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後院,可人請嬌娜在涼亭內坐下,然後坐在她的對面。
「吳小姐,到底……是什麼事?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誤解?」可人輕柔地問,眼中淨是不解的神情。
面對她的柔弱,嬌娜更加趾高氣昂起來,冷哼了一聲道:「誤解?你別再裝蒜了,你會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好事?」
「我做了什麼?」可人被她弄糊塗了。
「你有什麼資格霸佔住楚客風?憑你一個再平凡不過的酒坊女,也想要獨佔他?」
「我獨佔楚大哥?」
「你不用再假惺惺了,現在誰人不知楚客風老是帶你回羽若別院?你也一副儼然是未來院主夫人的模樣……」嬌娜再也掩不住自己憤恨嫉妒的情緒,尖聲道:「你以為你是誰呀?」
可人有一剎那的羞愧和慌亂,「我……」
「你以為你配得上楚客風嗎?」嬌娜咄咄逼人,完全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你這麼說太不公平了。」可人緊握著有些顫抖的手,搖頭道。
「不公平?你也配跟我談公平?」
她的話實在太傷人了,可人驚愕的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難道我說錯了?你不過是個酒坊窮掌櫃的女兒,有什麼資格跟我說公平?哼!」
這句話激怒了一向柔順的可人,她皺起眉,神情嚴肅的道:「吳小姐,你可以批評我,但是不能侮辱我爹,他是個誠懇的老好人,從來沒有傷害過誰也沒有做錯什麼,你這麼說太欺負人了。」
嬌娜沒想到溫馴的可人會反駁她,不禁惱怒的道:「就算我欺負你又如何?你敢怎樣嗎?」
可人咬著唇辦,眼眸內充滿了不屈與怒氣。「你怎麼可以這樣仗勢欺人?」
「誰教你是個窮掌櫃的女兒?我警告你,不准你再接近楚客風,聽到了沒有?」
可人怒極反笑,她聰慧的眸光一閃,「我知道了,原來你也喜歡楚大哥。」
心事被他人看破,嬌娜羞臊之際更加的潑辣,「就算是又如何?所以我才叫你不要奢望,你死了心吧!」
「你錯了!」可人再也不畏縮,冷靜大膽的直視她,「該死心的人是你,真正的愛沒有貴賤之分,我雖然只是個窮掌櫃的女兒,也有權利愛我想愛的人。」
可人的神情是如此的聖潔嚴肅,嬌娜不禁被震懾住了,但是她隨即想起自己的尊貴身份,因而冷哼—聲道:「可是你愛的是我的人,所以你還是無望。」
「楚大哥不是物品,更不是你的人,他有自己的主見,而且我看得出來,他並不欣賞也不喜歡你。」可人侃侃分析,並不怕嬌娜生氣。
「你!」嬌娜被擊巾了弱點,臉色一變,就要發作。
「請注意你的態度,別忘了你是官家千金。我們話不投機半句多,你請回吧!」可人站起身來,堅定地道。
「你好大的膽子!」
「多謝誇獎,你過譽了。」可人率先走在前頭,下逐客令的意思強烈而且果斷。
嬌娜氣得當下就要動手,可是很快想到客風就在酒坊內,最後她只能恨恨的暗咬銀牙,怒沖沖的奔出門去。
「嘩!怎麼跑得那麼快?」店小二和蔡文商才剛剛站起來,就看到嬌娜像一陣風似地席捲而出。
「她對你說了什麼?沒事吧?」客風迫不及待的來到可人身旁,關切地問。
「是我對她說了什麼,你難道沒看到被轟出去的人是她嗎?」可人甜甜地微笑道,想起方纔的場面雖然心有餘悸,但是面對客風溫柔關注的眼光,她什麼都忘了。
「你對她說了什麼?」客風緊張地問。
「對啊,對啊!快跟我們說,我們一直提心吊膽的,不知道她會怎麼欺負你呢!」蔡文商插嘴道。
「是啊,是啊!」店小二也頻頻點頭。
可人面對這幾張關心的面孔,不禁微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你們不用那麼擔心。」
「你說廠我們就不會擔心。」客風也很堅持,黝黑的眸子瞅著她,透露無限關懷。
蔡文商拉拉店小二的衣服,悄聲道:「我們閃一邊去。」
「幹什麼?」店小二兀自愣怔地要聽可人回答呢!
蔡文南不由分說的硬把他拉開,暗暗咕噥道:「你眼睛黏到年糕啦?沒看到人家小倆口有話要說嗎?」
可人和客風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兩個鬼鬼祟祟的走掉,都不明白他們是怎麼了。
「你爹怎麼了?」
可人聳聳肩,也是一頭霧水。
「對了,你剛才到底對她說了什麼?」客風不忘追究。
可人張口欲言,突然間想到自己對嬌娜所講的都是有關於喜歡客風,絕不會把他拱手相讓的話,粉臉驀地紅了起來——這教她怎麼說得出口呢?
客風——的等她說話,卻見可人面紅如霞,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說。
「你不是要告訴我?」
「我……我忘了我說些什麼。」可人嬌羞地捂著臉頰,轉身奔回後院。
「什麼?」
怎麼今天大家都怪怪的?!客風無法理解的搔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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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客風就到書齋去打理一些廣西各地買賣的賬目。
「院主。」管浩月在書齋外恭謹地輕聲道。
「什麼事?」客風抬起了頭,停下批閱的動作。
「知府大人又下帖子。」管浩月走進書齋,遞給客風一張紅帖。
客風眉頭皺了起來,他現在最不想聽見的就是有關知府的消息,那位官家小姐讓他的印象壞到了極點。
「又要去吃飯?」客風看了看後忍不住嘀咕道,「好像我在別院裡沒飯吃似的。」
管浩月看他的反應,不禁拂著鬍子輕笑,「院主,看樣子你好像不是很喜歡赴知府大人的宴?」
「那當然,到了知府宅第一定會見到那個嬌嬌女,」客風嫌惡的搖搖頭,「我應該跟你說過地上次無故到福氣酒坊挑釁的事吧?」
管浩月點點頭,也很不以為然,「堂堂知府孫小姐居然到老百姓家尋釁,的確也欺人太甚了。」
「你上次還建議我去和她相親咧!」客風想到這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還心有餘悸。
管浩月訕訕地笑,自己也覺得很不好意思,「傳言真是不可信,和事實差太多了。」
客風低頭看著手上的這張紅帖,皺眉道:「我想我還是不要去好了。」
「既然如此的話,屬下馬上回函婉拒知府大人。」
「好,那就麻煩你了。」客風鬆了口氣,揮揮手道。
管浩月要踏出書齋時,突然間又想到一件事,他轉過身來,笑得有點奇怪,「院主——」
「什麼事?」客風抬頭問。
「過兩天就是院主的生辰,院主想要怎麼慶祝呢?」
客風啊了一聲,故做憂鬱狀地捂著臉頰驚呼,「哎呀!我又老了一歲,人家不要啦!」
「院主!」管浩月好氣又好笑。
客風吐吐舌,開朗的笑了,「嗯……我沒什麼意見。反正是自家人聚一聚,讓手下的人熱鬧一天,一切都由你去籌備。」
「是,但是可人姑娘那邊——」管浩月的眼眸太亮了些,笑容也太燦爛了。「要請她嗎?」
很難得的,客風臉又紅了,但是他不忘白了管浩月一眼,「當然要,不過我自己來。」
管浩月忍著笑,故做嚴肅地說:「那麼我們那一天是不是應該準備大位讓可人姑娘坐呢?」
客風面對他的打趣並沒有笑,反而是用正經的眸光凝視管浩月,「管老,你也覺得可人很好嗎?」
「可人姑娘的確是個好女孩,也很適合院主,」管浩月由衷地說,「我想,大家也都希望地能成為我們未來的院主夫人。」
客風支著下顎,眼眸中漾著一抹深思的色彩,「我也覺得她很好,我很喜歡她,可是……」
「可是?」管浩月有些緊張地問。
「可是我並不確定她是不是就是我命中的那個伴侶,我不成親則已,一旦成了親,我希望我的婚姻生活像大哥和小嫂子那樣幸福甜蜜,兩個人互相扶持過一生。」客風嚮往極了那種感情。
「可人姑娘是不像夫人那樣的活潑開朗,充滿了無限的活力,但是她溫柔斯文又善良,如果要將夫人和可人姑娘做一個比擬,」管浩月客觀地道:「夫人就像太陽一般的充滿熱力,將溫暖和活力帶給每一個人,而可人姑娘則像月兒一樣,雖然不耀眼,總是那麼溫柔地關懷著一切。」
客風被他生動的比喻吸引住了,但是有些不解地道:「管老,我記得你和可人碰面的機會並不多,你對她的印象怎麼那麼好?而且好像很瞭解她似的。」
管浩月撫鬚微笑,「屬下癡長了這麼多年,看人的眼光不會差到哪裡去,再說可人姑娘每次來羽若別院,都很親切的對每一個人寒暄問好,這別院中的人何其多,可是她都能一一記住,一見了面就能夠叫出名字,我想我這個總管可能未必比她熟呢!」
「我怎麼都不知道?」客風訝異得不得了,可是除了訝異外,心-更增對可人的欣賞和敬佩。
「院主怎麼會注意到?每次你陪著可人姑娘,眼睛裡就只有她而沒有別人,屬下懷疑你看得到我們這些閒雜人等。」管浩月調侃著。
客風尷尬一笑,俊臉通紅地道:「真的?我沒注意到-!」
「事不關己,關己則亂。」管浩月抿著唇笑了笑,以老前輩的口吻道。
「說得好!」客風仔細的分析起自己最近和可人見面的情形,真的是這樣!他每次見到她就心悸不已,只要是她的一舉一動,總能夠牽動他的心緒。
「院主,如果沒事的話,屬下先告退了。」管浩月悄悄地退下,讓他獨自去理清自己的感覺。
他知道這個英明的院主雖然能幹,但是對感情的認知幾乎是零,所以他要想通的話,可能得費一番工夫。
客風摩挲著下巴,認真的想起複雜又甜蜜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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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為什麼不行?」嬌娜正在臥房內大發脾氣,桌上的東西都被她揮掃下了地,乒乒乓乓的砸了—堆。
旁邊隨侍的丫鬟們早就嚇得臉色發青,就連吳知府也在一邊無可奈何的歎氣。
「你先靜下來,別那麼激動。瞧!整個房間被你弄成這模樣,還能看嗎?」吳知府哀聲歎氣著,被他這個蠻橫刁鑽的孫女兒搞得一個頭兩個大。
「爺爺,你不是想和楚客風聯姻嗎?你上次還特地把他帶到後花園來讓我碰見,怎麼這次你就不想想辦法叫他來呢?」她完全像個被寵壞的千金大小姐,嘟起嘴道。
吳知府實在不瞭解這個孫女兒的心思,他抓抓頭髮再摸摸額頭,不解地道:「你前幾天出去玩,回來的時候還口口聲聲罵楚院主是大混蛋,怎麼今天又要我千方百計地邀楚院主過府吃飯呢?」
「你不要管那麼多嘛!」嬌娜撒嬌地賴在她爺爺身旁的溫婉模樣,讓人不禁懷疑起她和剛剛發飆的大小姐是同一個人嗎?
「是,爺爺不管那麼多,可是楚院主已經說了他有要事不便前來,我能怎麼辦?」
「你是知府,可以命令他來呀!」
「你腦袋壞啦?」吳知府眨眨眼,不敢置信的看著孫女兒,「我怎麼可以這麼做?就算我要這麼做,也命令不動他呀!」
「你是堂堂知府,整個廣西就你最大,難道你還怕他?」
吳知府不禁搖頭苦笑,他這個孫女真是太天真了。
「爺爺,我不管,我就是要他來我們家。」
「嬌娜,你喜歡上楚院主了?」吳知府試探地問。
嬌娜羞紅了臉,啐道:「人家不知道啦!」
吳知府臉上總算泛起了一絲笑意,欣慰地道:「你總算是想通了,爺爺上次那麼費盡心思的安排楚院主來,你還對人家橫眉豎目的,你呀!如果早對人家好的話……」
「爺爺呀!你還在笑我,現在你先邀得楚客風來再說。」她一定要想辦認把楚客風搶過來,絕對不能讓那個酒坊女得到他,否則她豈不是很沒面子嗎?
吳知府為難地踱步,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爺爺真的盡力了,但是楚院主不肯賞光,我難道還能去架著他來嗎?」
又不是老壽星上吊,嫌活太久了。
「那怎麼辦?」她煩躁的走來走去,第一次發現原來也有爺爺不能做的事。
吳知府抓了抓頭,而後驚呼一聲,笑容滿面。
「爺爺,你想到了什麼?」
「你既然喜歡楚院主的話,那就要改改你這驕縱的性子,讓他喜歡上你。」
「為什麼?」她嘟著嘴。
她已經這樣過了十七年,教她要從哪裡改起呢?何況她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
「你呀!就是這脾氣,有哪個男子受得了自己的妻子如此倨傲囂張呢?」他這個做爺爺的有時候就已經受不了了,別人更不用說了。
嬌娜低下了頭,思索著,「你是說我很討人厭嗎?」
「不是,」吳知府連忙安慰她,唯恐孫女兒難過,「也不算是啦!你的個性是嬌蠻了點,要不然其他方面都很好,爺爺想不出還有哪家的小姐比你可愛。」
「但是楚客風喜歡的卻是那個酒坊女。」她委屈的指出。
「酒坊女?哪個酒坊女?」他愣了愣,奇道:「什麼酒坊女?」
「爺爺,你忘啦?就是上次跟千葉公子到我們家來吃飯的那一個呀!」
「哦?!楚院主喜歡的人是她嗎?」
「對,那種女孩有什麼好愛的?!說家世沒家世,說相貌沒相貌,真不知楚客風是哪—條筋不對勁了,居然會喜歡她。」她憤慨極了。
吳知府張大眼訝異道:「楚院主有喜歡的人了?」
嬌娜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對。」
「那我勸你還是死心。」
「爺爺!」
吳知府一臉無奈的攤攤手,「既然楚院主已經有喜歡的姑娘,那你絕不可能改變他的決定。」
「爺爺,你怎麼可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嬌娜氣得跳腳。
吳知府苦口婆心的勸解她道:「嬌娜,爺爺瞭解楚院主這個人,只要是他打定主意的事,他就絕不會放棄或改變心意,你不要看他幽默隨和的樣子,其實他做事果斷堅決,不是你可以左右的。」
「我相信只要我找對方法,他會改變心意的。」被嫉妒與醋意燃燒的嬌娜已經管不了那麼多,她現在滿腦子部是前些天被可人羞辱的情景,這口氣絕對忍不下。
她一定要讓蔡可人後悔,教那個酒坊女永遠得不到楚客風。
她得不到的東西,也不會讓別人擁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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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風騎著俊偉的白馬,慢慢的朝福氣酒坊而去,清風拂過了他濃密的黑髮,也撩起了他靛青色的披風,馬上的他格外顯得英挺瀟灑。
今天是他的生辰,他專程策馬要去接可人至羽若別院參加筵席。由於他想要給可人—個驚喜,也不願讓她破費為他準備禮物,因此他尚未告訴她這件事,打算等到了羽若別院後再讓她知道。
在往酒坊的途中會經過一小段山林幽徑,客風為了想早一點看到可人,見四下並無行人,便縱馬飛奔。
「救命啊!」淒厲的聲音頓時讓他一凜,勒住馬細聽聲音的來處。
「救……」
東南方!客風想也不想的就拍馬奔向那個方向。
一頂轎子已經翻覆在地上,前後掛著兩個轎夫的屍體。
最讓客風震驚的還是那對哭泣呼救的女子,她們正被兩名兇惡的大漢包圍起來。
那兩個大漢聽到馬蹄聲,回過頭來見到有人撞破了他們的好事,不禁臉色微變。
「嘿!識相的就給大爺滾開,最好裝做什麼都沒看到,要不然連你自己都難保。」其中一個人惡狠狠的恫喝道。
「楚公子!」水雲拉拉驚恐得快昏厥過去的月影,驚喜的狂喊道:「小姐,是楚公子!我們有救了。」
「花姑娘,你們沒事吧?」客風緊盯著那兩名大漢,口氣溫柔關懷地對她倆道。
「楚公子,我們沒……沒事。」這簡直是奇跡,月影都快昏過去了,不敢相信自己這麼幸運,在最危急的時候居然得楚客風來救……這是夢嗎?
「敢情你們還是相熟的,那大爺更加不能放過你了!」那兩名凶神惡煞似的大漢轉過身來,「小伙子,要怪只能怪你今天出門沒選對吉時,等你到閻王爺那兒再哭訴吧!」
「真會說大話吹大氣。」客風撇撇嘴,搖頭道:「既然你們這麼不怕死,那我就陪你們玩兩招吧!」
「喝!你還真不怕死。」兩個惡徒相覷一眼,奮起衝向他,手上的大刀就要揮舞過去。
月影尖叫一聲,不敢看這駭人的—刻,驚喘著躲入水雲的背後,嚇得渾身打顫。
只見客風姿勢優美的一蹬足,翩然地從馬匹上飛躍向那兩名強盜,並且就著下落的勢子,—腳踢中其中一人的下顎,另外一腳則踩上另一個人的背,在他們來得及反應前,他一個旋身就點中了歹徒的穴道。
然後,他輕輕的拍了拍手,故意歎門氣道:「唉!我還以為你們有多大的能耐呢,結果只有這麼一點點本事,害我還期待了一下。」
兩個大漢面對他的調侃是又驚又怒,可是更多的是駭怕,他們面對的是何方高手呢?
「你們是哪一個強盜窩的?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殺人擄劫,難道你們眼-沒有王法了嗎?」
「我、我們……」
「說!難道還要我自己去查嗎?」客風冷冷地掃視他倆,激起了他們的一陣心慌。
「我……我們是陰風寨的小嘍囉。」
陰風寨!這個名字讓月影臉色猛地刷白。
「陰風寨?沒聽過,你們是剛從外地移來的盜匪?」客風沉吟著,面色嚴肅,「你們說話的口音帶有江南的腔調,該不會是從江南來的吧?」
那兩名盜匪面對客風的「神算」,差點沒嚇癱了,「你……你怎麼知道?」
「如果我連這點小本事都沒有,我還怎麼混呀?」客風打趣著,隨即走向月影和水雲。
「沒事吧?你們受驚了。」他關懷地看著她倆,好奇地問道:「你們兩個弱女子怎麼會到荒郊野外來?」
「我們是來這兒的一間觀音祠上香,沒想到半途會碰到強盜,他們殺了轎夫,還說要把我們抓回寨裹。」水雲迫不及待地向客風傾訴。
客風點點頭,他注意到月影臉色發白,不住地顫抖,還以為她是因剛才的驚險遭遇而驚怕。
「花姑娘,你不要害怕,已經沒事了。」他柔聲地安慰她。
陰風寨……這個她記憶中最可怕的名字重新出現,帶出了那血腥陰霾的回憶……月影腦中又映出那血淋淋的一幕,她再也不能承受……
月影雙眼一閉,昏厥過去。
「花姑娘,花姑娘!」客風眼明手快,及時抱住她下墜的身子。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水雲哭叫著,頓時慌了手腳。
客風眼看情況有變,當機立斷的將月影她一把抱起,對著水雲道:「先回羽若別院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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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風帶著昏迷不醒的月影和心慌哭泣的水雲回到羽若別院時,所有的人都驚訝極了O
院主不是去接可人姑娘嗎?怎麼會抱了個陌生女子回來呢?
「院主,這位姑娘是……」管浩月在被召喚進客房後,訝然地看著躺在床上的月影,遲疑地問道。
客風簡略的說明了情況,然後吩咐他道:「管老,麻煩你派人去請大夫來,順道去通報官府,那兩名盜匪已經被我點了穴道,跑不掉的。」
就算管浩月還有什麼疑惑,他也沒有再問,只是恭謹地點頭,「是的,屬下馬上去辦。」
待他離去後,水雲一邊抽噎,一邊憂心地問:「楚公子,小姐會不會有事?」
「她可能是驚恐過甚才會昏迷不醒,不過還是等大夫來診斷後才知道。」他自床畔站起身來,柔聲地安撫著水雲,「你不用太擔心了,花姑娘不會有事的。」
水雲用充滿信任的眼光看著客風,點了點頭。
「好,那你在這裹陪你家小姐,也休息一會兒。」客風說著就要走出客房。
「楚公子,請稍等。」水雲怯怯地喚住他,「我可以麻煩楚公子一件事嗎?」
「說呀!」他微笑著鼓勵她說出來。
「嬤嬤那邊,必須跟她說一聲。」
「好,我會差人去向嬤嬤說明情況的。」客風安撫地一笑,就逕自出門了。
水雲被他俊朗的笑震了一下,小臉蛋不禁紅起來。
「難怪小姐會對楚公子念念不忘,原來他是這麼出色英挺,令人無法不喜歡愛慕的翩翩公子。」水雲坐在床畔輕聲喃道:「小姐,希望你和楚公子能夠成為一對。」
***************
可人趴在窗前發呆,腦子-儘是客風的身影和笑靨。
完了!怎麼自己每天都在想楚大哥?除了想他以外,什麼事都做不來。
不過話說回來,她本來就無所事事,根本沒有人敢讓她動手做什麼事。
但是她再也不會自怨自艾了,因為地領悟到,就算所有人都放棄了她,她也不能放棄自己。
更何況她的家人和朋友從來都不認為她不好——這就夠了。
她越想心情越好,也越想要見到客風,因此愉快的跳了起來,決定出門。
她一下樓就聽到客堂嘈雜,一大堆人聚在那兒嘰哩呱啦的說著話,不知道在談論什麼。
「哎喲!嚇死人了,真是嚇死人了。」其中一個客人拍著胸脯驚道。
「對呀!」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應聲。
「什麼事呀?」可人好奇地拉拉把耳朵豎得老高的店小二。
「小姐,是剛才發生的事啦!聽人說伏牛山那邊死了兩個轎夫,是強盜殺死的!真是可怕。」店小二加油添醋著,「而且聽說那兩個轎夫被砍成了九百段,血肉模糊……」
蔡文商急急在他頭上敲了一記,喝道:「亂講什麼?你要嚇死可人呀?如果你害她晚上作噩夢,我明天就把你也砍成九百段。」
店小二忙吐了吐舌,縮縮脖子,「呃……是是是。」
可人臉色有點蒼白,咬著唇道:「爹,是真的嗎?」
蔡文商點點頭,「不過剛剛官府的人已經把殺人的強盜抓起來了,聽說他們被點了穴道,呆在原地都不能動呢!他們一定是被什麼武林高手或俠客懲戒。」
可人吞了口口水,覺得渾身發涼。
「咦?你怎麼下樓了?肚子餓了嗎?」
「我想到羽若別院去。」她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
「好哇……不!」蔡文南點了點頭,才又驚覺的搖頭,「不行!剛剛才發生了這種事,你一個女孩子家還想要單獨出門?不行。」
「可是爹不是說兇手已經被官府抓走了?那我走那條路也就沒什麼危險了。」她天真的仰頭道。
「話不能這麼說,萬一強盜是一夥的,不止那兩人呢?你現在出去太危險了。」蔡文商這次可是很堅持,頭搖得都快掉下來了。
「可是——」
「沒有可是,改天楚公子來找你的時候再出去,有他保護,爹絕對準。」蔡文商固執地道。
「可——」
「上樓去,晚膳時爹會去叫你。」蔡文商不由分說的就把她往樓上推。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