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虎緣(上) 第四章
    這天兩人又玩晚了。

    這段時間,北真老是貪念著和叔成玩,知道會回來的晚,一般都叫小廝在門口留著,幫他開門。哪裡想回到了家小廝的人影不見不說,門也已經被從裡面鎖上了。

    北真氣得大罵,邊想著明天讓他等著挨鞭子,邊狠狠唾了幾句,不敢從正門進了,怕弄得驚醒王爺,受了責罵,只有繞道到北院。想到蔣先生的屋子外好翻爬一些,而且蔣老師一向喜歡清靜,院子裡沒人。就算是弄醒蔣老師,也不過是罵幾句,說說好話,再把叔成搬出來,事情並不會鬧大。

    北真和叔成在一起後,爬樹的功夫與日俱長。到了北院外,一展身手,片刻便翻過了牆。北真很有些得意,而且感覺自己也沒弄出聲響來,他知道蔣衡很有些功夫,耳力比常人要好很多,沒想到一下子成功了。正准備貼著牆向內屋裡走。卻聽到屋子裡傳出一種聲響。北真立即趴在牆角,動也不敢動。

    但這聲聽了一下,卻是弄得人心裡說不出的癢的感覺,就好像是拿了什麼在撓,北真只覺得自己腳都軟了,一下子臉都紅了。他年齡雖小,也不是不懂事,便知道這是風月場中的事情。這一下子又是好奇,又是害羞,心裡想,蔣老師一直沒娶老婆,原來還是勾著情人呢,心裡好奇,忍不住又豎著耳朵聽。

    屋裡邊的聲音好一會才停,卻聽一人柔聲在問:「阿衡?怎麼樣,還好吧,累不累?」

    這一句聽在北真耳朵裡,卻不亞於一道驚雷。只覺得腦子嗡嗡然一片,再閃不出一個念頭。

    雖是壓著嗓子說的,但卻是北真從小聽得大的,不是敬親王還能是誰。

    等回過神來,才聽到屋裡已沒了動靜,顯是兩人睡了,北真從牆角裡立起身子,這一站起來,才發現全身都是冷汗,口乾舌燥,腿肚子也都抖擻。也不知怎麼回了房,幾個值夜班的小廝還守著。若是平素,北真少不得要一頓教訓,此時卻心思全無,揮揮手要他們退下,身子一軟倒在床上,這才覺得有了支撐。

    對於北真來說,其實驚嚇的不是父親有了情人。做王爺的,打小不是都看著周圍叔嬸家裡是好幾房妻妾,家裡的兄弟姐妹都好幾個。偏偏自己父親卻沒有納妾,對敬福晉也是不近不離。

    北真一直以為,真正的男子漢大丈夫本來也就是他父親這個樣子,切不可把豪情壯志都交付給女人家,正是應該征戰沙場,換得功名。所以一向偏坦著父親也與母親不太親近。不曾想父親也有一個情人,還是自己天天所見的蔣老師。

    這個秘密一旦暴露在眼前。北真睡在床上心裡滿腦的想著卻是:難道男人和男人也可在一起不成?

    想了半宿,北真腦子裡又似麻木,又似清醒。翻來覆去的,直覺得心裡有什麼好像快亮起了,又不清楚到底是什麼,煩躁得不得了。起了幾次身倒了些涼水來喝。只到快天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睡去。

    迷糊間,又好像自己還是站在牆角處,聽到了蔣衡低低的呻吟,引起一種怪怪的感覺,好像要尿尿一樣,北真想是自己喝多了水吧,這一想,又覺得自己不是才睡不久嗎,要尿尿非要起身不可,他此時困意沒有退去,只覺得要把自己弄醒的念頭讓自己的頭好痛,好想睡覺,仍不住惱怒起來,沖到那個門前一腳踹開,想沖到蔣衡面前要他停止聲音。

    哪裡想不知道怎麼的,到了床前,才覺得呻吟的人不是蔣衡,卻是自己,北真也不知道怎麼的,夢境又變了,自己躺在床上禁不住地難過,也發出那種呻吟聲,心裡著急,想著原來自己是病了,但口裡卻停不下來,好像是熱得很,手也禁不住在身上抓起來,只想把衣服脫了,又覺得衣服脫了也沒用,不知道是要誰救自己一把,不由得在床上掙扎起來,下面脹脹的起來,難受到極點。

    有些意識到是自己是在做夢,要醒卻又醒不過來,急得一身的汗,最難受的是下面,可不能尿在床上了,北真手往下面抓去,想抑止住那種膨脹。又想著有誰把自己叫醒,才想的功夫,屋裡就有人進來了,是叔成呢,北真心裡狂喜地不得了,他從來沒有這麼想見到叔成過,想得如此饑渴。

    「哥,哥,救救我。」他心裡想喊著,卻怎麼也喊不出來,叔成只在屋裡轉轉,好像沒看著他人一樣,原來自己躺著的不是屋裡,而是在江邊,是夏天了,叔成最喜歡游泳。果然叔成沒有費力地就把衣服輕而易舉地脫了,回頭沖他笑笑,便要往水裡跳,那轉身的一瞬,整個裸體全暴露在北真面前,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從北真身燙過去—樣,「啊」的一聲,北真覺得下面猛的一緊,又放松了。

    猛的從床上彈坐而起,這才發現自己是在自己屋裡。褲襠處此時卻是濕了。

    愣了一瞬間,似乎眼前那陣白光還沒有消失去,一想到自己十多歲了居然還尿床了,禁不住又羞又惱,一起身「呼」的一下,把整個床單床被從床上扯下來甩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再把身上的褂「嘶嘶」地也全扯了甩在地上,「啪」的一聲拉開房門,沖往外屋裡。

    兩個值班的小廝因為北真晚歸,才睡踏實,酣聲正濃。北真見此光景,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踢了一個,「都給老子醒過來。」

    兩小廝吃痛,才一睜眼見北真赤條條的站在面前,嚇得一骨祿地爬起來,「小祖宗,您這是怎麼了?」

    北真心煩,心裡想著要不是今天這兩廢物沒把大門看好,自己也碰不上這擋子事,連踹了幾腳,吼道,「都進去給我收拾去。」兩小廝忙著先拿了新的換洗衣物給北真換上,才去收拾床邊。

    北真別扭地轉過頭去,不作聲,其實心裡又羞又惱。那兩小廝也乖巧,並不多言。

    等收拾好了,天也快亮了。北真發了會呆,說,「今天我病了,也不用去上課了。王爺問起來,就說我昨天玩得受了風,現在起不來了。」這話說完,覺得身子說不出的乏意。倒在床上,再也不想出一句話。

    他鬧騰了一夜,心裡才想到,自己知道了一個秘密,還不知道拿什麼樣子去上課,還是在屋子裡待著好。

    沉沉睡了半晌,也沒吃飯。敬親王和福晉只是打發了個人過來問了話,倒沒有多說什麼。

    到了下午再睡不著,北真醒著,迷迷糊糊地又想起夢來。那時的叔成是什麼樣呢。

    想起前些年一起游泳的時候,叔成總是把衣服脫光了游泳,經常日曬略有古銅的身軀……這一想,又覺得身上燥起來,下面鼓鼓的似乎又有尿意。忙坐起身來。喚過小廝,「最近可有什麼好玩的。」

    那小廝笑道:「爺現在是大人了,自然是覺得一般的不好玩,待我去尋一個東西過來。」說著就跑開,不一會功夫回來,從袖子裡扯出一本書遞給北真。

    北真見他笑得詭異,也動了好奇的心。打開一看,卻是畫的赤條條的男女交合的樣子。禁不住又翻了幾頁,抬起頭來望著小廝。

    那小廝笑道,「爺,您昨晚呀……」說著將手攏在嘴邊,細聲地在北真面前說道起來。

    北真又慚又羞,聽完了,一張臉紅似關公,再也說不出一句,書也輕輕放在床上,卻似有千金重,再也舉不起來一下。

    那小廝低聲笑道,「爺這叫長大了,可又有什麼好羞的。您呀,合著也該是這個年齡了。輝圖和百來那兩個,早就去過窯子裡了。」

    北真又是一番驚異,輝圖和百來兩個也是家臣的孩子,素來與北真關系不錯,但至從北真和叔成結義以後,和那兩人早沒怎麼往來。或者那之前,都疏遠著呢。原來這就叫大人,心裡也悶了起來,但覺得好像大家都做了一事,卻是都瞞著自己。咳了一聲,說,「你去蔣先生那守著,等下了學,叫他們倆過來我這裡。」

    那小廝自覺得了主子的歡喜,答應了一聲出去了。北真坐在屋裡悶了一會,又抓起那本春宮圖看起來,那圖畫的格外生動,甚至連臉上的表情也畫得細致入微。北真邊看邊哂笑著。他從未見過女人的裸體,此時又哪裡忍得住好奇,這才知道男女原來是這樣的事。

    那不知道男人與男人之間呢,就像爹與蔣老師,這一想,念頭又扯到叔成那裡去了,叔成不知道是不是也有過這樣的經歷,怎麼就沒和自己說起呢。自己准備去窯子裡找女人,要不要也叫上叔成,叔成做那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什麼樣。夢中叔成那回過頭來對他笑的樣子,又一遍遍從腦上湧出,只覺得這下子不像是剛才的好奇,卻有一種就把叔成撲倒的念頭。心裡又像有東西抓,抓得他煩。

    叔成說不定也長大了,說不定叔成也去過了。一想到叔成與別的女人像這畫中的一樣,心裡頭卻惱了起來,直覺得剛才的欲火全熄了下來,「呼」的一聲,把那書狠狠甩了出去,就像把纏在叔成身上的女人甩開一樣。

    「叔成叔成,你是不是有好多事都沒和我說呢。」北真喃喃在心裡念著。

    *

    思前想後,北真還是沒有叫上叔成。他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瞞著叔成的時候,那一天,三人由輝圖帶路,去了他們認為一家有好姑娘的地方。輝圖是個粗壯的小夥,比他們稍大一點,看到女人的時候,眼睛裡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種陌生野蠻的感覺。輝圖、百來來的次數較多,一會兒就挑了相熟的姑娘離開,留下了北真。

    那姑娘與府裡面的丫鬟都不一樣,看著北真,眼眉並不向下,臉上也無半分回避的感覺,嘴角眼角全都挑起,直勾勾的,北真發現南方人眼睛都大,心裡想,叔成的眼睛也是大大的,很漂亮。這一想,就覺得眼前的姑娘漂亮多了。

    那姑娘眠嘴一笑,「爺是第一次來,剛才看爺好像不喜歡聽曲呢,不如來行酒令如何?」她說著已經坐在北真身邊,大半個身子都倚過來,北真可以看見若隱若現的胸部,活色生香,比那本春宮圖裡的模樣更誘惑,忍不住臉上都燒起來。

    糊裡糊塗地猜了拳,喝了好幾杯酒,那女子一直嬌笑說,「爺可真厲害著呢,真正是個男子漢,沒見過比爺更能喝的呢。」她低聲說話,一口一個「爺」,說著,手在北真身上撩撥著。北真覺得那女子的話也是受用,酒也多喝了幾杯,不一會兒,就覺得酒勁上來,自己的臉飛紅了。

    那女子察顏觀色,問道,「爺可是覺得身子熱了?」便開始來脫北真的衣服。北真此時已被那女子摸得有些上火,欲望一下子就沖起來,一把摟住那女子便往床榻上壓去。那女子輕輕笑道,「爺,你可別急,待奴家好生伺候著您。」便把那風月場裡的功夫都用出來。北真哪裡耐得住,這一夜是醉在溫柔鄉裡……

    到了第二天早上,那女人醒來卻見北真坐在床沿,望著她沖口而出一句話,「男人和男人是不是也是這樣?」

    女人驚愕著看著他。卻見北真毫不留戀地起身走了出去,卻連正眼也沒再多看自己一下,忍不住嬌笑道,「若是喜歡,是男人他也好;若是不喜歡,是女人她也不好。」

    那笑越來越苦……

    北真和輝圖、百來一同回王府的時候,臉色卻比平日裡嚴肅一些,靜靜的好像在想心事,弄得輝圖百來兩人心裡頭忐忑不安,只默默地跟著。走了一段,北真突然說,「你們倆先回去,我去轉轉,回去幫我遮掩著點。」

    兩人心裡不安,只覺得這一夜的功夫,北真說話做事,與往日好像都有不同,無形之中說話有種決斷不容否定的意味,互望了一眼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便先走了。

    北真心裡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不知不覺走到華繡蘇坊的門鋪面前,遠遠看著叔成在店裡忙祿。若是平日裡,這會兒北真早已跑過去,在店門外招呼叔成出來,他想到叔成往日的模樣,總是皺著眉頭出來,並不高興他來打擾他做事,雖然少不得罵罵他,但又總會關心他,擔心他出了什麼事。

    此時北真卻不知道走過去說什麼,想想又覺得自己做得好沒意思,回頭便要離開。才走兩步,那知道卻被人從後一把扯住,回頭一看,卻是叔成。

    叔成也是吃驚不小,他看到北真的神色甚是古怪,更前所未有的是來了居然也沒說話就要走。掰過北真的身子,細細看他的眼,問道:「你是怎麼了?怎麼這個時辰跑來了?怎麼沒去讀書?」

    他一迭聲地問,北真便不知從何答起,咬著牙關就是不說。叔成看北真不答,更是著急,再一拉近,突然說到:「你身上什麼味呀?去了哪裡?」

    這一說,北真才想起起自己昨夜在外面待了一晚,衣服也沒換過,身上又是酒味,又是脂粉味,叔成這一問,把昨夜裡的快活全都抹了,只留下羞慚,猛地把叔成推開,便往家裡跑去。

    叔成冷不防被他一把推開沒有抓住人,只有在他背後狠狠地跺跺腳,也不可能逃班去追。

    北真回到王府,逕自回自己屋裡。門外一個小廝沖他使了個眼色,他卻沒有在意,心裡只是煩著,說:「去倒水來,我要洗浴。」說著便開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哪知一進門,卻是一愣,只見蔣衡正坐在自己房裡,臉色嚴肅,蔣衡目光銳利,直直地打量著他,「這幾天,你倒可真忙,還真不容易見著你,病可好了?怎麼就出去吹風了,若是加重了可怎麼辦?」

    北真心虛,也不敢吱聲。

    蔣衡微歎一口氣,拿了幾本書,抖著上面的灰,「書也不讀了,全做了些沒正經的事,怎麼,那裡比家裡睡的舒服嗎?」

    北真心裡頭被刺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全世界都顛倒過來一樣,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如此痛苦,而有人卻可以活得如此輕松,只覺得自己心裡頭本來就燒上了一盤火,現在蔣衡這話像是一盤油一樣澆了上來,燒得心裡不得不噴出來,頭一撇開,一句話沒加思考地吐出來:「阿衡?怎麼樣?還好吧,累不累?」他這話雖然是照著敬親王那時的枕邊軟語一字字念出來,但是口氣卻硬梆梆的毫無半點情意。聽在蔣衡耳中卻有一股陰慘慘的味道,半晌才吶吶的只說得出一句話:「原來你都知道了。」

    兩人靜默片刻,北真已經大大懊悔,才想解釋什麼,蔣衡卻站起身來,身子微晃,向屋外走去。

    北真很想表態其實他根本不在意這件事情,蔣衡就好像自己另一個父親一樣。他好想問一下蔣衡,自己好想也和父親一樣,喜歡和一個男人親近。可他就算說出來,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他想叫住蔣老師道一聲歉,好想有一個人能聽自己說點什麼,但口張開了半天,卻叫不出一個字。

    蔣衡走到門口,才要掀簾,卻又停住腳步,說了一句:「今個本來是來和你說件事,敬親王接到京裡的調令。你准備准備,過段時間,咱們都要回京裡頭了。」說完便出了屋。

    北真只覺得腦子轟轟作響,一連串事情讓他應接不暇,跌坐在椅子上。

    *

    敬親王要出任北京,府裡面上上下下都忙起來,時不時有人來宴請敬親王。

    王府裡也開始收購一些稀奇的東西,准備到了京裡頭上上下下打點一下。敬福晉是最興奮的,忙著張羅著各項事物,興奮得根本沒有太在意府裡面還有些人根本沒有為這個消息而歡快。

    因為要回京裡頭,學堂裡也都停了課。北真總會感覺敬親王在自己背後用若有所思的眼睛看著自己,估摸著蔣衡已經把事情告訴父親了,但北真卻沒有等到敬親王爺開口的責問,甚至也沒有等到解釋,他想也許那就是大人的處事方式,彼此心照不宣就好,惹得他的心事也變得懶懶的,想起來,誰也不見,誰也不問。

    自那日就沒和蔣衡再打過照面說過話,也極少看到蔣衡的面孔。這樣也好,北真在輝圖和百來的鼓動下,又去了窯子裡幾次。從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赤露身體的局促不安,到慢慢認識了女人的身體。他年輕氣盛,一旦發現身體中這個秘密,就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更況且,欲望所帶來的快感,讓他感覺到說不出的舒服。還有更多的一種驕傲在裡面,北真從來就是不服輸的個性,更多的時候,他喜歡征服感,而這種男女的床戲,確實讓他感覺到了其中的樂趣。北真確實地感覺到,他可以征服一個女人。

    但是,接下來的,這種新奇的感覺,很快就覺得沒勁了,好像一個新鮮的玩意,玩了幾天就厭惡了。雖然如此,他還是和輝圖、百來兩個人的關系走近了,更多的時候他們互相在一起炫耀,這些也許可以抑止心裡越來越不明白的一個自己。也許這樣就是成年了。但有時,他看著輝圖那樣對女人充滿欲望的時候,心裡所想的卻是相反的。他並不是那麼對女人的身體有興趣。

    叔成知道敬親王升遷的消息後大吃一驚。更奇怪的是,北真這段時間沒有露面。

    他一方面覺得著奇怪,另一方面心裡面也是氣悶。想到北真過往說了好幾次北方如何如何好玩,估計這幾日也是正快活著,把自己都忘了。這一氣,便不願意拉下面子去主動找北真。

    哪裡知道,這一天卻接到了蔣衡的邀請。王府裡,因為要上京,敬親王說是要帶著蔣衡和北真在城裡最後再逛一下,去拜祭一下土地爺和河神,算是謝謝當地的土地爺及河神多年的保護平安。這一趟行,蔣衡叫上了叔成。

    叔成去的時候,看見北真才想打招呼。北真頭卻偏了一下,沒有理他。與往日見面有說有笑的場面截然下同,叔成心裡頗不是滋味,一咬牙,也沒走過去寒喧。

    只是與敬親王和蔣衡見了禮。蔣衡對他態度卻是非常親熱,目光溫柔,誇他長高了,轉眼已是大人樣了。叔成眠嘴笑笑,他幼時無父,一生之中對母子倆好的人實在不多,想到蔣衡對他的好,目光中也不由得流露出留戀的情緒。但轉瞬,開始祭禮,蔣衡便抬步陪在敬親王身邊。也有幾個原來的同窗相識,但一向與叔成不熟,叔成自然落到後面。

    祭禮完後,一眾人上船從水路去城郊的河神台。叔成並沒什麼人理,但他也不好提出先回去的事。另一方面也多少有些不甘心,還沒有和北真說上話呢。就跟著上船,一個人坐在船後面,拔了些蘆葦在手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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