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聖栽跟斗 第五章
    劉裕隆眼睜睜看著江少則和宣-的感情進展,像坐雲霄飛車一樣快速攀升。兩個月前,那兩人還像兩隻鬥雞,一見面就吵,如今卻同進同出,形影不離。

    他已經無法再默默守在一旁,等候江少則和宣-分手,再去安慰宣-,撿順手的便宜了。

    他要確切地瞭解,江少則到底是怎麼看宣-的,真的有心跟她發展長久關係嗎?果真如此,他也不是輸不起的男人,他會退出,不再無聊的纏著宣。

    他是真的很喜歡宣-,從宣-一進醫院,他就看中她了,可惜行動晚了一步,讓江少則拔得頭籌。

    中午時分,劉裕隆在咖啡廳堵到江少則。「江醫生,有時問聊兩句嗎?」

    「可以啊!劉醫生想聊什麼?」他本來約了宣-在咖啡廳吃飯,不過她還沒到,看來是工作尚未結束,那跟劉裕隆聊一聊也無所謂。

    劉裕隆看中咖啡廳角落一個擺著大盆栽的位子,有那盆巨大的綠色植物擋著,就好像一個小型包廂一樣,即便談話內容激動點,應該也不會太引人注意。

    他指著那個位子說:「我們去那邊談。」

    「OK!」江少則跟著他坐到位子上,兩人隨便點了兩杯咖啡就打發走服務生。

    劉裕隆這時就一改追求宣-時的猶疑難定,直指問題中心。「江醫生,你跟宣醫生是不是正在交往?」

    江少則哧笑一聲。「劉醫生,你認為自己有資格過問我和宣醫生的隱私嗎?」

    「當然有,因為我也喜歡宣醫生,如果你們正在交往,並且有意願發展長久關係,我會保持風度退出。相反地,倘若江醫生只是想玩玩感情遊戲,希望你想清楚,不要誤人誤己。」

    江少則不在乎被人說閒話,畢竟,他也清楚自己的言行容易遭誤解。但他實在很受不了被指責玩感情遊戲,他談戀愛一向很認真的好嗎!

    「你憑什麼認為我跟宣醫生是在玩感情遊戲?」

    「難道你有意願跟宣醫生結婚?」劉裕隆最懷疑他的就是這一點。同他的花心一起揚名友愛醫院的,還有他的不婚觀念,江少則是不會定下來的。

    但劉裕隆認為,男女感情如果成熟,許諾是一種負責任的表現,而處處逃避承諾的江少則,無疑是最不負責任的一個範例。

    「為什麼非結婚不可?兩個人在一起只要開心就好,何必一定要結婚?」

    「你不想結婚,但宣醫生怎麼想?她跟你一樣贊成不婚嗎?」

    「我們沒有討論過這個問題。」事實是,江少則一直避免去碰觸這一點。「但這是我們的隱私,同樣不需要昭告天下。」

    劉裕隆寸步不讓。「結不結婚是個人的想法,無所謂對錯,我也不認為不婚有什麼不好,婚姻不過只是一張紙。但我想問的是,江醫生,你已經有覺悟要維持一段長久的關係,並且對它負起責任了嗎?」

    劉裕隆每一句話都直刺江少則的弱點,他可以承諾對女朋友忠誠,但長久、負責……他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什麼東西是長久不變的嗎?

    「江醫生,宣醫生是個好女人,如果你真的喜歡她,並且有了那層覺悟,我祝福你;如果沒有,希望你想清楚,你的一時興起會害到多少人?」說完最後一句話,劉裕隆轉身走人。

    江少則坐在位子上,久久無法言語。

    宣-的確是個好女人,他也確實很喜歡她,但他卻無法反駁劉裕隆的任何一句話。對於維持一段長久的關係,他沒有信心,要怎樣負責任,他也不懂。

    難道就這樣一直跟宣-玩下去,每天一起吃飯、上下班、上床……卻不許下任何承諾?

    「想什麼?」一隻纖手突然拍上江少則的肩膀,他抬眼望去,迎上宣-清秀、脂粉不施曲的皙白面容。

    在醫院,她習慣綰起秀髮,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但誰知私下的她火熱多情又細心敏感;多樣的面貌讓他深深著迷。

    宣-在他身邊坐下。「我剛才看到劉醫生走過去,他找你啊?」奇怪,往常劉裕隆最愛糾纏的人是她,幾時換了目標了?

    江少則看著她,彷彿看見母親的面龐與她的相合,兩個一樣好的女人,卻同樣愛上無法負責的男人,他會害得她像他母親那般鬱鬱半生嗎?

    江少則的心一直往冰谷裡墜去。

    「你怎麼了?」宣-搖了他一下。「一句話不說,是不舒服?還是劉裕隆跟你說了什麼?」

    他依舊不言,只是定定地看著她,她有著彎彎的秀眉,聰慧的明眸大眼,遇到麻煩時就喜歡皺皺小鼻子,跟她聊天比什麼都痛快。

    他最先愛上的就是跟她鬥嘴的滋味,你刺過來、我殺過去,雖不見血,卻總能砍得兩人間空氣翻湧、雷電騰騰。

    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她的,他已經不記得了,只知道自己注意著她的一言一行,聽她偶然抱怨炸薯條的油品不好吃,他馬上要廚房更換炸油。

    剛開始時他的心思很單純,只想讓她開心一下;但她這麼敏感,馬上就察覺了他對她的欣賞,以一支筆作為回禮,兩人開始了甜甜蜜蜜的感情路。

    今天如果沒有劉裕隆說穿,他會避免去想什麼承諾、負責的問題,只要單純談一場快樂的戀愛就好。

    但他的好夢醒了,面臨的是最嚴苛的現實。

    他只想享受愛情的甜美,但她呢?她真心要的是什麼?他怎麼能這麼自私,逕自享受著她帶給他的快樂,卻不負任何責任?

    嘴巴張張合合,好半晌,他嗄啞的聲音才逸出喉嚨。「小-,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你想結婚嗎?」

    這種話如果江少則對別的女人說,對方一定會以為他是在求婚;但宣-太瞭解他了,她知道他心裡的恐懼和不安,所以她不會往這麼美好的方向想。

    她只有一個預感,她的愛情就要走到盡頭了。

    她可以騙他,她只想享受愛情,不要結果;但她的個性讓她說不出謊言,而說實話的結果……她眼眶開始發熱,心頭傳來陣陣的痛。

    「這些話你不該問我,應該問你自己。」

    問他?他想結婚,他想要一段長久的、穩定的關係,一個家庭,或許再要兩個孩子,他們不需要太有錢,也用不著華衣跟洋房,只要能快樂地膩在一起,天天鬥鬥嘴,喝點小酒,日子就很幸福了。

    但想跟做是兩碼子事。他很清楚自己父母當年也很想長長久久地維繫婚姻,但他們失敗了。

    母親不能理解父親為何總將工作、病人置於家人之上?母親和病人一起去掛急診,父親先看的一定是對方。

    父親無法體諒母親期待丈夫憐惜的感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為什麼一定要依靠對方才能生活?

    他對妻子唯一的要求是,不要太黏他,只要在他疲累一天後,安安靜靜地倚偎在他身邊就好。

    這讓經歷了激烈抗爭才得與父親在一起的母親徹底憤怒,她是人,不是娃娃,做不到招之則來、揮之即去。她以為與愛人的婚姻可以帶來快樂,但結果很可笑,愛人要的與其說是個伴侶,不如說他更想訂製一個他說一、對方不敢說二的機械人。

    最終,一對夫妻就這樣吵到分手,濃情消失了,剩下的就是怨懟,和江少則這個投錯了胎的小子。

    江少則看父母的婚姻,感覺就像看到兩個世上最自私的人的一生;而他身上就流著這自私者的血。

    他想結婚,但他有能力對婚姻負責嗎?他對自己完全沒有信心。

    宣-長歎一聲,推開椅子站起身。「也許你需要更長一段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你可以慢慢想,直到答案出現,我會等你。」說完,她轉身走了。

    他應該很感動,宣-是體諒他的,她說會等他。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腦海裡一直回想著劉裕隆的話——不要自誤誤人。

    倘若他一直想不通,要讓宣-等他一輩子嗎?

    該死,他果然是個自私的人,居然想讓宣-長久等著他。

    像他這樣的人真的有能力讓宣-幸福?他越來越沒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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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醫生,劉筱莉跳樓自殺,剛被救護車送到醫院,急診室請你下去一趟。」江少則的助理甫接完內線,轉頭對江少則說。

    「劉筱莉?」江少則腦海裡浮現一張年輕稚氣的面龐,那是宣-的病人,兩個月前才因為大量出血,差點流產住院,搞得整間醫院雞飛狗跳,好不容易出了院,怎麼又跳樓了?「宣醫生呢?」

    「宣醫生剛接了一個CASE,正在動手術。」助理回答。

    「我立刻下去,宣醫生如果從手術室出來,讓她來找我。」江少則說完,急匆匆跑出了辦公室。

    來到急診室,江少則一眼就看到那個藥頭周又貴,這次他身旁跟著的不再是一幫酒肉朋友,而是兩名員警。顯然,警方懷疑這場自殺案別有內情。

    江少則走過去,周又貴一看到熟人,和他身上的白袍,才知道原來江少則是個醫生;現在能救他命的就剩醫生了。

    他立刻哭著撲上去。「江先……不,江醫生,你一定要救活小莉,讓她幫我作證,我沒推她下樓啊!她自己神經病成天纏著我要我負責,我……我負什麼責啊?她男朋友一堆,我怎麼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要賴我當便宜老爸,我怎麼可能答應?也不過隨口罵她兩句,她就自己跑去躺在陽台上,翻著滾下去,我也嚇了一跳啊!誰知道她躺在陽台是要跳樓,我沒推她,真的跟我無關。」

    看著這個一臉眼淚、鼻涕的男人,江少則一點都不覺得可憐,周又貴不過是一個自私到了極點的混帳。

    至於跳樓的劉筱莉,江少則對她也沒有絲毫的憐憫,只覺得是蠢蛋—枚,自己把自己的人生給玩掉了,那叫自作自受,有什麼好可憐的?

    甚至是那個未出世的嬰兒……倘若今天站在這裡的是宣-,她一定會黯然神傷,連續幾夜失眠,為一條無辜的小生命哀鳴。可他卻覺得,孩子真走了也好,畢竟有這麼一對不負責任的父母,未來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不如離去。

    他真的很冷血、很自私,江少則再次徹底體會到自己心頭的黑暗。

    「你抓著我,我怎麼去救人?放手。」一把推開周又貴,江少則頭也不回地走進急診室。

    「怎麼樣?」他問急診室醫生。

    「隨救護車過來的警察說了,患者從三樓跳下時,右半邊身子撞到二樓陽台,幸好被一樓的遮雨篷接住,沒有直接與地面發生碰撞。不過她的右手臂骨折,右耳被陽台凸起的尖角撕裂開來,有顱內出血的跡象,因為身體受到劇烈震盪,下體正在出血,胎兒恐怕是保不住了。」孕婦跳樓,極可能造成一屍兩命的悲劇,連急診室醫生都掩臉不忍看。

    江少則皺了下眉,這種傷勢……太奇怪了。照理說,自己跳樓,多半是臉部朝下,造成全身性傷害,不太可能專傷右半邊身子。劉筱莉的情況倒像是被人抱起來,貼著陽台直接扔下樓的。

    周又貴說劉筱莉是自己爬上陽台躺著,再翻下去……有必要用這麼麻煩的方式跳樓嗎?難怪那些警察懷疑周又貴有謀殺嫌疑。

    但不管這是謀殺或自殺,又與他何干?調查案件真相是警察的責任,不是醫生的。江少則維持著冷靜……或者該說是冷酷,如同面對其他病人一樣,照著程序一絲不苟地做事。

    「通知腦科和外科的人沒有?」

    「通知了。」

    「準備手術室,等人都到了,開始手術。」江少則檢查過劉筱莉後,轉身正想去做術前準備。

    「不好,病人心跳停了。」急診室醫生突然跳起來。「準備電擊。」

    江少則停下腳步,看著那慌亂的急救過程,每一名醫護人員都盡了最大能力,沒人想看到一屍兩命的慘劇發生。

    但心電圖上就是一片寂靜,劉筱莉的生命正如清晨的朝露般,迅速地消逝著。

    「怎麼樣了?」一個焦急的聲音突然衝進來,卻是連手術服都還來不及脫的宣。「筱莉。」她衝過江少則身邊,直奔劉筱莉躺的病床。「振作點,你行的,忘記了嗎?你說過你最大的夢想是穿上白紗,跟心愛的人走過長長的紅地毯,地毯兩邊要鋪滿玫瑰,你要做個最美麗的新娘。你的願望都還沒有達成,你捨得走嗎?醒醒,我知道你可以的,加油——」

    江少則唇角勾著冷笑,聽著宣-不停地幫劉筱莉加油打氣。這個年輕的女孩,連夢想都如此膚淺,一場豪華的婚禮就能代表一個幸福的婚姻嗎?與其追求那種無聊的事,不如重新充實自己,改變自己,再去交個真正的好男人。

    偏偏,劉筱莉將自己最寶貴的生命都浪費在周又貴那種人渣身上。

    宣-不停鼓勵劉筱莉,希望增強劉筱莉的求生意願,劉筱莉就能夠活下去。

    只是……夢想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心電圖上那一條直線顯示她所有努力都白費了。

    她眼角滲出淚水,滑下那張白皙的俏臉;江少則看得心裡十分憤怒,為這樣的人流淚,不值得啊!

    「小-,沒用的,宣佈死亡吧!」他走過去,攬住宣-的肩。

    「為什麼?她還這麼年輕,一時的挫折不代表一輩子啊!就這樣……嗚嗚嗚嗚……」

    第一次見到宣-和江少則的人,都會以為宣-是個很嚴肅、沒有人情味的醫生;而江少則是一個會處處替病人著想的醫生。

    但誰知道,面臨最危急關頭時,真正完全對病人投入一切的是宣-;至於江少則……他只把行醫當成工作,做到自己該做的就好,從不投入太多私情。

    要論起醫德,江少則比起宣-是差多了。

    「江醫生、宣醫生……」急診室醫生對江少則和宜-搖搖頭。

    江少則點點頭,讓他們宣佈死亡。

    「筱莉、筱莉……」宣-淚落如雨,她是醫生,職責就是救人,但對於這樣一屍兩命的慘劇,卻還是無能為力,究竟醫生能做的是什麼,就是看著一條又一條的生命流逝嗎?

    「小-,醫生是人,不是神,有很多事情還是做不到的,畢竟……」彷彿是在諷刺江少則的冷靜,急診室醫生突然焦急地插入一句話。

    「啊,有心跳了!」

    「筱莉!」宣-一下子推離江少則的懷抱。「振作點,你一定可以撐下去的,一定可以,加油!」

    真的假的?奇跡這麼容易發生?江少則簡直不敢相信。

    但劉筱莉確實恢復了心跳。

    「立刻進行手術。」救人如救火,宣-已經迫不及待要去救人了,但是……

    她祈求的目光投向江少則,眼前職位最高的人是他,要排手術人選也是他排,除非他同意,她不能自作主張去動這個手術。

    江少則能說什麼?宣-已經對劉筱莉動了太多私情,哪怕他擔心她剛完成一個子宮外孕手術,接著又做一個會太累,她大概也聽不進去。

    如果他堅持自己動刀,她也會要求做助手旁觀,那還不如讓她自己去。

    「OK,宣醫生,這個手術就交給你了,腦科和外科那邊我去安排。」

    「我一定會救活劉筱莉的。」她挺直了胸膛,為他肯給她這個機會而欣喜萬分。

    但江少則哪裡在乎劉筱莉救不救得活,一個老愛找刺激,不懂得珍惜生命的人,會得到什麼後果,都是她自找的。

    不過他不願打擊宣-的信心,還是拍拍她的肩,給她鼓勵。「我相信你,去吧!」

    宣-昂頭挺胸向手術室邁進,離去的背影帶著一股義無反顧的氣勢,讓江少則再度心折,她是那麼神聖,像上天恩賜的救護天使,大公無私;而他,除了自私,還是自私。

    他們完完全全就是兩樣人。他不自禁又想起了劉裕隆的話,他跟宣-在一起根本是誤己也誤人。

    可他就是喜歡她,哪怕會傷害她,仍舊舍不得放開她,他能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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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我今晚臨時有事,不能陪你了,改天吧!」這已經是宣-第三天拒絕江少則的邀約了。

    她滿懷歉意地看著江少則帶著納悶又洩氣的神情離開,心裡好不捨,可又沒辦法。

    打三天前劉筱莉跳樓,動了場大手術才保住一條命,她人就一直在昏迷。

    宣-知道劉筱莉心裡最惦記的是男朋友周又貴,偏偏周又貴又是個不負責任的人,獲知劉筱莉得救,他被申告一番飭回後,一直也沒來看望過劉筱莉。

    看劉筱莉一直昏迷也不是辦法,連父母、朋友的呼喚都叫不回她,宣-心想,或許只有周又貴的探訪可以真正激起這女孩的求生意志。

    於是她這幾天一下班,就到各酒店、PUB找周又貴,還完全不敢讓江少則知道。

    她太清楚江少則對周又貴的厭惡,讓他知道她去找周又貴,不是周又貴被他打死,就是她被罵死。

    所以她只好瞞著江少則,自己私下找人去。

    但這個周又貴……平常不想見他的時候,到哪兒都能碰見這人渣在向酒店客人推銷藥丸;等真正想找他時,他小子像霧一樣散在風裡,讓她連續幾天一無所獲,眼看著劉筱莉始終昏迷,生命跡象低落,恐怕連費盡力氣保住的胎兒也要一起完蛋,真是急死她了。

    「這個王八蛋,良心被狗啃了,女朋友都這樣了,他連看也不來看一眼,可惡。」

    「宣醫生在罵誰啊?」誰曉得宣-剛哄走了江少則,劉裕隆又冒出頭了。

    宣-對劉裕隆真是舉雙手雙腳投降。這個男人每天纏著她,就是不說目的,是不是哪裡有問題啊?

    「劉醫生,請問你今天又有什麼事?如果又是吃飯、喝咖啡,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事。」她這個拒絕夠徹底了吧?希望劉裕隆能識相一點。

    「今天不吃飯也不喝咖啡,不過想幫你一點小忙。」劉裕隆可是有備而來,不信這回她還拒絕得了他。

    「幫我?」她不解。

    「你最近不是在找一個叫周又貴的男人?」

    「你怎麼知道?」

    「劉筱莉在醫院裡也算是個名人了,她跳樓的事全醫院都知道,她現在昏迷不醒,你想找周又貴鼓勵她,這也是很正常的事,誰都能猜到。」他喜歡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長久觀察她、研究她,她還有什麼事情是瞞得了他的?但這事他可不會當著她的面說,不然被她誤認為變態就糟了。

    劉筱莉出名這個宣-相信,畢竟,兩個月前劉筱莉在醫院裡鬧得人見人厭、鬼見鬼愁;但要說劉裕隆心思有這麼細膩,猜得透她的想法,宣-卻是不信的。

    「劉醫生,我可以坦白告訴你,我已經跟江醫生在交往了。」她希望劉裕隆能夠知難而退。

    「我知道。」所以他更不服。宣-跟任何人交往他都可以接受,為何偏偏是那個花心大蘿蔔呢?因此他更無法死心。「宣醫生別誤會,我也是想救人嘛!台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你一個人像只無頭蒼蠅四處找周又貴,不如跟我一起找,兩個人能夠找的範圍也大一些,找到的機率就更高了。」

    他的目的有如此單純?宣-有些懷疑。

    「如果宣醫生不想要幫手,那就算了。」劉裕隆以退為進。

    宣-想了一會兒,憑她一個人,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周又貴確實有點難,多個幫手,也多點機會,那就……「好吧!我們一起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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