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卞大公子!根本就是大「便」公子!
疼、疼死她了,嗚嗚……她的冰清玉潔小蓮足!
嗚……主人我對不起你,害你慘遭毒手摧殘。
盯著已纏上固定繃帶的腳踝,巫筱曉一張小臉皺得像小籠包似的。
此時,趙美眉端著切好的水果走出廚房。「卞警官人呢?」
「外面。」她指指陽台。「他說要到外頭靜一靜。」
嘖,言下之意不就是嫌她太吵嗎?這豬頭!以為她聽不出來啊!
「那你把這些拿給他吃。」趙美眉將一部分水果裝盛到另一個盤子上,交給室友。「哪。」
「為什麼是我?」她抗議,「我是傷患耶!」
「筱曉,雖然你表面上怨他把你捏得很痛,可是你的腳真的有比之前好點了吧。」趙美眉瞭然地看著好友。
「呃……」這點她無法反駁。
「所以囉,你這個傷患還不去謝恩?」趙美眉將水果盤塞到她手上。「去。」
「是……」
巫筱曉跛著腳,舉步維艱,蹣跚地往陽台移動。
平常她是可以耍賴裝無辜,但現在——很難,尤其在得知卞翔之所以變成如今這模樣的原因之後。
那晚來找她的水藍色身影登時浮上心頭,細細柔柔的嗓音帶著懇求,彷彿她是她最後一線希望……
唉……她怎麼拒絕得了?
走出陽台,沒有點燈的小小空間,除了附近住家映像而出的黯淡燈光外,只剩一片黑暗,而隱在黑暗中的影子,手中似乎拿著什麼,一點火光隨著黑影的呼息忽明忽滅。
是錯覺嗎?巫筱曉覺得那道黑影看起來很寂寞,孤零零的,彷彿這世上沒有其它人,只剩他一個……
似乎察覺到她的注視,他側過臉,看見失了神的她,笑道:「喲,這不是我們那位號稱擁有一雙寶貝小蓮足的巫筱曉大師嗎?」
這嘲諷的話語,成功打散巫筱曉方才突生的傷感。
這傢伙,開口就沒一句好話!黑暗中,她向他投了記衛生眼。
嘖,剛才那一定是幻覺,絕對是!真是糟蹋她難得的多愁善感。
「你在抽煙。」沒有疑問、沒有驚訝,她只是單純的控訴。
「煙味飄進客廳了嗎?」
「不是。」她搖頭,站在原地。「水果。是美眉要我拿水果給你吃,不是我自己的意思。」她急道,像在澄清什麼。
雖然看不真切,-她可以感覺到卞翔正在看著自己。
那雙眼像裝了紅外線裝置,能穿透黑暗,清楚地看見她每一寸表情。
她動了動肩膀,卞翔悶不吭聲的凝視讓她覺得很不自在。
「你的腳好一點了嗎?」他突然問。
「只差不能亂蹦亂跳。」她聳肩。
卞翔轉頭俯看地面。「你住得很高。」
「才十樓,哪算高,這棟大樓有二十三層呢。」開始發酸的手提醒了她,「喂,你不吃嗎?不吃我就端進去囉。」
「你拿那麼遠我怎麼吃?」
哇咧!「你真當自己是大少爺啊,還要我送到你面前!」
話雖如此,她還是老實地拐著腳跛行向他,踏出從客廳投射出的燈光範圍,踩進黑暗之中。
「要不要我餵你吃啊,大『便』公子?」
「你男朋友從來沒嫌你太牙尖嘴利嗎?」真是好修養。
「我沒有男朋友。」從來沒有。
「分手了?」
「你非逼我說出那四個字來不可嗎?」她慶幸陽台沒有點燈,不然他一定會發現她臉紅的窘境。
「哪四個字?」他故意追問。
可惡!咬了咬牙,巫筱曉進出四個字:「從來沒有!」好恨!
「喲,幸好呵,男人果然是視覺的動物。」
「什麼意思!」暗示她長得醜嗎?
「不不,我的意思是說那些男人太沒眼光了,像你巫小姐這麼好的女孩還看不上眼,嘖嘖,真是太糟了。」他搖頭加歎氣,表示自己的誠懇。
巫筱曉並沒有像他所預料的又被激起怒氣,反而突然安靜下來,一會兒後,淡淡地說了句:「他們不敢靠近我。」
「嗯?」投向夜空的眸子終於轉向她。
「他們認為我很怪,研究各種宗教,有時還會去各個宗教的聖地參拜,帶回一些特殊的東西,沒事就喜歡占卜,占卜的結果通常又很準確,他們——」自嘲地笑了笑,纖肩跟著垮下。「他們覺得我像女巫。如果現在是中世紀,我大概早就被綁在木樁上,處以火刑了吧。唉,交朋友都還要考慮再三,當情人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就怕哪天惹我不高興,會被下符、詛咒或者下降頭。」
「你真的會?」
「白癡!我學那些做什麼?!如果真的學會,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你!」
「哇!」卞翔故作害怕地拍著胸口。「我好怕啊!」
「卞翔!」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她最後哼了聲,轉頭不理人。
「哎呀呀,何必生氣呢。」他只是說著玩,幹嘛那麼認真。「來來,吃顆葡萄,養顏美容又補血,很甜的哦。」
「我買的當然甜!」借花獻佛,誰希罕!
見她不為所動,卞翔只好把手上的葡萄丟進嘴裡。
半晌,巫筱曉首先捺下住沉默,主動開了口:「喂,你有沒有女朋友?」
「怎麼?想當我女朋友?」他不答反問。
「呿,只是隨便問問啦!當你女朋友又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
「……的確是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有的……只是被冷落的傷心。
氣氛急轉直下,凝結出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沉重。
呃……她好像說錯話了。「談談你的女朋友好不好?」
「小孩子管大人的事幹嘛?」他故作輕快的響應。
巫筱曉並不笨,怎會聽不出來他不想談這件事。
「不想談可以不要談,我不是小孩子,是二十四歲的成人,我懂的。」如果是小孩子,大可以耍賴逼他說,就因為不是,才會識趣地放過他。
「呵,你懂什麼?」
「我懂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隱,就像我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剛才跟你說的事,連我哥和美眉都不知道。不怕我的,只有我哥、美眉……勉強再加上你。」
「為什麼告訴我?」
她聳肩,連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算是我的榮幸嗎?」輕忽的語氣為他惹來一記白眼。
「不要說出去。這件事到你為止,不准說出去。」巫筱曉警告道。
「我是那種嘴碎的人嗎?」
「誰曉得,你平常裝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誰知道肚子裡裝了多少壞水。」
他幾乎要歎氣了。「只有你不認為我是那樣。」是他裝得不像,才讓她看出破綻來的嗎?
「我看人是看本性的,先生。」
「是是,巫大師。」他故意以輕快的語氣掩飾內心微訝的感受。
隨著相處日久,他愈來愈相信她那天之所以能說出毒鯨的名號,真的是靠特異能力從黑仔身上感應得來的。
而她偶爾出現的敏銳直覺,更讓他吃驚。
但只要他不說,她就不會知道,她那敏銳的直覺,經常讓他有想逃開的衝動,但礙於工作,不得不克制。
幸好,她敏銳歸敏銳,注意力倒是很容易被移轉,好比現在——
「你在敷衍我!」
「我哪敢啊。」如他所料。呼……安心地鬆口氣。
「你當然敢!」
「冤枉啊,大師。」
不知自己掉入陷阱的巫筱曉氣卜心頭,哇哇大叫:「卞、翔!」
「在,不知大師有何賜教?」
「你……」
夜,還長得很,而心,也在這你來我往的鬥嘴中,以不著痕跡、不被人發現的悄然,慢慢的、慢慢的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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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的跟監,至少要分三班,每個人跟監八個小時,視情況增減人手或時間。
所以,針對巫筱曉及趙美眉的跟監行動,除了卞翔、老陳,還有小江,由他們三人輪流換班。
今天,卞翔要接的是小江的班。
一到「星靈占卜館」,他向站在櫃-後的趙美眉點頭致意,目光在和交班的同事交會之前,就先掃向正與年輕小妹妹討論占卜商品的巫筱曉。
倘若她談笑自如的臉上沒有多了那塊礙眼的紗布,會更神采飛揚一些。
連招呼都沒打,卞翔擠進兩人之間,擋住她的視線。
眼前突然多出一堵肉牆,巫筱曉直覺地抬頭。「你——」話未說完,不顎已被他攫住,讓她說不出話來。
在兩人對峙時,趙美眉很有先見之明地接下招呼客人的工作。
她是旁觀者,耳聰目明得很,就不知道這兩個當事人什麼時候才會發現——
彼此有不尋常的電流交會的事實。
他在幹嘛?卞翔突來的舉動讓巫筱曉覺得莫名其妙,大大的疑問寫在眼裡。
卞翔沒看見,或者說他看不見更貼切。此刻的他,全副心神都放在她臉頰的傷
「你的臉怎麼回事?」瞧她衣領上還沾了血。「小江呢?」
「學長。」晚他兩屆自警大畢業的小江連忙上前,隨即被他的表情嚇退兩三步。「什、什麼、什麼事?」連舌頭部不由自主地打結。
「她怎麼會受傷?」
「這個……」
「不是他的錯。」說起早上的烏龍事件,巫筱曉又是一歎。「是我自己倒霉,好端端地走在路上,不但皮包被騎機車的歹徒搶走,連臉都被劃了一刀。」
「幸好你閃得快,只劃了淺淺的一刀,要不然就被毀容了。」招呼完客人的趙美眉也插話進來。「筱曉,你真的不去廟裡拜拜、過過運,或者找個同行幫你改運?」
「逢凶化吉、逢凶化吉。」巫筱曉反倒笑了起來。「那麼倒霉的事被我碰上,也只留下小傷,沒有像電視新聞說的斷手喪命,可見我的運勢很旺,在最倒霉的時候也能安然度過,沒事、沒事的啦,再過一陣子就能撥雲見日,抬頭望青天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到最後,聲音和表情愈來愈不自然。
「呃,你們怎麼不笑?」
「這種情況下,全世界大概只有你巫筱曉還笑得出來。」趙美眉氣呼呼地說。
另外兩個男人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明白表明贊同趙美眉的說詞。
卞翔以眼神示意小江先離去,才回頭繼續瞪著眼前這不知死活的女人。
「趙小姐,你一個人照應得來嗎?」他分神問向趙美眉。
知道他問這話的用意,趙美眉點頭。
「沒問題。」週四的下午通常不會有太多來客。「你放心,我應付得來。」她不忘比出「一切自便」的手勢,手一指還有意無意地比向巫筱曉的占卜室。
「多謝。」無視巫筱曉的抗議,卞翔強勢地將人往占卜室帶。
目送兩人進去,趙美眉雙手合十,朝門板拜了拜。
阿彌陀佛,願佛祖保佑她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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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卞翔如蛇盯住獵物般的凌厲瞪視下,巫筱曉覺得自己就像只青蛙,只差不會呱呱叫而已。
她轉了轉眼珠,很清楚自己無法漠視這個擋住唯一生路的大門的男人,食指摳摳臉頰上的紗布,感覺紗布下的傷口有點癢。
看見她稚氣嬌憨的動作,卞翔滿腹不知從哪兒來的怒氣轉化為笑氣,呵呵地逸出口。
「你笑什麼?」
「笑膽大包天的巫筱曉大師,竟然會怕在下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警察。」
「你都不知道真正的自己有多嚇人啊!」無心之語不假思索地說出口,教卞翔頓住笑聲,偏偏她粗神經地沒有發現,繼續抱怨著他表裡不一的可怕:「平常笑得跟蜂蜜一樣甜,好像很好親近的樣子,其實根本就是騙人的;真正的你根本不愛笑,就愛板著臉,凶得要命,你說我怎麼會不怕?還有呃……你幹嘛這樣看我?」
「沒有人跟你說過,發現別人的秘密要閉緊嘴巴嗎?」
「赫!」終於發現變色龍又變了張表情,巫筱曉這才驚覺大事不妙。
可來不及了,變了臉的男人朝她走近一步,見她不自覺地往後退,他又踏出一步。
直至巫筱曉的臀部頂到桌子,陷入無路可退的困境,兩人之間的距離倏地拉近到只剩容納彼此呼吸的空隙。
怦咚!怦咚!怦咚……
強而有力且急促的心跳聲,是她的?還是他的?
好像……是她的。
「你、你退後一點。」難得的,從巫筱曉口中吐出帶著懇求的商量口氣。「我快、快不能呼吸了。」
「哦,是嗎?」
「是的,所以請你退後一點。」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難道沒有人提醒過你,知道別人的秘密要守口如瓶嗎?」
「沒有!」要命,再這麼下去,她怕自己會窒息而死。
「現在有了,就是我。」
「拜託!那也不是我自己願意知道的啊。不想讓人知道,就不要有秘密嘛。」快退開吧……她慘叫在心。「人生短短數十載,何必把自己搞得神秘兮兮的,那樣很累耶。」
「那又關你什麼事?有必要把對方的秘密掛在嘴上一直說嗎?」
「我沒有啊。」
「是嗎?」
短短兩個字,卻讓巫筱曉倍感壓力。
「我……我承認對你是比較多事,事實上……對於其它人,就算不小心感應到一些事,我也不會多管。我承認,對於你的事情,我表現得比較雞婆可以了吧。」退後啦,臭卞翔!
「為什麼?」為什麼是他?
而他,為什麼如此在意她看穿他?為什麼在看見她臉頰上的紗布時,他的情緒會有這麼大的起伏,甚至讓他忘了掛上虛偽的笑臉,露出藏在面具下的真實表情,嚇壞認識多年的同事?
莫非他——
不,不可能!卞翔搖搖頭,試圖甩去那個幾乎在心底浮現的結論。
「卞翔?」
一聲輕喚,像道沒有預警的暴雷,擊得他渾身一震,迅速閃開。
「卞翔?」他莫名的舉止帶給巫筱曉的是更多的問號。「你沒事吧?」開口關切的同時,人也朝他走近一步。
卞翔下意識地退開一步。
「我有那麼可怕嗎?讓你突然開始躲我。」
「我衷心建議你,如果發現別人的秘密,最好當作不知道,一來明哲保身,二來也不會讓人怕你。」無視於她臉上立即浮現的受傷表情,他吸了口氣,繼續道:「沒有人會願意讓不相干的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不相干的人?你指的是我?」她只是個……不相干的人?
「你只是個嫌疑犯,我必須監視的人,其它什麼也不是。」是的,如此而已,他在心裡說服自己。
這種小女生不可能入得了他的眼,沒錯!根本不可能!
他已經不會、也不能對任何人……有那種感覺。
他的感情已經給了一個女人——一個永遠不會響應他的女人。
「連朋友也不是嗎?」幽怨的聲音響起,像極了午夜夢迴時糾纏不去的聲音。
卞翔像是受到驚嚇地再退一步。
事實上,他的確受到不小的驚嚇。
巫筱曉有氣無力的聲音,竟然這麼像死去的千柔!
「千柔……」他沙嗄地喚著,占卜室內昏黃的燈光讓他有些恍惚。
千柔?聽見這個名字,巫筱曉的反應不像沒聽過,因為她不只聽過,而且還見過。
「記得死去的人,對死者面言是種負擔,你知道嗎?」
死去……迷離的神志因她一句話而震醒。
「你知道千柔?」
她老實點頭,「我當然知道,她——」
「你相當得意於自己的特異功能嘛。」不知道是因為怒氣或其它,衝出他嘴裡的話,伴隨著冷冽笑意,形成一句句足以刺傷人的言語。「看穿別人藏在心底的秘密,自認為救世主,以為自己有本事救人,也不想想對方需不需要你的幫忙,該死的你只是一廂情願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完全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你以為自己真的是在幫人嗎?你分明是自私、任性,態意妄為!」
巫筱曉傻了,完全沒料到他會是這種反應。
她想說的只是已死的千柔曾冒著靈魂消散的危險來找她,誰知道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劈頭就是一串罵。
「沒有人願意接近你是可想而知的,因為沒有人會希望認識一個看穿自己秘密、甚至拿來當笑話說的人,根本沒有人會想交你這樣的朋友!」
「卞翔!」最介意的心事被他這麼狠狠戳中,巫筱曉怒不可遏。
她只讓他知道、也只放心讓他知道的事,他竟然在這種時候用來作為攻擊她的武器!
這聲尖吼像記悶棍敲中卞翔,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他為之愕然。
自從千柔死後,他不曾發過脾氣,就像所有的感情、感覺都隨她的死而消失,只剩下與人應對所必須的虛偽笑臉。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一直以為不見了的情感,原來始終蟄伏在不知道的角落,從來就不曾消失過。
認識了巫筱曉,在與她鬥嘴的過程中,他的喜、怒、哀、樂各種情緒在不知不覺中復活蠢動……
突然,一聲啜泣將他拉出愈想愈明白、愈想愈多領悟的思緒。
「筱曉?」他伸手向她。
「不要碰我!」巫筱曉猛然一縮,拒絕他的靠近。
「筱曉?」
他的呼喚,只是逼出她更多的眼淚。
他總是嬉皮笑臉、帶著作弄口吻叫她「小妹妹」、「巫小姐」、「巫大師」,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但,卻是在這種情況下……
她不要,她寧可不要!
「你知不知道……」吸吸鼻子,巫筱曉的聲音有著濃濃的鼻音。「你知不知道自己剛剛做的事……跟你指控我對你所做的事一模一樣?」
「我——」
「如果我是那種人,那麼你也是,卞翔。」她咬住唇,告訴自己不要為他哭,她絕對不會為他這種爛男人哭!可淚水卻愈掉愈凶。「你也一樣,拿別人的秘密當武器來傷人,可是……我沒有,你仔細想想,我曾拿你藏在心裡的事來刺傷你嗎?」
她……沒有。仔細回想,卞翔真的找不出來。
「我只是想幫你……」巫筱曉狼狽地擦淚,「我只是答應了她要幫你,我只是把你當作朋友,站在朋友的立場,不希望你一直戴著假面具面對人,讓自己活得那麼累,我只是想幫你……」
「筱曉。」
「不要過來!」再一次,她拒絕他的靠近,一如他先前對她的抗拒。
她受傷了,被她不知不覺中將之視為朋友般信任、甚至有點喜歡的男人傷害了!
「我很抱歉。」此時此刻,卞翔只有滿心歉疚,卻下知該怎麼說。「我真的很抱歉。」
「殺了人說聲抱歉,那個人就能活過來嗎?」巫筱曉責問,完全不像平日發完脾氣就沒事的她。
被他的話硬生生捅出的傷口,沒有那麼快痊癒。
卞翔搖頭,知道現在不是解釋的好時機。
她的眼淚、她的憤怒,讓他不知所措。
「我真的很抱歉。」
離開時,他還是只有這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