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人回宮時,已經是要用晚膳的時候了,他回來也是想和水靈兒一起用膳;一天沒見到她的人,梵天是等不及想擁她入懷。
水靈兒從李玉紅走後,就反反覆覆地想著要如何向皇上開口,讓皇上諒解李妃和潘樵。她想得那般用心,連時間的流逝也不自覺,還沒有想出結果天就黑了,而皇上也回宮了!
「水靈兒!」梵天大步走入花廳喊著。
「皇上!」水靈兒忙從椅子上起身行禮。
梵天向她張開了雙臂,笑著等水靈兒跑入自己懷中來,這丫頭經常愛這麼玩。
因為昨晚皇上的那番話,水靈兒收起了自己的玩心,不敢再造次,變得有些拘束,人也謹慎多了。她沒有撲入皇上的懷中,仍是站在原地,倚著身子行禮。
梵天等了好一會,見水靈兒不過來,還在行著禮,不解地走上前拉起她,摸摸她的額頭,半開玩笑道:「沒生病啊!幸伙今天怎麼這麼有禮,不淘氣了啊?你不是又瞞著朕做壞事了吧?」
「皇上知道了?」水靈兒望著梵天,語氣有些心虛。早上的事,侍衛向皇上稟告了嗎?
「嗯?你又不聽話了?」梵天說得模稜兩可,挑起一邊的劍眉看著水靈兒,心中暗笑地要她不打自招。
水靈兒卻以為皇上真的知道了,忙就為李玉紅他們解釋了起來:
「皇上,水靈兒不是故意要抗命放李妃進宮的,但看李妃哭得這麼可憐,話說得又真心無偽,一直在哭訴她的冤屈,表示她自己和潘樵之間是清白的,讓水靈兒也為她感到難過。水靈兒懇求皇上再將這事調查清楚,別真冤枉了李妃和潘樵!」
梵天笑容不見了,眼神變得陰沉。「你放李妃進天水宮?她還對你說了什麼?你又明白了什麼?」
皇上不悅的神情雖令水靈兒感到些許的害怕,但她還是據實以告:「早上李妃跪在宮門前哭著要求見皇上,水靈兒好奇上前問明原因,才知道了這件事。李妃也無保留地將所有的前因後果都告訴水靈兒了。皇上,李妃都有了以死明志的決心,想要藉此來證明她的清白,皇上是不是也可以重再查清楚呢?在未查明前,皇上就先別調潘樵離京好嗎?」
「這事朕既已下了定奪,就不想再改,朕也不愛聽到他們的事。水靈兒,你和李妃一點關係也談不上,這事你也別管了!」梵天語氣冷硬、帶點不耐煩。
水靈兒卻本著幫人幫到底的心態,一味地想勸動皇上:「皇上,這關係到兩條人命,怎能不管他們呢?萬一錯怪了他們,豈不讓好人蒙冤了?皇上,您就派人調查清楚,再下令處罰人好不好?」
梵天冷然拒絕:「朕說過,這事朕不管了就不會再管!李妃竟敢不顧朕的命令,私自跑來天水宮,就已是罪加一等,朕不再加重她的罰責就不錯了,她還敢要
求什麼?水靈兒,當初是你不願進後宮的,那現在後宮的事,你也不可以插手管,你就別再拿這事來煩朕了!」他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
「水靈兒知道自己沒有身份管這個,但是,李妃真的好可憐,也真的是求助無門了,才會冒險想來求皇上開恩!她不怪皇上對她的懲罰,只想求皇上別冤枉了潘樵,能收回成命,不要將潘樵調到邊關受苦。李妃是又跪又哭地求水靈兒幫忙,水靈兒推拒不了,也狠不下心置之不管!所以,在此也為他們求求皇上,希望皇上能明察秋毫,還他們一個清白!」水靈兒拉著皇上的手懇求著,希望皇上能心軟答應。
「水靈兒!」梵天放開她的手,強忍著怒氣低喝:「這是宮門醜事,朕若不嚴厲重罰,以後如何建立威信?而且朕也非只憑空穴來風的謠言就定他們的罪,你怎能只聽李妃的片面之辭來判定一定是朕誤會了他們呢?宮中不比其它地方,做人處事自當要非常規矩小心,不能有絲毫的差錯,否則定是重罰不輕饒,更何況是如此的逆天之事!好了,一切都不要再說了,以後不准在朕面前提到這件事,知道嗎?水靈兒!」語氣異常地嚴厲,這是梵天第一次對水靈兒聲嚴厲色。
水靈兒委屈地咬咬唇。皇上連考慮想想的時間都沒有,就斷然拒絕了,根本就不重視李妃的事。人命關天,弄不好,李妃真的會含冤自殺的!果真到這樣的結果,她的罪過豈不是大了?她一輩子也會良心不安的!
在無計可施之下,水靈兒也忍不住負氣地對皇上說道:「皇上一意孤行誤解了李妃,也不給她機會解釋,豈不也是片面的作風,同樣也是毫不講道理啊!萬一李妃真是被冤枉的,又含冤自盡而亡,皇上你的良心能說得過去嗎?」人都會同情弱者,所以水靈兒她任性地認為李妃一定是無辜的,定是皇上誤會了她。
廳外的薛成聽到吵鬧聲,悄悄地進了廳來看,想瞭解原因。見到芙蓉官用如此的語氣同皇上說話,嚇得快跑到水靈兒身旁,急著勸她:「芙蓉官怎能如此說話呢?快向皇上道歉啊!求皇上原諒芙蓉官的無心之過!」
水靈兒則是固執得不肯認錯,她自認沒有錯,為何要道歉?難道當個皇上就可以草菅人命嗎?」
薛成連聲勸著她:「快道歉啊,若真是觸怒了龍顏,芙蓉官也會受罰的!」
「說真話、講道理也要被罰嗎?若真為了公理而被罰,水靈兒寧願受罰,也不改變自己說的話!」她強硬地絕不低頭。
「芙蓉官!別說了!」薛成又驚又急地低聲阻止水靈兒說下去。芙蓉官說這話,不是更讓皇上生氣嗎?他不敢想像皇上會如何盛怒。
水靈兒的話無異是火上加油,梵天怒氣更熾。這丫頭當真不把他這個皇上放在眼裡了,不但和他唱反調,還敢頂撞他,自己真是寵她寵到無法無天了!若不好好地給她一個教訓,以後她還會聽他這個皇上話嗎?真是氣死他了!
「你真是寧可受罰,也不道歉認錯?」梵天一字字冷聲怒道。
「水靈兒沒錯,不需要道歉!」她性子也拗了起來,執意不讓步。
梵天冷笑數聲,於是鐵了心道:「好,好H然如此,朕就成全你的心願!薛成,將芙蓉官打入冷宮,直到她肯真心認錯了,再放出來!」
「皇上!」薛成忙下跪為水靈兒求情:「芙蓉官才進宮不久,一切都不瞭解,她也是無心要惹皇上生氣的,求皇上開恩,饒了她這次!」
梵天見水靈兒只是抿著唇,一臉倔強地站著,既不哭、也不求饒,絲毫沒有軟化的模樣,分明是不將他的話聽入耳,他如何饒恕她?
「芙蓉官自己都無動於衷了,你又何必替她求饒呢?帶下去,誰也不准為她說話!」梵天一甩手,寒聲命令著。
「皇上!」薛成還想再打圓場。他明白皇上對芙蓉官的疼愛,並不是真心想罰她的。
「薛總管,你儘管聽命行事,水靈兒甘心承受皇上的責罰!」水靈兒反倒是阻止薛成對皇上求情。她面無表情,一身硬氣地不讓步。
「帶下去!」梵天大聲喝令,轉身背對著水靈兒握緊了拳頭。這丫頭當真想氣死他嗎?
薛成無奈,只得讓侍衛帶水靈兒離開天水宮。
水靈兒被打入冷宮了!
冷宮位於整個宮殿位置的最北方角落,一向是給犯錯失寵的妃子住的。但是長久以來,後宮的后妃雖不得梵天歡心,但梵天對她們也不會動輒皆咎;加上貞嫻皇后的仁慈,所以冷宮一直是備而不用。
現在水靈兒被打入冷宮,真是破了梵天主政以來的先例。
水靈兒踏入冷宮,一股滄涼冷凝的寒意迎面直撲而來,讓她不禁打了個冷顫。放眼環顧著四周,小小的院子裡長滿了野草,雜亂無章,連入屋的路徑都被掩蓋住了,水靈兒一時間不知要如何走向屋裡。
在她後面的薛成,忙命令一起來的衛士走在前面開路。
兩個衛士費力又拔、又砍地弄出一條克難的小道出來,他們走到屋前,打開了冷宮塵封已久的門。
濃重的霉味沖得連在後面的水靈兒都忍不住咳了起來。月光透過已腐壞的窗子照入屋裡,屋中地板都染上了厚厚的一層灰,牆壁上都是蜘蛛網絲,看得到的桌椅櫥櫃都破舊不堪。這樣的地方,真讓人懷疑還能住人嗎?
「芙蓉官,冷宮久未有人跡到,也沒有人整理,這地方根本就無法住人!芙蓉官,我們還是回去吧!只要你肯向皇上認錯,一切就都沒事了,何苦要留在這虐待自己呢?」薛成勸著她。
水靈兒搖搖頭,堅定地表示:「我絕不會認錯的!皇上要罰我留在冷宮,水靈兒就留在這裡。薛總管,你讓侍從將東西放下後,就回去吧!」因為冷宮久沒人住,所以必須也要帶些日常用品過來。
薛成無奈地歎了口大氣,對水靈兒的固執無可奈何。
「這兒這個樣子,奴才如何將芙蓉官一人丟下不管呢?」薛成讓左右跟來的侍從幫忙打掃這地方,總要弄個能住人的樣子出來啊!
水靈兒也沒閒著,不顧薛成的反對,執意要幫忙。
他們先清出大廳和幾個需要用的房間,擦擦洗洗一番,一行人足足弄到了三更天後,才有些成績出來,而每個人身上也都是一層灰了。
「這樣大致就可以了,薛總管快帶人回去交差吧!免得皇上不高興了!」水靈兒撫著心口,有些喘氣地說著。
「芙蓉官不舒服嗎?為何臉色這麼難看?」薛成見水靈兒說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臉色蒼白,忙關心地問。
水靈兒裝出一臉的強笑。「沒事的,只是有些累而已,你快回去吧!」
薛成只好點點頭,留下了兩名宮女及兩個太監,還吩咐他們要好好地照顧芙蓉官,不可以出一點差錯。
「薛總管,這樣做可以嗎?你不能將人留在這,皇上只要我一人待在冷宮裡啊!」水靈兒反對,因為,她不願薛成也受自己連累。
「無妨!他們本來就是跟著伺候芙蓉官的奴才,主人在此,他們也要住在這。」薛成笑笑表示,繼續又安慰她:「奴才會盡力勸皇上的,讓皇上原諒芙蓉官,使芙蓉官能早點回去天水宮。」
「薛總管的好意,水靈兒心領了!皇上心意堅決,豈是可以隨意更改?你不須為水靈兒求情,就隨皇上的意思好了!」水靈兒語氣是淡漠不在乎。
薛成明白芙蓉官現在的心情是非常地不好,也不再多說了,帶著人離開了冷宮。
一番的勞動後,該是非常地疲累,但是水靈兒卻不想休息,腦中紛紛亂亂地護她無法定下心,於是她走到窗邊佇立,雙眼看著天上的月兒在發呆,久久都未移開身子……
後來她是在宮女的百般勸說之下,被動地洗澡淨身後上床休息,直到天快大白時,水靈兒才疲累不堪地睡著了!
這是什麼地方?為何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雲霧呢?除了自己外,她什麼也看不到……她就一直走,一直走,希望能看到人,或者有任何東西都可以,但除了白色的霧外,什麼都沒有。
她不知道自己人在何處,要走多久,又要去哪裡?除了雙腳移動之外,她什麼也不能做。她感到好累,腳走得好酸,卻無法停下,心口又開始疼痛了,耳旁還傳來了刺耳的吵鬧聲,聲音愈來愈大,吵得她頭好疼、好疼!
水靈兒雙手抱著頭醒過來,雙眼睜得大大的,一會會神智才清醒。原來剛才自己是在作夢,但是嘈雜聲音卻是真的有,她聽到了宮女雙雙的叫聲。
「別進去!雅妃,您不能進去啊!」
門『砰』的一聲被推開,雙雙被推倒在地,雅妃面帶笑容地走了進來。
「哎喲!這不是皇上最寵愛的芙蓉官嗎?怎麼淪落到這冷宮來了?可憐啊!這冷宮已不知多久沒住人了,冷森森的,怪怕人的!皇上竟會忍心罰你住到冷宮來,可見得皇上對你大概也是膩了!算算,你受寵也不過一個多月的光景,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啊!快得連本宮都想同情你了,真是太可憐了!」雅妃幸災樂禍邊笑邊說。
雅妃在說話的同時,水靈兒就已在床上坐起來了。她根本不看雅妃,緩緩地下床要看雙雙有沒有事。
雅妃發現水靈兒根本不理她,氣得拉住了水靈兒的手,讓水靈兒面對著她,她用手指著水靈兒鼻頭不客氣地說道:「喂,本宮和你說話,你沒聽到嗎?你以為自己還是以前那個受皇上寵愛的芙蓉官嗎?可以神氣得不理誰就不理誰?以你現在的身份地位,只不過是個失寵的宮女罷了,連妃子地位都談不上!本宮是看你可憐,才好心來這關心你。你怎麼這般的不知好歹,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難怪皇上這麼快就不要你了!」
水靈兒用力甩開了雅妃的手,兩眼瞪著她看,冷冷淡淡地回答:「雅妃既是金枝玉葉,又何必來冷宮自取其辱呢?這兒也不歡迎雅妃來,雅妃請回吧!」
水靈兒話說完,轉身逕自走上前關心雙雙可有受傷。
雅妃就是看不慣水靈兒這樣的高傲態度,連已到這般的地步了,她還是如此地目中無人,豈不讓人氣結?雅妃就不相信,憑她堂堂一個皇上策封的妃子,會拿一個沒身份、沒地位的野丫頭沒辦法!
「好個心高氣傲的芙蓉官,你以為本宮真的拿你沒辦法嗎?上次在天水宮的那一鞭,本宮都還沒找你好好地算帳呢S上今天你對本宮言語上的不敬,本宮若不嚴厲地給你一個教訓,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嘗嘗苦頭,難消本宮心頭上的怒氣!」雅妃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要叫,接著她大聲吩咐同來的太監道:「來人啊,將這個賤丫頭給本宮拿下,好好賞她十個耳光,看她下次還敢不敢回嘴頂撞本宮!」
雅妃身邊左右的人應了聲,上前就要捉人。
雙雙忙挺身護住了水靈兒,大著膽對雅妃說:「雅妃,芙蓉官只是暫時被罰住在冷宮罷了,皇上仍是會接芙蓉官回天水宮的,雅妃若真要打傷了芙蓉官,皇上知道了問起,雅妃也不好向皇上交代!而且,雅妃不也被皇上限制了不准出宮嗎?又怎麼可以跑到冷宮來呢?」
雅妃走向前,不由分說伸手就給雙雙一個耳光。「死丫頭!連你也敢教訓起本宮來了?你也配!真是什麼樣的主人就養出什麼樣的奴才來!本宮不發威,你真當本宮是病貓嗎?本宮今天就連你一起教訓,看還有誰敢抗命!來人,動手!」
雙雙的一番話,加上水靈兒無畏無懼的態度,倒讓那些太監們打不下手,其中一人向雅妃恭敬說道:「雅妃,這個奴婢說的也有道理。雅妃跑來冷宮打人,傳出去難保皇上不會震怒!要懲罰人有許多的方法,何必一定要動手呢?」
雅妃皺眉冷哼:「怎麼?你們也怕了嗎?沒用的東西!只不過是教訓一個失寵的小小女官,也要這般的慎重其事嗎?不過,動手打人倒還會玷污了本宮的手,那麼……」雅妃看了眼窗外烏雲密佈的天空,陰狠地冷冷一笑,心中有了主意。「換個處罰方法也好!就將這主僕兩人給我綁到外面的院子去,讓她們好好想想自己做錯在哪裡!沒本宮的命令,不准放人!」雅妃得意地下令。
左右太監忙應聲回答:「是!」遂動手捉住了水靈兒和雙雙。
水靈兒掙不出太監的挾持,看著雙雙也無辜受罰,忍著氣向雅妃要求:「你要罰的也只是我一個人而已,別將雙雙給算上。你若是個明理的人,就將雙雙給放了,有點做妃子的樣子。」
雅妃尖聲一笑,語氣不善:「你這是在求我嗎?主子為奴才求情還真少見!好,本宮這次就寬大地不與奴才計較,不過,那你就要加倍受罰了!」
水靈兒別開眼不看她。雅妃是個心胸狹隘的人,上次的事已讓她記恨人骨了,今天她又捉到自己不得勢的機會,她不趁此時候報復,更待何時?水靈兒極是看不起雅妃這樣的作為,但心知這次她逃不過,她並不害怕,也絕不會向雅妃低頭,只能硬氣地接下雅妃的刁難。
「來人啊!快動手將她給拉出去啊!」雅妃喝令。
底下的太監忙聽命地押著水靈兒走出去。
雙雙想阻止也沒辦法,只能著急得跟在後面哭泣。服侍水靈兒的其餘下人也在大廳裡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眼見芙蓉官被捉著走出去,也只能急著迭聲哀求雅妃饒了人。
雅妃對於哀求聲是充耳不聞,指揮著人在院子中立了根柱子,將水靈兒五花大綁地綁在柱子上,而且還說為防止水靈兒逃跑,所以要太監們用力地勒緊繩子,不讓水靈兒輕鬆好過。
水靈兒咬緊了唇,忍著繩子勒緊身子的疼痛,一條大麻繩從她胸前交叉捆綁纏繞直到腳,將她整個人捆得密密實實,也將水靈兒勒得幾乎快喘不過氣來了!她奮力吸著氣,胸口又出現了疼痛的跡象,水靈兒除了忍耐外,也別無它法。
昨兒白天水靈兒就已是精神不振了,又加上昨晚的傷心難過,今天的她氣色更是蒼白得嚇人!雅妃偏又選在這時候來找她麻煩,她也只能冷眼看著雅妃洋洋得意的小人模樣,使不出任何的氣力可以反抗她。
而跟隨在水靈兒身邊的太監宮女們,也被雅妃叫人看管著不准走出冷宮,不讓他們可以離開這去求援。
雅妃趾高氣揚地看著落難的水靈兒。她就不相信在這樣的情形之下,這個野丫頭還能盛氣凌人?看看這丫頭人能撐多久?無論如何,雅妃一定要叫她跪倒在自己的腳邊哀求自己,她才會肯放過水靈兒。
本就烏雲密佈的天空,現在是更陰沉暗了下來,果然沒多久,如同雅妃所意料的一樣,天空開始下起雨來了,先是落下了幾滴的小雨,然後雨勢漸漸加大,變成了大水珠直直地落下,而氣溫也跟著下降,不但夏日的暑意消失了,而且還帶來了涼意。
雙雙見下雨了,更加地擔心在院子中淋雨的芙蓉官,於是她跪到了雅妃的面前苦苦哀求著:「雅妃,求求您!雨下得這麼大,您就放了芙蓉官吧!再這麼淋雨下去,芙蓉官怎麼受得了?求你大發慈悲,放了芙蓉官吧!」
水靈兒整個人已經濕透了,臉色也由蒼白轉為青紫,身子不住地在顫抖。雖是在這般落魄的情形下,水靈兒仍是逼自己挺直了腰桿,不向雅妃低頭,任憑如何地風吹雨打,她仍是絲毫沒有畏懼之色。
水靈兒被綁出來時只不過穿了件睡衣而已,臉上沒化妝,頭髮也沒梳理;加上大雨的肆虐,平常人若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鐵定是狼狽難看得無法見人。但是水靈兒卻不是如此,縱使她臉蛋上毫無血色,人也精神不振,雖是如此,她仍是有著另一番病態的美麗,還添了分楚楚可憐的神韻,讓人憐惜。
對此,雅妃是恨得牙癢癢的,天下間怎會有這樣得天獨厚的女子?莫怪皇上會拋棄了三宮六院的嬪妃,寵她一人!就算雅妃自己再不願意承認,也無法否認天下男子又能有幾人可以避得開水靈兒的美貌魅力呢?
這讓雅妃就更忌恨她了!自己怎可能會如此輕易就放過水靈兒呢?她對雙雙的哀求不但是置之不理,還厲聲地警告她:「住口!這兒沒有奴才說話的餘地!芙蓉官若真是難受不舒服,為何她不開口向本宮求饒呢?她沒說話,就表示她一切都很好,用得著你這奴婢替她說話嗎?誰敢再有異議,本宮就重重地處罰誰!」
如此一來,誰也不敢再說什麼。服侍水靈兒的太監宮女們只能焦急無措地看著主人在受苦,除了祈求上蒼雨快快停止外,他們什麼忙也幫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