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之舞 第七章
    完全的黑暗,籠罩著他。

    完全覆蓋於暗黑服色下的魁武男體把他緊緊纏於牆上,依色格爾情不自禁的掙來扭去,每說一句話,他垂落黑發的末梢發絲就調戲著拂過臉上,可惡!好癢哦………

    「快放開我!啊………你還要在我的背後亂摸到幾時?」他怒瞪著對方,可惜白膚上透滿的紅潮,讓他的威勢喪失了恐嚇力。

    惡魔的俊臉微笑起來愈發的俊魅邪氣:「謹尊飭令,陛下………」令人痲癢的氣息噴在頸側,沉厚的嗓音挾帶著調戲的言語向他侵襲。在他意識到更加困窘的情境時,事情就發生了──魔爪伸向他雙腿的股間,靈活的手指放肆的於其中狎玩著………

    「不要後面,那就前面吧………一切遵照你的希望!依爾………」

    「啊………呀…………」欲望的中心被撩起,唇齒服從身體的指揮吐出了呻吟………依色格爾羞憤難當,就這麼被玩弄著,一點也沒有辦法反抗。

    「………你齷齪的嘴中不配用那個名字叫我!」

    「為什麼?」語調仍是輕柔的,壓低的嗓音卻明顯可以聽出違和的冷硬:「因為只有亞裡歐可以叫嗎?你好偏心啊………」手下的撫弄並沒有放松。

    依色格爾身體不自主的發熱而顫抖,喘息再喘息,緊閉著眼努力壓抑著被撩撥燃起的饑渴情欲,滯凝汗濕的身體垂靠在他的胸膛上。

    意念在迷蒙中拼命的想維持理智,依色格爾張嘴深吸著好幾口氣,喘息的說著:「………………這不干你的事………唔………不………不要!你快住手────」

    唇上傳來侵入的觸感,依色格爾抬起濕潤的睫毛,無力的看著侵略者將他攫入………被拖入他濃厚的個人體味中,深陷、包圍、墜落…………

    依色格爾雙手必須抓著他的衣袖,才能站穩軟顫的腳跟。

    「我的思佛斯帝爾,你要記住,你是屬於我的!」雙手拖起他的臉龐,凝聚著闇藍與魔紫混合的眸光溫柔而充斥著滿滿的霸道:「你會主動來求我………命運是說好了的!」

    「想都別想!」他倔強的轉頭拒絕。有一瞬間如電擊般的感應,依色格爾幾乎要信任了他,這種莫名的感覺深深駭擾了自己,盡管瀕臨投降邊緣,天生倔強與傲骨讓他抗拒承認。

    「呵…………征服你的過程真是令人愉悅!我等你來求我,小銀鷹……你的雙翼已被我折下,你飛不遠的,終究得飛回我的懷中………」撒德拉寇斯拉突然停止愛撫,滿漲的欲望頓時無處可去,對方察覺了他官能上的空虛和失落,笑得詭異的嘴角有著一抹討人厭的得意,依色格爾紅著臉氣憤到忘形的搥打他:「過分!你太過分了─────!」

    撒德拉笑著抓住他的手,把他環抱在自己懷裡:「思佛斯帝爾,你真的好可愛啊!瞧你這麼可愛的表情,真想讓人立刻占有你。」

    「光天化日的!你不要臉,別讓我跟你一起丟臉!」

    「這兒罕有人跡,不是嗎?」他輕舔著依色格爾泛紅後看起來更加艷麗的臉頰,好可愛!滋味嘗起來比想象中還甜………「何況,即使有人經過,也會裝作沒看見………場地很差,但只要你不介意,我可以憑著技巧彌補環境的劣勢的。」

    撒德拉寇斯拉調戲的意圖大於侵犯,知道自己已無貞操危機的依色格爾,安心之余的咒罵有點無關痛癢:「…………你這只下流的豬玀!」

    他憤慨的咬著唇瞪人的樣子還是很可愛!呵呵,撒德拉決定等到以後再告訴他。

    「思佛斯帝爾,你真容易生氣,別像被貓咬了舌頭的模樣,只是凶狠的瞪著我,這樣挺令人不寒而栗的………」

    「你會怕才有鬼………」

    不理他的抗拒,撒德拉寇斯拉徑自幫他理著微亂的鬢發,包容的微笑就像在寵溺著淘氣搗亂的小孩子。「別生氣了………你現在不知道好歹,搞不清誰是好意、誰是惡意,也是無可奈何………不要亂動,果然很容易生氣再一下就好………放心吧!我不會阻止你制造期待已久感人兄弟相會的場面…………」

    「說得真輕松。」依色格爾瞇著眼打量他:「你又有什麼壞主意?」

    撒德拉寇斯拉並無不悅,口氣納悶的:「為什麼你總是把我想象的罪大惡極?唉,就說你不懂好人心的………」

    「想說什麼廢話就快說!」

    「忠言逆耳,但是我還是得建議你,別去找什麼靈廟了!徒增自己的困擾罷了。」

    「如果想叫我打消主意,你應該多說一點。」

    「當然,畢竟你已經先付了這麼多『情報費』…………」

    別有所指的眼神在他身上投以曖昧暗示,讓依色格爾又升起想揍人的沖動。「閉嘴,講重點!」

    「你真的忘了?靈廟七年前就被破壞,只剩一堆廢墟殘瓦了。」

    依色格爾有一會反應不過來:「我應該記得嗎?」歷代以來,靈廟的地點和印信只傳給聖迦納的皇帝,唯一知道實情的第二人,聖祭院的院長則須忠實的保守著這個秘密。

    撒德拉寇斯拉的聲音毫無感情的敘述著:「聖迦納的靈廟是毀在七年前依色格爾王子的手裡,你一定不相信我,那就用你美麗的雙眼去真實的看吧──等你找到靈廟時,仔細觀察地上焦土的痕跡,相信會感到很熟悉,你的火焰攻擊魔法『極限焦炎焰火』,即使過了七年,焰火依舊仍然在地上物質中燃燒,因為『極限焦炎焰火』可以在攻擊時間消失後持續著魔火靈焰,又稱『不滅之火』………」

    「……………如果這是真的,連我都沒有記憶的事情,你從何明了?」

    突兀給他一個緊得快難以呼吸的吻,撒德拉的氣息在他耳邊噴吐:「這樣吧……你遺忘得太多,要讓你重拾回憶,再度體驗彼此的身體是最好的方法………就某個方面來說,肢體語言是很好的溝通方式。」

    「哦!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狠狠的給他一拳──跟預期一樣的落空,但是另一邊結實的踢上他小腿的脛骨,一煙溜的鑽出他的懷裡,飛快的跑掉。

    「哼!找別人去玩你的色情游戲吧!」

    撒德拉寇斯拉悠然的笑著,聲音低到只有自己聽得見:「找別人,那怎麼可以………只有你才能和我演對手戲啊!」

    在最初之時,征服聖迦納的動機,大部分肇始於撒德拉寇斯拉的臨時起意,盡管是抱著一種玩玩的心態而來,但他對將要做的事總是相當把握時才會進行。

    聖迦納屬於忠實服從教皇團神聖信條與榮耀的國家之一。不可否認,讓聖法王顏面無光同時享受掠奪的過程,是他打發無聊的好消遣。

    「你有點動心了吧…………?」好聽的柔澈嗓音不徐不急的自楹柱背後的暗影中低緩傳出:「對那個美麗光輝惑人的王子…………」

    他對依色格爾的縱容確實有違一貫作風。一般說來,無論是自願、或是強迫的,他對一個人的興趣始終很少超過一個月以上,然而淺移默化的等待從來不需算進這一個月的時間內。

    也許是思佛斯帝爾又罵又鬧的模樣太可愛,把他的玩心撩的蠢蠢欲動……

    不管怎麼說,這算是他難得的認真了吧?

    「這是妳方才觀察出來的結論?」躲在影子裡的美女一寸寸自側身、再半身、而完整的浮出艷麗的身影,整個過程絲毫沒有多余的出力,必須長時間伏在暗影深處的『影潛術』通常會讓施術者在暗禁之下因稀薄的空氣而喘息,在她行使起來卻是毫無凝滯,這就可以看出術者修為高明的所在了。本質上『近距離化影』和『影潛術』是性質完全不同的術法,撒德拉寇斯拉卻覺的眼前這情境和幾天前,與麗緹凱娜交談的狀況頗有相似之處,一想起來,不由的微微而笑。

    「無意中看到好戲上演,不看白不看嘛!現在才發現,你除了難以捉摸之外,還挺壞的………把可愛的小王子欺負成那樣子………」

    「比起妳做的,我自認舉止善良無害多了。」

    麗緹凱娜坦率的大笑:「呀荷!那我還真是成功,居然是個比惡魔還邪惡的女人。話說回來,我也只是想盡早達到自己的目標罷了!」纖手自懷中掏出一只白色面具,掌心催動綠色的冥火,看著它扭曲成黑色的焦狀體:「你若是看不慣,早應該在假的白面具進入地牢前,派下重兵固守才對………」性感的唇吹噓了一口氣,一團黑色粉末緩緩飛散,融入空中消失。

    「那幾個人離開地牢後,注死的命運就確定了………我可憐的思佛斯帝爾會很傷心吧………」除了依色格爾之外,不管死的是誰,撒德拉寇斯拉當然都不在乎。

    「你就等著張開雙臂,准備安慰痛失好友的美人吧!」丹蔻不施的纖長手指掠開耳邊濃黑的秀發,邊笑邊說:「而我也等著收取報償。因為『神的執法者』已經抵達了。」

    「消息很靈通…………」

    「聖迦納一連來了兩位聖祭司,算得上是空前的大事了。」瞥了一眼他俊美的魔性十足的側臉,好個無動於衷的輕視!麗緹凱娜不無調侃的謔笑:「這次來的聖祭司奧勒德裡克,痛恨異教徒的程度比憎恨惡魔更甚,那個正經到嚴肅的小老頭對執著的瘋狂挺討人厭的,不像法爾斯那樣識時務,懂得留點退路的余地………奧勒德裡克碰上你的小銀鷹顯然是不會留情的哦!如果有個萬一………?」

    「…………如果連奧勒德裡克妳都沒擺平的把握,那也不值得我加以造就了。」

    真酷啊!扔下這句話就離開的男人丟下麗緹凱娜一個人靠在牆上雙手抱在胸前思考著,手上拾到一個大難題,讓她不由得皺著兩道濃眉。

    身為九聖祭司之一,當然也不是什麼等閒的人物。奧勒德裡克這位嚴謹公正的聖祭司大人在聖職工作上遠比其它人都無懈可擊,同樣的,堅信教皇團是唯一正義的啟示,把所有違逆者都視為罪孽的異端,在鏟除這些人的時候奧勒德裡克也是無所不用其極的不遺余力。

    可以想見,奧勒德裡克和依色格爾一定是相看兩厭。不信神的小王子也太狂妄了,至少口頭偽裝一下也好嘛!這兩人在未來的碰面是她無法阻止,讓她傷腦筋的地方是,如何讓依色格爾躲過可能暴跳如雷的聖祭司大人的正義鐮刀。

    用麗緹凱娜的觀點來說,對付一個思想狂熱者比在床上應付十個男人還麻煩。

    就從依色格爾的方面來說,他並沒有在猶豫上面浪費很多時間。思考之後混亂不堪的問題,總是讓人卡在不能前進也不能後退的維谷,而他一向拒絕把自己塞入這種深惡痛絕的窘境。

    所以,靈廟的存廢與否以及他這個毫無記憶的搗毀人,確定真相只是進入靈廟之後的事,目前浪費力氣去思考只是多余的事。

    躲在藍璃殿的附近的馬傑奎爾,使出他最擅長的毒吹箭,准確而迅速的一一擊倒看守的士兵。只抹上麻醉藥的吹箭並不會奪去人的性命,這些人頂多昏睡個半天肢體就可以恢復知覺。

    「皇兄真有閒情逸致,苦中依舊不妨礙作樂。」

    突來出現的闖入者,讓正在和數名美女嬉戲的亞律希二世被撞得正著之余,有點狼狽的惱怒:「是你!恭喜你終於翻身了,強盜特地來向被搶者進行炫耀嗎?」

    「看來你沒被麻痺的地方除了下半身還多了一項嘛!」要比尖牙利嘴,依色格爾一向是個中行家。

    第一次在近距離見到皇帝──目前已經算是前皇帝──亞律希二世,從來只把『皇帝』當成名義上尊敬對象的亞歐和一干人,此時難免竊竊私語的品頭論足。習慣了團長大人的出眾容貌,亞律希二世外表普通也就算了,在他們看起來,他表現出來的氣魄未免稍嫌畏縮。

    當然,依照他們的標准,只有依色格爾才是沒有缺點的。以上只是這些人的偏袒看法。

    就算亞律希二世已從皇帝的寶座上退了下來,他也不是個讓人當猴戲看依舊毫無表示的人。他鐵青的沉下臉色:「戲也看完了,天倫也敘過了,不知我的血親你還有何要事?」

    「不算大事,特來請教皇兄一件事,請你據實相告。」

    亞律希二世一聲冷笑:「哦!真慶幸你不是來質問我的。」

    依色格爾當成耳邊風忽略過去。這對兄弟在嘲諷對方的時候通常遠比目前更尖銳激烈百倍,他發作脾氣也不會選在此刻。

    他開門見山說道:「靈廟的地點在何處?」

    「靈廟?這種眾所皆知的芝麻綠豆小事,還得我告訴你?恩諾的聖祭院恰巧就在靈廟的對面。」

    亞律希二世才不屑的轉過頭去,銳利的氣流刮過耳際,他驚恐的發覺被依色格爾壓制住時的反應則是憤怒的咆吼:「你、你做什麼───?」

    雖然擁有著武將的體格,從小被優渥保護的亞律希二世一切武技只來自教練場的練習。依色格爾很輕易就扣住他的要害,一手就把他扭抵在牆上。

    「在恩諾的靈廟只是幌子,你怎麼否認都沒關系!反正我今天一定要從你身上得到正確的地點,短暫的時間讓我缺少耐心,請皇兄你合作,別逼我拿出太野蠻的行為,用在教養崇貴的皇兄身上有點殘忍………」

    「哼!因為你現在得意了就敢逞凶斗狠了是嗎?」亞律希二世倨硬的理由,是因為他相信對方不敢殺他。「殺了我,你這弒兄的皇帝休想做得穩位子────」

    「你的骨氣應該在戰場上多發揮點!」下面則是讓亞律希二世想也想不到的可怕舉動:依色格爾抽出隨身匕首切斷了他的小指!速度快到當他發出第一聲慘嚎時,只剩四只指頭和流血的半截斷指。

    「呀啊啊啊啊!!!你、你這下賤女人的野種!竟敢─────」

    依色格爾皮笑肉不笑的扯著嘴角,天使般的容貌驀然有如惡魔猙獰:「愛的皇兄,你認為自己還有多少根手指可以讓你繼續多說幾句多余的廢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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