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余家的日子就此結束!」在返回住所的路途上,駕駛座上的木衍間對身旁的解晶茴說著。
解晶茴望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景物,的確,再耗下去也沒有意思,但畢竟是待過十多年的地方,從此分道揚鑣,心中總有些悵然。
「就這樣離開『余氏集團』……」
「是得走,危機已經愈來愈接近了。」他打斷她的話,沒讓她有太多傷感的機會。
「危機己近?」她望著他俊逸的側臉,對於他的說法沒有太大的意外。或許正如木衍間所推論的,在真相已經漸漸顯明的此刻,真正的風暴即將掀起。
「我預測得到余氏父子再一回遭受挫敗後,將不會再有耐心去觀察你或是期待你去為他們辦事,他們的下一步驟必定是對我們反撲,而且這份凶險將會超乎你的想像外。」木衍間對余氏父子的心性可是瞭若指掌。「你應該也發現到他們對付眼中釘的纏勁以及執著是少見的可怕。」
解晶茴想起那天跟余農在陽明山的屋子時曾有過的對話以及監視的行為,他可是比余士迪要來得陰險卑鄙許多。
「我懂。其實前些日子,也就是我們在陽明山上相遇的那一次,余農就不斷地向我套話,他一直強調說他割捨不下一名女子,對她朝思暮想三十年,希望能藉由我來找到她。言談中,余農似乎深情款款,然而我聽著他的告白,卻是毛骨悚然。就如同你所言,他的纏功是建立在報復與傷害之上,其實讓我對他充滿著恐懼。」
「的確,余農是企圖要去傷害祁夫人,幸好你口風很緊。」
「祁夫人?!」此話一出,她卻僵住,錯愕地看著木衍間!「你說……祁夫人?」她有沒有聽錯?
「余農要找的女子就是祁夫人吧!」他笑,再強調一次。
解晶茴依然震驚不已。「你說祁夫人?為什麼你會提祁夫人?我從來就沒有告訴過你祁夫人這三個字……」
木衍間將車子停在花園別墅的大門前,關掉引擎後,凝睇她震驚的表情道:「我知道祁夫人的身份,在我第一次遇見你之後,就知道你是祁夫人的養女。」
美麗的杏眸仍是寫滿了震驚。
「為什麼你知道?而且還是在我十歲那年就清清楚楚?」她自認為保密功夫是做到滴水不漏的程度。
他自若地道:「我是『天權老人』的養子,所以祁夫人與『天權老人』之間的糾葛我清楚,雖然說我不能介入這兩位長輩之間的糾紛,不過出現的對象是你的話,那就另當別論。」所以他對她「下手」,也成就了「遇見」。
懂了,真相大白了。「原來你是『天權老人』的養子……就因為如此,所以在我十歲那年不小心脫口說出『天權老人』四個字後,你就把我的身份掌握得一清二楚了。」閉了閉眼睛,她甘拜下風啊!「反觀我,拚了命地想從你身上找尋『天權老人』的下落,卻總是一無所獲。」
「晶茴,我很抱歉,在時機未到之前,我不能直接對你說實話,一來是因為祁夫人跟『天權老人』之間的『嫌隙』,我這個做晚輩的不能涉入調解,再加上余農這個『外力』不斷干擾,為了眾人的安全,我只能隱瞞。」
「既然你知道我是祁夫人的養女,也知道余家人對我夫人婆婆有企圖,那為什麼你會讓我進入『余氏集團』工作?尤其你早知道余氏父子是可怕的傢伙。」
「那是為了保護你。」他緊緊睇住她,道:「你記得嗎?當年你冒冒失失地跑到『白十字』尋找『天權老人』,雖然我們見了面,但卻在我來不及弄清楚你的意圖以及目的之前,余士迪便現了身。他那個人最大的興趣就是跟蹤我、調查我、與我作對、跟我比較。這麼多年來,他雖然不被我放在眼中,我卻是很擔心他的父親余農。那人心機深重、手段狠毒、生性更是多疑,我相信你現身『白十字』的事情將會引發他的注意,一旦那個瘋狂的傢伙覺得你可疑,就會以你做目標,用盡一切手段在你身上尋找祁夫人的下落。」他輕撫她嬌美的容顏,又溫柔地說著。「當年你只有十歲年紀,絕對無法應付余氏父子,倘若一個不小心被他找到漏洞,因而洩漏了祁夫人的下落,那將會招來極大的危險,所以我才大膽試驗一個辦法。」
「那個辦法就是把我藏身在最危險的地方,因為那也是最安全的所在。」她明白了他的用心。「你讓我跟余士迪認識,並且進入了『余氏集團』,因為他們作夢都不會想到本該是敵人的我,竟然成為了他們的朋友。」
「沒錯。我利用了余士迪喜歡跟我作對的盲目心態,讓你進入『余氏集團』,再配合你聰敏的反應,很順利的,這十二年來,余氏父子都沒有對你產生過任何懷疑。直到最近這半年,畬農似乎掌握到了某些線索,才會返回台灣試探你。」
「只是……你就讓我在『余氏集團』待了十二年時間。」為什麼要停留這麼長久?
「我必須等著你長大呀!」他理所當然地回道。
「等我長大?」嬌顏瞬間炸紅,他的計劃裡竟包含著這一項,也是最重要的一項。
「我在等著你長大,而且為了不讓你忘記我,我讓你跟我敵對,運用這個方式除了是要消除余氏父子對你的懷疑以外,最重要的,我也要讓你掌握住我的動態,讓你眼中、心裡一直有我,並在與我交手之中慢慢瞭解我,漸漸地與我心有靈犀、愛上我。」他笑。「你瞧,這些日子以來,我們不是配合得極好?這份默契可得要累積多年才能辦得到。」
好深重的心機啊!但她生氣不了、生氣不了,只讓喉頭發熱,動容了……
「為了得到全部的你,我費盡心思啊……」他流洩出款款深情來。
換言之,從她遇見他的那一刻起,就逃不出他布下的情網,注定了必須被他迷得神魂顛倒的結局。
眼睛迷濛了,她笑笑地說著。「我承認我贏不了你,甚至還將我的人、我的心徹底地輸給了你,但,我心甘情願地服輸,心甘情願的……」
「晶茴……」喃著她的名字,輕撫她的面容,勾起她的下顎,緩緩地吻上她的雙唇。
吻著、吻著,吻進了她的唇齒中,吻進了她的心坎裡。
久久過後,兩人才不捨地分開來。
木衍間撫著她微腫的櫻唇,低啞地問道:「對了,有件事我一直找不到機會問你。當年你找『天權老人』的目的是什麼?告訴我吧。」
她笑了起來,想想命運真是奇妙,若非年幼的她不小心脫口說出一句「天權老人」,或許她就得不到木衍間永世的關注。
「我是想問問『天權老人』到底偷走了夫人婆婆什麼東西?否則夫人婆婆為何總是那麼的悲傷與難過?」
「原來是這個問題……」他神秘一笑,道:「我知道答案。」
「你知道?」
「你想不想聽聽解答?」
她立刻點頭。「當然想!」
他深深看著她,回答道:「『天權老人』偷走的,是祁夫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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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了、亂了……
總部一片慌忙,這是「極組織」成立數十年來第一次的混亂,姜恩的部屬個個慘無人色,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居然會被背叛……」有人頹靡地說著。
「是誰幹的?揪出來沒有?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肯定出了內奸,否則姜恩所設計的安全系統是不可能被破壞掉的。
「事情發生在一夕之間,我們連個影子都沒抓到。」
「該死的混帳!」姜恩終於說了話,他從來沒有這般失控過,他最重要的數據文件竟然憑空消失……不,是被奪走了!有人背叛了他,而且此人肯定是高手,才有能力破解他的安全系統,並且挖出磁盤的所在地。
那張磁盤裡頭記錄著他與余農這數十年來的綿密關係,足以證明他們犯案的紀錄。
怎麼也沒料到居然會被奪走。
「余氏」的資產能夠累積到如此龐大,除了以利套利以外,還有一個關鍵,那就是遇上危害「余氏集團」生存的障礙物時,就會將之剷除,而剷除的方式,自然不能對外人道。
「到底是誰背叛了我?」姜恩滿臉殺氣地道。
「……『時』!會不會是『時』所為?」部屬大膽推敲。
「他?」
「有可能,他不見了蹤影,整個『極組織』都找不到他的下落。」
姜恩的臉色更難看了。「那個美麗卻又殘酷的死神。」
嗶---
姜恩接起電話。
彼端傳來聲音,也是氣急敗壞。
『姜恩,你動手了沒有?我要你教訓解晶茴的事情解決了沒有?』電話那端是余農咬牙切齒的聲音。那個該死的妮子在臨死前居然又狠狠地羞辱了他的兒子一次,他非要報復不可,而且打算用更殘忍的手段回報她!
已經焦頭爛額的姜恩回報道:「我正準備出手,不過組織現在出了大麻煩,而且這件事情也與你有關係。」
『怎麼回事?』
「磁盤被奪!那張記錄著我們合作細節的磁盤被搶走了!」
頓時,余農半晌不吭聲。
她果然是變量。
解晶茴是他所有計劃裡的最大變量。
他過去太過忽略她了,現在才會嘗到苦果。
『你現在打算怎麼做?』余農語氣陰森地問道。
「當然要雙管齊下了!放心吧,我會用最快的速度把該死的人給殺了,把該搶回的東西給奪回。麻煩很快就會結束的,我保證。」陰森的臉龐恐怖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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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道完謝,解晶茴關掉手機,靜靜地佇立在落地窗前。
身後門開,門關。不用回頭,她便知道一定是他。
「怎麼了?有事?」木衍間走到她身後柔聲地問著。
「嗯。」她點頭,回身道:「『時』已經拿到了余農跟黑道組織勾結的有利證據,完成了跟我的交易。」
木衍間揚起眉,玩味地道:「你是什麼時候計劃這件事情的?還找到那位神秘的『時』來替你服務?而且一出手就成功,真令我佩服。」
她羞赧地道:「別笑話我了,相較於你,我是小巫見大巫。」
「你太客氣了,別忘了我已經是你的裙下之臣。」
她羞紅臉,趕緊轉移話題。「對了,我得去赴約取回那張能讓余農垮台的磁盤。」
「那好,我們走。」
「你要陪我去?」
「不妥嗎?」
她有些不安地道:「不是不妥,而是你最近一直陪著我,會不會耽誤到你的正事?」
「沒有任何一件事情比你的安全來得重要。」他摟住她,道:「我已經不打算再給余農作怪的時間與機會了,跟余家之間的糾纏要正式切斷。」
她望著他,勾起一抹笑。「好,一塊兒去。」
他牽起她的手往門口走去。
兩人齊心合力去面對橫亙在前的凶險。
111
跑車轉進林間小道,又通過幾個路口,再繞進婉蜒小徑的另一頭後,慢慢地,前方就是約定的地點。
木衍間與解晶茴透過車窗已看見一條黑色身影在那兒等著了,即便現在是夜晚時分,但對方就是有一抹讓人無法忽視的光芒。
「時」見到他們來到,就直接將紙袋放下,隨即轉身而去,一句話都沒說,迅速退場,消失在黑夜裡。
乾淨、俐落,完全不拖泥帶水。
「晶茴,你找到的可是真正的高手。」木衍間與她下車,也順利地拿到紙袋。
「可是他的收費很高呢,我這幾年的積蓄全都付給他了。」解晶茴檢查紙袋內的磁盤後,終於鬆了一口氣。「等事情忙完後,我可得再去應徵工作賺取生活費來養活自己。」
他愉悅地道:「那就由『白十字』來聘請你如何?」
「謝謝,我接受你的聘請,更會努力工作,不會讓你失望的。」她也笑應道。
帶著好心情回到車上,木衍間從原路回返,只不過才通過一個路口,側方的產業道路突然衝出幾輛黑色轎車,還故意擋住木衍間的去路。
唧--
煞車聲響徹雲霄,五、六部轎車全都停住。
木衍間興味盎然地看著被包圍的景況,失笑了。「真是有趣,竟然知道我們來此地跟『時』做交易。是這些人未卜先知呢?還是我們被出賣了?」
他的笑言讓解晶茴想起張世麟聘請「時」時曾經形容過的一句話。
他說「時」性喜背叛。只是,果真如此?
天上的圓月被雲層漸漸掩蓋掉了光芒,而從黑色轎車裡也步下十幾名面目猙獰的黑衣人。
偏僻郊區本就人車稀少,再加上肅殺之氣流竄,到處都充滿著死寂的味道。
黑衣男人慢慢走向前,開始包圍住木衍間的銀色座駕。
瞧他們行動俐落,都是些訓練有素的「特殊份子」,面對跑車內的目標物,磨刀霍霍準備動手。
而車內的木衍間也打算出去應戰。
解晶茴拉著他的手,道:「我也要下去跟你一起面對。」即便場面看來驚心動魄,但不知怎麼一回事,她並不怎麼害怕。
他點頭,道:「你不必太擔心,沒事的。」飛快地在她額上吻了一記,在得到她笑臉響應後,步下車。
雖然被包圍,但木衍間君臨天下的氣勢仍然震懾住了他們。
他運籌帷幄的神情亦讓解晶茴更加的安心。
砰!槍聲突然響起。
姜恩從黑暗中現了身。
他示威地先向天空開了一槍,打算要讓解晶茴跟木衍間嚇得屁滾尿流。
「怎麼,怕不怕?」姜恩走到前方停住,陰惻惻地開始放話。「怕的話就快把東西交還給我,然後再向我跪地求饒,我就讓你們死得順利一點。」
木衍間輕笑出聲,彷彿聽到了什麼大笑話似的。
「你還笑得出來?」姜恩頓時狼狽極了,處於主導地位的他居然會被瞧不起?
木衍間很抱歉地道:「不好意思,我對狐假虎威的失敗者通常不會給予好臉色。」
「你說誰在狐假虎威?誰又是失敗者?」姜恩吼道。
「不就是你。」
姜恩氣壞了,拚命吸氣、再吸氣……
「有意思啊!竟敢羞辱我?我就讓你嘗嘗瞎眼的滋味!」他把槍口對準木衍間的眼睛--
砰!槍聲大響,血花濺起,眾人就看見姜恩手中的槍枝突然掉落在地上,而血花就是從他的手腕上噴濺出來的。
「啊……」姜恩發出慘叫聲。
他的部屬全都傻眼。怎麼會這樣?開槍的不是領導嗎?怎麼流血的也是他?
砰!再一聲,一名黑衣人跪倒下去,膝蓋關節也噴出血來。
嚇!
原本的氣定神閒全亂了,作夢都沒想到十多個人會應付不了兩個沒有武器的少爺與小姐。
更詭異的是,那兩人手上並沒有武器,可是夥伴們卻又倒下了一個。
「快、快點下手!快!」姜恩一邊嘶吼,一邊叫疼。要快點搶回磁盤,還要幹掉這兩個人,否則他跟余農會倒大楣的。
砰!又一個黑衣人倒地哀嚎。
被突襲,卻看不見對手,姜恩率領的「極組織」份子全都亂了,決定開始攻擊木衍間與解晶茴。
終於有人開了口。
「乖乖站好,別亂動,你們每個人可都被一把槍枝給鎖定住,誰敢動,他的身體可是會出現窟窿。」紅外線瞄準器全都準確地對著黑衣部隊的要害位置。
黑衣人全不敢妄動。職業本能讓這群人不敢造次,也終於明白到那些藏身在暗處的對手遠比「極組織」的成員要來得高明。
解晶茴終於鬆了一口氣,朝他道:「你氣定神閒的原因就是找來了幫手?」
木衍間無辜地道:「我家老二最見不得人家使用卑劣手段了。」
「勝負已分,你們還要繼續賭命嗎?」警告聲再度對黑衣部隊奏鳴著。
姜恩與一干人等全部安分地趴倒在地面上,沒人敢再強出頭,保命要緊啊!事已至此,磁盤確定奪不回,他與余農的下半生已經無法想像了。
姜恩頹喪地癱軟在地。
「善後的工作就由你負責了。」木衍間朝前方暗處說道。
「好吧,誰叫你是大哥。」做弟弟的只能奉命行事,辛苦一點了。
突然--
叭、轟、砰!
一輛轎車飛快駛來,但由於速度太快,竟朝一旁的大樹衝撞過去。
驚天動地的撞擊聲就在彈指間發生。
車子輪胎爆裂,車頭完全凹陷,而車裡的人不知道有沒有事晴?
「是余大哥!」解晶茴認得那輛車子。
很快地,余士迪推開車門,吃力地從車裡跨出來。
他只有小小的擦傷,似乎沒有大礙。只是下車後看見解晶茴擔心的表情時,一瞬間,他回憶起第一次遇見解晶茴的光景。
十二年前,當他看見木衍間跟解晶茴講話時,就知道木衍間一定不討厭她,否則他絕對不會耐著性子且浪費時間。
於是,他故意介入,對解晶茴大獻慇勤,當他知道解晶茴也把木衍間當成對頭敵人時,更決定與她攜手合作,開始過著「對付」木衍間的生活。
只不過他倆之間的交情已在日前徹徹底底地斷掉了。
「余大哥……你怎麼會來這裡?」解晶茴對他的出現大感意外,他該不會是來「欣賞」木衍間的屍體吧?
余士迪已無往日的尖銳傲氣,他看著晶茴,搖頭道:「我是來阻止『極組織』傷害你的,畢竟……畢竟我們也相識了十二年……」聲一哽,再也說不下去。
「余大哥……」她喚著他,心情是開心的。
「余士迪。」
余士迪倏地僵住!
他有沒有聽錯?有沒有?是他喊了他的名字嗎?是他在跟他說話嗎?跟他嗎?
「你、你在叫我?」余士迪極緩慢、極緩慢地,將視線落在木衍間臉上。
木衍間正視著他,灰色眼瞳的確是直視著他。
他的薄唇第一次為他而開合,道:「聽著,你父親的罪行我絕對不會饒恕,『余氏集團』經此一役將會損失百分之八十的資產,不過,我不打算趕盡殺絕,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我會留給你,算是酬謝這麼多年來你沒有對晶茴做過太大傷害,以及沒有染指她的報酬。」
余士迪抖著、身體不斷地抖著。
他的激動不是因為木衍間手下留情。
而是……
他雀躍啊!高貴的木衍間終於正視他,跟他說了話!
經過這麼多年的時間,他第一次跟他面對面說話,第一次,第一次啊!
「晶茴,我們走吧!」他回首,帶著解晶茴準備離去。
「余大哥,保重了。」回眸一笑,算是道別,從此各走各路,不會再有交集的機會。
天上的月兒又慢慢地從雲層裡露出臉兒來,淡黃的光彩灑落在這對儷人身上。
木衍間伴著解晶茴,在月色下,突然笑了。
「你笑什麼?」她間。柔煦的月色讓世界變得好溫馨甜蜜。
他側首凝眸望她。
「我想起『爺』在我十五歲那年所說過的話,他說他相信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止我們相遇,而事實也證明在茫茫人海中,我就只會看見你。」
「是啊,我也感謝我們能相遇。」她緩緩吐歎了口氣,慢慢伸手勾住他的頸項,將臉蛋靠向他,額頭抵著他的額頭,深情地道:「我愛你啊!」
「我也愛你。」
月神聽到了,這承諾將長伴兩人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