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阿蒙漸漸熟悉鞍寨裡的一切,也逐漸融入這裡的生活。
而他住在別院的事,也是眾所皆知,這也代表著他的地位與眾不同。
但是,總是閒不住的阿蒙,一直在鞍寨裡到處走動想找件事來做。
有天清晨,所有人看著他將庭院掃得乾乾淨淨時,直覺不妙趕緊通報長夜。
長夜無言的盯著被掃得整潔的庭院,轉頭看了看一臉無辜的阿蒙。
阿蒙手上的掃把已經被旱衿拿走了,可憐的是負責掃這塊區域的人,被旱衿斥為不負責任,據說被罰多負責其它事務了。
「嗯……你掃得很乾淨。」長夜緩緩的擠出這句話,此刻他也沒資格怒罵阿蒙。
阿蒙沒做錯事,還把這裡整理得這麼乾淨,只是他不知道會引起這麼大的風波,讓眾人受到驚嚇。
這麼做不好嗎?阿蒙伸手戳戳長夜的肩,無辜的盯著他看。
「不是不好……」長夜搔搔頭,為難的苦笑著。「而是你這麼做會讓很多困擾的。」
困擾?
阿蒙不解地歪著頭,他怎麼也想不透這有什麼好困擾的?
「你覺得待在這兒很無聊嗎?」
阿蒙點點頭,一副被說中的樣子。
留在鞍寨真的很無趣啊!每天閒閒沒事做,總有一股難以解釋的空虛感。
「好吧!」長夜苦惱的低下頭,努力的思考,想解決阿蒙的困擾。
「不如,你去廚房幫忙。」他想起阿蒙的長處──令人讚歎的好廚藝。
他可是待過御膳房的人呢!當初老爹也傳授他不少獨門秘方,不知讓阿蒙去廚房幫忙,也讓寨裡的人常常他的好手藝。
果然,長夜的決定是對了,接下來幾天鞍寨的三餐幾乎都由阿蒙打理,他也多加了好幾樣菜。
最後,常常演變成好多人搶食一盤菜的景況,阿蒙做得開心,寨裡的人也吃得開心。
攘人不解的是,他總愛多做幾顆饅頭,小心的收起來,生怕被人發現。
而這個問題,長夜並未追問下去,就當做阿蒙習慣多儲備一些糧食,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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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鞍寨裡的人都出門辦事了。
衛時平也準備下山採買物品,阿蒙正站在大門口癡癡的看著他。
「阿蒙也想跟著下山?」衛時平牽著馬匹,神情有些為難,畢竟長夜特別交代要看好阿蒙,別讓他亂跑。
遲疑的衛時平一對上阿蒙那雙懇求的眼,心都軟了。
從前,他最疼的就這個不會說話、卻總是充滿活力的阿蒙了。
阿蒙那雙懇求的眼越看越令人不捨,衛時平看得心都揪疼了。
「好吧!我帶你下山逛逛。」
最後,衛時平在阿蒙地懇求之下妥協了,他抱起阿蒙跨上馬匹,慢慢的往城裡的方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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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城裡,衛時平與阿就像是一對祖孫,到處亂逛;不久,阿蒙的手上塞滿了衛時平買給他的零食與玩具。
兩人正逛得開心時,阿蒙突然停下腳步,拉住衛時平。
「你想去哪兒?」順著阿蒙指的方向,衛時平望向不遠處的小巷子。
「好,我帶你……」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阿蒙拒絕了。
阿蒙搖搖頭,逕自往小巷子裡走去,他不想讓衛時平跟著,小心翼翼的踏入小巷子。
再往前走幾步路,就是他先前所待的破屋子了。
站在門前的他,下意識的捏緊懷中的食物,接著走進屋裡四處張望找尋著。
破屋子裡,連個影子都見不著,阿蒙有些心急,他找不到他想找的人。
正當他急得到處找時,破屋子的另一邊,倏地出現一道黑影。
「阿蒙?」
這個聲音就是他要尋找的人!阿蒙立即轉過身。
「幾天不見,你變了很多呢。」男子輕笑,雖然蓬頭垢面、長髮雜亂無章、渾身-髒、一副乞丐的模樣,卻無法掩去一股天生王者的氣息。
阿蒙帶著笑容,緊抓著手中的食物,奮力的朝他奔去,張開雙手不顧一切的撲向他,雙手緊緊的環住他的腰。
阿蒙將他擁得好緊,終日擔心他的安危,此刻見到他依然安全,才放下心中的大石頭,畢竟自己受人所托要好好的保護他。
「怎麼了?」男子依然微笑,伸出手摸著阿蒙的頭。
阿蒙興高采烈的拉拉他的衣袖,又忙著將懷中的包袱掏出來。他迅速的打開包袱,裡頭儘是一堆食物,其中白饅頭更是推疊得如小山一般高。
「這麼多?你從哪兒拿來的?」
男子依然笑著,對阿蒙而言,此人似乎是個極為重要的人。
快吃!快吃!阿蒙又將那些白饅頭往他的手上塞,幾日不見,他一定什麼都沒吃吧!
「好、好,你別急也別擔心,我這幾天有自己找吃的。」男子苦笑地盯著手上的白饅頭。
對於前些時日阿蒙為何忽然不知去向,男子隻字不提,甚至見到阿蒙這副乾淨、整齊的模樣,他也非常開心。
阿蒙似乎遇到了好人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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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鬧的大街上,衛時平正望著那條陰暗的小巷子出神。
「衛叔。」
一聲熟悉的叫喚,嚇著了不知神遊至何處的衛時平。
「長夜?」衛時平不解的盯著他,這小子何時來到他身後了?
「阿蒙呢?」長夜略帶緊張的四目張望,他特地下山進城的目的,只有一個。
「他正在裡頭呢。」衛時平打趣的盯著長夜,甘願為了阿蒙特地跟下山的長夜,如此緊張的模樣可真是少見呢!
「喔!」長夜應了一聲,旋身準備跟進去,卻被衛叔阻止。
「先等著吧,阿蒙一會兒就出來了。」既然阿蒙不想讓他們跟,想必有什麼難言之隱。
「不,我不放心,還是進去看一下比較好。」
長夜搖搖頭,執意要進屋,變成衛時平阻止又阻止步了的情況。
長夜依然不聽勸告,走進小巷子踏入破屋子,映入眼簾的卻是讓他幾乎失控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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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蒙!」
長夜站在門口大喊阿蒙的名字。
他的模樣就像是見到深愛的人出軌般的悲憤難過,他的阿蒙怎麼抱著一個陌生男子呢?
就算是對他,阿蒙也不曾這麼做過啊!這個男子究竟是何來歷,讓阿蒙如此掛心?
他的一喊,不遠處的裡人回過神來,阿蒙第一個動作就是將男子藏於身後,一副誓死保護他的模樣,更讓長夜不是滋味。
那人低著頭看著阿蒙,嘴邊泛著笑意,忍不住悶笑幾聲,看到長夜的到來竟然不正視他了。
「看樣子,他是讓你可以過好日子的人呢!」男子揉揉阿蒙的髮絲,緩緩的抬頭,帶著慵懶又有些傲氣的眼神對上長夜。
他的笑容帶著幾分玩味,絲毫不懼怕長夜的敵意與懾人的氣息。
「我記得你,跟在衛宰相身邊的侍衛統領……」男子瞇著眼,直盯著長夜。
知道他過去身份的人不多,而這個人他似乎有印象,這般令人反感的狂妄語氣,令人極為不悅的輕視眼神……
讓長夜想起好幾年前,他在宮裡曾經犯下一個大罪,差點讓他連命都沒了的大罪。
「太子殿下?」
聽到長夜極為不確定的口氣,男子挑挑眉,卻不做任何響應。
「你是太子殿下?」長夜又問了一次,而男子的眼神讓他再次的肯定。
他就是讓長夜差點丟性命,在內鬥中遭到廢立軟禁,最後下落不明的尉朝太子──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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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衛時平震驚的盯著眼前的乞丐。
「不,我不是。」尉然搖搖頭,否認自己的身份。
「殿下……」
衛時平顫抖的伸出手想摸摸眼前的少年,一旁的阿蒙則是緊張的拉了拉太子的手;至於長夜,則是神情複雜的盯著阿蒙與太子,一句話也不說。
「我過是一個乞討的乞丐罷了。」尉然掠過許多言語無法形容的滄桑。
「殿下,千萬別這麼說,我們……」衛時平情緒激動的摟住太子的雙肩。
以前的少年曾是儲軍,曾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更令他深信他是個擁有天生治國才能的王者。
過去的一切都歷歷在目,但是太子殿下現在卻淪為沿街乞討才能過生活的人,教人不禁歉吁。
這一切的變故,讓衛時平不禁老淚縱痕。
尉然默默的看著衛時平,眼底閃過一絲無奈;一聲聲的殿下,直讓他覺得刺耳,那些都已經是過去了,他厭惡那一切,當個乞丐不是很好嗎?
「衛叔,這兒不方便說話,咱們還是先回鞍寨裡吧!」
見到如此傷心的衛時平,長夜不禁跟著難過起來,他拍拍他的肩,安撫他的情緒,卻因此引來他人的注目。
「殿下,你就跟著我們回寨裡吧。」衛時平提起衣袖拭去眼角的淚水,拉住太子的手往前走。
尉然卻是一動也不動。
一旁的阿蒙看著他,用眼神示意他安心跟著他們走,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好吧!就聽阿蒙的話。」尉然點點頭,跟著他們離去。
直至抵達鞍寨,阿蒙還是僅僅挨著太子,有時交頭接耳,有時有說有笑;這一切看在長夜的眼底,一股揮不去的酸澀讓他的心微微發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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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哩,衛時平本想替太子殿下好好的接風、慶祝一番,卻被太子殿下婉拒了。
尉然甚至想離開鞍寨,回去當他的乞丐過日子,衛時平則是強力慰留;最後在阿蒙的勸說之下,尉然才勉強留下。
尉然的要求不多,只有溫熱的食物、乾淨的一套衣服以及洗去髒污的熱水澡,最後則是要求阿蒙培在他身邊。
或許在宮中的遭遇,讓他無法再相信,唯一信任的就只有不能言語的阿蒙。
尋回太子殿下的衛時平,不但不見欣喜,反而有著更多的憂愁與哀傷。
「衛叔在煩惱什麼?」永晝跟在他一旁,看著書卷不停的抄寫,將今天的事務全部紀錄下來。
「殿下……殿下……」坐在一旁的衛時平盯著手邊的紙卷,又是皺眉又是搖頭。
「何以看出?」永晝停下動作,一臉不解。
「殿下現在所求的不過是歸於平淡,甚至極力躲藏。」這不是一個王者該有的態度,這比一介平民還要不如。
「那該怎麼辦呢?」永晝也跟著憂心起來,畢竟現下的時局可是不容許他們再躲躲藏藏了。
好不容易尋回太子殿下,可望崇回往日的太平盛世,唯一的關鍵人太子地下,卻是左閃又躲,逃避現實。
「一切端看殿下怎麼決定了……」衛時平憂心忡忡的看著天空,心裡默默祈求,願先帝聽見他的祈求,保佑太子殿下,再現盛世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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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衛時平他們苦惱的同時,阿蒙與尉然正坐在小石階上,肩並肩的望著星空。
「你在這兒過得不錯呢。」尉然輕輕一笑,卻依舊掩不住眼裡的哀愁。
阿蒙扯扯他的衣袖,臉色也有些哀愁,他知道今天的相遇讓太子想起過去的回憶,而這些也是太子極力想忘卻的。
「你就留在這兒吧!」尉然伸出手摸摸阿蒙的頭,語調輕揉卻充滿著難以言喻的悲傷。
你呢?你想去哪兒?
阿蒙察覺太子另有打算,連忙扯住太子的手,一臉慌張。
「我會離開這兒,畢竟這裡不是我該待的地方。」
不行!我答應過老皇帝的……不行……
阿蒙直搖頭,不允許他的決定,這麼一走,太子又會躲到哪裡去?衛叔他們會傷心的。
「那已經是過去了,一切都不一樣了,你就跟著他們一起生活吧!」尉然扯下阿蒙的手,低聲的繼續道:「跟著他們對你比較好,而我與他們是不同的,你懂嗎?」
阿蒙根本不聽太子的解釋,一個勁兒的搖頭。
不行……你絕對不可以這麼做……不行……
正當他們僵持不下時,阿蒙的身後突然出現一道黑影將他罩住,他還沒看清楚是誰便被一把抱起。
「晚了,我們先回別院歇息。」長夜將阿蒙擁在懷中,時機拿捏得恰到好處,刻意打斷他們倆的對話。
至於方纔的內容,他聽進去多少,沒有人知道。
「你總是在緊要的時刻出現呢!」尉然也跟著站起身,揚起笑容,眼底閃過一抹不悅。
「好說,也請殿下早點歇息。」長夜點點頭,嘴角一勾,帶著滿滿的自信。
「多謝關心。」尉然盯著被長夜擁緊的阿蒙,頓時猜出長夜的心思,長夜還是沒有變啊,心裡想什麼就做什麼。
真是毫不掩飾的人哪!
「那麼,我與阿蒙先退下了。」長夜皺眉,他怎麼老覺得尉然的笑容越看越詭異?
被抱得緊緊的阿蒙還在不斷的掙扎,他還想多跟太子聊幾句,長夜怎麼老愛打斷他們倆呢?
「明天再談吧!我們先回別院歇息。」長夜低下頭對阿蒙說,腳步已經往別院的方向挪動了。
長夜不理會阿蒙的拒絕,而被他擁在懷中的阿蒙隱約可以瞧見離他越來越遠的太子,更是急得拚命掙扎。
甚至他還張大嘴咬住長夜的手臂,企圖讓長夜鬆手,但是效果不彰。
長夜無動於衷的繼續往別院走,步伐越來越快,阿蒙也越咬越緊,他的利牙在長夜的手臂上咬出一道小小的傷口,長夜依然故我的往別院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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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戰場轉移,阿蒙在別院裡發著怒氣。
長夜鮮少見他發怒,看見他為了太子而與自己生氣,更讓他不是滋味,心頭越來越酸。
阿蒙坐在床上扯住阿蒙的衣領,咿咿唔唔的與他爭論著;長夜不為所動的任他拉扯,完全不與響應。
「我們先歇息,剩下的事明天再處理。」長夜拉住阿蒙的手,不願花任何力氣與阿蒙爭論。
阿蒙搖搖頭,堅持要去找太子,他認為此刻太子最需要的就是有人陪在他身邊。
為何長夜卻在這種時候,像個小孩子似的賭氣,跟他唱反調呢?
「我說,明天再談。」長夜沉住氣,一字一句的說著。
阿蒙完全沒有聽進去,依然推著他,甚至想往外走。
見狀,長夜急了,伸出手將他拽住,奮力的往床上拉去。
「你就多陪我一下不好嗎?」長夜生氣了,這一聲大喊不小心把他的心思洩漏出來。
跌坐在床上的阿蒙,愣愣的看著他。
長夜為什麼這麼生氣?今天的他感覺跟平常有些不同呢?
兩人就這麼對望了好久,最後打破沉默的事長夜。
「很晚了,我想睡了,你陪我吧!」他不等阿蒙回答,硬是將阿蒙拉進被窩裡,緊緊的將他擁住。
對於這種情況,阿蒙充滿疑惑,今天的長夜好奇怪,他為什麼要生氣呢?
他究竟是哪一點惹得長夜不悅?
阿蒙盯著雙眼緊閉的長夜,反覆的思索著這問題。
最後的結論就是──今天的長夜真的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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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鞍寨的上空似乎被一片看不見的烏雲籠罩著,氣壓低迷得嚇人,似乎是尉然的出現才導致這樣尷尬的情形。
例如,早膳時刻,本該一群人熱熱鬧鬧的開飯,但是太子像是想避嫌似的,並未出現與他們同桌吃飯;而阿蒙為了陪他也沒有出現,總是與阿蒙形影不離的長夜於是埋頭吃飯,一句話也不肯說。
「呃……長夜啊……」坐在另一邊的衛時平,終於禁不住滿腹的疑惑,率先開口。
「是,衛叔有什麼事呢?」長夜從飯碗中抬起頭來,一如往常的冷淡語調,讓人看不出有何異樣。
但是,他越是刻意表現得向平常一樣,越讓人起疑心。
「怎麼沒看見阿蒙呢?」
衛時平帶著畜無害的笑容發問,怎料長夜的臉色微微一變,像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我不清楚,一大早就不見他的人了。」長夜搖搖頭,又低下頭繼續吃飯,連多說一個字都不肯。
聞言,眾人都聽得出來長夜心情極為不佳,至於原因……嫌命太長的人可以過去問一問。
於是,大廳裡又陷入沉默。
這噸早膳每個人都吃得極為不好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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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沉悶的早膳之後,長夜一個人悶悶不樂的在鞍寨裡走著,腦中不停的思索著阿蒙,太子還有他自己的事。
不知怎地,他極為厭惡太子的態度,儘管他貴為太子,但是太子此刻所表現的行為,讓他有一種無法解釋的厭惡。
而阿蒙……他猜測,兩人失去聯絡的這五年之內,他應該是跟太子在一起才對。
他們共同生活了五年,而自己卻像是無頭蒼蠅似的四處尋找阿蒙的下落,天天掛心他的安危。
想到這兒,一股醋意又從心底湧上來。相較之下,太子的一句呼喚,遠比他的加倍關心還要更容易引起阿蒙的注意。
阿蒙似乎比較喜歡親近太子呢!那他該怎麼辦?他想留住阿蒙啊……留住他在的心、他的人、他的一切一切……
倏地,長夜停下腳步,停住紊亂的思緒,直直看著前方。
院裡的角落,小小的石階上坐了一個人,正是他最不願意見著的太子,不久他又看見一到熟悉的身影緩晚的靠近他。
「阿蒙……」他輕喚著個這名字。
長夜的雙腳就像是被釘住一般,動彈不得,銳利的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們倆的一舉一動。
太子正帶著微笑看著阿蒙,隨後阿蒙坐在他身邊,兩人肩並肩有說有笑的。
見到這個景象,長夜正考慮是否轉身就走,不打擾他人會不會比較好。
正當他這麼想時,忽然瞥見阿蒙一臉擔憂的拍了拍太子的肩膀,隨後又從自己的懷中拿一個白饅頭遞給太子。
這畫面與好久好久以前的某個時刻相同,那時的情景與此刻的情景重疊了。
一股沒由來的怒氣突然湧上長夜的心頭,下一刻他已站在兩人的面前,腦中片空白,彷彿有調稱為理智的神經斷裂了。
他拽起太子的衣領,扎扎實實的一拳朝他擊去,靜謐的空間裡響起清晰的痛呼聲。
阿蒙驚慌地上前想阻止,卻阻擋不了。
至於長夜為何要動手,他自己也說不上來,只是瞧見太子拿著阿蒙給他的饅頭時,一股怒氣霎時排山倒海襲來,讓他怒不可遏。
他是在嫉妒嗎?他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