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秋從安穩的睡眠中醒過來,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後才慢慢地坐起來。
像往常一樣,她跳下床至浴室梳洗,準備要到學校去上課,可是就在她抓著牙刷面對鏡子時,昨晚的一切陡然回到了她的腦中。
瑛秋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下來,她清楚的看見鏡中的自己一臉驚恐模樣。
「銀行搶匪?那兩個銀行搶匪……」她眨了眨眼,恍惚間覺得昨晚的一切好像是場夢境,可是又真實得教她難以忘懷。「昨天晚上真的有兩個歹徒追殺我,然後我跑進了一個救難天使的屋子裹……我該不會是在作夢吧?」
她吐掉了嘴裹的牙膏沫,大大含了口水漱口,然後搖頭告訴自己:「不,我沒有作夢。」
手腕上還有被繩子綁過的痕跡呢!這一切都是真的。
瑛秋放下了盥洗用具,想起了昨晚的暗夜追殺,她的心裹還是一陣的慌亂害怕。
昨夜的一切都來得太快、太紊亂,但是在驚慌後卻有一絲甜蜜。
瑛秋還來不及回味那深刻的特殊滋味,門鈴已然響起。
「這麼早會是誰?」
她開啟門後,面對的是昨夜那些個警員。她鬆了口氣之餘卻有一抹失落感。
不是她潛意識襄想見的那個身影。她自嘲地甩了甩頭,暗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她是怎麼了?為什麼二十五年來平靜的心湖會因為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而波濤洶湧?
這太不正常了,太不符合她的個性與作風了。
瑛秋在這一瞬間對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她揚起頭來堅定地問:「警察先生,還有什麼事是昨天你們沒有問的?」
「穆小姐,抱歉打擾你了,有一些相關的事宜我們想要請教你。」
「請進。」她點點頭,「不過我今天下午有課,所以……」
「我們不會耽誤你很久的。」
待警員進入她的家裹後,就開始了一連串的詢問,最後他們突然問瑛秋,可不可以讓他們看看她家前庭的花圃。
「當然可以。不過歹徒不是已經抓到了嗎?幹嘛還要查看我的花圃呢?」瑛秋不太明白。
其中一名警官沉聲回道:「穆小姐,根據那兩名搶匪的口供,他們搶來的錢就藏在你家的花圃裹。」
「哦?」瑛秋眨了眨眼,頗為訝異。
「而且他們指稱你就是這次銀行搶劫的幕後策畫人。」
「嗄?他們說這個是什麼意……」瑛秋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叫道,「什麼?!你說什麼?」
那名警官對著屬下使了個眼色,兩名警員領命走了出去。
「所以請你待會兒和我們一起回警局做個筆錄好嗎?」那名警官掏出了一副手銬來,警覺地望著她的眼神好像在防範她會突然間跳起來逃跑似的。
「這……這實在是太荒謬了,我該不會是還在作惡夢吧?」瑛秋低咒,她抬起頭來叫道:「你們怎麼可以相信他們的話,我才是那個受害者呀!如果我是幕後策畫人,經過了這一夜我為什麼還要呆呆的待在這裹等你們來抓?」
「這只是他們倆的供詞,至於真正的情況還是等你跟我們回警局後再說,屆時你可以為自己辯白。」他客氣地說明。
「怎麼我睡個覺起來就又膛進麻煩中了?」她不可思議地低嚷。
「報告,我們在花圃中挖掘出兩大袋的鈔票。」
兩名警員各拎著一個大皮袋興匆匆地跑進來。
帶頭警官眼睛一亮,「好,好極了。穆小姐,請跟我們到警局一趟吧?」
瑛秋閉了閉雙眼,強忍住氣憤的情緒,「好,我到警局去和他們對質,反正我是清白的,我不怕他們誣陷。」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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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校方知道她此刻正被警察當成嫌疑犯在審問,不知道會不會立刻下令對她永不續用?
或許會吧!因為今天教務主任在接到她臨時有事不能到學校授課的電話時,表現出了強烈的好奇心和充滿疑惑的語氣。
唉,誰教她從來沒有請過假、「曠過課」呢?
不過現在她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她在警局裹已經整整十個小時了,現在時刻是晚上七點整。
她被問得又倦又累,只想回家洗個熱水澡,然後窩進被窩裹好好的睡上一覺。
可是坐在她對面、面色凝重的警察人員顯然並不這麼想。
「穆小姐,我希望你能說實話。」他再次重申。
「你想聽的絕非我的實話,而是你們希望聽到的『實話』。」她冷冷地反諷一句。
那位警官面色不善地瞪著她,「穆小姐,我絕對沒有刁難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合作,因為這件案子的疑點實在很多,我必須和你一一對證。」
「我已經說過十幾次了,不過我可以跟你說最後的一次,我跟那兩個人的唯一關係就是——我是他們的人質。我昨天晚上被迫殺,今天又被誣告,所以說我徹徹底底是個受害者,受——害——者,你聽到了嗎?」她挫敗地大喊著。
她已經被審問到精神瀕臨崩潰的邊緣了。
「可是那兩個人說——」
「我才不管他們說什麼!他們又不是好人,說的話能聽嗎?」她癱倒在堅硬的鐵椅背上,無力地喃喃。
「關於昨天晚上的事情,有誰可以為你做證嗎?」
「度假木屋的主人!」她突然振作起來,眼睛綻放出希望的光芒,「你們昨天也看到的,我就是逃到他那裹去,這兩個歹徒還是他制伏的。」
警官想了想,有點為難地說:「但是——」
「但是什麼?難道他不見了?」
「不,他是掃黑組的長官,我們中午已經請他來協助我們調查,但是他出任務去了,所以恕我們……」
掃黑組的長官?他不是說他是從事特種行業的嗎?怎麼一下子又變成掃黑組的長官呢?怪事兒。
瑛秋覺得自己的腦袋又開始痛了起來,「那可不可以請他撥空來替我做證一下呢?」
「恐怕不能,因為任警官是到國外出任務。」警官的臉上一副「他不能再多說了」的表情,並且深感遺憾地又說:「穆小姐,恐怕我們不得不先把你列為——」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警官的話,他走到門邊打開門。
門外的警員跟他報告了一些事情,只見他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瑛秋撫著咕嚕作響的肚子,她已經被疲倦和飢餓感給攻擊得虛脫無力了。
中午警員交給她的那一個便當被她氣憤地丟進垃圾筒裹,現在她開始後悔沒有把它吃掉了。
唉,她怎麼那麼倒楣呀!
就在瑛秋還在惋惜那個便當時,警官走了回來,尷尬地輕咳了一聲。
「嗯咳,穆小姐,本人在此要向你鄭重的道歉。」他的臉頰浮現了一抹難為情的色彩。
瑛秋猛然抬起頭來,一臉茫然,「什麼?」
「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那就是你已經擺脫嫌疑了。」
「呀?」瑛秋猛站起身。
「穆小姐,你可以離開了。」他替她拉開了門。
「為什麼?」她本能地問道。
警官遲疑著,顯然瑛秋問到的正是他所為難的事,他再咳了一聲,「因為我們現在有了新的證據和線索,證明你和這件案子沒有關係,所以你可以離去了。」
瑛秋實在感到很不可思議,她迷迷糊糊地被抓來,然後再莫名其妙地被放走……現在是在演哪一齣戲呀?
她實在很想再發問,可是警官臉部的表情十足十就是不希望她再追問下去,於是她只好聳聳肩,順從地踏了出門。
這是怎麼回事?她真是不瞭解警察的偵辦程序。
當送她回到家的警車駛離開後,她還在想這個問題。
「瑛秋,你怎麼了?怎麼會有警車把你載回來?」一個關切不已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喚醒了她的思緒。是瑛秋學校的同事柳如蘋。「瑛秋,你沒事吧?今天一整天你到哪兒去了?我打電話來都沒有人接,為什麼有警車把你送回來?」
瑛秋一見到她最親近也最知心的同事後,不禁長長地吁了口氣,搖頭歎道:「如蘋,你絕對想不到我經歷了什麼事。」
「什麼事?」如蘋訝異地打量著瑛秋,「我實在想不出來你這個慢郎中、乖乖牌小姐會發生什麼天大地大的特別事情……如果你能不要那麼靦-的話。」
如蘋最氣這個好友總是太過善良害羞,總是不懂得為自己爭取權益,而且她的靦-也造成了她對現實環境的適應不良。
「如蘋,這個跟我靦-的個性又有什麼關係?」瑛秋臉紅了起來,「我是跟你說真的。」
「到底是什麼事?趕快從實招來。」
「我們進屋再說吧!」
今天一整天她已經受夠了,等一下她要好好地替自己弄一份豐豐富富的晚餐,然後再窩人沙發裹徹徹底底的放鬆一番。
但是在這之前,她得先向如蘋解釋清楚。
唉!好累。瑛秋暗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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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靈狼和電腦三個人在組長小雀的帶領下遠赴新加坡和當地警察完成了一件黑道分子跨國引渡的工作。
當大夥回到台北時,小雀特地帶他們到陽明山上的山雞城餐廳享受放山雞及頗富盛名的手工小饅頭。
當熱騰騰的雪白饅頭端上來時,高手興奮地就要一把抓起,卻被小雀閃電般地拍打了一下。
「喂,你是上輩子的非洲難民投胎的呀?」小雀啐道。
高手一臉寬枉,「人家肚子餓嘛!再說我們人都到齊了,焉有不開動的道理?」
「誰說人都到齊了?最重要的人還沒來呢!」
「誰?」他們三個面面相覷。
「啊!我知道了。組長是不是體恤我們勞苦功高,所以特地找了幾個漂亮妹妹加入我們呀?」高手用戲劇性的口吻說道,還揚起了他那兩道好看的劍眉。
電腦和靈狼也豎起了耳朵,張大眼睛望向他們親愛的組長,異口同聲的說:「真的嗎?」
小雀連聲啐道:「去去去!都是一群好色之徒,我說的人才不是漂亮妹妹哩!」
他們三個極有默契地做出了失望的表情,高手甚至誇張地抬手拭眼眶,表現出淚灑桌面的模樣。
「等一下我親愛的老公,也就是你們最最親愛的蘇大哥要過來和我們共進午餐。怎樣?這是個驚喜吧?」小雀拋了個媚眼給他們。
「蘇大哥不是到美國出差?什麼時候回來的?」三個寶貝蛋異口同聲地驚喜呼叫。
「他晚我們幾個小時,不過也就快要到了。」
一提起她出色卓絕的老公,小雀便眉開眼笑。他們夫妻感情之深厚,愛情之甜蜜,在警界裹是出了名的,沒有人不知道。
高手、靈狼和電腦看著組長被愛情滋潤得格外美麗的小臉,三個人心裹頭都有同樣的想法——愛情是什麼玩意兒?怎麼魅力如此之大呢?
他們都頗希望能夠嘗到這樣的滋味,不過不知怎地,儘管他們三個都是器宇不凡的美男子,可是至今都還沒有找到心目中的白雪公主。
大概是緣分還沒到吧!
高手腦子裹突然浮現一個清秀纖柔的影子,她鏡框後的驚惶大眼透露著慧黠機靈,在危難中猶帶堅強的神采,是個很耐人尋味的女子。
高手一想到這裹,連忙敲了敲自己的頭。真會胡思亂想,真把自己當成救美人的英雄了啊?
「高手,你在想什麼?怎麼突然敲自己的頭?」蘇庭鷹低沉悅耳的笑聲響起。
「咦?蘇大哥,你來啦?」
帥氣出色、英氣勃勃的蘇庭鷹笑吟吟地看著這一堆幹練又可愛的屬下,其中還包括他最心愛的小辣椒妻子。
到美國出差的這幾天,他時時刻刻都思念著她。
「好了,付錢的人來了,大家請不要客氣,儘管吃。」小雀招呼著。
「哇!」三個美男子頓時沒有形象地大吃特吃起來。
由於他們的桌位是靠窗憑欄的,所以一眼就可以看到路邊的情況——當警察的職業病。
就在他們開心的談笑用餐時,禮拜六中午就下了課的瑛秋正好騎著車子經過這條路回家。
高手剛夾起一塊香嫩的山雞肉,眼角餘光驀地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凝神一看,不由得大叫:「嘿!小姐!」
所有的人都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了,小雀則差點被嘴-的饅頭噎到。
「高手,你不要亂對女孩子搭訕好不好?」她努力地嚥下一嘴的饅頭,瞪了高手一眼。
「不是,我認識她呀!」他急急地解釋。
「哦?」
瑛秋被高手一叫,本能地抬起頭望向他,一見之下她也不禁面露驚喜,「是你!」
高手站了起來,隔著竹欄杆對她吆喝:「你沒事了吧?有沒有被嚇到?」
「謝謝你,多虧你救了我。」她沒來由的一陣心悸,覺得紅臊悄悄地爬上了臉頰。
怎麼會這樣呢?鎮定!她要鎮定。
小雀看了看這頭的高手,再看了看那邊的瑛秋,清麗的臉龐飛上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
庭鷹看到小妻子臉上的神色,立刻知道她心-頭在打什麼主意了。
「喂,你該不會是想要當喬太守吧?」他湊近她耳畔低喃道。
「不愧是我英明神武的老公,硬是要得。」小雀賞給他敬佩的眼光,挑高眉笑道。
庭鷹啼笑皆非,「我就知道。」
就在他們兩人竊竊私語時,一旁的電腦和靈狼卻還是遲鈍地大吃那一盤盤香噴噴的食物,一副尚未開竅的樣子。
瑛秋停下了機車,對高手友善、感激地微笑,「先生,我還沒有機會好好感謝你那天出手相救,真是謝謝你了。」
「甭客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我輩中人應盡的義務嘛!」高手爬梳濃密的頭髮笑呵呵的說。
真是一個如陽光般明朗的大男孩。她突然有個預感,她的心也許會因為他而淪陷。
小雀覷著高手與瑛秋好一陣子後,驀地咧嘴笑道:「這位小姐,進來坐嘛!」
「呃,謝謝你,我不打擾了……」瑛秋這才意識到還有很多位「第三者」在場,她臉頰紅了起來,急忙連聲推辭。
如果小雀會接受她的推辭的話,那她也就不是小雀了。
她親親熱熱地跑出去挽住瑛秋的手臂,好像是相識多年的朋友般把人家拖了進來。
「來,請賞個光和我們共進午餐好不好?既然你和高手也認識,那我們大家就更熟了。」她不由分說地把瑛秋安排在身旁的位子,還慇勤地替她布菜,「來來來,嘗嘗看菜好不好吃,這是我點的喔!」
瑛秋驚訝地看著身旁這位嬌小動人的女子,她的熟絡就像自己跟她是一家人一樣……瑛秋心-泛起了濃濃的窩心感。
她握著小雀硬塞給她的筷子,突然覺得心-暖得不得了,山上初春的涼意都被這股莫名的溫熱感覺給驅走了。
「小雀,你這樣會嚇到人家的。」庭鷹輕輕敲了敲妻子的頭,然後微笑地看向瑛秋,「你好,我是蘇庭鷹,這位是韓小雀,我內人。很高興認識你。」
「我是郁義強,外號電腦。」
「我是汪子霍,外號靈狼。」
兩個大食客總算感受到現在情況特別,連忙擦嘴湊上一腳。
「你們好,我叫穆瑛秋。」
高手稀奇地叫道:「原來你叫穆瑛秋呀!」
「怎麼?你不是早就認識穆小姐了嗎?」電腦頂了頂眼鏡,問出大家的疑惑。
幾張臉統統望向高手。
「我跟穆小姐又不是在正常的情況下認識的。」高手舉起手宣告,一臉無辜。
「任警官他救了我一命。」瑛秋解釋。
小雀眼珠子一轉,最先聯想到——「該不會和上次你無意間幫偵警弟兄抓到銀行搶匪的事有關吧?」
「組長真是神機妙算。」高手露出他一慣的佩服神色。
瑛秋更是驚訝,訥訥問道:「韓小姐怎麼知道?」
「機密,說穿了我以後哪還有得現呀?」小雀擠眉弄眼,臉上有說不盡的促狹意味。
「組長,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用講了。」高手故意攤了攤手,吁口氣說道。
「你敢!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還是得從實招來。」小雀威脅道。
「對啊,對啊!」靈狼和電腦同聲附和。
高手眨眨眼,「既然大家那麼希望聽到我英雄救美的事跡,那我就說出來一飽你們耳福。」
「少廢話,快說!」小雀槌了他一記。
高手忙點頭,把他和瑛秋「共禦敵人」的始末從實招出。
瑛秋在一旁看著他口述時的生動表情,俊朗的臉龐神采飛揚,她不自覺地看呆了。雖然她知道這樣有點花癡,可是她就是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傻傻地盯著他。
等到高手敘述完畢後,瑛秋才眨了眨眼覺醒過來。
「哇,瑛秋,你好勇敢喔!」小雀把她當姊妹般叫喚,還搭著她的肩膀拍了拍,「真了不起。」
「我嚇得腳都軟了,哪有什麼了不起的?」她臉紅紅地直搖頭。
「至少你能夠逃出去討救兵,這種膽色不是尋常女子都有的。」靈狼讚道。
「對呀!」電腦斯文地頂了頂眼鏡,也佩服她的勇氣。
「我只是求生意志強了點。」瑛秋從來沒有這樣被誇獎過,她受寵若驚地笑了笑,「你們的誇讚我愧不敢當。」
「無論如何,你總算是沒事了。來,吃塊山雞肉壓壓驚吧!」小雀話題突然一轉,笑吟吟地夾起一塊山雞肉放進瑛秋的碗中。
「謝謝。」
接下來的氣氛愉快得教瑛秋感動,她從來沒有遇過這麼可愛熱情的一群人,而且他們都還自然的視她為朋友。
在愉悅的交談中,瑛秋知道了他們特殊的身份,在驚歎之餘,她也有點自慚形穢。
在她面前的都是英勇的捍衛戰警,而自己卻只是個平凡到極點的小學教師……差真多。
不過現在氣氛好得讓瑛秋無暇自憐自艾,她開心地放鬆自己融人他們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