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長夜而言,上一次動手打人,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
他打的人與今天動手打的皆是同一人,就是那個差點讓他丟掉性命的太子殿下尉然。
長夜出拳的速度極快,力道也不輕;不一會兒,處於下風的尉然,臉上已經浮現青腫,嘴角也滲出血絲。
阿蒙急得想拉開兩人,卻無法抵擋這兩人的力量,被推得半尺遠,甚至跌坐在地上。
「你這個惹人厭的家伙!」長夜憤恨的舉起拳頭朝太子的腹部擊去。
尉然當然不可能白白挨打,他靠著反抗的本能,抬起膝蓋奮力的往長夜的腹部踢去。
兩個人年紀相當、身型相當、力氣也差不多的男子,一扭打起來是誰都也不輸誰。
而阿蒙則是想拉開兩人,平息彼此的怒氣,卻反而受到波及,被兩人一同推得遠遠的,甚至不小心撞到一旁的牆壁。
長夜與尉然扭打成一團,雙雙跌倒在地,卻不肯放開雙手,執意要與對方抗爭到底;最後長夜占了上風,尉然整個人被壓倒在地,長夜揪住他的衣領,掄起拳頭毫不留情的又朝他的臉上重擊好幾下。
吃痛的尉然拼命掙扎,雙腳不停的踹踢長夜,兩人就像孩子似的扭打,誰也不放過誰;而這個情形也曾在好幾年前發生過,情形類似、發生的原因也極為相似。
兩人都是為了阿蒙大打出手。
一旁的阿蒙慌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跑去大廳求救,換來一伙人制止兩人。
眾人一看到兩人激烈的扭打,隨即上向勸架,永晝與旱衿一人拉一邊,硬是把兩個人拉開。
隨後,四、五個人架住他們兩個,將兩人拉得遠遠的,但是怒火卻停止不了。
長夜與尉然兩人氣喘吁吁的,眼神凶惡的瞪視著彼此。
當然,一陣扭打之後,兩人都掛了彩,臉上免不了瘀紫青種;而尉然更是嚴重,嘴角不停的溢出血,身上不滿了塵土。
「你們都是幾歲的人了,怎麼會打起來?」永晝伸手架住長夜的雙肩,生怕他又動手,畢竟長夜的力氣比在場的人還要大得多。
長夜與尉然皆不肯開口,同時偏過頭,誰也不看誰。
阿蒙卻在這時靠近太子,抽出懷中的手巾替太子擦掉嘴角上的血。
憤怒已達臨界點的長夜,見到這一幕,一股怨氣更是咽不下去。
「夠了!」
長夜猛然大吼一聲,讓所有人都愣住,連尉然也不明所以的盯著他。
「你這個懦弱的家伙,別老是依靠阿蒙!」這就是他最看不慣的事情,阿蒙也真是笨,為何要處處護著太子?
如此軟弱的家伙,究竟有什麼好?他實在氣不過!
尉然抿著嘴沒有回答,神情極為復雜的看著阿蒙。
「衛叔找你回來,不是要你在這兒死賴活賴,他要的是你拿回你該得的皇位!」長夜掙開牽制,怒氣比起方才已經稍退了許多。「我不知道你在逃避什麼,但我就是厭惡你這副模樣。」長夜不看阿蒙,也不看大伙兒,直勾勾地瞪著太子。
「懦弱的家伙,你就待在這裡讓衛叔供養你一輩子算了!」語畢,長夜轉身離去,不再理會大家,也刻意避開去看阿蒙此刻的神情是如何。
如果阿蒙要跟著太子,他認了,這些話說得雖重卻是肺腑之言。
尉然自始至終未曾說過一句話,只是眼底閃過一抹驚訝與震撼,而心底深處的鼓噪久久未曾停歇。
彷佛有一道一直忽略的傷口被揭開了傷疤,此刻正隱隱作痛著,流著一滴一滴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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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哩,鞍寨裡一片寂靜。
白天發生如此嚴重的沖突,身為長者的衛時平當然也聽聞了,這件事情可真難處理。
當事人之一的尉然躺在床鋪上,除了阿蒙誰也不肯見。
另一個當事人長夜,則是躲在別院裡不肯出來。
沒有人有膽量進去別院關心一番,這種情形讓衛時平等人急得不得了。
總之,此刻的鞍寨可說是烏雲滿天,沉重的氣氛悶得讓人連吭一聲都不敢。
外頭的人緊張萬分,而長夜的房間卻是出奇的沉靜。
他渾身都是瘀傷與青紫,他卻不去理會,只是有些落寞的趴在窗邊望著夜空,像極了失戀之人。
或許該說,他真的失戀了吧!
想著想著,他就這麼趴在窗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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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碰觸讓警覺性高的長夜驚醒,他本能的伸手抓住正在處碰他臉頰的手。
頓時,時間好象停止了,流動的空氣也倏地凝結。
「阿蒙?」他不自覺的露出微笑,阿蒙的出現讓他大感意外。
他看看被他扯住的手,手指上沾著白色藥膏,另一手則是拿著一個跌打損傷的藥瓶子,阿蒙想做什麼不言而喻。
如此貼心的行為讓長夜釋懷露出微笑,還拿著他的手往臉上磨蹭。
怎麼了?阿蒙疑惑的偏過頭。
長夜為何要拿他的手往自己的臉上磨蹭?還笑得很詭異喔!
「沒事!」長夜依然握這他的手,神情陶醉,原本緊繃的心弦突然松開來了。
那你先放手,我幫你抹藥。
阿蒙抽回自己的手,藥膏還不小心沾到長夜的臉頰。
「好,等會兒!」說歸說,長夜依然不放手。
阿蒙眉頭深鎖。該不會白天時,太子把他打傻了?
「我以為你會一直待在太子那兒。」長夜低聲的說著,不經意的流露出某種深藏已久的感情。
為什麼我要待在那兒?
這問題讓阿蒙一頭霧水,不知不覺間,他手上的藥膏被抹去,手上的藥瓶也被收走,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擁抱。
「因為你一直跟著他啊!」
長夜將他擁得極緊,個頭嬌小的阿蒙被攬在懷裡,臉貼在他的胸前,隨著他的呼吸此起彼伏。
個性單純的阿蒙無法理解長夜為何如此激動,現在的氣氛有些怪,怪得讓他的心跳莫名加速。
「就像好久好久以前,你總是跟著他。」阿蒙軟軟的臉頰壓在長夜的胸前,身上散發出的清淡香味讓長夜陶醉。「而我卻只能在遠遠的地方看著你。」
長夜眷戀抱著阿蒙的感覺。
他也是個成年人了,每晚陪著阿蒙睡覺,總想與阿蒙有更進一步的關系,但是,阿蒙還是個孩子,這些事情他或許懂又或許不懂。
你不舒服嗎?
長夜的神色詭異,那臉上的瘀青又是這麼駭人,有時看見長夜扯動嘴角,阿蒙就覺得好痛好痛的樣子。
咦?長夜的嘴唇怎麼離他愈來愈近?
一陣濕濡感竄近阿蒙的口中,他的眼前突然一片黑,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長夜眼角的小小瘀青看起來好象很痛……
「我沒事。」長夜淡笑著,又低下頭輕觸他的唇。
可是,這個樣子好奇怪啊!
老是咬著他的長夜很奇怪,長夜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還是因為太子大打出手,所以他現在很難過?
雖然先動手的是長夜,可是他不喜歡看到長夜難過、不開心。
一想到這兒,阿蒙下意識的扣緊長夜的腰,被牽制煮的頭顱不停的搖晃,如此舉動讓原本想更進一步的長夜停下來。
「阿蒙,你怎麼了?」扣在他腰間的小手直發顫,這麼怪異的情形,讓長夜疑惑不解。
你是不是因為太子的事情而難過?雖然這件事是你先有錯,可是我不想看見你難過啊!
阿蒙扯住長夜的衣襟,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躺在床上,還在替長夜擔心著。
「放心,我沒事。」長夜壓在阿蒙身上,神色復雜的看著他。「我只是想……」長夜欲言又止的審視阿蒙的一切,最後將手擱在阿蒙的腰間,輕扯他的衣帶。
不明就裡的阿蒙偏著頭看他,眼底盡是疑惑。
「你總是一直跟著太子……」滿滿的醋意全寫在長夜的臉上。「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護著他!」昂夜的眼裡布滿情欲,克制不住欲望的身手解開阿蒙腰間的衣帶。
阿蒙急著伸手阻止他,他不明白為何長夜耀說他的衣服?更不知道長夜為何越說越難過?泛紅的眼眶似乎要落下淚來。
「總覺得你好象快被搶走似的。」
不一會兒,阿蒙的衣帶被抽哩,接著襯衣也大大的敞開,白嫩的身軀春色無邊。
搶走?阿蒙下意識扯住自己的衣服,腦中的問號越來越大,今天長夜說的話怎麼都聽不懂啊?
還有,不要脫他的衣服啦!
「如果可以,我真想一直把你待在身邊。」長夜騰出一只手輕撫著阿蒙的臉頰,略微粗糙的手掌在他細嫩的雙頰上來回摩挲。
這個舉動讓阿蒙的身子忍不住戰栗。
「別再跟著他,你多陪我一會兒好不好?」長夜的語氣似乎懇求,更以行動來表示他的心思。
壓住阿蒙的身軀,百般眷戀的摸索他的身體;傻傻的阿蒙無法解釋這種奇妙的感覺,呼吸越來越急促,也越來越慌張。
不行……
「乖,聽話。」長夜抬起阿蒙的腰身,輕輕的靠在他耳邊安撫他。「再多陪我一會兒!」長夜喃喃的說著這句話。
下一刻,阿蒙隨即感受到前所未見的句痛。
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讓阿蒙睜大雙眼,不禁張嘴努力呼吸,眼淚也不受控制的流下,小手忍不住猛抓長夜的背後。
「別哭……」看見身下的阿蒙不斷的掙扎,淚水爬滿雙頰,礙於不能發聲,所以長夜只能聽見他急促而難受的喘氣聲。
長夜的動作慢而緩,溫柔的安撫阿蒙,更希望能讓他充分的感受自己的存在。
他希望阿蒙多陪他一會兒……不,是陪他到永遠、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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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灰蒙蒙的一片,再過幾個時辰就要天亮了,星空滿布的黑夜即將被日光掩蓋。
從長夜他們所躺的方向望去,正好可以瞧見窗外美麗的山景,別院坐北朝南的方位,讓他們可以免於日出時的刺目,享受微微的涼風,清爽的氣息。
長夜半著睜眼瞧向外頭,一手搭在阿蒙的後腦勺,兩人互相依偎,呼吸節奏一致,如往常般的同蹋而眠;只是今天有些許的不同,薄被下的他們赤裸著身軀。
趴在長夜胸前的阿蒙眉頭深鎖,一臉疲累的沉睡著,眼睫上還沾著細碎水珠。
長夜悄悄地低下頭,吻去眼睫上的水珠,微鹹的味道逐漸在他口中散開。
承受不住刺激的阿蒙幾乎哭了一整夜,最後才累得睡著。
憶起昨晚的纏綿,長夜不禁伸出手拍拍阿蒙的背脊,滿懷心疼與歉意。
阿蒙睡得很熟,嘴唇嘟得高高的,有時搭在長夜肩膀的手還會不自覺的抓緊,似乎又夢見了什麼。
長夜癡迷的盯著他的睡顏,手指在他的唇邊來回徘徊,甚至沾滿了他的睡沫也不以為意。
看著看著,長夜的嘴邊也勾起滿足的笑容,就算徹夜未眠也無所謂,能一直看著他就很滿足了。
不久以後,天色全亮,別院外傳來叫喚長夜的聲音。
「大當家!」
下屬渾厚有力的聲音將長夜的思緒拉回現實,他無奈的看了看阿蒙,再看看門外,不捨的輕輕挪動身軀下床。
長夜隨便套上幾件衣服,目光卻未曾離開床上的身影,本該去應門的他又眷戀的折回床鋪邊,輕撫阿蒙的臉頰。
「你先歇一會兒,今天廚房的工作暫時先擱下,好好休息一下,知道嗎?」他知道阿蒙已經醒了,只是暫時起不了身,又深知他閒不下來的性子,所以多叮嚀一聲,至於阿蒙有沒有聽進去,他就不得而知了。
這時,阿蒙緩緩的睜開眼,眼睛迷蒙,一點焦距都沒有。
最後,看著長夜離去,阿蒙拉上被子,將自己包得密不通風。
離開別院前長夜還是依依不捨的回首顧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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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一大清早就有人特地來別院找長夜,不用多想也知道是為了時麼事。
下屬正小心翼翼的帶領著大當家往大廳走,不時與他低聲交談。
長夜的心情非常好,與昨日陰冷截然不同。
一進大廳,長夜便瞧見神情憂慮的衛時平坐在主位上等著他的到來。
長夜禮貌性的鞠躬,衛時平尚未開口倒先大大的歎一口氣。為了長夜與太子兩人大打出手的事,他這個老人家可是煩惱了一整晚。
過了一夜,衛時平想兩人應該冷靜些可以好好的談談了,但是太子一就不肯與任何人見面。
倒是長夜,滿面春風,臉上還帶著微笑,雖然臉上的瘀青看起來怵目驚心,卻不影響他平日的沉著冷靜,衛時平心裡不禁與大家有著相同的疑問。
長夜是否遇到了則麼好事呢?
不過,這不是重點,還是先把昨日發生的大是解決吧!
這一談,幾乎耗掉了整個早上,太子依舊不肯與任何人接觸,長夜則是語帶保留不肯說明自己為何出手打人。
最後,長夜只承諾願意向太子表達歉意,並保證往後不會在這麼鹵莽了。
「那麼,衛叔,我先告退了。」長夜灣腰做揖,悄悄的吐了幾口氣。
衛叔一談起大道理可是沒完沒了呢!
「好吧!都過午時了,你就去忙你的吧!」衛時平同樣露出疲態,朝他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如獲大赦的長夜立即點頭轉身離去,不多作停留,大廳裡只剩下衛時平一個人。
他輕輕的歎息,有些無奈的盯著長夜遠去的背影。 -
那間,他感歎起自己的年老,感歎自己無法插手管這些事了。
衛時平的眼眶泛著淚光,感歎所逝去的一切。
就差那麼一步他的願望就可以實現了,就差那麼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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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回廊上的長夜挑不有些急,他的心思全放在別院裡正蒙頭大睡的阿蒙,猜想他或許又不聽話地起床了,說不定已經在廚房幫忙了,或許……
想著想著,他腳步一轉,想往廚房走去,在轉身的同時卻看見旱衿從另一個方向跑來。
「大哥!」旱衿邊跑邊大喊。
長夜停在原地等他過來。
「有什麼事?」長夜收起心情顧作鎮定。
「你啊……」快跑到長夜面前的旱衿撐著膝蓋,氣喘吁吁的一句話都說不清楚。
「先喘口氣,慢慢說。」長夜皺眉,旱衿的莽撞在鞍寨裡可是首位呢!
旱衿稍稍順口氣後,又繼續說:「你知道阿蒙去哪兒了嗎?」
「應該知道。」長夜點點頭,其實自個兒也不確定。
「今天他沒去廚房幫忙,廚子們都很擔心他呢!」旱衿語帶惋惜的說,也因為如此他今天沒吃到阿蒙親手做的大饅頭呢!
「放心,他只是有點不舒服,正在別院歇著。」聽到旱衿這麼說,長夜的唇邊不經意的露出笑容。
看來阿蒙還在別院裡呢!
「喔!」
整當旱衿張嘴又想說什麼時,卻被長夜打斷。
「我先回別院了,其余的事改日再談。」不等旱衿反應,長夜徑自往別院的方向走去,留下一臉愕然的旱衿。
「我只是想問,你要怎麼處理太子的事?」旱衿越說越小聲,而長夜的身影也越來越遠。
怪了,大哥在急什麼?
看著大哥迅速離去的背影,旱衿不解的搔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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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別院的長夜,小心翼翼的推開門。
嗯,很安靜,還可以聽到均勻的呼吸聲,阿蒙還在睡呢!
他這才放心的踏進臥房裡,而掛在床沿的紗幔隨著微風飄起,隱約可以瞧見裡頭的小小身軀。
長夜拉開紗幔,卻倒抽了一口氣,呆愣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正在熟睡的阿蒙似乎是嫌熱,將被子踢到床的一角,雙手抱著枕頭,身軀縮成小蝦米的姿勢熟睡。
其實這沒什麼大不了,但是現在他可是一絲不掛,這對長夜來說,可稱為春光無限吧!
阿蒙睡得正香,渾然不知此刻的自己有多危險,白皙赤裸的身軀被過長的黑發覆蓋,看起來說多誘人就有多誘人。
長夜站了好久,從阿蒙白嫩的腳底看到側臉,再從側臉看到如絲緞般的黑發,那細細的發尾正好蓋在大腿。
下一刻,長夜已經脫掉長靴上床,撩起阿蒙柔軟的黑發,這個輕微的動作倒是讓阿蒙驚醒過來。
「怎麼了?」長夜心中贊歎著他的秀發,不肯放手。
阿蒙的表情很驚慌,雙手撐在枕頭半抬起身軀直盯著他看,像是把長夜看成猛獸一般!
下一瞬間,阿蒙拍掉長夜握住他頭發的手,然後快速地爬離他,躲到床鋪的角落,並且抓起身旁的被子往身上卷,眼神就像是受到驚嚇的小動物似的。
別過來喔!
他能縮多小就縮多小,一想到昨晚,眼眶又泛起淚光。
昨晚的記憶實在太可怕了,他們、他們……
「你怎麼哭了?」長夜憂心忡忡的靠近他,伸出手輕觸他的臉頰,阿蒙受到驚嚇的程度遠遠超過他所想象的。
此刻阿蒙已經退到角落,卻因為長夜的靠近讓他無處可退,恨不得挖洞把自己埋起來。
你……怎麼可以……這個……
阿蒙驚慌的低下頭,他不是不懂這些,從前在宮裡就有聽過那些老嬤嬤說過,這是男女成親之後才會做的事。
可是、可是……他們不是夫妻啊!而且他們都是男人,做這種事情好奇怪啊!
「嗯?」長夜等著他的問題,卻見到阿蒙低下頭不停的搖晃。「阿蒙!」長夜又喚一聲。
不對、不對……
「哪兒不對?」見阿蒙禿然的放下肩膀,長夜見機不可失,立即將阿蒙攬進懷裡,安慰地輕拍他的頭。
我們不是夫妻啊,我們不能做這種事,不能!
對於這個問題,長夜沉默了好一陣子,兩人四目相接,對望了好久好久。
「不一定只有夫妻才可以如此做。」長夜不停的撫弄他的發絲。「只要想在一起,很多事情都是理所當然的,就好象……我想一直陪著你,我希望你可以一直在我身邊,我們雖然不是夫妻,但我們永遠在一起的人。」
可以互相依偎、時而手牽手、在心靈上互相支持,就是這麼簡單;更簡單的說法,就是相戀、相愛。
「我這麼說,你聽得懂嗎?」長夜盯著阿蒙的眼睛。
只見阿蒙嘴唇半啟,一雙明亮的眼睛眨呀眨的,正在努力理解他的話。
好象懂又好象不懂。
就像我不喜歡你難過,然後想跟你在一起吃飯、睡覺一樣的道理嗎?
長夜點點頭,看來阿蒙好象懂了。沒關系!以後有機會再讓他多多了解,到時候他一定會全懂的。
阿蒙這時又低下頭,想著一件事。
所以你出手打太子,是因為我一直跟太子在一起,你討厭看到我跟他在一起。老爹有說過,這個好象叫作、叫作……吃糖、還是吃油?
他想了又想,總算想起那個名詞。
吃醋!你在吃醋,對不對?
關於阿蒙所問的問題,長夜並未回答,他轉過頭沉默不語,然而阿蒙卻瞧見他的臉上泛著紅暈。
長夜臉紅了,他似乎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