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扇牆拆了,往廚房裡挪一挪。浴室地面的顏色我在明天之前選好,材料也是。那間書房拆了,我會重新做好隔間……」
龍天擎踏進新居,碎磚板材零亂不堪,工人正抬著水管磚頭魚貫出入,他冷著臉聽到那熟悉聲音的主人,正在他的房裡興風作浪。
「啊,是你呀!」顧清澄的臉從巨大的泡沫板後面看到他。
「你怎麼會在這裡?」龍天擎冷著臉盯著那記憶中的臉。
「我來實地考察你的新居,打算先拆掉封死的陽台,做好地面的防水設施,我們再來談論下一步的具體細節。」她來,彷彿天經地義。
「誰准你這麼做的?」他怒吼著,硬聲阻止工人抬走他的書櫃。「我明明說得非常清楚,我家不需要你來多管閒事!」
「我已經承包所有的設計施工,以及負責驗收的工作,現在說這些太晚了,有那個時間,你不如跟我一起想想,你喜歡哪種風格比較好。」她不禁感歎緣分真是奇妙,讓她在一天內第三次再見到他。
「馬上叫工人離開我家,否則我立刻報警說你闖空門。」
「是龍夫人給我鑰匙的,母親給我鑰匙讓我來她兒子家服務,這應不算闖空門吧。」顧清澄無辜地眨眼,她的服務標準一流,顧客就是上帝!
暗暗咒罵一聲,龍天擎掏出電話撥打。「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電話那端優雅的女聲帶著笑意。「你別生氣嘛。」
「生氣?由著一群陌生人在你家裡走來走去,你會不生氣?馬上跟那女人說,叫她滾出我的房子,永遠不要讓我再見到她。」
顧清澄在一旁翻白眼,這男人永遠都是那麼惡毒。
「為了獎勵勞苦功高的二少爺,身為龍家長輩的我理應在你買了房子之後,贈送給你全套的家居設計及傢俱的,你就笑納吧,那位小姐的技術相當不錯,會給你一個比龍堂還要溫暖舒適的住所……」
「夠了!你明知道我不想讓人打擾。」龍天擎冷冷地打斷她的話。
「美麗的小姐來找你怎能算打擾,我只是想要給你一個驚喜。」
「你在開玩笑,眼睛像金魚的黃臉婆哪裡美麗了?簡直就是嚇死人!」瞧瞧現在那女人還在他的地盤叫囂,龍天擎被室內的噪音吵得頭痛欲裂。
「給你一個溫暖的家,贈送美女一名,我以為你會謝我。」龍天擎明顯聽到她言語中的得意。
他恨不得把她的脖子扭斷,又聽到她不知說了什麼,龍天擎臉色丕變,忿恨地掛掉電話。「該死的女人,早晚有一天我要劈開她的腦袋!」
「你去劈人我是不會攔你,但設計是我分內的工作,也請你不要影響我們的進度。」顧清澄就事論事,龍婧婷逼她簽下不平等合約,理應受到教訓,她是不介意他謀殺親母,但前提是得讓她做完事、賺到錢。
「現在是你在影響我的生活,真是個本末倒置的女人,搞不清楚狀況。」龍天擎在肚子裡把各國的髒話都念了一遍,好不容易才嚥下不罵給她聽。
「想要有平靜的日子過,就要給我行個方便,反正我們都要合作下去,你就先忍忍吧。」她也得為了工作生計忍受他的壞脾氣。
「你跟龍婧婷究竟是怎麼認識的?」他很狐疑她們怎麼搭上的?
顧清澄很驕傲地說道:「龍夫人是慕名而至,要請我可是得預約的。」
「既然你的時間寶貴,幹嘛一直糾纏我?叫那惡女賠違約金的話,數目肯定不會少,而你既有錢賺,又可以為別的客戶服務,不是一舉兩得。」
「無功受祿,寢食難安,她的確蠻惡質的,手段也惡劣了點,但她總是你的母親。」清澄微微皺眉地說著,不太喜歡他憤世嫉俗的態度。
「惡女那麼年輕哪裡是我母親?」
龍天擎惡霸似地瞪了她一眼。「跟你接洽的人是她,你會不知道她的年紀?先警告你最好別聽她的亂動歪腦筋,否則我會要你好看。」
「我沒有見過她。」清澄給的回答很令他意外。「她通過電話與我預訂服務,然後轉了所需資金,又派律師來跟我簽約,將你新家的設計裝潢、傢俱採買一併交給賽爾室內設計。」
「就為了一個從沒有露過面的女人,你就非得執迷不悟地糾纏我嗎?」龍天擎看到她若有所思的表情,覺得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
「她威脅我,如果我搞不定你,就要毀了我工作室的名聲,況且她還擁有賽爾設計公司的一半股分耶。」他的不合作,害得她工作團隊怨聲載道。
「我就知道。」龍天擎冷笑一聲。「龍婧婷這卑鄙的女人。」
「我本想先根據你的實地戶型,為你做幾個設計方案,你再從中挑選喜歡的,結果你連嘗試的機會都不給我,要是退訂我就慘了。」
清澄眉頭蹙成兩團毛毛蟲狀,繼續滔滔不絕地說道:「所以你必須和我達成共識,我才能對付龍婧婷。」
龍天擎趣味盎然地回應。「怎麼對付?」
知道她肯定被那合約搞得很慘,龍靖婷那惡女怎麼會輕易放過他?從不用真面目見人的龍婧婷,他總是習慣性的敬而遠之。
「跟我合作,用最快的速度完成裝潢。」清澄試著說服他。「我既然接下設計工作,理應做到盡善盡美。」他們要同仇敵愾比較好吧。
「我並不需要你的服務。」於情於理,他都希望她能先放棄。
「我會讓你覺得需要的。」顧清澄自信的一笑,撥了撥臉上的亂髮。「來這兒之前我本想著賺誰的錢都一樣,但看過你家之後我就改變主意了。」
「我的家有什麼不同?」龍天擎仔細打量著面前固執的小女人。
黑黑的長髮始終擋著臉,露出鼓腫的眼睛,細縫裡可以看到紅色血絲,眼眶周圍大大的黑眼圈,她也上了妝,塗了厚重的粉底,一說話就有龜裂跡象,不懂得穿衣打扮的女子,配不上她柔情似水的美麗名字。
顧清澄大方地讓他看個夠。「你真的認為這地方是你的家?」
「難不成是你的?」他僅挑起一眉,有些不悅地低問。
「家是有人氣的地方,就算不豪華也要舒適,不舒適也得溫暖。」
「不用拐彎抹角。」龍天擎從她的臉上看到憐憫,還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你這裡只能叫房子,鋼筋水泥磚頭堆成的屋子,並不能稱之為『家』。」一點人氣都沒有的地方,顧清澄皺眉望著他,不明白他為何百般拒絕。
「我不喜歡你所謂的溫馨。」他不否認自己的要求與別人不一樣。即使住裡住外都是孤零零一人,就算有家也無人可以分享,要那何用?
「就算是一個人也得有最起碼的住屋標準,我會改變你錯誤可悲的人生觀,給你一個溫暖明亮的家,而不是死氣沉沉的房子。」
她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注意到語氣中的承諾,但他聽到了。
憤怒因心中惡作劇的念頭逐漸散去,龍天擎的眸子閃過一抹怪異。「我的要求很高喔。」他會折騰死她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不管你提出什麼條件,我都會盡力完成,你隨時可以找我,方便的時候我也會過來。」顧清澄在心裡偷笑,簽定的合約無法毀棄,她只能對他死纏爛打。「我們算是談妥,你以後會友善的與我合作嗎?」
本以為經過死纏活磨的折騰,他會非常惱火地對她大吼:我家交給你打理,別再來煩我就行!
哪知龍天擎聽了她的話,俊帥的臉擺出抹詭異的淺笑,從扭曲的牙縫裡鄭重的丟給她幾個字——「你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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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兔三窟,龍天擎搬家了。
這已經是一個月內的第三次,無人打擾的他樂得和以前一樣,自由自在,渴望能安安穩穩的睡個好覺。
剛剛將身上的泡沫洗乾淨,龍天擎持著毛巾的手突然頓住,起因是他清楚地聽到大門正傳來悶重的敲擊聲,在黑夜裡傳得深遠——
砰砰砰砰!
他為突來的噪音皺眉,繼續擦著身體不予理會,假裝沒聽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可惡!」三更半夜在他門外演奏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還抑揚頓挫越來越起勁,趙天擎扯過浴巾圍住下身強忍住揍人的衝動。
走出浴室打開大門,一-雜草般的亂髮已從他的腋下鑽入客廳。
「對不起,打擾了。」亢奮的女聲帶著急切直奔他的客廳而去,絲毫不理會主人的反應,風從龍天擎身前掠過,他眼花撩亂地跟上腳步。
夜行人顧清澄正蹲在客廳的角落裡,揮動筆紙忙得不亦樂乎。
「你大半夜來只為了畫我家的客廳?」他額上顯出黑色線條,俊朗的五官在看到她之後凝聚成鐵黑色,這個橡皮糖一樣的女人怎麼又來了?
顧清澄忙中偷閒,伸出手指在嘴上示意他噤聲,頭也不抬。
「別吵,當心我的靈感跑了,你的新居會變得不完美。」
龍天擎斜倚著門邊整整五分鐘,輕蹙著眉頭打量眼前的女人。
清澄的黑髮散亂在肩上,不斷地滴落水滴,她不論何時出現都不會是乾淨整齊的,活像是個在草窩裡奮戰幾天幾夜,搞得全身髒兮兮的難民。
「這個方案定案後你一定會喜歡的!」
興奮地語調揚著笑意,清澄抬起頭對上男人光裸的胸膛,訝異地張大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春色,臉頰緋紅。「你,你沒穿衣服?」
「有誰大半夜在家是穿西裝打領帶的?」他反諷她吵他休息,不爽。
「光著身子見客不禮貌的。」水滴順著他健壯的前胸下落,滑過結實的古銅色腹肌,消失在他腰間白色的浴巾,頗引人遐思。
顧清澄不由得舔舔乾燥的嘴唇,他性感得教人不亂想也難。
「夜闖別人的住宅,你所謂的禮貌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是誰告訴你我家新地址的?」龍天擎黑幽的眸子微微瞇起。
「我說過我會隨時過來,還以為你已經做好準備,我與你母親簽下合約,不管你搬到哪裡,我都要為你設計出讓你滿意的裝潢,你大可不用浪費錢搬家了。」假裝沒有聽到他的嘲諷,清澄為無辜的自己辯解。
「你簽這種合約跟賣給那惡女有什麼不同?你真的很呆。」這說明了什麼?他永遠都沒有辦法擺脫她了嗎?他並不想再和她糾纏。
「你罵我?」顧清澄憤憤然地回視。「有錢不賺我才是傻瓜,誰知道你這麼難搞。」乖乖合作不就行了嘛,他挑剔得讓她想抓狂。
「你本來就不聰明,不用一直強調。」他的生活被她搞得一團亂,沒有個安靜的時候,她就像擁有靈敏嗅覺的小狗,總能纏得他心煩意亂。
「嗚……汪……」
像在回應他似的,狀似動物的呻吟輕叫令龍天擎一怔。
「我在說你,你竟然給我學狗叫!你有沒有大腦,懂不懂思考,這副醜態還是個正常的女人嗎?」有沒有搞錯,她也太離譜了吧?!
「不是我叫的好不好。」很無奈地打斷他的話,清澄滿臉黑線。
「那是誰?」他跟她說話,她竟然敢去看別的地方。
龍天擎眼睛跟隨清澄一路往下,終於看到腳邊啃他拖鞋的低等動物。
好似烏鴉嘎嘎地從頭頂飛過,他驚訝地望著尾隨而入的黃色松獅犬。「你帶著寵物來我家逛街嗎?」她真的當他家是百貨公司了?
「它是你的狗吧。」顧清澄拍拍躲到她身後的大狗。外面在下雨,她和狗狗都被淋濕了。「你真是好狠的心,自己窩在家裡卻讓寵物在外面淋雨,你都不知道它剛才有多可憐,躲在門外燈下瑟瑟發抖。」
「它笨到找不到原來的主人,被人丟在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龍天擎鄙視弱小卻心存幻想的動物,那會讓他聯想到曾經羸弱無助的自己。
「你可以收養它呀,要不打個電話叫人來接走它嘛。」顧清澄抱著狗狗的頭,好同情它的處境,隨便丟棄寵物的人最可惡了。
「是它傻傻地等著原來的主人回來接它,趕都趕不走!」他瞪著仍在發抖的松獅犬,眸光掠過一抹凝重,真想拎著它的耳朵告訴它,它的家人不會回來了,它傻傻的等著,永遠也等不到來接它回家的人。
就像十幾年前的自己,一直等到快餓死,也不願相信自己被丟棄,那時,甚至沒有人願意拍拍他的頭,問他是否找不到回家的路。
「你做人一向都這麼嚴苛的嗎?」顧清澄發現他緊握的雙拳,抬頭望進那幽深的眸中,她的心跳猛地一窒,不能忽略他暗潮洶湧的情緒,她怔怔地說道:「那你可以讓它先進來躲個雨,給它點東西吃。」
「你喜歡可以領回家去,沒人攔你。」他眸子閃開,情緒轉得很快。
「我住的地方沒有院子、房間又小,更何況,它既然在等原來的主人,還會跟我回去嗎?」顧清澄聳聳肩,笑嘻嘻地拍拍狗狗的背。「你叫什麼名字?Lucky?上校?大頭?狗狗?青蛙?小吉?巴頓?龍天擎……」
「喂!不要亂說話!」本來在看戲的龍天擎俊臉一冷。
「汪汪!」狗狗卻在最後時,歡喜地跳進顧清澄的懷抱。
「它好像跟你同名耶。」她說了那麼多名字狗狗都沒有反應,卻在聽到「龍天擎」時興奮不已,清澄若有所思地忍笑望著他。
「明明是你在念巴頓的時候它叫的。」呆瓜!不管是假裝好心的她還是蠢呼呼的狗,只要是白癡的單細胞生物他都不喜歡。
「巴頓,原來你叫巴頓。」顧清澄抱緊舔她臉的狗兒,喜歡得不得了,她試著心平氣和地跟他討論巴頓的去留。「在我給你設計房子的這些天先讓它住在這裡,等到完工後我再帶它離開,可以嗎?」
「它願意在院子裡是它的事,與我無關。」給它一個院子做容身之所,已經是他天大的恩賜了,這女人還想要求更多,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總得有人給它餵食,它好瘦。」她以前在美國養的狗,每隻都肥肥胖胖的,清澄忍不住心酸起來,她幾乎是在哀求他對狗狗施以憐惜。
「每週一、三、五你喂,二、四、六我負責,星期天我帶回去玩,絕對不會讓它影響你的休息,怎麼樣?我會給它買狗餅乾和狗糧,動物是人類的朋友,虧你是獸醫怎麼會對動物如此冷漠。」
「我、是、獸、醫?!是哪個該死的傢伙告訴你我是獸醫的?」
「你母親告訴我的啊,難道不是?」清澄往狗身上靠,他可怕的樣子就像要殺人,他不是也說過他是醫生?「不然你是看哪科的?」
「哪科都管!」他可是堂堂博愛醫院的院長,很多專家教授還要把病歷報告給他這個醫學才子過目,在她的眼中竟成了獸醫?
「哦,哪科都管的不還是獸醫嘛。」顧清澄小心翼翼地回道。
「你!」龍天擎真想立刻把她踹出去,跟她說話不僅傷自尊,而且容易心肌梗塞。「我是醫院院長,聽清楚了,你最好把龍天擎的大名,記在你那愚蠢不堪的笨腦子裡,若再讓我聽到你亂講話我就砍人!」
「龍天擎院長?」顧清澄正在回憶有沒有獸醫院院長叫這個名字,嘴裡溜出一串無意識地笑聲。「哦呵呵呵……沒聽說過耶。」
龍天擎胸膛劇烈地起伏,腰間的浴巾岌岌可危,他見過的所有女人全都在聽到他的大名後飛撲過來,只有她對他的魅力視若無睹。
「把狗給我……」
話還沒說完,他遮體的浴巾就因為巴頓激烈的掙扎而掙脫,龍天擎光裸的身子出現在顧清澄的眼前,兩人全因「意外」而怔住。
「哇呀……」她望著他溜鳥裸奔,摀住眼睛放聲尖叫。
「該死的!」
龍天擎暗咒幾聲急忙奔進浴室,砰地關上門,將她刺耳的喊叫聲隔絕在門外,女人看到他雄偉的體魄竟露出見鬼的表情,嚴重損傷他的尊嚴。
微喘著氣的清澄抱住松獅犬,將酡紅的臉蛋埋進它微濕的毛髮中,平息自己剛看到的香艷畫面,一顆心紛亂狂跳,激動地幾乎快要躍出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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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了浴袍的龍天擎冷著臉出來,老大不爽地盯著她。
「把你的狗丟進浴室去,不把它擦乾就滾出我的客廳,還有你也一樣。」將乾爽的浴巾扔向她的濕發,龍天擎走近冰箱拿出啤酒解渴。
無視她的濕淋淋的身子正在微微顫抖,她冰涼的小手扯下被扔在頭上的毛巾怯懦地看著他。「我在你家浴室洗澡,你不會有非分之想吧?」
龍天擎自顧啜飲著啤酒,說道:「別自做多情要把你的煎雞蛋拿出來現,我可是很挑食的,模特兒、明星都是排隊哭喊著要爬上我的床讓我享用,你覺得我會看上你這塊全身上下沒幾兩肉的排骨?」她唯一的優點是身上沒有香水味,比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卻香得嗆死人的花癡女人強一些些。
清澄用鼻孔哼他,她伶牙俐齒不甘示弱地回嘴。「我也看不上只會用下半身思考、沒斷奶的男人。」
「沒斷奶?」龍天擎挑眉,不能理解她話中的意思。
「意思就是說你喜歡大胸脯的女人,根本就是沒有長大的孩子,長著一副禍國殃民的臉四處招蜂引蝶播種耕耘,還四處炫耀。」
她討厭不懂潔身自愛的男人,特別還像他這種狂妄的傢伙。
「我想播也不會播到你那裡去,對你這種乾涸的土地,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她不像別的女人總會討好他,她自然又不做作的模樣,偶爾伶牙俐齒的辯白,讓人關心的永遠是她的怪思想,倒也有幾分特別。
換做那些死命往他身上黏的女人,他早一腳踹她們出去了。
「你的思想需要有人隨時糾正引導,否則讓你誤入歧途就慘了。」清澄據理力爭的模樣,就像個要改造不良少年犯的救贖天使。
「你要拯救我?」龍天擎發現自己非常不喜歡她的口氣,那副模樣,傻傻的以為可以改變世上的一切,活脫脫像是過去純真的他。
「如果有可能,我願意幫你重新做人。」清澄趕鴨子上架。「雖然你對女人沒品味,不懂禮貌,沒有愛心,但你不算太壞又年輕,還有時間改。」
「我要是壞人,你現在也不可能站在這兒,早被丟出去淋成落湯雞了。」他強硬的話語伴著一陣滾雷在房頂流竄,她不由得原地跳起身。
「你不是說真的吧?」清澄皺起眉,他會不會太惡劣了一點?
「要扮演救世主連這點勇氣都沒有,還說要拯救我?!」看著她發上滴落的水在牆角邊匯成小溪,龍天擎十分不悅自己的地板被弄髒。
「馬上帶著你的狗去洗乾淨,不然就滾出我的屋子淋雨去,我給你一秒鐘的時間考慮……」
「我洗澡去!」清澄一溜煙地消失在浴室門後。褪去濕衣服,才想起竟然忘記將狗兒領進門。「那個……你可不可以先給巴頓喂點吃的?」
「關我什麼事?」龍天擎正用腳揉搓著狗兒的肚子,看它躺在地上伸展四肢和他玩,露出異常複雜的神情。
「不曉得是誰一直在餵你,你還敢給我裝可憐博同情!」他不滿地撇撇嘴,活像自己的玩具被人奪走。
「說好了你喂週一、三、五,我喂二、四、六的嘛。」浴室傳來流水聲,清澄回應著他的問話,因為離得遠,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誰跟你說好了?」
龍天擎不習慣她呢噥的語調,她的嗓音清脆悅耳,抱怨時多少有些嬌憨,他皺著眉覺得身體有點緊繃,自以為自己是在生氣。
「今天是星期日,你可以隨時領走它,不干我的事。」
「你就眼睜睜看著無家可歸的小動物餓死在你眼前?」
清澄努力聽著門外的動靜,怕他一腳把可憐的巴頓踢出去淋雨,他的劣根性在被她改造成功前,絕對做得出那種惡劣的事。
管它怎麼辦?龍天擎厭惡地收回踩揉巴頓肚子的腳。
他從放置在一旁的錢夾裡掏出鈔票,扔向玩耍著的松獅犬,表情像是在施捨,又像在同情瘦弱的它,以行動表示自己並非無藥可救——
「喏,給你兩百塊,自己買吃的。」
碰!浴室裡有人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