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到了早晨七點半的時候,年輕的戀人還在呼呼大睡。
拖著還虛軟的身體的男人做好了早餐,拍拍戀人的臉,“……籐帆……起床了……你今天有物理課……”
少年的手從被子裡伸出,意思意思地在空中胡亂揮了兩下,“……不去了……讓我睡懶覺……你晚上給我輔導一下就好了……”
昨晚輔導的結果,就是被少年不知不覺間壓到床上。
然而——
望了一眼少年疲憊不堪的臉色,男人歎了一口氣,把早餐放進微波爐,想著等年輕的戀人一起來就可以吃到還熱的菜,他整一下自己,打開大門准備出門。
“……嗯……哼……”床上的戀人發出極大的不悅的聲音。
男人歎一口氣,折回去,床上還閉著眼睛的戀人伸出手來指指自己的唇,男人歎一口氣,雖然重復了三個月的動作,然而卻還是覺得主動這樣做很羞恥,可是隨著時間的推遲,現在的羞恥感已經比之前淡多了。
在籐帆的床前猶豫了好長時間,最後吻還是落了下來,落在少年的臉頰上。
少年摸摸臉頰,仿佛有些不高興地咕噥著什麼,然而閉著的眼睛眼角微微地向上吊起令人感到驚艷的弧度還是說明他是很開心的。
籐帆近來在期末考,相比之前是忙了好多,晚上也睡得很晚,然而每天晚上還是纏著蘇文不放。
想起最初那一次,在那次之後他整整躺了半個月的恐怖情況,蘇文不由得歎息著搖了搖頭。
果然年齡相距較大是很會有問題的,每次當蘇文認為他已經到達極限的時候,年輕的戀人還是明顯的不滿足的樣子讓蘇文有些擔憂,然最擔憂的那件事……
蘇文一直沒有說出來。
蘇文去的方向不是學校。
在籐帆氣哭何教授的表妹的當天晚上,她就跑到何教授那兒哭訴了事情的經過,第二天,何教授就氣不過向校長打報告說蘇文在與所任教的學生做那種事情,不知道為什麼居然還會拿到其它物理系教授的同樣表示不贊同這件事情的信,蘇文打電話請假的時候,被告知了這件事情。
沒有經過多少時間的考慮,蘇文就提出了提辭。
在得知蘇文辭職之後,據籐帆說,好多同學很遺憾,同時大罵了那幾個物理老師,說是一定要聯合起來在畢業的教師質量評估上把那些教授全部打零分,讓他們快快被裁員裁掉,蘇文不由得搖搖頭。
然而血氣方剛的戀人就是氣不過。
蘇文卻很平靜。
蘇文甚至平靜地以此為籌碼向年輕的戀人交換了十五天不准做的契約,也因此,得到了十五天的休息,以維持了他做為男人在以後的尊嚴。
年輕的戀人在之後的日子裡不斷地叫著諸如“這根本不是理由!”“契約無效!”“不是書面上的契約!一切都是無效的!口頭上的都是無效的!”“你沒有根據!你是亂說的!”的時候,蘇文總是鎮定地拿出錄音機,把不知道收藏在哪裡的磁帶拿出來放進去,讓錄音機裡傳出年輕的戀人當時的話來。
然後,男人沉穩的聲音響起,“這就是證據。”
聖誕節快到了。事實上再過十天就是了,過了這個新年,蘇文就是三十六歲的男人了。
真的……要成為老男人了……
不知道為什麼,在每次聽到戀人在求愛被拒絕的時候不斷地叫著像是“老男人,真可憐!”“老男人!太遜了!”“老男人!真沒用!”的時候,心情總是很復雜,而年輕的戀人在高興的時候也會用像唱著歌一樣地愉悅的聲音突然冒出,“老師你好可愛噢!”“老男人!好可愛!”的時候,自己的心情,與其說是復雜,不如更確切的說是——哭笑不得吧。
最近因為考慮到籐帆在復習,功課似乎很多的樣子,雖然年輕的戀人一直拍拍胸脯保證他會考好的,然而對於大學裡沒掛過一門課成績優秀的蘇文來說,戀人的學習情況只能說是一般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種,也因此,蘇文一直都在拒絕戀人的情事上的要求,這好像讓戀人有些不安,而隨著相處時間越來越長,想把那件事情說出來的欲望一直催促著蘇文,這也讓蘇文有些不安定的樣子,有時候在不知不覺間陷入沉思的時候,戀人總是不悅地大叫“老男人!又在想拋棄我!”
哎——
想到這兒,蘇文不由得有些苦惱地揉揉眉心。已經快三個月了……快新年了……好快啊……
蘇文走進一家公司。這是一家外資企業。
在因與學生發生那樣的事情辭職之後,蘇文曾經試過向差一點的學校投遞簡歷找工作,然而不知道為什麼,校方本來保證絕不會傳出去的事情奇異地在眾學校裡流傳開去了,也因此,蘇文在教育類公司根本就找不到工作了。
年輕的戀人拍拍胸脯大聲說著我養你之類的話給蘇文的感覺只是幼稚,這當然也讓戀人的自尊心打擊到了一部分,所以戀人在當時惡毒地詛咒他沒有公司要,甚至還在他要面試的那一天想故意搗亂讓他沒有力氣去公司,不過事實就是蘇文轉向了去應聘比較商業化的公司,很奇異的立刻就被一家大型的公司錄用了。蘇文在開發電路芯片的部門任工程師一職。
迎面而來的同事望著蘇文奇異地微笑了,在互相例行打過招呼之後擦肩而過的時候,同事突然又附加了一句,“對戀人也不能太寵的噢。”
蘇文有些不解。
大概是因為外資企業,最注重的只是你這個人是不是優秀,對於這些事情也不是很看重,而在戀人堂爾皇之地登堂入室以一種要與蘇文的公司談業務的籐氏副總裁身份跑進來的時候,蘇文雖然有些生氣,認為籐氏企業作為珠寶業怎麼可能會跟一家開發電路芯片的公司有業務來往,但最後在戀人任性的胡說一氣之下也是無可奈何地默認了,於是公司裡的同事們也知道蘇文有個同性的年輕戀人,而且那個年輕戀人相當的——容易吃醋。
蘇文也沒有受到排擠,對於這一點他感到很欣慰。
在早上碰到自己熟識的同事的時候,大家跟他打招呼時的表情都有些怪異,有的甚至微微笑地或者用曖昧的目光望著他,在意識到戀人可能在他身上留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的時候,蘇文躲進了洗手間。然而早上整理過了,已經是沒有一絲一毫問題的儀表怎麼可能會引起大家那樣的說法?正這樣疑惑的時候蘇文略微地側過身,他看到他的衣領上好像別了什麼亮晶晶的東西。
取下來的時候才發現,那是一顆粉紅色的心型小飾物,可以很容易地別到衣服上的那種,蘇文對於戀人的這個惡作劇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然而在想到戀人怎麼可能去買這種東西,想到年輕的戀人有這種東西的可能性只有一個,那就是別的女生送給他的時候,蘇文的笑容也變成了苦笑。
自從那一天的事情過後,籐帆就賴在蘇文的家裡了。對於戀人很容易的就把蘇文的車子、蘇文的家當成自己的東西一樣的情況,蘇文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然而那件事情就一直的纏繞在蘇文的心頭。
對戀人……真的太寵了嗎?
蘇文覺得自己沒有理由不對他寵。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年輕的戀人最近越來越不安心的樣子,有時候也會帶一些奇奇怪怪的女生送給他的東西回家(年輕的戀人好像總會在女生當中左右逢源如魚得水),看蘇文什麼反應,蘇文覺得自己實在沒有立場表明心情,於是戀人就非常的生氣,而意識到這一點的蘇文在第二次就表現出吃醋的樣子,又遭到戀人的責罵,被稱之為那種吃醋的樣子是“完全的敷衍,把我當成笨蛋的表情”!
蘇文真的不知道他該怎麼做。
聖誕節的時候……買些東西回去哄他吧……
蘇文想著。
於是又想到那件事情了,蘇文的臉上又顯出了苦惱的樣子來。
***
聖誕節的那一天很快的就要到來了。
24號的那一天,街上已經是很有節日的氣氛了,在早上起來看到年輕的戀人已經高高掛起用來裝聖誕老人的禮物的超大號襪子時,蘇文不由得有些郁悶。
他還沒有想好要送給戀人什麼禮物。
雖然戀人總是大叫著他很可憐啊他很孤獨啊他很寂寞啊的,可是蘇文是真正覺得在物質上,戀人沒有什麼可缺的。一般的禮品店裡會有的東西像是小時鍾啊小雕塑啊的,戀人可能會不稀罕吧……
因為這是西方的節日,所以學校的考試不會因為這個原因而推遲,今天下午,籐帆有一門課要考試,兩人已經約定好,蘇文去學校接他,然後兩人一起回家進行燭光晚餐以度過平安夜。
當然這提議是戀人的,蘇文沒有反對。
事實上戀人提出的要求,只要不是任性到會傷害戀人自己,蘇文都不會反對。
在將近下午三點的時候蘇文還沒有找到合適的禮物,他不由得有些焦急,雖然他抱著有總比沒有好的念頭,在之前的幾家已經買了三個小禮物,但是總覺得不稱心,然而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蘇文開車去戀人的學校,在車子開過一個廣場的時候,蘇文看到前面的一角還有一家禮品店,想著可能找到合適的禮物,蘇文停了車走了進去,在看遍店裡的東西,都認為不適合年輕的戀人的時候,蘇文正打算離開,就在那時候被店主叫住,“看看這個吧,先生,這個人偶跟你很像啊!”店主這樣招呼道。
蘇文回過頭仔細看的時候,發現這是一個巴掌大的人偶。然而做的很粗致,眉毛一根根的像是真的一樣,嘴唇上甚至連細小的唇紋都有。蘇文跟店主看到人偶的臉的時候都不由得笑了起來,真的跟蘇文很像。而且小小的人偶還像蘇文一樣穿著西服打著領帶。西服和領帶居然是可以脫下來的類型,脫下後的身體上居然連乳頭和男人身體所特有的那個東西也有,只不過看上去非常小罷了,望著那個被店主脫得光裸地介紹的人偶,蘇文不由得有些尷尬,好像他自己被人剝光指給別人看一樣,店主在介紹,“看,我就說非常的精致吧,我們還可以翻過來看看它的屁股——”
“不——”蘇文連忙叫道,“別了——”他的臉上有抹不大看出來的紅色。
價錢有一點貴,然而心裡感到很滿意的蘇文一點都沒有在意,小禮物被包裝起來裝進袋子,提在手裡有一點點的重量。那種感覺讓蘇文覺得很充實。
在剛走出禮品店的時候,蘇文似乎聽到有小孩子的哭聲。他走過去發現是一個三歲左右的小男孩,可能跟父母出來玩,廣場上人來人往,結果走失了,正蹲在一個大噴水池的旁邊哭。想著這樣小的孩子一個人在這裡哭可能會遇到壞人,蘇文於是蹲下身想試著跟他溝通。可是小男孩一直畏縮地不肯說話。蘇文想起他的袋裡還有之前在店裡買的三個小玩意兒,分別是一把小小的手槍——因為考慮到戀人小時候可能沒有這種東西;一個小絨兔——耳朵耷拉著的,只是直覺到很可愛的樣子,蘇文就把它買下來了,事實上蘇文小時候也沒有玩過什麼東西,對於這些也都不知道;第三個是一個水晶球,握在手裡有點厚實的感覺,買的時候想可能讓戀人拿著會有些安心感吧。
這三個小玩意兒一拿出來的時候,小男孩的眼睛就亮起來,那樣子讓蘇文想到三歲時候的籐帆,那個時候籐帆的眼睛也很亮呢。在小男孩用嬌氣的聲音說“叔叔我可以玩這個嗎?”的時候,蘇文不由得微笑了起來,真是有些可愛呢。如果當時能跟戀人在一起,照顧他的話……
搖搖頭將這不適宜的想法拋開,蘇文擺出最親切的微笑問那個小男孩諸如“是不是跟媽媽走散了?”“媽媽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家住哪裡”之類的問題,小男孩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三歲的小男孩連父母的名字都說不出來,連自己的家都不知道,本來還是只顧著哭,而現在卻只顧著玩蘇文拿出來的小玩具,這讓蘇文感覺到有些無力。而看到廣場上人來人往,各種各樣的人都有,蘇文又擔心把這樣一個小孩子就放在這裡會遇到危險。於是只好坐下來陪著這個小男孩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蘇文焦急萬分。原本以為,一發現丟失小孩子的母親必定很焦急,一定會馬上來尋找小孩子,結果一直沒有人過來領這個小孩子。而腕上的表指的時間早已經是超過了跟籐帆約定好的時間。不知道年輕的戀人又會怎麼想?正想到這兒而煩躁的蘇文看到廣場另一頭跑過來一個年輕的身影,大聲叫著他的名字,兩眼跑得晶亮水潤的不是年輕的戀人還會是誰?
“老師!”戀人跑過來,因為跑得太快,直喘氣,年輕的戀人抬起大眼瞪著他,“你想逃跑?”
“不……”蘇文覺得有些無力。不知道為什麼,戀人總是會擔心他會逃走,不管蘇文怎麼說戀人都不相信。
“哼!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有這個膽子!”戀人的充滿魅力的眼睛在看到那個三歲的小男孩的時候,眼角就有些吊起來,“這是什麼東西?”戀人用兩只手指捏著小男孩的衣領把他提起來,嫌惡地道。
像是感覺到年輕的戀人的怒氣一樣,小男孩哇哇地哭起來,手裡還緊緊抓著蘇文給他的小兔子。
“變態色老頭!”戀人的俊俏的臉扭曲了,破口大罵道,“你看到這麼可愛的小孩子就想拋棄我是不是?所以都沒來學校接我?”
“……對不起。”蘇文是很誠心誠意地道歉的。
然而戀人根本不接受,“你根本就不覺得對不起我吧!根本就是覺得,跟這個小孩子比起來,我根本就算算不上什麼吧!你有戀童癖吧!在你眼中,這麼可愛的小孩子當然是比我要來得好了!看到這麼可愛的小孩子你很興奮吧,恨不得馬上就侵犯他吧——”
蘇文站了起來,在年輕的戀人以為他要反駁而變得更為生氣的時候,蘇文對著籐帆的後方微笑了,“這位女士,您來得很晚。”
因為只顧著SHOPPING而把孩子忘在一邊的年輕女子有些不好意思,急急地接過小孩子就走,在離開的時候突然想到什麼,拋下一句生硬的“謝謝”之後,馬上就像是逃跑一樣離開了。
“……”籐帆望著女士離開的背影,“什麼嘛!”他罵道,“這麼沒禮貌!好歹別人也幫他看了那麼長時間的小孩子,居然這樣逃走!這種會把小孩子忘在一邊的母親,根本就不會是什麼好母親!”
“你剛才說什麼侵犯啊侵犯的問題,任誰聽了都會害怕得趕緊逃走吧。”蘇文微笑著接過戀人的書包。
“可惡!”年輕的戀人轉過頭來,看到蘇文,又生氣,兩人坐進車裡的時候戀人還在罵,“想侵犯那個小男孩的不是你嗎?你這種有戀童癖的變態同性戀,一定迫不及待的就想把那個小男孩壓倒吧。跟我比起來,那個小男孩又不會反抗又聽話,而我一點都不可愛,也沒有像小孩子一樣香香軟軟的身體,整天還死纏著你,你根本就是煩死了吧,你恨不得擺脫我吧!對於我每天把你壓在身下,你感到很不甘心吧——”
“籐帆!”蘇文叫道,聲音有些大了起來。事實上在聽到籐帆說到他是個有戀童癖的變態同性戀的時候蘇文的臉就因內心的愧疚而有些扭曲了。年輕的戀人的嘴很毒,在開始發生分歧的時候蘇文的心裡總會很難受,然而最近戀人經常的生氣,話也罵得越來越難聽,蘇文也有一點點開始釋懷了,認為算了,不必要為戀人這些話耿耿於懷,然而在聽到那樣的詞語的時候,心裡還是很有些不舒服。
蘇文不想跟籐帆吵架,他努力以平靜的語調說,“我沒有想對他做什麼。”
“那為什麼會忘記來接我?”因為蘇文反駁他的話,年輕的戀人相當生氣,“你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心裡吧?因為我纏著你,你有把柄在我手上,所以你才不得不跟著我生活在一起!是啊!是啊!從一開始就是我在纏著你!我這樣單向地纏著你,讓你很困擾吧!你很早就想著擺脫我了吧!所以才一下子就被人說動了!因為你根本就是討厭我!現在跟我在一起,是被迫的吧!”
“籐帆,你要講道理。”蘇文道,然而他意識到自己的聲音還是有點高,他努力緩下語調,“我沒有把柄在你手上。”事實上,在蘇文辭職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看開了。所以在後來他的事情在教育界傳開之後,他也沒有什麼大的感覺。
車子在行駛,年輕的戀人哼了一聲,惡狠狠地瞪著他,突然就伸出手抓住蘇文的股間。
“籐帆!你干什麼——”蘇文驚叫,車子打了個滑,他連忙踩下剎車,車子斜斜地萬幸沒有滑出行道,然而這已經足夠讓前後的車子咒罵開來了。
年輕的戀人在車裡一直叫囂,“我要做!我現在就要做!”
蘇文把車道讓出來,“籐帆!你的性格真的很糟糕!”今天的籐帆怎麼了?怎麼可以這麼無理取鬧!
年輕的戀人怒氣沖沖地,瞪著他,在車廂裡不停地喘著氣。
蘇文也生氣地與他對峙,想著自己幾乎跑遍了全台灣的禮品店找一個合適的禮品,想著自己半個多月來絞盡腦汁想著籐帆可能會想要什麼,蘇文覺得他從來沒有對一個人這樣的在意過,到頭來卻被誤解並換來戀人的一堆罵聲。
瞪了一會兒,蘇文覺得這樣實在沒意義,於是他發動車子重新上路回家,一路上年輕的戀人都在瞪著他,也一語不發地。
然而蘇文很快的就意識到沒有在路上把這件事情解決掉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
在要開門的時候戀人的手就伸進他的衣服褲子裡胡亂地摸個一氣,蘇文就有些預感到不妙了。而在一打開門的時候,就聽到“砰——”的一聲,年輕的戀人把門重重地甩上,馬上就抓住蘇文撕扯開衣服。蘇文一下子就驚慌了。
“籐帆,你別這樣!”在這種事情上,蘇文真的大聲不起來,因為他一直以來的愧疚,只要籐帆一對他做這件事,蘇文就覺得自己格外的沒有立場與他吵架,只想珍惜他的感覺讓蘇文緩和語氣叫道,“籐帆!籐帆!你別這樣沖動!這樣子沒意義的!”
然而回應他的是褲子被撕成兩半的聲音。十二月的天氣實在是有些冷,剛進房,連暖氣都沒有開,蘇文光裸的下身一下子就感覺到了涼意,在伸出手想要安撫年輕戀人的時候,戀人蹲下來,狠狠地一口咬住蘇文的分身。
疼痛讓蘇文的臉孔都扭曲了,“籐帆——!快松開!”蘇文大叫,然而年輕的戀人卻固執地搖著頭,他搖頭的動作帶來的是更大的被拉扯的疼痛,“松開——!痛!”
年輕的戀人最後還是松開了口,卻立刻用手緊緊地箍住他的分身,不停地上下搓弄,用指尖刮搔頂端,蘇文大口地喘息著,雖然遭受這樣的待遇,然而疼痛湧上來的時候,同時卻還是有了反應,“……哈……啊哈……”蘇文靠在門背上,冰冷的感覺從背部傳過來,而他嘴裡喘息的氣息卻是灼熱的。
“……嗯……啊……啊啊——”
同居了快三個月了,這雙手完全知道怎麼樣能快速地讓蘇文達到欲望的巔峰,很快的,蘇文就在戀人的手下釋放了。
“……啊……啊哈……”蘇文不停地呼出灼熱的氣息,十二月的冰冷天氣,渾身卻仍是火熱的,被解放的分身還有些在顫抖,在感受到戀人的欲望抵在他身後的時候,蘇文尖叫了起來,“籐帆!不要這樣——”
然而還是被進入了。不是討厭這種事情,只是單純地認為這種事情不可以有痛苦,一定要在雙方都快樂的前提下進行的蘇文相當地討厭在生氣的時候發生性行為,可是戀人一生氣似乎就會有這種做法,蘇文非常頭痛。
“——啊——啊啊——”
“別啊……別這樣……啊——啊啊——!”
年輕的大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肩膀,不顧蘇文的掙扎與拒絕,身體被固執地搖動著。
“……嗯……嗯啊——籐帆——啊……”
戀人的手在他的身上胡亂地撫弄著,戀人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望著那雙滿是憤恨、滿是驚慌滿是絕望的雙眼,蘇文不由得有些歎息著伸出手去撫摸那一雙眼眸,“……籐帆……”疼惜的感覺一下子湧上心頭,蘇文的眼角有些濕潤。
好想去愛他……憐惜他……憐惜這個自己生命中唯一的男生……
戀人在他身體裡射出的時候把頭埋進他的懷裡,蘇文感覺到了一陣熱流,雖然對於戀人有時候邊哭邊做的事情他總是感覺到非常的&#%&#,但是——他撫摸著胸前的年輕的戀人柔軟的頭發,還是很誠懇地,用最真摯的語調許下他的諾言,“……籐帆……我不會拋下你的……不會再拋下你的……”
戀人的分身還埋在他的身體裡面,他一下子惡狠狠地抬起頭來,注意著蘇文。
蘇文的臉因丑惡的過去扭曲了,不敢直視戀人的澄澈的雙眼,蘇文偏過頭,“別看我——是我……”蘇文的聲音因懼怕失去戀人而顫抖,“……那個在你三歲的時候……強——”在說到那個詞的時候蘇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是我……拋棄你的那個男人……也是我……”
終於說出來了!
終於,他將一切都說出來了……心情是那般的平靜……然而卻是那般的絕望……要失去他了……要失去眼前的戀人了……
蘇文閉上了眼,等待著將要來臨的判決。
判決在不到一秒鍾的時候就開始執行,蘇文的下巴,被狠狠地抓住,蘇文的臉,被狠狠地轉過來,年輕的戀人因怒火而更加熾亮的眼眸瞪著他,“你——”
蘇文感覺到戀人揚起了手,他要打他嗎?想起戀人的手,修長的骨骼分明的手,有力的年輕的手,蘇文緊咬住唇,等待著預想之中的耳光的落下。
然而很輕的,很輕的戀人的手擦過他的臉頰,蘇文的唇,被狠狠地蹂躪,戀人在他的懷裡哭得亂七八糟,“……不要拋下我……不要再拋下我了……”
“我的心很難受……我回來找你好多次都找不著……”
“……籐帆……”蘇文歎息著,手抬起來,然而卻猶豫著不知道怎麼安撫痛哭的戀人。
“……我都不知道,”戀人的淚水落在他的胸前,“我都不知道,”戀人抬起頭來看著他,戀人的眼眶裡全是淚水,“……找不到你,我一直都不知道……我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想干什麼……嗚嗚……”
蘇文感到喉頭一陣哽咽。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拋棄我……求求你愛我……”
男人的手撫上戀人的發,戀人狠狠地把他的手拉下來,狠狠地咬住,哭得直打嗝,哭得男人的手上全是淚水。
窗外的風吹過來,掠動蘇文的發。
蘇文轉過頭望向窗外。本來是沒有到春天,然而蘇文卻恍惚間看到窗外有紫籐花在開了,美麗的絢爛的繁華的喧囂的,所有的繁華全綻放開來。
這世界上的一切因緣際會都如同紫籐花一般,只要種下了一顆種子,總有一天,它會緊緊地纏繞上來,狠狠地與你糾纏。籐帆的愛的種子萌芽在他三歲的時候,蘇文的愛的種子萌芽在他三十五歲的時候,顛顛撞撞地從生命的輪回裡走過來,沿著命運的脈絡一路走下去,一個瀟灑而寂寞,另一個則狼狽不堪、躲躲閃閃,雖然苦澀蒼涼,然而畢竟,他們都走完了這一路。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