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喬治-伯恩利的住處相比,吉姆-格林的房子完全是另一種風格。屋裡還殘存著屍體的味道,雖然不足以讓人嘔吐,但還是讓人覺得噁心。屋外有一間才搭起來不久的活動房屋。體積特別大,白色的底子上畫了許多誇張的線條。
穆爾裡外轉了轉說:「這人的嗜好夠有意思的。」
這裡的客廳比伯恩利家的要大得多,裝修也很不錯。牆是粉紅色的,上面還有一些深色的斜紋。正對著窗戶的牆上有幾幅畫。除了一幅風景畫外,還有一副黑白的印刷品。畫面上是一個赤裸上身的汽車修理工,肌肉發達的大腿上,擱著一隻大大的車輪。
畫的下面是一隻白色的陶制座椅,下面還有一些亮閃閃的白色瓷器;壁櫥前放著老人用的夜壺和便盆。屋裡的白色物件引起了凱茨的興趣。
「這屋子怎麼樣?有情調嗎,弗拉德?」探長問。
「沒有。」
「為什麼?」
「說不上來,先生。你是在問我的感覺。現在我就是我,屋子就是屋子。我對它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所以……」
「所以說,我不覺得這屋子有情調。如果您非要問我的感覺的話,那只能說這屋子挺有意思的,但這和有情調是兩碼事。嗯,還有,這兒的收藏品都很特別,我挺喜歡。」
「這麼說來,沒有情調?」
「沒有,先生。只能說『有趣』。」
格林有一套不錯的音響,垂直放著的唱片架旁是一副白色手套和唱片清潔器。看起來,這兒裡的主人是個幹活兒仔細的人。靠窗的牆角,是一個老式櫃子,裹著一層厚厚的白油漆,顯然是刷過好幾遍了。凱茨站在櫃子前,把裡面的東西、件件往外拿,遞給身後的探長。其中有一疊用鬆緊帶捆著的收據,一些同性戀的色情畫片,幾張沒用過的名信片,還有幾盒棋。
「弗拉德,你玩過這種拼字遊戲嗎?」穆爾警官問,他說「拼字遊戲」四個字的時候,語氣中帶著輕蔑的口吻。凱茨沒作理會。
探長一邊解開捆著收據的鬆緊帶,一邊對穆爾說:「得好好想想這兩起謀殺案之間有什麼聯繫。我不希望它們之間僅僅是巧合,要是連巧合都談不上,那就更糟了。」
「我們不是已經通過瓊斯,把兩樁案件聯繫起來了嗎?」
「那得先假設伯恩利認識他的這位鄰居。」
「不過瓊斯說自己和伯恩利幾乎不認識。」
「也有可能。鮑勃,他們倆看起來不像是一路人。我看他們不會是朋友,除非瓊斯是他的性夥伴。」他把鬆緊帶繞在手膀上,轉過身來對凱茨說:「弗拉德,你認為呢?你認為他們是一對兒嗎?你怎麼看?我指的是從女人的角度看。」
「先生,我不是女人,我是警察。」凱茨聽出這是在挖苦自己,她立刻反擊,「現在看來,兩個被害人有許多不可思議的相似之處。他們倆的工作都和財務打交道,單身獨居,兩個人的住所離得不遠,年齡都是29歲。他們的相貌都長得不錯,健康而且富有。倆人都較有品味。還有,看看這些音響,他們都喜歡音樂。哦,」她停了一下,「他們還各自有個建築裝修師,也許還可能是同一個人。」
「那麼他們都是同性戀嗎?」麥金尼斯加了一句。
「不,伯恩利不是個同性戀者。」
「為什麼你認為負責裝修的人,是個專業人員呢?」穆爾問。
「從完成的質量看。他用了原木和清潔的白顏色。這兒的活兒雖說業餘人員也能幹得同樣好,卻要花上好多時間。」她指著窗邊的櫃子說:「這就是典型的外行人幹的活兒。一層層地往上抹油漆,連它原先的模樣都看不出來了。」
「可你不是說這是專業人員干的活兒嗎?」
「是的,除了這只櫃子。也許,當時要價太高,格林就只好算了。很可能,那堆票據裡就有92年幹這活兒時留下的收據。」
「幹這活兒可能用不了幾個錢。」
「我可不這麼想,警官先生。這種活兒可搶手了。」想了想,她又說:「這種裝修師肯定脾氣有點怪,開著沃爾沃來來去去,排場不小。」
這時穆爾插話道:「弗拉德,你又在誇張地想像了!」
麥金尼斯也笑了。
「事實上,警官先生,我沒有誇張想像。」凱茨臉上也帶著笑,「我只是在描繪,通過邏輯推理建立主人公形象。聯邦調查局就曾經運用這種手段,破過一系列謀殺案。我只是在分析這兒的裝飾佈置,再推測裝修師的性格特點。」
「我可聽得糊里糊塗的。」穆爾感覺探長沒有對此發表意見,於是話鋒一轉,「不過,畢竟你在思考。」
「謝謝你,警官先生。」凱茨不再說話了。只見探長拿著一張淡紫色的卡片,站在穆爾身後正向她示意。她咳嗽一聲,接著道:「我看這個人喜歡粉紅色,不,不是,是淡紫色……他的名字也許叫……」她在等著探長的暗示。
「也許是叫阿沃卡多?」麥金尼斯說。
她笑了:「如果您想知道,警官先生,我還可以告訴您這個人的聯繫電話。」穆爾的表情嚴肅起來。
「現在,再來看看他住哪裡,看來他不住布賴頓。」凱茨搖著頭,看著探長,「也不是霍夫?還要再遠一點兒我想也許是……」麥金尼斯發了一個「P」的音,「您想是帕琴姆。是的,沒錯。阿沃卡多設計師,家住帕琴姆。他這種人就該住在那種地方。」
「時間不早了,該收場了。」穆爾終於識破了他們的花樣。
三人帶著收集來的證據,出門進了警車。探長去打電話時,穆爾讓人送來了咖啡。送飲料的是位女警,這不禁讓凱茨想起從前的自己。過了一會兒,麥金尼斯回來了,看來調查沒有什麼新的進展。
挨家挨戶的調查沒有發現任何的線索。除了拉爾夫夫人,因科曼街上再也沒人表示看見過那個女人。現在大家甚至懷疑拉爾夫夫人是不是看走了眼。警局裡有傳言說,總督察要親自過問這兩樁案件。聖和格裡夫斯的任務進行得還算順利。他們瞭解到,格林一年以前在「特裡姆」俱樂部鍛煉過一個月。不過,後來他轉到了另一個名叫「肌肉」的俱樂部。用格裡夫斯的話來說,「那個地方更合他胃口。」至於瓊斯現在是徹底清白了。能證明他不在場的證人中居然還有個警察。
裝修公司業主名叫傑裡米,沒有人知道他姓什麼。不過,當凱茨打電話時,她要找的當然是一位「阿沃卡多」先生。
「我就是。」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很輕柔。
「是阿沃卡多先生嗎?我是約翰街的弗拉德警察。」
「哦,是嗎……」
「是的,先生。我們正在調查昂得曼街的吉姆-格林被殺一案。」
「是吉姆?」
「是的,先生,據我們瞭解,你為格林先生裝修過房子?」
「是室內裝修。」
「我們想聽您談談死者的情況。」
「為什麼?」
「只是例行公事,先生。凡是前幾個月裡和格林先生打過交道的人,我們都要找來瞭解情況。」
「那麼,我能幹什麼,長官?」
「我們只需作個短短的談話記錄。」
「那我是不是得上警察局走一趟?」
「先生,我們的警車就停在昂得曼街,您能不能……?」
「去哪兒?當然可以。一點鐘怎麼樣?」
「太好了。您是自己開車過來,還是我們去接您?」
「不,不麻煩了。」他聽起來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我自己開車去。」
凱茨不由自主又問道:「我會等您的,阿沃卡多先生……順便問一句,您開什麼車過來?」
「我妻子把我的沃爾沃開走了,不過她自己有一輛雪鐵龍。我會開著她的車過來。車是粉紅色的。」凱茨放下電話,回想剛才在穆爾面前發表的大膽推理,不禁得意起來。她想到了瓦萊麗,可又一想實在是沒空給他打電話。
凱茨通知把守在馬路兩端的警察,如果有輛粉紅色雪鐵龍過來,就放行。阿沃卡多提前十分鐘到了,停在離警車不遠的地方。凱茨走下台階,覺得和人家的雪鐵龍比起來,警局的大眾車真是相形見絀。
傑裡米-阿沃卡多是個高個子,皮膚被太陽曬成褐色。他長相不錯,骨架很大,留著一頭微微捲曲的淡褐色短髮。他也向凱茨打招呼,邊伸出手來。他的眼睛閃著光彩,一雙手大而有力。凱茨原以為他會是個虛弱的人,可阿沃卡多的形象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真是很吃驚。
進了車,凱茨重新介紹了自己,又問他是不是要杯茶。阿沃卡多笑了笑,很禮貌地表示自己從不喝「含咖啡因的東西」。
「你不介意我來一杯吧?」她說,「從四歲起我就離不開這些飲料了。」
「請便。」他很有禮貌。
凱茨感到有點口乾,端起剛才放在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茶還是溫的。她抬起頭,只見阿沃卡多臉上帶著愉悅。專注地看著自己她的臉微微紅了一下,趕緊說:「咱們開始吧。」
她沒有想到被訪者會是這麼一個強壯、堅決、富有男子氣概的人,也沒有想到他談問題會這麼簡潔,直截了當。他說自己喜歡為一些大戶做整體設計,可是這樣的活兒不多,通常只是做一點像格林家那樣的小活兒,阿沃卡多很快就領會到凱茨需要瞭解的是一些關於格林的事,於是他掏出一個藍色的筆記本。上面記錄著,他是經人推薦於九月份和格林電話聯繫上的。他要價是每間屋子400鎊,但格林覺得價格太高。
「最後,三間屋子我要了1000鎊,我從不講價,所以客廳的櫥和窗子就先不弄,等以後再說。要知道,那時候正逢休假。」他做出一副權威的樣子看著自己的手指甲。
凱茨又問他、知不知道是誰把他推薦給格林的。「哦,我以為您知道呢,當然是喬治-伯恩利。」
「是因科曼街的那個伯恩利嗎?」
「對,您真了不起。」
「天哪!」凱茨不禁在心裡驚呼。
「前三個星期我帶格雷斯和三個孩子去佛羅里達度假了,假期太棒了!」
「這一行生意怎麼樣?」
「還不錯。談不上蒸蒸日上,但也是穩步發展。我的最後一宗大買賣還是幾年以前。後來我就在報上登廣告。不過,有許多活兒還是經人推薦攬來的。」
「那麼伯恩利和格林是不是很熟?」
「喬治和吉姆?我覺得他們倆不像很熟的樣子。他們可能是在一個什麼俱樂部裡認識的,我沒問過。」
「像這樣熟人推薦的活兒多嗎?」
「做我們這種生意,就靠這樣的推薦。」
「你的名聲也就這麼傳開了?」
「對,街頭巷尾,隻言片語。我們這種給自己幹的人,從來沒有真心休息過。好名聲和壞消息一樣,傳得可快了。比如說,哪兒能接到上好的毒品啦,哪個俱樂部別出心裁啦,哪個室內裝修師出手不一般啦……等等。就是這麼回事兒。」他臉上的笑容漾開了,「我是個專家。如果你有本事,名聲就會傳開,這就像池塘裡的水波一樣……」
凱茨又問了問雇工的情況,據說那是個真正的手藝人。每年和老闆同一時間休假。「我們坐的是同一架飛機,他們去了邁阿密,還有什麼奧蘭多,迪斯尼……那些可怕的地方。我們可不去那裡,通常我們去基斯。」
傑裡米-阿沃卡多走後,凱茨開始整理證詞。他談話條理清楚,直截了當,很可能是個重要的證人。他說格林支付的是100張10鎊面值的現鈔,堅持不要收據。傑裡米最後還是給他開了收據,但格林卻當場把它撕了。傑裡米覺得有點怪,但不管怎麼說這是人家的事和自己無關。證詞最後還寫道:「伯恩利的那筆生意收了950鎊,也是付的現鈔。八月底完工後,我就沒再和伯恩利先生聯繫過。」
凱茨注意到兩個被害人又多了一個相同點:他們都付現錢。「砰」地一聲,一個證據袋放到了桌上,她抬頭一看是穆爾警官。他笑著說:「這可夠你幹上一陣子了,看看能有什麼新發現。」
她打開伯恩利的文件夾,開始整理各種信件、收據,同時找著那張裝修收據。她把信用卡、賬單、發票、信件和各種證件一一歸類。伯恩利有三種信用卡。他用visa卡在布賴頓、霍歇姆和格爾德加過油,在萊恩街買過素比薩餅,從連鎖店裡買過唱片CD唱片和書本。此外,五月份還用它支付了姐姐送花的費用。除了七月份,伯恩利每月都從mastr卡上提取現金,九月份買了件價值50鎊的襯衫。他的運通卡上幾乎全是汽油開支。其中三次是在格裡格斯。他的音響花了500鎊,是從瓊斯幹過的那家店裡買的。
伯恩利的信件沒什麼特別,都是些銀行賬單,汽油賬單,還有一張人頭稅賬單。惟一的私人信件是他姐姐寄來關於感謝他送花一事的。大多數收據都能和信用卡賬單上的開支對應起來。其中有兩份是「阿曼多」餐館的的賬單,信用卡上沒作記錄。「阿曼多」是布賴頓最熱鬧的意大利餐館,喬治在那裡和人吃過晚飯。凱茨覺得有必要在這裡作進一步調查。
此外,還有幾張無法查證的餐館收據,伯恩利在那些地方吃過午飯。有兩張看上去筆跡相似,而且日子和在格裡格斯加油是同一天。凱茨找不著室內裝修的收據,喬治-伯恩利肯定是出於什麼原因把它放在別的地方了。
已經過了3點,在看吉姆-格林的材料之前,凱茨覺得該給瓦萊麗打電話。電話響了兩聲,通了。
「嗨,是我。」
「是維多利亞嗎?我說過不要打電話給我,凱茨知道了會……」
「你真會開玩笑,瓦萊麗。」
「你怎麼樣?」
「比昨天強,不過還是很忙。」
「看起來週末沒空了?」
「沒空。」她說,「不過,如果你願意公事私事一起辦的話,倒是可以共進晚餐。」
「這是最通融的安排嗎?」
「對。今天晚上來說,是的。」
「好吧,那我就只好同意了。」
「萊恩街的阿曼多餐館,你認識那兒嗎?」瓦萊麗的回答是肯定的,於是她又說:「那麼9點見面。我正好有幾個問題要問問那兒的人。」
「我也有問題要請教。」瓦萊麗在那頭說。
「你?什麼問題?」
「就幾個小問題。如果你有時間的話。」
格林沒有車,所以賬目中沒有汽油收據,他幾次外出不是乘巴士就是坐火車。5月,6月7日他去過倫敦。他去過兩次樸次茅斯,還去過幾次格爾德。有一張2.3英鎊的格爾德的巴士票。
和伯恩利相比,格林的社交生活要豐富得多,他有一大堆私人信件,凱茨只好把它們暫時先擱在一邊。他的收據都是些日常購物的記錄。就像伯恩利一樣,他還有一些小酒吧裡開的收據,大都無處可查。凱茨把其中幾張和伯恩利在格裡格斯那天的幾張收據放在一起比較,覺得其中兩張字跡很相像,另幾張雖然沒什麼相同之處,但也同出一轍。
凱茨舉起幾張收據對著燈照了照,又放下。這只是幾張普通的收據。如果它們出於同一家酒吧,那會是在哪兒呢?她暗暗希望這酒吧會在格裡格斯,可以由此把格林和伯恩利扯上點什麼關係。可是她心裡很清楚,伯恩利完全有可能在格裡格斯給車加油,而到另一個地方去吃午飯。那家飯館甚至可能在布賴頓。不過好像格裡格斯是個小地方,總共也不過二十多戶,逐門逐戶查問也花不了多大工夫。
格林的私人信件都冗長而詳細,簡直包羅萬象,他和對方好像在信中彼此宣洩著什麼。其中一封信是一個紐約大學的老朋友寫的,和他爭論有關流行音樂和同性戀問題。還有一個女同性戀者在信中告訴了他一些有關攀巖的事,以及有關孩子的一些想法。她還在另一封信中寫道,自己也想有個孩子,也許有一天格林會幫她圓這個夢。她的信從整體上看明快、生動,時不時閃著智慧的火花,但凱茨還是從字裡行間感受到了一絲悲涼。
格林和他的這位女友可能很滿意自己是同性戀者,甚至還曾經以此為榮。可現在一切都過去了,吉姆-格林已經不在世上。當那個女孩子要找人訴說時,還有誰會傾聽呢?
耳邊想起穆爾警官的聲音,凱茨抬起頭,才意識到已經6點半了。她已經列出了一大串疑點。這才看見屋裡亂作一團,幾個警察正在匯報工作,兩個警探在打電話,聖在複印機前忙著什麼,探長也在電話那邊忙著。
「天哪,又出什麼事了?」
「五分鐘前,又發現了第三具屍體,現在很快就要來個新頭兒,他會告訴我們該怎麼做。」
「他是誰?」
「總督察諾曼-布萊克賽。」穆爾不慌不忙地說,「剛升上去的。咱們的探長好像不太高興。」
「我怎麼不知道他?」
「我也不太清楚。他可是總頭兒跟前的紅人,剛從別的地方借調回來。也許他要抖抖手中的魔杖,讓我們這些鄉巴佬見識見識吧。」
「他長什麼樣?聽說很厲害,是嗎?」
「可以這麼說,他花了一年半時間拿下了情報學碩士學位。」
凱茨問起第三具屍體是怎麼回事。
「是格裡夫斯那個幸運的傢伙發現的,現在他還在那邊。一點鐘,也就是你和裝修師談話的時候,聖和格裡夫斯去了音響商店,那裡的前任經理叫比奇曼,單身,30歲。不在那兒干了以後他搬到霍歇姆。格裡夫斯發現他死在了床上,就像喬治-伯恩利一樣。不過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
「他是什麼時候死的?是不是又和瓊斯有關?」
「死亡時間還沒有確定,不過肯定和瓊斯無關。再說那傢伙已因為盜竊被關了起來。」
「看來這可能又是一個該死的巧合。你看可能性有多大?」
「那就看你怎麼去看這個問題了。瓊斯是伯恩利的鄰居,格林幫他辦過住房抵押。格林肯定也在住房上和伯恩利打過交道。他們是相互聯繫的。你想,格林要是買音響的話,肯定會去這裡最好的一家,那肯定是比奇曼的店。」
「對,伯恩利就是在那兒買的。」
「現在還知道,三個人都是年輕的單身漢。」
「還有,伯恩利和格林的房子都是阿沃卡多負責裝修的。這些裝修活兒都是經人相互推薦的,用阿沃卡多的話來說,就像池塘裡的水波一樣。」
「好吧,不過現在對比奇曼,除了他被殺了以外,其餘我們一無所知。就算他也是阿沃卡多的主顧,那又怎麼樣?他們會因為錯用了廁所的牆紙而掉腦袋嗎?」
「要是那樣的話,我們可成了偏執狂了。」
凱茨看見探長正放下電話,朝他們走來。穆爾側著身子,還在說:「布萊克賽真要來的話,肯定會要求大家早晨7點準時到這兒集合……」
凱茨心中暗想,這個週末看來是要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