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下流——
唐欣全身的血液轟地在腦袋裡炸了開,氣得忘了令夕是何夕。“吃!誰吃誰還不知道呢?”突然,她雙手一個用力將郝韞禮推倒在地。“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到底誰害怕來著?”
“唔!”郝韞禮被她推得腦袋撞到地板,疼得眼冒金星。“你干什麼?想殺死我啊?”
“少廢話!”她一聲嬌斥,俯下雙唇,用力吻住他的。
郝韞禮驀地瞪大眼,這麼差的技巧他頭一回碰到,只會死咬他的唇,好痛!但……他頭好昏,好象一天下來喝進的酒精全在這一刻發揮效用了。
而唐欣的進逼卻尚未停止,在“咬”過他的唇後,她進一步親向他的頸脖,微顫的小手一顆顆解開他襯衫的扣子。
平坦而寬厚的胸膛很快地裸露在寒冷的空氣中,當她微涼小手輕撫過他赤裸的肌膚,他情不自禁全身打顫。“你……不會吧……”那被酒精侵蝕的低啞聲音聽起來竟是異常的虛弱。
“我只是沒有經驗,不代表沒有常識。”唐欣瞪眼,那向來溫和的秋眸裡竟燃燒著兩簇熾熱的火焰。“我看過電視、小說、電影,我知道我現在做什麼?也知道該怎麼做。”語畢,她突然低頭沿著他的鎖骨吻向他的胸膛。
“呃!”不知道是酒精的功用?還是剛才那一撞,撞得他腦震蕩了,他竟然被她青澀的手法挑逗的全身無力。“啊……不要咬我!”該死!再繼續下去,他絕對會瘋掉。
唐欣不甘心地放開他的胸部。“你怕我吃了你嗎?”這話似乎是他剛才用來罵她的。
郝韞禮欲哭無淚。上帝明鑒,過了今天,他一定戒酒,絕不再手腳無力地被一個女人推倒在地,為所欲為。
“你不是說愛我?怎麼,你的身體似乎並不這麼認為?”剛才被他駕得好慘,現在說什麼也要扳回一城。
“欣,我……啊!”救命,她的手伸向他的褲檔了。“欣,你聽我解釋,我……唔……”
“你剛才也沒聽我解釋。”她狠下心整個拉下他的褲頭。
身體果然比嘴巴誠實,他的雄偉傲然挺立在她面前。
“欣,你冷靜一下,我……”不行了!她雙手完整地掌握了他的雄偉。“欣,你說,現在你說什麼我都聽,拜托……啊!別用力——”此後他一定改掉專制、霸道的個性,老天爺,誰來救救他?
這聲吼叫不像在罵人,倒似求饒。她疑惑地抬頭望他。“不對嗎?”
他會死,真的!“欣,我們好好談……不,住手!”
她舉高雙手,證明她沒動到手,但,她用了嘴!
“對不起,我說錯了。住……啊……嘴……唔……”破碎的聲音顯示出他的無能為力,但心底起伏的波瀾壯闊卻非筆墨可以形容。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給過他這種感覺,她的技巧雖差,卻徹底滿足了他的心靈,她用實際的行動證明了她的愛。
在最後一刻高潮來臨時,他閉上眼睛,羞愧又感動得眼眶發酸。她是這樣的純潔美好,更襯出他的懦弱小氣。他誤會她了,而這樣的錯該如何來彌補?
唐欣的腦袋一直到他解放後才徹底清醒,看著衣衫不整的他,一陣火氣從頭頂燒到腳趾,她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冒著白煙。
她做了什麼?他的狼狽、還有她身上他高潮過後的遺跡……這一切……嗚!她實在是太差勁,再怎麼生氣也不能欺負他喝醉酒啊!
“對不起,韞禮,對不起,對不起……”她沒有臉再見他了。
聽到它的哭聲,郝韞禮愕然睜大眼,卻只能看見她著慌的身影,匆忙離去。
“欣,等一下!呃……該死!”他的酒還沒退、全身無力,而且,他沒穿褲子。“欣,別走!”他四肢並用爬到門口。
彼得正好打開門。“我在樓下看到唐欣哭著跑走了,你是不是……”他原本是來興師問罪的,卻看見郝韞禮這般可憐的樣子。“可不可以請問一下?你是受害者,還是加害者?”
“閉上你的狗嘴。”郝韞禮怒吼,扶著牆壁顫顫巍巍地起身。
“我想我知道答案了。”彼得揚起眉。“想不到那個小美人挺大膽……哇!”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郝韞禮一記鐵拳揍黏在牆壁上。
“王八蛋!”郝韞禮狠狠瞪一眼,穿妥褲子,顛顛倒倒地追在唐欣身後離去。
彼得吃痛地撫著青黑的眼眶起身,嘴角卻揚著興奮的弧度。“嘖!這只醉獅終於醒了!”
★ ★ ★
唐欣發燒了!
因為她吃不好、睡不著,腦海裡無時無刻不浮現著郝韞禮純男性的裸體。一直知道他的體格好,卻不曉得好到這種程度。
他胸膛堅實又壯碩,肌理分明的皮膚包裡著強壯的骨骼,洋溢著陽剛的氣質。
他的腰桿挺直,腹部明顯的六塊腹肌連接著窄實的臀部和兩條綱澆鐵鑄的長腿。不是健美先生那種過度發達的肌肉,但他全身每一分、每一毫都鍛煉得精致無比。當然,還有他的……啊!不行了,她的體溫又升高了。
抱著冰枕,她無力地喘著氣,辛苦地與邪惡的妄想奮戰。
“怎麼樣了?”唐艷臭著臉端稀飯進來。因為唐欣生病,她不能出去玩,心情壞透了。
“三十八度半!”唐欣可憐兮兮地捂著臉,她好慚愧,竟然想男人想到發燒,這輩子她都不要再出去見人了。
“郝韞禮剛剛又來了。”
“那他……有沒有說什麼?”
“還會說什麼?”唐艷沒好氣地盛了碗粥給她。“這三天來,我已經趕了他八次了,唐欣,我不要再當你的擋箭牌了,你要跟他分手,自己去找他說清楚,別像只縮頭烏龜躲在房間裡,連累他人。”
“我沒有要跟他分手啊!”唐欣接過粥輕啜一口。“我不是不想見他,只是……暫時不好意思見他,再過一陣子……等我不會再胡思亂想後,我就會去見他的。”現在見他無異火上加油,難保她不會為欲望所驅使,當眾啃了他,為了他們兩個人好,冷靜些時候也是必須的。
“拜托!這兩天你都沒看新聞嗎?那個男人完蛋了,你少跟他牽扯不清,省得沾染一身穢氣。”
“小艷,韞禮是為了救你!才會得罪保羅,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你怎能這樣說他?”
“我可沒叫他教我,少把那些麻煩事兒牽拖到我身上。而且,如今落井下石的可不只保羅,要怪只能怪他脾氣太差,得罪太多人,那些家伙乘機整他,他是咎由自取。”
“韞禮的本性並不壞,只是個性急躁、火爆了些,真正的朋友都了解他,至於其它,我不以為有必要去奉承每一個人。當然,我不是說他到處發脾氣是好的,他確實也該學著圓融。但不管他的個性怎麼樣,他炫欄的才華都是掩飾不了的,就算在台灣一時遭到小人打壓,我相信在美國、歐洲、其它地方,他依然有本事打下一片天地。”
“是哦!”唐艷冷笑。“那也得他站得起來才行啊!站不起來,你也去跟他苦熬瞎熬?白癡!”
最笨的女人就像唐欣這樣啦!死死認定一個男人,跟著他吃苦受罪,等男人發達後,再像糟糠妻一樣被離棄掉。唐艷才不會這麼傻,沒辦法供給她榮華富貴的男人她絕對不要。
唐欣了解妹妹的心理,她的現實大半是父親造成的。晚年經商致富的父親,一有了錢便拋下結-二十余載的母親,與年輕的情婦雙宿雙棲。
早年,挨窮受苦的是母親,最後享福是的卻是年輕的情婦:這樣全心全意跟著一個男人,到底是值,還是不值?說真的,她也不曉得。
望著妹妹憤然離去的背影,唐欣知道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與人生,就算親如姊妹,她也無權去干涉妹妹的生活。只能祝福她,希望她能過著她認為幸福的日子。
而她……她還愛著韞禮,未來如何誰也說不得准?她只想充實地過著眼前的每一分、每一秒,即便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她的人生也不會有所遺憾。
下了床,翻開交往時他為她拍的、以及送給他的照片,裡面有歡樂、有悲傷……每一幀都曾是他們眼中的真實。
一直很喜歡韞禮的作品,那樣搶眼地充滿勃勃生氣,就跟他的人一樣,無時無刻不在發光。她決定為他報名參加“采利堂”的征選,她相信以他的能力一定會入選。她要幫助他重新站起來,還回原本那個美麗又火爆的“紅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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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拿著一封掛號信沖進“幻影工作室”大喊。“你絕對不會相信。”
“什麼?”最近沒什麼工作,郝韞禮遂利用時間將歷年來他旅行世界各地拍下的作品做一番總整理。
“你獲選為‘采利堂’的專屬攝影師了。”彼得興奮得全身發抖。“聽說全世界將近兩千名攝影師參加遴選,可是他們卻選中了你,韞禮,你實在太厲害了!”
“你瘋了,我根本沒有去參選。”前陣子他頹廢得離譜,等完全清醒過來,“采利堂”的征選日期早過了。
“可是你明明入選了啊!”彼得把信拿給他看。“你看,‘郝韞禮’是你的名字沒錯吧?入選作品是‘天堂’。”
“這怎麼可能?”韞禮接過信件看個清楚,真的是他的名兒,而那張名為“天堂”的照片,攝入的是公園的一角,黃昏時分,幾對偷得浮生半日間的親子恣意地享受著人世間最美好的親情,親子間那份開懷暢然的歡笑,好似純然絕美的仙境在人間重現。
這就是人間天堂了。一個溫婉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回蕩。他想起來了,這幀相片是他為唐欣拍的,應該在她那邊的,怎麼會……
莫非是唐欣幫我報名參選的?他心下思忖。
“喂,怎麼樣?你要不要接下這份工作?”彼得輕推他的肩膀問道。
郝韞禮驚地站起身。“我要出去一下,你若要回去,順便幫我把工作室的大門關上。”
“那這份工作怎麼辦?”
“等我回來之後,再考慮要不要接?”此刻,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找到唐欣,問問她,為何要幫他報名“采利堂”的征選?他們之間還有繼續下去的可能性嗎?
“難得有工作你還想推啊?”彼得挫敗地望著他急急離去的背影,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再有才華的人,持續放蕩下去,也是會完蛋的,他到底懂不懂?
或者他也該找唐欣談談了,只有她有本事令那個任性到無可救藥的男人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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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家,郝韞禮第N次吃到唐艷的閉門羹。
“欣不在家。”唐艷冷冷地高踞大門口,擋住郝韞禮的橫沖直撞。
這個女人不喜歡他,郝韞禮一直很清楚,不過他也不欣賞唐艷,所以他們倆是互不相欠,他不在乎她對他的看法。
但,她老是阻攔他和唐欣的交往就不可原諒。
“她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
“那我進去等她。”
“不准。”
“為什麼?”他低吼;若非看在唐欣的面子上,一片破門板就想擋住他,作白日夢!
“因為孤男寡女不方便。”唐艷深吸口氣。這是刁難他多次之後,她首度找回那淺薄的耐心與他糾纏,還不是因為新聞報導他獲選為“采利堂”的專屬攝影師。
唐欣既然愛死地了,而這個男人無亮的前途難得露出一抹曙光,她想,或許他還有藥救,總得為唐欣留點後路,才撤下趕盡殺絕的手段。
“那我在門口等。”他已經近半個月沒見著唐欣了,全身的細胞都因為思念她而憋得發狂,她再敢不識相地阻攔他,管她是不是唐欣的妹妹,他的拳頭都要吻上她的臉了。
“不准!”她二度冷淡地拒絕。
“看你有多少本事阻止我!”郝韞禮發狠地瞪起眼來。
唐艷用力再吸口氣,壓下滿心的不悅。
“你最好別惹我,否則你會知道我多能使壞。”
郝韞禮怒極反笑。“我倒想試試!”
唐艷輕蔑地撇撇唇。“你認為以欣的個性,當她的男朋友和妹妹槓起來的時候,她會怎麼做?”
她會傷害自己!郝韞禮心下一栗,越了解唐欣純良的天性,越捨不得令她受到半點苦痛。“我走!”他咬牙。“但我不會輕易放棄的。”
“你如果真的這麼有骨氣就去掙出一片天地來,等我覺得你有本事給欣一個安詳富裕生活的時候,我就不會再阻攔你了。”
郝韞禮停下腳步。“你認為什麼樣的生活才算是安詳富裕?”
“以我的標准,我希望最少有棟樓、一輛車、存款五百萬以上、年薪百萬。”唐艷從不隱藏自己的勢利。“而欣那個呆子要的只有一個平穩的家和一個愛她的老公。‘愛’?多可笑的名詞!不能吃、不能穿,碰到現實的時候,扔在地上都沒人要。我不管欣怎麼想,你想要欣只有一個條件,做一個能夠養得起一個家庭的男人。在你做不到之前,休想來招惹欣。”
“你認為我做不到?”郝韞禮笑問。原來這個現實到極點的唐艷也不是全無優點。
“你的工作做得亂七八糟,火爆脾氣四處結怨,請問郝先生,你怎麼給欣一個安穩的生活?”
想不到在別人眼中,他是一個如此不可靠的男人。郝韞禮暗自反省,向來高傲又自負的心隱隱升上另一層境界。
首次,面對他人的嘲諷,他升不起心頭的怒火。活到快三十歲,他是否也該學著更成熟、更穩重了。.
“我一定會娶到唐欣的,到時候就請你多多指教了,小姨子。”他決定了,接下“采利堂”的工作,重新開始他的攝影生涯。
“等你做到再說吧!”唐艷砰一聲關上大門。對於郝韞禮,她可沒唐欣那般有信心。而且等他拚出一番局面都幾年了,還不如直接找一個功成名就的,省得浪費時間,只可惜個性耿直的唐欣一定不肯。
門關上沒幾分鍾,門鈴又響了。
唐艷翻個白眼,郝韞禮堪稱史上最佳黏膩男人。
“我告訴你欣不在家,你聽不……”她突然張大了嘴,下巴掉到地上。
“剛才有人找我嗎?”唐欣走了進來。早上,她看到報紙韞禮獲選為“采利堂”的專屬攝影師了。她興奮難仰地跑到“幻影工作室”想去報告他這個好消息,想不到他剛好出去了。
不過她在那裡遇見了彼得,聽他說,郝韞禮接受這份工作的意願不高,他最近甚至連新聞照片都不拍了,天天像個游魂似的四處閒晃,未來堪慮。
彼得希望她能鼓勵他,但以他們目前分合不定的交往狀況,她的鼓勵會有效嗎?她很懷疑。還不如就近找個他身邊的人,時時叮囑他,效果可能還會大些。
“你的頭發……”唐艷不敢相信,唐欣怎捨得剪掉那一頭媲美洗發精廣告模特兒的秀發,還削得像個小男生,難不成……“你終於開悟,決定甩掉郝韞禮?”
“沒有!”唐欣猜測,唐艷和韞禮前世大概結了某種深仇大限,不然妹妹為何見她一次,就慫恿她離開韞禮一次。“我剪頭發是因為我要去當彼得的助手,我們要一起幫忙韞禮做好‘采利堂’的工作。”
“拜托——”唐艷最看不起為男人犧牲一切的女人。“你這樣幫他,等到他名利雙收之後,你敢保證他絕對不會變心?而且你去做了助手,你的工作怎麼辦?”
“小艷,我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我只曉得我現在很愛他,我若不這麼做,我心裡會很難過、很傷心:未來會如何誰能料得准?也許我下一秒鍾就死了,又怎看得到他富貴後的變心呢?”唐欣語重心長地說著。
唐艷定定地看著唐欣好一會兒,紅了眼眶。“白癡,將來你被拋棄了可不要哭!”唐欣剛才那副義無反顧的模樣就好象她們的母親,她佩服母親寬大的胸懷與堅忍不拔的韌性,但同樣也氣憤她的癡傻,給父親做牛做馬二十多年,換來的是什麼?一只離婚證書和三個拖油瓶。
結婚對女人的好處究竟在哪裡?她一直很迷惑。為什麼欣能這樣勇敢,她一點兒都不害怕嗎?
“小艷,我一直覺得人不會真的被拋棄,除非你自己先放棄了自己。談戀愛誰能預知結果呢?情變了,不過是兩人在一起的感覺不一樣了,說不准是誰對誰錯。我在接受韞禮前,也曾煩惱過,我們兩人個性差這麼多,真適合在一起嗎?而結果是,我們常常吵架,但我同樣也否認不了他帶給我無比的快樂。我想就算將來我們沒有好結果,我也不會後悔,因為我真正用心談了一場好戀愛,這樣就夠了!”
兩姊妹對峙著,唐欣外柔內剛,決定的事從不改變。唐艷另在心裡冷哼:狗改不了吃屎,她才不相信世上有哪個男人是多真情的?郝韞禮在沒通過測試而想娶唐家大女兒,別說門了,窗兒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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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利堂”是一家專門經營女性用品的國際機構,基本上分為兩大部分,“采薇化妝品”和“利可服飾”。
在歐洲,它已經領導歐美流行潮流將近五十年,但入主亞洲卻還是頭一遭。
因此,如何利用廣告媒體一舉打響它的品牌知名度和開拓市場,就變成了眼前最大的課題!
郝韞禮這個專屬攝影師負責的便是所有平面廣告攝影。
“采利堂”授與他充分的選角權力,包括模特兒、化妝師、造型師……全部由他指派。公司對他只有一個要求,在下一季讓“采利堂”三個字變成全亞洲最著名的女性用品代名詞。
這對郝韞禮來說,無疑是放手一搏的最佳機會;各新聞媒體當然也不會放過這個炒熱八卦的大好良機,紛紛以“紅獅的覺醒?”來報導郝韞禮的重新出發。
只是這樣的報導,真正付出關心的人少,看戲的倒是一大堆。
唐欣躲在彼得身後,心裡七上八下的。
“你確定我這樣子不會被韞禮認出來?”她削短了發、塗黑了臉,彼得還給她一件裡頭塞了棉花的道具衣,讓她整個人圓了一圈,看起來就像個年輕的胖小子。
“你只要別開口,在這麼多人、這麼亂的場面下,絕對沒人認得出你!”而且郝韞禮忙著趕那些個八卦記者都來不及了,哪還有時間去注意一個小小的化妝師助手。
“好象也對!”她才松了一口氣,一陣雷般怒吼又將她的心提上半空中。
“統統給我閉嘴!”郝韞禮咆哮。見鬼了,他不過拍個照片,這些記者吃飽太閒了是不?跟前跟後的,把他的進度都拖垮了。“清場,不是工作人員的,全給我滾出去。”
完了、完了,他又要得罪人了!唐欣急著送上一杯涼茶給他退火。
郝韞禮看也不看來人一眼,伸手接過茶杯,灌完涼茶後,火眼繼續瞪著攪局的記者。
“這次的廣告是極機密的,誰也不准報導。”也許是那杯茶發揮了功用,他不再用吼的,轉而吩咐來幫忙的工讀生,將所有非工作人員的人全請出去,並發布命令——此後沒通行證的,誰也不准擅進攝影棚。
“唉喲!郝先生干麼生這麼大的氣?”一名美艷的女記者扭著屁股搭上郝韞禮的肩。“大家都是多年朋友了,什麼機密?透露一下嘛,我回去也好交差啊!”
“誰跟你是朋友?我又不認識你!”郝韞禮不假辭色地推開她。
四周響起一陣訕笑聲,女記者變了變臉色。“咱們是魚幫水、水幫魚,你拍廣告,我為你造新聞,你也有好處,干麼這樣拒人於千裡之外?”
“抱歉!我是人不是魚,你要幫魚去水族館裡找,別打擾我工作。”郝韞禮踱了開去,懶得理她。
一名工讀生走過來,忍不住滿腔的笑意。“對不起,‘水’小姐,我們要清場了。”
女記者銀牙一咬。“很了不起嗎?沒有我們幫你造勢,看你能好到什麼程度?”含怒的高跟鞋重重踩在地板,她決定回去寫一篇“好”文章,叫郝韞禮嘗嘗筆劍的厲害。
“小力點兒,把我這道具地板踩壞了,你可賠不起。”郝韞禮冷諷。
像是要印證他的話,女記者腳步一個踉蹌踢著地上的電線,“砰”地跌了個五體投地。
攝影棚的燈閃了兩閃,全滅!
“混帳——”郝韞禮的怒吼回響於攝影棚中,久久不絕,
同時,一雙帶著春風味道的手臂安撫性拍上他的背。
郝韞禮心裡的火山在這一瞬間止息。
三分鍾後,攝影棚的燈又亮了。
“欣!”郝韞禮焦急的視線四千搜尋著這熟悉的舒暢感,那是唐欣身上特有溫柔和緩氣息,專用來熄滅他心底怒火的。
但她怎麼會在這裡,她又不是攝影界的人!而他百分之百確定不會錯認她的味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喂!韞禮,要開工了沒?”彼得走過來幫唐欣解圍,她迅速避到他身後。
“等一下。”郝韞禮不信自己會弄錯,繞著攝影棚再找了一遍。“奇怪!真的沒有。”他自語。
“快一點兒!”彼得借著催促他,轉移他的注意力。
難道剛剛只是他的幻覺?大概是他太想念她了!他搖搖頭。“開工吧!”
唐欣向彼得點個頭,感謝他伸出援手。
“沒什麼!”彼得張著嘴型告訴她。
“彼得,你不過來,還在那裡摸什麼魚?”郝韞禮在喊人了。
彼得趕緊對唐欣揮揮手,跑回工作崗位上。
郝韞禮還是帶著滿肚子的疑惑!
“你有沒有見到唐欣?”實在是忍不住了,他轉問身後的彼得。
“啊?”彼得嚇得心髒差點蹦出胸膛。“唐……唐欣……我不知道耶,我什麼都不知道……”他一溜煙跑進化妝室裡。該死!韞禮怎會這麼敏感?
他的行為看在郝韞禮眼裡,心頭掠過一抹疑雲。“此地無銀三百兩!”他要信了彼得的話,他“紅獅”的綽號就可以直接更名為“傻獅”了!
既然有疑惑就要查證,這世上所有知名的科學家全都是在疑問中求成長的:彼得不告訴他,他就自己查。
唐欣的個性他再了解不過,要如何做才能將她引出來,他一清二楚。
“模特兒還沒准備好嗎?你們做這份工作幾年了,一群白癡!”他破口大罵,那吼聲比平常要高上一倍有余。他不信這樣還引不出唐欣。
唐欣皺著眉頭,他是吃了炸藥嗎?口氣這麼差。
為了印證心裡的猜測,郝韞禮的火箭更是毫不留情的四處飛射。
“工讀生立刻清場!打光的,你是豬嗎?豬都比你聰明,你會不會做事?不想干就給我滾回家去!”
唐欣被這陣超強力原子彈爆炸震得跳起來,現在可以確定,他不是吃了炸藥,他本身就是成噸的炸藥。
沒辦法,再給他送杯涼茶退退火吧!她又倒了杯青草茶給他送去。
郝韞禮看著送茶人,終於等到她自投羅網了!但……怎會是一個胖小子?唐欣是有些豐腴,可她沒這麼胖啊!而且唐欣是長發,胖小子的頭發只比五分頭多一點兒,還有他們的膚色,一黑一白,就像閻王座前黑白無常那樣對比……不可能吧!
“‘你’叫什麼名字?”
唐欣比著自己的嘴巴,然後搖搖頭。
“‘你’不會說話?”
唐欣點頭,因為彼得可以幫她改裝外表,卻無法改變她的音調,要是她不想被當眾拆穿,最好別在他面前吐出一言半語。
這麼巧?郝韞禮很懷疑。
“我喝完了!”他把杯子還給她,卻故意手一歪,讓杯子直墜地面。
“啊!”唐欣驚叫一聲。
郝韞禮高高地揚起眉。捉包了哦!這聲音他百分之百肯定是唐欣。只是……到底在搞什麼鬼?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
唐欣實時接住了杯子,快快蹺頭。好危險,他不會認出她了吧?嗯……應該不會,郝韞禮不是那種會藏心事的人,他有什麼事情都會大聲吼叫出來,他沒喊就表示還沒識破她的偽裝。
偏偏這回郝韞禮轉了性,他覺得很好玩,他的親親好女友扮成一個小胖子以便就近照顧他,雖然原因不明,他還是決定先陪她玩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