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你沒大沒小 第四章
    「為什麼?為什麼這樣煩?煩死了!」

    淺淺望著窗外一行行阡陌成蔭,一排排葡萄樹迎風招展,廣大葡萄園的另一邊是釀酒廠房,除了幾隻蹦蹦跳跳的黃金獵犬偶爾在吠,四周寧靜到足以令人悶死,讓她忍不住發出惱怒的尖叫聲。

    她受不了啦!先是賭氣不肯踏出屋子,霍鷹來看她,也被她趕走,反正在這裡沒有她熟悉的朋友、沒有她感興趣的消遣、沒有她喜歡的東西,一切一切都令她不耐煩。

    總之,住得愈久,她的火氣就愈旺。

    猛地,她瞥見桌上的電話,靈光一閃撥了通電話回台灣找朋友訴苦。

    她一聽到對方的聲音,便高興的說:「喂,周俊仁,是我啦!」

    「嗨!淺淺。」周俊仁是她中學及大學的同學,兩人友好如同兄弟姊妹一般。

    「救我,俊仁……」

    「怎……怎麼了?」他被她的話給嚇著了。

    「我被我爸騙到這鬼地方,早上冷清清,晚上孤零零……」她說出一切經過,頹然喪氣的槌著牆壁,哀嚎道:「你說我該怎麼辦?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

    周俊仁聽了,自然是站在好友這一邊說話,「逃啊!淺淺。」

    「怎麼逃啊?」

    「有人的地方就有車,有車你就可以開車、搭便車,反正先離開那裡再想辦法。」他的個性一向樂觀,把任何事都簡單化。

    她無奈的說:「我的護照被那混蛋扣住了。」

    「你身邊有沒有人可以幫你?」周俊仁十分冷靜地問。

    「算了,這裡的人看見那個混蛋,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不信我可以做個試驗給你看。」她轉頭朝門口叫道:「黛施,進來一下。」

    不一會兒,黛施進來,淺淺按下免持聽筒鍵,才道:「黛施,我的護照被那個混蛋沒收了,你可以幫我找出來嗎?」

    「不不不!」黛施馬上搖頭拒絕,「沒人敢背叛總裁,我更不敢,還有你不可以那樣叫總裁。」

    「俊仁,你聽聽,我叫他混蛋他們都很有意見,更別說幫我了。」淺淺又對黛施拍拍胸脯保證,「那你告訴我,他把護照藏在什麼他方,我自己去找,絕不牽連你。」

    「不不不!」黛施慌亂的直搖頭。

    「哎呀,你真的見死不救?」淺淺百般無奈的又一臉氣呼呼。

    「我是不敢啊!如果背叛總裁,腦袋被埋在葡萄樹下當肥料的人就是我呀!」平常霍鷹一個眼神就教她腿軟,她哪可能笨到自願去當「肥料」。

    「俊仁,聽到了吧?要是有人可以幫我,我就不用千里迢迢打電話問你了。」

    周俊仁想了想又說:「淺淺,其實只要能逃出去報警,或找到台灣駐美單位協助,還怕無法補辦護照嗎?你該不會真的要向惡勢力低頭吧?這可不是我認識的淺淺喔!」

    「對呵!」淺淺總算被激起鬥志。她總不能這樣一輩子困在這兒,一輩子面對那個凶神惡煞的霍鷹,她應該要發奮圖強,走出屋外策劃「逃亡路線」。

    何況那個男人可不好相處,一開始她本來也不怕他,可是他一生氣,那冰冷威嚴的眼神……唉!無可否認是挺可怕的,她才不想嫁給他,每天戰戰兢兢過日子。

    「淺淺小姐,你在跟誰說話呀?」黛施好奇的問。

    「呃——」她心虛的立刻掛斷,隨即又想起黛施聽不懂中文,才放心回道:「那是我父親。」

    「哦!」黛施點點頭,卻又疑惑地說:「你父親的聲音好年輕。」

    「要你管!」淺淺瞪她。

    「你別生氣,不如出去走走,解解悶,對你也比較好。」

    她瞇起眼睛,仰著小臉思索著,「出去走走……唔,我看今早微風煦陽,是很適合散步。」

    她決定了,不想被困在這裡,就得先瞭解環境,評估情況,再設法逃走,至於護照嘛,就像周俊仁說的,她只要逃得出去報警,或找到台灣駐美單位協助……呵呵!她愈想愈覺得可行。

    於是,在這個明朗的天氣,淺淺心平氣和的跟著黛施走,年紀輕輕的黛施從小在這塊土地長大,一草一木都瞭若指掌,成了最佳導遊。

    她向淺淺介紹著,「葡萄園與酒廠的工作都隨著季節而變化,你看,現在是春季四月,葡萄樹的新葉慢慢發芽,而且這裡氣候得天獨厚,四季溫差不大,一年有三百天以上的晴天,最適合葡萄生長……」

    淺淺看見工人們正在葡萄園裡,賣力翻松地上黑黝黝的硬土,以利這一季的耕種,但是,這與她何干?沒、興、趣!

    突然,她停住腳步,叫道:「不要臉,真是不要臉的自戀狂!」

    「嗄?!」走在前面的黛施聞聲回過頭,只見淺淺唸唸有詞不知說什麼,再仔細一看,她正瞪著一尊與真人一般高,兩手向左右微微伸展,一手拎了串葡萄,另一手舉著酒杯的總裁石像喳呼著。

    「無恥……無恥透了!」淺淺覺得只有狂傲如霍鷹才會給自己雕了石像,讓經過的人都能真切地仰望他。

    看著栩栩如生的石像與霍鷹一樣的五官和表情,就令她怒火攻心,好想打它洩憤,於是便抬腳往那尊雕像踹去。

    「我踹死你這個不要臉的混蛋!我踢掉你的腦袋瓜去做肥料……」

    「不要啊!不可以……」黛施又驚又慌的拉住她,「淺淺小姐,你自己的腳不疼嗎?」

    「哎喲!」她倏地停止攻勢。那石像太硬了,果然害她腳疼。於是她從地上抓了把泥土,往石像扔去。

    她這一俯身,發現旁邊放了幾罐壓克力顏料,想都不想就就潑在石像上。

    「哈!紅的——綠的——藍的——」石像頓時變成五顏六色,淺淺覺得好過癮。

    「這是葡萄園做記號用的顏料,不能潑!」黛施努力的想阻止,卻拉不住她。

    遠處,霍鷹瞇著眼看向那道纖柔身影,對著那座雕像又踢又扔又潑的,他走過去沉聲問:「這石雕像跟你有仇?」

    「啊!霍……霍鷹?!」她驚駭地豎直背脊,咚一聲,整罐顏料掉在地上。

    她見到和石雕像一模一樣高大的霍鷹,兩張俊臉一樣好酷,而且侵略性十足,那霸氣像被陽光蒸發出來,狠狠的撲向她,不知不覺心慌起來。

    站在霍鷹身後是酒廠的大總管強生,他皺著眉睨向淺淺。那天他去了歐洲談生意,回來就聽人談論她的駭人行徑,動輒就發脾氣還動手打他們的總裁,現在親眼目睹,果然是一個沒教養的野丫頭。

    黛施也嚇白了臉。這下淺淺小姐慘了,竟然敢踹石像,又對它潑顏料,簡直是大不敬,這回恐怕她的腦袋真要被埋在葡萄樹下當肥料了。

    「你幹麼要這樣整它?」霍鷹站到石雕像旁,又問一次。

    「我……」她心虛地低下頭。

    「你一定跟我曾祖父有什麼深仇大恨,才會這麼做,只是我覺得奇怪,他什麼時候得罪了你?」他好氣,但卻是氣她用腳去踹堅硬的石像,也不怕受傷。

    啥?!她費勁踹了、潑了半天的石像,竟然不是霍鷹,而是他的曾祖父!

    淺淺倒抽一口氣,看了看黛施,只見她垮著臉點頭,「曼德威老先生是酒廠的創建人,這雕像除了紀念他,也代表著酒廠至高無上的精神,你這樣的瘋狂行徑,實在……唉!」多想昏倒了事啊!

    淺淺急忙用手去擦拭石像上的顏料,不知是太過用力,還是地面泥土太干松的緣故,砰的一聲,整座石雕像竟倒地不起,還好笑的以臉朝地,兩手張開的姿勢趴跌,像是生氣不肯看她。

    「我……不是我推倒的,不是我喔!我只是想幫他擦乾淨。」她垂著小臉,真的有些過意不去。

    雖然很討厭霍鷹,但是他的曾祖父與她無怨無仇,她沒理由整人家,所以她知錯能改,誰知曼德威老先生不肯原諒她,硬是倒地翻臉不領情。

    霍鷹面容一沉,抿緊雙唇,雙手抱胸瞅住她,不知該罵她一頓或是打她屁股。

    淺淺心虛地蹲下,企圖把石雕像扶起,「曾祖父,對不起啊,我扶你……」

    嘿,好重!

    接著她使勁再扶,石雕像也只移動了一下,她就後繼無力,手一軟坐跌在地,她噘噘嘴,臉上儘是哀怨的表情,「早知道這石雕像不是你,我就不踹、不潑了。」

    聞言,霍鷹差點笑了出來。她還真坦白!

    「不管你踹的、潑的是誰,都不可原諒。」強生則語氣嚴肅地表示。

    自祖父那一代就跟隨霍鷹的曾祖父來此地開墾土地,後來他和父親也都忠心耿耿為曼德威酒廠效力,這裡就是他的家鄉,不容受到絲毫輕蔑。

    「我踹的又不是你。」淺淺睨了他一眼,沒啥好氣地說。

    強生激動地伸手一指,「你這大膽妄為的女人,口出惡言、目無法紀,簡直是在挑戰總裁的權威,這個罪可不輕……」

    黛施蹲下,低聲對淺淺說:「強生是酒廠的大總管,按規矩他有權處罰你,連總裁都不能隨便干涉破壞規矩,快道歉。」

    「道歉?!道什麼歉?他要是先過來讓我踢兩腳,我就考慮要不要道歉。」淺淺冷哼一聲站起來,斜睨著強生。

    「夠了。」霍鷹淡淡地說,不讓她繼續要脾氣。

    「還不夠,我還要說,你以為大總管就什麼都能管?我又不是酒廠的人,你管不著,要不就趕我走啊!」她驕傲地抬高下巴,漂亮的眼睛盯著霍鷹和強生,一副巴不得被趕走的模樣。

    快啊,趕走她吧!這正是她期盼的結果。

    然而,強生氣得瞪大眼睛,卻也不能真的趕她走,畢竟她是總裁喜歡的女人,無可奈何下指著她直喘氣道:「你——」

    霍鷹沒有說話,只是略微用力地攬住她的腰,暗示意味十足。

    淺淺倒吸一口氣,清楚地意識到他的威脅。昨天他就是在她腰上一攬,輕易把她扛走,或者當眾吻她……不,那樣丟臉死了。

    「你敢?!」原先的得意神色轉眼間消失無蹤,她氣憤地說。

    「你說我敢不敢?」霍鷹則淡淡地反問。

    雖然跟他相處時間不長,但是她隱約也知道了他的脾氣,也只有他這種狂傲霸氣的人,才會毫無顧忌當眾熱吻,更瞭解他身為總裁的威嚴是不容質疑的,他真的說到做到。

    形勢比人強,她也只能揉揉發酸的手,「我是……不應該這樣對曾祖父的雕像不敬。」

    原本強生等著她發飆、發脾氣,結果意外地,這個脾氣激烈的小女人,非但沒有發飆,而且還主動認錯。

    「嗯,還有呢?」霍鷹熱熱的吐息吹拂在她頭髮上,淡淡的語調卻難掩危險。

    「還有?」難不成認錯不夠,還要她道歉!然而,霍鷹充滿威脅的眼神,教她想起昨天她對他錯誤的評估而付上當眾一吻的代價。

    雖然氣極了,卻又無計可施,為免被他找到為所欲為的借口,她咬牙切齒說:「都怪我一時心情不好,亂發脾氣,現在我也好後侮、好傷心、好自責,我……難過死了,我不該那麼糊塗……去踹曾祖父的雕像。」

    她仰著美麗的小臉,眨巴著眼睛,直勾勾盯在他的臉上,心裡想的是——如果那是你的雕像,不把你放進碎石機裡攪得希巴爛才怪!

    淺淺強自忍氣吞聲的俏臉,令霍鷹霎時不捨起來。她是被父親騙來的,心裡一定不好受,也難怪她反應激烈了點,而且他自己也有責任,事先沒考慮她的意願就把她接過來,他應該要給她時間適應、調整心情才對。

    「算了,別為這種小事爭執了,雕像也沒壞,找人扶好固定,用溶劑清洗掉顏料就是了。」霍鷹揮揮手,刻意將大事化小,伸出手扶起她。

    耿直木訥的強生萬分不甘心地說:「什麼算了?她竟敢把曼德威老先生的雕像弄成這樣,怎麼可以就這麼算了?!總裁,這可關係到您的聲威,千萬不可隨便了事。」

    呵,淺淺可看出端倪來了,大總管有法規可管,終究不能不賣霍鷹一個面子,於是加把勁,口是心非地說:「我現在深深後侮著,我會努力控制自己,再也不亂發脾氣了。」

    她真的深深後悔,再也不亂發脾氣了?

    不信,霍鷹當然不相信,倒是比較相信她只是為了脫罪。

    霍鷹俊臉一凜,「淺淺初來乍到,不知道這裡的規炬,我會好好的教導她。」

    「是嗎?」強生懷疑地望著他,臉上的表情很不以為然。野丫頭一個,能教會她什麼,她怎麼配得上總裁呢!

    「我自有分寸,你是在懷疑我的決定,還是能力?」霍鷹略顯不耐煩,拉著淺淺便要離開。

    臨走之際,淺淺暗地裡朝強生做了一個鬼臉。

    強生氣不過,心想總裁八成被這女人搞得神智不清了。

    霍鷹一向有著精確果決的判斷力,英明睿智的統御能力,以及雷厲風行的做事手腕,對此強生從沒懷疑過,可是就這件事,他對這沒大沒小、不分尊卑的女人,似乎有違他一貫的作風。

    老天,總裁竟然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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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個清晨,金燦的陽光從窗外灑進房裡。

    「喔喔喔——」

    吵死啦!又被那只笨雞逼著起了個大早,遲早宰了它!

    淺淺睜開眼伸了個懶腰,無奈的下床去梳洗,到窗口一看,便看見兩隻黃金獵犬追著一群雞跑,她哀怨的想,真無聊啊!這種雞飛狗跳的日子到底要怎麼過下去啊?

    待在屋裡實在憋不住,她衝出去找那只笨雞算帳,來到大樹蔭下,看著工人們在樹叢間忙碌著。

    咦!淺淺揉揉眼。那個穿著背心,露出古銅色結實雙臂的人不就是霍鷹嗎?原來,他正在檢視工人修剪的枝啞,將樹枝綁在鐵架上固定住,預備新年度的葡萄栽培。

    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啥事都有人伺候得好好的,沒想到也會親自下田,每一個階段都親力親為,大家都說認真的女人最美麗,那全神貫注的男人何嘗不是魅力十足。

    啥!她覺得他魅力十足?!

    呸呸呸,她怎麼可以寡廉鮮恥地覺得他魅力十足?

    她又用眼角餘光掃了他一下,一身古銅色的肌膚在烈陽下發亮呢!他平常都怎樣鍛煉身體的?把體格、體態、體能都練得一級棒……呸呸呸!又胡思亂想什麼?

    「過來。」這時,霍鷹發現她了,朝她招手。

    於是,她用最慢的步伐,慢吞吞的走過去。

    他抓了把泥土,愉悅的表示,「看,這塊土休息夠了,正適合栽種。」

    這些髒兮兮的泥土關她什麼事?她光聞到一股泥味就覺得格格不入,連回應都懶了。

    「農業靠天吃飯,今年氣候溫暖乾爽,預期葡萄豐收,而且特別香甜,這個時候葡萄樹也甦醒了。」他繼續說道。

    「甦醒?!葡萄樹會睡覺喔?」她倒是有些詫異。

    「沒錯,葡萄會在冬季冬眠,春季甦醒開花,夏天結果,秋季成熟,所以葡萄園的工作是隨季節變化,週而復始的勞動……」

    霍鷹熱心的解釋著,淺淺興趣缺缺的站在陽光下,猛地發現有隻雞站在籬笆上打瞌睡。

    好極了!一定是那只有覺不睡,天沒亮就猛啼的笨雞。

    被她逮到了厚!她雙眼一亮,指著那只倒楣笨雞叫道:「我要吃那隻雞!」

    瞧她咬著紅唇,星眸閃閃發亮的模樣,霍鷹不解的看看她,又看看那隻雞,「為什麼?」

    「因為我想吃它。」

    「你想吃雞肉?」

    「對!而且一定要吃那隻!」她非吃了它不可,這樣以後就可以安枕無憂,不怕它吵了。

    她真是有趣,像是餓了半個世紀之久,猛盯著那隻雞,他不相信她有這麼餓,恐怕是另有原因。

    因為這隻老公雞肉質奇差,根本沒人會想吃它,他不禁追根究底問道:「為什麼一定要吃它不可?」

    「這麼小器,吃你一隻雞也捨不得?」才說著,她秀眉一蹙,察覺那高大的身軀靠了過來。

    果然,那隻大手跟著就要伸過來,她氣急敗壞地想要逃開,卻因為太慌亂而身子往後傾倒。

    「啊!」她毫無預警的跌在泥地上,連霍鷹都拉不住,結果臉上、身上全是泥灰。

    倒是霍鷹被她的反應弄得莫名其妙,他只是伸手想拉她去看另一邊飼養的雞,不料竟讓她摔了一跤。

    他立刻俯身將她扶起,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直接牢牢將她固定在懷中,兩人此刻是全然緊貼著。

    「快放開我。」他到底想要怎麼樣?在眾人面前這樣摟著她,令她難堪地掙扎著。

    他卻神色自若地問:「有沒有摔疼?」

    淺淺抬起眼睛看著他,很不滿他親匿的舉動。

    「混蛋!如果把你的髒手拿開,我就不會摔跤,也不會疼了,放開我!聽到沒有?你這個該死的、不要臉的混蛋!都是你,養那只擾人清夢的笨雞幹麼,沒事就啼個不停,吵死人了——」她一古腦地把心裡的不滿都咒罵出來。

    原以為她大聲咒罵,葡萄園的工人聞聲轉頭看著他們,霍鷹就會鬆開她,結果他銳利的視線往四週一掃,所有人全都低下頭去。

    他這才重新將輪廓深的五官逼近她,灼熱的氣息籠罩著小臉,堅持問道:「現在,你好好回答我,到底有沒有摔傷?」

    「放手、放手!誰要你管?聽到沒有?滾開啊你!」她喊道,伸出腳就用力踹過去。

    他早已熟悉她那些招數,像個沒事人似的,隨她怎麼踹,既不閃避也不喊疼,只是低頭淡淡看了她一眼。

    「你的一切由我負責,而且我執意要管。」他那聲音聽起來格外嚴厲認真。

    「管你的頭,你想得美!混蛋!混蛋!混蛋!」她只能氣得瘋狂掙扎和叫罵。

    「乖乖聽話,否則你會付出意想不到的代價。」他的嘴角突然揚起一抹笑,看來比平時更加的危險,「別再逼我。」

    「你……」她倒吸一口氣,清楚地知道了他的威脅,趕緊閉上嘴。

    唉!她的驕縱碰上他的剛硬,就變得毫無勝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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