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湧,電閃雷鳴!
暴雨夾雜著狂風呼嘯捲起雨浪,聲色俱厲地拍打著玻璃窗,轟鳴的滾雷由遠及近,消去酷夏的暑熱,窗外的世界越發清冷。
龍天擎手握咖啡杯,坐在公寓的書桌前,目光專注於眼前厚重的醫學書籍,他聽到浴室的流水聲停止,門板輕響,顧清澄終於出現。
「我還以為你要把自己當茶葉,泡到沒有味道才肯出來……」
他調侃的話語因轉頭而楞住,忘記了將褐色液體送入嘴巴。
他看到——一個宛如天仙的美麗女子?!
顧清澄仍穿著剛才的純白色衣裙,她一向垂散在肩頭的頭髮,用白色的浴巾包起來,露出精緻的臉蛋和五官,瓜子型的臉頰更是小巧迷人。
挺直的鼻樑,忽扇的長睫,嫩唇像含苞待放的玫瑰花水靈清透,水波流轉的眸顧盼生輝,眼周的黑眼圈仍未散去,卻無法遮掩她的靈動光彩。
V字型領露出白皙的脖頸,曲線優美的鎖骨,微濕的衣服緊貼著玲瓏有致的身子,隱約可見起伏的前胸。
清澄將頭上的浴巾扯下,散發著沐浴液的清甜氣息,她如瀑布般的長髮披散在後,滴出幾滴清澄的水滴。
龍天擎並非好色之徒,但她給他的驚喜卻遠遠超出他意料之外,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驚為天人的震憾。
「看你這兒好像沒有洗衣機,我等衣服差不多干了才出來。」
在陌生男子家中,穿半干的衣服總比圍條浴巾自在多了,顧清澄打了個哈欠,舒服得擦著頭髮。「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
龍天擎輕咳一聲,將咖啡送入嘴邊,她纖細柔美得令人窒息,在看到她脖頸處的飾物時,他再次目瞪口呆。
清澄的小手把玩著的,是串由兩顆黑曜石與血色琥珀串起的項鏈。
那幽黑圓潤的光澤泛著誘人的光彩,他咻地起身站在她的身邊,伸手就要去摘那優美的飾品,心中忍不住好奇起來。
「你要做什麼?」拍掉他伸來的魔爪,顧清澄將浴巾按在自己胸前,有點被他直射的眼神和利落的動作駭住,不由得驚訝萬分。
「你的項鏈……好別緻!」龍天擎的眸子瞇起來,望著那黑色與紅色交融的光彩,有種賞心悅目的美,他更驚訝她的氣質與項鏈的和諧一致。
「我還以為你要攻擊我呢。」清澄呼出一口長氣,將浴巾拿離胸口,右手撫摸著胸前的黑曜石。「我佩帶這個很久了,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它很特別,通常一般人是不會看中這種平常的石頭。」
「它有名字嗎?」悸動的心差點從口中躍出,龍天擎不明白自己在看到那飾品佩戴在她身上時,為何有種如獲至寶的悸動。
「瓔珞。」顧清澄微微失笑,解釋道:「似玉的美石,從古時候開始,就有很多人喜歡把石頭穿起來掛在胸口,他們叫它……瓔珞。」
她鼻子微酸,望進他同樣專注的眸裡,說起這飾品的名字時,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從她戴上這串項鏈那天起,她似乎一直都在尋找期待,那個跟她有同樣感動的人。
「瓔珞?」龍天擎眉心擰起深思。「好美的名字。」
像有隻手在他的心尖上輕扯了下,讓他心臟痛得快無法呼吸,但僅僅是一瞬,那奇怪的感覺就消失不見,快得讓人抓不住。
「黑曜石冬暖夏涼,聽說可以涼血保暖,從小我就一直戴著它。」說著還邊疆將領口拉高,他總是盯著她的胸口瞧,目光灼熱得讓清澄有些羞窘。
「它跟你很配。」龍天擎移開眼光,坐回桌邊平息心中的悸動。
「不曉得一會雨會不會小一點,這樣我就可以騎車回去了。」顧清澄坐到他對面,睏倦地直歎息,好想快回家睡覺去。
「你是騎那輛破機車來的?!」龍天擎驚訝地挑眉。「萬一碰到壞人或是車子壞掉,你有沒有想過那可怕的後果?」
她到底知不知道女人該有女人要擔心的問題?
「我沒有想那麼多嘛,剛上路就開始滴雨,我還以為不會下太大。」
「你的一時興起早晚會害慘自己。」龍天擎皺著眉對她訓話:「有些色狼是專門盯在上山下山的路上,等著像你這種單身女子下手的。」
「我沒有遇到過呀。」聽他說得滿可怕的,清澄冷得直搓手臂。
「遇到不就晚了,你怎麼這麼笨吶。」龍天擎無奈地搖頭。「對於張嘴閉嘴就要給別人碎碎念的你,不覺得該受教育的人其實是你自已?」
咕嚕咕嚕……肚裡傳出細微聲響打斷了他的訓話。
清澄捧著肚皮呵呵笑著,尷尬地抓抓長髮。「我來之前還沒有吃晚飯。」
「然後呢?」龍天擎額角抽搐,再也無法專心看書。
「你吃飯了嗎?」清澄眼巴巴地低問:「如果沒有,我們一起吃好不好?」她眼神搜尋了半天,也沒有在他的房間裡找到吃的東西。
「我吃過了,而這裡並沒有吃的。」龍天擎聳聳肩繼續整理醫學報告,他明天還有手術,現在的情緒時好時壞,連自己都控制不了。
「家裡怎麼可能沒有吃的?」清澄驚訝地叫道:「泡麵總有吧?要不餅乾?牛奶?水果?別告訴我你餓得時候都直接咬襯衫吃。」
他的家又大又空,兩層樓加在一起只有一張床,書桌和書櫃,冰箱則是唯一的電器,他甚至連沙發和電視都沒有準備,只有台筆記型計算機。
「現在這屋能吃的東西,只有那隻狗,如果你不介意吃香肉的話可以動手,其它的我無法提供。」龍天擎故意瞪著狗狗巴頓逗她。
「你好狠毒!」顧清澄皺皺鼻子哼了聲,跑到她的冰箱前打開門,在裡面的啤酒堆裡翻找了半天,整顆頭都快要進到冰箱裡去了。
「別白費力氣了,冰箱中只有酒和咖啡。」
龍天擎晚餐在外面吃得飽飽的,現在只是在喝咖啡提神。
從冰箱裡翻出一袋餅乾,顧清澄欣喜地瞪大眼,她抓著餅乾袋子又蹦又跳。「哇,找到了找到了!是橘子味的小餅乾。」
「汪汪……」跳得最高的是她身邊的巴頓,興奮地搖頭晃腦。
「對喔,巴頓還沒有吃東西,一定餓壞了,餅乾雖然少了點,但我們分著吃也夠了。」她逕自說著,坐到巴頓的身邊。
「它可不一定答應和你分著吃。」龍天擎表情有點不自然,打斷了清澄要將餅乾放在嘴裡的動作,「你還是先餵它吃比較好。」
「你怎麼突然變善良了?」清澄狐疑地望著他古怪的表情,將餅乾餵給巴頓。「我為什麼不能和巴頓分著吃?」
「有人吃東西前都不看袋子上的字嗎?」龍天擎輕扯嘴角,覺得她的反應真是單純,但他有個邪惡的壞心腸,總是喜歡看她哇哇大叫。
「寵物食品?狗餅乾!」顧清澄目瞪口呆地抓著袋子。
龍天擎悶笑出聲。「你看看巴頓現在的反應早就該知道才對。」她真是可愛,看到吃的就興奮,跟巴頓還真是沒有分別。
「巴頓好壞,它有東西吃我沒有。」
顧清澄苦著臉將整袋餅乾拿給巴頓,她爬回到他對面古怪地望著他。「你家裡怎麼會有狗餅乾?不會是你在偷偷喂巴頓,卻死也不肯承認吧?」
「我哪有。」龍天擎將頭轉過去,繼續佯裝再看窗外的落雨。
「其實你除了嘴巴毒一點之外,也不算太壞,跟你做朋友雖然比較累,但也有可能會受到你的照顧,我替巴頓謝謝你的關照嘍。」
「神經!」龍天擎輕斥出聲,眸中流竄過絲溫暖。「那是原來房主留下來的東西,你要是不翻出來,它餓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搬過來也快有一周時間,它還沒有餓死真是奇跡啊。」顧清澄眼睛故意不看他,卻說得很大聲。「我也要試試看喝風吃雨的能不能飽。」
喂就餵了嘛,有什麼好不承認的呢,就知道他人表面冷酷心腸不壞。
又聽到她肚子大唱「空城計」,龍天擎挑眉,暗笑她的可憐處境。「你或許可以嘗試一下寵物食品的味道,那橘子味還滿不賴的。」他意外說漏嘴。
「你嘗過寵物餅乾?想不到你還真有實驗精神。」顧清澄會錯意。
龍天擎眸子一冷,不由得握緊置於桌上的雙拳。「在快餓死人的眼中,狗食都是美味大餐,無法生存的人和狗搶東西吃僅僅是本能。」
「你……」他的模樣好冷,眼神有種凍透人的寒意,清澄不禁打了個冷顫,她皺皺鼻子,適當地轉移話題。「其實我也有吃過狗狗吃的東西。」
「哦?」龍天擎回神,不再靜默在自己記憶中那段苦難的過去。
「我小的時候,老媽錯把幼犬吃的糊糊當米粉餵給我吃,聽說還是巧克力味道的。」清澄講起小時候的趣事,不由得笑瞇了眼。
「遺傳基因真是害死人,怪不得你這麼脫線。」龍天擎被逗得輕笑。
「那時我大概是四歲,見到香噴噴的東西都要往嘴裡塞,老媽還是看到我家養的小狗圍著我跑,才知道給我吃錯了東西……唉,越說越餓了耶。」肚子狂叫,顧清澄抱著胃倒在桌子上,望著美食雜誌吞口水。
「那是紙做的包子,不能吃。」龍天擎真想替她換本雜誌,生怕她一時眼花把彩色紙張吞進肚皮,那麻煩可就大了。
「我會不會餓死?」顧清澄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將龍天擎的臉幻想著多汁的牛排和美味的點心。「你連間廚房都沒有,簡直不能原諒。」
「三天不吃飯人才會餓死,實在餓得厲害還可以畫餅充飢。」
「好想吃這種肉菜包。」顧清澄嘩啦啦地翻著雜誌,用垂涎的目光謀殺那些精巧的美食。「哇!南瓜餅!烤小羊排!紅燜蝦!哇哇哇……快給我找個臉盆,我要流口水了。」
她可愛的眸子閃動著幽光,龍天擎慢慢收起笑容,凝望著她的笑臉。
她真的好單純,純真到讓人不忍心去毀掉她的美好,整顆心都被她的熱情包圍著,逐漸有冰山融化成水蒸氣,在心窩中迴盪敲擊。
「你的被窩中有沒有偷藏零食?哪怕是一點點牛肉乾,蛋卷也可以,我快要餓得啃地板了。」顧清澄吸吸鼻子,可憐地合上雜誌。
「你以為我是老鼠,把吃的藏在那種地方?」龍天擎受不了她耍賴。「你表演個啃地板給我看看,或許門口的大理石更符合你的口味。」
「我要訂東西吃。」巴頓吃飽喝足閉目養神的樣子,讓顧清澄的嘴巴不由得越嘟越高,她拖過他放置在桌上的計算機,聯機上網,沒找到外賣網站卻雙目放亮,驚喜地連連叫嚷。
「哇哇哇……RT在線遊戲出了遊戲單機了耶。」
「你也在RT的網站打怪?」她竟對自己弟弟設計的遊戲感興趣,龍天擎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做為龍家的副業,電子科技公司歸三弟羽翼負責。
「很好玩的遊戲,你可以在網上安家,找工作,結婚生子,還可以炒股票,買房子,打魔鬼,完全是虛擬中的夢幻家園……好想要一台可以拿在手上玩的遊戲單機喔。」清澄的注意力被分散。
「你玩到第幾級?」龍天擎望著她渴望中的小臉,挑眉關注。
「呃……」清澄尷尬地笑笑,伸手比了個十出來。
「玩到多久玩得第十級?」龍天擎不明白她在傻笑什麼。
「半年。」清澄抓抓頭髮,繼續對著計算機流口水。
龍天擎咖啡差點整口噴出去,就說他沒必要高估她的智商,真是笨到家了。「半年才打了十級,你知道豬是怎麼死的嗎?」
「我沒有很多時間玩嘛,咦?豬是怎麼死的?」清澄瞪大眼好奇地問。
「笨死的!」龍天擎不雅地翻翻白眼,聽著窗外的落雨笑著回應。
「你又嘲笑我。」清澄不悅地嘟嘴。「我只是生活上白目了一點,睡不好的時候反應慢了些,其實人家很聰明的。」
她二十一歲從大學畢業,與兩個同學合開了家小設計室,一年內就連奪了三個設計大獎,在台灣賽爾的名頭更是水漲船高,她怎麼會笨?
「說自己聰明的人通常都不怎麼聰明就是了。」龍天擎拿著的杯柄應聲而落,整杯咖啡都砸在腿上,他猛地躲開,連帶翻起的桌角正好撞上清澄的胸前。
「痛!」清澄皺眉摀住胸。「饅頭被撞腫了啦。」她的胸部真的很倒霉。
「可惡,杯子怎麼會突然掉下來?」龍天擎不悅地看著米色睡褲上的大花,手持著杯柄相當不解。「不會是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吧?」
「你的人品有問題哦。」清澄幸災樂禍地嘻笑著道:「跟連吃三顆橙都吃到干橙,出門被頭頂摔下來的花盆砸中,喝湯喝到毛毛蟲一樣,你是時候反醒自己做過的壞事了。」小小的報應,實在是太靈啦!
「一定是認識你之後拐走我的好運。」龍天擎起身抖落水滴,他伸手出拿清澄身邊的毛巾,手還沒有碰到,室內倏地一片漆黑。
失去視覺的瞬間,龍天擎手臂不穩,好不容易才抓到支撐物,他全身僵硬,死也不肯放棄手下握住的東西。「該死的,怎麼停電了?」
「是風刮的吧。」顧清澄摸索到他的手,用力地擰了一下。「色狼,把你的手從我的饅頭上挪開,不要趁天黑就吃人家豆腐。」
「你的『饅頭』?」龍天擎拉住她的身體,不肯放棄手上抓著的兩團柔軟。「看起來CUP滿大的樣子,會不會是剛才撞腫了?你得感謝我的努力,讓你豐胸成功了。」多省錢的方法,他得要聽到她的感謝才行。
黑暗遮住了清澄的羞窘,她被他改拉住手,掙扎說道:「你拉我著做什麼?我想去看看為什麼停電,你家的手電筒在什麼地方?」
「沒有。」漆黑的室內令龍天擎說話的語氣變得硬梆梆的。
「那蠟燭總會有吧,我們又不能摸黑待著,很難過的。」她用力睜大眼睛還是看不到,四周陰森得像個黑洞,冷冷的他也變得和剛才不同。
「沒有。」龍天擎閉上眼深吸口氣。「我這裡沒有那些東西。」
天黑對他來說是致命的恐懼,記憶中那些不眠的夜晚再次回歸,他倚著牆壁,抓緊清澄的手,將她貼靠進自己的胸前,溫暖他幾近冰凍的心。
「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想過會停電?」清澄翻翻白眼說道:「不要扯著我的手臂那麼緊,會痛的啦,我去把窗簾打開,說不定會亮一點。」
「不准走!」龍天擎感受到她要起身,一把扯下她,僵硬地說道:「像你這麼笨的人,在黑暗中走路會摔斷脖子……」
風聲敲擊著窗子,一陣巨響過後,捲起的雜物撞碎了玻璃窗,雨浪伴著碎玻璃襲擊而來,鬼哭神號的風灌進室內,嚇得清澄直尖叫。
「啊……」
「小心!」龍天擎直覺地用身體護住她,翻滾至一旁的桌椅邊,拒絕讓那些碎玻璃傷到皮膚。「預報不是說明早才開始刮颱風的嗎?」
「颱風?」清澄瞪大眼嚇得半死。「那個……好像說提前登陸了呢。好冷,我要去二樓躲著。」她瑟瑟發抖地起身往前爬。
「別動!」天擎扯住她,用力地摟在懷中,他的理智已經到達崩潰的邊緣,在黑暗中凝重地粗喘著氣,無論如何也不願放她走。
「龍天擎?」清澄試著喚他一聲,拍拍他的手臂。「你好像很緊張,放心,我不會摔斷脖子的,一樓說不定會進水,我們去二樓比較好。」
「不要離開我的保護範圍。」龍天擎抓起她摸索著往二樓走。
清澄腳下突然一軟整個人向前跌爬,連帶著龍天擎也摔在她身上,兩人在樓梯處跌成一團,他聽到她微弱的呼喚從他底下傳出。
「痛……」痛叫著推開壓在她身上的龍天擎,清澄手臂還不斷在他身上亂推,從她身下傳來狗兒的哀鳴,巴頓的尾巴被她踩住深受其害。
「你摔破頭了沒?」眼睛還沒有適應黑暗,龍天擎憑著感覺想要抓她起身,兩人一同掙扎,黑暗中他講話的唇被一片溫暖的柔軟堵住,語不成聲。
「嗯……」清澄的言語轉成呻吟,曖昧的姿勢更撩撥彼此的熱情,感官的世界比看到的還要激狂,掙扎聲幾不可聞,重磅炸彈在她的腦中炸開。
摟過她的腰,龍天擎的神情從驚訝到貪婪,他只用一秒鐘就知道黑暗之神送給他怎樣甜美的禮物,血脈逆流,他的心雀躍不已。
長指撫摸著她的耳朵,他將滴著水珠的甜美果實含入口中細細品嚐,軟嫩的唇瓣似要融化般的吐露芬芳,令他的身體情不自禁地亢奮。
「唔……」顧清澄羞得全身灼熱,揮舞手臂不停掙扎,卻被他抱得更緊,一時間竟掙脫不開,逃生無門求去無路,曖昧的窘境令她臉頰發燒。
天擎長舌刷過她的貝齒,與她的丁香小舌糾纏,吞下甜美的氣息,感官的刺激竟讓他無所適從。
她的身體貼近他的,清澄就算再單純也感受到他身體上的變化,她用力推開他的胸膛,喘息聲交纏在一起,她用手摀住唇,幾乎要落荒而逃。
「小心點!」龍天擎劇烈的喘息心跳加速,他冷靜下來拉起清澄的手,用腳驅走擋路的巴頓,一步步緩慢地帶她上樓。
「那個……剛才的事,對……對不起。」清澄尷尬地道歉,整顆心快要從口中迸出,她緊張兮兮地拉著他的手臂進入二樓的臥房。
「不需要道歉。」龍天擎的聲音恢復剛才的平靜,他帶她進到溫暖的室內,將她拉到遠離窗子的角落。「坐這邊比較安全。」
「好。」清澄乖乖的坐下,確實比去床上躺著要安全許多。
咕嚕咕嚕……她的腹腔經過這番運動,又開始轟響起來。
清澄羞紅的臉蛋藉由夜色才不會被發現,她尷尬地揉了揉肚子,手臂在他的櫃子旁摸索著,聽到嘩啦的聲響,她竟奇跡般的摸出件東西來。
「你在做什麼?」用力睜眼還是看不到人,龍天擎只聽到她——的扯袋子聲,再喀啦喀啦地嚼起東西來。「你不會真的餓到啃衣櫃吧?」
他頭皮一陣發麻,黑夜裡發出這種聲音,真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有薯片耶!」清澄滿嘴塞住吃的,驚喜地叫道:「我吃出來了,是胡椒味道的!」她繼續喀啦嚼著,愉快地像個發現寶藏的小女孩。
「你在衣櫃底下發現的?」龍天擎的頭又開始痛了,連忙伸手去抓她的手。「說不定是以前人家留下來的,會吃到過期的食品,別吃了。」
龍天擎無法想像她正在吃看不到的東西,或許是其它人昨天跑來看他留下的,但無法用眼睛看到的食品,他總覺得無法安心。
「味道好極了,總比餓死要好上太多。」清澄繼續咬薯片,還不時地吞兩下口水,聲音即清脆又悅耳。「我確定了,是黑胡椒味的。」
頭痛啊!還好不是被她吃到老鼠屎。
龍天擎逕自皺眉搖頭,她究竟知不知道事態的嚴重性?
「現在不是研究它是什麼味道的時候好不好,而是要確定你吃過後會不會暈倒抽筋,食物中毒,這是身為人類的常識,不是什麼都能送進嘴巴。」不曉得她怎麼長大的,龍天擎有些感概,她能平安到現在真是奇跡。
「你是醫生不是嗎?在你家中毒不治好我,就是一級謀殺。」清澄掩住剛才那個意外之吻的尷尬,努力將大袋薯片塞進嘴巴,心卻仍怦然跳動著。
自己珍惜多年的初吻意外被他奪走,她竟然不覺得委屈,也不難過,相反還有點竊喜和心動,情愫的暖流在胸膛跑來跑去。
清澄張了張嘴,不小心吐出一個愉悅的小泡泡。「呃……」
吃薯片吃到打隔,真是個可愛的小傢伙!
龍天擎驚喜地發現,自己對黑暗的恐怖,因為有她的陪伴而消失不見,他呼吸著她甜美的清新,手臂圈住她的纖腰,並肩聽著雨聲。
他再次有種心靈回歸的震憾,彷彿她天生注定就該待在他的懷中,如此完美的契合,讓他根本沒有理由拒絕她的侵擾。
「好冷。」清澄努力靠在他懷中,她躍過他的手臂想要去抓被子。
「別離開!」他的情緒緊張,抓著她的腰不准她挪動。「哪裡都不准去。」他不喜歡一個人置身在黑夜中,那會讓他抓狂。
「你真的很緊張喔。」跌坐回到他的身邊,清澄將視線轉向他的方向,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你全身都很緊繃,肌肉僵硬,龍天擎……」
她想到那種可能性,不由得驚呼出聲。「你不會剛好怕黑吧?!」
龍天擎的臉色,霎時比黑夜還要難看。
他要收回剛才的想法,這女人一點都不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