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在這麼重要的時刻做起春夢來了,而且夢到的還是拋棄我的女人!我懊惱地睜開眼睛。
「你醒了?」
模糊中慢慢清晰的是一副活色生香的半裸美男側臥圖,凌亂的髮絲散落在健壯的肩膀上、薄衫隨意搭在腰間、唇邊浮著邪邪的微笑足以惹得無數人鼻血亂噴,不過好像有點問題!
那個美男怎麼是他!那個硬朗男為什麼會睡在我身邊的!
「你……你……你……」迅速跳起來的我發現自己居然一絲不掛!好像我昨晚沒脫這麼光呀!緊張地拉起被子蓋到胸前的我大叫著,「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這句話好像應該是我來問你吧,」他嫵媚地一笑,勾起我的下巴說,「你不會說你完全不記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了吧?吃干抹淨,想拍屁股走人?」
「什……什麼……意思……」瞬間,我的腦中掠過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斜眼瞟過床下的一堆皺巴巴好像還黏著什度東西的衣服,說:「昨晚我睡得正熟,你突然鑽進被子裡剝我的衣服,然後不顧我抵抗,對我霸王硬上弓……你不會不想認帳吧?沒想到你看起來清清瘦瘦的,發起酒瘋來,還真是恐怖,現在我的腰還痛得不得了呢……」
是……是嗎?原來那不是什麼春夢!
不過,這些台詞怎麼這麼熟悉,好像本來是應該由我來說的吧!老天,怎麼會這樣!錯得太離譜了吧!
「呵呵呵呵……」
「你笑什麼?」
你不知道人在最不知所措的時候只能選擇「笑」或者「哭」嗎?我不笑難道哭呀!
「這位公子,呵呵……還不知尊姓大名?」
老天,我寶貴的第一次居然和一個不知道什麼來歷的「男人」!
「在下姓楚,名有才。」
楚有才?居然在我的地盤上叫這麼囂張的名字!
「楚……楚公子,你看……事情已經發生了……總要想一個解決的辦法……吧……」我試探著,吞吞吐吐地說著。
「殿下想怎麼解決呢?」
「你看,這件事是個意外,我們又都是男人,也不可能有什麼名分……大不了……你要什麼補償……我都悉數給你好了……」沒想到這麼卑鄙的話居然從我的口中說了出來,人真是善變。
「你也知道我們都是男人,而且年齡也不小了,損失說大也不大,其實也沒必要要什麼名分,被償什麼的也可以免談……」他大方地說。
「對,對,就當是人生一場夢!哎呀,楚公子真是「真豪傑」……」
「不過呢,」他忽然話鋒一轉,臉上還露出早有預謀般的得意微笑來,看得我心裡發慌,「殿下既然說了要補償在下,在下也不好不領情,留下個東西也可以當作紀念嘛。」
什麼!誰要你領情了!還要留東西作紀念?還不是想敲詐本王爺的金跟珠寶!
什麼「真豪傑」,「真小人」才對!
「好……好呀,」我硬是堆出笑臉,現在才深刻體會到什麼「「吃」人家嘴短」,「不如等一下公子就隨我回府,府中物品公子可隨意挑選……」
「那人呢?」
「人?」
「在下早就看上了府上的一個人,只是怕殿下不捨得。」
「只要是我府裡的人,你看上了就是你的了,除開我弟弟之外!其他的什麼先生、師爺、馬伕、小童……你要一個我還可以送一個!」
「好,君子一言,馳馬難追!」
說實在的,現在我對自己到底是不是「君子」這個問題很是懷疑。
「就請公子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好了,小王一定說到做到!」不要囉哩叭唆的了,鬧人心煩!
「白、錦、程。」
「做什麼?我是讓你說你自己要的那個人的名字,你叫我的名字幹什麼?」傻不傻呀!
「我說我要的人是「白錦程」……」
「不行!」我乾脆地說。
「不是您自己說的王府中的人除了令弟,誰都可以嗎?」他懶懶地說,哪裡有一點受害者楚楚可憐的樣子,「好像在下說的這個,這兩個條件都任合,為什麼不行?」
「我可是高祖皇帝親封世襲郡王,怎麼是你說要就要的!」
「我要的可是您府中的「白錦程」,既沒要你捨棄封號,又沒逼你做什麼犯上謀反的事情,你抬出高祖皇帝來做什麼?這種稀鬆平常的民事糾紛,他老人家也沒,空管吧?」他輕笑著,撫開我臉上的亂髮,欣賞著我呆滯得肌肉緊張的臉。
「你確定就要「白錦程」?」我用威脅的語氣說。
「當然了!經過昨晚,我可是您的人了,您居然說什麼「是個意外,我們又都是男人,也不可能有什麼名分」這樣的話,分明就是想不認帳,既然您不想要我,那只有我來要您了。而且剛才可是殿下親口答應我的,您要是想反悔也可以,我這就大叫一聲讓別人來評評理!」他作勢要叫人。
嚇得我手忙腳亂不知所措地摀住他的嘴巴:「好了,好了,「白錦程」是吧,給你給你!」我咬著嘴唇瞪著他,好漢不吃眼前虧,量他也不敢把我怎麼樣!
「這才是「君子」所為嘛∼∼」他笑得眼睛彎彎的,「既然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以後自然要陪著我……」
「你……你想怎麼樣?」我驚恐地瞪著他。
「先和我一起回老家一趟吧。」
「你老家在哪裡?」
「京城。」
「什麼!要到京城去!我不去!」我大叫起來,其實聽他的口音,我早就應該想到他和江樓月一樣也是從京裡來的。可是,我不想去,若是看到京城的一草一木,便會想起她來……
「這可由不得你了,你就不怕我把昨晚的事情宣揚出去?不近女色的長沙郡王原來是這樣卑鄙、無恥、下流……的小人!」
「好了,好了!」
什麼!太陰險了,簡直比毒蛇還毒!你圖我什麼呀,非要纏著我不放!
正當我氣惱的時候,門外傳來江樓月如春風一樣的聲音:「公子,該起身了。」
他推門進來自然看見躺在床上的我,大家應該可以想像到他此時此刻心裡的波動,如同一個賢良淑德的妻子看到了新婚的丈夫睡在青樓女子的身邊一樣,悲傷、失望、心痛交織著,慢慢浮上他美麗的雙眸……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他憤怒地說。
對!我也很想知道我怎麼會在這裡,而不是在美人你的床上?中招怎麼會是我,而不是美人你……
「其實,這也是某種機緣巧合,我本來是打算到你房裹的……」
「什麼!」在我暗叫「不妙」的同時,聰慧靈敏的他已經抽出劍來了,「原來你昨晚千方百計想灌醉我是為了這個!你這個無恥淫賊!現在居然冒犯了公子,看劍!」
說罷,一道淒冷的寒光逼向我帥氣的臉龐,不要!
「放肆!把劍收起來,不許傷他!」
「可是……」
「他是堂堂郡王,你有什麼資格對他出言不遜,還動刀動槍的?這些道理難道還要我從頭教你!」
哼,現在想到我乃堂堂郡王了?
「是,」江樓月不情不願地說,「公子,我們已經出來很久了,還是早日回京去吧。」
「好呀,反正我們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而且我還找到了我想找的人。」他曖昧地看了我一眼。
幹什麼?他要找的人不會就是我吧?
十二年前我到京城的時間不長,闖禍不少,可是怎麼也不記得得罪過這號人物,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時間,我的腦海裡閃現了無數十二年前深宮裡的「疑案」,比如說:五年前已經晏駕的太后種的那株稀罕的蘭花是被誰連根拔出的;以前的皇后現在的太后最喜歡的鳳釵上那顆璀璨的夜明珠是被誰弄得只剩一半的;當時的屈貴妃現在的太妃最心愛的白狐皮裘上被誰弄出一個大洞來的;皇帝的姑姑大長公主安吉最寵愛的小白貓是被誰弄丟了的;那時的二皇子現在的魏王帥氣的眉毛是被誰剃掉一條的(不知道長出來沒有)……
「請……請問,你要找的人不會是我吧?」我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你說呢?」
切!這是什麼答案!聽不懂人家說話呀!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邪楣了,栽到這個從骨頭裡散發著討厭的氣味的人手裡!
「我說,楚公子,十二年前宮裡是發生過一些很奇怪的事情……可是小孩子犯了過錯也不應該這麼計較吧。」
「嗯,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所以,你要找我回京城幹什麼?」跟這種人說話,還不如跟牆壁說的有趣!
「那株蘭花雖說只是一株蘭花,即是價值五千兩黃金的稀有品種,」他湊過來,用手臂壓在我的肩上,幽幽地說,「那夜明珠、狐裘、白貓什麼的也是罕有的珍品,就算是這都不說,可是剃掉魏王的一條眉毛,可就不是小罪了……」
「你……你……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完全……聽不懂……呵呵呵呵……」
見鬼,他怎麼好像都知道!
「哦,我還以為這世上「只有」殿下能聽懂我在說什麼呢,」他親匿地擠近我,「順手」從我的額頭上摸下一把冷汗,「殿下要是聽不懂,誰會懂呢?是皇太后、太妃還是……」
「夠了!」我掙扎著跳了起來,正打算爭辯,耳邊卻傳來樓月親切的聲音。
「你還是先把衣服穿上吧!」
經他提醒,我才發現我還是一絲不掛,我激動地說:「哦,你不說我還忘了,你真是關心我,害怕我著涼……」
「你少自做多情了!」樓月很不好意思的回過頭去,羞得捏緊了拳頭,「我是看到你有傷風化!」
哈哈,我知道他口上這麼說,心裡才不是這麼想的呢,這叫「矜持」,真是可愛的美人兒,跟某人簡直不能比!
我興沖沖地從椅子背上撈過衣服來穿,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來——我不會穿……
想我堂堂郡王,自小就是「惚來張口、衣來伸手」,看見衣服只知道伸手,而不知道從哪裡下手。我抓著那幾件衣服,左看右看卻找不到該從哪裡穿起。
嗚嗚嗚∼∼居然在我最親愛的樓月面前這麼丟臉∼∼
「你不會穿呀?」這個時候壞蛋又開口了,一邊說一邊還展開一個優雅的笑容。
「嗚……」我求助地看著他。
「我來幫你穿好了。」他很爽快的套上外衣,走到我面前,伸手打算接過我手中的衣物。
「公子!」這時候,樓月搶先一步奪走了我的衣物,「這怎麼使得?還是由在下來吧。」
激動∼∼樓月,你果然還是關心我的!只是你太害羞了,總是把愛我的心情深深地埋在心底。不過我一定會用我的真心和熱情讓你放心大膽說出你真實的想法的!
正常我美美地伸手讓樓月「服侍」我更衣的時候,一道冷冷的聲音猶如從地獄傳來。
「你退下,這裡不需要你!」
一臉無奈的樓月只好把衣服交到那個發聲的閻王手中,關門退出。我那小小的幸福在那一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可惡!我跟他有仇嗎?我氣勢洶洶地把胳膊伸進他展開的衣服的袖子之中。
幫我套好兩隻袖子,他從背後伸出手來,繞在我的腰上,幫我繫腰上的衣帶,纏纏繞繞地弄了半天還沒繫上,可是他的呼吸卻弄得我的脖子癢癢的,讓我很想笑。
奇怪,我又不是第一次讓人服侍更衣的,可是沒有一次如此的——噯昧……
「你……你在幹什麼?」感覺到不大對勁的我,想要從他的鐵臂中掙脫。
「不要動!」他突然收緊雙臂,把我牢牢地限制在他的懷中,「仔細想想十二年前,你在皇宮之中還犯了什麼錯?」
「還有……有沒有提示?」就那麼點時間還有什麼事情呀,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很重很重的錯。」
「……」這算什麼爛提示?不是我吹牛,我犯的錯哪樣不重?
「你偷了一件東西,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不會吧∼∼」我怎麼完全沒有印象?
「不要又不認帳,我就是要逮你回去讓失主親自問你∼∼」
「那問完了呢?我是不是就可以回來了呢?」
「問完了,你還是我的人呀,怎麼能說回來就回來,你不要忘記昨天夜裡的事情……我這個人天生愚笨,不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你……你……你,不要總拿這個威脅我!」我氣憤地回過頭去。
唇上即烙上一絲溫熱,然後是「啵∼」的一聲……
他放鬆了限制我行動的雙臂,哼著輕鬆的小調,抬起已經僵持的我的雙手,繫好衣帶,穿上外套,繫好腰帶,拉稱衣服……
「你剛才做什麼?」
「我剛才好像做了好多事情,你問的是哪一件?」他歪著頭看著我瞪得老大的眼睛,故做天真地問。
「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
就是——「啵∼」!我一個大男人被你親了,你讓我怎麼問得出口!
「哦∼∼我知道了,是這個吧——啵∼∼」他那張討厭的嘴巴居然又印了上來,「一點點封口費而已。」
啊啊啊啊啊啊!
兩次……
一時腦子停止運轉的我跌跌撞撞地從房間中出來,匆匆拜別一臉疑順的江員外,衝出江府,拉退正在大門外等候我的馬匹,跨上就走,一陣急馳,遠遠的拋開在後面追趕我的家人。
不要打擾我!我現在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直到湘水的風吹亂我的頭髮的時候,我才勒馬停下,懶懶地蹲在江邊,望著對面高高的岳麗山唉聲歎氣。
唉∼∼
那個人一定也是有權有勢的,少說也是個親王,而且居然那麼手巧,更讓人討厭!大概是我在十二年前不知什麼事得罪了他,現在伺機報復,真是個小肚雞腸的男人,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了,都過了十二年了還計較什麼!
那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要是跟他一起去京城,肯定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的!
不行!我這裡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活,還有那麼多產業要經營,還有個弟弟未成年……放不下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我不能這麼早就死掉∼∼
現在唯一的辦法只有帶著秀程先出去躲躲,等到秀程成人了,再讓他回來繼承家業,而我就一輩子在異鄉流浪算了。
唉∼∼想起來就心酸……
打定了主意,我立刻揚鞭策馬,以最快的速度程回家。
衝進府門,撂下馬鞭,正準備扯開喉嚨喊一嗓子,號召全府的人掘地三尺把小公子找出來的時候,秀程居然出現在我眼前。
「秀程∼∼」我激動地一把抓過他來,按著他的肩膀語氣沉重地交代,「立刻收拾東西,我們要出遠門了!」
「哥,東西我已經收拾好了!」秀程一臉興奮地看著我,「長這麼大我還是頭一次出遠門呢∼∼」
「是呀……」可惜第一次出去居然是要逃命,我立刻覺得無顏面對去世的爹娘。
「這次到了京城,我一定要好好見識見識!」
「嗯?」我瞪大了眼睛,「誰說要到京城去的?」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楚大哥說的呀,他在這裡等你好久了。」秀程向後一指,方便我看見和管家下棋下得正高興的惡魔!
「楚有才!你來這裡幹什麼!」怒氣衝天的我兩步上去,一把掀翻了棋盤,雜在棋子滾落之聲中的除了某人的一聲陰笑還有管家的一聲哀鳴。
「嗚∼∼我好不容易……」望著滿地散落的依舊在不安跳動的棋子管家垂下了幾滴傷心的老淚,敢怒不敢言地看著我。
「算……算了吧,你的水準本來就不怎麼樣,再下下去也是一個輸。」我硬挺著說了句狠話。
「您怎麼知道!難得有人陪我下棋,而且他還就快輸了,我這輩子可能都遇不到這種好事了……」
「下次我再陪您老下好了……」楚有才假惺惺地安慰他說。
哼,在這裡裝什麼好人呀!
「哥,這就是您不對了,」秀程搖頭晃腦地走了過來,「人家楚大哥好歹也是客人,您平常教我的待客之道可不是這樣的。」身後的僕從也紛紛「仗義」地點頭。
怎麼回事?這麼短的時間裡他就把我的家人都收服了?這個混蛋到底用的是什麼妖法,特別是秀程,還一口一個「楚大哥」,我斜了他們一眼——枉費我平時待他們那麼好,一群白眼狼!
「錦程,不要這樣嘛,你看秀程連行李都收拾好了在等你,你就不要再使性子了,」他親切地「挽」著我,輕車熟路地把我架到我的臥室裡,「來,東西我都幫你收拾好了,要是你自己收拾一定會落下什麼。」
「我會落下什麼?」我咬牙切齒地說,卻瞥見他眼中更徽底的嘲弄。
他的手掌在我眼前一晃,中指上纏繞的一塊掛在腰上做裝飾用的玉片像是變戲法似的垂到我的眼前。
「這個是!」我氣惱地上前去奪,幾招下來反被他壓在椅子上動彈不得,我的一點皮毛功夫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那個是我的!」看著他吊著玉片炫耀似的在我眼前晃蕩,我大聲吼道,但是對於皮厚的他絲毫不起作用。
「是嗎?」他提起玉來仔細看了看,「怎麼像是宮裡面的東西?」
那是當然了,這個可是當年-璣和我交換的定情信物,不是宮裡的,難道是地攤上的?
「你管得著?還我!」這個東西我一直繫在腰上,隨身帶著,一定是今早他幫我穿衣服的時候摸去的,品行不端的傢伙!
「好呀,」他爽快地說,一邊說一邊大大方方地把它繫在「自己」的腰上,完全不在意我快瞪出來的眼珠子,「等到了京城我再還你,現在你先帶著這個。」說著,順手解下自己帶的那塊塞給我。
「哪裡來的便宜貨,我不要!」我拎起玉來用力摔在他身上。
「你連看都不看怎麼知道是便宜貨?聞的?」他笑著點了一下我的鼻尖,「我可以保證這個比你原來的那個貴重多了。」
「再重……也沒有情誼重!」我「哼」了一聲。
「情誼?莫非這個是你的定情信物?」他輕浮地拿起那塊玉翻看著,「我看你只是在乎這件東西,而不是在乎那份情誼吧。」
「你知道什麼?」我氣得想跳起來抽他,「是我不在乎還是她不在乎?什麼都不說就嫁了!可是我依然……」我側過頭去長長地歎了口氣,想把快要越眶而出的眼淚嚥下去。我在幹什麼?像是在和這個討厭的傢伙「傾訴」什麼似的,真是丟臉!
隱約中似乎感覺到他壓著我的力道減低了幾分。
「既然重視那個人,為什麼還和其了人眉來眼去的?」他淡淡地問。
「人家都嫁了,我非要吊死在一棵樹上?」我喃喃地說,當時還不是看著樓月有些像她,「你管得著嗎?」
「我怎麼管不著?你不要忘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你現在可是我的人!還有人家都嫁了,那這個什麼信物也沒必要留著了,我很喜歡,跟你換了!」他愉快地為我繫上那塊「便宜貨」,也不管我呲牙咧嘴、手腳並用地痛苦掙扎。
「你……」這個抓住我的軟肋拚命打的陰險傢伙!
「好了,準備起程吧,從現在開始,我要和你同吃同睡,半步不離你左右,看你能逃到哪裡去。」他鬆開我,站起身來。
「等等!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京城,而且保證不跑,」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但是那塊玉我不能跟你換,到了京城你要還給我!」
「為了這個把自己都賣掉了?」他得意地說。
「要是它有半點損壞,我絕對不饒你的!」
用剛才那段時間,我又冷靜地分析了一下當前的局勢。哼哼哼哼∼∼你以為到了京城就是你的地盤了對不對?你也太小瞧我了!
你給我放聰明一點!我的姨媽可不是別人,就是當年在宮裡最得寵的屈貴妃,
就算她現在死了丈夫成了沒人搭理的太妃,可是屈家的殷實家世還在那裡擺著呢!
我的舅舅——她的哥哥屈左僕射是朝廷的一品大員、宰輔大臣,雖然不常走動,怎麼也算是親戚。
我的表弟——她的兒子魏王是皇上的左右手,就算我以前剃掉了他一條眉毛,現在也早長出來了;就算新長出來的那條沒以前好看,他也不會小肚雞腸的記仇記到現在吧;就算他是個小心眼愛計較,也不會見死不救吧。
所以,就算退一萬步,我的情況是很樂觀的!
反過來看他的情況就沒那麼好了,首先,我得罪的人不會是當今皇上,因為我進宮的時候太子正病著,我連見都沒見過他怎麼有機會得罪他?那麼就可以從剩下的幾位王爺中選,那些人的母妃就沒有屈太妃得寵,本人又沒有魏王能幹,能把我怎麼樣?所以,不論他是哪位親王還是親王的手下都不足為懼!
現在你既然願意守在我身邊就守吧,我身邊反正少不了人侍候,等到了京城看你到底有幾斤幾兩!
我們對視了一會兒,同時露出詭異的笑容來。我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但是我絕對是胸有成竹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