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鷹 14
    這一組的警探到另一組的地盤上辦案,有一條原則是必須恪守的,在和嫌疑人或證人會面之前必須先和督察或更高級的長官打招呼。有這麼一次,都會警局曾拒絕過凱茨調查一個她經辦的強姦案。嫌疑人可以免受質問,因為他付了一大筆錢給都會警局,因而獲得了他們的庇護。她根本查不出那個壞蛋幹了些什麼。她所知的只是地方認為他和強姦案無關。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梅森警官親自帶她們去找克萊夫-帕克。他們在一幢現代化的白色建築的大屋見面,確切地說是在一間隔離的來訪者接待室裡。四周是玻璃牆,可以俯視皮爾利的老廠區。梅森解釋說他們正在調查一起兇殺案,需要對最近參加十公里賽的長跑愛好者進行一次緊急調查。

    帕克還不到四十五歲,口碑極好,樂於助人。至少彼得-梅森是這樣描述他的。他從電梯裡走出來,腋下夾著個A4文件夾。凱茨一眼就認出了他,帕克正是圖頓賽事的指揮,但是帕克並沒有表示自己是否認識凱茨。看來他並沒有把圖頓十公里賽的亞軍得主就是面前的這位與自己講話的女警聯繫到一起。他說他得問一問瓊斯——瓊斯是他的前任。「我只負責和圖頓-賴恩斯整理成績,確保每個人都能知道自己的成績,包括和比賽攝影師交涉,諸如此類的事務。」

    「我們希望,帕克先生,你能提供給我們最近幾次十公里賽的參賽者名單。可以嗎?」

    「是跑完全程的還是申請參加的?警官。」

    「有什麼不同嗎?」

    「那區別可就大了,我們接到一兩千份參賽申請,但那天只有一千人跑完全程。」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梅森說,「要是有可能的話,我們都需要。」

    「我可以馬上給你們提供跑完全程的人的名單,當然是真正完成的人。比賽當天肯定有一些實際上並沒有到場的申請者,申請太晚的也為數不少,還有根本就沒參加比賽的人。」

    「有地址嗎?」

    「我們所有的參賽信息都由計算機管理員迪安-理查德負責。他替我發放運動員號碼,並統計當天賽事的結果。我們也把參賽者名單和地址送到博克斯-布朗寧公司,它的博克斯-加雷斯是我們的攝影師,他負責給這些賽事拍照。他保存的地址可能要比迪安-理查德的還要多。他們要核實誰付了照片費,誰沒有付。我想迪安可能已經將比賽文件刪掉,以騰出更多的硬盤使用空間。我不知道他怎樣處理原始數據,可能是扔掉了。他承辦附近好幾個賽事,是個熱心腸。」

    「你有他的地址嗎?」

    他用指頭敲擊著塑料文件夾,「在這裡。你們所要的一切。我可以把加雷斯先生的住所和公司的電話都告訴你,還有羅恩-瓊斯家裡的電話。你們也許會有興趣和簡-貝爾以及艾琳-桑福德談談。他們兩個都為比賽幫忙。艾琳是我們近幾場賽事的終點指揮。可以這麼說,是我最得力的助手。」

    迪安-理查德就住在市郊的一個小村莊裡——很小巧的一所房子——就在南安普敦至溫切斯特公路附近。他不在家,留言電話說如果在鈴聲後留下電話號碼,主人會盡快和他們聯繫。凱茨什麼也沒說就把電話掛了。

    給博克斯-布朗寧打電話時,沒人接也沒有留言電話。看來博克斯先生今天不在。他們試著給博克斯家打電話,鈴聲響了一會兒沒人接聽。凱茨剛打算放下聽筒,那邊傳來一個柔和低沉的聲音。「你好,我是加雷斯,能為你做些什麼嗎?」

    「博克斯先生嗎?我是警官弗拉德。今天下午能不能和你見一面,先生?我們正在對最近地方公路賽事進行調查,就是圖頓十公里長跑。我們得知您是比賽的攝影師。」

    「是的,」他聲音中帶有淡淡的威爾士的口音。

    「我們能否短暫拜訪一下和您談談?先生,就幾個問題。我們現在在赫爾斯路的樸次伍德警察局。」

    「你們就在不遠,是嗎?親愛的。」

    「那麼我們……」

    「短暫會談?我想可以。但是你們能否等一會兒,二十分鐘怎麼樣?我正在給一個模特拍照,現在還沒有拍完。」

    「當然,博克斯先生,半個小時後再見。」

    「看你的了,我二十分鐘就做完了。再見!」

    凱茨放下電話。

    「結果怎樣?凱茨。」梅森問。

    「我不太確信,博克斯說他要做完一個模特拍照的工作。」

    在等待的時候,梅森建議喝杯咖啡。凱茨作了一個快速的計算,這幾天比平時濫飲咖啡的量要少得多,因此就代莫伊拉一起答應了。梅森瞟了莫伊拉一眼,看她是否會自己說兩句。莫伊拉只是甜甜地一笑,簡單地說了聲好吧。梅森走開了,吹著不成調的口哨。

    「我們還要調查一下其他四個案發地點,莫兒。假設那個畜牲有相同的偷窺受害者的嗜好,那他會在什麼地方干呢?」

    「我可以告訴你,在沃信兩個地方的房子都沒空著的。我記得是的……是的,我確信。」

    「我沒有別的意思,莫兒。但是如果你確實漏掉了什麼東西,也不會破壞你警察的聲譽。我們兩個力量不夠,再增加我們30%的警力,撤掉皇冠檢查局,我們就會使犯罪率在十二個月內減少一半。」

    「撤掉檢查局?你想……」

    「你認為我們不行?」

    「當然,我們可以,我認為這不會發生,你覺得呢?」

    「正是如此,」凱茨說,「他們很快就要讓我們自己付咖啡錢了。難道我沒告訴你?幾個月前,我在一所地方監獄,溜進去看一位同事,他們有一個乾淨小巧的微波爐。『棒極了!』我說。可前台警官告訴我:『這不對職員開放,只限犯人使用。』我看就快差給壞蛋們配冷飲機了,這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

    「總會時來運轉的,凱茨。」

    「你這樣認為?我們現在又有了新的法律和條例。天知道,當他們廢除時,會發生什麼事。」

    「會改變的;不得不改變。」

    「是嗎?大家都隨了大流,就沒人會說錯了。」

    「現在,你讓我不高興了。凱茨,我要喝些咖啡。」

    「你不會等很久的,偉大的彼得過來了。」

    「你不喜歡他嗎?凱茨,我認為他很性感。」

    「什麼?」凱茨說,「在你沒被捲進麻煩之前,你要做些事情來保持體內荷爾蒙平衡,莫兒。如果梅森性感,那我就是個禁慾主義者。」

    「好,你是個禁慾主義者,是嗎?」

    「在一月四日之前是的。」

    梅森笑著走了過來。「好了,姑娘們!咖啡來了,還有三塊巧克力,怎麼樣?」

    「節食只有從明天再開始了,是嗎?警官。」

    「就算是吧。弗拉德我告訴你,我正為下星期天的十公里長跑補充碳水化合物呢。比賽要在樹林邊的小鎮舉行。」

    「齊切斯特?」

    「沒錯。」

    「太好了!」

    三人喝著咖啡,莫伊拉和梅森把凱茨的巧克力給分了。當凱茨抬眼偷看了莫伊拉一眼,她順過頭來對著她笑,棕黃色的眼睛大大的,說:「沒有事,凱茨!」

    梅森又有新情況了。「我在樓下和幾個人說了會兒話。其中一個是裁判,對不參加聯賽的球隊知之甚多。我問他穿黑色和琥珀色球衣的球隊,你想知道有多少個嗎?」

    「不太想知道,但你要告訴我,是嗎?」

    「除了我們前面提到的四個隊,我的夥伴告訴我有九個隊穿黃和黑色球衣的,一個隊是琥珀色和海藍色球衣,另外還有幾隊穿黑色和琥珀色球衣。」

    「真見鬼!」

    「這只是當地的球隊!除去新港隊,赫爾斯市隊和狼隊,南港隊和東圖洛克隊,伊塞克斯隊不計在內,還有……等一下,我寫在了一張紙上,在哪兒呢?按地理順序,班斯蒂德運動隊,科文隊,哈范特城隊,沃金漢姆隊,紐伯裡隊,特魯布萊奇隊,威爾特人隊。還有我們已經知道的的馬龍隊和斯勞隊。」

    凱茨看起來有點欣喜若狂。

    「實際上,斯勞隊穿藍色和琥珀色球衣踢球的……還有許多連聯盟手冊都沒有的小俱樂部,如薩裡的貝辛斯托克隊和白葉隊。他們的備用球衣也是黑色和琥珀色的。」

    「幫我個忙,警官。」

    「請講。」

    「如果再碰到懂足球的人,不要再問他什麼東西了。」

    「我知道你很高興,弗拉德。這就是個好警官應該做的,不是嗎?」他咬了口巧克力,那是凱茨的。

    「我能掃一眼那張紙嗎?警官。」

    「願意為您效勞。」

    凱茨拿了名單問他們可以走了嗎?接著她笑了笑,突然用剛學會的威爾士口音說:「我們去找加雷斯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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