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女兒一點點長大,已經可以穿漂亮衣服了!我在商場裡轉了一上午,給她買了兩套夢特嬌童裝。回到家,迫不及待給她穿上。
天那!我女兒太可愛了,簡直就是童話裡的小公主!我把她抱起來,在空中轉了兩圈,她高興得呵呵直樂!把她放在床上,我左看右看,感覺領子的樣式不太協調。
「咱家針線放哪兒了?」我問董炎。
董炎問我找針線幹什麼,我說:「你別問了,一會兒讓你看我的傑作。」我按照自己的想法把領子改了改,又把袖口收了一下,然後給女兒重新穿上。我對董炎說:「怎麼樣!是不是比剛才更好看了,唉!沒請我當設計師,絕對是夢特嬌的一大損失!」
「關鍵還是咱女兒長得漂亮!」她笑著說。
「那當然了!也不看看她爸是誰!」我驕傲地說。
「算了吧,女兒還是像我多一些!」
我不服氣,說女兒眼睛像我、她說嘴長得像她,我說鼻子像我、她說耳朵像她,無奈,我只好使出殺手鑭:「咱女兒冰肌玉膚,明顯是隨我,這你總得承認吧!」
董炎聽後啞口無言,我在一旁得意地笑,她氣急敗壞,對我進行毒打,「我不就是比你黑點嘛!除了膚色,女兒身上所有地方都像我!」……
女兒會叫爸爸了,女兒會走路了,我激動地熱淚盈眶!
女兒發燒生病了,我一夜沒睡,守在她床邊,真希望自己能替她受罪!
……
有一天晚上,我們躺在床上,董炎對我說:「等女兒再大一些,我想帶她去加拿大,到那邊上學!」
「你說什麼!」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聲喊道。
「孩子不可能永遠在我們身邊,她遲早要長大成人,將來總要接觸父母以外的人!」
「那也用不著出國呀!」我說。
「我不想女兒和我們一樣!在中國,男人、女人、窮人、富人、做官也好,經商也好,活得都很累,我想給她一個輕鬆的生活環境!」
我起身披上外衣,去涼台抽煙。
董炎說得沒錯,每一個中國人都活得很累,被各種各樣的壓力困擾著,有形的,無形的。這是我們的文化和體製造成的。就算我和董炎有再多的錢,也無非是給朱麗葉創造更加優越的物質條件,對於外面的大環境,我們無能為力。況且朱麗葉是非婚生子,長大以後,比正常孩子遇到的困擾還要多……我知道董炎是為女兒著想,但是我實在捨不得離開她和女兒,尤其是女兒,她是我的精神寄托!
我回到房間,趴在床邊,看著熟睡的女兒。
如果她永遠不長大,永遠留在我身邊,不用去面對外面的世界,那該多好呀!我心想。
我不知不覺流下了眼淚!
……
養兒方知父母恩!有個孩子以後,我更加掛念遠在X市的父母,有事沒事就給家裡打個電話,囑咐他們要保重身體,我在北京很好,讓他們別為我擔心!7月的一天,母親打來電話,說前幾天領導班子調整,父親退二線了,他很失落,整天悶悶不樂。讓我回去陪陪他。
第二天,我踏上回X市的火車。
父親瘦了,我心裡很難過,卻不知應該如何勸他。聽阿建說,石油管理局這次領導幹部調整幅度很大,二級單位裡超過50歲的領導幹部基本都退二線了。說心裡話,我很贊同蘇局長的做法,人老了,思想意識跟不上時代,對企業發展不利。同時我也很理解父親,他們這一代人參加工作就在X市油田,在企業呆了一輩子,對管理局有很深的感情,突然退下來了,心裡難免會失落。
「媽,炒幾個好菜,我晚上陪老爺子喝兩杯!」
「算了,出去吃吧,家裡也沒什麼菜。」母親說。
我打電話給哥嫂和親戚,晚上一起去燕都吃飯。
吃完飯,我們一家子去「外專」唱歌,和親戚在一起,父親心情好多了,我先給他點了一首《紅梅花兒開》,他唱完之後,我們大家強烈鼓掌,老爸情緒高漲,又連續唱了4首蘇聯歌曲。
我接過麥克風,「我在外地工作,平時沒能向父母盡孝,借此機會,我把這首《人生第一次》獻我偉大的父親母親!」
「我第一次聽到地喲,是你的喊;我第一次看到地喲,是你的臉;
我第一次偎著地喲,是你的胸口;我第一次熟悉地喲,是你的眼;
我第一步走地路喲,是你把我攙;我第一次流下的淚水,是你幫我擦乾;
我第一次穿地衣喲,是你為我連;我第一次聽懂地稱呼,是你叫我鐵蛋蛋。
我第一次掙下地錢,捧到你眼前;我第一次愛上地人哦,領到你跟前;
無論我走到哪裡,總把你掛念;我就是抱上了兒孫,我還是你的鐵蛋蛋。」
……
自己也有孩子了,才體會到父母的苦心!這首歌我過去唱過,但是那天唱得特別投入,我哭了,爸媽也哭了!……親戚家的孩子搶過麥克風,不是周傑倫,就是蕭亞軒,我一首也沒聽過。我故意對老爸說:「唉,看來我也老了!」
我看他情緒不錯,「老爺子,你們老一輩石油人對X市油田的發展做了極大的貢獻,不過時代在發展,社會在進步,X市油田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是歸根結底是他們的!」我指著孩子們說。
阿建笑著對我爸說:「金叔,如果您和我爸都不退休,我這個副科長還哪有出頭之日了!」
老爸聽完哈哈大笑。
老爸想通了,我在家裡住了兩天,然後回北京。
女兒看見我,沒有跑過來,只是站在那裡望著我,我走過去,「寶貝兒,想不想爸爸?」
她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她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撲到我懷裡,還在我臉上親了一下。
我笑著對董炎說:「看見沒,女兒還是隨我,不善言辭,都是靦腆型的!」
……
幾天後,父親的一個電話,打破了我平靜的生活!「後天我和你媽去北京看你,在你那兒住上一段時間!」他說。
「我……我明天去廣州開會,大概要一個星期,等我回來之後,你們再過來吧!」
「行,那我們下周過去……」
放下電話,我開始發愁。董炎看我表情異常,問我怎麼了,我笑笑,撒了個謊。我給重陽打電話,說有事找他商量,他說他在會所。他正在和朋友聊天,看見我,急忙把朋友介紹給我認識。
「這位是日華地產的薛總。」他說。
我和薛總握手,然後遞上自己的名片。
「你能看出來嗎?薛總以前是野戰軍!」重陽對我說。
我笑笑,眼前這個人,比重陽瘦不了多少,身上沒有一點軍人的氣質。薛總擺擺手,不好意思地說:「實在慚愧呀!當了6年炮兵,一直在炊事班,人家都說我們是最倒霉的兵!」
「為什麼?」重陽問道。
「野戰軍炮兵連炊事班,就是戴綠帽子、背黑鍋、看別人打炮!」薛總說。
我和重陽哈哈大笑。
差點忘了正事兒,我和薛總點點頭,然後把重陽拉到一邊,告訴他我父母要來北京。
重陽喝了一口酒,想了想,對我說:「他們能住多久?」
「不好說,我至少也要一個月吧。」
「他們以前去過你家嗎?」他問我。
我點點頭,「來過兩次。」
「這樣吧,我表弟有套房子,東西都是全的,我讓他先搬出去!」
我擺擺手,「這都是次要的,房子我也能找到,關鍵是我不知道怎麼和董炎說!上次回去的時候我媽問過我,我和她說了一些,不過沒有詳細說。」
「你怎麼說的?」他問我。
「我說我認識一個結過婚的女人,脾氣性格都很好,對我也很體貼。」
「她怎麼說?」
「她老半天都沒說話,後來只說了一句:盡量找門當戶對的人!我原打算一步一步的來,一點一點和他們說,這下可好,一點時間都沒給我留,我懷疑他們這次來北京,一方面是來看我,同時也是想見見董炎!」
重陽也驚了一下,「是呀!這就麻煩了!不過你先別著急,咱們慢慢想辦法!」他聽著拍拍我。
……
我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把事情告訴董炎。她聽完之後笑了笑,依偎在我懷裡,「其實,我已經很滿足了,你做的已經夠多了。你愛我,也愛孩子,我真的已經很滿足了!我很理解你,他們畢竟是你的父母,你別上火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之所以告訴你,是想讓你有個心理準備,他們到北京之後,可能會要求和你見面!」
她抬起頭,「我明白你的意思,真的,我說的是心裡話,我已經很知足了!明天我和女兒搬出去住。」
「不用!房子我已經找到了,你和女兒還住在這裡!你放心,多給我點時間,我會讓他們接受你的!」
董炎沒說話,把臉緊緊靠在我胸口。那天晚上,我一夜沒睡。
……
二老到北京了,我帶著他們四處遊玩。我還特意帶他們到XX新區,我指著新起的樓房對父親說:「咱們投資的地產就在這裡,我昨天算了一下,價值翻了一倍!」他聽後很高興,不停地誇我能幹。
他提出要去我公司看看,我說不太方便,他不太高興。「老外這麼不通情理嗎?父親到兒子的單位看看都不行嗎?」
我急忙解釋,「不是這個意思,公司業務很忙!」
「我也不是去搗亂,看看都不行嗎?」
沒辦法,我打電話向詹姆斯請示,然後帶父親去公司。
大家都過來和他打招呼,老爺子激動萬分,又找到了當領導的感覺,居然上台發表講話。搞得我很難堪!我把他拉進我的辦公室,他坐在我的椅子上,翻了翻我桌子上的文件,問我為什麼全是英文的。
「唉,退下來的時候心裡不太平衡,現在看來,我的確老了,跟不上時代嘍!」
我笑笑。
朋友們輪流請我父親吃飯,朱總特意從上海趕回來請我父親去家裡做客。從朱總家裡回來之後,父親搖著頭對我說:「真沒想到,居然有人可以富成那樣兒!」
有幾天我謊稱公司晚上加班,然後回家陪董炎和女兒。
有一天晚上,我陪父母在家裡吃飯,父親說:「聽你媽說,你認識了一個女朋友,問問她哪天有時間,我和你媽想見見她!」
「她去深圳出差了。」我說。
「不著急,我們等她回來!」
我點點頭。
第二天我回到家,把事情告訴董炎,並叮囑她:「見了我父母一定要少說話,多給我些時間,我慢慢會讓他們接受你的!記得,千萬不要提孩子的事,他們暫時還接受不了!」
董炎緊緊地抱著我,流下了眼淚。
見面那天我很緊張,一路上不斷地提醒董炎。
父母很客氣,對董炎非常熱情,我心裡鬆了一口氣,母親先開口:「你從事什麼工作?」
「我暫時沒工作。」董炎說。
「那你靠什麼生活呢?」父親說。
「過去有些存款,足夠我日常生活用。」
「你比金輝大吧?」母親說。
「是的,我比他大3歲。」她說著轉頭對我笑笑。
「我冒昧地問一句,你和你前夫因為什麼離婚?」母親說。
「我們沒離婚,5年前他去國外談生意,結果突發心臟病。」
「他當時多大年齡,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隨便問問。」母親接著說。
「46歲。」
「他比你大?」
「他比我大19歲。」
母親看看父親,沒再說話。氣氛變得緊張起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是哪裡人?」父親問道。
「遼寧人。」
「父母還在吧。」
「在,在遼寧老家。」
「你父母知道你和小輝的事嗎?」
「不知道,我還沒和他們說。」
父親突然說:「你有孩子嗎?」
我當時腦袋嗡的一聲,屏住呼吸,等待董炎的回答。
「我……我有一個女兒,3歲了。」
我徹底崩潰了。
……
從飯店出來,董炎自己開車走,我送父母回家。一路上,他們沒有說話。
剛進屋,父親沉著臉說:「她很有錢吧?」
「她有多少錢是她的事,和我沒關係!」
「咱們家也不缺錢,你到底想幹什麼!」他說著瞪大眼睛。
「事情不像你想得那樣,我和她在一起,因為我愛她!」我沒有服軟。
「她不僅結過婚,而且還有孩子,你知道嗎?」父親氣得渾身發抖,用力拍著桌子。
「我知道,可……」我真想告訴他,那個孩子是我的!可我沒有說。
母親在後面拉我,我轉過身,對她點點頭,「媽,公司那邊還有點事兒,我出去一下。」
……
我跑下樓,坐在車裡給董炎打電話:「你怎麼不聽我的話!我不是和你說了嗎?你到底怎麼想的!」
「我…我不想騙他們。」
我掛斷電話,開車回家,一路上,電話響個不停!
回到家,「你想怎麼樣?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對董炎喊道。
女兒嚇得哇哇直哭,董炎急忙過去哄女兒,我轉身去涼台抽煙……董炎走到涼台,從後面抱著我,「我只是不想騙他們!」
我把她甩開,轉過頭:指著她說:「你有沒有為我想過,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我們就完了,你明不明白!」我氣得渾身發抖,當時恨不得從窗戶上跳下去!
手機不停地響,我從腰裡取出手機,重重地摔在地上。
董炎驚了一下,然後拉著我的手,輕輕地說:「女兒剛睡著。」
我蹲在地上,抱著頭,閉上眼睛……
「你,還有他們,都說是為我好、為我著想,都他媽胡扯!你們都在是逼我!」我起身往門外走。
董炎跑過來拉我,我回頭望著她,「鬆開,我不想吵醒孩子,讓我安靜一會兒!」
董炎鬆開她的手,我轉身出了門。
我開車在路上閒逛,開累了,把車停在路邊抽煙。
幸福的人都是一樣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北京,人口上千萬的大都市,有多少人和我有著一樣的煩惱,他們最終是如何解決的呢?我問自己。
旁邊的練歌房裡傳出嘈雜的聲音,我走進去,裡面燈光昏暗,大廳裡稀稀拉拉坐著幾伙人,一個男人聲嘶力竭地唱著迪克牛仔的歌,以前我對迪克牛仔的歌很反感,尤其是他的唱腔,從聲樂的角度來看,簡直就是噪音!現在才明白,那是因為我不懂他的生活,所以聽不懂他的音樂!
我一個人坐在角落裡,服務生走過來問我唱什麼歌,我說迪克牛仔,他問哪首,我想了想,說《三萬英尺》。
喊歌比唱歌舒服多了,我回到座位,邊喝啤酒邊聽別人唱歌。
「您還認得我嗎?」一個男人走過來對我說。
我搖搖頭。
「您是貴人多忘事,我以前給大恆劉總開車,上次我的車壞在會所門口,還是您幫我拖的。」
我點點頭,「我想起來了,你姓胡吧?」
他招呼服務員,要了一大堆東西。
「別點了,我坐一會就走了!」我說。
「您甭客氣,不瞞您說,這小店是我開的!」
「是嘛!那你也是老闆嘍!」我笑著說。
「您這可是損我!這麼個小買賣,算什麼老闆!我多嘴問一句,大哥今天心情不好吧?」
「沒有,開車累了,想找個地方坐坐!」
「走,上樓,大廳太吵了,樓上安靜。」他說著把我帶到二樓包廂。過了一會兒,進來一個小女孩,看樣子也就十七八歲。
小胡對我說:「這小丫頭唱得可好聽了!」
「不用了,我就想自己坐一會兒。」
小胡招呼那個女孩坐下,然後對我說:「我特感謝您,上次我車壞了,您二話沒說幫我把車拖到修理廠,大雪的天兒,路那個滑……」
「我也不是什麼好人,碰巧那天我心情好!」我說。
「好了,不打擾了,您聽歌吧!」他說完轉身出去了。
「你唱吧!」我對小女孩說。
她唱得的確不錯,尤其是那首《我願意》,讓我想起很多往事,3年前,董炎唱完這首歌,然後就離開了我……
「不用唱了,陪我說會話。其實,你也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對嗎?」我問她。
「沒有幾個人天生喜歡坐台,不過還好,我很喜歡唱歌,所以,心裡舒服一點兒!」
「是呀!人應該盡量往好的地方想!」我說。
我接著說:「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愛上一個人,但是你父母不同意,你會怎麼辦?」
「那…那要看我有多愛他,再看看他有多愛我,比較一下,親情和愛情哪個重要!」
我點點頭,「我應該給你多少錢?」
「不用了,胡哥交待過了。」
「不是因為你陪我唱歌,而是因為你的回答!」我拿出200元錢遞給她。
……
找了一家賓館,睡到天亮。
早上起來給父母打電話,母親說他們想晚上回X市,我幫他們買了票,然後過去接他們,吃完飯,把他們送到火車站,從見面到上火車,父親一句話也沒和我說。
回到家,董炎問我昨天去哪兒了,我沒說話。陪女兒玩了一會兒,然後回到書房,把SM計劃書做完,然後上床睡覺。
我閉上眼睛卻無法入睡,聽見董炎在臥室哄女兒睡覺。
過了一會兒,她輕輕地上床,從背後抱著我,我轉過頭吻她……
精疲力盡地躺在床上,我說:「有力維之後,我們好像是第一次吵架吧?」
「對不起。」她說。
我搖搖頭,「算了,既然已經這樣了。其實,其實應該怪我,如果我早些告訴他們,多給他們一些時間,我想他們慢慢會接受的!」
「那天你父親問我,我本來不想說的,可是,心裡感覺對不起女兒,所以才……」
「別說了,我明白。」我撫摸著她的臉。
董炎哭了,我緊緊地抱著她,「好了,睡吧!」
……
我一夜沒睡,閉著眼睛想了很多很多。
看見董炎醒了,我對她說:「我們結婚吧!」
她愣了,我又說了一遍,「真的,我想好了,我們結婚吧!」
她搖搖頭,「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沒想要和你結婚,至少目前沒想過。況且,你已經為我付出很多了,我不能讓你因為我和家裡鬧僵!」
「我們先把手續辦了,暫時先不告訴他們。」我說。
她還是搖頭。
「我這麼做,不光是為了咱們,也是為了孩子!」
「就算我們結婚了,我也要帶她去加拿大上學。」
「你……」我氣得說不出話來,平靜了一會兒,我說:「我知道我管不了你!但是你不能把女兒帶走,她不光是你女兒,也是我的女兒!」
「我是為她好!我以前答應過你:心裡怎麼想的,有什麼打算,都要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否則…」
「否則什麼!否則你還像上次那樣,能連招呼都不打,說走就走嗎?」
我走到床邊,抱起女兒,一字一句地對董炎說:「任何人都別想把她從我身邊帶走!」
我打電話和詹姆斯請假,然後把手機關掉,在家裡坐了一天。
……
第二天,我把董炎和女兒的所有證件放進公文包裡,然後去上班。
在辦公室坐了一天,什麼也沒幹。想想我自己,其實和父親一樣,我們都很愛自己的孩子,但是我們太自私了,把孩子看成是自己的獨有財產,根本沒有替孩子著想!
也許,在加拿大女兒會在更寬鬆的環境下成長。
下班後,我沒有走,坐在辦公室裡發呆。
道理想得很清楚,但是做決定很難。想到寶貝女兒就要離我遠去,我心如刀割。
我沒有開車,用了40分鐘走回家。
……
「我們談談吧!」我對董炎說。
我把證件遞給她,「我同意讓女兒去加拿大,你不要問我為什麼。」
董炎看著我,沒有說話。
「至於我們,等你回來的時候再說吧!」說完之後,我回屋去看女兒。
我抱著女兒,親了又親,「寶貝兒,你喜不喜歡爸爸?」
女兒呵呵直笑。
「爸爸,你怎麼哭了?」
我低下頭,淚如泉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