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有點擔心,雖然她看起來不像壞人。途中,我給她打了兩個電話,從側面問了一些問題,多少有點放心了。
我隨她進了BC花園,這裡我以前來過,在北京的別墅裡,應該算是中下等的。不過再小也是別墅。至少我買不起。
「這是你家?」我問她。
她點點頭。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已經問了很多了!」她沉著臉說。
「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你說吧!」
「你結婚了嗎?」
「結過,後來分開了。你別多想,我想和你說說話,沒想和你上床!」
我當時臉一定紅了,好在是黑夜,她看不到。
……
房間不是很大,不過裝修很別緻,透著文化氣息。
她指著CD架對我說:「你很喜歡老納的歌吧!我有老納所有的CD,有兩張還是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
「談不上喜歡,我喜歡那首歌,因為它是《花樣年華》的插曲,我很喜歡那部電影!」我說。
「我也很喜歡,只是沒看懂。」
「我也是看了三遍才看懂的,我很喜歡王家衛的電影,尤其是他的表現手法。」我望著遠方,故作深沉地說:「那是一種難堪的相對,她一直羞羞的低著頭,給他接近的機會,他沒有勇氣接近,她調轉身,走了……」
她放了一張老納的CD,走過來對我說:「我用我的故事換你的故事!」
「女士優先!」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喝點什麼?」她問我。
「除了酒,什麼都行!」
「為什麼?」
我笑著說:「我也是個普通人,喝完酒很難控制自己!」
「那就喝咖啡吧!」
我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她端來兩杯咖啡。
「其實我也沒有什麼故事,我的生活很簡單。我畢業於遼寧音樂學院,然後到北京深造。在北京認識了一個有家室的男人,我們在一起3年,後來他為了家庭,不,其實他是為了仕途離開了我,那天晚上我吃了一大把安眠藥,好在朋友及時發現,送我到醫院。我醒來之後,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情,覺得自己很傻。後來我把所有精力傾注到事業上,獲得了一定的成功。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認識了我丈夫。他比我大19歲,別人都認為我是圖他的錢,其實不是,我真的很愛他,他是一個很優秀的男人。後來……」她停頓了一下,「他突發心臟病,離開了我。我去加拿大呆了兩年,住不習慣,然後又回到北京。我的經歷很簡單,說完了。」
我不知該說什麼好。
她拍拍我,說:「輪到你了。」
「我也沒什麼故事,出生在X市,在C市上大學,然後到北京,愛過兩個人……」
我一定說了很久,因為天已經濛濛亮了。她的眼裡閃爍著淚光,看來詩人說的沒錯,女人都有一個通病——容易感動!
「還好今天是週六,不用去上班。我想睡一會兒,成嗎?」我說。
她用手指了一下,「樓上第二個房間。」
我打了個哈欠,說了聲謝謝,然後上樓去睡覺。
一連幾天都沒好好休息了,這一覺睡到下午兩點。我下樓,看見董炎在沙發上看書。
「你醒了!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她說著走向廚房。
「不好意思,還得麻煩你!」我說。
她回頭笑笑。
吃飯的時候她問我:「你體育怎麼樣?喜歡什麼運動?」
「我當體育評論員還可以!」我笑著說。
「沒開玩笑!我說真的!」
「我中學的時候參加區運動會,男子100米第二名。上大學的時候參加跳高、跳遠,也取得過不錯的成績。不過現在不行了,很久不鍛煉了。」
「球類呢?比如籃球。」她接著問。
「很喜歡,但是打不好,因為我不擅長與人配合。我本來是一個很內向的人,這幾年在外企,公司倡導團隊精神,我改變了很多。」
「會游泳嗎?」
「還可以!」
「一會兒去游泳吧!」
……
論造型,池裡的、池外的,沒人比我更像運動員,不過下水之後就遜色多了。
董炎游得不錯,我看了一會兒,指出她的一些不足。
「你挺專業呀!」她說。
「我有豐富的理論知識!」
她要和我比賽,問我擅長什麼泳姿,我回答蝶泳。其實蝶泳我並不拿手,只是剛才看她換了幾種泳姿,惟獨沒有蝶泳。
果然被我猜中,她蝶泳很菜,一圈下來被我落了五六米。她不服氣,要和我比蛙泳,不用說,這一定是她的強項。果不其然,我被她落了將近20米。又游了一會兒,她提議去打網球,我只好奉陪。我學過幾次網球,不過只學會了握拍和發球,絕對是菜鳥。她左一個、右一個,溜得我滿場跑,如果不是我體力好,早就吐血了!她又拉著我去打保齡球,幾局下來,我喘著粗氣,有幾次差點連人帶球一起扔出去!
「我實在不行了!這簡直是都市鐵人三項賽呀!」我向她告饒。
她哈哈大笑。
「沒看出來,你這麼熱愛體育!」我說。
「唉,整天沒事幹,打發時間唄!」她有些傷感。
……
進門之後,她問我:「會做飯嗎?」
「當然會了,我一個單身窮鬼,不會做飯早就餓死了!」
「那你做吧,廚房裡什麼都有,我也累得夠嗆,我去休息一會兒!」她說過就走了。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在廚房裡忙呼了半天,整了4個菜。等了半天她也沒下來,我上樓去叫她。
她趴在床上,打著呼嚕,睡得很香,真不忍心叫醒她。我本想轉身出去,但是看見被子落在一邊,而且她的浴服上衣卷在一起,半個後背露在外面!
幫她蓋吧,如果把她驚醒,一定以為我企圖不軌;不幫她蓋吧,還怕她著涼!
我猶豫了半天,算了,愛咋咋地,我走到床邊,幫她拉下上衣,然後給她蓋上被子,她睡得很沉,沒被我驚醒,我輕輕走出房間……
等了一會兒,不見她下來,我給她留了一張字條,然後開車回家。
我坐在車裡,笑了。剛認識她的時候,我滿腦子想的都是性!怎麼讓她放鬆警惕?如何把她弄上床?甚至還幻想過把她壓在身下的情景。唉,我是一個思想上的巨人!在行動上,我是個百分之百的侏儒!
我強打精神把車開回家,勉強吃了點兒飯,連洗澡的力氣都沒有了,倒頭便睡。
……
早上被電話吵醒,我動了一下,渾身酸疼。算了,不接了,我蒙上被子接著睡。媽的!它還來勁了,一遍遍地響個沒完,我起身去接電話。
「誰呀?」我沒好氣地說。
「操!找你兩天了,家裡電話沒人接,手機也不開。我還以為你死了呢!」老孫氣憤地說。
「說,啥事?」
「晚上一起吃飯吧。」
「老大,看你滿世界地找我,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呢!」
「我要去西安了,後天走,今晚哥幾個聚聚,晚上六點,XX花園2018,你把詹姆斯也叫上。」
「幹得好好的,怎麼想起來去西安了呢!」我不解地問。
「我們在西安設立分公司,老闆決定讓我去。挺不錯的,待遇和在北京一樣,而且公司給車給房……」
「行!晚上見面再說吧。」我掛了電話。
好久沒提老孫了,大家可能都把他忘了。他去年跳槽到一家法國公司,幹得相當不錯,因為彼此都很忙,所以很少聯繫。
覺也沒得睡了,起床洗了個澡。然後打開電腦上網,找了半天沒有新電影,不過娛樂新聞倒是不少,看到一張朱茵的照片,我驚奇地發現,董炎和她有很多相似之處。怪不得我對她這麼著迷!唉!想也是白想,目前看來,我們之間很難發生什麼故事。不過也好,時不時和美女一起去健身,也是一件很快樂的事,就留一個不上床的朋友吧!變個角度想想,如果真和她發生什麼事的話,一定會帶來很多麻煩,搞不好惹火燒身、得不償失……吃不到的葡萄,一定要把它想像成酸的!我用阿Q精神安慰自己。
時間不早了,給詹姆斯打電話,約他一起去給老孫餞行。
下午接到董炎的電話,感謝我為她做的晚飯,又問我晚上去不去會所,我說晚上要給一個朋友餞行,她沒說什麼,掛了電話。
晚上又沒少喝,尤其是老孫,自己就喝了一瓶茅台。我們一起回憶校園生活,他說他很羨慕我,能遇見悠悠那麼好的女孩。他還和我說起他那短命的愛情:「我們即將畢業的時候,我認識一個醫大的女孩,兩人一見鍾情、墜入愛河。不過好景不長,她家裡不同意,幾經周折,感情出現裂縫,兩個最終分手……我們相處時間很短,不過事隔多年,相愛時的很多往事我還記憶猶新,包括一些細節……在北京這幾年,我沒愛過任何人,上過床的倒是不少,不過回想一下,長什麼樣我都忘了!唉,還是愛情難忘呀!」老孫說完又喝了一杯啤酒。
「操!你別說了!」一個朋友喊道。
想必他也是受過傷的人。本來很好的氣氛,讓他倆破壞了。
老孫的一個死黨出來打圓場,「老大,你應該高興才對,西安多好啊!小姐物美價廉!紅會路200塊錢的洗頭妹,『吹拉彈唱』樣樣精通,比北京500塊錢的小姐都強!」
「對,為了西安的小姐,乾杯!」老孫來了興致,招呼大家喝酒。
老孫意猶未盡,非要去唱歌。這傢伙!手拿麥克風,一首接一首地唱,一首比一首刺耳,簡直就是噪音!詹姆斯俯在我耳邊,輕聲地說:「真難聽!」
我剛喝的一口可樂,全都噴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