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利回來了。走廊裡傳來她高跟鞋的叮噹聲和開門的辟啪聲,就像一首交響曲。
「搞定了!」她一走進屋子就喊道。屋裡兩個女人的談話暫時停了下來但餘韻未衰。凱茨好像第一次見到莫伊拉似地看著她。莎利的出現剛好使她擺脫窘境,阻止了凱茨對莫伊拉說她被強姦這件事屬於所有婦女該管的範圍。
「你們那兒已經搞到了五個化名,對嗎?」莎利說,「我這裡有十三個名字,還有三個在邁克-尼克森的系統裡解讀,他們所做的和我們一樣。我還打過電話到其他兩個競賽服裝公司,他們都沒有這三個名字。」
凱茨嘴裡咕噥道:「所以我們就只剩下八個名字了,那五個肯定是伯克。」
「正確!看來我們七十五分鐘的工作成果還不賴,嗯?」
「不僅如此,」凱茨說,「看來我們離大功告成不遠了!我能用一下你們的電話嗎?」
她撥通了湯姆-麥金尼斯的電話,他向她問了早安,語氣中帶著些許愛意。「早上好,湯姆。我們基本搞定了,現在只剩三個名字了。」
「你是打算現在跟我說呢,還是發傳真給我?」
「就三個名字和地址,湯姆……」
「好吧,開始吧。郵件分揀中心那邊情況怎樣?」
凱茨開始念了,眼睛緊緊盯住了一行行的字。第一個名字是文森特-平克,地址是南海的佈雷菲爾德高層區。第二個名字是倫納德-佈雷菲爾德,地址是特雷斯的馬格諾利亞街。最後一個是E-李-文森特,地址是巴克斯的平克尼山大街十七號。
「這個混蛋在和我們玩愚蠢的文字遊戲!」她喘了口氣說。
「時間不會太長的,」麥金尼斯說,「那麼,郵件分揀中心那邊進展得如何了,凱茨?」
「還不太清楚,長官。我和他們線上的一位經理談過了,他叫彼得-傑克遜。據傑克遜說,弄那些奇怪的信並不難,可要是總能偷到表格不容易。所以我們又回到機房人員那兒去查,不過我敢拿我的工資打賭他們是很清白的。」
「為什麼伯克要去偷那些表格呢?」麥金尼斯問。
「為了搞到地址。」
「凱茨?」
「你的意思是他只要……」
「看看它們,明白了吧!」
「上帝啊!」
長時間的沉默,話筒兩端都在思考。南安普敦和布賴頓的公共電話線路發出蜂鳴聲。
「好吧,凱茨。我們已經搞到了八個變換位置的地址和姓名的字謎。這個伯克要麼是和我們玩遊戲,要麼他簡直就是一個十足的蠢蛋。」
「那麼我是繼續我的調查呢還是必須先搞清楚那些信呢,湯姆?」
「你和迪本把信的事作個了結吧,凱茨,你們已經辦著呢。我和督察就拿著這些地址在布賴頓跟那個兔崽子玩玩。」
「好的!」
「我說姑娘,我敢肯定布萊克賽會愛上你的。」
「我也肯定。」
「十點半開始每半小時給我打一個電話。」
「沒問題,老闆。」她還在等著。
麥金尼斯又說話了,非常的謹慎。「那剩下的就是伯克是如何能看到那些郵件了,你明白嗎,凱茨?」
凱茨放下了電話,眼神有點空洞。她開始和莫伊拉說話時眼睛還看著那部電話機。真有意思。要是她們不能想出來那只禽獸是怎麼樣偷信的,這件工作又談何容易呢?現在她們不得不去想他是用什麼辦法去看信的。
「警探說伯克並沒有給信作記號,莫兒。他只是偷看了一下,然後把那些地址記到自己的本上。有何高見?」
「用蒸汽的老辦法?你的意思是燒一壺沸水?」
「可能吧。」
莎利笑了起來。「聽上去好像是在偷看男朋友的情書!」
「對!」凱茨說,「怎麼看信,這是個問題。如果我們知道他是怎麼看的,我們也就知道他在哪兒看。如果我們能猜出來他的手段,恐怕伯克今天就會落網了。」
「再來點咖啡嗎?」莎利問。
「為什麼不呢?」凱茨說,說著看了看莫伊拉。這是個奇怪的早晨,凱茨的一天從凌晨四點十五分開始的,現在已經快十點鐘了,她感到飢腸轆轆。看來當初沒有吃那個燻肉黃油麵包是個錯誤,莫伊拉當時也沒怎麼碰她自己的那份兒。她們當時一直在談論著……
「莫兒,在那家咖啡館裡我們都談論了些什麼?」
「今天早上嗎?」
凱茨白了她一眼。
「你是說今天早上!我不記得了。是跑步吧?你說你不想吃燻肉黃油麵包,還說它會使你發胖。」
「可是我們談的到底是什麼?」
「送報紙。」莫伊拉說。
「我們都送過星期天的報刊……」
「郵包死沉死沉的。」
「你總是一次背兩包,莫兒,是你說的。而我卻總是還得再回一趟店裡。」
「去拿你的第二包。」
「提問,莫伊拉!」
「什麼?」
「郵遞員要送多少信?」
「我猜,不少。」
「可是,莫伊拉,郵包有多少呢?」
她徑直向電話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