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春天已經在我心裡。感覺到春天在蘇醒,我在我整個身體和靈魂裡感覺到它。
──《安妮的日記》
「哇!你干麼啦?放手!」她在他懷裡拚命掙扎,卻徒勞無功。
「不要。我一放手,妳又會溜得不見人影。」范原徹圈緊她,感受著她柔軟曲線貼著他的美好感覺。
果然他的決定是對的,來找她是對的,再不碰她、抱她,他就要因過度饑渴而死。這一個禮拜來,他食不知味、輾轉難眠,每天醒來就想著她,就連睡著了,也只能夢見她。
他原本試圖說服自己,他們之間已經結束,可是,卻又無法忘懷。他像瘋子般發動所有力量尋找「Artemis」及有關她的一切,浪費了幾天猶豫該不該來找她,怕她會氣得不理他。
是莎莎一句話,當頭棒喝地敲醒他。
「就算她氣你又有什麼關系?她生氣代表她在意。你要擔心的不是她生氣,而是她不生氣。你會隨便對路人甲、路人乙生氣嗎?若不是你在乎的人,生氣什麼?她越氣,就表示越在乎你。」
他聲音裡的沮喪讓她靜止下來。為什麼?明明欺騙她、傷害她的人是他,但她的默然離開,卻讓他感到難過?
她的心因為某項猜測而顫抖,但她制止自己再想下去,她不想只是他隨便一句話,她就像荳蔻少女般徑自幻想、編寫美好的情節,那讓她像十足的大傻瓜。
可是,她卻已因他的擁抱和短短幾句話熱淚盈眶。
「為什麼?你那麼可惡,我真的很痛恨被欺騙、被耍得團團轉,你一定在背後嘲笑我幾百次吧!為了一個荒謬的理由,居然請男公關演一出肥皂劇,結果還白癡地認錯人,最後還傻不隆咚地獻身。你什麼便宜都占盡了,為什麼還要來煩我?」
感覺到她在哭泣,范原徹心都慌了。他急急拍撫她的背,不自覺地輕搖著。
「我沒有那麼想過,真的。一開始被誤認,我也想過當場說明白,可是妳的氣勢讓我難以拒絕。當然,我是有私心的,但絕不是妳想的那麼不堪。」他停頓了一下,發覺她靜靜偎在胸前,像是聽進了他的解釋。
他精神一振,開始解釋飯店人員怎樣搞錯把他的房間誤租給她,因此他才會在那時出現,絕不是他故意安排的;至於香港飯店,他雖是有意隱瞞,但絕對沒有想要戲弄她的意思,他也想向她坦白,但事情一件接一件,他找不到適當時機開口。
「當時的我身心俱疲,覺得生活就像灘死水,但妳的出現,讓我沈寂的心再度興奮跳動。我天真地以為只要完成妳的任務,之後我們就天各一方。妳得到妳要的,我也可以借著這個冒險打斷我平凡無聊的生活。不過,我沒料到事情完全超出我的預料之外。」
「你的意思是,我剛好提供了你一項娛樂活動,好讓你排遣無聊?」她抬頭,眼睛危險地瞇起。
難得地,他居然臉紅了。「呃……嗯。對不起,當時我也許昏了頭。我想一定是妳的長腿干擾我的大腦,才會讓我失去判斷能力。」
他居然還有臉把錯歸咎於她的腿?筱芙生氣地想。雖然他那拐彎抹角的贊美讓她感到小小的虛榮,但一想到他的罪行,她就無法輕易原諒。
「那麼,把我拐上床也是因為你腦袋不清楚的關系嗎?」
他輕笑。「這個問題充滿陷阱,我可以選擇不回答嗎?」
「不行!」她像貓咪般全身寒毛直豎地吼。
「唉,只能怪妳實在太可愛又太性感,我一時意亂情迷才會──」
她伸手敲他的頭一下。「少灌迷湯。」
「我是說真的啊,妳是這世上第一個只靠睡覺就能讓我硬起來的女人。」他很認真地想表達他的感覺。
「這種奇怪的稱贊一點也不令人高興。」她不悅地瞪他。
嘴上雖這麼說,但她的身體已不再排拒他的擁抱。而且兩人的氣氛也從一開始的如履薄冰、劍拔弩張,變成較為熱烈的舌戰,嗯……有點像情人間的打情罵俏。范原徹不禁開心地揚起微笑。
「喂,你笑什麼?」
「沒有。只是……能再看到妳生氣的樣子,真是太好了。」
筱芙倏地臉紅。這家伙怎麼這樣?不是正在吵架嗎?怎麼吵著吵著,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最奇怪的是……她干麼臉紅心跳啊!
這麼一想,她才發現自己還被他摟在懷裡。
「你……你不要太過分了!」她大叫,一把甩開他的擁抱。「你不要以為三言兩語就能讓我原諒你,沒那麼容易。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別忘了你當初可是簽下切結書,事後絕不會跑來騷擾我、糾纏不清的,難道你忘了?」
「我沒忘啊,只是……那樣的切結書恐怕沒什麼法律效力。再說,我並沒有騷擾妳,我是『Artemis』的客戶,前來委托獵聘工作而已啊!」
他的能言善道,筱芙早就領教過了。一旦他施展三寸不爛之舌,她根本毫無抵抗之力。可盡管如此,她還是得戮力一試。
「我剛剛不是拒絕了這項工作嗎?反正我們也還沒簽約,你可以走了。」
范原徹莞爾地看著她。「跟我談妥委托契約的人是貴公司的總經理,若要辭退委托,應該要由總經理出面提出才對吧?」
「你──」厚,他又來了!
「不過,從我和你們總經理商談的情況看來,這項委托已經確定了。若現在臨時喊停,即使沒有合約,事情傳出去對『Artemis』的聲譽也會造成影響,這樣好嗎?」范原徹很不想這麼做,但為了留在她身邊,他只能不擇手段了。
他的分析教筱芙無法辯駁,只能乖乖照做。可惡!他實在太可惡了!
「好,做就做。」她的態度突然一變,滿不在乎地昂起下巴。「不過,從現在起,咱們公事公辦,你不許隨便碰我、抱我,更不許再提到那荒謬的……過往。」她實在挑不到適合的詞來形容那錯綜復雜的糗事。
「才一個禮拜前的事喔。」他有禮地提醒。
「我不管,反正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就行了。同意嗎?」她不自覺地耍賴,完全沒察覺這樣的舉動已顯得太過親密。
「不同意。」拜托!他費盡千辛萬苦就為了留在她身邊,企圖用各種方法重新建立兩人的關系,若什麼都不能做、不能說,那他還有什麼搞頭?
「什麼?」
「妳以為我違反原則,假公濟私地利用委托名義賴在妳身邊,是為了什麼?」
「嗄?」他這話是……是什麼意思?
「為了妳。我做的這一切全是為了妳。」他深深望進她眼底。「妳不告而別的那天,我正在傷腦筋要怎麼跟妳坦白。和妳分開的這個禮拜,我不斷地想,要是當初我們見面時不是那樣的誤會,如果我們能重來一次……」他傾身靠近她。「我希望我們能有第二次機會。」
筱芙內心的城堡崩塌了一角。她全身發熱,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沒有發現自己露出如癡如醉的表情。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想要說些什麼解除他在她身上施下的魔咒,但熱糊糊的腦袋連一句話也擠不出來。
范原徹抬起她的下巴,他灼熱的氣息拂過她的唇,之後,是他的唇隨之貼住她的。
久違的親吻,讓兩人同時歎息。「我真的想妳,對不起……」他語無倫次地輕聲低喃。
她模糊地想他為何道歉,是為了他的欺騙?還是只因為被欲望沖昏頭,無意識的低喃?她緊閉著唇,讓他只能啄吻、吸吮她的唇瓣。
「別生氣,求求妳……」他在她唇邊低低地乞求。「我從不想真的傷害妳,可還是傷了妳,對不起……」
至此,她明白他是真的懺悔,為他一開始無心,後來是不知如何坦白的欺瞞道歉。
她在心裡歎息。她很想抗拒,很想繼續生氣,可是她更想回吻他、抱緊他。
雖然白天她藉由忙碌的工作來麻痺自己,不去想他,可是一到夜晚,勉強進入夢鄉後,總是任由自己回憶他火熱的碰觸及纏綿的親吻。
如今,真實地偎在他強壯的胸前,品嘗他如蜂蜜般的吻,所有理智不翼而飛。他熾熱甜美的吻輕易地勾起她的熱情,像是感應到她的心靈似的,他的大掌沿著背部曲線往下滑,然後捧起她渾圓的臀部。
就在下一瞬,門被彈開,一群人像迭羅漢地跌進辦公室。
原來所有「Artemis」的成員都好奇筱芙和范原徹的關系,偷偷躲在門外探聽,可是因為人實在太多,又因為眼前的親吻畫面太香艷刺激,導致失衡才會穿幫。
「呃……筱芙,妳放心,我們什麼都沒看到。」被壓在最底下的雪湖急忙澄清。
「呵呵∼∼對啊!我們什麼都沒聽到。」雨夜一邊狼狽地爬起來,一邊說。
「別管我們了,你們繼續。」夏桐趕緊拉起姊姊,一邊把擠在門口的助理啊、秘書啊統統趕出去。
雖然他們迅速地自動消失,辦公室再度淨空,但筱芙已氣得忍無可忍。
她竟然在同事和好友的面前,趴在一個男人胸前,還和他吻得難分難捨。羞辱還不足以形容她的感受,她簡直想挖洞把自己──或他──活埋。
回想剛剛他不過花言巧語幾句,就把她逗得暈頭轉向,還自動獻吻,真是笨、笨、笨!
范原徹站在她身旁,嘴唇微微抖動。
那一點點笑意,已足夠使筱芙的星星怒火延燒成燎原大火。
「你……你們……我受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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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禮拜,風流倜儻的范原徹迅速收服「Artemis」上上下下每一個人。
先是雪湖,她向來對帥哥就沒什麼抵抗力,更別說是像范原徹這難得一見、內外皆優的美男子。
再來是雨夜和夏桐。她們雖然也喜歡英俊的男人,但還不像雪湖那麼快就投降,她們之所以對范原徹開始有好感,是得知范原徹為了追求筱芙,不惜遠從荷蘭追來台灣,並且費盡心思只為求見筱芙一面。
尤其她們從筱芙口中逼出兩人相遇的過程後,浪漫病毒就不可救藥地入侵她們的腦袋,然後迅速在「Artemis」擴大。
每當筱芙接到范原徹的電話,或是預定要和范原徹見面,每個人都報以愛心閃閃的目光。
甚至當范原徹派人送來一大束花時,大家竟然爭相恭喜她,還不斷催促她應該立刻打電話回應,表示謝意。
面對所有人關注的目光,筱芙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差。
他們哪裡曉得她每天承受的壓力,自從那天的親吻之後,范原徹瘋狂追求她,可是,他愈是熱情,她就愈是不安。
她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或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吧,她忘不了他的欺騙,忘不了那痛徹心肺的撕裂,她還記得自己在飛機上忘情地痛哭。當你曾付出所有的熱情,想再擁有那樣全然無悔的付出,是不太可能了。
又或許,她心裡的那個天平尚未感到平衡。某個幼稚的她,彷佛也想嗜血地狠狠傷他那麼一次,才肯甘心。一想到這個可能,她就覺得自己好可怕。
當然除卻那些不安、掙扎、深沈的心情,和范原徹相處的感覺越來越好,好到筱芙覺得兩人在一起是那麼自然、天經地義。
范原徹果真如他所說,他把這當成兩人的第二次機會。一開始,關於委托業務必須當面溝通,但他還忙於公事,於是要求她每天到「Riti」去找他。
就這樣,筱芙像是記者采訪般地跟著他,問他許多關於委托的條件和內容,這也讓她有機會一窺他的生活、他的世界。
她驚訝地發現他是個精力無窮的恐怖家伙。每天早上他都是以一場會議開始,而且是和不同人開不同會議。
和飯店企劃開主題方案的會議,討論每季每月飯店所辦的各項活動;和會計部開年度財務審查的會議,檢討帳務問題並解決台灣財務系統和全球連線的問題;和管理部商討飯店服務的各項細節;和MIS人員討論網路問題……
更別說這些還只是台灣飯店的部分而已,還有其他國家有各式各樣、層出不窮的問題和決策等著他。
看著他忙碌不堪,幾乎要在同時解決各種不同問題,她懷疑他怎麼沒有瘋掉。更可怕的是,他竟還游刃有余地找到空檔回答她的問題,甚至用許多意想不到的方式挑逗她。
像是有一次,她到他在飯店內的辦公室時,他正和日本的飯店經理通越洋電話。他用眼神示意她過去,她還以為他有什麼資料要給她看,豈知她才一靠近,他就一把將她拉到他腿上,她根本來不及驚呼,因為他早有先見之明地摀住她的嘴巴。
戴著耳機的他,絲毫沒有因為腿上多了個她而影響通話,只見他用流利的日文和對方溝通,既不能出聲、又不能離開的她,如坐針氈地僵在他腿上。當他低頭用鼻子輕輕摩擦她頸後的皮膚和細發時,她全身竄過一陣顫栗。
她杏眼圓瞠地瞪他,但氣勢卻稍嫌不足,他更變本加厲地啄吻她的唇。
「你──」他伸出食指制止她的抗議,又指指耳機,暗示他還在通話中。
為了避免被對方聽見,她只好妥協地在他腿上坐好,但沒多久,這僵直的姿勢就讓她的背脊發酸。看出她的不適,他伸手將她壓靠在胸前,還不許她反抗。
一靠上他的胸,舒適的感覺讓她的抗議也逐漸消融。
而他也怕再惹她出聲,安分地拉著她的手,無意識地摩挲她腕內的肌膚。他一結束通話,立即給她一個熱情十足的吻。那之後,她心裡有部分始終恍惚著,還落在他的懷裡不曾下來。
除了工作,他們最常做的活動就是一起吃飯。不管是因為工作繁忙而沒時間上餐廳,請廚房隨便煮碗面或水餃填肚子,或是他拉著她去喜愛的餐廳用餐,筱芙最喜歡這段時光。
因為兩人都喜歡吃、喜歡美食,尤其喜歡一邊吃飯一邊聊天。在吃東西的同時,他們聊起彼此的過去,聊著彼此的喜好。不同在香港的保留態度,這回他肆無忌憚地坦白他的世界、他的家人包括他自己。他大方地與她分享所有一切,慷慨地令筱芙動容,她很快地發現自己再度輕易愛上他。
但壓力並沒有消失。
隨著兩人的接觸越來越親密,那壓力也越來越具體地橫亙在兩人之間。他們一切都很好,只除了一點:沒有得到滿足的強烈性欲。
一開始,筱芙當然是小心防范,不希望太快棄械投降,讓關系進展太快,怕又重蹈覆轍。可是,一天過去、兩天過去,一個禮拜過了,他們的關系僅止於親吻而已。
然後,又一個禮拜過去了,他們的關系進展到火熱有余但進度不足的愛撫就驟然而止。
他應該是渴望她的吧?她開始自我懷疑。從每次按捺不住地親她、抱她,又依依不捨地放開她,她看得出他和自己一樣有強烈的欲望。
可是,他為何遲遲不肯和她做愛?
做愛?!筱芙震驚地坐起身。她剛剛在想什麼?她竟然渴望范原徹和她……做愛。
天啊!光只是想起這兩個字,就教她臉紅耳熱。她被欲望沖昏頭了,大白天竟滿腦子想的都是男人和性。看來她是得了雪湖常說的「性生活不協調導致的荷爾蒙失調症」。
「喂,筱芙姊,CEO的家是在荷蘭還是台灣啊?」小梅的問題讓她猛然醒悟,她正置身一家明亮、干淨,布置溫馨的家庭式餐廳。
餐廳提供的餐點都很簡單,就是一般的簡餐、義大利面之類的,不過,味道還不錯,老板自制的甜點也很有特色,所以公司裡的員工常來這裡午餐。
今天范原徹要和某大老板吃飯,所以她才有時間和雨夜、夏桐及一群助理們來個小小的午餐約會。
CEO是公司員工們稱呼范原徹的方式。果不其然,她們的話題轉到了她和范原徹的身上來,不過這種初級問題,還輪不到她出馬回答。
綺庭自動自發地答:「他是荷蘭華僑,當然是住荷蘭啊!聽說CEO的家在萊頓。」
「妳消息倒是挺靈通的嘛!」夏桐笑著睨她一眼。
綺庭露出驕傲的神情。「那當然,我可是有做功課的呢!」
「唉,妳的用功要是能放在工作上,就更好嘍!」雨夜難得頑皮地消遣她,因為綺庭除了是筱芙的助理外,也協助雨夜某些工作。
「小夜姊,我很努力耶!」綺庭嘟著嘴說。
「可惜努力不代表效率啊!我也不是嫌妳不努力,是希望妳也多在工作上下工夫,把客戶資料摸熟一點,以後妳工作起來也更熟練、更快速啊!」
聽完雨夜的解釋,綺庭也頗為認同,笑著答應會多花心思去做。就在筱芙以為有關范原徹的話題會就此結束時,奕璇忽然拋下了一顆震撼彈──
「欸∼∼如果CEO是住在荷蘭的話,那麼以後筱芙姊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當然是繼續在一起啊!管他住荷蘭還是外太空的,愛情可以跨越一切。」綺庭慷慨激昂地說。
「嗄?那不就是遠距離戀愛?啊∼∼那很辛苦耶!」小梅皺眉哀哀叫,彷佛她就是當事人。
雨夜和夏桐交換憂心的一眼,不約而同地望向筱芙。
她佯裝堅強地繼續吃著餐點,極冷靜、酷酷地說:「什麼遠距離戀愛,現在連戀愛都還不是,妳們想太多了。」
雖然她故意這麼說,表面不為所動,其實心裡已掀起驚濤駭浪。
這兩個禮拜以來,一直沈浸在范原徹追求的甜蜜中,使她完全忘記,兩人之間的現實差距。
雖然他目前人在台灣,不代表他永遠都待在台灣。之前他也說過,他的工作就是在世界各地來去奔波,全球各地的「Riti」就是他的家。
一旦他不在台灣,他們、他們要怎麼辦?緊迫感和恐懼不安襲上心頭。
太好了,龐大的性壓力拌攪著之前殘留的陰影,現在再加上對未來的懷疑不安,她終於煮成了一鍋「火力十足超級煩躁郁悶焦懼冒火之巫婆大補湯」,保證喝了之後會有想殺人的沖動,迸發強烈的自殘意識,外加重度憂郁搞自閉。她最後的下場不是進精神病院,就是被關進土城看守所。
她在心裡大聲呻吟,感歎自己時運不濟、遇人不淑,才會遇到范原徹這大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