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你不開竅 第六章
    吳憂為郎士元準備粥及四碟小菜。

    「這些年在北方,吃的都是五穀雜糧,許久沒吃粥了。」

    「那士元哥,我幫你布菜。」吳憂見郎士元對她所準備的膳食,透著期待的表情,熱心地張羅。

    「不用了,我自己來。你快看書。」

    啊?吳憂像洩了氣似的,但這是士元哥答應留下來的條件,為了不讓他離開,她只好乖乖地拿起書本。

    黃米:和胃、健脾、烏髮。

    高粱:除了和胃、健脾,還可以涼血、解毒、止瀉。

    嘖,她平常又不吃這些東西,記它做什麼?看看葷食好了,她翻到肉類篇——

    豬肝:治肝臟虛弱、夜盲症。

    豬肺:治肺虛、咳嗽、咯血。

    豬心:治驚悸、怔忡、心慌、失眠。

    嗯,這幾天她為了士元哥到底會不會留在順昌府,經歷了驚悸、怔仲、心慌,那她該多吃些豬心嘍!

    她翻到羊肉篇——

    羊肉:補氣養血、溫中暖腎。

    羊胃:補虛益脾。

    羊心:治憂臆氣,除邪扶正。

    哇,羊心這麼好用?她繼續往下看。咦,這是什麼?

    郎士元見她靜靜地坐在他身側,認真學習的模樣,彷彿回到從前。所不同的是,以前周圍還有其他的吳家手足,而此刻,竹林裡唯有兩人,再沒有第三者的干擾。

    這幅景像是他夢寐以求的情景,以前當它是個幻想,想不到竟能美夢成真。

    他心情大好,又盛了一碗粥,隨口問:「有問題嗎?」

    「有啊,士元哥,什麼是白腰?」

    噗將將他口中的粥噴了出來。「咳咳……」還不小心嗆著了。

    「士元哥,你別吃太快。這書上寫的,吃快傷胃,嗆著了損氣管。」她搖頭晃腦地提醒。

    「……」郎士元的眉角抖了抖。

    「我說得不對嗎?」這次吳憂明確地察覺到他不快的情緒。

    「沒有,說得很正確。」他擦擦嘴角,有種拿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那士元哥,你還沒告訴我,什麼是白腰?」

    「這你不用知道。」

    「那怎麼可以?我是神醫之徒耶,這白腰的功效可治療腎虛精滑,日後萬一要有這樣患者上門,我卻連食方長得啥模樣都不知道,那不是讓士元哥丟臉了嗎?不過話說回來,精滑又是啥意思?」

    郎士元如何向吳憂解釋這白腰就是羊外腎?也就是雄羊的精囊。這食方是專門治療男子腎虛的病症。一想到日後她可能遇上這類的病患,他就生出一股乾脆閹了他們的衝動。

    不,她不可能遇上這類的病患,因為他絕不允許。

    現在仔細想想,她跟著他學醫也有些不妥。要是讓外人知道了,一定有輕薄之徒會利用看病的機會與她親近,若再灌輸她一些濟世救人的蠢話,那他的小憂豈不虧大了?

    可現在他要是反悔,那他還有啥借口可以留在她身邊?他腦中快速地轉著。

    「小憂,白腰這類的食方,對現在初學的你還算太深奧,等過一陣子你已熟悉基礎的醫理,我再仔細地解說給你明白。」他好言解釋。

    吳憂露出稀奇的表情。「士元哥,打你回順昌府後,難得露出和顏悅色的模樣,嘻嘻。」

    她耍嘴皮的嬌俏模樣,教郎士元眉角又是一抖,抿抿嘴。「反正就是這樣子,明白了嗎?」他找不出更具說服力的話了,只好用近似於耍賴的強制語氣說道。

    「喔,好啦。」吳憂合上書乘機偷懶。

    「還有你跟著我學醫這件事,可有告訴過誰?」見她順從後,郎士元探問。

    「還來不及告訴誰呢!」她舉筷挾起一片涼拌苦瓜。

    呼,幸好。「那就先別告訴別人。」他交代。說完,又怕她問理由,直接先找個借口。「你還沒出師,外人要是知道你跟著我學醫,以為你也是個大夫找你醫病,誤了人家的病情,那可不好。」

    「知道啦!」吳憂又挾起一片苦瓜,隨口問他:「那麼,士元哥,我幾時可以出師呢?」

    「你那麼想替人看病?」哼,那她可有得等了。他教她醫理是想讓她伴在身邊,可不是要她去拋頭露面,任何人都別想藉求醫之名來找她。

    見他臉上的好心情又換成不以為然的表情,吳憂嘴裡吃著涼拌苦瓜,忽然想通了一事。「也沒有啦,不過是隨口問問。」她忍不住勾嘴輕笑。

    那笑容迷惑了郎士元。「開心啥?」他假裝將注意力轉回膳食上。

    她笑吟吟地說:「士元哥,幸好你喜歡吃苦瓜。」

    「怎麼說?」郎士元順勢挾起苦瓜。

    吳憂翻到醫書的蔬菜篇。「這上頭寫著,苦瓜,可清肺熱、肝熱,大腸熱及降心火,還可治暗瘡、清濕毒;眼屎多者,可平肝息風,減少眼屎分泌。」她抬首與他對望。「士元哥,我瞧你情緒起伏不定,定是火氣大,不論是肺熱、肝熱還是大腸熱,苦瓜都有療效耶,所以你該常吃這種食物。」

    「……」

    「瞧,士元哥,你眉角又在抖動了。」她指指他的眉尾。

    郎士元忍不住伸手撫撫眉尾,徒勞地想掩飾。

    「你說說,我對苦瓜的療效理解得對不對?」她求證。

    「我倒覺得你應該多吃些清腦的食物。」他慢吞吞地反擊。「菠菜可以清腦;泡炒過的決明子茶,可補腦髓也不錯;或者每晨梳發數十次,可以疏風散火、明目清腦,也是一種方法。」

    「為啥我要清腦?我腦清目明得很吶!」

    「那你怎會如此的不知死活?」

    吳憂怔了怔。

    往竹屋的小徑上,一記開朗的笑聲突地插入兩人的對話。

    郎士元轉頭望去,是個身形挺拔的男子。他心生不悅,心想這人好膽,竟敢選在這時侵擾他與小憂的獨處時刻。

    「看病先付訂金一百兩,七日後再來。」他神情冷漠,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

    「哇,這麼貴的收費,還得等七日後再來把脈,急症之人豈不是早掛了?」那男子一想到銀子這麼好賺,兩眼骨碌碌地轉著。

    「嫌貴、懶得等,找別人。不送了。」多瞧了來人一眼,郎士元忽覺這男子有些面善,五官生得與小憂有些相似,問道:「你是吳極?」吳家就這麼一位男丁,他不難猜出。

    「士元哥,好久不見啦!」吳極熱絡地招呼。

    「你怎麼來啦?」吳憂插話。

    「四姊,我是來謝謝士元哥願意留在這裡啊。」

    「可是士元哥說留下來是為了教我醫理啊!哎呀,糟,他方纔還要我不可以告訴別人的。」吳憂憨憨一笑。

    郎士元無奈地翻白眼。

    「我不會說出去的,放心吧。今後有郎大哥在,我就不用一天到晚找人護著四姊,真是太好啦!」吳極眉開眼笑,彷彿終於解決了件麻煩事。

    「你何時找人護著我了?」

    「唉,四姊有所不知,為了不讓你感覺受拘束,小弟每個月可花了大把銀子,在城裡人煙少的地方啦、危險的靜巷啦、或是龍蛇雜處的街道上佈滿暗樁,就怕你遇上危險,隨時可以幫你解圍。」

    「吳極,你真好。」吳憂感動莫名。

    郎士元冷眼旁觀,不予置評。因為就他所知,吳極這小子從幼時就滑溜得很,從不正面與人衝突,老是用迂迴的伎倆達到目的,這次來訪,鐵定是別有用心。

    「是啊,我對四姊最有心啦!」吳極往臉上貼金。「如今士元哥回來啦,今後有他護著四姊,我就放心了,所以特來探訪士元哥,請他多費心。」

    「你放心,以後我跟著士元哥便是。」吳憂滿口保證。

    郎士元來不及阻止,無奈地瞪眼。「你喔,人家隨便挖個坑,你看也不看,就往裡頭跳。」

    「哎呀!」吳極趕緊疏通關係。「士元哥,咱家四姊喜歡跟著你,這也是事實嘛,哪來的坑不坑?」

    小憂喜歡跟著他……這句話可中聽了!郎士元心中一樂。但他可不是這麼好唬弄的,不會讓人家隨便捧捧,就忘了東南西北。

    「只怕你放心的是,今後每個月所省下布暗樁的開銷吧。」他冷冷地點破。

    吳極嘿嘿乾笑兩聲,低聲承認。「自從四姊及笄後,為了布這些暗樁,每個月得用掉不少銀子,這可不是小數目啊!」

    郎士元不吃這一套,只是冷眼相對。「為了銀子,所以不惜將小憂推給我?」

    「絕非如此。」吳極涎笑,一副討好的賊相。「小弟自小就對士元哥萬分佩服,只有你敢惹咱們家那位虎霸王二姊。因此士元哥離開後,小弟立刻擔起守護四姊的責任,這會兒你回來啦,小弟只是『完璧歸趙』,怎麼是推呢?」

    郎士元讓吳極迂迴的言詞點出了心事,倒讓他不好再說些什麼。

    原來這些年來吳家是這麼保護吳憂的,吳極說「完璧歸趙」,他又憶起先前吳家大姊的言外之意,莫非吳家姊弟已全認定,小憂是屬於他?

    這個想法讓他心頭一熱,因為能擁有她是他此生最大的夢想啊!

    他不動聲色地斜睨她,瞧見她又露出一副笑吟吟的滿足神情。他突然發現,她喜歡將他納入吳家的生活圈裡,每當他跟吳家的手足有交集時,她臉上總漾出這樣的笑意,彷彿在告訴周圍的人她很幸福。

    她到底怎麼看他的?像親人,又好像又比親人更親似的,他都迷糊啦!

    「士元哥,那小弟在此就先謝過啦!」吳極見郎士元注意力只繞著四姊打轉,乘機定案。

    郎士元銳眼一瞪。明知這小子在佔他便宜,可小憂對他而言,是最甜蜜不過的負擔,他怎拒絕得了?

    「你這小子現在壓搾人的火候,可不比你二姊差。」他諷道。

    「好說好說。」吳極笑得暢快。

    「你這份『情』,我記下了,日後當好好回報。」

    「郎大哥,你會怎麼回報?」吳極小心翼翼地打探。

    「那得視我當時的心情而定了。」郎士元起身走進竹屋。「小憂,你來。」

    「喔。」吳憂咚咚咚地跟在他身後。

    「那最差的情況呢?」吳極也緊跟在後。

    「小憂,你堂哥說有件寶物在這屋內,我的醫書也全是寶物,這竹屋除了你我,閒雜人等可不許進來。」郎士元淡淡地指示。

    「是。」吳憂將吳極擋在門外,纖纖十指作勢往外掃了掃。「這可對不起啦!」

    吳極不得其門而入,只好在門外喊道:「士元哥,我是一番好意啊!你可不要過了河,就拆了我這座媒人橋啊,你聽見了嗎……」

    郎士元雖面無表情地低頭看書,但心可樂了。

    他的確得好好地感謝吳極,不過,他不會說的,因為他最討厭欠人情。

    但該怎麼感謝他呢?

    唔,不如這樣吧,日後他替吳極看病絕不收分文,這謝禮夠大了吧?!

    午後的天空一片晴朗,竹葉下篩落的陽光,金燦燦的鋪了一地。郎士元躺在竹椅上看書,輕風徐徐,竹葉沙沙作響,偶爾傳來幾聲鳥鳴,心境安詳自在。

    一中年男子扶著一老人自竹林小徑的那頭走來,老人虛弱地喘息著。

    中年男子扶著老人,遠遠地站著,懇求地說:「郎大夫,一百兩我已備妥,可我爹的病沒法子再熬七日,求您替我爹診病。」

    郎士元睨一眼來者。「熬不下去就找別的大夫吧。」哼,順昌府又不是沒有別的大夫,若一有病症就來找他,那他成日應付這些病患就夠了,還過什麼悠閒日子。何況這對父子當年欺負他是小乞兒,竟朝他吐口水,現在他又何必關心這人的死活。

    「可咱們已經備好一百兩了!」中年男子叫道。

    「懶得賺。」

    「郎大夫,求您啊……」兩父子跪地懇求。

    郎士元根本不想搭理,瞥了他們一眼,正巧看見吳憂來了,望著她絕麗容顏上有抹淺淺的笑意,看得他心情也大好。

    「錢老爹、錢大哥,你們怎麼跪在這裡?」她連忙將錢老爹扶起。「哎呀,老爹,您病得可不輕,怎麼不早些找士元哥診治呢?是走到這兒沒力氣了嗎?來,我跟錢大哥一起扶您過去。」

    郎士元見她熱心的模樣,好心情不見了。

    「士元哥,你快幫錢老爹醫病。」吳憂不知道看病須等七日之規矩,立刻進屋替他拿醫箱。

    哼,她什麼前因後果都不明白,就來壞他的事。郎士元臉色更沉了。

    「士元哥,我跟你說件喜事喔。」她手提醫箱出來,完全沒意識到他的怏怏不樂。

    「喜事?」

    「嗯。」吳憂神秘一笑。「跟咱倆有關喔,你快替錢老爹醫治,待會兒我再告訴你。」

    他跟她有關的喜事?莫非是她想通了,要他上門提親?

    郎士元這一想可樂了。他望向錢氏父子。「過來。」

    錢氏父子如獲特赦般,趕緊上前。

    郎士元把脈後,說:「你這是消渴症,我先下針。」

    「有勞大夫了。」錢氏父子神情恭敬。

    只見郎士元下針後,錢老爹原本極端難受的神情瞬間和緩下來。

    「我開一些藥方讓你服用,今後切記不宜吃甜食,多食羅漢果豬肺湯,或是玉米須蛤蠣湯,可改善其症狀。」

    「是、是。」錢氏父子點頭如搗蒜。

    郎士元三兩下打發病患後,立刻朝吳憂追問:「什麼喜事?」

    「方纔我提竹籃兒回膳房時,發現前陣子你幫阿滿縫合的傷口已經好啦,不但如此,它還生下三隻貓仔哩,是不是咱倆的喜事?」她興沖沖地報告。

    「唔。」郎士元有說不出的失望,原本滿腔的熱情全冷卻下來。

    他對貓的事一點興趣也沒有,她何時才會想到兩人的關係上?他已不想再這麼曖昧不明地相處下去,他想要……

    「那咱們去看看阿滿,如何?」她興奮地邀約。

    「要不要順便幫它坐月子?」他冷聲說道。啐,誰要去看只畜牲?她真當那隻貓是人嗎?

    「好哇!」沒想到她竟還一口答應。

    「不要。」他一口回絕。

    「為什麼?」奇怪,這不是士元哥自己提議的嗎,怎麼又不要了?瞧他面色不善,她又惹怒他了嗎?她覺得自他回來後,他待人的態度還是冷淡沒變,但對她卻常常在莫名其妙的事情上顯露不耐,這教她不知所錯,不懂他到底要什麼。

    他會不會又一走了之?想到他可能會再度消失,她的心像讓人揪著,喘不過氣。

    她終於搞懂了這絕不僅是兄妹之情,而是更深更深的感情,但,那是什麼呢?

    「瞧,天氣這麼好,咱們還可以去花園走走啊。」她討好地說。

    郎士元收拾醫書,對那些華麗壯觀的花海沒興趣,何況幾日前聽小憂說吳家老二大腹便便的攜老三回家了,他沒打算這時去撞見小時候的死對頭,何況孕婦他招惹不得。因此隨口提議道:「別去花園啦,今日我教你如何把脈。」

    「可是你不是說要先懂得基本的醫理,再學其他的呀。」

    郎士元難以自圓其說,硬拗說:「不礙事兒的,有我呢!」

    「喔,好吧。」吳憂只好放下想去看阿滿的事了。

    「把手給我。」郎士元命令。

    吳憂順從地將白玉無瑕的纖手遞到他眼前。

    郎士元雖說常牽握吳憂的手,但通常是必要時才會如此做,從不曾藉故佔她便宜,尤其是知道她對他從不設防,更是自我把持。

    現在她的手就在他眼前,瞧那玉般的肌膚、纖細的蔥指、柔若無骨的手掌,令他不由自主地想緊緊握著,揉捏著……

    他大喘口氣,硬生生地將頭轉開。糟!隨口說出要教她把脈,反倒讓自己陷入心猿意馬的尷尬場面。

    「士元哥,你怎麼啦?」吳憂不解地問。

    「沒有。」郎士元狼狽地抹抹臉,接著隔著衣袖將她的手擱在旁邊的案上。「把脈是用食指、中指、無名指三指來診斷病患兩手的寸口,也就是觸摸橈骨動脈的部位來辨別脈象。」

    「士元哥,你袖子遮著啦,我看不到你手放的位置。」

    真要命!郎士元無奈地捲起袖子,撤去最後一道防線。「看到了沒有?就這裡。」他輕觸她的寸口,那滑嫩的感覺,令他神魂一蕩。

    「知道啦。」她有模有樣地瞧了一會兒,點點頭。

    「在橈骨動脈上分寸、關、尺三部位,又分別給予壓力,浮舉、中按,沉尋觸摸不同脈位。脈象是醫者切脈手指端接觸病者脈搏,所感覺到的脈搏數、律、位、形、勢的變化。正常時脈較柔和沉細,假若脈象有力、弦細甚至弦細而數,那麼肝則可能有異。其實每一個人的脈象不盡相同,通常咱們可以靠這些不同的細微變異,加上外表所顯現之病因,來得知病患之症。」他一口氣說了許多,彷彿不這樣做他就無法專心似的。

    「士元哥,我有聽沒有懂。」她愈聽愈茫然,奇怪,怎麼一學醫就想睡?

    郎士元歎口氣,覺得他一世的英名將毀於一旦。「來,你來把我的脈看看。」

    吳憂用三指觸郎士元的寸口。

    「感覺到什麼了嗎?」

    「有啊,你的肌肉挺結實的。」

    「……」他開始想勒死她。「不是感覺這個,是感覺脈動。」他為了要穩住自己的躁動,用比平常多出兩倍的耐心解釋。

    「有啦,穩穩地在跳動呢!」吳憂展顏一笑。

    「不跳的話,人就不動啦,掛了!回老家啦!」郎士元冷冷地說。

    「知道啦。」吳憂吐吐丁香舌。

    「這是正常脈象,也稱為平脈,脈象表現為不浮不沉,不大不小,從容和緩,柔和有力,且節奏一致。」

    「喔。」吳憂打了個哈欠,真的好想睡喔。

    「一般說來,正常脈象有三個特點——第一,有胃氣,人的生死決定於胃氣的有無,脈象不浮不沉,不快不慢,從容和緩,節律一致,是為有胃氣。診察胃氣的有無,可判斷疾病的進退吉凶。」

    「喔。」她隨口敷衍。正常脈象第一要觀察有沒有胃「病」……她把胃氣當成胃病,還假裝閉眼沉思。

    「第二,有神,脈貴有神,有神則氣血充足,精神健旺。有神的脈象特徵是柔而有力,微弱之中不至於完全無力為有神,弦實中仍帶有柔和之象的為有神。」

    「喔。」第二是有神。嗯,她瞧阿滿生完貓仔後,看起來精神健旺,它這就叫有神。

    「第三,有根,有根指的是腎氣充足,腎氣充足則人體臟腑組織功能正常發揮,若病中尺脈沉取尚可見,說明腎氣尚存,便有生機。而正常脈象也會隨人體內外之因的影響而有相對應的變化,如四季氣候、環境,男女之別、歲數大小、外形、情緒、勞役及飲食等。」

    嘻嘻,士元哥說話好好聽。不過啥是有根啊?又不是花草樹木。她就沒有根啊,還是別人有長根,但雙生子沒有?

    「再則疾病反應於脈象的變化,就是病脈。浮、沉、遲、數,虛、實,作為脈綱,以統二十八脈。分為浮脈類、沉脈類、遲脈類、數脈類、虛脈類、實脈類等……小憂!」郎士元突然輕喝。

    「我沒睡。」吳憂猛地跳起身,瞪大了眼睛,睏倦的神色一掃而光。

    忍住想笑的衝動,郎士元板下臉。「那你說說,我方才都說了些什麼?」

    「呃……」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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