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悅來客棧,瑾棠踩著徐緩的步伐欣賞江南風光,擺脫那些煩人的事,享受這難得的輕鬆。徐徐的微風吹來,更令他感到舒暢。
雙手背在身後,閒適地漫步,全不怕自己可能暴露在敵人的注目下。
怕什麼?明著有紫藝與黑念璣跟在身邊,暗地裡有洪柏達和黃承淮隱身保護,要說不安全,那可是滑天下之大稽。
學著文人雅士打開扇子,臉上展現難得的笑容,瑾棠的快意與四色護衛的警戒恰成對比。
「紫藝,別老繃著臉,難得到揚州來,你該好好地享受一番。」他開口,扇子輕佻地往她小巧的下顎掃去。
紫藝嫌惡地閃開,開口規勸,「此處人多,殿下是否考慮回去?!」
「叫我公子。」他的手快得在她閃開之際摟住她的纖腰,往自己面前帶,露出一口白牙。「沒錯,這裡人多,就算我向天借膽,還是得當心哪。」
既然知道危險,就不該往人多的地方鑽。紫藝心頭有悶氣,直覺地將頭往旁邊撇。
「生氣了?」他大笑,「紫藝,你太容易激動。」
她試圖擺脫他的鉗制,幾度徒勞無功之後,乾脆將話挑明。
「殿下不怕讓別人誤會嗎?」
「誤會什麼?」瑾棠好奇地反問,一臉促狹,「啊,你是指流言嗎?成天跟在我身旁,早該對輩短流長習慣了,再說,就算你是我的寵妾又如何?還有,方才說過叫我公子,你偏不聽,是故意惹我生氣嗎?」說完,他在她粉頰上咬了口。
察覺到她的掙扎,他緊摟的手始終未曾鬆開,反而更往自己身上攬。她的身上有股好聞的香氣,在貼近時份外鮮明。異於其他女子的胭脂水粉,那是全然的清新芳香,老讓他心猿意馬。
雖然天色已黑,街上卻是燈火通明,人來人往,與白日無異。瑾棠無視於旁人的眼光,依然我行我素。
他是故意的!
記不清打從何時起,他居然有啃嚼她的壞習慣,擺明是要她難受,近來更是變本加厲,人前人後一概不管。
霎時,紫藝真是欲哭無淚,她最近老是感覺眾人的眼光奇特,尤其是看向她的時候,那個罪魁禍首,除了二皇子之外,還有別人嗎?
「殿……不,公子,請你別……」她的小手抵在他的胸前,慌張地別過頭去,逃避他貼近的唇。
瑾棠知道她雖然想逃,卻也不敢造次,因為他是主子。
這張可愛的臉老是繃著,不過仍會泛紅,他十分喜歡看她這模樣。
「我的紫藝,別老拒人於千里之外。」
一時不察,耳畔傳來他溫熱的氣息,紫藝吃了一驚,身子更讓他給摟緊。
「殿……公子,請你別……」
「嗯,你的聲音聽起來像要哭了。」
是呵,她當然想哭,雖說是二皇子的護衛,平素生活在男人堆中,可她到底是黃花大閨女。他今兒個吃錯藥,異於往常的親密舉動讓她措手不及,完全揣測不出他的心意。難不成沿途碰上的江南姑娘皆不合意,他閒著無聊,所以逗弄她?
看著身旁黑念璣冷漠的臉色,她更痛恨自己為何不是男兒身。
紫藝動彈不得,目光恰巧落在瑾棠的胸前,他衣襟仍有些敞開,露出古銅肌膚,突然間,她心跳如擂鼓,臉發熱,想淋一場雨,洗去所有不應該的遐思。
男人的身體之於她並不陌生,既然要當護衛,本就得天天和男人在一起,練功時她常見男人打赤膊,隨侍在二皇子的房中,更已見慣他的身軀,現在為何會突然感到羞赧?
在他的捉弄之下,不自在的情緒充滿腦海,耳畔儘是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天,她……她該不會是中邪了?不!
猛然一掙,紫藝終於擺脫他的束縛。
「殿……公子,紫藝如有任何不是,請儘管處罰!」她寧可要個明白的責罰,也好過讓二皇子戲耍。
俊朗的笑聲響起,輕搖摺扇,瑾棠笑得眼睛都瞇起來,像個無事人似的舉步前行。
「處罰你?不不不,多日未見,你能做出什麼錯事呢?我的紫藝,你小腦袋瓜中未免想太多了。」
是嗎?她真的多想嗎?
二皇子的話永遠教她弄不清是真是假。在這樣的情況下,紫藝只好咬著牙,繼續跟著他往前走。
瑾棠忽然回過頭,朝她露出無邪的笑容,「紫藝……」
「是!」她嚇了一跳。
「今天晚上還是你守護吧,少了你在身旁,這些日子總睡不安穩。」他曖昧地說。
她在心底歎息,就知道二皇子絕不會好心地放她一馬。
「公子,紫藝今日才剛快馬加鞭地趕到揚州,路途遙遠,此刻想必疲累不堪,無法稱職地守衛,為了公子的安危,不如由屬下代勞。」瞧出她的為難,黑念璣挺身而出,自動請纓。
雖然他明白必須遵循主人的命令,可紫藝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同,方才見二皇子不在意地調戲她,心中早已不是滋味,如今就算犯上,他也要試上一試,才算對得起自己。
「怎麼,有困難嗎?」瑾棠的視線沒離開過她,帶笑的眼中含著冷意,對於黑念璣的話不作正面回答。
二皇子劣性難移,這麼說分明是責難她方纔的抗拒。
她內心裡頗為惱怒,就因為自己是女子,除了承受外人的閒言閒語,還得對抗主子的心血來潮。
「沒有,紫藝但憑公子差遣。」她握緊拳頭,垂下眼簾。即使不甘,她還是接下任務。
「公子,請你體諒紫藝是女子,體力較弱。」
「我沒聽到她抱怨。」
瑾棠雙臂環胸,頭一次審視她低垂的臉龐。方才欺近她的身子時,才驚覺她已經有了女人的曲線,如今端詳她的面容,姿色著實不凡,也難怪讓他的護衛為之狂熱。
罩在臉上的冰霜此刻全然褪去,泛紅的雙頰如此惹人愛憐,不知所措的模樣讓她像個有血有肉的人。
他可不許任何人搶先一步奪走這塊瑰寶。
「謝謝你,我沒事的。」紫藝輕拉著黑念璣的衣袖。雖然感激他的善心,卻無法接受他的好意。
「可是你明明……」他還想再說什麼。
制止他接下來的話,她沉聲道:「黑兄,我真的可以,難道你懷疑我不夠資格成為四色護衛之一?」
「你該好好地愛惜自己。」黑念璣只能歎氣。
「夠了,你是質疑我的命令嗎?」瑾棠輕柔的語氣是發火的前兆,連紫藝也不禁捏把冷汗。
「黑兄,快跟公子道歉。」她不忍見他人因自己的過錯受到懲處,所以忙不迭地催促。
「我……」黑念璣不認為自己有錯,因此想拒絕。
「黑兄,求求你。」
在她懇求的目光下,黑念璣終究點了頭,抱拳向主人認錯。
「公子,請饒恕屬下的過錯。」
瑾棠深深地瞧著他,好半晌才開口,「走吧。」
「是。」紫藝聞言鬆口氣。
忽然間,隱身在暗處的洪柏達與黃承淮極有默契地朝瑾棠靠近,也讓黑念璣與紫藝憶起自己的責任。
有敵人靠近!
雖然沒有交談,彼此傳遞的眼神早清楚地將狀況點明。
空氣中隱隱傳來肅殺的氣息,來者不只一人,剎那間四人極有默契地將瑾棠圍在中心,全身警戒,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生怕有個閃失。
他們明白,這兒人來人往,是對方下手殺人的最佳時機。而且今夜是個不容錯失的機會,遠離皇城,湮滅證據更是輕而易舉。
瑾棠皺皺眉頭,覺得不耐煩,為什麼那些人總是不死心?再說在人群裡動手,萬一平民百姓受連累,那更是罪過。
他搖起扇子,直接往回走,「好了,回去吧!」
因為察覺到危險,四色護衛的戒備更加森嚴,除了紫藝之外,其餘三人隱身在夜色中,準備給來襲的敵人痛擊。
在瑾棠房中的紫藝亦然,心思全在他的安危上。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他笑道,「這等小陣仗,我還看不在眼裡,你們太小題大做了。」
「殿下,這事非同小可,既然敵人已經知道咱們住在此地,你要小心點。」對他輕忽的態度,紫藝十分不贊同。「揚州非比宮中,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下,實非明智之舉。」
「那我該怎麼做?」他無辜地反問。
「殿下應該早日回京。」
瑾棠忽然輕笑,「傻紫藝,你向來敏銳的腦子變得遲鈍了。逃避有用嗎?不論我身處何地,只要活在世上,這些事情只會一再重複。你說,我該因此膽小怕事,躲在宮中天天不出門?」
她無法忽略他語氣中未加掩飾的滄桑,那讓人深切地感到難過。
有權有勢又如何,尊貴如二皇子,表面上風光,暗地裡卻得小心翼翼,怕一個不小心,成了閻羅王的座上客。或許世間的人都有自己的麻煩與困擾,不論貧窮或富有,總有逃不開的宿命。
像她,或像他。
因為家貧,所以她被賣身為奴;因為家富,所以他得承受手足間的相殘。
那麼,是自己的痛苦多些,還是他呢?
「能自由自在的生活,才是我今生最大的心願,紫藝,你懂嗎?」
「我不懂。」她搖搖頭,沒打算深入瞭解他的苦處。
「哈哈,好個不懂。」他朗笑,「不懂也好,否則我又怎能要你陪伴?」
恢復玩世不恭的模樣,瑾棠半倚在床上,瞧著站在床畔的她,乾脆伸手將她拉入懷中。
「殿下?」她駭然驚呼。
「你也歇會兒吧!」他不由分說地將她壓倒在床上。
「不……」
房中傳來的聲音讓黑念璣呼吸為之一窒,熟悉的女子聲音,再怎麼也不會聽錯。莫非二皇子起了歹念,對紫藝……
他的心頭燃起怒火,差點忍不住提劍往內沖。
「你最近很反常喔。」洪柏達壓住他的手臂,冷靜地開口道:「她不是你該保護的對象。」
「紫藝的身份是護衛,不是殿下的侍妾,不該受到這般侮辱。」握在劍把上的手始終沒有放下,黑念璣咬牙切齒地說。「她已經受夠旁人多疑的眼光,難不成連出生入死的你們也那樣看她?」
「唉,哪天她成了殿下的侍妾,你該如何自處?」洪柏達歎口氣問。
「你們也以為紫藝是因為殿下的寵愛才擔任這個職務嗎?」黑念璣不敢相信他們會這麼想,「她的努力全因為她是女子而付之一炬!這些年來,你們不也看著她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時間練功?」
洪柏達欲言又止地望著他,好半晌才決定開口,「念璣,從頭到尾,殿下對紫藝的心思清晰可見。他要她,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讓她成為四色護衛,也是因為紫藝眼中的不馴引起殿下的興趣。跟隨殿下多年,你早該明白。」
「殿下的心思從未曾在紫藝身上打轉過。」他的心拒絕接這個說法,「更何況她……她不可能接受的。」
「被賣入宮中,她能有選擇嗎?」
黑念璣無言,握著劍把的手拉緊了又鬆開,最後只能頹然地放下。
是呵,這是出賣一輩子的契約,她沒有自由可言,只能隨著主子的命令,在命運的波濤中浮沉。
他喜歡她又如何,連保護她這件最基本的事都做不到,遑論其他。黑念璣恨自己無法替她做些什麼,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一步一步走進虎穴,連出聲提醒的資格都沒有。
「往好處想,至少到目前為止,殿下待紫藝算不錯。」洪柏達微笑著說,「也到了紫藝該面對現實的時候。」
「為什麼她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兒,嫁個普通的丈夫過日子,好過在眾多嬪妃中爭寵。」黑念璣仍未能釋懷。
「若真如此,咱們又怎能與她相識?」他發出渾厚的笑聲,「打從成為殿下的護衛起,我已打算終身打光棍,世上沒有比殿下更重要的人,這道理……你該懂得。」
所以他視紫藝如妹,雖然她老愛以冷然的態度面對所有事,與任何人皆保持一定的距離,卻總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熱忱的天性,教人不喜歡也難。
可他早認清事實,接受命運的安排,斷了妄念。紫藝的存在是二皇子的傑作,目的是要慢慢地索討她的真心。
「你……」黑念璣詫異地看著他,原來洪柏達與自己有同樣的心思,只是隱藏得甚好,不為人察覺。
「好好地保護她吧。」他揮揮手,「在咱們還有能力的時候,過一天是一天。」
忽然間,一道輕微的聲音在暗夜中響起,清楚地傳入他們耳中。兩人停止交談,如臨大敵地注視著同一個方向。
相互一點頭,兩人極有默契地躍起,翻身追逐著遠處模糊的身影。
來了,該到的總是會到。
憑著多年的經驗,他們知道,危險已經近在眼前。
蒙面的黑衣人見引來敵人,立刻撤退,飛快地逃離此地。他朝偏遠的山間逃去,進入樹林中,兩大護衛更是緊追不捨。
由於技不如人,幾個起落之後,黑衣人已然被追上。
「往哪裡逃!」距離他一臂之遙的洪柏達手中揮出長鞭,迅速攔下黑衣人。
「你以為能躲得過咱們的包圍嗎?」黑念璣出現在他前方,森冷的劍光在月色下更顯得刺目。
「被你們捉到,我是該認命。」黑衣人冷笑著,露出的眼睛裡帶著嘲弄,「聞名天下的四色護衛果然名不虛傳,只是腦袋瓜子不夠靈光,終究成不了大事。」
「已經是甕中鱉,你神氣什麼?」沉不住氣的黑念璣伸劍刺向他。
黑衣人跟著拔劍反擊,兵器相接時,摩擦出閃閃的火光,在夜色中份外鮮明。
兩人才交手幾招,已可以明顯地看出勝負。
「還不快點投降!」黑念璣忍不住出聲。
「黑護衛莫急,勝負未到最後關頭,誰輸誰贏很難下定論。」黑衣人始終十分從容。
雖然動作靈巧,黑衣人終究不敵飛快的劍影,開始流汗喘氣,幾次驚險地閃過,卻被劍氣給震得落了劍。接著他的胸口被踢了一腳,隨即倒在地上。
「說,是誰派你來的?」黑念璣的劍立刻抵在他的喉間。
「哈哈哈,我是誰根本不重要。」黑衣人抬起頭,譏諷的語氣始終未改。
哪裡不對勁?一直沒出聲的洪柏達苦苦的思考,沒有人被捕時還能如此面不改色,似乎像……任務已經達成般快活。
方纔,他始終注意著附近,確定黑衣人並沒有援手,這情況也十分可疑。
「你的命掌握在我手上。」黑念璣威脅道。
「你們追上我也沒有用,我們的目標在二皇子,只要他死了,任務就達成。」說完之後,黑衣人忽然間閉上眼,幾個抽搐之後,已然沒有動靜。
「搞什麼,居然這樣就死了,還以為有多厲害。」黑念璣踢踢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眼中充滿不屑。
洪柏達挑開他的蒙面布,深思地望著這張陌生的臉孔,心頭一陣猛跳。
事情還沒完成,刺客居然輕易地自盡,連逃命的想法都沒有,這實在怪異。
仔細搜過黑衣人的身子後沒有斬獲,黑念璣收起長劍。
「我們在林子裡找找,或許他的同黨躲在這兒。」
「糟了,是調虎離山之計!」一個念頭閃過,洪柏達大呼,急急地往回飛奔。
聞言,黑念璣臉色大變,立刻施展輕功,只盼不會太慢,一切都還來得及挽回。
不正常的聲響!
在紫藝還來不及反應之前,瑾棠已然出手將火熄滅,躲到一旁,房中登時一片黑暗。
「受死吧!」利刃砍上床鋪,卻撲了個空。
「大膽狂徒,居然敢行刺,納命來!」
黃承淮的聲音驀地響起,金屬相交發出的錚錚聲漸漸地遠去,護在瑾棠身邊的紫藝知他已將刺客引到外頭,才覺寬心之餘,突然聽到刀劍揮來的輕響,立刻舉劍相迎。
她擋開攻擊,逐漸習慣黑暗後,她看清來人的身影,原來還有一個刺客在房中。
「找死!」刺客低吼,使盡全力地朝她刺去。
紫藝的功夫不算頂好,以動作輕巧見長,如今受困於斗室中,面對刺客不要命的狠招,讓她難以施展。
「這麼做對你可沒好處。」刺客邊揮劍邊說,「不過要殺了你這個貌美如花的小姑娘,我還真下不了手。」
「住口,無法無天的傢伙,想要殿下的命,得先過我這一關。」
才說完,紫藝卻勉強躲過迎頭而來的痛擊,吃力地往旁邊閃去。
「愚忠!」刺客不屑地冷哼,既然紫藝已無法封鎖住他的攻擊,發覺到瑾棠站立的位置,趁紫藝再度攻擊的空檔,他身形轉瞬間一閃,手掌筆直地朝目標擊去。
「殿下小心!」瞧出他的意圖,來不及揮劍,她飛快地撲上前擋住他的身子,承受刺客的重擊。
接住她癱軟的身子,瑾棠心中燃起怒焰,在所有人都來不及看清的剎那間,飛快地擊出一掌,拍在刺客的胸膛上。
「我的命在此,想拿走的話先看清自己的功夫。」
「你……好厲害的傢伙……我錯估了……」刺客不能署信地看著面無表情的他,隨即吐出大口鮮血,倒地而亡。
「笑話,你錯估的事情何只一件,連選主子的眼光都有問題。想要我的命,哼,這些烏合之眾還不夠看。」瑾棠沒有多看他一眼,注意力全集中在受了傷的紫藝身上。
捂著胸口,她知道自己受了傷,但她只在意他的安危,怕他受到傷害,於是慌張地問:「殿下,你沒事吧?」
「你的功夫變差了。」瑾棠眉尾輕佻,不帶表情的眼中瞧不出是怒,抑或是不在乎。
皺皺眉,望著她口中不斷滲出的鮮血,他伸手輕拍她身上幾處穴道,暫時為她止血。
沒料到紫藝會挺身而出,捨棄性命只為保護他,就算是因為職責所在,生死存亡的片刻,她到底還是以他為重。
笨女孩,以為他躲不過那種三腳貓的功夫嗎?
他該感到好笑,心中卻不由自主地升起暖意。
他是喜歡有紫藝的陪伴,才會將她留在身邊,但沒有要她送命的打算。
瑾棠的心中有了決定,得快些將紫藝送離身旁。因為接下來的日子更加艱辛,敵方派來行刺的人武功日益高強,再讓紫藝面對這情況實非上策。
「沒用功練武是紫藝的錯,今後紫藝定會努力地加緊練習……」瑾棠眼中的複雜情緒令她惴惴不安,情急之下牽動傷處,再次從口中溢出鮮血。
「別說話。」瑾棠立刻阻止她說下去。
「紫藝真的……」
「男人與女人之間到底有極大的差異,就算再練上十年五年,已經到極限的你也不可能像其他三色護衛。」他若有深意地說:「或許我該考慮讓你換個工作,別再出生入死了。」
「不……」她慌張地喊,生怕被除名,「紫藝會加緊努力,一定不輸其他人。」
盯著她的眼眸,瑾棠搖搖頭說:「別逞強了,我要的是活生生的紫藝,而不是死掉的護衛。」
「不會有再一次,請殿下給紫藝機會,求求你!」捉住他的手,她苦苦地哀求著。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將她抱上床,腦海中已有一個主意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