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斐郡璦第一次參加瀧澤家舉辦的宴會,因為在場的幾乎是日本人,礙於語言上的隔閡,她難免格格不入,瀧澤翼又存心把她晾在一旁不管,她更是悶得心裡發慌,乾脆躲到另一邊的池塘看魚兒水中游。
「郡璦,你怎麼一個人跑來這裡?」
「二哥!」看到來人是瀧澤明,斐郡璦有點失望,她還以為瀧澤翼會來找她。
「你不喜歡熱鬧的氣氛嗎?」
「還好。」
「是你跟阿翼鬧脾氣?」
「沒有,我只是聽不太懂大家說的話,覺得有點無聊,這裡很安靜,我想應該滿適合欣賞夜色。」
「你怎麼跟我一樣?我也覺得有點無聊。」不過,他是因為「女朋友」沒有陪在身邊,沒有樂子可以讓他提神,他都快睡著了。
「你為什麼覺得無聊?」她以為有錢人家都很喜歡這種場面。
「我不像阿翼,阿翼是一隻笑面虎,面對再討厭的人,他都可以展現出最完美的風度,我呢,虛與委蛇的本事只有小學程度,這種場面不太適合我。」
「笑面虎?」
「像嗎?」
偏著頭想丁想,斐郡璦笑著點點頭,一個可以把「恨」說得那麼縹緲輕柔的男人,說是笑面虎,似乎頗有道理。
「在我們三個兄弟當中,阿翼最像父親,骨子裡是標準的日本大男人,表面上卻喜歡學溫文儒雅的英國人,他們都是最可怕的敵人,所以阿翼一拿到碩士學位以後,父親一直希望他回日本加入公司,沒想到他說破嘴了,阿翼還是頑固的留在台灣,可是你卻輕而易舉的把他逼回日本,你知道自己是瀧澤家的大功臣嗎?」
「二哥這麼說,我會不好意思,我沒那麼大的本事。」她靦腆的一笑。
「你好像不太清楚自己對阿翼的影響力哦!」
頓了一下,斐郡璦一臉尷尬的說:「不瞞二哥,其實有時候,我也摸不清楚他在想什麼,更別說是影響他。」
揚聲大笑,瀧澤明饒富興味的看著她,「我現在終於知道了,原來阿翼最近變得那麼焦躁是事出有因。」
好像找到知己似的,她激動的瞪大眼睛,附和的點著頭,「我也感覺到了,二哥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你就是原因啊!」
「我?我有對他做了什麼嗎?」她一臉迷惑的貶著眼睛。
瀧澤明越笑越開心,「我把原因告訴你,剩下的部分得靠你自己想明白。」
「二哥可以給我一點提示?」否則她永遠想不明白。
「你們在聊什麼,這麼開心?」瀧澤翼優雅從容的闖進他們的「兩人世界」,不過緊握的拳頭透露出他此刻的心情——憤怒、不安。
「沒什麼,聊你小時候的事情。」
「六歲以前的事我自己都不記得,二哥竟然還有印象,真是了不起。」
嘿!瀧澤明露出彆扭的笑容,笨啊,話說太快了。
「御秀,你先送三少奶奶和優子回去,我和二哥有重要的事情討論。」瀧澤翼轉頭朝身後的人說。
「是,三少奶奶請!」籐原御秀恭敬的對斐郡璦一鞠躬。
「我們今天不是要留在這裡過夜嗎?」他們剛到這裡的時候,他當著她的面親口向媽許下承諾。
將斐郡璦拉了過來,瀧澤翼低頭在她唇上纏綿的一吻,「我臨時改變主意,明天早上還有事,今晚不能在這裡過夜,你們先回去,我隨後就到。」
她根本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只知道他的吻讓她想立刻走人,他竟然當著他們面前吻她,這太難為情了。
「三少奶奶,我們該走了。」
「喔!」低著頭,斐郡璦快步的離去,籐原御秀忠實的跟在後頭護送。
「離她遠一點。」見他們遠去,瀧澤翼還真是直截了當的開口。
「這就是很重要的事?」瀧澤明大驚小怪的瞪著他。
「不要招惹她,否則你會知道我對自己的兄弟也不會手下留情。」
「喂!我可沒動她一根寒毛。」瀧澤明連忙喊冤。
「謠言不代表真相,卻有最可怕的殺傷力。」
「如果有任何謠言,那也是你的錯,你把自己的妻子冷落在一旁,你認為人家看了會怎麼想?」
瀧澤翼總算沉默了下來。
「我真不知道你在玩什麼把戲,在乎得要命,卻要裝酷,真是犯賤!」瀧澤明越說越不爽。
「我的事與你無關。」說完,瀧澤翼轉身就想走人。
不過,瀧澤明可不打算就此罷休,他連忙喊道:「我送你幾句話,你的妻子若是個單純的女人,就用單純的方法對待她,不要自作聰明的兜上一大圈,否則你只會發現自己都在原地打轉,何苦呢?」
停下腳步,瀧澤翼輕笑道:「你以為看到片面就代表全部嗎?我告訴你,你這叫——自作聰明。」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瀧澤明不甘心的反譏回去。
「天真!」
「你說什麼?」
「再見!」這一次,瀧澤翼大步的離去。
睜大眼睛瞪了半晌,瀧澤明受不了的道:「這小子老想著用自己的遊戲規則來玩,卻不想想對手懂不懂你的遊戲規則,你很聰明,你很會玩,是嗎?哼!本少爺偏不讓你稱心如意,看你還有沒有本事自作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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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瀧澤翼對瀧澤明說的話並非完全無動於衷,尤其是「謠言」這兩個字更令他耿耿於懷,所以他開始帶著斐郡璦參加各式各樣的餐會,他會從頭到尾守在她身邊,他對她的「愛」與「恨」,那是屬於他們兩個之間的「戰爭」,他可不容許外面的風風雨雨在這之間作亂。
然而,斐郡璦可不明白他的用意,每一次的餐會對她來說都是沉重的負擔,她再怎麼用心學日語,速度依然趕不上那些道道地地的日本人,她只能選擇以沉默和微笑來應對,這種感覺令人沮喪。
不要,她受不了了,她要提出抗議,今晚將是最後一次。
「每個人都說我的妻子很美,你是不是覺得很驕傲?」看著一進門就跳上床的斐郡璦,瀧澤翼情不自禁的看癡了。
「我可以不要再去參加那些餐會了嗎?」斐郡璦坐起身道。
「為什麼?」瀧澤翼挑了挑眉,他發現她現在開始懂得反抗。
「我聽不懂他們說的話。」
「你用不著聽得懂他們在說什麼。」
「那我去幹什麼?」
「你不是想當有錢人嗎?」
「這跟有錢人有什麼關係?」
「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數不完的交際應酬。」
咬了咬下唇,斐郡璦可憐兮兮的道:「對不起,我以前孤陋寡聞,現在我知道自己沒本事過有錢人的生活,你幫幫我好不好?」
瞧她那副逗趣的模樣,他忍不住笑了,「我為什麼要幫你?」
「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你幫我嘛!」斐郡璦討好的勾住他的手臂道。
「不錯嘛,你現在已經抓到巴結的訣竅。」
「你答應了是嗎?」
「可是,我現在想不起來要你做什麼?」
「你可以慢慢想,想到了再提出來。」
「這倒是個好主意。」
「我們成交了?」
「成交。」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現在沒有人會認為他不愛她,若有什麼閒言閒語,也都是嫉妒的聲音。
「謝謝!」斐郡璦衝動的靠過去親了一下他的唇。
「你覺得這樣子就夠了嗎?」
「我們都累了,而且還沒洗澡。」其實她最愛他們翻雲覆雨的時候,只是,她真的不習慣這種「預告」式的開場。
「累了倒沒有,不過洗個澡是有必要。」
「我去幫你放洗澡水。」斐郡璦急忙的跳下床,瀧澤翼卻從身後摟住她。
「用不著這麼麻煩,我們好像很久沒有一起洗鴛鴦浴了,今天正好可以回味一下。」
根本不知道如何反應才好,因為她的心跳已經亂了,呼吸越來越急促,而腦袋瓜裡全是他們有過的旖旎春色。
一把抱起她,他大步的往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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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郡璦怎麼也沒想到瀧澤明會跑到大阪找她,而且還……
「你要帶我出去玩?」這不是很奇怪嗎?
「難得今天我放自己假,剛好又經過這裡,我想你一定不會介意陪我出去散散心吧!」瀧澤明說得很有誠意。
「我……」咬著下唇,斐郡璦顯然拿不定主意。
「今天天氣最適合到郊外踏青了,你當然不會捨得錯過。」
「二少爺,你要不要先打個電話給三少爺?」優子不敢以下犯上,只好轉個彎代斐郡璦拒絕。
「為什麼?」瀧澤明有疑問,斐郡瑗也一樣。
「三少爺很可能臨時有事找三少奶奶,我想還是告訴他一聲。」優子說得很婉轉,不過沒有人相信。
「他不可能臨時有事找我。」結婚至今,他不曾上班時間打電話給她。
「優子,你沒有說老實話。」瀧澤明故意挑剔道。
「我……」
「你不敢說,我來說好了,三少爺是不是規定三少奶奶不可以出門,除非得到他的許可?」經過那天晚上的事,他很清楚這個小子一定會防著他,而且還要防得不突兀,但卻會「全面封殺」。
優子不自在的看了斐郡璦一眼,她不希望引起三少奶奶的誤會,她可不是三少爺的「監視器」。
「優子,翼真的這麼交代過嗎?」
「三少爺是有這麼說,可是……」
「我不是犯人。」斐郡璦說得很輕很柔,卻明白的表示她的不滿,他究竟把她當成什麼?
「優子,三少奶奶借我一天,三少爺有什麼問題直接推到我頭上來。」雙手搭在斐郡璦的肩上,瀧澤明推著她走出去。
除了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優子也無可奈何,她注定要挨一頓罵。
斐郡璦一坐上瀧澤明的車,就發現車子裡面早就坐了另外一個女孩子。
「奈奈,這是我跟你提過的郡璦;郡璦,這是我……女朋友奈奈,她從台灣來這裡讀書。」瀧澤明笑著幫她們介紹,其實他一開始就可以招出奈奈的存在,不過,他就是想跟那個小子過不去。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我是他的情婦。」於奈奈熱情的伸出手,「你好,初次見面,諸多指教。」
「奈奈,你會嚇壞她。」瀧澤明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你好。」斐郡璦卻開心的握住她的手,她喜歡這個渾身充滿朝氣的女孩子。
「大男人,你不要太瞧不起女人哦!」於奈奈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不敢,有些女人比毒蛇猛獸還可怕,一個不小心,連自己怎麼死在她的手上都不知道。」瀧澤明若有所指的捏著她的鼻子,她毫不客氣的打掉他的手。
「不錯,算你還有點警覺性,你應該不會死得太早。」
「我當然不會死得太早,我可捨不得讓你太早守寡。」
看他們逗趣的打情罵俏,斐郡璦忍俊不住的笑出聲,剛剛有過的鬱悶此時也隨之一掃而空。
「對不起,讓你見笑了。」於奈奈終於感到有點不好意思。
「真難得!」瀧澤明嗤之以鼻的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的字典裡面從來沒有「對不起」這三個字。
這一次於奈奈倒是非常收斂,完全沒有出聲反擊。
「我不是故意笑你們,只是覺得你們很有意思,讓我開心的想笑。」
「那你完蛋了,你今天恐怕會笑不完。」瀧澤明提出嚴重警告。
瞪著他,於奈奈火大的說:「大男人,你到底要不要開車?」
「我早就想開車了,是你自己話太多。」
「你……我現在沒空理你。」把瀧澤明拋到腦後,於奈奈轉向斐郡璦,藉著聊天,懷念家鄉的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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瀧澤明送斐郡璦回到家已經是萬籟俱寂,這也是她第一次比瀧澤翼晚歸。
「二哥,你不用再送我了,今天真的很謝謝你,我玩得很開心。」斐郡璦在大門口停下腳步。
「你錯了,應該說謝謝的人是我,多了你的陪伴,我今天好過多了。」因為他的女人完全沒有心思對他逞口舌之快。
瞭然的一笑,斐郡璦點頭道:「我進去了,再見。」
「再見,還有,不要忘了我告訴你的話。」瀧澤明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嗯。」揮了揮手,她打開大門走進去。
沿著石子步道,踩著樹影幢幢,斐郡璦腦海再一次放映瀧澤明在於奈奈走開身的時候,向她坦露的秘密——
「你可能不知道,其實阿翼很愛你,只是他不太懂得表達,他習慣壓抑自己,尤其越在意的事物,他就越謹慎小心,你很容易被他的外表蒙騙。」
怔了許久,她不相信的笑著問:「二哥會不會弄錯了?」
「你不要以為我們兄弟沒有一起長大,我就不懂他,我告訴你,我從來沒有錯看一個人,相信我,他已經愛得一場糊塗。」
「不怕你見笑,我對自己沒那麼大的信心。」
「如果你知道他嚴重警告我,叫我離你遠一點,你大概不會這麼說。」
「是嗎?」
「我沒必要騙你,這可不是多光彩的事。」
「不管如何,我謝謝二哥。」
這是真的嗎?斐郡璦搖了搖頭,翼自己都說了——他恨她。
「三少奶奶,你總算回來了。」一看到斐郡璦,優子立刻從前廊的台階上跳了起來,快步的向她走來。
「你怎麼還沒睡?」
「三少爺說你不回來的話,我就別想睡覺。」優子一臉的委屈,今晚的蚊子好多,她現在滿腳都是它們的「吻痕」。
「他在哪裡?」
「三少爺在書房。」
「他有沒有說什麼?」
「他什麼也沒說,可是我感覺得出來,他非常生氣!」其實,她哪看得出三少爺在想什麼?不過,不說誇張一點,三少奶奶恐怕不會當一回事。
「喔!」他生氣,她難過,他們這算不算扯平呢?
「三少奶奶,你還是去看看三少爺吧!」
「他要我去嗎?」
「呃……三少爺沒有特別交代,可是他一定很想知道你平安無事回到家。」她不知道三少爺為何要兜上這麼一圈,其實他是希望三少奶奶一回來就去見他。
「那我要去睡覺了。」她又沒做錯什麼事,幹麼去找他?
「三少奶奶,如果你去看看三少爺,我相信他就不會生氣了。」
「他有什麼問題,他可以自己來找我啊!」
「這……」
「優子,你趕快去睡覺了,晚安!」彷彿身後有惡犬追逐,斐郡璦幾乎是用沖的跑回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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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了一個舒舒服服的澡,斐郡璦放鬆心情縮進被窩裡找周公下棋,可是輾轉反側,終究難以成眠,她還是去看看他吧!
來到書房外頭,她發現一向緊閉的書房此刻卻開著,好像在迎接她的到來。
把頭往內一探,瀧澤翼正坐在書桌後面,書桌上擺著一台筆記型電腦,他手支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
「倦鳥總算知返了。」雖然視線停在前方的電腦上,他的耳朵卻時時刻刻聽著書房外的動靜,她的腳步聲非常輕,像小偷一樣。
大大方方的走了進來,斐郡璦怯怯的看著他,雖然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可是想到自己是在反抗他的情況下出門,總覺得好像對不起他的樣子。
「你怎麼還沒睡?」以前,她事事按著媽咪的意思在走,現在,她慢慢有了自己的主張,可是,卻又不由自主的在意他的感覺,她知道,這不完全是因為她已經習慣了「順從」,而是因為——她愛他,所以在乎他的喜惡。
起身走過去幫她把書房門關上,瀧澤翼往後靠在門上,深測難懂的目光緊緊鎖住她,「我在測試。」
「什麼測試?」她很自然的望向書桌上的筆記型電腦。
聳聳肩,彷彿那是無關緊要的事,下一刻,他突然緊抿著嘴,像是陷入沉思,可是目光自始至終不習離開過她。
「我……我想告訴你,不要把我當成犯人。」
「不打算告訴我你們今天玩得開心嗎?」眼底閃過一瞬的陰鬱,他沉穩的聲音出現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在壓抑自己的怒火。
「能夠出外散散心,當然是件很開心的事。」
「以後不准跟他出去。」
「為什麼?」
「你以前很少有意見。」
「人不可能一直停留在原地啊!」
「了不起,我老婆跟別的男人出去玩一天,就有這樣的見地,那是不是再多玩個幾次,就要飛走了?」顯然再也控制不住,瀧澤翼的嗓門越來越大。
「不是這樣子。」
「如果我相信你的話,我是不是等著戴綠帽子?」
愕然瞪大眼睛,雙唇微微顫抖,她無助的搖著頭,「你怎麼能夠懷疑我?」
「一個曾經背叛過我的女人,我能相信她嗎?」
身體晃了一下,斐郡璦虛弱的伸手扶住一旁的沙發,人非十全十美,誰能不犯錯呢?可是,一個錯誤卻是一輩子的記號,這是何其殘忍!
「你,真的那麼恨我嗎?」
「你告訴我,我應該恨你嗎?」
「你應該恨我。」
「我可以不把你當成犯人,但是你必須離他遠一點,若是再發生一次今天的事情,這裡會是你的牢籠。」
「恨我,卻娶我,你這是在折磨自己。」
「你有一點說對了,我為了你不斷折磨自己,可是我心甘情願。」其實,他是恨自己太愛她了,聽到她竟然漠視他的命令,堂而皇之的跟二哥出去,他想到的不是生氣,而是害怕,害怕自己會失去她,這樣的害怕多麼可笑,她是他的妻子,他怎麼可能失去她?
可是,當他想到他們的結合是建立在「財富」上,他不曾真正擁有過她,不但現在如此,上一次的婚姻又何嘗不是如此!他終於明白自己的害怕從何而來,而這一刻,他同時也領悟到原來他自始至終深愛著她。
也許,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可是她的「背叛」是一個警訊,警告他不能隨心所欲,警告他要打一場對自己最有利的「戰爭」……
哈!戰爭?他真是大錯特錯,感情從來不是戰爭,他一直想在愛與恨之間分出高下,殊不知愛與恨是不能衡量的。
良久,斐郡璦緩緩的吐道:「對不起!」
「為了什麼?」
「我不應該接受命運的擺佈,當初不離婚,就不會有今日的局面。」
苦澀的一笑,瀧澤翼搖了搖頭,他渴望的是「我愛你」。
「你還記得自己欠我一個承諾嗎?」
斐郡璦點了點頭。
「不准你再跟二哥見面。」
「你真的那麼不信任我嗎?」
「你可以這麼說。」他很清楚二哥生性貪玩,但還知道分寸,他當然不會對她下手,可是那個傢伙是出了名的「女性殺手」,沒有女人抗拒得了他,他害怕她也會迷失自己,為了保護她,他不得不採取非常手段預防。
像洩了氣的皮球,她雙肩沮喪的垂了下來, 「我知道了。」
「很好。」說完,他再度走回書桌坐下。
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斐郡璦像個幽魂似的飄出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