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朗簡直就像在喂寵物一樣,迅速弄好一大盤香噴噴的奶油鮮蝦炒飯放在亞男面前,然後坐下來眼神專注。笑意盎然地看著她吃得津津有味。
當寵物就當寵物吧,當他的寵物比當人還幸福啊。
她大口吃著又熱又香的炒飯,覺得宛如置身在天堂;丟臉就丟臉吧,但是她真的真的很想念他做的飯菜。
如果可以天天吃到的話就好了。
「夠吃嗎?要不要再一盤?」
「不用了,我很飽了。」她舔了舔湯匙裡的最後一顆飯粒,愉悅滿足地歎了口氣,「啊!真好吃。」
他微笑的看著她,「你隨時可以來。」
「以什麼身份?鄰居嗎?」她遲疑地小小聲問道。
愛人!拜託!要不然情人也是可以的……她兩眼都寫滿了期盼。
「朋友。」他肯定地道,覺得這是最好的解釋也是最好的安排,不禁開心地咧嘴一笑,「好朋友。」
原來糾結在他胸中這麼久的情感就是這個,他怎麼會那麼遲鈍?居然到現在才發現她是個多麼不可多得的好朋友。
他終於放心了,原來他並沒有類似神經失調或心律不整的毛病。
亞男拿著湯匙的手僵在半空中,好半晌才緩緩地放回空盤子裡,發出清脆鏘地一聲,彷彿也敲擊在她結成冰的心上。
她怎麼會以為他要對自己吐露愛意呢?她究竟是著了什麼魔,才會誤以為他的關懷與溫柔是出自愛……
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衛朗唇畔的笑容立刻消失,「你怎麼了?臉色怎麼變得這麼難看?」
她怔怔地看著他,喉間緊縮腫脹得令她無法擠出半個字來。
「亞男,你回答我,你怎麼了?」他的聲音充滿焦灼和擔心,彷彿她再不回答,他就要將她扛去醫院。
「好朋友……」她終於說話了,淚水不由自主地瀰漫了雙眼。「原來我是你的好朋友……」
她的淚水讓衛朗除了憂慮外還有恐懼,他氣急敗壞的問:「你哭了,為什麼?怎麼回事?難道我說錯什麼嗎?告訴我。」
「沒有。」她嚥下梗在喉間灼熱酸苦的硬塊,無力地閉上雙眼,「我是很高興……很欣慰。」
「天殺的!你這副模樣是高興才怪,你看起來像是我剛剛捅了你一刀。」他的臉色因緊繃焦慮而變得很難看。
「不要逼我……」她絕望地低聲道:「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已經在很努力高興了嗎?」
笑呀,鄧亞男,快笑,怎麼會笑不出來呢?
「見鬼!我不要你強迫自己高興。」他臉色發白,胸口糾結。「如果你討厭我的話,也可以直說,我……我承受得住。」
光是這個念頭,就令他心臟幾乎停止跳動,她討厭他?老天,拜託千萬不是。
他開始強烈胃痛起來。
「我一點也不討厭你。」她用奇怪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就在他心臟總算回復跳動之時,她又衝口而出:「我喜歡你。」
他屏住呼吸,「你說什麼?」
「我喜歡你。」她猛一咬牙,心慌恐懼和釋然同時湧入胸口。「我很喜歡你,從見到你的第一天。我知道我不是你心目中想要的女人,也知道詩夢才是,但是我想要一直偷偷的喜歡你……你知道嗎?那幾天是我生命中最快樂的時刻,我作夢也不敢相信它真的發生了。」
說吧!把所有壓抑隱藏在心底深處的渴望和悸動都說出來,不管結果如何,至少她勇敢地大聲向全世界宣告她愛他。
剩下的……就看老天,還有他了。
亞男的心臟狂悸,脈搏突跳,全身上下血液瘋狂奔流;她緊緊地攬著雙手,脆弱而帶著一絲祈求與盼望,直望入他眼底。
衛朗吃驚地瞪著她,-那間完全無法思考也動彈不得。
「我明白我向你告白會帶給你很大的困擾,接下來我們恐怕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樣相處得那麼快樂、自在了,」她在顫抖,但是情感的洪流一旦潰堤,就再也沒有辦法阻擋了。「我應該要繼續把心事藏在心底,什麼都不要說。可是我不想只是當你的好朋友,眼睜睜看著你對我訴說和詩夢間的甜甜蜜蜜,還耍笑著祝福你們,甚至參加你們的婚禮……」
說到這裡,她的眼淚已經濕糊得滿臉都是了。
他一陣頭暈目眩,狂喜與驚惶同時佔據了他的胸膛,生平第一次說不出話來,也不知該做何反應。
按照他的計劃,若說這些話的是詩夢,他就該抱起她轉圈圈,然後用堅定熱切的語氣告訴她,他們應該盡快去挑婚戒。
但是……但是坐在他面前向他表白的居然是亞男。
老天,像他的兄弟或寵物一樣的亞男,沒有吃飯或是流幾顆眼淚就教他心情亂糟糟成一片的亞男……
該死的,他又弄哭她了,但這次他全然手足無措。
「你別哭,好嗎?」他終於找回聲音得以開口了,卻沉重沙啞得幾乎不像是他。「我受不了看見你哭,我的心會痛得不得了。亞男,我們倆怎麼會變成這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淚眼迷濛地望著他,戰慄地感受到他伸手為她拭去淚痕,他的話令她絞痛的心房燃起了一絲希望火焰。
「我是說,我們就像兄弟姊妹那樣啊。」他支著額頭低喊。
聞言,亞男又像被當頭澆了一盆冰水,唯一的一絲希望又熄滅了。
「我不想當你的兄弟姊妹,我想要被你關懷、照顧、寵愛,也想和你分享所有的心事,我想要緊緊地抱著你,在你的懷裡睡著……」她癡癡地道,「還有那讓我雙腿顫抖發軟的吻,我也希望你再吻我……不只再一遍,」
他瞪著她,波濤洶湧的慾望瞬間擊中了他,但是……但是這樣是不對的。
「好朋友或兄弟姊妹也可以這樣,我願意把你當妹妹那樣疼愛。」他激動地道,內心強烈交戰著。
可惡!這真是他要的嗎?為什麼一想到讓亞男成為他的妹妹,他一點也沒有高興,興奮或釋然的感覺?反而有一股莫名的嫉妒和揪疼狠狠敲擊他的靈魂和心口。
有妹妹就會有妹夫,他甚至已經開始深深嫉妒起那個尚未出現的見鬼的妹夫了!
真是要命,他錯了,看來他的毛病肯定不只一點點。
「你真的不懂。」亞男渴求的神情瞬間消失了,心灰意冷地道:「不,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明明知道你對我沒感覺,卻還要逼著你接受,我真是大錯特錯。」
衛朗可以感覺到她在顫抖,不只是手指,而是全身都在發抖,她臉上頹然絕望的表情令他幾乎不能呼吸。
「亞男……」他的指尖也在顫動,在即將觸及她臉龐的那一-那,又無奈而痛苦地緊握成拳。「對不起。」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她看起來似乎是認命了,露出一朵淒楚美麗的笑容,憐愛地看著他,「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這不是任何人,包括自己,所能勉強得了的。你完全不需要為我感到愧疚或難過,真的,你沒有虧欠我什麼。」
「我是個混帳。」他啞聲低吼,自責不已。
「傻瓜,如果你真的勉強自己假裝愛我,那對我才是最大的傷害。」她溫柔地看著他,眼神如同在向最心愛的人兒道別。「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當你的好朋友,也謝謝你讓我度過這一生最美好的時刻……我想,現在是曲終人散的時候了,為了你我好,以後就算遇見也當不認識好嗎?」
「為什麼?」他的眼神受傷而痛楚。
「因為我怕我會賊心不死,再對你有奢望啊!」她的聲音好不輕柔,每一個字卻深深地敲痛了他。
「我想再見到你。」他用令她顫抖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她。
亞男差點就投降了--不管他要她做什麼。當什麼,她統統都答應!
但是最後一絲理智拉住了她,如果她心軟了,她以後又該怎麼辦?她真的有辦法看著他和詩夢卿卿我我嗎?
不,她一定會心碎至死。
「也許你應該更積極地追求詩夢,時時刻刻跟她在一起,這樣你就能記得你喜歡的人是她,然後忘了我。」
「不。」他緊緊抓住她的手,眼裡閃過一抹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衛朗,海豹特遣隊副隊長,曾經在數不清的槍林彈雨中成功完成任務,無論面對任何危險都面不改色的他,今天居然感覺到了陌生的恐懼的滋味……
事實上,一想到以後再也不能見她,和她說話,聽見她的笑聲,他的心下沉得連自己都感到害怕。
為什麼?
「我該回去了。」她深吸一口氣,多日未睡的疲憊和方才情感的強烈釋放搾乾了所有的力氣,她猛然起身,卻差點踉蹌軟倒。
「當心。」他迅速攬住她,臉色發白。
「謝謝。」她心慌意亂地試圖推開他強壯的手臂,「我、我只是有一點頭暈,已經沒事了,放開我吧。」
「你不能回去。」他緊盯著她,目光灼熱。「我怎能放心你自己走回去?你看起來像隨時會昏倒。」
「衛朗……」她無力地喚著他,「拜託,我已經三天沒睡覺了,但是我也不想在你家沙發上昏睡過去,」
「我不介意。」他看起來好像很生氣。「我家有一張大床,你以為我會讓你睡在硬邦邦的沙發上嗎?」
沙發怎麼會硬?
亞男想笑,卻又累得笑不出來,尤其他溫暖有力的臂彎時時刻刻撩撥得她渾身輕顫,提醒著她他有多麼男人味,又多麼教她動心。
「記得嗎?我們倆出了這扇門後就要裝作陌生人,我更沒有理由睡在你的床上。」她不是有意講得那麼曖昧,事實上,她現在累得連眼皮都沉重得頻頻往下掉。
「我並沒有答應。」他二話不說地一把將她攔腰橫抱了起來。
「衛朗!」她又羞又慌,疲憊瞬間驚逃無蹤。
「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朋友,所以我不會讓你躲進地洞裡繼續虐待自己。」他抱著她往樓上走。
就在她臉紅心跳又氣急敗壞之際,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阿朗,我帶了一些自己烤的餅乾來給你吃,你在家嗎?我看見你的吉普車停在門口,阿朗?」詩夢清脆的嬌喚如婉轉的金絲雀。
他倆不約而同一僵,亞男憂鬱又嘲諷地望著他。
衛朗瞇起眼眸,猛一咬牙,沉聲道:「我不在家。」
「你去對她說呀。」她戲謔地挑眉,不知怎地,她心底閃過一抹幸災樂禍。
門鈴聲不斷聲聲地催促。
「阿朗?阿朗?在不在呀?快點開門呀!」詩夢開始撒嬌了。「快點啦,再不開門的話人家就不理你囉!」
我的天啊!亞男簡直不敢相信這種八點檔小女兒嗲態,居然能在現實世界裡親耳聽見。
原來高大剽悍器宇昂藏的衛朗就是喜歡這種調調。
「聽到沒?『人家』就要快不理你了,原來你們已經進展到很熟的地步了嘛。」她心酸酸又忍不住冷冷地提醒。
衛朗黑眸發光,又好氣又好笑地瞪著她,低聲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關我的事。」她掩不住話裡的濃濃醋意,「你到底放不放我下來?再不放,我就大聲叫,到時候活該讓詩夢誤會你一輩子。」
他看來苦惱又無奈,卻又抑不住笑意擴散,聳聳肩道:「你喊吧。」
話一說完,他堅定而輕鬆地抱著她踏上樓梯,沒幾步就到了二樓的臥房。
「你--」她睜大雙眼,恨得牙癢癢的。
他到底想怎麼樣?為什麼不讓她心灰意冷地離開?為什麼還要對她這麼溫柔,溫柔得像……一個深情的男人在對待一個心愛的女人一樣。
「你……是個大混蛋……」她不禁熱淚盈眶,嗚咽模糊地低咒。
「我是。」他柔聲道,雙臂將她抱得更緊。
「我恨你……」她把臉埋入他的胸膛,哭得更慘了。
「應該的。」他憐惜地輕吻她的頭頂,沙啞地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我討厭你對我那麼好……」她破碎哽咽的聲音自他胸前逸出。
他更加用力抱緊她,「我很抱歉。」
亞男顫抖著深吸口他的味道,他好聞的、銷魂的男人香,忽然更加悲從中來了。
她更討厭他的道歉……
最後亞男還是拗不過他,躺在他湛藍色的大床上,衛朗替她蓋上一床薄毯,要她好好睡一覺。
她試圖逃走卻徒勞無功,就算是躡手躡腳的,還是會被耳朵可能裝了神奇感應器的他聽見,然後當場活逮。
「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她真是快瘋了。
她要求睡客房也不成,起先他說客房裡沒有床單也沒有被子,後來還恫喝她客房裡養了一隻酷斯拉,現在又捧來一杯熱牛奶,說是幫助睡眠用的。
若是平常,她可能會覺得受寵若驚,並興奮得神魂顛倒,問題是現在她又累又覺得心裡亂成一團,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只想逃回家躲在角落裡摀住臉大哭一場。
「很簡單,喝完牛奶好好睡一覺,然後再好好考慮我們倆絕對不是陌生人的這件事。」他斬釘截鐵地道:「絕對不是!你懂我的意思吧?」
「衛朗!」亞男改變主意了,她不要逃回家大哭一場,她要掐死他。
他露齒一笑,黑眸熠熠發亮,「早點睡。」
他話聲甫落就利落地接住一個朝他扔來的枕頭,然後是另外一個枕頭、抱枕……
「可惡!」
「晚餐的時候再叫你。」他體貼地關上門。
就算隔著厚厚的栗木門板,她還是可以聽見他的哈哈大笑。
「惡霸。」地眼角和唇畔微微顫抖。
哼,她絕對不是在笑……至少絕對不承認。
她睡得很熟、很沉,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舒適。
這一睡,睡到陽光穿透窗戶落在床頭上,亞男這才微微一動,睡眼惺忪的伸了個懶腰。
「你醒了。」一個溫和含笑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
她動作一僵,殘存的睡意登時消失不見,雙頰瞬間飛紅。「呃,早、早安。」
天啊,她真的在他家睡了一夜,而且還是在他床上,那麼昨晚……他昨晚……
「我睡在客房。」衛朗看出她的驚疑,微笑道。
亞男鬆了口氣,又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陣失望,她忍不住害羞地訕笑起來。
哎喲,真矛盾。
「昨晚睡得好嗎?」他將一套全新的盥洗用品遞給她,「梳洗過後就下樓來吃早餐吧。」
「吃完我就可以回家了嗎?」
「你說呢?」他迷人一笑。
她翻翻白眼,這算什麼?這個男人必要的時候還真無賴!
「吃完飯再說。」話一說完,他轉身下樓去了。
她嘟嘟囔囔,但還是起來刷牙洗臉,在鏡子裡看到臉上的黑眼圈好了一些,雙頰卻紅緋得像水蜜桃。
她摸摸臉頰,自言自語,「是愛情的滋潤嗎……呸呸呸,我瘋了嗎?他明明不是這麼說的,他只想跟我做好朋友……去他的好朋友!我怎麼會那麼沒有個性?既然話都說開了,還沒出息地賴在這裡做什麼?」
想到這裡,亞男又滿腔熱血沸騰了,憤慨地定出浴室下樓。
「希望你會喜歡鬆餅、優格和水果。在美國住久了,我只會做西式料理。」衛朗對她露出燦爛笑容。
「那很好。」她喃喃道。原本在樓上所做的心理建設在見到他的笑容後,自動潰不成軍。
也許吃完鬆餅後,她就會有力氣向他嚴正說「不」!
在吃香嫩鬆餅的當兒,她不時偷瞄他喝柳橙汁的模樣--真是的,如果每個男人都像他連在喝柳橙汁的時候都充滿性感的魅力,她懷疑這世上還會有「怨女」這個名詞出現。
「在想什麼?」
亞男眨眨眼,掩飾當場被逮到的羞赧。「呃,我只是在想這個鬆餅真好吃,還有……還有我應該回家了。」
「你確定?」衛朗眼底閃過一抹失落。
「嗯,對。」她吃完最後一口鬆餅,「我還有事,要等一通很重要的電話……或者是e-mail。」
天哪,她都忘了「天下企業」那件事了!
「好,我送你回去。」他忍痛道。
「我就住你隔壁耶。」她睜大雙眼。
「所以呢?」他意味溧長地瞥了她一眼。
「所以?所以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否則要是讓出門上班的鄰居看見我在大清早走出你家門口,那就誤會大了。」
亞男現在才恐慌起來,她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個男人家裡過夜的紀錄,萬一鄰居們發現了怎麼辦?還有詩夢……也許她會花容失色到又「意外」撞爛她的房子……諸如此類的。
「那麼,也許你應該等鄰居都去上班了再回家。」衛朗笑意吟吟的,好像一點也不覺得驚慌。
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想都別想。」
他又笑了起來。
笑笑笑,笑死他好了!她揉揉眉心,頭隱隱作疼起來。
唉,事情究竟是怎麼演變成這樣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愛也不是,恨也不是……
誰會知道愛情滾來的問題雪球有這麼麻煩?
「我送你回去。」笑完了後,他嚴肅而溫柔地道:「以後別再說那些我們是陌生人之類的話了,知道嗎?」
她猛然抬頭,「為什麼?」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因為你我心知肚明,不論發生在我們之間的是什麼,它絕對不是『陌生人』三個字就能打發的。」
亞男心頭一熱,一股悸動興奮與無奈在胸口交戰著。
「我說過了,我沒有那麼善良、那麼好;心胸也不寬大,能笑著祝福你和詩夢。」她充滿無力感地說。
「我也不要你笑著祝福我們。」他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她頹然又憤怒地大叫。
「給我一點時間思考好嗎?我們倆現在都不宜倉卒決定什麼,以免日後後悔莫及,好嗎?」他溫和地勸道。
「我不知道,我頭好痛。」她懊惱地捧著腦袋嚷著。
衛朗憐惜地輕撫著她的臉頰,「好了,別再想了,我送你回去。以後的事就讓我來操心,知道嗎?」
她無助地看著他,完全說不出話來。
以後的日子究竟是凌遲還是希望?她真的不知道,真的沒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