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雨的寢室通往客廳,所以夜深的時候,即使有人在客廳低聲交談,在寢室裡還是能隱約地聽到。
夜已深,維拉科查與蕭湘仍舊在客廳裡琢磨那張藏寶圖,兩人交談的聲音不時進入弘雨的耳朵。
「維拉科查,你那冷漠的態度有時候真的很傷人。」或許因為疲憊了,蕭湘放棄了對於藏寶圖的討論,改變了話題。
「我實在是不明白,本來以為對你而言他多少有點特殊,但你卻什麼也沒有告訴他就帶他來找我。」仍舊是蕭湘的聲音,雖然維拉科查是粗線條,但蕭湘卻注意到了弘雨當時黯然的神情。
「這不是最重要的,況且他能理解。」這是維拉科查的聲音,低沉、帶著磁性,卻又說得淡漠。
「該說你是太高估他了還是太忽視他了,你是否忘了他還只是一位十七歲的少年。」
蕭湘無奈地說道,他有時候也覺得這個認識多年的老朋友十分不近人情。維拉科查這個人對人十分淡漠,如果不是與他有深入交往的人,大多認為他是個無情而冷酷的人。
一陣沉默,維拉科查掏出了煙,抽了起來,每當他抽煙的時候就表示他有些不耐煩。
對於弘雨,他確實是從沒當他是位少年,而當他是一位心智上都不亞於他的人。
「你應該聽說過一則傳說吧,關於雨神與維拉科查,還有神殿。」蕭湘不滿維拉科查冷漠的態度,他打破沉默,用帶著揶揄的語氣說道。
「真沒想到,原來你是位神秘主義的擁護者。」維拉科查挖苦道。他雖然寡言,但他要是樂意,說起話來也是刻薄的。
「未必是,傳說這種東西可是很有意思,何況這傳說本身就有其預言性。」蕭湘反駁道。
「何時你的研究領域轉向了神話學?」維拉科查皺著眉頭,不屑地說道。
呵呵,難得惹惱了他,蕭湘愉快的笑了起來。
外邊的談話停止了一會兒,應該是各自回房休息了,而寢室內的弘雨卻在想著蕭湘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弘雨拉了拉有些單薄的被子,閉上眼睛準備入睡的時候,卻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於是弘雨抬起了頭,看到了抱著毯子,站在門口的維拉科查。
「還沒睡?」維拉科查走了過來,將毛毯疊在弘雨的薄被上,口吻淡漠。
不知道父親當初是否對維拉科查有所托付,一路上維拉科查都對他在生活起居上頗為照顧,雖然維拉科查怎麼看都是位冷漠的人。
「雨神祭司與維拉科查的傳說是什麼內容?」弘雨從床上坐了起來,問得唐突。
「你聽得懂西班牙語?」維拉科查不再淡漠,而是帶著點吃驚。
對方不僅聽得懂他與蕭湘的西班牙語對話,還聽清楚了對話內容。
弘雨點了下頭,他有專門學過西班牙語,這是養父對他的唯一要求。
「關於維拉科查的傳說中有關於他離去後歸來的預言內容。」維拉科查用平緩的口吻說道,或許是因為剛被蕭湘指責的關係,他耐心地進行解說。
「這個我知道,他並沒有回歸過,當印加人以為他們的神從海上回歸的時候卻迎來西班牙人的入侵。」弘雨喃喃地說道,當知道維拉科查名字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名字的出處。
雖然弘雨並沒有選擇考古學為其專業,但他一直很關注印加的歷史與神話,雖然完全不能與這方面的專家相提並論,但該掌握的知識面他幾乎都掌握了。
這算是印加最著名的神話了,維拉科查是印加神話裡最大的神之一,掌管著大地豐收與知識,是創造印加文明的英雄。在傳說裡他從太平洋沿岸出發遠行,並允諾返回。結果當十五世紀,西班牙入侵者從海上來到美洲,印加人以為是他們所失落的神返回,結果迎來的卻是亡國的命運。
「有這樣一則傳說,廣泛的流傳著。當『黃金神殿』消失的時候,維拉科查會最後一次出現,也就是所謂的回歸。他的出現意味著文明的誕生;他的回歸——意味著印加古文明的終結。這是神學上的解釋。」維拉科查繼續說道。
「那麼雨神與維拉科查有什麼關係?」弘雨問出口的時候才意識到他似乎很在意這個。
「『結合』,誕生新的文明,或說文明的延續。」維拉科查淡淡地說道,也不做過多的解釋,回答完過個問題後,他就像剛才來的時候那樣悄無聲息地離開。
「結合」。弘雨琢磨著這個詞,是某一種儀式的比喻吧,或許更是精神層面的。
然則這個「結合」也可以是指靈肉上的,兩性的結合,然後孕育、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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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弘雨起床換下睡衣,那是一套對弘雨而言十分合適的睡衣。弘雨的身高一米七,而蕭湘的身高是一米八左右,所以這睡衣顯然不可能是蕭湘的。這套睡衣到底是誰的?這樣一個疑問只是一閃而過,弘雨並不是特別在意。引起弘雨關住的是:這房間在他之前顯然有人居住,因為生活用品之類的都很齊全,衣櫃裡也有整櫃的衣服,尺寸都是一樣的,可見某—位身材與他相仿的男性曾經在這裡住過。
「醒了?」
一個低沉的聲音將弘雨從沉思中喚醒,弘雨回過頭,看到站在門外的維拉科查。
因為穿著黑色的衣褲而顯得越發修長的身影,非常吸引人的冷峻的五官,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凌厲之氣。此人單從外表上看是看不出他的身份的,誰能想到這樣一位男子竟是位與泥土、文物打交道的考古學家。
弘雨點點頭,他知道維拉科查是來喚他去用餐的,於是沉默不語地跟在維拉科查的身後,離開了房間。
像這樣沉默而穩重的少年,維拉科查確實是沒有遇到過,明明長得秀美無比的臉上尚殘留著一絲稚氣,卻又有著過人的頓悟力與自我節制力。
「蕭湘一直是一個人住嗎?」弘雨在維拉科查身後問道,維拉科查回頭駐足,看著弘雨。
「是的。」維拉科查簡略地回道,抬了下眉看弘雨,他正等待弘雨再說下去,但弘雨並沒有再說什麼。蕭湘在秘魯沒有任何親戚,也還沒有結婚,所以這麼多年來一直獨身。
維拉科查沒問為什麼問這問題,而弘雨也沒有說出他的疑惑:如果不是經常或長期居住於此,那麼又怎麼會留下一大堆的生活用品,甚至包括一櫃的衣服。
是自己太多疑了,蕭湘並非如維拉科查所說的一直是一個人居住,但這又有什麼值得他在意的呢?
用完早餐後,維拉科查與蕭湘又就著藏寶圖的問題上討論起來,兩人首先討論的是這張地圖本身所隱藏的身世——也就是藏寶圖的來源,其次才是財寶也就是黃盒神殿可能出現的地域。
「無論如何,我都確信那幾個字母所代表的意思是特殊的,是繪圖者的署名外亦另有新指。」
蕭湘肯定地說道,如果他的設想是正確的,那將是辨別這張地圖真偽的一大根據。
「但這是個常見的名字,卻未必是你所特指的那人。」
維拉科查冷靜地說道,這種巧合是存在的,但並不是說就是絕對。
弘雨一直都是靜聽維拉科查與蕭相的談話,但他並非只是單純的聽,他自行端詳著羊皮紙右下角那個引起眼前兩人爭議的模糊署名。
那是幾個西班牙字母,弘雨讀了一下,確定就是「曼科」的時候他也吃了一驚。
曼科王子是印加人的民族英雄。身為帝國末代王室成員,他成長於西班牙人中,學會了騎馬火槍,並帶領印加人抵抗西班牙人的入侵。他戰鬥了許多年,即使到了絕境,仍舊苦苦抵抗,直到流盡了最後一滴血。關於他的傳說一直經久不衰,他是位被印加人神話了的英雄人物,但他真實地存在,而且黃金神殿的傳說也與他有關係。
「維拉科查,如果將這羊皮紙拿去做鑒定的話,完全會得出這是出自羊駝的鑒定,另外,年代也會是十五世紀,單只從對地名的稱呼上就能確定時代了。」
蕭湘十分肯定地說道,他之所以成為維拉科查的朋友,或許就在於他經常跟維拉科查唱反調。大多數人都會因維拉利查身上散發的凌厲之氣而有所顧慮,但蕭湘不會。
「你就這麼肯定?一位沒有受過西方教育的印加王子能畫出這樣一張地圖,雖然他確實非常的聰明,並與西班牙人生活了多年。但是,他的地理知識從哪裡來,可能達到這樣的程度?」
維拉科查反駁了一句,雖然可以假設曼科王子有這能力,但更有可能他根本就沒這樣的能力,畢竟他只是一位科學落後的印加人。
「如果是由曼科王子口述,而繪畫者是位擁有地理知識的西班牙人,那應該是可以成立的。」維拉科查繼續說道,他有更合適的解釋。
「你是想說,或許他是在被逼迫的情況下敘述的。」蕭湘又加了一句,他已經被維拉科查說服了。
「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所以這可能就是這份藏寶圖意義不明的原因。」維拉利查點了下頭。
當曼科王子在西班牙人的逼迫下講述,由西班牙人繪製這張藏寶圖的時候,他並沒有說出實話,這是完全合理的事情。但後來守候黃金神殿的祭司一族收藏這張地圖又說明它是有用的,因為黃金神殿的所在只有印加少數王室和負責守候黃金神殿的祭司知道,所以守候黃金神殿的祭司不可能收藏一張沒有意義的地圖,並且為了保護它而犧牲生命。
那麼,或許這地圖確實畫出了黃金神殿的所在,只是西班牙人看不懂,或說除了守候黃金神殿的祭司外,誰也看不懂。
「那麼它是具備欺騙性的?」蕭湘不大滿意地說道。
「它有其根據,至少提供了我們線索。這是庫斯科,那麼這些呢?」維拉科查淡漠地說道,他的瘦長的手指指著地圖上好幾條從庫斯科縱橫而出的線條。
「道路。」蕭湘不用維拉科查過多的提示,這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了。
印加帝國時期,從庫斯科城延伸了好幾條石砌道路,向四周延長而去,每條道路都有所指向,往往是某一重要的建築物,或聖地的所在。最長的一條,甚至長達兩、三千公里。
那些道路,每隔一段路程就會有一驛站,供信使傳遞資訊用。印加帝國的道路,四通八達,是印加皇帝將他的意旨傳遞給帝國人民的紐帶。
庫斯科的名字就得自於此,它就像一輪太陽,四周延伸的道路為其放射狀的光芒。庫斯科是印加人精神世界裡的肚臍,也是宇宙的中心。
「『黃金神殷』從古至今有那麼多人尋找過,但他們的目標都放在安第斯山區沒有人跡的深林裡,因為根據記載,曼科王子曾經告訴西班牙人它位於那裡,但那是謊言。」
維拉科查又繼續說道,他梳理著自己的思緒,迷惑逐漸地清晰了。
由於黃金神殿是存放印加歷代皇帝木乃伊與黃金祭品的地方,所以必然有修築一條道路,用於行走。很難於想像習慣開闢道路好使得交通便利的印加人,不會在庫斯科與黃金神殿之間開闢道路,要知道四周都是為山脈包圍的印加疆土,如果沒有開闢道路,如何將木乃伊與祭品運送往神殿。
「所以,黃金神殿很可能就在某一驛站上,不過只知道這個,也是跟大海撈針沒有什麼區別。」
蕭湘擰著眉頭,苦惱無比。要知道印加時代的古驛道縱橫交錯,而且就是現今所保存的驛道遺跡也是不少的。
「看來,我們需要一幅《特奧蒂華坎》,雖然只能得到複製品。」
維拉利查若有所思地說道,他似乎有了什麼想法。
「是迭戈-裡維拉那幅展現了奧蒂華坎古城風貌的畫作嗎?」弘雨很難得的插話,屬於考古專業的話題,他並不熟悉所以只是認真傾聽著,但是談到畫作的他的知識就十分的廣博。
「是的,這幅畫也是在我父親的書房裡唯一丟失的東西。」
維拉科查看向弘雨,點頭回道。他雖然還不大確定羅伯特-麥克萊恩為什麼要取走這幅畫,但他隱約感覺到了那幅畫絕對有資訊。
「維拉科查,奧蒂華坎古城與庫斯科古城的佈局十分相似。」
經過維拉科查的提示,蕭湘很快想到了這幅畫可能起到的作用。
「他們同屬一個文化範疇,況且無論是從城市的佈局上還是內涵上都有著驚人的相似。」
維拉科查點點頭說道,就是這一點,讓兩者得到了聯繫。現在看來他以前是太疏忽了,才會一直沒將那幅丟失的迭戈-裡維拉名畫考慮進去。
「所以說無論其畫家是誤打誤撞也好,別有用心也好,那幅畫裡藏有關於『黃金神殿』的特殊資訊。」
蕭湘滿意地說道,他得去弄張《特奧蒂華坎》的複製品才行。
「這是比較合理的假設,至少能說明麥克萊恩為什麼取走那幅畫作。」
維拉科查回道,雖然還沒有決定性的證據,但他知道他的設想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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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皮紙比紙張更適合於存放,它似乎一直與藏寶圖聯繫在一起。
這張羊皮的黃金神殿藏寶圖無論先前是如何從西班牙人手裡落入印加的祭司一族裡,它的存在最後還是引起了腥風血雨。
然則如此古老的羊皮紙,古老的地名,在今天看來近乎笨拙而且不盡科學的繪製,憑著這張藏寶圖如何找到寶藏?
連續幾天的討論,都沒有太大的進展,除去這是一份古地圖外,更主要的還在於地圖上並沒有具體的藏寶地點的標明,這是張很奇特的藏寶圖。
所以可以理解,為何費爾南多與端木懷在最初沒有去尋找過,那並不是因為忌諱黃金神殿啟門的血釁傳說,而是因為始終難於弄清寶藏的具體地點。
正確的說,這張古老的地圖所繪製的範圍,幾乎是概括了整個古印加帝國主要疆土範圍。
「只能抱著僥倖心理,很可能複製品根本就沒有任何資訊。」
蕭湘將一幅複製自迭戈-裡維拉的《特奧蒂華坎》油畫攤放在桌子上,這幅油畫是從美術學院裡借出的高度仿真品。
「不一定,只要是高度仿製的話,應該不成問題。」
維拉科查平淡的說道,端詳著擺在眼前的油畫。
「希望如此。」
蕭湘用修長的手指敲著桌子說道,從畫家身上是找不出突破口的,迭戈-裡維拉是一位與考古沒有任何關係的畫家,他之所以畫這樣的題材,也僅在於他對古文化抱著份特殊感情而已。所以,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從畫上找。
「從畫上看,基本的佈局都還是正確的,蓋扎爾科亞特羽蛇神神殿,太陽神金字塔,月神金字塔。它確實是近似於庫斯科古城的佈局,或說庫斯科古城是它的翻版。」
蕭湘用筆桿一一指出畫中重要建築物的位置,最後,筆桿在月神金字塔上停止了下來。
「它們的方向是相反的,維拉科查。」
蕭湘抬起頭十分吃驚地看向維拉科查,他熟悉庫斯科古城,所以他很快地發現了這兩座古城之間的關係。就像是水仙與其水中的倒影一般,這兩座古城猶如正反兩面,兩座古城那些標誌性的建築物都是相反方向的。如:在庫斯利古城裡月神金字塔在西北角,而庫斯科古城的月神金字塔則在西南角。
「是的,這很有意思,或許我們應該放面鏡子在地圖前試一試。」維拉科查露出玩味的表情,立即照做。
維拉科查挑著眉頭,對著藏寶圖琢磨了許久,但卻什麼也沒看出來,這是錯誤的讀解?
「沒有頭緒啊,或許這幅畫上的資訊不是這個。」蕭湘抓了抓頭,盯著油畫愁眉不展。
「這似乎是某種動物的形象。」一向習慣沉默,靜靜聽蕭湘與維拉科查討論、交談的弘雨很難得地出聲。
弘雨指著擺了反方向的地圖說道,他看不懂古代地圖,何況裡邊到處是古老的地名,所以他留意到了線條之間所構成的圖像。
雖然地圖上的線條錯綜複雜,但忽略地理不談,單就線條組成的圖案而言,這張被倒轉的地圖,其上面所畫的線條能組成某一動物的形象。
「弘雨,這是美洲獅的圖案!天啊,你發現了最重要的資訊。」蕭湘按弘雨所指看去,興奮無比地喊道。
「奧蒂華坎古城的形狀就類似於美洲獅,作為南美洲古文化的共同圖騰之一,這種動物完全被神化,並且無處不在地接受崇拜。」
維拉科查打量著地圖,點了點頭,然後他看向弘雨,眼裡有著讚許。
「維拉科查你說可能在哪裡?」蕭湘激動無比地問道,他覺得他們似乎找到了寶藏的所在地。
「在眼睛的話,這應該是馬丘比丘古城。」維拉科查平淡地說道。
張開地圖,馬丘比丘古城就位於線條所組成的美洲獅的眼部,而馬丘比丘也確實可能藏有寶藏。對於馬丘比丘一直有一種說法認為這是印加文明的誕生地,而且馬丘比丘也是曼科王子抵抗西班牙人入侵的最後根據地。
「從庫斯科古城延伸而出的道路,最遙遠的那條也是在馬丘比丘終結的。」蕭湘想到了另一個佐證,看來確實很有可能是在馬丘比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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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拉科查呢?」弘雨走進蕭湘的寢室,口吻平淡。一大早就看不到維拉科查的身影,雖然這兩天他經常外出,但都沒有說明他去幹什麼,而弘雨也沒問過。
「他去聯絡乘坐工具。」蕭湘抬起頭來對弘雨笑道,他正在打包旅行袋,準備塞進旅行袋的東西散了一床。
「我們就這樣前往馬丘比丘?」弘雨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這不是十九、二十世紀的探險小說,難道他們要單槍匹馬就去尋找寶藏?
「是的,我們不能依靠政府,況且低調一點比較安全,無論是我們還是寶藏。」蕭湘對弘雨眨眨眼。
誰會想帶著浩浩蕩蕩的尋寶隊伍,然後讓對手不費勁地就找到他們的行跡;而另一方面維拉科查完全不相信文物管理機構的那些人,沒辦法,他一直都是個獨斷的人。
「我們至少需要一架探測器、一架直升飛機、一位掌機者,一堆物資。」弘雨詳細地提到,雖然他並沒有參加過考古隊或探險隊,但對於到人跡罕至、惡劣的地方旅行的知識他是具有的。
「這些維拉科查都會安排好,至於開直升飛機這一事,也交給維拉科查。」蕭湘笑道。
維拉科查不僅會開直升飛機,連的的喀喀湖的燈心草船都劃得非常好,是位任何交通工具在他手上都服服帖帖的人。
事實上弘雨提到了這幾個需要,維拉科查都有,他擁有一架私人飛機,那是為了在南美洲的山區穿行方便而配置的,而探測器這種東西維拉科查在所建立的考古工作室裡也有,那間考古工作室就位於阿亞庫喬城裡。不過探測器這種東西在維拉科查看來是沒有用途的,因為在安第斯山區隨處都是古代遺跡,根本就辨別不出來。
對維拉科查而言沒有什麼是辦不到的,他有足夠的財力也有足夠的才幹,這就是為何端木懷會安心將弘雨托付給維拉科查,他好朋友的兒子。
「我們只需將需帶的東西塞進旅行袋就行,這是生存百寶盒,探險者必備。」蕭湘將一個小盒子輕拋進弘雨懷裡,野外探險的人都必備一個生存百寶盒,裡邊裝著一些小東西包括藥片與小件工具。這些都是經常旅遊的弘雨所知道的,但他以前並沒有使用過,他還從沒有到過人跡罕至的危險之地。
「馬丘比丘雖然並不是全部開放讓遊人參觀,現在也是馬丘比丘的旅遊淡季,但我們還是會遇到零稀的旅客。」有些事情弘雨不習慣問維拉科查,所以就拿來問蕭湘。也不知道為何,或許是因為蕭湘平易近人,而維拉科查讓人有些難於親近。
況且弘雨已經習慣維拉科查不說,他也就不問,他瞭解維拉科查的性格,此人完全是位厭煩凡事都拿來與人商量的獨行者。
「維拉科查前天外出就是為了搞定這個。」蕭湘神秘兮兮地說道。
「無論他用什麼手段,總之是整座馬丘比丘古城會在一定的時間內謝絕遊人參觀,不過應該也只能幾天,我們時間有限。」
蕭湘笑道,關於馬丘比丘的遊客問題,他曾問過維拉科查,維拉科查當時沒說什麼,只說沒有問題。而兩天後的今天,維拉科查就跟他說可以前往馬丘比丘,顯然是已經處理好了這個問題。
弘雨並不知道維拉科查個人對整個秘魯文物管理部門的影響力,他握有不少同行的把柄,大抵是關於走私珍貴文物的事情。監守自盜這種事在任何國度都發生。也有種駭人說法,說許多國家博物館裡的部分文物是贗品,真品早被易換賣掉。無論真實與否,任何行業總有敗類存在。
至於維拉科查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只有親口問維拉科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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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庫斯科古城遺址的無人區域,維拉科查的直升飛機停靠在夜幕下的遼闊荒地,接走在此等候的蕭湘與弘雨。
「你是不是威脅烏加特切?」剛在座位上坐穩,蕭湘便忍不住問道。與維拉科查認識那麼久,他完全知道維拉科查的手段,恐怕那位德高望重的費爾南多老爹在地下也還不知道他養了個性情惡劣的兒子吧,要不關於黃金神殿的秘密他早該告訴維拉科查了。
蕭湘還記得,最初維拉科查在阿亞庫喬城建立考古工作室的時候,因為搶救發掘一座古墓而影響旅遊收入,結果旅遊部門大為不滿,並勒令停止維拉科查的發掘工作。於是一向只顧眼前利益,任由古跡毀滅的旅遊部門部長被維拉科查擺了一道,險些下台。
「沒必要,我只是讓人將通往馬丘比丘的電纜車線路給毀壞了,修好大概要三四天的時間。」
維拉科查不以為然的說道,話說完後他便熟練地啟動直升飛機,不再理會蕭湘。
毀壞國家的旅遊電纜車線路比威脅國家的文物管理部門的頭頭,怎麼看都更為明目張膽吧。
蕭湘聽完後愕然,不過隨後大笑了起來。維拉科查根本就是第二個羅伯特-麥克萊恩,不,如果此人是的話,會更為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