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屬於幸福的笑容持久不散,讓人嫉妒。
「好幸福喔!」
夾帶哀怨的涼涼女音驚醒了沉浸在回憶中的安可琪。
「昨晚跟迪爾出門,讓你的心跟著丟到人家身上了。」
「艷姊,別亂說。」
「我有說錯嗎?瞧你魂不守舍對著椅子發笑,別騙了,我看迪爾這人不錯,雖然是個外國人,但怎麼都比你之前遇到的男人好很多,你要是真的喜歡就別放過了。」
「艷姊,你想太多了。」拍著臉上的熱氣,安可琪搖頭,還是不認為自己和迪爾適合,拜託,美國耶!以為隔條街就到了嗎?她可沒有心理準備要談遠距離戀愛。
「回來了,我回來了!」青少年變聲期的鴨子聲,一路從門端嘎嘎叫了進來。「哦!老妖婆,你做什麼打我的頭!」
「你出去才半個小時,這麼快回來做什麼?」
「我發完傳單了,我沒說謊,我工作都做完了!」工讀生拍胸脯保證。
頓了兩秒,徐嬌艷一把抓來掃帚,張牙舞爪的道:「混蛋!你又把我的傳單丟進垃圾桶了是不是?」
「才沒有,瞧瞧我的努力,後面的人都是因為傳單才來的。」少年表情拽了起來,「怎樣?有沒有見過同時這麼多人找上門來過?」
門邊果然站立不少人,熟悉面孔中也摻雜著幾張陌生的面孔。
拐角處的檳榔攤辣妹、隔兩個巷口的水果攤婦人、帶著安全帽的騎士和一個專業打扮的粉領族,哇哇哇∼∼不得了,就連管區的交通警察也在其中。
他可是徐嬌艷愛慕的對象喲!
就見她閉上血盆大口,露出最親切友善的笑容。「歡迎各位光臨,咱們旅行社雖小,卻有包羅萬象的旅遊行程……」
「我不要旅程,我只要你賠我的水果!」
「賠我檳榔攤今天的生意!」
「還有我的車燈!」
「我的擋風鏡!」
這群人開口說的淨是些徐嬌艷聽不懂的東西,仔細一瞧,那一張張臉更是布著憤慨的怒氣,看起來他們的心情很差。
「請問……」安可琪最先開口,「我們為什麼要賠你們?」
「因為他!」眾人異口同聲把矛頭指向少年工讀生。
「對!」少年工讀生依然酷酷的點頭,「我把廣告單從十八樓的陽台往下扔,讓它隨風飄散,給有緣人撿。」
結果扔下樓的傳單一半以上飄落到馬路上,駕車小姐讓滿天亂飛的傳單遮住視線,擦撞身邊機車後筆直撞上檳榔攤;機車騎士也讓貼在安全帽上的傳單嚇了一跳,一頭栽進別人的水果攤裡。
「這是罰單。」交警蔚先生制式化地把紅單秀出來。
擾亂公共秩序、破壞環境衛生,該罰!
徐嬌艷愣了數秒,再次發鋼,「你這個混小子,又給我闖禍∼∼」
眾人不甘示弱,紛紛開始要求賠償,七嘴八舌的聲音再次出現,現場夠亂了,緊接著又衝進一名臉色極差的外國人。
安可琪抬頭一見是熟人,急忙召來幫忙。「迪爾,你來得正好,先幫我把艷姊抓到一旁,你借我的衣服和首飾我都帶來,等下我還給……哦!我不是要你抓我……等等呀!你要帶我上哪……」
莫名其妙被拖出混亂人群中,安可琪滿頭霧水。「迪爾,你做什麼?」
「可惡!」迪爾猛地一個轉身,長臂一攬,狠狠的將她揉入懷中,低頭霸佔住她的小嘴,不讓她再有機會說一個字,好消滅自己滿肚子的怒火和護火。
大掌不停在嬌軀上遊走,在眾目睽睽下,表演出一場臉紅心跳,讓人血脈債張的畫面。
這個吻跟昨晚的吻完全不同,又霸道、又貪婪,像是她欠了他什麼似的,不斷從她口中向她乞討;而她只有眨動迷濛的眼和急促呼吸的份,任他的吻一再加深,一再讓她難以招架。
吻她的力道加深,火辣又狂妄,她半啟雙眸,見到的灰眸閃著邪魅光芒,這是她不曾見過的神情。
好奇怪,怎麼覺得迪爾好像又變成了另一個人了?!
直到她幾乎要窒息,他才停止對她的親吻。
她喘了喘氣,抿一抿發麻的唇辦,理智剛恢復大半,羞赧的熱氣立即傳遍全身。「老天!你怎麼可以在這麼多人面前……吻我!」
身後的寂靜告訴她一個事實,就是親吻到渾然忘我的兩人已成功引起大家的注意了。
迪爾捧起那張燙紅的小臉,一臉的滿足,「以後別隨隨便便就讓人吻了,知不知道?」接著他又嘀咕了一句,「害我吃了一晚的悶醋。」
她輕擰著秀眉,對他的話是聽入耳裡,卻不懂其意。
「晚上我們一起吃晚餐,順便我想跟你說件重要的事。」
「不能在這裡說嗎?」
「不能。」雜人太多。
「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的?」
「不是神秘,而是慎重。」迪爾一臉認真的說。
「很嚴重的事嗎?你要不要現在說出來,我們可以找人商量,這裡有很多人……啊!」她想起方纔的大膽演出,立刻臉紅了。
「這種事只能找你說。」開玩笑!娶老婆這種事哪有靠別人的?他得自己來。「記著,下班後在門口等我,好了,不打擾你工作。」
「等一下!」小手揪著沒讓他離開,「你昨天借我的禮服和飾品,我今天有帶來。」她衝回座位上,兩手抱著一大包東西又回來。「喏,還給你。」
迪爾臉色一沉,硬是把禮服又往她的懷中塞回。「這本來就是屬於你的東西。」是送她的,怎麼可以退回。
「給我的?」
「難道你不喜歡?」
她頓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迪爾的聲音轉為低醇輕柔,就像昨晚在船上般。「不,我當然喜歡,但是禮服……還有這些飾品,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就算收了也不知道放哪。
「安琪。」
她應聲抬臉,迪爾逮住機會,快速啄了一下她柔軟的嫩唇,透出迷人的淺笑。「這是我精心為你挑選的,只屬於你,我也只想要給你,你不會拒絕一個紳士送東西給心儀的女人吧?」
昨晚溫柔的眼神又出現了,小女人拒絕不了,眼露羞意的點了頭,迪爾這才滿意的離開。
人一走,四面八方的聲音立刻泉湧而上——
「那個外國帥哥是誰呀?」
「我們公司可琪的異國友人。」
「都親成那樣了,還說是什麼友人!我看根本就是男友或者準備晉陞到老公身份的人吧!」讓人看了就是甜蜜蜜,好幸福喔!
「就我這個旁觀者來看,差不多了。」徐嬌艷附和大家的想法。
「這外國帥哥是什麼來頭?她又是怎麼和你公司職員認識的?」
「這就說來話長了,呃,陳太太,你還介意我們公司的工讀生不小心害你那十斤蓮霧摔爛了嗎?」
「那個不重要,快講下去!」陳太太最喜歡聽男女熱戀的故事了。
「那李小姐的車燈?」
「沒關係、沒關係,不過一個小車燈,我要聽你說下去。」浪漫才是重點。
徐嬌艷又多說幾句,輕而易舉解決所有「債務」人,大家顯然忘了方才氣焰有多高,注意力全集中在帥得冒泡的男人祖宗八代上。
唯一不吭氣的交通警察,一臉酷酷的冰塊樣,不知在寫些什麼,他撕下一張紙放在服務台上,掉頭就走。
「哎喲!我說蔚哥,咱們都這麼熟了,有話就直說,別學人家小朋友傳紙條嘛……」徐嬌艷掩嘴偷笑,該不會是看了人家小倆口的表演,這男人開竅了,懂得對自己寫情話?
拿起讓她胸口小鹿亂撞的紙張,徐嬌艷瞄上一眼,開心的表情倏地不見,扯開嗓門尖叫。
妨害善良風化,罰單一張!
親愛的男人,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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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爾準時來接她,眉宇間淨是擋不住的喜悅,帥氣地朝她比了個邀請的手勢;他不過是輕輕一笑,安可琪就遏止不住狂亂跳動的心,呼吸也亂了。
怎麼辦?她愈來愈在意他的一舉一動,她知道迪爾是個好男人,她喜歡他,可是他的家在遠遠的紐約,以後要再見面的機會很渺小啊!
好像太早放感情下去了,收也收不回,傷腦筋呀!
她一會兒傻笑、一會兒苦臉、一會兒秀眉深鎖,就連入了座位、點了餐,她還是這副發愣樣。
「安琪,食物不合胃口嗎?不然怎麼一口都沒動?」
不想把隱憂說出,要是對方沒這麼深的心意,豈不丟臉死了。「我在想,你這麼慎重找我出來,還穿得這麼正式,到底要對我說什麼?」
「怎樣?我是不是更帥氣迷人?」迪爾帥氣地撩撥一下前額頭髮,灰眸故意對她放電地一眨,「告訴你,平時我不愛穿西裝,因為我討厭那種被束縛住的感覺,但今晚,為了讓你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我這個俊男身上,只好勉強穿了。」
「沒見過你這麼自傲的男人,居然說自己俊。」
他的確是有本錢如此自信,男人能帥到像迪爾這樣的地步簡直太不公平了,他本身就是聚光燈,一出現就把周邊所有的焦點全抓了去,身邊的人只能自慚形穢。
「我只在意你的感覺,告訴我,你滿意今天我的打扮嗎?」
「滿意,非常滿意,行了嗎?」
盯著那端因為開心而舉起酒杯的他,就連喝口酒,他的動作都那麼該死的好看,唉!她看不上則已,一看就看上一塊讓人垂涎的肥肉,隨時隨地引來其他女性的虎視眈眈。
「好了,迪爾,快說說你要談的事情。」
相對於她的急切,迪爾則是慢條斯理道:「在這之前,我想先瞭解你的一切,你的生長背景,還有家人,我們認識這麼久了,卻從來沒聽你提過。」
「你也沒跟我提過呀!」
「會的,從今天起,你會是世上最瞭解我的女人。」
迪爾的表情格外認真,不過安可琪不認為這幾句疑似充滿暗示的話,是他在承諾關於他們的將來。
「不過你必須先告訴我,你……」一陣叮叮響的電話鈴音打斷他的話。
迪爾忍著不悅,毫不客氣的掏出手機按下拒聽鍵。
「不接?」
「聽你說話比較重要。」
一抹笑痕浮現,「這話是哄小女孩用的。」才怪,她心裡頭樂得很呢。
「我是認真的。」
她的笑容更甜美了。「我還是不懂,你到底要聽我說什麼?」
「很簡單,就說說你的家庭、你的母親……」
「她不在了。」
迪爾一怔,好半晌才明白她的意思,「抱歉,那你父親呢?你有兄弟姊妹嗎?」
「我不知道他在哪,可能在獄中,也可能在四處流浪,說不定被人打死在路邊;至於兄弟姊妹,我沒有。」
等了良久,見發問者的凝重臉色不出聲,她探出小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回神喔!」
迪爾握住她頑皮的小手,難得嚴肅起來。「你沒有其他的親人嗎?」
「沒有。」
攬緊的眉放鬆下來,原本還在擔心要過她家人那關是否很難,但看來這已經不是問題了,只是一得知她的生長背景,胸口異常的窒悶起來。「安琪……」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一手讓人抓著,安可琪用剩下的乎抓來叉子,「我爸媽都是孤兒,所以我沒有其他表堂姑叔之類的親戚,至於我的家庭……」她撇了一下嘴,叉子往沾黏在殼上的龍蝦肉一叉,卻抽不出蝦肉,「我媽是個傻女人,太想要有一個家,在我爸的哄騙下輕易答應嫁給他,可是結了婚才知道一切都跟她想像中的不一樣。」
單手無法切東西,安可琪乾瞪著想吃卻吃不了的龍蝦肉。
驀地,她手中的叉子不翼而飛,眼前出現一雙大掌,動作熟練地挑出蝦肉,在她的盤中切成一塊塊。
迪爾用搶來的叉子叉了塊龍蝦肉,送到安可琪嘴邊,餵食之意很明顯。
她紅著臉吞下,咀嚼了幾口後才道:「我爸是個酒鬼,剛開始的時候還好,只是偶爾酒癮小犯,脾氣變得暴躁;但當他失業後,卻成天在家喝酒,我以為他心情不好,當時又忙著上學,沒注意到家裡的變化,直到有一天,我對又喝到爛醉如泥的他發火……咳咳……」
邊吃東西邊說話,就是容易嗆到。
嘴邊馬上送來一杯水,她-了一小口,後背立即感受到某人輕柔的拍撫,她抬眸,見到的是迪爾關切得讓人心暖的眼神。
「我爸突然跳起來對我拳打腳踢,我媽忙著阻止,可我爸不但沒有手下留情,一見我媽來擋,打得更凶,邊打還邊罵我媽,我這才知道我媽一直處在他的暴力對待下。」
「這情況從她嫁給我爸的時候就有了,當時,我爸只有在心情不好時才會拿我媽出氣,但是從他沒了工作整天在家後,情況就嚴重許多,他甚至向我媽要錢去買酒,不給他錢,就會招來一頓拳打腳踢。」
她突然頓下來,比比再度叮叮響的手機,看來有人急著找他。
灰眸一瞬也不瞬望著她,拒聽之意很明顯,要她繼續說。
「我勸我媽申請家暴保護,可她偏偏死腦筋,不想破壞好不容易有的家庭,也不想離婚,怎麼也不准我報警;我想她是真的很愛我爸,一直深信他會恢復成結婚前的模樣……」
「可是我媽一直到死,都見不到那人的改變,他最後一次打我媽,用酒瓶砸她的腦袋,偷了她的錢就跑出去,我媽的頭破了好大一個洞,血不停的流,等我回家發現,為時已晚,送到醫院已經來不及了。」
「那你呢?那男人……他還有再打你嗎?」
她搖搖頭,「就那麼一次,之後我媽都會保護我,不過,我的忍耐也隨著媽的死而消失,我報警了,徹底讓那個人從我的生活中消失,過失殺人不知道判刑判得重不重?」她俏皮的眨眼,卻在迪爾的眼中看到不能苟同的沉悶情緒。
「別這樣,我不提就是不希望聽的人覺得難過,其實我媽早就私下存了一筆錢給我,所以我的生活過得還OK,不過呀……」她頓了一下,忍受不住食物誘惑,繼續吃起專人送到嘴邊的晚餐。
龍蝦在某人勤奮的喂送下,被吃得乾乾淨淨,服務員收走主盤,送上慕斯蛋糕。
小銀叉還是落入迪爾手中,立即地讓她品嚐到香甜的蛋糕。
「別分心,你繼續說,之後又遇到什麼事?」
他感興趣地聆聽,當她垂下眼繼續說的時候,他臉上笑容卻撤得迅速,灰眸中竄著怒火。
「我一個人過得很自由,就只是在逢年過節時覺得有些孤單,我很羨慕朋友有家人,有男朋友陪,我好嚮往這種日子,所以當我有好感的男生提出要和我交往時,我答應了,可是……」小臉突然氣鼓鼓的,一口用力咬入送上嘴的蛋糕,「交住兩個月,我突然被甩了,理由是,我不過是他和朋友打賭的對象,他想試試和有過家暴背景的女生交往,會有什麼感覺。」
要是安可琪此時抬頭,肯定會被一臉黑沉可怕的迪爾嚇到,可惜她很忙,忙著不停將嘴前送來的蛋糕吞下腹。
「之後我陸續認識了幾個男人,每一個對我都不是真心的,甚至對我說要投資,結果騙走我一半的積蓄,我不明白,朋友們的男友對她們都很好,為什麼就輪不到我也遇上一個?」不,其實她遇到了。
不識相的電話又響了。
含著淡淡羞意的水眸瞄向又一次火大切掉電話的迪爾,等他回看她時,她裝作沒事繼續吃蛋糕。「我要的也不多,就一個肯疼我、肯寵我的男人就好,這個願望不知道為什麼實現不了。」
握住她的手掌更緊了些。
「當然啦!不止他對我好,要真讓我遇到這樣一個男人,我也會對他好,會疼惜他、照顧他……」
深邃的灰眸猝地燃起兩簇火焰。
「感情是相對的,不是只有一人付出,你說對不對?」
做了結論的她想尋求支持聲,卻被突如其來的力道狠狠拉離座位,她甚至弄不清楚怎麼一回事,整個人便跌坐在逞兇人的身上,下一秒,他的氣息驀地靠攏,她的肩頭被握住,朱唇被一個灼熱而霸道的吻佔領。
圓眼大瞠,她在他的臉上看到了激動難平的情緒。
她是說了什麼,讓迪爾野性大發,竟然……在這麼公眾的場合裡,如此狂妄的吻著她?
良久,他終於放開她的唇,在她喘息的當口,小心翼翼的抱她回原位坐好,卻沒因自己的失控而道歉。「安琪,如果我說,我會對你好,也會一直疼你、寵你,絕不會犯上你前任男友的任何一個錯誤。」
他話說得吞吞吐吐,有那麼一點不好意思,「你願不願意、願不願意……」
匆地,深灰色眸子又一次佈滿不悅,怒視桌上頻頻震動的該死手機,這次他索性連震動都關了。
吸足了氣,繼續把打斷的氣氛重新營造起來,「我是說,如果我願意疼你、寵你,你願不願意嫁……」
「先生,你的電話在響喔!」一名沒神經的服務人員路經此地,好心提醒客人桌上下斷閃著亮光的手機。
「可惡!」迪爾抓起手機就想往咖啡裡扔。
見狀,安可琪連忙按住他的手。「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對方才一直找你,有話等接完電話再跟我說嘛!」
聞言,他吐出郁氣,沒好氣的接起電話。「你混蛋的最好有重大的事情,居然打擾到我的求婚!你問我是誰,我就是那個想把你扔進大西洋喂鯊魚的人!對,我是迪爾,我沒瘋,我現在就想叫你去跳海。」
安可琪被他火爆的言詞給逗笑了,但小臉卻呈紅通通一片,因為她聽見求婚兩字。
心跳陡劇起來,她為他方才未完的話感到期待,有可能嗎?
「要交代遺言就快……你說誰……她又來了嗎……六百萬的支票……」迪爾的瞼驀地一沉。「好,我知道,我會盡快回去,暫時幫我擋一下。」
接收到安可琪關心的眼神,他微微一笑要她安心,繼續道:「是,我打算結婚了,等結了婚,你們不就知道新娘子長什麼樣了……等不及?」
他瞄了安可琪一眼,小聲道:「別說是你,我也等不及呀!嗯,有事就等我回去再說了。」
等他與對方通完話,安可琪掩不住心裡的擔心,「怎麼了?」
「同事通知我公司出了點問題……」他突然板起面孔,口氣凝重,「安琪。」
「什、什麼?」小手緊張地扭在一起,他想繼續剛才的話題?
「我必須回美國了。」
「回、回美國!」小瞼驚詫一愣,怎麼不是她以為的那句話!「什麼時候?」
「明天。」
「明天?這麼快!」
「嗯。」
「那你還會再來台灣嗎?」
「不知道,短時間內可能不會。」
「哦!」她沮喪的垂下頭,一切全是自己在作夢,他怎麼會對她求婚。
「安琪。」他的聲音透露著笑意,盯著心情差的她有一下、沒一下玩弄著茶杯裡的檸檬片。
「幹嘛?」
「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美國?」
「什麼?」攪拌的湯匙停了下來。
「我問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回紐約?」
好半天,安可琪才發出聲音。「這太突然了吧!」
「我以為你剛才已經聽得很清楚了。」他調皮的朝她眨眼,低眸凝視她耳根那羞澀的紼紅,「如果不是那通電話,我早把求婚宣言說完了,說不定也已經拐到你的同意,願意和我一起回去。」
「你要著我玩呀!」明知她聽見,還故意吊她胃口不說,真惡劣。
「這樣才能知道你的反應呀!」看她那麼的悶悶不樂,一看就知道是好結果,「也許你覺得我們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是這兩個月以來,我非常確定喜歡有你陪在身邊的感覺,沒見到你,我就會像發了瘋似的想著你,安琪,我喜歡你。」
安可琪沒回他,其實她也有相同的感覺。
「等你來紐約,我會再一次隆重的向你求婚,你喜歡什麼形式的婚禮,我都會為你辦到。」
「我還沒答應呢!」杏眸一瞪,說得好像她一定會嫁給他似的。
在台灣,她還有朋友,可隻身飛去陌生的國家,那就剩她一個人了!
「我給你時間考慮,希望你別讓我等太久。」向服務員要了筆和紙。「這是我在紐約的聯絡電話和住家地址,還有我公司的電話及地址,你想好了,記得打電話告訴我結果。」
「迪爾,你真的喜歡我?」
牽起她的手一吻,「我喜歡你。」
語畢,他低聲補充一句,「每一個我都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安可琪垂下羞紅的小臉,小心翼翼的把紙條收入包包裡。
她一心只沉浸在他求婚的驚喜與不可思議中,卻忽略了迪爾的最後一句話,等她真正弄懂這句話的含義時,卻繞了不少的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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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不去?
老天爺可不可以幫幫忙,告訴她,究竟要不要去找他?
「去!」
老天真的跟她說話了嗎?
「不是老天爺,是你老闆我說的。」徐嬌艷早把這傢伙的自言自語聽進去。
「艷姊!」她猛地抬頭。
「對,就是我,我說你呀!既然這麼想人家,就去追呀!這年頭,早就不時興什麼男追女了;女追男也是很常見的,有什麼好猶豫,小心錯過這個,想找下一個就再也找不到了,別告訴我你不相信自己的眼光?」
「我不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她被咬了十次,當然得小心提防。
「跟之前幾個失敗的經驗比起來,迪爾有更多值得你動心的地方嗎?」
不多想,安可琪毫不猶豫的點了頭。
「那不就是了,既然你的心都向著他了,何不賭上這麼一把,追過去,至於要知道男人是不是真心的?」徐嬌艷賊賊的一笑,亮亮的眼珠子轉呀轉,彷彿有什麼好計謀,「別通知迪爾你要去找他,等到了美國,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給他一個驚喜,若他當真喜歡你,那瞬間一定高興得不得了,你就準備過幸福日子吧!倘若有那麼一點點驚嚇,甚至猶豫的眼神出現,你就直接收拾行李回台灣。放心吧!你的工作我會幫你保留,隨時等你回來。」小小五人公司,制度就是老闆說了算。
安可琪仍像個木頭人似的坐在原位不動。
「我說了這麼多,你不回家整理行李,還在這裡猶豫什麼?」
「不是說去就能去的呀!別提我沒訂機票,連簽證我也沒有。」
安可琪才剛說完,「啪」的一聲,一個紅色信封就出現在她面前。
「可琪姊,機票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徐嬌艷看見這名少年工讀生就有氣。「你這小子又給我偷懶了是不是?」
「少含血噴人,少爺我早把工作做完了,要不是做完,怎麼有機會贏到來回紐約的機票。」
安可琪驚訝的打開信封,「這是機票?」
「對角那間剛開幕的電器行,我買了電池,用發票參加現場抽獎,頭獎就是來回機票。」
買電池送機票,有沒有這麼聿運的事呀!
少年工讀生大吼,有!他就是那個幸運兒。
「你好閒是吧?還去買東西!」徐嬌艷咬牙問道。
「是挺閒的。」少年工讀生一臉欠扁樣。
安可琪感謝道:「小明,太謝謝你了,你買電池用了多少錢,算我的。」
少年慷慨道:「不必了,不過是把傳單送到資源回收站換來的小零頭啦!可琪姊別跟我計較了。」
「你把我的傳單送進回收站?!」抽氣聲四起,徐嬌艷放棄角落小掃把,改選砸下去會腦袋開花的電腦椅,一把舉起。
「你這老妖婆又想打我,我告訴你,你敢再打我,信不信我去告你!」
「真不知道你爸、你媽、你哥、你弟、你妹、你阿姨、你叔叔是怎麼教你的,竟然教出這麼一個沒家教又目中無人的死小孩來……」
「等等!你為什麼不罵我姊?」
「因為我就是你姊姊!」
好一個答案!
「呸,我徐小明才沒有這麼花癡,名字又聳的姊姊,每次見到那個交通警察,就變得三三八八,還裝溫柔叫人家什麼蔚哥,屁啦!這樣追得到男人才有鬼!」
倏地,一聲狂叫響徹屋頂。「靠!老娘今天不教訓你,我就……可琪,你閃開,我要扒那死小於的皮,喝那混蛋小子的血,讓他看看他是不是該怕我?」
唉!
看來少年工讀生的滿口粗話,根本就是家族遺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