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偷天子 第六章
    「鏘!」一個尖銳的金屬碰撞聲,震驚了在場的眾人。

    邢天慈緩緩的睜開眼睛,只見原本應該砍下她腦袋的大刀,如今斷成兩截插在地上,而在斷刀的不遠處,掉落著閃閃發亮的金龍鏢。

    「龍天!」邢天慈興奮的叫了起來。

    一陣熟悉的狂笑聲,從半空中傳了下來,龍天也隨著這陣笑聲,從空中飄然落下。

    「抱歉,我來晚了。」他用她的寒鐵劍劃開困住她的繩子。

    「不晚、不晚。」她激動的抱住他,「只要我的命還在,一切都來得及。」

    「不過我的劍怎麼會在你手上?」她疑惑的望著他,「而且你幹麼蒙面?」

    「劍的事情以後再說,我蒙面是為了怕被寧王認出來。」

    「你的同黨終於出現了。來人啊!給我圍起來,一個也別讓他跑了。」寧王準備來個斬草除根。

    「你幹麼冒這個險來救我?」她見了重重包圍住他們的敵人,心中不禁擔憂起來。

    「要我眼睜睜看著你死,說什麼我也做不到。」龍天的眼神中充滿了無限的濃情蜜意。  

    「我知道你待我好,但你冒險來救我,萬一要是有個什麼差池,你要我怎麼向天下人交代?」

    「這些我不管,我只要你答應不再離開我。」

    「我……」礙於身份的懸殊差異,她仍是猶豫不決。

    「都快沒命了,你們還有時間在那兒談情說愛。來人啊!給我殺了他們,一個也別放過。」寧王下達圍殺令。

    「這麼多人圍殺我們,看來是凶多吉少了。」邢天慈望敵生畏,轉頭叨念,「你也真是笨,我一個人死就夠了,你為什麼要特地跑來送死呢?」

    「誰說我們會死?」龍天面無懼色。

    「難不成你帶了救兵?」她面露喜色的猜測道。

    「開玩笑,我是什麼身份!」他擺出不可一世的臉孔,然後從容不迫的從懷中取出一隻竹笛,朝著空中長吹了幾聲。

    不一會兒,只見空中突然出現許多黑影,再仔細一看,原來是許多黑衣人,乘著滑翔翼在空中盤旋。

    而寧王的部下,一見到龍天的飛翔隊,每個人都愣在原地,抬頭呆看著天空。

    「你們小心點丟啊!」龍天對著空中大喊,「小心別傷了我們兩個,還有四周圍觀的百姓。」

    「遵命,公子。」飛翔隊的首領向龍天回應著。

    「丟?丟什麼東西?」她的眼神充滿了疑惑。

    「你猜啊!」他對她淺淺的笑了一笑。

    「要我猜喔!」邢天慈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啊!該不會是……」她面露驚色。

    龍天不答話,只是含笑的看著她。

    剎那間,一陣陣的爆炸聲在寧王的私人刑場中此起彼落的迴盪著。

    「果然是炸藥!」她猜的果然沒錯。

    「用他的炸藥來炸他,你不覺得很妙嗎?」他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點點頭,「妙是妙,不過要是傷到無辜的百姓,那就不怎麼妙了。」

    「你放心!我的飛翔隊經過長時間的訓練,是不會犯這種錯的。」

    「最好是這樣。」

    炸藥的威力果然不同凡響,在短短的時間裡,寧王的數百精兵便已被炸得東倒西歪,潰不成軍。

    「你看,我說得沒錯吧,我的飛翔隊是絕對不會傷到無辜的。」龍天對部屬的表現感到自豪。

    「好、好、好!我知道他們很厲害。」為了滿足他的虛榮心,邢天慈只好隨口應了應。

    「你別忘了他們會這麼厲害,都是歸功於我教導有方喔。」

    「唉!」面對他的虛榮心,她只能無奈的歎了口氣,「你最行、你最厲害、你永遠都是最好的,這樣你滿意了嗎?」

    「滿意,滿意,雖然你說的都是實話,不過我聽了還是很高興。」

    「我的天啊!怎麼有人自戀到這種程度。」她已經快受不了了。

    「我們快走吧!」龍天牽著她的手準備離去。

    「等等!」邢天慈拉住他,「你不趁此機會殺了寧王嗎?」

    「我的大小姐啊!我們能不能安全離開這裡,都還是個問題,你竟然還想要殺了他。」

    「為什麼?」她瞪大眼睛看著他,「你叫你的飛翔隊順便把他炸了不就得了。」

    「說得簡單!你有沒有看到他身邊那個護衛?」

    「你是說那個老頭嗎?」她顯然看不起站在寧王身邊的護衛。

    「什麼那個老頭!」他快被她打敗了,「你別小看他,他可是袁煬的師父,同時也是靈神教的執法長老,月玄神——獨孤傲。」

    「莫說他要保護寧王是件輕而易舉的事,就算要在火藥陣中抓住我們兩人,對他來說也並非是件難事。」

    「他真這麼厲害?」邢天慈半信半疑。

    「就這麼厲害,所以我們還是溜之大吉吧!」

    龍天拉著她,轉身準備離去。  

    「哪裡走!」眼見兩人將要離去,袁煬正欲出手攔截。

    「你保護王爺,那兩個小鬼讓我來抓。」獨孤傲揮著巨拳,朝龍天兩人攻了過去。

    強敵當前,龍天不敢怠慢,隨即運起十成功力,以拳對拳,硬擋獨孤傲一招。

    四拳相交,「砰!」的一聲,功力高低立見分曉。

    只見獨孤傲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而龍天則是被獨孤傲深厚的內力,給震得連退數步才停住。

    邢天慈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嗎?」

    「我沒事!」他是堂堂一國之君,加上心愛的人面前,所以就算再怎麼有事,也要裝成沒事。  

    「雖然早就知道他很厲害,但萬萬想不到他竟然會強到這種地步。」龍天看著發紅的雙手驚歎著。

    邢天慈憂心的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他從衣擺撕下兩條布條捆在手上, 「逃也逃不掉,看來只好硬拚了!」

    「可是你……」她本是擔憂他打不過獨孤傲,但她知道龍天向來好面子,只好將說到嘴邊的話給吞了回去。

    「我知道我打不過他。」龍天首次承認不敵,「但我寧可被他活活打死,也不願成為寧王的階下囚。」

    「好漢子,我陪你!」她決定跟他同生死。

    「能聽到你的這句話,我真的很高興。」他深情的對她笑了一笑。

    「月玄神,來吧!」因為邢天慈的一句話,讓龍天整個人振奮了起來,「讓我試試你到底有多厲害。」

    「就憑你這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也敢口出狂言。」適才的一拳,令獨孤傲相當看不起龍天的武功,「好!你要試老夫就讓你試個過癮。」

    獨孤傲以三十六路的巨靈拳,朝著龍天攻了過去,而他則是以少林大悲手來對抗巨靈拳。

    同樣的功夫由不同功力的人施展出來,威力就是不一樣。

    對抗袁煬的巨靈拳時,龍天從頭至尾都是游刃有餘,然而換成對抗獨孤傲的巨靈拳,龍天則是一動手就明顯的處於下風。

    獨孤傲一開始並不主動攻擊他,而是採取守勢來抵禦,對於龍天的一招一式,獨孤傲在舉手投足間,便能輕易的將它化解。

    「小子!五招已過,老夫不再讓你了。」

    獨孤傲內勁一發,龍天的雙掌登時被彈了開來,獨孤傲看準時機雙拳齊發,準備重創龍天。

    雙拳來得既快又強,龍天眼見避無可避、擋無可擋,當下疾轉過身子,以背心硬接獨孤傲一招。

    一聲悶響,獨孤傲的雙拳結實的打在他的背心上。

    背心遭受重擊,龍天感覺內腑翻湧難耐,一口鮮血忍不住吐了出來。

    「龍天!」眼見他嘔血,邢天慈嚇得哭了出來。

    他捂著胸口,斷斷續續的說:「我……我沒事……

    你……你別哭。」

    「你連話都講不好了,怎麼會沒事。」看見他痛苦的神情,她的心有如刀割。

    「所以人將投擲的目標對準獨孤傲!」眼見皇上受傷,飛翔隊的隊長隨即下令攻擊獨孤傲,「邢姑娘,這老小子由我們飛翔隊來對付就行了,你帶著公子快走。」

    一團團的火藥落在龍天與獨孤傲之間。

    獨孤傲雖然武功高強,但畢竟是血肉之驅,一見到威力強大的火藥一團團的從天而降,當下亦是不敢細想,隨即向後退了開來。

    邢天慈見機不可失,連忙扶著龍天逃離現場,直往皇宮而去。

    ※  ※  ※  

    「來人啊!」邢天慈用龍天的令牌進了城門,在皇宮院內嘶聲大叫,「皇上受了重傷,你們趕快出來救他。」

    剛好太后帶著幾個宮女,正準備出宮去。

    「皇兒!」太后掀開轎子的簾帳,「來人啊!快將皇上送進內院,並且去請太醫過來。」

    安頓好受到重傷的兒子後,太后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是怎麼一回事?皇上怎麼會傷成這樣?」

    邢天慈嗚咽的說道:「皇……皇上為了救我,硬是接了獨孤傲一招,所以……所以才會傷成這樣。」

    「獨孤傲?獨孤傲是何方神聖?竟然那麼大膽,連皇上也敢傷?」太后勃然大怒。

    「他是南蠻靈神教的長老。」

    太后微微沉吟了會,「靈神教?靈神教向來不進中原,為什麼現在會出現在京城?」

    「因為獨孤傲同時也是寧王的護衛。」

    「又是寧王,他到底要欺負我們蕭家到什麼時候?」

    「稟告太后,太醫來了!」就在太后發怒的同時,宮女領著太醫進入內室。

    「太醫!你快看看皇上的傷勢要不要緊?」太后的神情極為緊張。

    「太后莫慌,臣立刻為皇上把脈。」太醫撥開床帳,將手搭在龍天的手腕上。

    在太醫未確定龍天的傷勢前,太后跟邢天慈只能待在一旁乾著急。

    只見太醫的神情中透露著一絲迷惑。

    太后緊張的問道:「太醫,怎麼樣了?皇上要不要緊?」

    「這……」太醫的眼神飄向床帳,「我再診斷一會兒。」他整個探進了床帳之中。

    隔了一會兒,太醫突然面帶憂愁的站了起來。

    太后很是焦急,「太醫,皇上到底怎麼了?」

    「唉!」太醫先是一陣搖頭歎氣,接著在她的耳邊說了些悄悄話。

    「什麼!」太后震驚的看著他,「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太后明鑒,臣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騙太后啊!」

    「事關重大,諒你也不敢胡言亂語。」

    太后臉色凝重的走向邢天慈。

    「邢姑娘,我跟太醫到外面談點事情,皇上就麻煩你照顧了。」

    她焦急的詢問,「太后,皇上他的傷……」

    太后歎了口氣,「總之,你在這兒多陪陪他吧,以後恐怕……」

    聽了太后沉鬱不祥的口氣,邢天慈整個人當場傻住了。

    「來人啊!全部跟哀家離開皇上的寢宮。」

    太后領著所有的侍衛、侍女,離開了龍天的房間。

    一見太后離去,邢天慈也顧不得什麼禮教,她撲在龍天的床邊痛哭。「龍天,你別死啊!」

    「別……別哭了!」他緩緩張開眼睛,「你知不知道,你……你哭起來真的好醜喔。」

    「你真傻,你為什麼要來救我?」她為自己害他受傷的事感到自責。

    「因為我不能失去你。」龍天說話的語氣充滿了愛意。  

    「可是你為了我變成這樣,你要我怎麼向全天下百姓交代?」

    「皇帝這個位子,可以由我皇弟來代替我,但是你卻不行,全天下只有你一個邢天慈,也只有你才是我的最愛,若是要我選擇,我寧可放棄皇位而選擇你。」

    他這番話深深感動了她。「你別這樣說,你這樣說只會讓我更自責。」邢天慈哭得連眼睛都腫起來。

    他虛弱的撫上她的臉,「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為你做的,你沒有什麼好自責的。」

    「可是……可是你現在連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你要我如何能不自責。」

    「大丈夫死有何懼,為了你而犧牲生命,我一點也不覺得後悔。」

    「我對不起你,」邢天慈更加自責,「要不是我不告而別,就不會落人寧王之手,你也不至於會傷到這種地步,要是你真有個什麼萬一,我也不想活了……」

    「那……那也不錯啊!」龍天勉強擠出笑容,「就算變成鬼,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都覺得無所謂。」

    她眼眶中凝聚著淚水,「呸、呸、呸!我不准你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能不能好起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若換成是你,你是否也會不顧生死來搭救我?」

    她含著淚水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他深情的握住她的手。

    「別說那麼多了,你的傷還沒好,你還是多休息一會兒吧!」

    他耍起性子,「我不要休息。」

    「為什麼?」她感到疑惑。

    「因為我怕一醒來,你又會從我身邊消失不見。」

    「不會的,我這次絕不會不告而別的,你放心休息。」

    「不行,我不信。」龍天執意不肯闔眼休息。

    她擦去淚水,「那你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呢?」

    「很簡單,我要你答應我,在我有生之年你絕對不再離開我。」

    「這……」邢天慈面有難色。

    「你看,我就知道你一定又在騙我,等我睡著之後,你就會從我身邊離去,對不對?」龍天像個小孩般鬧起脾氣。

    「我沒有。」她實在拿他沒轍,「好嘛!我答應你就是了。」

    「這麼勉強,我看你根本就是在敷衍我。」他覺得不滿意。

    「你……」打從出娘胎,她還沒被人這樣刁難過,不過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就讓他一步好了,「不然你要我怎麼做你才肯相信我?」

    他任性的要求,?我要你對天發誓,說你永遠都不離開我。」

    她面有難色,「你……你未免太得寸進尺了吧!」

    「我就知道你在騙我,你一定是怕亂髮誓會遭報應。」龍天擺出一副哭喪臉,「如果你真的肯陪著我,根本用不著擔心會遭到報應,除非打從一開始你就是在騙我,你根本不想在我身邊陪著我,對不對?」

    「你怎麼愈扯愈遠了。」她徹底認輸了,「好,我就照你的意思對天發誓,這樣總該行了吧!」

    「嗯,不過記得要大聲一點喔!」龍天露出笑容。

    她感到不解。「為什麼要大聲?」

    「因為我受了重傷,耳朵聽不太清楚,所以你要大聲一點,這樣我才聽的到,才知道你有沒有作假。」

    「發誓還能作假?」邢天慈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我真是輸給你了。」

    她清一清喉嚨,「我要說了,你聽好喔!」

    龍天再一次強調,「記得大聲點!」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邢天慈今日在此發誓,在龍天……」

    「等等!」他打斷她的話。

    「我的好皇上,你又有什麼問題了?」她顯得相當無奈。

    「是沒什麼大問題啦!你平常叫我龍天是沒關係,但是在你發誓的時候,麻煩請說我的本名——蕭玉龍。」

    「你的問題還真多!」她無奈的搖了搖頭,「聽好啦!」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邢天慈今日在此發誓,在蕭玉龍有生之年,我一定盡我所能在他身邊陪著他、照顧他,絕不會再做出不告而別的舉動令他傷心,僅此立誓,若有違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一口氣發完誓,轉頭問他,「這樣你滿意了沒?」

    「滿意,滿意,真是太滿意了!」龍天從床上翻了起來。

    「你……你的傷?」她傻住了。

    「母后,她說了,她說了,你們快進來啊!」他對著門外大喊。

    「我聽到了。」太后笑嘻嘻的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她說得那麼大聲,我在門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呢。」

    「原來你們……」邢天慈恍然大悟,「你們竟然聯合起來騙我,你們太過分了!」

    想到自己為了他的傷悲慟欲絕,一切竟是騙局,她掩著哭泣的臉龐,朝著門外飛奔而去。

    「天慈!」他站在原地喚著她的名字。

    「你這個傻小子還站在這兒幹麼?」太后推了他一把,「你再不快去把她追回來,當心她又跑掉了。」

    「喔!」龍天回過神來,趕緊追了出去。

    在御花園中,龍天攔住了悲泣不已的邢天慈,看著梨花帶淚的她,龍天心下充滿了柔情,輕輕的擁住她。

    「你聽我說!」龍天將她的臉抬起面對自己。

    邢天慈摀住耳朵,「我不聽,我不聽,你走開!」

    「你別這樣,你聽我解釋嘛。」他硬是將她摀住耳朵的雙手給拉了開來。

    「事實就是你跟你母后聯合起來騙我,這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她將頭撇開。

    「沒錯!我是跟母后聯手騙你,但我會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不讓你離開我。」他以充滿愛意的眼神看著她,「你就別生氣了好嗎?」

    「就算真是這樣,你也不該叫那麼多人躲在門外偷聽,你知不知道那很丟臉耶!」邢天慈的雙頰泛著紅暈。

    「好、好、好!算我不對,都是我的錯,隨便你想怎麼處罰我,我都不會抵抗,這樣子你總該滿意了吧?」

    她嘟嘴嗔道:「話都講了、臉都丟了,現在處罰你有什麼用?」

    「跟我在一起會很丟臉嗎?」

    「跟你在一起是不會丟臉,但是你讓我在那麼多人面前發誓,讓我覺得很丟臉。」

    「這簡單,大不了我陪你一起發誓嘛!」他舉起右手,對天發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蕭玉龍在有生之年,一定全心全意,在邢天慈的身邊陪伴她、照顧她,永遠都不離開她,今日立誓若有違背,願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怎麼樣?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

    「不、滿、意!」邢天慈答得斬釘截鐵。

    他感到意外,「為什麼?」

    「因為情況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龍天的眼神充滿了問號,「你發的是天打雷劈,我發的也是天打雷劈,感覺上沒什麼不一樣啊?」

    「我都說是情況不一樣,怎麼你還在跟我扯內容呢?」她歎口氣,「我問你,現在這裡有幾個人?」

    龍天看了看四周,「就我們兩個啊!」

    「那就對了,你發誓的時候只有我跟你聽到,而我發誓的時候,你卻故意叫一堆人在外面偷聽,你說這有一樣嗎?」

    「喔——」他終於領悟了,「那簡單,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明天我就貼出皇榜。」

    「貼皇榜?」換她覺得迷糊了,「幹麼要貼皇榜?」

    「貼皇榜公告天下,讓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要永遠陪著你。」

    「天啊!」邢天慈聽了差點昏倒在地,「你也太誇張了吧!」

    他不解地反問:「有嗎?這不是正合你意?」

    「我哪有!」她連忙否認。

    「好、好、好!沒有、沒有。」他順著她說道,然後緩緩牽起她的手,「那你還會生我的氣嗎?」

    「你這隻老狐狸!」她白了他一眼,「算了,為了顯得我有度量,這次我就不跟你計較,不過下次你要是再這樣子,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不會有下次了,我發誓。」龍天再次舉起右手。

    「還發什麼誓?」她將他的手拉下來,「你嫌我們兩個今天發的誓還不夠多啊?」

    「說得也是!」龍天自己也覺得好笑。「別離開我了!」他溫柔的將她摟在懷中。

    她靜靜的在他懷中,享受著幸福的感覺。

    柔和的月光下,龍天和邢天慈兩人手牽著手,浪漫的散步在御花園中。

    「我記得我的劍明明被寧王給扣住了,那為什麼在你救我的時候,我的劍又會在你的手上呢?」

    他點點她的鼻子說道:「我的探子說你被關在寧王府,所以我就到寧王府去救你,可是當我到達寧王府之後,卻找不著你,最後在一間房間發現了你的劍,所以就順手把它帶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子,不過還有件事讓我覺得很奇怪耶!」邢天慈疑惑的看著他。

    「有什麼事好奇怪的?」龍天回以相同的眼光。

    「你明明中了獨孤傲一招,而且我也看到你口吐鮮血,為什麼你會沒事呢?」

    「原來是這檔子事啊!我還以為是啥大事呢?」他輕鬆的笑了一笑,「你還記不記得我是哪裡中招呢?」

    「當然記得!」事隔未久,她仍記憶猶新,「我看到他雙拳結實的打在你的背上。」

    「那就對了,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刻意轉過身子,讓他打我的背後呢?」

    她憑著直覺回答,「因為你怕被他打到臉。」

    龍天張大嘴巴愣住了。

    「難道不是嗎?」她疑惑的看著他,「以你那種自戀的個性,應該是因為怕被打到臉,所以才會選擇以背部來受招。」

    「我會很自戀嗎?」他問她。

    邢天慈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

    他辯駁道:「好,就算我真的很自戀,不過當時的況那麼危急,我哪還有時間去管臉的問題。」

    她想了想,「如果不是臉的關係,那我就不知道了。」

    「瞧你說得輕鬆,你可知道我這招以背擋拳,要是一個不小心的話,可是會沒命的。」

    「沒命?」邢天慈愈聽愈迷糊,「有那麼嚴重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會哪幾種功夫,你應該還記得吧?」

    她想了一下,「少林大悲手、邢家劍法,還有……

    還有天山派的武功,好像是叫什麼勁來的,我一時忘了。」

    「排雲勁。」龍天隨口提點。

    「對,就是排雲勁,不過這跟你以背受招有什麼關係?」

    「東萬劍,西聖火,南靈神,北天山,我想你應該不陌生吧?」

    她點頭,「這四個門派統稱武林四絕,我當然聽過。」

    「聽過就好。」龍天點了點頭。「天山派之所以能登上武林四絕,靠的就是排雲勁這門獨特的內功心法。」

    她疑問道:「排雲勁真的有這麼厲害嗎?」

    「這門內功有個特殊的地方,就是當自身受到強大的外力時,它能先將全部的外力收入體內,然後再排解於地上或是空氣之中,厲害一點的高手,則是等對手的招式轉弱時,再一口氣將全部勁力排出體外反震對手,而排雲勁這個招式名稱就是因此而來的。」

    「喔!」邢天慈彷彿瞭解地點了點頭,「不過這跟我問你的事,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怎麼還是沒聽懂啊?」他激動了起來。

    「那麼大聲幹麼?我就是聽不懂,你不高興就別講了。」

    邢天慈將頭一甩,準備大步離去。

    「別生氣,別生氣,我沒有不高興,我講就是了。」

    龍天趕緊拉住她陪笑臉。

    「那還不快講!」她嘟起小嘴。

    「其實我會以背受招,就是為了要用排雲勁化解他的拳勁。」

    「為什麼非要以背來接招不可?」

    「正面接招萬一不小心被他打到丹田,非但化解不了他的拳勁,反而會受到加倍的重創。」

    「原來是這麼回事!」邢天慈瞭解地點了點頭,「不過為什麼你還是吐了口鮮血呢?」

    「因為他的功力實在太強了,就連排雲勁也只能吸收他六成的拳勁,所以我還是被他剩餘的拳勁給震得口吐鮮血。」

    「不過你也不錯了啦!」她好心安慰他,口氣有些暗諷,「受了他四成的掌勁,還能跟你母后聯合起來騙我,看來你的功力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誰跟你說我受了他四成的掌勁?」

    「你啊!」她瞪大眼睛瞧著他,「你剛剛說排雲勁幫你化解六成的掌勁,那剩下來的四成掌勁,自然就是由你承受嘍!」

    「我只受了一成掌勁。」他解開上衣,「剩下的三成掌勁,則是這件天蠶寶甲幫我解掉的。」

    「天蠶寶甲?」她訝異的看著他身上那件閃閃發亮的背心,「這又是什麼玩意兒?」  

    「這件寶甲是由天蠶蠶絲與精煉鋼絲混合編織而成的寶衣,只要穿上家它,非但是刀槍不入,就連拳腳的勁力也能藉由它而解掉。」

    「這麼說……」邢天慈面露驚色,「要是你當時沒有穿這件寶甲,或是你沒有練排雲勁的話,那你……」

    「要是我身上沒穿這件寶甲,或是我沒有練排雲勁,那我現在可能已經是閻羅王的女婿了。」龍天輕鬆的笑了笑。

    「你這條命差點就沒了,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她替他捏了把冷汗。

    「我笑是因為我開心。」他溫柔的將她摟進懷中,「不管受再大的傷、冒再多的險,我都不在乎;你能不能在我身邊陪著我,這才是我唯一在乎的事。」

    她因為他的一番話,感動得落下淚來。  

    「你知道嗎?」她緊緊抱住他,「如果真的要我選,我寧願選擇陪你一起死,也不要你為了救我而死;答應我,以後不管有任何的理由,你都不准再有這種玩命的舉動,好不好?」

    他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抱著她。

    在閃爍不定的星光下,隱約能看到在龍天的眼角,泛著絲絲的深情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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