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傑夫就泡在游泳池裡。他的姿勢很標準,凱茨熱心地想和他一起游上一段,傑夫卻不太熱心。「出去飛一圈,怎麼樣?」凱茨提議。
「好吧,回去穿衣服,十分鐘後見。」
凱茨利索地換上衣服,來到草坪上。傑夫扔給她一套飛行服:「穿上,這是瓦萊麗的。」
傑夫幫她繫好完全帶。滑翔機隆隆地響著升空了。
「瓦萊麗要是被指控的話,會被判處終身監禁。他殺了6個人。除非,除非他否認一切。」凱茨找開了話匣子,引出話題。
「否認。什麼?」
「謀殺行為。你覺不覺得昨天是他把我們關在冷藏室裡的?」
「你那麼想嗎?」
「不,傑夫,我認為那個是你幹的。不過,我還是想聽你自己說。」
滑翔機平穩地飛,過了好半天,傑夫終於開口了:「過去我們倆是一對兒。那時我們才14歲,他說那只是玩玩兒。不久,他就開始和女孩子們約會。我倒不太在意。那時我還算不上是同性戀。要是沒有和瓦萊麗的這一段,我就不會……」
「可是不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凱茨鄙視地說。
「有一天,我發誓要他為此付出代價,我攪黃了他和凱茜之間的事。後來,你出現了。可惜你不大好對付。那個下午,我原以為可以殺了你,還挺高興的。」
「那你是怎麼讓瓦萊麗沒有退路的?」
「那很簡單。每次我都讓他等我。這樣的話,他一個人呆著,根本就拿不出不在場的證明。」
「是你殺了伯恩利他們嗎?」
「當然不是。那是阿沃卡多干的。我只是幫了他一個小忙。阿沃卡多時間不多了,我給他出了這個主意。他第一次到城堡時,我在這兒的實驗室裡干。後來,我們倆就成了一對兒。現在我們還時不時地在一塊兒幹上一兩回,他能讓人興奮。」
「你是怎麼做的?」
「過去我攻讀博士學位時,瓦萊麗每週向我提供一次精液樣本。不久我就收集了許多,裝在金屬罐裡。」
滑翔機開到了8000英尺高度,傑夫在玩著各種花樣。凱茨胃裡難受極了,直想嘔吐:「可是我相信瓦萊麗,他絕不可能幹出殺人奸屍的勾當。」
「可惜你只是個小警察,光靠感覺是辦不成事的。」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多虧你把我們關在冷藏庫裡。為了取暖,我頭上戴的帽子正是廷格爾從你胳膊底下掀下來的那種,當我用貯存精子的金屬筒砸門的時候,我什麼都明白了……」
「況且,其中一個被害人被害之時,你和瓦萊麗在葡萄牙。」
「那又怎麼樣?」
「說明人決不可能是你們倆殺的。肯定是阿沃卡多干的。再說,今天上午阿沃卡多不在,冷藏室的門又是誰鎖的呢?你一直管冷藏庫叫『冷庫』,只有這兒的工作人員才這麼稱呼。可見,你在這兒工作過。我猜想,你就是和捐獻精子的那些人直接打交道的人。因為瓦萊麗說過。你什麼工作都幹過。什麼掙錢幹什麼。」
「還有你在街上襲擊我的時候,我倒在地下最後看見的就是一雙鞋。今天早晨,我在冷藏室裡被你們發現時。又看見了這雙腳。而那時,瓦萊麗已經被帶走了。」
滑翔機慢慢地上升,耳邊響著隆隆的引擎聲。
「瓦萊麗一直很看重你,傑夫。」想了一會兒她又道:「還有,咱們兩人之間沒有特別的感覺,你又和瓦萊麗那麼親密。我從一開始就懷疑你是同性戀。」現在頭頂是天空,腳底是大海,不遠處就是布賴頓。
「你是不是想殺了我?」她問。
「不會,我會自己結果了自己。不過,要是那樣的話,『閃電二號』會把你帶到極樂世界去的。」
「瓦萊而需要我,傑夫。他需要我。」
「住口!」傑夫咆哮起來。一剎那間。他除去對講機,解開安全帶,一縱身跳了下去。那個身影飄飄忽忽隨風而去,再也看不見了。
冰涼的海水沖刷著凱茨的臉。她清楚地記得瓦萊麗說過只要保持鎮定『閃電二號』並不是那麼難以駕馭。她摸摸口袋,錄音機、錄音帶都在。海上的風吹來。微微有點兒冷。這裡是布賴頓,昏黃的街燈就在眼前。那裡還有瓦萊麗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