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白君佩發覺自己來到一個奇怪的空間,感覺上,她好像在水底漫遊一樣,四周有著波紋蕩漾,但又不像是在水中。她身不由已的讓一個力量牽引著往前行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猛然發現自己正立在一扇大門之下,她驚懼的仰首凝望那高聳的門,只覺滿心懼怕與敬畏。
白君佩一驚回頭,只見一個人影從空中顯現,緩緩飄落。
「你是誰?」
「吾乃織夢林幻境的希望仙子。」
「希望仙子?幹什麼用的?」她愣愣的問。
「吾之職責,乃掌管理希望之門,在人間散佈希望。」
散佈希望?散佈恐懼還差不多!至少她就被「它」嚇個半死!白君佩苦笑,不過,希望之門倒很耳熟——希望之門……希望之門?」一陣沉吟,白君佩猛然一聲尖叫,駭然指著她,「那個……你就是在我夢裡講話的那個……仙女?」
「正是本仙。」
「你……你……這裡是哪裡?」白君佩只覺一陣頭暈。
「此處乃織夢林所屬之心之幻境,一切惟心是真,惟心是實。」
織夢林?心之幻境?
天啊?「它」在打什麼玄機啊!「它」能不能不要那麼文謅謅的,白君佩已經開始頭昏腦脹了。
白君佩似懂非懂的凝目望去,全神主在那個模糊的身影上,只見環繞在希望仙子周圍的波紋逐漸散去,波紋中心現出一名清麗無雙的佳人,美艷之色尤勝柳煙蔫,一舉一動,自見萬種風情,看得白君佩是目眩神馳。
「你……好美啊!」除了美之外,白君佩實在舉不出有什麼形容詞,可以形容她的美麗。
「吾之相貌,乃膚淺之皮相,不值一提。」
「呃?什麼?」
「希望之門將啟,汝可曾作好抉擇?」
抉擇?現在她哪管什麼抉擇,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說。
「對了!我正想問仙女你,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跑到宋朝來的?」白君佩興師問罪。
「汝之前來宋代,乃吾應汝之心所願,開啟希望之門讓你前來,此乃汝之願,非是莫名其妙。」希望仙子如是答。
「我的願望?」白君佩不由一愣,一時摸不著頭緒。
「然也。」
「我有說過什麼願望嗎?」她真的是搞不清楚狀況。
「在二十世紀時,你曾有過希望想前來宋朝,忘了嗎?」
「我什麼時候說要——啊?」白君佩猛然頓悟,不由大吃一驚,「不會吧?我那時只是想想而已耶!這樣也能實現?這個……希望之門很容易開嗎?」
她想起來了,當時她在房中看包青天時,的確是想過如果能到宋朝看到包公該有多好,但那是一般人都會有的突發奇想嘛,怎麼會有人……不!怎麼會有個「笨仙女」把她一時的胡思亂想當真呢?白君佩哭笑不得的猛翻白眼。
「想想而已?」希望仙子一貫淡然的嬌容一陣怔然,「但……你所祈求之希望波動非常之強烈,條件也可以,又恰逢時機,是以才能觸動希望之門啊!」
白君佩聞言一陣茫然,「是……是嗎?要開啟希望之門還要有條件啊!」「那是當然。」希望仙子絕美的臉龐一陣肅然,「希望之門一個百年僅開啟一回,但並不是說有人祈求就會開啟,除須適逢開啟時刻外,祈求者亦必須心無旁騖,據除了雜念,一心一求,堅心誠意,如此,方能使希望之門有所感應,吾亦才會引渡祈求者通過希望之門,直接達成祈求者之心願。」
白君佩聽得是一個頭兩個大,她昏沉沉的道:「這麼麻煩?那……要萬一沒有人符合這些條件呢?那希望之門開不開?」「時機一過,自然要再等下一個百年開啟之日了。」「這麼困難的條件,怎麼我就那麼幸運能遇到?」白君佩實在是不知該自歎倒霉,還是該讚頌蒼天有眼!「你這樣怎麼叫散佈希望?一百年才給一個希望,還不一定有人拿到,有等於沒有。」
「通過希望之門能直接讓祈求者達成願望,其餘者,一旦衷心祈求,讓吾於九就之外感應到者,吾亦會於適當時機給予機會,給予助力。幫其完成心願,但亦僅止於有限的幫助,此外,尚須視祈求者自己的努力,凡塵有句話說得好,天下無白吃的午餐,亦無不勞而獲的事,道理就是如此?」美麗的仙子義正辭嚴的大加解釋。
「你也知道這句俗諺啊?」
「本仙采往古仿中外,世間事有哪—樣是本仙不知道的了?」
「是是,但,如果是為非作歹的事呢?你也會幫其達成嗎?」
「違反天律之念是穿不過九天的,自然不會讓吾感應到,本神想幫亦無從幫起。」希望仙子淡然回答。
「這樣啊,我明白了……」
「只是,自吾掌管希望之門以來,所接解之祈求事項,不外乎名利財富,如汝這般希望返回前代時空者,還是頭一回。」希望仙子補充道。
聽到這句話,白君佩除了苦笑外,還是只有苦笑,自己果然夠「好運。」
「那你掌管希望之門多久啦?」會不會是她剛上任?」
「這個……」希望仙子微微一怔,遲疑道:「對本仙來說,時間是沒有意義的,因為……反正說了你也不懂。」
此時,希望之門忽然發出一陣耀眼奪目的亮光,百年一開希望之門於此時緩緩開啟,希望仙子身上亦散發出迷人的七彩霞光,帶起一團彩光冉冉飄開。
白君佩正驚怔之際;希望仙子在半空中開口:「希望之門給予祈求者一個抉繹的機會,放棄希望返回原點,抑或願意照著希望保持現狀,是去是留,請汝選擇。」
白君佩脫口應道:「留下……不……我……」不行!她不能留!不能留下啊!
怔了半晌,她終於神色淒苦的仰望發出萬丈光芒,已開啟一半的希望之門,
毅然決然道,「我……放棄希望……返回……原點。」
希望仙子玉手一揚,一道線帶起白君佩,將她毫不停留的送進希望之門,通過希望之門那一刻,白君佩感到自己的心似乎碎成了一片片,隨即不省人事。
「碧竹!」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次!」趙蝶雙嬌美的臉上有著掩不住的震驚。
「小姐,白姑娘會離開,是因為她要成全小組和柳少爺的婚事呢!」碧竹喜孜孜的再說了一遍,她天真的腦中已經預見了小姐和柳少爺未來幸福時日子了。
「你如何知道?」趙蝶雙疑惑的瞪著碧竹,天!該不會是……
「那是因為我和碧竹姊姊去求白姑娘……」紅袖一派天真高興的回答。
「紅袖!」碧竹喊之不有,不由略顯慌亂的望著自家小姐血色盡褪的臉龐。
「放肆!你們兩個給我跪下。」趙蝶雙羞怒交集的瞪著雙雙嚇得跪在她身前的紅袖、碧竹,氣得全身發抖,「你們簡直是太亂來!你們…你們居然做出這種事?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又是誰給你們這個膽子的?你們怎能這麼做?可知道,你們這麼做是在丟我的臉。」
「小姐!碧竹是為了小姐和柳少爺著想。」碧竹不服氣的辯解,紅袖則早巳嚇得低頭不敢說話了。
「給我閉嘴!」趙蝶雙一拍桌面嬌聲怒斥。
從來也沒見趙蝶雙如此疾言厲色過,碧竹不禁嚇得跪伏在地上,再不敢作
聲。
「你們這兩個該死的奴婢!若是君兒姊姊有個萬一,看我怎麼懲治你們?」
趙蝶雙嬌麗的臉上毫無血色,她又慚又愧的怔坐桌前,不敢相信碧竹、紅袖竟然會去求白君佩要她將柳煙飛還給自己,致使君兒姐獨自出走,出了這種事,
教自己如何再面對煙飛哥哥呢?
碧竹、紅袖兩人跪在地上後悔的要死,她們一想到要讓小姐獲得幸福,壓根兒忘了小姐的個性雖然嬌柔溫順,卻也高傲無比,她怎麼能忍受求來的婚姻呢?
「小姐!你要上哪兒去?」
見趙蝶雙神色不對的往外走,紅袖、碧竹不由驚聲齊叫。
趙蝶雙淒然回首,「你們做出了這種事,我還有何面目留在柳家呢?我這就
去向伯父稟明一切後立刻離開,君兒姊姊千萬莫有不測,否則我將以死謝罪!」
「小姐。」紅袖、碧竹齊齊驚呼,連忙追了上去。
花廳裡,柳天雲夫妻滿臉愕然的膛目以對,沒想到君兒的失蹤還有這麼一個隱因在內,飛兒要知道不氣瘋才怪!
「雙兒,你先起來。」柳天雲溫和的望著跪在地下的趙蝶雙主僕。
「是啊!雙兒,這也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感到愧疚,快起來。」水含情望著含淚帶怯的趙蝶雙,心下一陣憐惜,連忙親自將她扶了起來。
「伯母,是蝶雙不好,蝶雙管教下人不嚴,致使她們到君兒姊姊跟前亂說話。」
趙蝶雙咬著櫻唇,羞疚得幾乎要抬不起頭來了。
「不!老爺夫人,是碧竹不好,都是碧竹的錯!小姐事先完全不知情的?」
「對!老爺夫人,都是奴婢自作主張,一點也不干小姐的事?」
「碧竹、紅袖,這裡沒你們說話的份,退下去。」趙蝶雙雖知她們是護主心切,不該責怪她們,但那種屈辱的羞恥感,卻使她始終無法釋懷。
「是——」
碧竹、紅袖雙雙忍著淚退到下堂,對自己害小姐如此難堪感到無比後悔,幾乎要怨死自己了。
「好了,好了,這沒有誰對誰不對的,雙兒,你也不用太介意,君兒那孩子看來挺有福相的,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才對,你就不用擔心了。」水含情連忙勸解。
「伯母,紅袖、碧竹闖下這麼一個大禍,雙兒再也無法厚顏無恥的待下去,蝶雙就此拜別伯父伯母。」趙蝶雙朝柳天雲夫婦盈盈一拜。
「雙兒別這樣,聽伯父的話,你莫要想得太多,好好的在府中靜候休息,你若就此離去,待飛兒與君兒回來後,他們會感到內疚的。」柳天雲慈藹的道。
「你伯父說的沒錯,雙兒你還是留下來吧。」水含情跟著勸她。
「不。」趙蝶雙搖搖頭,淒然又堅決的望著柳天雲夫妻,「蝶雙這就返回家中,一旦得知君兒姊姊安然回府後,蝶雙再過府請罪。」
「你……唉!」見她那麼固執,柳天雲也不好再堅持。
「雙兒,是我柳家對不起你在先,如今又讓你受此委屈……」水含情執起趙蝶雙冰涼的柔黃歉然道。
「不!」趙蝶雙連忙搖頭,「你千萬別這麼說,這只能怪蝶雙沒有福氣,蝶雙既不敢亦絕無怨恨怪罪之意。」
「唉!真是個好孩子,水含情此時除了搖頭外,也沒別的話好說了,這一切都是緣分注定,也是飛兒無緣獲此才貌雙全的好媳婦兒。
「既然如此,那麼伯父讓蔫兒送你回去吧?」柳天雲道。
水含情連忙吩咐立於一旁的丫環前去喚柳煙蔫前來,接著解釋道:「原本我和你伯父是打算和你一起走的,如今……」
「待君兒回來後,伯父會帶著飛兒前去拜訪臨軒兄,順道負荊請罪。」
「你言重了,蝶雙回去後,會稟明家父,靜待伯父光臨寒舍。
「紫竹?小姐呢?」水含情見丫環領著柳煙蔫的貼身四婢之一前來,卻不見她那寶貝女兒。
「啟稟夫人,小姐她……她出去了。」紫竹心虛的朝水含情躬身一福。
「出去?到哪兒去了?」
水含情不禁一愣,她這個女兒雖說愛四處亂跑,但對她的命令向來奉行,明明吩咐蔫兒在找回君兒之前,不許出去湊熱鬧的……啊!難不成蔫兒也跟著
「好……好像就是這樣了。」紫竹無奈的回答,心裡則一陣叫苦,小姐雖說要她想出一個藉口來搪塞,可夫人向來聰明絕頂,這會兒她連說假話的機會都沒有,夫人就已經自己找出答案來了,小姐啊,你可別怪紫竹啊!
「這個丫頭。」水含情不禁直嘀咕,「她帶了誰出去了?紫梅、紫蘭、還有紫菊?」
紫竹剛要回話,水含情已經一揮手自己講出來了,「算了,她肯定是一個也沒帶,是不是?」
紫竹在水含情面前,就只有點頭的份。
「既然蔫姊姊不在,那麼蝶雙自行回去就行了。」趙蝶雙插口道。
「那怎麼行。」水含情想也不想就一口否決掉,「你這麼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獨自出門,我可放心不下。」
碧竹、紅袖在一旁聽得直點頭,趙蝶雙狠狠的瞪了她們一眼,嚇得她們連忙低頭。
「我看,還是由伯父送你回去好了。」柳天雲微微一笑道。
「怎麼敢勞煩伯父呢?」趙蝶雙惶恐的大播螓首。
「沒什麼……」
「趙小姐就由小的負責護送好了。」齊忻威清朗的話聲,隨著他的進門面送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裡:「請恕小的不請自人。」他向柳天雲夫婦雙雙一抱拳。
「賢侄何出此言?」柳天雲不贊同他的說辭。
「就是說,忻威啊,你是飛兒的好兄弟,雙兒有你護送是最好不過了!這樣我就放心了。」水含情連忙贊同,這個齊忻威人品可不下自家的兒子,有他護送,她可是百分之百同意,搞不好路上能發展新情勢來呢!
「雙兒,你的意思呢?」柳天雲朝妻子無奈的瞥了一眼,她的心思他又怎麼會不明白呢?只是,總要問人家姑娘的意思啊!
「這……」趙蝶雙嬌羞無限的垂下頭,一顆心怦怦亂跳,讓一個可說陌生的男子護送,教她猜何以堪呢?可是她又不能真的讓柳天雲送她回去,這……」
「哎呀!不反對就是同意了。我說忻威,雙兒就交給你了。」這叫打鐵趁熱。
趙蝶雙不解的望了一眼異常熱心的水含情,再一咬牙,羞怯的望了齊忻威一眼,朝他微一施禮道:「那就有勞齊公子了。」
「好說。」齊忻威淡淡一笑,有趣的看著她略帶淚痕卻面紅如夕陽的嫩臉。
風烈焰一掌往柳煙飛頸項劈了下去,再將軟軟倒下的柳煙飛扶到一旁安置。
「風少爺,現在要怎麼辦?」
廣文華一面指示眾人繼續搜尋,一面同情的看著狼狽無比的少爺,他雖然是滿心不捨,卻也無計可施了,這三天來,在柳煙飛逼迫下,他帶頭把「刀劍盟」總部從裡到外,從頭到尾,以地毯式的方式,整整搜了三遍了,就只差沒翻過來了,但還是連一隻蟑螂螞蟻也沒找著,更別說是人了。
就連提起來的那堆人也用盡方法,不管是嚴刑逼供也好,還是好言相勸也
好,甚至威協利誘,得到的答案還是只有一個——君兒小姐就這麼平空消失不見了。
風烈焰緊蹙劍眉,緩緩一掃被柳煙飛破壞殆盡的「刀劍盟」總部,無奈的微歎口氣,轉頭看著讓他打昏的柳煙飛,眼裡有著無比的關切與無奈。
將柳煙飛打昏也是迫不得巳的,在瘋狂的找了君兒三天後,他已經陷入半狂亂狀態了,他再不稍事歇息,身體會吃不消的。
不過,事情也真怪,洪霸天既然承認君兒是讓他們給擄了來,在受了這麼多折磨後,沒理由會不將人交出來啊!但是,他們的說詞又不成道理,君兒怎麼會無緣無故就消失無蹤的?而依地牢的地勢與防守上來看,在他勘察過後,他也不認為君兒有能力自行逃脫困,尤其是她被洪霸天綁成那樣……
風烈焰沉思一陣毫無所得後,只好再到地牢重複問問那些「囚犯」了,希望能從他們的說詞中,找出些蛛絲馬跡來。
「廣兄,請你好好看著柳,短時間內他是不會醒來的,我到下面去看一看。」
「我知道了。」廣文華點點頭,乘機喘一口氣。
步下地牢的台階時,風烈焰隱隱約約中似乎聞到一個熟悉的清香,搖了搖
頭,風烈焰淡然一笑,只當是自己多心。
地牢裡,以洪露天為首的一干人,一看到他下來,個個殺豬似的鬼叫起來。
「天啊!怎麼馬上又來了?」
「你乾脆殺了我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饒了我吧,該說的我們都已經說了,再問也是一樣。」
風烈焰寂然不動的任他們去鬼吼鬼叫,等他們叫得聲嘶力竭後,他才若有所思慢條斯理的開口,「剛剛有人在這裡嗎?」
看他們個個頹靡不振的淒慘樣於,顯然是剛被狠狠修理了一頓。
洪霸天等人個個面面相覷,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那個女人不是他派來的嗎?
「哼!那個女人……不是!」想起叫她女人的後果,胡英華立時改口,「那個姑娘不是你們的同黨嗎?」胡英華恨恨的道。
那個穿紫衣的女人,一連三天,每到半夜就無聲無息的溜進地牢,對他們嚴施酷刑,問的還是那個不見的女人的事!最可惡的是,她都是事先點了他們的啞穴,讓他們有苦叫不出,害得他們痛苦得幾乎想一頭撞死算了!
姑娘?這麼說,方纔他聞到的那一縷清香,不是他的錯覺嘍這件事他早晚會查清楚。
「我再問你們一次,你們到底把君兒……」
「再問幾次都一樣。」洪霸天不等他說完就一口吼回去。
「沒錯!就算你殺了我們。答案永遠一樣。」胡英華無力的接口,「如果那個女人還在我們手中的話,現在我們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
風烈焰眼神一閃,倒也讓胡英華說得無言以對。
「要不是因為那個女人莫名其妙的不見,我們也不至於一敗塗地,最起碼也還有個護身。」六護法之一不由大歎,其餘幾個也一致點頭同意。
「這是你們綹由自取,怨不得別人。」風烈焰冷冽道:「你們的話雖然有道理,但是我無法接受,一個人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不見?」
「這我們怎麼知道?」胡英華忍不住大叫,「當我們的人一發現柳煙飛往總部來的時候,我就來到這個牢房想押那個女人出去,好用來壓制柳煙飛,誰知道當我下來時。已經沒看到那個女人,牢房裡就只剩下一堆帶著血跡的繩於而已了。」
「沒錯!在你和柳煙飛攻進來前,我們也已經找過一遍了,就是沒找著,這才迫不得巳硬著頭皮跟你們硬拚!」洪霸天老老實實的講,雖然他已經講過好幾遭了。
「要不是因為把肉票弄丟了,我們會吃飽撐著去跟你們兩個硬碰硬嗎?我們又不是不知道你們的能耐。」六護法個個心有餘悸的道。
「喂,風烈焰知道的我們都講完了,你到底想怎麼樣?何不給我們一個痛快!」胡英華已經快撐不下去了,其他人也開始鼓燥起來。
風烈焰冷冷的掃他們一眼,洪霸天等人登時氣焰全消,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吭聲。
「君兒!」
風烈焰正要開口,只聽得一聲淒厲的叫聲傳來,他不禁臉色大變,連忙趕去柳煙飛那裡。
才一出地牢,風烈焰就與柳煙飛擦身而過,嚇得風烈焰連忙又回頭追柳煙飛,後面廣文華也氣急敗壞的追了過來,他實在制不住他家少爺。
「君兒呢?君兒在哪裡?你把君兒還給我!」柳煙飛抓著倒霉到了極點的胡英華狂亂的怒吼,其他人個個連滾帶爬的縮在角落裡。
胡英華讓他掐得舌頭伸得老長,幾乎喘不過氣來,更別說是開口講話了。
「柳煙飛放開他。」風烈焰一看大驚,生怕柳煙飛一個不小心殺了胡英華,連忙一個箭步搶近,將胡英華從他的手中救了下來,然後順手丟在一旁,「柳,冷靜點。」
見他還是神色狂亂的想衝過去,風烈焰凝聚丹田之力,配合擊掌之勢大喝一聲,地牢裡霎時有若春雷猛然乍響,聲音之大,震得在場所有人個個耳膜生病,而除了廣文華勉強支持住外,「刀劍盟」的一干匪更是被震得一個個昏死過去。
要死了!要死了!沒事叫那麼大聲幹什麼?
躲在外面的柳煙蔫很倒霉的枉受池魚之殃,不由苦著俏臉捂著耳朵且抱怨。
柳煙飛經此一喝,立時安靜了下來,他怔怔的看著一臉憂急的風烈焰,星目中再也忍不住流下英雄情淚,這幾天他飽受痛苦侵襲的心,終於在這一刻崩潰了。
風烈焰心神大震,這二天來,他早已明白柳煙飛對君兒的用情之深,卻沒料到竟到了這種不可自拔的地步,他不禁痛心的抱著柳煙飛,說著一些連他也沒把握的安慰之語,「賢弟,你先別急,別慌,君兒只是不在這裡而已,也許她已經回去了,也或許君兒讓高人救走了,總之,君兒一定沒事的,只要繼續找,總會找得到的。」
「可是。那些繩子上有血,那是君兒的血啊!」柳煙飛像一個無助的孩子般,緊緊的摟著風烈焰。
「君兒的性情你也知道,她怎麼可能甘心就那麼被人綁住呢?所以她肯定會掙扎的,你說是不是?」
柳煙飛默默的點點頭。
「這就是了,君兒的個性那麼堅韌,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風烈焰扶著柳煙飛正視著他,一字一句的道:「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放棄。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柳煙飛早已六神無主了,他實在不敢想像,萬一要發現君兒的……他要怎麼承受!
「別想得太多。」看出了柳煙飛的驚懼,風烈焰堅定的看著他,「只要一日投見到君兒,我們就還有希望,相信大哥,嗯?我有感覺君兒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的。」
「真的?」
「當然是真的,大哥說的話哪一次不准了?」大概就只有這一次。
聽見他的話,柳煙飛總算露出久違的乙絲笑意。
風烈焰看得暗歎於心,為了讓他有信心支持下去,也顧不了空口說白話了。
「廣兄,麻煩你將這些人送到宮府,我先帶柳回去了。」
我知道了,風少爺。」廣文華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到現在他的耳朵還嗡嗡作響呢!
煩悶的氣息,燥熱的天氣,各種機械的文明噪音,這是她向來所熟悉的世界,為什麼如今看起來,卻是這麼的令她感到陌生而不能適應?
呆坐在窗邊,白君佩愣愣望著晦暗不明的天際,心中不由想起宋期那片湛藍的天空與清新香甜的空氣,當然,最想念的還是她魂牽夢縈的柳煙飛。
「我說老伴,君佩是怎麼回事?無緣無故失蹤了三個月說是去自助旅行,回來後又整個人都不對勁,一點精神都沒有,是不是旅行時發生了什麼事了?」白夫人憂心忡忡的望著窗邊滿臉憂鬱的女兒。
「唉,孩子長大了,有什麼心事都不肯對父母講,我看我們也別太緊張了,等哪天她想通了自然會恢復精神的。」白浩文歎了口氣道。
「可是君佩這孩子向來孝順,先是沒通知一聲就跑去旅行,害我們急得去報警找人,一個禮拜前她又突然跑回來,你就不知道,那天我看到她忽然穿了一身古裝從樓上下來時,差點沒把我給嚇死,我整天在家就沒看到她是什麼時候進門的,還打扮得活像古代人似的,問她又什麼也不說,老伴,你不覺得事情不對嗎?」
白夫人仍是不能對白君佩當日突然出現的情況釋懷。
「我當然知道不對,問題是君佩如果不肯說,我們再怎麼擔心也沒用啊?」
白夫人最不滿丈夫平淡的態度,卻也無可奈何。
「我回來了!」白世勳一踏入家門,馬上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瞥了一跟白君佩,皺眉道:「媽,你又為了小妹的事心煩啊?」
「唉!你看她這個樣子,教我怎公不擔心呢?」白夫人歎息的看著白君佩道。「媽,我看你就別瞎操心了,小妹雖然這幾天陰陽怪氣的,不過可能只是一時的反常,搞不好過幾天就沒事了!」白世勳大而化之的安慰她,唉!小妹失蹤時,老媽嚇個半死,從早到晚就是哭,這會兒小妹回來了,她又緊張兮兮的東想西想的,他雖然也擔心小妹的異樣,可是他可不敢表現出來,省得刺激得老媽更緊張。
「你這孩子!怎麼跟你爸爸一樣?」白夫人生氣的瞪著白世勳道:「你是做哥哥的,看妹妹這個樣子也不想想辦法,淨在一旁說風涼話!
「媽,你別生氣,我當然也緊張,小妹啊,只是,這是小妹自己的問題,既然她現在還不打算說,那我們也就只好當她的避風港、後援站,好好的守著她、支持她也就是了,。」白世勳緩緩的以冷靜的聲音道。
「我贊成世勳的講法,老伴,你就靜靜心吧!」白浩文贊同的勸,和兒子交換了個達成共識的眼色。「唉!」家裡僅有的兩個男人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呢?
在柳府這一個月來;風烈焰破天荒地有種坐困愁城的感覺,他無論做什麼事,向來都能做得很好,可說是得心應手,沒有什麼難得倒他的,但是,現在面對他最重要的兩個「弟弟」的問題,他卻覺得無比棘手,簡直是幫不上什麼忙。
根據傳來的消息,楊的新婚妻子一直沒下落,楊那小子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只在半月前捎了個訊息回去,而從信中看來,楊顯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經失蹤了,他又沒留下自己行蹤,想聯絡他還得費一番工夫,唉!這個楊也真的是。
不過,他是還算好,目前最重要的問題人物是柳,在遍尋不獲君兒後,柳現在根本就是抱著一絲微弱的希望,以及為了他們這些親人而活,整個人可說是毫無生氣,連帶使整個柳府陷入了愁雲慘霧裡。
柳千里才一踏人後苑,就看到風烈焰一個人坐在亭子裡發呆。
「嘿!焰小子,你居然也會發呆啊?」
「爺爺!」風烈焰站了起來,頗為憂心的朝柳千里身後張望,「柳呢?你不是跟著柳到杭州去了,為何這麼快就回來了。」他原以為沒個一、兩個月,柳是不會肯回來的!
半個月前,柳煙飛堅持要到杭州去,只為了君兒曾對他說過愛極杭州的美麗景致,所以無論實情如何,他就是非去一趟不可,但除了他自己外,每個人都放心不下,於是,眾人商量的結果是,由柳千里跟他去,一路上才好照應著,而風烈焰則留在京城繼續找君兒的下落。
「那個小子讓我硬帶了回來,現在丟給你義父了。」柳千里重重歎了口氣,飛兒在杭州那種不要命的找法,他要再不帶飛兒回來,早晚會把自己給累死!
風烈焰一揚劍眉,無言的望柳千里,等他進一步的解釋。
柳千里只是搖了搖頭,喟歎一聲不再說話。
風烈焰劍眉微蹙,「我去看看。」
一進入大廳裡,他便見到柳天雲正和水含情苦眼相對,柳煙飛則悶悶的坐在椅子上。「義父、義母。」風烈焰朝著柳天雲夫婦行禮。
「焰兒。」柳天雲含笑點了點頭,隨即痛心的看著柳煙雲。
「焰兒,你來的正好。」水含情心疼的看著神色淒苦憔悴的兒子,「你來勸勸飛兒,才剛回采,都還沒休息呢,他又要出去找君兒了。要不是她死拖活勸的,飛兒這會兒早就又不知道到哪兒去找君兒了。
「是!」風烈焰應了一聲,轉頭面對柳煙飛柔聲道:「柳,隨為兄到『香煙閣』一趟可好?我有些話要和你說。」
柳煙飛抬頭看了他一眼,默默的站起身朝「香煙閣」走去。
「請義父、義母不用擔心烈焰會看著賢弟的。」
臨走時,風烈焰不忘回頭朝柳天雲夫婦示意。
「唉!多虧了焰兒這孩子,要不然我還真不知該拿飛兒怎麼辦?」水含情難掩憂慮之色的微歎。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也別太操心了!」柳天雲輕輕的摟著水含情,希望給她一些安慰。
「可是,君兒一直毫無消息,我既怕君兒會有意外,又怕飛兒會想不開……」水含情只覺悲從中來,忍不住鼻頭直髮酸。
「不會的,君兒那孩子我也見過,我瞅她眼神靈動,雙頰豐盈,應該不會短命之相,飛兒是個懂事又孝順的孩子。他不會做出什麼傻事的,況且,飛兒向來聰明又堅強,該怎麼做,他會有斟酌的。」
不過,那孩子有時也挺死心眼兒的就是了!柳天雲在心裡忐忑不安的補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