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樓竊玉 第六章
    澡間外,花陰茴一臉凝重。

    「今天之事請別讓第四者以外的人知道。」她得保護妹妹的聲譽。

    「明白。」女孩子臉皮薄嘛,匡雲北懂的。

    「還有,今日之事我不追究,但希望你主僕二人在島上的行為能更謹慎,畢竟,目前本島情況特殊,我不要有任何謠言傳出影響本島的名聲。」

    這跟名聲有什麼關係?有關此點,匡雲北就有些疑惑了。

    「我想,有件事我要先解釋一下。你剛才話意所指若是香香誤闖澡間的行為,我得說,你想太多了,別人我不敢講,但香香絕對不會做出任何違禮之事。」

    「窺視女子洗澡已經違禮。」她其實可以叫他們負責的,但一想到香香的軟弱,要匹配古靈精怪的妹妹,妹妹大概會想砍人。「你應該在他闖入澡間前先行阻止他的。」

    「今天,誤闖者若是他人,我大概會事先提醒,但香香,不必了,他比小貓、小狗更無害。」匡雲北笑著要花陰茴別擔心。

    「不管他人品為何,他終是男子。」

    「我說的不是人品,而是,香香自幼被宮女、太監帶大,在他的世界裡,男人和女人並沒有那麼大的差別,性別對他而言不具意義。」

    「這麼說……香香已經淨身了?」果真如此,就真是她太大驚小怪了。

    「這倒沒有。」不過匡雲北對香香的品行深具信心。

    她俏臉一板。「沒有淨身就是正常男子,同樣須守規範禮節。」他在耍人嘛!

    「不過差了一道手續,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當然有。」

    「可是……」他真覺得是花陰茴想太多了,正欲再辯。

    「主子。」香香虛弱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你們可不可以待會兒再吵,我撐不住了……」白眼上翻,下一刻,他真的暈了。

    「嘖,真不耐操。」他一把扛起香香放在肩上。「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哪裡。」聲音很乾澀。居然有人看女人洗澡看到昏倒,花陰茴算是見識到了。「需要請大夫嗎?」

    「那倒不必,他這是老毛病了。」

    她實在忍不住好奇。「你一直說他是老毛病;這老毛病指的究竟為何?」

    「怕血。」匡雲北揚唇一笑。「香香見血即昏。」

    「血?」可是方才澡間裡沒有血啊!

    他附在她耳畔,低言。「癸水。」話落,他扛著香香走了。

    獨留花陰茴在一陣呆愣後,尖叫一聲。「你——」

    「姊,你在叫什麼?」適時,花陰舞沐浴完畢站在她身後。

    花陰茴回頭望了妹妹一眼,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幹麼?」她又沒長三頭六臂,姊姊幹麼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

    花陰茴又是搖頭、又是歎氣,好半晌。「這幾天多休息吧!」女子癸水期易疲累,她也只能這樣跟妹妹說。

    「什麼?」花陰舞一頭霧水。

    她想解釋,這也沒什麼,妹妹有,她也有;卻不知為何,就是說不出口。

    「算了,沒事,以後你自己小心點。」

    「噢!」花陰舞以為姊姊指的是沐浴時被人誤闖之事,便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姊,匡雲北兩主僕呢?」

    「走了。」

    「那你有沒有問那個-大個,莫名其妙尖叫些什麼?」

    「這……」花陰茴臉色一陣尷尬,支吾半晌,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全。

    「他是不是說了什麼討厭的話?」

    「這倒沒有,但……」她實在說不出口,只好放棄。「總之,你以後自己小心,我先走了。」

    花陰舞望著她的背影,滿臉錯愕。

    「大姊怎麼了,怪-怪氣的。」她聳肩,想起香香那張驚駭莫名的臉。真是個怪傢伙,無緣無故的,幹麼指著她鬼叫?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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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香有沒有瘋花陰茴是不知道啦!但再被匡雲北瞎搞下去,花陰茴倒真是要瘋了。

    因此,她比之前更努力地尋找父親遺留下來的手札,期許早些找到采金秘方,送走那對凶神惡煞。

    她找得很專心,絲毫沒有發現他已起床,更沒注意到他來到身邊。

    「早安。」他邊打呵欠,邊對她打招呼。「一大早在忙什麼?」

    「找一本書。」她無意多作解釋。

    「噢!」他也不逼她。「那我出門了。」因為不想吃白食,所以他每天都會幫忙上船捕魚。

    「廚房有飯團,你帶著船上吃。」

    「謝謝。」他又打了個呵欠,對她擺擺手。「我會捕條大魚回來,今晚給你燉湯補身,晚上見。」

    「嗯!」她隨口應答。

    他走到廚房,拿了飯團,再回來,拍拍她的肩,順手撩過她的長髮。

    「等我喔!」

    她愣了下,呆呆地點頭。

    他終於出門了,一路上還不停地對她揮手道再見。

    陽光照在他開朗的笑顏上,無比溫馨與亮眼。

    她一時看得出神,直到花陰舞偶然過門探訪,高聲的招呼喚醒了怔仲的她。

    花陰茴驀然回神,發現太陽已移到頭頂,她到底呆了多久?

    不敢置信地搖搖頭,她連退好幾步,直撞到牆壁才停止。

    「姊!」花陰舞大吃一驚。「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她擺手,扶著牆壁坐下。

    花陰舞忙倒了杯水給她。

    她徐緩地喝下,今早的畫面又再度浮現腦海中。

    匡雲北起身對她打招呼、她叫他去吃飯、他揮手向她道再見、上船捕魚……她、她不僅沒有斥責他的「違忌」,甚至,還對他的道別頷首以對。雖然那時候她正忙得心煩意亂,但這仍是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天哪!短短半個月,她改變了這麼多。

    他發現了嗎?她不知道,可臨走前,他摸了她的發,以一種很親密的姿態。

    她的臉色赤紅得像要燒起來,想到匡雲北,她心跳如擂鼓。

    「姊,你真的很不對勁耶!」花陰舞沒見過這麼反常的花陰茴,不禁擔憂起來。「我看我去請大夫過來幫你看一下好了。」說著,她就要往外走。

    「慢著。」花陰茴急拉住她。「我沒事。」

    「可是你的臉好紅。」

    「天氣太熱了吧[」她推搪,並扶著牆壁,慢慢地站起來。

    突然,她身後傳來「卡」一聲悶響。

    她納悶地轉過身去,瞧見向來平整的壁面上出現一個小小的凹痕,裡頭好像有東西。

    「這是……」她以手撥弄牆壁週遭,泥沙紛紛落下,出現了一個三尺見方的空洞,一隻小小的木匣就擺在裡頭。

    「牆裡怎麼會有東西?」花陰舞好奇地取木匣觀看。「裡頭有本書耶!」

    花陰茴心裡有底。「我看看。」也許這就是她一直在找的采金秘方。

    她翻開書頁,花陰舞挨在她的身邊一同覽閱。

    「這不是采金的方法嗎?」

    「果然。」她就知道老爹一定會將采金秘方留下,終於被她找到了。

    花陰舞看著姊姊歡喜的側臉,心頭一陣不安。「姊,你該不會想把這本書給匡雲北他們吧?」

    「當然。」他主僕二人就是為了這個才不遠千里來到飛鳳島,而且,他們還救了島上所有人,基於投桃報李之義,她理所當然得助他們一臂之力。

    「你不怕他們拿了書就走,永遠也不回來了?」

    「即便如此,那也是他們的選擇,我們無權因一己之私斷送西荻一國之命脈。」

    「我知道。」但花陰舞仍覺得姊姊太正直,這樣很容易吃大虧的。「可你也不能只顧著他們西荻國,也得想想飛鳳島,這裡需要他們。」

    「就算這樣,也得讓四皇子自己做決定。」花陰茴把書收好,準備等匡雲北回來,將這件事告訴他。

    「姊……」花陰舞還想勸她。

    「陰舞,將心比心,你若是四皇子,救了一島的人,卻被他們所欺騙,你心裡作何感想?」

    花陰舞低下頭,一顆心千回百轉。

    「我明白你為了島上事務煞費苦心,但很多事是不能勉強的。」花陰茴拍拍她的肩安慰她。

    花陰舞知道,當姊姊做下決定,一百頭牛來拉也改變不了她的心意,只得放棄,但心裡仍覺不痛快。

    「如果姊姊捨得,我也無話可說。」

    一句話直刺進了花陰茴心裡。捨得嗎?想起今早的事,她無法欺騙自己,匡雲北確實已漸漸影響她、進而融入了她的生活裡。

    這讓她擔心。為了避免受傷,她已很久不敢這樣放膽相信一個人,匡雲北卻突破了她的防護。

    更令她詫異的是,對於這樣的景況,她是歡喜多於不安。

    她不曉得一旦他離去,自己會有什麼反應?

    不過她很清楚一件事,強摘的果實不甜,為人做事,她一定要對得起自己,儘管那可能讓她傷心。

    花陰舞見她臉色沉鬱,也知道自己話說重了,吶吶地開口。「我不是故意的,姊。」

    花陰茴勉強一笑。「沒關係。」畢竟,妹妹說的是實話。

    「姊……」花陰舞走過去,扯扯她的衣袖。

    花陰茴含笑地拍拍她的肩。「我沒事,倒是你,找我有事嗎?」

    「只是想跟你聊聊天。」

    「噢?」向來對認真嚴謹的她避若蛇蠍的妹妹居然會想找她聊天,這可有趣了。「你想聊什麼?」

    花陰舞低下頭,躊躇半晌,方始言道:「姊,你覺不覺得匡雲北那個侍從有點怪怪的?」

    「你是說香香嗎?他怎麼了?」

    花陰舞皺著眉。「他老是跟著我。」

    難不成香香看上了妹妹?這可不知是喜是憂了?香香軟弱愛哭、陰舞古靈精怪,他們兩個……花陰茴想到就覺頭皮發麻。

    「他會不會是有話想跟你說?」

    「可他每次都一見我就哭。」就是這一點讓她最發瘋,有一個人成天跟在自己屁股後抽抽噎噎,感覺很差耶!

    「哭?」這是什麼情況啊?

    「姊,你可不可以幫我跟匡雲北說,請他管管他的侍從,否則難保哪天我會氣急攻心,把那個香香揍一頓。」

    「這倒是沒問題。不過……」再望一眼父親留下來的采金手札,她笑。「他主僕二人既達成了目的,也許過幾天就走了,屆時,再不會有人騷擾你了。」

    話雖如此,花陰舞卻一點都不覺得高興。

    且不論相逢即是有緣,匡雲北和香香還是飛鳳島上上下下的救命恩人;他們在這裡的時候,天天與大家一起捕魚、耕作,就像一家人一樣一起生活。

    花陰茴怎麼捨得就這樣讓他們走了?換成她,一定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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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晚上,當匡雲北下了船回到家裡時,就感覺到一股暴風雨前的寧靜,窒得人心裡難過。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一頭霧水。

    「今早不是還好好的嗎?」真教人納悶。

    難道是因為他今早摸了花陰茴頭髮的關係?可那是因為他太高興她對他的道別有了反應,一時失控所致。

    她該不會因為這樣就想判他出局吧?那他多日來的辛苦不就全白費了?

    這怎麼行?心裡想著,他幾大步跨進屋內,試探性地問候了臉色凝重的花陰茴一聲。

    「花姑娘,我回來了。」

    她抬眸,望了他一眼,極具深意的一眼。

    他立刻知道她有要緊事跟他說,連忙端正了神色。

    「怎麼回事?」

    她沒說話,只請他坐下,奉上茶,還有那本記載著采金秘方的書冊。

    「這是……」他接過書冊,卻不急著翻閱。

    「我父親手書,有關飛鳳島歷年來四處采金所用之秘方。」

    他翻開書頁,瞄了兩眼。「花姑娘將這本書給我是……」

    「四皇子不就是為了這個來到敝島?」她把話說得很輕。

    他心頭一凜。她該不會以為他近半個月來的所做所為全是為了這本書吧?

    那他會很傷心的。明明,他就對她表示得這麼明白,她為何就是不懂?

    「花姑娘,我確是為了采金良方前來向貴島求助;但我絕不會為了達成目的,就花言巧語、不擇手段。」希望她莫要誤會了他一片真心才好。

    「這個我相信,四皇子絕非卑鄙小人,但滴水之恩,當湧泉以報。對於四皇子的盛情,敝島上下一致感激,而這本書冊正是我的一點心意。」

    她不誤會他,他就安心了。但……「花姑娘,如果我說,我恐怕得暫時回國一趟,將此書交予皇兄,並共謀采金大業,你意下如何?」忍不住想知道,對於他的離去,她有何看法?

    不意,她回得爽快。「理當如此。」

    他臉色一黑,她竟完全沒有挽留他的念頭,好傷心啊!

    「花姑娘……不,陰茴,你對我真的一點意思也沒有?」

    他怎麼又提起這件事?之前,他明明在開玩笑地對她表白後,又清楚明白地說「算了」啊!該不會真的在要她吧?

    「四皇子,情愛這種事是不能拿來說笑的。」

    「我幾時把情愛拿來說笑了?」

    「你這種說法就是在開玩笑。」

    「我這麼認真,哪裡像開玩笑?」他好冤吶!「而且,這也不是我第一次對你吐露愛意了,你真的毫無感覺?」

    「但之前,你都會在這麼說後,又加一句『算啦』。既然已作罷,又如何能當真?」

    「那是因為我不想逼你啊!」早知表現儒雅風度會這麼慘,他就壓著她親了。「總之,我真的很喜歡你。」

    她大吃一驚。

    那張失措的臉,真教人心疼;但這回,休想他會放手了。

    「你呢?你怎麼想?」咄咄逼人的口吻像強盜。

    她被震得一愣一愣。「四皇子,你……好像太衝動了。」

    「誰讓你絲毫不將我放在心裡?」

    問題是,他的態度總易招惹誤會啊!何況……她還不想輕易相信別人。

    「說,你到底覺得我怎麼樣?」他時間不多,很急啊!

    「我……」她總覺得,他真的變強盜了。

    「陰茴!」不管了。他起身,跨前一步,攬住她的肩。

    「你想幹麼?」她袖子一揮,袖中劍就要出鞘。

    「別想。」他輕易擋住她的攻擊。

    在他的蠻力擒制下,她一動也無法動,這才發現,男人跟女人在氣力上真的有很大的差別。

    「四皇子,請你自重。」

    「不要。」他像個耍賴的孩子。

    「你……」她暗自惱火。

    「我決定了。」突然,他捧起她的臉,俯首印下她的唇。

    她瞠圓了雙眸。

    「唉!」他驀地長喟口氣,大掌撫上英氣的眼眉。「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花陰茴一聲不吭,只是定定地看著他,深沉的眸裡,波濤洶湧,卻不知真正翻滾的是何物?

    他的手沿著她眉目,滑下她粉頰。

    不似深閨千金的晶瑩剔透,她的肌膚被海上艷陽曬成淡淡的褐色,像成熟的麥穗、也似甘甜的糖漿,更惑人、更具吸引力。

    他難耐激情地再度吻上她的唇,細細舔吮著那柔軟的唇辦,一遍又一遍。

    他的動作很輕柔,彷彿把她當成什麼稀世珍寶,非得小心供奉、仔細侍候不可。

    但她的態度卻沒有軟化。

    也或者該說,她其實被驚呆了。

    一直以為他的心意並不真,就算不是玩玩,也不會深切到哪裡去。

    直到他變臉,她才發現自己錯了,他只是把真心藏在一個很深的地方,用玩世不恭的面具掩飾,其實他很認真。

    怎麼辦?她突然慌了。

    「你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嗎?」他一邊說,一邊不停變換角度吻著她;似乎打定主意,就算她之前沒感覺,今天,他也非把她的感覺吻出來不可。

    他不是採花賊,也不想用這麼下流的手段逼她,但他實在著急;以她對情感的排斥程度,他不必離開太久,只怕三天,她就會徹底忘了他。

    好哀傷啊!他不想走,卻非走不可。

    想想,西荻國尚有千萬百姓日日餓著肚子等他歸去,他怎麼也無法獨自在這裡快樂逍遙,置他們的生死於不顧。

    忍不住想把她綁在身邊,一起拎回西荻國算了。

    他有把握,只要讓他再跟她磨個十幾二十天,她一定會為他心動;奈何,他少的就是這一點時間。

    此刻,花陰茴唯一的感覺只有心亂。明知他是個留不住的男人,卻不禁為他亂了心,因此而懊惱下已。

    「陰茴、陰茴……」他都快禁不住跪下來求她了。

    「姊,我跟你說……啊!」驀地,一個不速之客闖入。瞧著廳裡的情況,花陰舞一時瞠目結舌。

    匡雲北還沒反應過來,花陰茴已忽地推開他,酡紅的嬌顏顯示她並非無動於衷。

    他大喜過望。「哈哈哈,原來你不是沒感覺。」她只是不會說,也不會表現。太好了,他放心了。

    花陰茴的臉更紅,連耳朵、脖子都紅了;水靈的眸底,波光濫瀲,無限嬌柔。

    匡雲北瞧得心口一怦,情不自禁再度吻上她的唇。

    「你在幹什麼?」她終於有反應了。「陰舞還在這裡,你羞也不羞?」

    「沒辦法,我高興嘛!」事實上,他興奮得都快飛上天了。

    「你們……」花陰舞指著他們,一時無言以對。

    「你別胡思亂想。」花陰茴忙撇清關係。「我和四皇子……」她還沒說完,便被匡雲北一記高呼給打斷了。

    「我決定了!」他忽道。

    花家兩姊妹不約而同愣看著他。「四皇子,你又想幹什麼?」

    尤其花陰茴,更是退離他一大步。他上次的「決定」是親她,天曉得這回會有什麼更驚世駭俗的動作;他不要臉,她可重視得很。

    「我決定今晚就走。」誰知,他的答案卻比她們所想的更加震撼人心。

    「走?」花陰舞不敢相信地瞪著他。「請問你,這『走』是說,你要回去了嗎?」他敢親了她姊姊就跑,她絕饒不了他。

    沒想到匡雲北真的點頭了。「沒錯,我今晚就要啟程回西荻國了。」

    花陰舞正想動手。

    「不過,我一定會再回來。」虧得他補充得快,否則真要冤死了。「陰茴。」他一個箭步衝過去拉起她的手。「四個月,不,三個月就好,你會等我吧?」他算了下日期,第一次來因為不熟悉路途,花了較多時間,第二次有了經驗,他有信心可以盡早到達,三個月應該不成問題。

    她還來不及答話,他一張清俊的臉又立即垮下。

    「剛才我們已經有了定情之吻,你該不會想不認帳吧?」

    「這種片面式的說法可以算數嗎?」他一味地強逼,讓她有點火了。

    「但你明明有感覺啊!」他放開她的手,改而捧起她的臉。「別否認,你臉上的紅潮都還沒褪盡呢!」

    她的臉又更紅了。

    這是個很討人厭的弱點,從小,她就很容易臉紅,儘管長大後已學會控制情緒,可一旦被逼急,那紅潮就是怎麼也控制不住,一波緊連著一波不停湧上。

    「我發誓,我一定會回來的,你等我吧!」他努力推銷自己的好。「而且,你想想,這世上除了我之外,你到哪裡找這麼英俊、體貼、溫柔、又有能力的相公?」

    「全都是你在說。」他的話實在太離譜了,讓花陰舞忍不住想吐他槽。「況且,你才吻完姊姊就想離開,這種做法無論如何都令人很難信任你。」

    「你以為我想啊!」這樣風風火火地趕,他也很嘔好嗎?「你也不看看你姊姊是什麼樣的人,我要不快去快回,保證不用三天她就後悔了,把我忘得一乾二淨。」

    花陰茴冷道:「我的個性不好,真是不好意思了。」以為她是死人嗎?當著她的面就批評她,想死了?

    「但你真的會後悔啊!我若不逮著機會吻得你意亂情迷,你不會輕易放下心防容我踏入。而假若我在引起你的注意後,繼續賴在你身邊,你可能又會害怕對我太過信任,將來會被我傷害,反將感情收回去。所以我一定得離開一陣子,卻又不能離開太久,因為你絕對會以為我拋下你不管,從此再也不理。」他簡直把她全身每一根毛都摸清了。

    花陰茴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被人瞧得太仔細的感覺很不好。

    「總之就是這樣啦!」匡雲北攫住她的肩,又一次吻上她的唇。「反正你非等我不可,就算你不等我,待我回來,還是會想辦法搶回你的。」

    她完全無法回辯。

    他親了一次又一次。真甜,好捨不得放,可為了日後美好的幸福,今朝的小小犧牲卻是必須的。

    「那就這樣啦!我走了,要等我喔!」當他最後一記親吻落在她唇畔時,他又說了。「再見。」

    她一時間呆若木雞,想叫他把那兩個字收回去,她不要那種空泛的承諾,她不要等待,但匡雲北已經跑了,不給她絲毫反應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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