未聽到他出聲,以背誦法文來做處罰的她,按捺不住好奇,怯怯的微掀半垂的眼瞼,偷看了下他的表情,卻見他嘴角微揚,似生氣非生氣的直瞅著她,害她寒毛直豎的打了個冷顫。

    他這種要笑不笑的表情最恐怖了!尤其是他那一雙莫測高深的炯亮黑眸,瞧得她膽戰心驚,差點沒鼓起勇氣拔腿就跑。當然,她不會那麼笨的,現在還有上訴的機會,若是拔腿就跑,被捉到的話,可就只有唯一死刑了。

    「嘿……我……」溫歡尷尬的笑了幾聲,試圖化解這沉悶欲逼人窒息的氣氛,「鬼……鬼剎,你瞧,小花豹很可愛吧!」

    她獻寶的將懷中沒幾個月大,像只可愛得讓人愛不釋手的小狗般的小花豹,興奮的高舉到他面前,欲博君一笑,只可惜他不領情反倒潑她一盆冷水。

    「杷它抱去還給花豹。」她真是愈來愈胡鬧了,看來他不能再放縱她,得好好約束一下她的行為才行。

    「不要!」雀躍的小臉瞬間黯淡垮下來,溫歡倔強的仰起小臉看著他,明亮的美眸有著堅持不還的決心。

    「溫歡。」他真的是太縱容她了,才會造成她不僅如此放肆,還膽敢不服從他的命令。真是該好好教訓她一頓,但他下得了手打她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他疼她、寵她都來不及了,哪忍心看她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反倒指責他的不是,再來就是報復的故意三天不理會他,也不跟他說上半句話。

    想到一年前她偷溜出島,被他發現派人捉回來,象徵性的打了她幾下屁股以示處罰的情景……忍不住的,他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小花豹睡醒後,精神飽滿的想掙脫她的箝制跳到地上去玩耍,溫歡怕它這一跑會捉不到它,更是捉緊它的摟在懷中,以至於沒發現鬼剎早不生氣了。

    「我說不要就不要!誰教它攻擊我,我只好欺負它兒子了。」話雖這麼說,但這隻小花豹實在太可愛,她才捨不得欺負它。

    「你什麼時候才會長大?」他搖搖頭。她都二十歲了,孩子性還這麼重,真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子。

    「你忘了我已經二十歲了,早長大了。」見鬼剎又在諷刺她貪玩、不莊重、沒半點淑女氣質,她氣呼呼的鼓著雙頰瞪著他。

    「你法文的功課做完了沒?」她的弱點就是法文,從未見過有人念法文念了八年,還停留在背單字的階段,看來她真的是不想學法文。

    法文?法文!啊……她竟然忘了,還傻傻的為了告狀,自投羅網的讓他發現她不在書房念法文,偷偷的又溜出來找花豹玩耍。

    「呃……」溫歡心虛的笑了笑,垂下眼瞼的撫摸著乖馴趴在懷中的小花豹,根本不敢直視鬼剎玩味的雙眸。

    「還沒是不?」見到她衝進大廳的那一剎那,他就知道了。

    「好嘛!好嘛!再讓我跟小花豹玩一下,我就抱去還給它。」溫歡稚氣未脫的噘著朱唇,不甘心的以此作為交換條件。

    見她妥協,他立刻將她懷中的小花豹抱走,交給吉祥抱出去還給母豹,再將嬌小的她抱上腿來。

    「以後不准你再去招惹花豹。」鬼剎接過下人遞上的消毒水,先為她的傷口消毒,再抹上特製快愈又不會留疤的藥水。

    「我哪有。」她抗議道,擦藥的傷口疼得令她皺了下眉頭。

    「這是命令,不是警告。」看得出她在敷衍,鬼剎要求她的保證。

    嗚……連她這麼一點點小小的樂趣,他都要剝奪,真是小氣鬼。

    「好啦!好啦!知道了。」溫歡無奈的答應,但又覺得不甘願,靈機一動,籍此大好機會向他討賞,「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他問得頗為漫不經心,執起她的柔夷,欣賞掛在她腕中象徵權勢、地位的鬼面金手鐲。

    有時候,她覺得鬼剎根本不像殘暴的惡魔,反倒像精明奸詐的狐狸,在不利於他的情勢之下,絕不吃虧,也絕不會答應無法掌握的事,非得要她先說出請求不可。

    「明天十月二十八是什麼日子?」她神秘兮兮仰著小臉,滿懷喜悅的期待他的答案。

    「孔子滿月。」他剝一粒葡萄塞進她小嘴裡,給個令人噴飯的回答。

    「咳!咳!咳!」猝不及防的,她被滑入喉的葡萄嗆著了,「不是……這個答案。」虧他想得出這個答案,真服了他。

    他輕拍著溫歡後背幫她順氣。「是八年前你來到『惡魔島』的紀念日?」他佯裝聽不懂她的暗示,再繼續胡猜。

    可惡!他是故意的!看到他嘴角若隱若現的神秘笑意,她就知道他在戲弄她。  

    「不是。」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既然都不是,那就是……」鬼剎笑得很曖昧,突然低下頭靠近她,以臉頰摩娑著她的耳鬢處,詭異的微笑著就是不語。

    「是什麼?」被他逗弄得騷癢難抑,她小嘴溢出銀鈴般悅耳的笑聲,單手的想推開不知葫蘆裡在賣什麼膏藥的他。

    鬼剎像只耍弄著小老鼠玩的得意大花貓,他複雜的表情底下潛藏著一抹使壞的邪惡微笑。

    「你月事的來潮。」他嗅著她淡雅的髮香,忽然調情的咬住她的耳朵嗤笑。

    她呆愣住了,羞得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想不到……他居然會記住這尷尬的日子。

    「不是這個!」她有點惱羞成怒了。

    見她生氣瞪著他,他適可而止不再逗弄她。「是你的生日。」這麼重大的節日,他可沒忘,也不敢忘。

    「我要禮物。」她要求著,但是看他的笑帶點邪門的壞意,彷彿知道她要的禮物是什麼。

    「除了不學法文、離開島,這兩件事以外,其餘的我都可以答應你。」他語調非常的輕柔,幾近誘哄,為了安撫她,他將一盤切好的西瓜放置在她腿上。

    「可是……可是……」溫歡囁嚅著不知該如何是好,她要的禮物就是離開「惡魔島」。

    「可是什麼?」鬼剎好笑的看著她猛將西瓜塞進嘴裡出氣的舉動,硬是忍住沒阻止她。

    忿忿的用力咀嚼著口中的西瓜,她難抑制再被拒絕的怒火,不怕噎著的一直將西瓜往嘴裡塞。

    可惡!他明明知道她想見哥哥、掛念老爹,卻不讓她見他們,也阻止他們來找她,為什麼?總有個理由吧。

    「你……」塞滿一嘴的西瓜,她根本無法啟齒,最後乾脆將口中的西瓜全吐掉,直接將話挑明了,「你為什麼不讓哥哥和老爹來看我?」

    兩年前是他與哥哥約定的到期日,然而他卻食言的不讓哥哥帶走她,反倒將她軟禁藏匿起來,任憑哥哥怎麼找也找不到她。

    而且還不准老爹來看她,甚至投其所好的以古董名畫、珍珠寶石來引誘老爹,而最禁不起誘惑的老爹,居然見寶眼開的與他達成協議將她給賣了。這可惡的老爹,就不要讓她找到,否則她一定要好好的算這一筆帳!

    「時間還未到。」這是他八年來不變的回答。

    「我要見老爹和哥哥!」溫歡氣憤的跳下他的大腿,故意用力將手中的盤子往桌上一放,製造出巨大的聲響來,以表明自己堅決的心意。

    「不行!」鬼剎以凌厲的語氣表示沒得商量。

    「你……」雖然他的答案早在預料之中,但她就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沒有我的命令,你不可私自出堡!」鬼剎再次強調,知道她就像是個要不到糖吃就會胡鬧的小孩,難保一年前的舊戲不會再度上演。

    溫歡看著他凌厲的黑眸半瞇,與他朝夕相處八年來,那雙令人感到莫測高深而詭異,且又似有種可怕魔光青芒自他瞳孔底迸出的黑眸:永遠是冷漠中帶點噬血的殘暴,然而一旦面對她,他眼神就會滿載愛意轉為溫柔。

    漸漸長大,逐漸懂事,她雖不知道他是否受過心靈上的創傷,才造成他性格上這麼大的缺陷,但她知道冷酷、殘暴只不過是他的保護色,卸下惡魔的面具,他也是個正常人。

    雖然他表情總是冷漠的拒人於千里之外,但實際上也是渴望人親近他、關心他,卻又矛盾會損及他一島之主的威嚴,所以情願孤獨也不願讓人靠近他。唯獨她,他只准她親近他。

    看見他嘴角習慣性上揚的笑意不見了,溫歡一怔,很清楚事態的嚴重性,他生氣了!

    「你要軟禁我?」她驚愕的大叫,無法置信的瞪著他,但禁足多久?這才是她最關心的。

    「敢再擅自離島,被我捉到可不是打你幾下屁股以示處罰而已。」鬼剎冷著臉,像大人恫嚇小孩般的事先警告她,不過語氣中威脅的成分居多。

    「你!」他根本就不講理,無論她理由多麼的充足,他依然也不會答應。

    粉拳收了又放,放了又收,溫歡氣得不想再見到他,也不想再跟他說上半句話,轉身就衝出大廳。

    可惡,她要的生日禮物也不過是一項小小的願望——見見老爹和哥哥罷了,他居然小氣得不肯答應!

    八年了,她已經有八年沒見過老爹和哥哥了。尤其是老爹,不曉得他過得好不好?

    不管了,她還要再偷逃一次,就算被捉的下場不是打屁股,而是更嚴厲的處分,她也認了。

    Qizon  qizon  qizon

    清晨五點半,天微亮,大地被霧氣沾得濕潤潤的,雖然天氣有些涼意,但新鮮的空氣卻令人感到神清氣爽。

    這該是個寧靜祥和的早晨,然而宅院內恐怖的毆打聲,卻劃破這寂靜的氣氛。

    「你這不長眼的竊賊!連閻王殿也敢闖進來,簡直活得不耐煩了!」捉到這大白天借膽的偷賊,孔武有力的下人無情的就賞給他一拳。

    「說!是誰派你來的?你的目的是什麼?」加入逼問行列的下人,見他嘴閉得比蛤蚌還緊,掄起拳頭就朝他腹部擊去。

    「還不說?」看不慣他一身傲骨,要殺要剮隨他們的不怕死模樣,另一名下人也乘機的揍了他幾拳。

    「嘴硬?沒關係!我有的是辦法教你開口!」接下來是七、八個下人一頓拳頭的伺候。

    而這時千辛萬苦才攀爬通過安裝高壓電流極強的圍牆,卻在翻身時不小心失足掉下來,觸碰到警報器、撞疼後腦勺、摔痛屁股、扭傷腳踝的溫歡,痛得還來不及喊出聲,霎時就已被人架往鏢場。

    「媽的!揍死他!我倒要看看是我的拳頭硬,還是他的嘴巴緊!」

    老遠的,她早就聽到一陣嘈雜的怒吼聲,而這麼被人架著走近一瞧,她才得以仔細的看清楚原來是一夥人圍毆著一個受縛的可憐人。

    而那個被捆繡得像粒肉粽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八年未見過面的老爹!赫,她愣住了,萬萬沒想到他們在毆打的人竟是老爹。

    「老爹!」溫歡錯愕、驚喜交加的直瞅著老爹,即使他背對著她,她依然認得出他就是她賊性不改的老爹。但他怎麼會出現在這?總該不會腦筋不正常笨得闖進虎穴想偷東西吧?

    「小……小歡?」被毒打得快神智不清的溫臣,一聽到那有些熟悉的聲音,他不敢相信的使盡全身力氣轉動著頭顱,著急的想證明自己不是在幻想。

    是小歡、真的是小歡!八年不見,她長大了,不再是他印象中瘦小羸弱的模樣,可見惡魔王鬼剎沒有騙他,鬼剎真的有好好善待她。

    「老爹?原來你們是一夥的,很好!把他們綁起來!」以凌虐人為樂的下人,不放過此機會的要同伴將他們綁到鏢靶上。

    看著他們粗魯的拖著老爹,溫歡氣得想破口大罵,但髒話未罵出口,就已被人緊緊的捆綁在釘著鏢靶的木樁上。

    「你們……你們想做什麼?放開我!」看見下人拿著飛鏢比劃的瞄準著,她雖害怕,仍鎮定的面對他們,「告……告訴你們,敢傷我,你們會後悔的,『死神』不會放過你們的!」

    她的警告並沒有嚇唬到他們,反倒像聽到天方夜譚般逗得下人聞言全哈哈大笑起來。

    「就憑你一個竊賊?」下人此起彼落的訕笑聲愈來愈大聲,「我倒要看看傷了你,主人會拿我怎麼樣,究竟是陌生人的你重要,還是身為部屬的我重要。」

    完全不將她的警告當一回事,右手執起飛鏢的下人瞄準目標後,才正欲射出之隙,他的手背莫名的被粒石子射中,不由自主的鬆手放掉握在指中的飛鏢。

    「啪!」無情的鞭子狠狠的朝他掃射而來,擊打中他後背,當場劃開他衣服,割出一道血痕。

    「啊!」淒厲的慘叫一聲,不用口頭看,他知道攻擊他的人,正是主人身邊擅用長鞭攻擊人的「毒蠍」美人。

    「大膽!還不快將人鬆綁!」見主人聞訊後立刻趕來,跟在主人身邊已有數年的「毒蠍」,雖揣測不出主人的心意,但早已學會看主人眼神行事,立即喝令下人放了眼前這兩名竊賊。

    「主……主人。」看見百年難得現身的主人,下人嚇得差點沒昏死過去。

    「找死!」森冷的聲音猶如地獄來的鬼魅,冰冷得令人膽戰心驚直打哆嗦。

    「不!饒命啊!主……呃……」下人跪他求饒,忍住背痛拚命磕頭,然「毒蠍」長鞭一甩索住他喉嚨,他驚恐得忘記掙扎,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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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蝶!」彷彿在作夢般,殷無命訝異得怔住,不敢相信鬼剎會讓她出來見他。

    「無……哥哥?」她認得他,雖然八年前僅見遇一面,然而親人間的那份特殊感受,讓她一眼就知這他是誰。

    「你如何出來的?」殷無命驚訝的問,他知道鬼剎是不可能讓她離開「惡魔島」,除非她逃走。

    「我偷溜出來的。」她也想不到會成功離開「惡魔島」,能夠這麼順利的出來,全得感謝八年前那位廣東阿伯,如果不是幸運的遇到他,依照當時她哥哥偷塞給她的地圖,送她到這來,恐怕這會兒她已命喪大海了。

    「你受傷了!」見她拖著右腳走路,他臉色倏地陰沉得嚇人。

    瞧不見面具下他憤怒的臉孔,溫歡再也忍受不住那股劇烈的疼痛,她停了下來,不敢隨意亂動右腳,生怕造成更嚴重的不舒適。

    「門外的守衛不讓我進來,我翻牆過來時不小心被電到,失足掉下來不曉得撞到什麼,手肘撞傷外,右腳也扭到了。」她很單純,以為說出自己的來歷,門外的守衛就會放行,誰知反遭到粗言惡行的驅離,而翻牆只不過是她的下下之策。

    殷無命大步的走到她面前,蹲下來檢視她腳踝的傷勢。他這驚人的舉動,讓在場的「Z」殺手組熾成員傻了眼,也讓下人全嚇呆得怔住了。

    無情、無血、無淚的「死神」,竟也會有感受、有七情六慾?而這不是令他們最吃驚的,讓他們錯愕得瞠目的是,他居然在擔心一個陌生竊賊的傷勢!

    從未見主人關心過誰,或應該說他是無心的「死神」,才會如此陰狠無情的男女老幼都殺,就連剛出世的嬰兒都不放過。而她是誰,為何主人會破例不處死擅闖進總部的她,反倒殺氣騰騰的要取傷她的那個下人的小命,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滿腹的疑雲困惑著眾人,沒人膽敢開口尋問,全部膽戰心驚的提防著主人會一怒之下大開殺戒。

    「好痛!」溫歡的右腳踝腫起來了,非但不能走,就連輕輕觸碰一下,都會痛得她熱淚盈眶。

    殷無命抱起她,見她忍著疼痛皺著小臉,他十分的心疼。

    「哥哥。」看著眾人表情困惑、驚愕的盯著她瞧,她不安的偎進他懷裡,殊不知這親密的舉動,更讓眾人不由得起猜疑,認為她一定是主人的女人。

    「嗯?」殷無命不理會也懶得去解釋他們的關係,他索性讓這個錯誤繼續下去。

    「你可不可以答應我,饒老爹一命,不要傷害他,好歹他也救過我,曾養育我七年。」溫歡聽說過外界所形容的「死神」是個多麼陰狠的人,她無法確定他是否真的那麼可怕,但她仍害怕他會殺了老爹而懇求他。

    「可以。」她是他在這世上僅剩的親人,她要求什麼,也都會答應。

    以眼神示意怔住的「毒蠍」,好好照顧被揍得半死的溫臣,殷無命才抱著溫歡走往他的住處——「死神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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