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瞬間的安謐讓龍焰聽到了一些不想聽的聲音。
「一個,兩個……六十五個,又想偷襲?」
抱著施文心,龍焰冷冷一笑。
耳中傳來的微小的呼吸聲洩露了在馬車四周埋伏著的人數,而鼻中的氣息則告訴他來人中並不都是仙道,大約還有所謂的武林正派人士。
空氣中有肉的味道,吃素的仙道不會發出這種氣味,所以只能是凡人才有可能。那些仙道卑鄙得利用有武功的人,多年來在人界宣揚魔域作惡多端,殺人越貨,以至於這些武林人以為對付魔域就是懲惡揚善,可憐自己也不過是被驅使的對象而已,還心甘情願為那些奴役人類的仙道賣命。
「卑劣。小書獃,你呆在馬車裡別出來,等我叫你。」把施文心丟在馬車中,龍焰飛身而起,躍下馬車。
「既然來了,就給老子都滾出來,魔帝面前,宵小之輩別以為自己能遁形無蹤。早出來也許還能留個全屍。」
冷笑一聲,龍焰雙手抱胸。
笑聲未落,四處齊刷刷躍出人影,約麼五六十人,將馬車與龍焰團團圍住。
為首的一人是個穿著灰袍的道人。他手拿拂塵,臉上滿帶蔑視神色,蓄了一條花白長胡。
「火魔帝龍焰就是你?也不見得有什麼了不起!上次各位上仙沒能殺你,這次就由我呂留連送你歸西,殺了你這個魔頭,保我天下安泰。」
「老子剛剛才說過,除了混帳龍冰和小書獃外,直呼我姓名的人都要死,你這麼想死,不成全你不是對不住你如此期待?」
頭上束髮的帶子驟然斷裂,龍焰的頭髮散開來,齊齊倒豎,從髮梢開始變為銀白色,而雙眸也瞬間轉為碧綠。
「不好,這魔頭要發難,各位義士請按照先前商量好的陣勢擺開,一齊對付他。」
呂留連一聲令下,眾人立刻換開位置,圍著龍焰擺成八卦陣形狀。
「諸位,成敗在此一戰,這魔頭帶在身邊的人就是魔域『空之力』的轉生,只要殺了這個魔頭,奪得『空之力』,我們就可以一舉進攻魔域了——」
呂留連興奮起來,連鬍子也不停地抖動。
他終於等到這個時候了,在呂洞賓門下修煉多年,連姓氏都改成跟呂姓,他終於等到這個可以為仙道建功的時候,倘若這次能殺了火魔帝,帶「空之力」的轉生回去,說不定可以就此擺脫半仙,白日飛生成真正的神仙也不一定啊!他怎麼可能放棄這個機會,當然要抓緊時間先發制人。
龍焰全然不將這幫人放在眼裡,但他依然非常氣憤。龍冰的陷害果然見效果,看來這些人是真當小書獃是「空之力」的持有者了,這次麻煩過後,怕是前面還有更多麻煩在等著他們。
不過,現在的重點是把這些人全部幹掉,免留後患。
龍焰伸出左拳,隨著一陣骨骼喀嚓的聲響,他的一手已然變化為虎爪形狀,彎曲向內,伸出五條鉤狀的趾甲。
雙方正在蓄勢待發之時,忽然馬車的窗簾被掀了起來,露出一張蒼白瘦弱的臉——
「道長,你喜歡吃榴蓮麼?」
在馬車窗內呆呆微笑的施文心說道。
他是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沒錯!可是剛才在馬車裡龍焰好凶,其實咬他鼻子或是凶巴巴不耐煩的龍焰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剛才龍焰數人頭時候的表情。原本就算因為他聽不懂他的意思而生氣的龍焰終究還是溫和的,雖然惡狠狠,但他就是不覺得害怕,可是剛才他眼中冒出的是帶著欣喜的殺氣,他說得好像那些人都是死人一樣。
不過,真的有好多人,他有偷偷看到五六十個人包圍著龍焰,而且拉開以多欺少的架勢——就算再怎麼強,一次對付五六十人總是十分不易,因此他才忍不住要開口。
他不願意見龍焰遭到半點傷害呀,雖然他實在是能文不能武,手無縛雞之力,有一次過年買回來的雞就是因為他沒有抓牢而逃進林子裡的,但男子漢大丈夫,他也有想要保護的東西不是?
他能管用的,恐怕也只有這張嘴而已,小時候過年節上別人家道祝也總是因為嘴巴比較甜能得到些餑餑之類的好東西,不論如何他都要試一試,雖然龍焰不管怎麼看都不像要他幫忙的樣子。
定神凝氣,掀起車窗,他張開嘴,忽然發現應該要找個開口的理由,看看兩方正在僵持不下,要是說錯話馬上打起來就大事不妙。不然……還是先和那個道人套套近乎吧!修道之人心存善念,應該比較好說話。
那個道長好像是叫——呂榴蓮沒錯吧!好奇怪,有人居然起名叫榴蓮,想來應該是很喜歡吃才對。可那東西不僅全身是刺,還會發出異常的臭味,他在書上看過榴蓮是嶺南一帶的特產水果,沒想到中原也有得賣,還有人喜歡吃。
「你喜歡吃榴蓮麼?」
想了半天,施文心只說出這句話。
對面的呂留連看見車窗一動,立刻警覺三分——昨天夜裡被派去監視龍焰的二十人全部死了個乾淨,唯一一個留著半口氣的只說出一句「還有另一人……」就死了個乾淨徹底,再也問不出什麼。
後來趕到的探子說除了火魔帝龍焰以及他一直帶在身邊的那個人類之外再沒有其他人出現。他方才也動用自己修煉的天眼通看過一遍馬車,發覺龍焰出來之後,馬車中依然有隱約魔氣不斷發出。
之前龍焰帶著此人住進春紅樓的時候還感覺不出此人有魔氣,如今卻有了,莫非是龍焰在春紅樓裡激發了他的魔氣?那種氣息和龍焰的感覺十分接近——他只怕不僅是「空之力」附身的人,或者就是空魔帝的轉生也不一定。
因此呂留連格外注意馬車中人的動作,即使他們已經查探過,此人從小到大都只是個窮書生,他也不敢大意以對。
不想這個撩開簾子的死書生開口第一句居然就是問他是不是愛吃榴蓮,真是氣死他了,這是什麼場合,這又問的是什麼問題。
「你問我愛不愛吃榴蓮做什麼?」
呂留連想生氣,但礙著這麼多人,對方又是小輩,總不好立刻板起臉孔,姑且和這臭書生周旋一下再說。
因為施文心這一句話,雙方之間一觸即發的危機氣氛頓時消弭於無形,江湖中人甚至有些捂起了嘴。
榴蓮……好像某人的名字啊……
「啊,小生是想,道長的名字,是不是跟榴蓮有什麼關係,還是說因為您的家嚴喜歡食用這種水果,才特意為您取了這個名字來作為紀念呢?」
果然沒猜錯,道長就是好說話,那就繼續說下去好了。施文心笑吟吟地,一面說一面點頭肯定自己策略正確。
「噗——」這是從包圍圈中發出的聲音。方才就捂著嘴的人腦中因為施文心的話而自覺將呂留連和榴蓮想作一團——呂留連微胖,看來還真像剝出來的榴蓮肉,渾圓得可以——
呂留連活了五十多年來從未遭過這樣當面的侮辱,直氣得渾身發抖,越發氣得不行,剛要開口,卻聽到一陣囂張至極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將視線轉向笑聲傳來的方向,那一邊,龍焰正在仰天大笑。
不愧是他看上的小書獃,才一句話,就讓這幫對手心神渙散,尤其是那個老道士,怕是要嘔得噴血!看得他神清氣爽,這才是惡鬥之前應有的心態,對手心焦如焚,我自隨意逍遙,這樣的戰鬥打起來才舒服。
「道士原來得名於榴蓮,無怪這四周空氣也臭得可以,直直薰殺人。」
收住笑聲,卻減不去臉上惡毒笑意,龍焰碧眸中的睥睨神色讓呂留連怒不可遏。
「魔頭!你取笑不了貧道多久。這裡義士眾多,你以為你能帶著這個蠢書生全身而退,大家一起上!不必拘泥善念,這種魔頭不值得。」
拂塵一揮,呂留連恨不得眾人萬刀齊發把這個敢恥笑他的魔人凌遲——要不是一定奪取「空之力」,那個臭書生也乾脆一併殺掉好了。
不料,眾人剛撲向龍焰,就看見一個白色身影滾下馬車,在地上滾多兩圈之後,踉踉蹌蹌地跑到龍焰身前擋住。
「住手——」
一聲喊,聲音不大,卻有足夠威懾力讓眾人齊齊收手,因為擋在龍焰身前的正是仙人們千叮萬囑不可傷害的被他們以為是「空之力」的繼承者的書獃子施文心。
施文心是真的滾下馬車的,他來不及想那麼多,只想著要從馬車上下來,結果一腳踩滑,不僅掉了下來,還扭傷了腳踝。
好痛,怕是會腫起大片,但他還是站起來衝向龍焰——他以為沒事的,只是想跟那個道士套近乎罷了,哪裡知道這世道連道士也這麼容易被招惹,耐心還不如龍焰!不過是說錯一句話,就要兵刃相向,都是他的錯,就算要挨刀,他也不能讓龍焰去承受。
衝過去,雙手張開,施文心打出生只見過菜刀切肉刀砍柴刀殺豬刀,幾時有這麼多的大刀長劍在他眼前明晃晃地揮舞?他不是不怕,但是他一定要保護龍焰,他不會讓人傷害到龍焰的——
他這樣突然跑出來,不僅是那些殺過來的正道人士,連龍焰也是一驚。
明明叫這個小書獃在車上好好等他,就是因為知道他沒有見過這種陣勢,而且他既然要了小書獃,自然會守護著他不讓他傷著,要平平安安地把他攜帶回魔域去。
這些人的等級並不算高,大約是仙道派出來試探他與文心書獃究竟有多大能力的。可憐那些人還不清楚,以他們的本事,他龍焰只要幾下就可以將他們收拾乾淨。
但是這小書獃居然跑了出來,還站在他前面,伸出兩條細弱的手臂擋下對方的攻擊。
這小書獃到底知不知道他差點害得他心臟跳停?書獃身上還有一些魔力,但以他的身體是用不出來的,也根本就不會用。要是對方沒有停下,那種電光火石的瞬間,就算是他龍焰也未必能替他格開所有的刀,萬一書獃被砍中——光是想到血染紅那身沾染泥土的白單衣的場面,他就覺得心臟都緊縮了起來。
只見這書獃子努力地張著手臂,彷彿想把自己的身體拉扯得大一些,好把他完全擋住。因為害怕,小書獃全身發抖,連單衣的袖子都在抖動著,從側面看過去,他拚命地咬著下唇,把好好的一片薄唇咬得都失了血色。
方纔那聲變調的「住手」,雖然聲音不大,但只怕也是施文心拚死喊出來的吧!
心中一痛——龍焰上前一步,一手摟住施文心的腰——穿著單衣卻沒繫腰帶,他以為這樣別人就不知道他瘦得竹竿一樣可以拉大衣做虎皮了?看他現在摟著他臂彎中還覺有一片空空落落。
他把施文心緊緊按向自己:「跑出來做什麼?不好好在馬車裡呆著,莫非是想見世面?」
「我……我……」施文心又語不成句。
龍焰在幹什麼?大敵當前,刀劍無眼,他居然從身後抱住他不算,還湊在他耳邊噴氣。好,他承認,要說話就要噴氣,但是他非得靠在他耳邊不可嗎?
他好辛苦,腳痛,手抖得發麻,耳邊還有龍焰噴出的熾熱呼吸,他身子開始發軟了。
「我要保護你!」用力擠出這句話,一仰頭,他一定要支持下去,「男子漢大丈夫,我……我也有要保護的東西……」
此話一說出口,施文心就發覺糟糕,他把心裡想的東西說了出來,本來不該說的,好像是因為太緊張,所以開始胡說八道。
他不敢看龍焰。
他會不會笑他?他一介窮酸書生,有什麼本事說要保護龍焰?好歹龍焰也是對方口中的魔頭,龍冰口中的火魔帝,他那麼的強,會不會譏笑他不知好歹?可是他不甘心乖乖被龍焰保護呀!他不是那麼沒用的,不知為何,他就是想證明這一點,希望自己對龍焰來說更有助益。
「小書獃……」
龍焰覺得心中突然襲上一陣暖意。
小書獃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心裡怕是在想他會不會笑話他吧!他怎麼會笑他?他那麼強,就算身體很弱,但心卻是無比的堅強——他說要保護他呢!
從來沒人說要保護他,他太強,從他誕生在魔域開始,他跟龍冰就從來沒有遭遇過敵手。前來投誠尋求保護的就有,但要保護他——沒人敢說這種話。
但小書獃卻做到了,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做盾,為他擋刀。他那麼弱,弱得一刀也許就能要了他的命,但他卻站在了他的前面。
小書獃說自己是男子漢大丈夫,也有想要保護的東西……
就算要笑,他龍焰也該笑自己,笑因為這句話而被震動了心的自己……
「文心書獃,倘若現在不是有這麼多人,我真想好好愛遍你全身。」
含住小書獃的耳珠,龍焰一手伸進施文心的薄薄單衣中,汲取那身肌膚如綢般光滑質感帶來的愉悅。
他真是可愛,可愛得他好想把他吃進肚裡,連根骨頭都不給別人看見。
「你……你在做什麼……」
施文心被龍焰那句「愛遍你全身」嚇得想跑,但一想自己還在擋著龍焰,於是拚命控制自己不去想那句話的煽情含義。他要履行自己的話,大丈夫一言九鼎,就算他比較沒力,一鼎還是要扛的。但施文心哪裡想到龍焰嘴巴上說得好像不做一樣,卻早已經手口並用起來,摸摸咬咬,搞得他身體扭來扭去,晃蕩著一身衣服,彷彿網中的銀魚一樣不斷掙扎。
但最難受的並不是那個摸著施文心以至於自己慾望勃發的龍焰,也不是扭曲躲閃卻根本就躲不開龍焰熱情攻勢的施文心,而是旁邊包圍著他們倆的一群正派人士和「榴蓮」道長。
忽略了他們這一大票人也就罷了,竟然還在他們面前親親我我——是親親——龍焰的一張唇,早就從施文心的耳朵溜到脖子上,留下一個個濕潤紅點!
媽呀!這就是所謂的魔族?當著人的面做這種讓人羞恥的事也不以為忤?
可憐一幫人圍也不是,放也不是,還不敢轉移視線,怕這兩個他們一偏頭就不見——魔族據說擅長奇門遁甲,最好做憑空消失的事,於是只能瞪著超過一百二十隻的眼睛看這對狗男男在他們面前熱情奔放地調情……
「龍……龍……啊——人多……」
施文心被龍焰這一頓狂親濫吻弄得頭昏眼花,不過還想得起自己正在當街邊栓起賣藝的猴子被人圍住觀賞中,於是用僅殘的理智努力開口,爭取隱藏到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的權利。
「人多?你不想被他們看得話,我保證半刻之後他們全是死人!」
露牙笑,龍焰最愛看施文心臉紅紅的樣子,好像一頭金花鼠一樣,還會鼓臉頰。「小書獃,這些事你不用管,你想保護我的心思我心領了,但真要砍殺起來,你最多能替我擋一刀。」
「呀……我若是不怕痛,最少能擋兩刀。」
小聲頂撞,施文心分了神,又被龍焰將話題扯住,心神不自覺地跑開了去。
「說你呆還不信,你中第一刀怕是已經痛昏過去了,還第二刀?」
龍焰彷彿當外面一群已經是死人一樣,一面笑,一面伸手去捏住施文心的鼻子,左右搖了一下。
各位看官們知道,人,是一種具有忍耐力的生物,當遭遇到惡劣環境的時候,人會不斷地調節自己的狀態以適應環境,所以才能讓人一直繁衍生存至今。
但是,忍耐是有限度的!俗話說忍無可忍無需再忍,被龍焰和施文心兩個搞得幾乎快長出針眼的外圍群眾終於奮起抵抗了——他們揮舞著刀劍,再度撲了上來。
不殺此二人,毋寧死!趕快收拾了這對不堪入目的男子,他們一定要回家去抱住自己的女人胡天胡地一番,才能把看到的那些鏡頭一一掃蕩出腦,還個清淨。
可惜,他們的對手是龍焰,就注定了他們再也回不到家裡,更別想見到他們的女人。
「咒-剎那劫羅,東方御火令,滅絕——」
一手抱著施文心,龍焰雙眸驟然變成金色,彎曲的虎爪上也冒出金色火焰——他爪子一揮,至少十人當場飛出,連嚎叫的時間都沒有已盡數化為灰燼。
眾人大為驚赫,等定睛一看,被龍焰爪風掃到衣裳的,衣裳也都成了灰,而那些死人的武器統統都融成了赤紅鐵水,在地上哧哧地冒著白煙。
「怪……怪物啊——」
驚恐呼號,除呂榴蓮外,其他人全都四散逃開了去——開玩笑,他們是聽說打魔域的人來的,指望著可以依靠這個在江湖上弄點好處,沒名的圖出名,有名的圖名更大,但他們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頂級的高手,而對手卻是這種不是人的妖怪,才一揮手就讓十個人灰飛煙滅,人都只有一條命,試問誰又願意把命葬送?
但龍焰已經是殺得興起——既然他已經出了手,就要收拾乾淨。在魔域多年的經驗讓他經歷過太多這種場合,倘若不將對手全殲,就是給自己埋下不知何時會爆發的危機,他才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人。
龍焰轉頭,對施文心一笑。
施文心本來就被龍焰緊緊抱著,只能越過龍焰的肩頭看到一點點人頭,歹勢啦,他比龍焰矮得多,所以眼睛才比龍焰的肩膀高那麼一點點,看不全也是沒辦法。
他只見那些人頭好像移動過來,然後又紛紛移動開去,看不見了。正在奇怪那些人喊打喊殺的卻紛紛離開,施文心就被龍焰轉過身子去。
他笑得真的好好看……不過怎麼眼睛又變了顏色?綠的成了金色?而且瞳孔是一條直線,好像中午曬太陽時候的貓的眼睛一樣。
「呃……」
施文心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龍焰一把抓起丟進馬車裡。
「這次別再出來。」
龍焰說完,直衝向呂留連,用還未變成虎爪的手捏住他的頸子,單手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呂留連說不出話,被龍焰掐住喉嚨要害,臉色好比肉鋪裡的豬肝,拚命晃著兩條腿掙扎。
「上次是你們偷襲,否則怎可能得手,我不殺你,滾回去跟仙道們說清楚,空之力,我們要了,空魔帝的轉生也是我們的,想要?就憑本事來拿。」
瞇眼,龍焰一手扯下呂留連的道袍,微微用力,袍子頓時碎成百片。
「疾-纏結羅-追殺。」
爪子揮過,碎片變成金色火鳥,囂叫著四散飛開,追殺跑開去的人們。
被剝得好像光生榴蓮肉一樣只剩一條褲的呂留連連滾帶爬地跑開去,轉眼就不見蹤影。
龍焰這才轉過身去,準備帶施文心繼續上路。
可是他卻沒有看到施文心坐的馬車——原來方纔他用了附身術追殺,火鳥飛開去,驚嚇了馬兒,四匹馬竟然拖著馬車就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