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無敵之文心雕龍 第三章
    春紅樓是隆慶省城裡最大最紅最熱鬧的一家妓院。來過隆慶的人都知道這個地方,這裡的女子比天上的星星還多——而且是什麼貨色都有,都是好得不得了的女子,春紅樓的媽媽曾經誇口說過,不管要什麼樣的女孩兒都可以在春紅樓裡找到。

    這裡不論是京城裡的巨富商賈還是達官貴人,都會前來尋覓心儀的女子,而媽媽則坐等收錢收得兩手發軟。而其中多數的人,都是為了春紅樓的花魁而來。

    花魁名叫仙仙,從小賣身春紅樓,經媽媽調教整整一十四年,如今年方十八,已經紅遍大江南北,每天找上門來的客人中有一半只是為了聽得她的琴音便天天等在這裡。

    仙仙是被恩客捧在手心裡放在面前寵著疼著的春紅樓一等花魁,就連媽媽也要讓她三分——但今天,出了一樁讓她恨得咬牙切齒的事,當然這事也成為春紅樓開業以來最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這一天,來了一名恩客,這名恩客是名副其實的恩客,他隨身帶著一個巨大的沉甸甸的口袋,而一出手就有人抬出一箱子上百顆的夜明珠,開口就要當家花魁的房——媽媽當然以為這是要找仙仙頭牌的樂子,帶著恩客大人上了仙仙的房間——那裡可是這春紅樓中修飾得最華麗的房間,連牆壁也是錦緞包著的,軟和舒適得很,保證來的客人個個飄飄欲仙……

    但當媽媽說到飄飄欲仙這句話的時候,恩客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笑容。

    「他好像真的很不齒這句話,我想他一定是以為我說的是假話。」春紅樓的媽媽後來如此說。

    但更不可思議的事還在後面,這個恩客在打開門看到仙仙之後,先是走進去環顧房間,然後——他就把仙仙給丟了出來。

    他真的是用丟的,這個高大俊俏得讓全春紅樓的姑娘都春心蕩漾的恩客,一手就揪起閉月羞花的春紅樓頭牌花魁丟到了走廊上,他就彷彿在丟一件十分看不入眼的破衣服一樣把她丟了出來,任憑她纖細的脊樑在碰到廊柱的時候磕出片片青腫,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然後,他拉下自己帶著的口袋的帶子,那裡面的東西讓全春紅樓的姑娘都大驚失色。

    那裡面裝的居然是個男人。

    男人也!世上哪裡有男人自己打包一個男人帶著上妓院的?簡直……簡直是對春紅樓諸位美人的侮辱。但這位恩客全然不顧姑娘們射過來的殺人目光,又丟出十粒半個拳頭大小的夜明珠來,說是要她們中找人出來好好伺候那個被包在口袋裡的男人。

    所謂伺候就是洗澡刷牙洗頭髮穿衣服吃飯如廁等等等等下人才做的事,但為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還是有好些姑娘包攬了這伺候人的活兒。

    總之,事情的開始就是這樣,如今那位奇怪的恩客住進了仙仙先前住的房間,而花魁則被趕到次一等的房中居住。當然,住在那房間裡的還有那個口袋裝的男人。

    那人就是被龍焰催眠而睡死過去的施文心,他現在正被浸泡在滴了香精的熱水池中,裡面還撒滿了新鮮的花瓣。

    他依然在睡……雖然他的手他的腳都被分別被一名美若天仙的春紅樓姑娘握住,她們正在給他——修指甲!

    是的,修指甲。她們的任務就是要把他在夜晚到來之前整理得乾乾淨淨,噴噴香,修理指甲與趾甲就是一定要完成的任務。

    其實施文心一直很愛乾淨,雖然貧困,但衣裳總是換下就洗,當然有一多半是因為他根本只有兩套衣服可以換的緣故,但總之他是很乾淨的。他的手腳長得都很好看,雖然這也是因為他貧窮而無法長出一身有份量肌肉的緣故,但他也把它們護理的很好。

    但現在姑娘們研究的是如何讓他幹幹的肌膚變的柔嫩,如何讓他的指甲變得水潤有光澤……總之就是讓他的一切變的更好。

    而當她們完成這一切的時候,僅穿了一件單衣的施文心被交到龍焰手上。

    那名神秘的恩客,正是用一陣龍捲風把施文心捲走的龍焰。那天他用出魔力,一瞬間便將施文心帶到了省城。

    龍焰和其他地水風三魔帝不同,他對人世一向沒有什麼興趣,但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只要有錢就可以行走天下。他別的沒有,錢是絕對不少。

    魔族可以吸收天地精華,結合各種元素,創造出夜明珠。這種東西在魔域是不值錢的,不過用來普通照明用,但因為普通人與仙道都進不去籠罩著無窮瘴氣的魔域,因此流落到人間的夜明珠才會特別有價值。

    要他造個上百顆也只是小意思而已,因此他造完夜明珠,就準備找省城裡最好的屋子來住。而他看來看去,整個省城裡最豪華的建築便是這座掛著春紅樓牌匾的妓院。

    他不在乎這些,只要給施文心最好的房子,最好的伺候就夠了,他在乎的只是這個書獃值得這樣的待遇。

    他是他龍焰的人,他龍焰能給得起他最好的,一切都要是最好的。

    等姑娘們都退了出去,龍焰把施文心抱在懷中,輕吻他的額。

    他變得好香,讓他貪婪地吸取他身上的芬芳——其實只是用了皂角提取的精油按摩,但卻無比適合他,他以前就是用這個洗衣裳和沐浴的吧,那時候就覺得適合,如今味道更濃了一些,卻清雅依舊。

    龍焰的吻是解開催眠的鎖,他一吻之下,施文心伸著懶腰醒了過來。

    「好舒服——嗯——」

    拉長聲音,施文心迷濛地看過去,是龍焰稜角分明的面孔。

    「我還在做夢嗎?呵呵~~我夢到一大清早我睡在一個男人懷裡,但明明前一天我是挨著一頭大白老虎一起睡的,那個男人還說要娶我做妻子……好像就是你,不過你的頭髮和眼睛都是黑的,他的是銀色頭髮綠色眼睛!一定是做夢,我還在做夢,夢醒了,我還是在文心書院裡,呵呵——」

    一醒來就自說自話,眼看就又要睡將過去,這個書獃莫非是睡了一天睡傻了?還是說他敢逃避現實想不承認他龍焰的存在?

    做不到!他才不會給書獃這樣的機會。

    龍焰伸手捏住施文心的臉,左右拉扯。

    「痛……」施文心吃痛,猛地清醒過來,隨後就發現自己依然被禁錮在某個霸道男人臂中。

    「你……你怎麼在這裡?」說完話,施文心才發覺自己所在的地方不僅以綾羅為帳,地上鋪設了他從來沒見過的漂亮的地毯,連牆壁也用大紅金絲的綢緞包裹……屋裡的陳設更是金碧輝煌得他頭昏目眩,「這……這裡是哪裡?」

    一下腿軟,可憐他貧窮慣了,從來沒見過這麼豪華的場面,只覺得依舊在做夢,搞得腦袋發脹起來。

    龍焰看著他可憐巴巴不知所措的模樣,心中竟然隱約疼痛。這書獃過去過的怕只是與書為伍的日子,這些好東西一樣也沒見過,看得他好不捨……

    不捨歸不捨,這書獃如今弄得噴香水潤連頭髮都如絲綢一般,他已是慾火焚身,幾乎壓制不住了——還是趕緊抓他上床放帳子的好——他心臟上的傷還有些余疼,剛好試試看那傳說中的治癒之效。

    「你到底是誰?」

    施文心不曉得面前的男人已經快為他這一身半透單衣滿頭芬芳發狂,兀自左看右看,拿指甲掐過自己發覺劇痛之後才相信眼前的一切都不是他的幻想。

    他發覺自己越來越糊塗了……他有必要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然他只怕會糊塗得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他明明只是個窮酸書生,然後某天出門畫菊花跌在一隻白老虎身上,一切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就算要人隨遇而安也要說明白啊……

    龍焰才沒有施文心那麼好的耐性,他也根本不想解釋,他選了最直接的辦法——他在施文心面前,從一個人變成了一頭白虎。

    既然他要問,不如乾脆讓他自己看清楚算了,省得囉嗦半天也不明白,事實給這書獃看了,他自然就知道原由。

    施文心當場呆若木雞。

    一個人也!好大的一個人在他面前變成了一頭白老虎,真是匪夷所思!

    他雖然信奉天地神明,但卻不知道原來人可以是老虎變的,那麼證明他之前的確是挨著老虎睡的,而第二天會變成龍焰,則是因為龍焰就是那頭老虎的緣故。

    「啊……你是老虎……」

    剛說出一句話,變身成虎的龍焰向前一竄,一口叼住施文心的領子,將他拖到了床上。

    碧綠的眸子盯住他,白虎在他目光注視之下變回人形,銀髮綠眸的龍焰橫在他身上,一手便捏住他的雙手,另一手則拉下他的單衣繫帶。

    「施文心,你是我的。」

    微瞇的眸子閃過精光,龍焰的眼中捲起狂熱的堅決。

    施文心的心臟不聽使喚地隨那目光狂跳起來。

    「為什麼……是我?」

    喉頭乾澀,他小聲地問。

    「不為什麼,總之,我只要你。」

    虎變成的龍焰一笑,撥開施文心胸前的單衣,露出一片白皙胸膛,他俯下身子,輕咬在那片並不厚實的胸前。

    「啊……」

    施文心迷離地,頭腦中不斷幻化著白虎與龍焰的模樣……他是什麼人?為什麼他會變成老虎?為什麼自己會突然來到這裡?好多的為什麼……但是都敵不過那一句話。

    「我只要你。」

    他忽地想哭……從出生開始,他就是不被人需要的。他被拋棄,被丟在書院外,一直就是一個多餘的存在。

    沒有什麼人會在乎他,除了他的院士爹爹,不會有人關心他的死活,有他或沒有他,對任何人來說都不會有所影響。

    他曾經想過,如果自己有一天餓死在書院中,會不會也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已經自這個世上消失,所以他才會以為自己已經不再在乎了……

    但他聽到龍焰的話,龍焰對他說「我只要你。」

    他不是沒人要的……他有用,他幫了受傷的龍焰……不管龍焰究竟要對他做什麼,因為這句話,他突然覺得自己活著是有價值的。

    「你……要我嗎?」

    施文心伸出手,輕輕捧住龍焰的臉。

    他眼中滾動著水光,瀲灩如秋水一般地,眸邊通紅一片,嘴唇微微顫抖著,彷彿花中的蝶。

    「該死。」

    龍焰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撩撥,他本已是蓄勢待發,看著施文心清雅的面容,微微帶著苦楚的表情,他忍不下。

    他想看這書獃的笑容……不想見他這樣苦澀的目光,他要他在激情中忘記了那些他不知道的苦痛——

    低吼一聲,彷彿虎嘯,龍焰一把抓下施文心的單衣。

    這個書獃明明瘦得一身排骨,偏偏怎麼就這麼讓人熱血沸騰得控制不住。龍焰不再說話,一口含住施文心圓潤的耳珠,而大手則繞到他背後,五指按住他的脊樑尾椎,一用力,他便立刻酥軟無力地躺倒在床。

    「今天,就做了我的人罷。」

    龍焰在他耳邊,發出濕熱得讓人焦躁的低鳴聲……

    急切的手指搜尋他全身,從肋下到腿間,熾熱得讓他想逃。他是個讀書人啊……

    腦中閃過四書五經的字字句句,他就算把書院裡的書全都讀完,只怕也不知道究竟現在龍焰要做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事。

    他不懂的,由那雙大手直傳過來的椎心的火熱,自己的身體因此而產生的熱,腦中飄忽的感覺,他都不懂。

    他只覺得隨著龍焰的動作,他自然而然地產生了一種恐懼。因為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不知道龍焰的下一步,但隱約卻有天生的預感,他的身體隨龍焰的撫摩而起的陣陣顫抖就是預兆——生平第一次,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軀體,再這麼下去,他會怎樣?

    「啊……」

    施文心發出甜膩得自己都不能相信的呢喃,這聲呢喃聽在龍焰耳中,卻彷彿是莫大的鼓勵一般。

    男人,最無法忍受的應當就是對那一點的直接撫觸,這個書獃腦袋雖然異於常人,但身體還真是誠實正常得緊,想必一下見效。

    龍焰邪惡地勾起唇角,湊到施文心的耳邊,一手下探……

    「唔啊……」

    龍焰依然在他身體中來去,不斷掀起慾望狂潮,他覺得自己快要被淹沒在龍焰激烈的動作之中。

    「文心,跟著我。」

    在失去意識之前,施文心聽見龍焰如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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