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戲可以請人來演,不必到西門家。」畬言對西門峻沒有好感。
被強制帶回謫仙閣的東門羽半躺在床上,「一個人看戲無聊死了,戲就要人多一起看才熱鬧。」
「西門峻對你別有居心。」他不信她看不出來。
對於畬言的指控,她一點也不意外,「他有居心也不奇怪。」
「你早就知道了?」畬言看著她。
「西門家近年來營運不善,產業倒的倒、收的收,僅剩下三家布行、兩間染坊在硬撐,若沒有資金挹注,破產是遲早的事。」東門羽述說。
「他將腦筋動到你身上。」娶個多金的妻子的確可以解決問題。
「其實任何想親近我的男人都有如此的嫌疑,誰教東門府家大業大,我又是獨生女。」太有錢是優點,卻也是缺點。
「那你為何還要和他周旋?」
東門羽輕描淡寫的說:「他是爹娘從紅娘交出的名單中篩選出來的丈夫人選,我當然要與他交往看看。」
「你說什麼?」畬言登時睜亮了眼。
東門羽好笑,「我二十歲了,平常這種年齡的女子早嫁人了,只是爹娘捨不得我,將我留到現今,但是女孩終要嫁人,爹娘只好幫我物色人選,西門峻便是其中之一。」
畬言咬著牙,「你要嫁人?」
這話卻讓東門羽想到別的地方,點了點頭,「我不是非嫁人不可,對方也可以入贅啊,這是個好辦法。」
畬言雙手緊握成拳,「我不是在說這個。」
「那你在說什麼?」東門羽不懂。
畬言在床畔坐下,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你如何處置我們的關係?」
「我是主人,你是護衛啊。」
畬言冷笑,「一般的護衛是沒有以身體當主人的暖爐、用嘴餵藥的工作項目,外人知道之後,會如何看待我們呢?」
東門羽卻一點都不擔心,「我天性怕冷,有這習慣也不奇怪,男人都能用女人暖床了,我為什麼不行呢?至於餵藥,這是你想出來的可惡招數,若要廢除,我是舉雙手贊成。」她高興都來不及呢。
畬言氣結,真不知道要說她天真,還是斥她不懂禮教,膽大妄為,可惜自己非常瞭解她,明白她將世俗規範視如糞土,老爺、夫人視她為心頭肉,疼之入骨,東門府又是夫人掌權,見識不同於一般婦人,對於愛女離經叛道的行為,她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含混縱容。
這也是老爺和夫人要這樣慎重選女婿的原因。
畬言臉色鐵青,但漸漸轉為和緩,最後恢復平靜,淡淡的說:「你若不肯吃藥,我還是會用哺喂的方式。」
「不理你了。」東門羽拉下臉,惱得翻身不看他。
換個方向想,她越是離經叛道越難覓得夫婿,對他有利無害,最後能包容她的性格的人也只有他了。
自己是第一個與她同床共枕的男人,也是第一個藉餵藥吻她的男人,他會讓這第一變成唯一,當她要自己發誓時,就注定她這一生將和自己難分難捨。
畬言發自內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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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西門家的馬車就來到東門府,馬兒神采奕奕,馬車豪華舒適,連車伕也精神抖擻,耐心等著迎接貴客。
「看到這等陣仗,西門家對羽兒十分重視。」東門老爺站在長廊上看著馬車。
「但是西門家的運道大不如前,我可捨不得讓羽兒吃苦。」東門夫人考慮到現實。
「錢財事小,東門府所有的家產將來也是羽兒的,能真心疼愛羽兒才重要。」東門老爺重視的是心靈。
「真是天真的想法,只怕錢財才是人家想要的。」東門夫人一臉不屑。
「不管如何,西門家派了最好的馬車來,就是誠意十足,其餘的再觀察吧。」東門老爺打圓場。
好一會兒後,東門羽在婢女的簇擁下來到父母面前,彎身行禮。
「爹,娘。」
東門夫人拉著愛女的手打量,「看看娘的寶貝,明珠翠羽、艷麗如仙,你一定是所有賓客裡最出色的。」
「我們的女兒當然漂亮了,羽兒,如果你看戲看不過癮,爹再請戲班子來家裡表演。」東門老爺疼愛女兒不下於妻子。
東門羽笑著點頭。
「小娟、翠翠,你們要好好伺候小姐,知道嗎?」東門夫人交代婢女們。
「奴婢知道。」
東門老爺看到畬言,放心多了,「有畬護衛同行,我們就安心了。」
東門羽在婢女、護衛的護送下,搭上西門家的車馬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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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家這邊,眾多賓客讓主人忙著招呼,婢僕進進出出,搭戲棚、備茶點、還要忙碌廚房的事,忙得不可開交。
西門峻身為少主,當然也沒閒著,始終掛著笑容,迎接眾多貴賓。
「東門小姐怎麼還沒到?」西門老爺探頭觀望。
西門峻的臉色微變,「慢一些吧。」
「峻兒,等會兒見到東門羽時,你可不能露出不悅的臉色。」西門老爺告誡兒子。
「爹,我明白。」西門峻悶聲回答。
西門老爺歎口氣,「峻兒,以你的人才品行,原可匹配賢德淑女,不用屈就自己和東門羽這種女人周旋,可惜西門家亟需援助,只好讓你受委屈了。」
西門峻雙手握了握,強力克制氣憤,平靜的說:「爹,我知道自己的責任,我不會讓西門家倒下去,無論如何我都會得到東門羽。」就算知道東門羽是個煙視媚行的女人。
為了解除心中的疑雲,他賄賂了東門府的一名僕婦,問出了東門羽的真面目。
竟然就如市井流傳的消息一樣,東門羽和護衛畬言不但過從甚密,甚至畬言還扮演陪睡的角色,僕婦還說她曾見過畬言哺喂東門羽,兩人的關係曖昧。
畬言根本是東門羽的禁臠,她淫蕩無恥的在東門府裡亂搞,東門老爺、夫人非但不阻止,還大肆為女兒招親,真是荒唐、不像話。
想不到美如天仙的她,竟然是個淫娃,重重的傷害了他,既是東門羽不自愛,也別怪他無情,他要盡量促成這樁親事,重振西門家業,至於東門羽,他會讓她明白身為女子應該遵守的禮俗,並為她犯的過錯懺悔。
西門峻目露凶光,在心底暗暗發誓。
「東門小姐到了。」
西門老爺的提醒喚回了他的神智,西門峻臉色一整,笑容溫和的上前迎接佳人。
馬車在廣場上停下,車伕將車門打開,先下車的是畬言,然後兩個婢女一前一後小心攙扶著東門羽下車,後面還跟著一位手捧著紅絨盒子的小廝。
畬言竟然也跟來了,西門峻的笑容僵了下,才上前問候。
「歡迎光臨,我已經等候許久了。」
東門羽微笑,「我要先去向老夫人祝壽,麻煩西門公子帶路。」
「祖母在大堂之上,請跟我來。」
西門峻刻意想牽東門羽的手,但畬言不友善的目光讓他頓了下,東門羽就在這時候舉步先行了。
可恨的程咬金!西門峻暗罵一聲,快步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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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佈置得美輪美奐,可見得西門家很用心的籌辦這場壽宴。
東門羽一出現就成了全場的目光焦點,不光是因為她耀眼的家業,也是因為她的絕色相貌,這位色藝出眾的女子會「獎落誰家」,一直是青龍鎮鎮民茶餘飯後的聊天話題。
東門羽落落大方的行禮祝賀,並且送上賀禮。
「這是雞血溫玉所雕琢而成的項煉,有冬避寒、夏招涼的功效,希望老夫人喜歡。」
項煉珠圓玉潤,蘊含幽光,老夫人歡喜不已,直點頭道謝。
東門羽在一旁坐下,接著又有一堆人送上賀禮,老夫人邊拆禮物邊與賓客寒暄道謝。
戲怎麼還不上演?東門羽覺得無聊,偷偷打個呵欠,早知道把琉璃球帶來就好了。
才這麼想,一顆精巧的琉璃球出現在眼前,映照光線閃動七彩光芒,東門羽驚喜的伸手去拿,琉璃球倏地不見,一翻手又出現在畬言的大掌裡。
東門羽連忙搶過來,笑得開懷,小手靈巧的轉動,球就在指縫中滾動,玩得不亦樂乎。
畬言面無表情,抬頭看著對面的西門峻,閃過一抹笑意。
西門峻咬牙,他怎麼會看不出畬言對自己的挑釁,小小的護衛不過是得到主人的歡心,就得意了起來嗎?畬言猖狂不了多久,待他和東門羽的名分定了,就看他怎麼對付一個護衛。
同時他也因為東門羽如此踐踏他的顏面而感到憤怒,不但帶姘夫一起來,還當眾調情,太不給他面子了。
畬言看到西門峻眼裡暗藏的妒恨,不禁竊笑。這種眼光如鼠的男人,東門羽根本看不上眼。
總算要看戲了,西門家留了前排位置給東門羽,就坐在老夫人身邊,意義不言而喻,西門峻坐在東門羽身旁,他得意的看了眼站在婢僕行列的畬言,這就是工人與下人的不同。
畬言無動於衷,面色不改,但身上散發出的寒意教人心驚,不止是站在身邊的人紛紛離他遠一點,連西門峻也不敢再看他。
東門羽沒留意到兩個男人之間的洶湧暗潮,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戲台上。
西門峻幾次嘗試想要握住她的手,但都恰巧因為她鼓掌或一些高興、悲傷的手勢而避開,而他又無法不在意身後射過來的逼人目光,彷彿芒刺在背,讓他坐不安穩。
整齣戲結束,西門峻什麼也沒欣賞到,當然也白白浪費了與東門羽接近的好機會,讓他氣憤在心。
壽宴熱鬧的展開了,東門羽如大家所預料的坐在主桌,與西門家的人一起,除了老夫人愛和她談戲曲外,西門夫人喜歡與她說體己話,閒聊衣服玉飾,西門老爺也對她很和善,更別說西門峻了,布菜舀湯,體貼入微。
眾人都看得出來,西門家的人將東門羽當作未過門的媳婦了。
東門羽雖然不屑禮俗,但是該有的禮儀她都遵循,她尤其有長者緣,所以西門家的人都很喜歡她,除了西門老爺和西門峻有心結外。
只是東門羽向來食量少,面對直叫她多吃點的勸進聲,她真有些受不了了,借口身體不舒服,由婢女攙扶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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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舒服多了。」東門羽坐在花園的石椅上,伸展四肢。
「小姐,你不是身體不適嗎?不應該到花園來,我們快回裡面休息吧。」婢女翠翠很緊張,夫人若是知道小姐身子微恙,她一定會受罰的。
東門羽眨眨眼,「不這樣,再被他們餵下去,我沒病都變有病了。」
「原來小姐是假裝的,幸好、幸好。」小娟拍著胸脯。
「否則你們就要挨罵了。」東門羽很瞭解她們的想法。
翠翠、小娟吐吐舌,東門羽看了哈哈大笑。
「你們有沒有帶醃梅子?」東門羽問道。
兩名婢女對看一眼,一起搖搖頭。
「小姐,出門在外,我們怎麼會帶醃梅子呢?」翠翠回答。
東門羽面露失望,她想吃醃梅子讓腸胃舒服點。
「畬言呢?午宴時怎麼沒看到他?」
「西門家的管家說護衛和男僕要在別處用膳,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裡吃飯。」小娟說。
「畬言。」東門羽提高音量大叫。
「小姐,你這樣叫,畬護衛哪可能聽得到啊。」
「他說我有需要他時只要叫一聲,他自然會出現的。」東門羽說明。
「真的還是假的?」翠翠一臉疑惑。
「他不會騙我。」東門羽很有信心。
「哈……」一陣渾厚的笑聲從她們頭上傳來。
東門羽和兩名婢女一起仰頭,登時瞪大了眼。
坐在樹上的畬言倏地躍下,穩穩落在東門羽面前,手上多一件白狐披風,攤開為她披上。
「別又受風寒了。」
「你在樹上做什麼?」東門羽好奇。
「這答案不如這罐東西重要吧!」畬言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罐子,打開蓋子,一股酸甜的香味溢出。
「醃梅子。」一聞味道就曉得是廚娘特製的醃梅子,想到就讓她流口水,東門羽連忙接過罐子,迫不及待的取出一粒醃梅子放入嘴裡,酸酸甜甜的好滋味讓她笑彎了眉。
畬言寵愛的看著她滿足的模樣,想拿回罐子,但東門羽早已收入自己懷中,「我要。」
「下回出門時,你又會忘了帶。」畬言取笑。
東門羽狡黠一笑,「我回府就還你。」
畬言搖頭,他將這丫頭寵壞了。
「上面的風景如何?」東門羽將腦筋動到樹上。
畬言本是皺起眉頭,但馬上又換上溫和的笑容,「想上去看看嗎?」
東門羽毫不考慮的點頭。
畬言抱起她,輕鬆的一躍,在枝幹間穿梭,找到一個賞景的好地方,摟著東門羽坐下,親密的互摟在一起看景色。
「畬護衛在小姐面前不但話多,也那麼溫柔,與平常他冷漠不語的模樣真是判若兩人。」小娟望著樹上,有感而發。
翠翠輕歎一聲,「是啊,畬護衛一直是屬於小姐一人的,老爺和夫人都喚不動,不少婢女原先都對畬護衛有好感,在認清現實後都放棄了。」
「不會包含你吧?」小娟看著她。
「小娟。」翠翠臉紅,輕輕跺腳。
兩名婢女嬉鬧著。
躲在柱子旁的西門峻將這些話一字不漏的聽進耳裡,他本是離席來探視不舒服的東門羽,沒想到她不在小廳,卻在花園裡找到她和畬言,真是姦夫淫婦,連分開一會兒都不行。
聽到婢女的說法,再看到樹上的儷影雙雙,更加深他對東門羽的鄙視,西門峻冷眼含恨,重重甩手離去。
西門峻不曉得他的反應全看在畬言眼裡,畬言早就發現他在一旁窺視,所以才會順勢抱起東門羽到樹上賞景,希望能讓他死心。
不要有非分之想,日子才能過得比較快活。
「這棵樹雖然不比家裡那棵香柏樹高,但從這裡可以看到街上的景致呢,真有趣。」東門羽高興的拍拍手。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受惠的反而是罪魁禍首,畬言無奈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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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月當空,銀白月光照耀大地,讓幽暗的樹林多了些許亮度。
黑暗對一般人是困擾,但對武功高深的人來說,一點光便能視物。
畬言靜靜的走在樹林裡,來到約定的地方,驀地,四個壯漢從四個方向同時落下,黑色勁裝,來意不明。
突然,四人同時彎身拱手,「見過少主。」
他們是「-莫」的堂主,固定與畬言聯繫。
「報告。」畬言言簡意賅。
畬言身前的男子從懷中拿出本子,一一念出:「上個月甲辰堂、戊子堂、庚午堂一共負責四十二件任務,三十九件完成,兩件在逃,殺手還在追緝中,一件失敗,任務已換上紫級殺手接續。」
「-莫」的殺手依能力分為金、紅、藍、紫、黑五個等級。
「叫藍祈接手,杜松連身為總鏢師,『-莫』應給與該有的尊重。」監守自盜,其罪難逃。
「遵命!」
這就是眾兄弟欽佩少主的地方,報告的事全記在他腦中,推測的事不曾出錯,甚至有著過目不忘的能力,如此的聰明能幹教人如何不服氣。
四位屬下輪流報告,畬言靜靜聆聽,作下決定,沒有遲疑,處事果決明快。
「還有什麼事嗎?」畬言看著四位屬下。
「這是主人給少主的書信。」其中一人呈上信件。
畬言接過,打開瀏覽,然後將信收入懷中。
「我有事必須回總壇一趟,加派人手保護東門府,對東門羽更要防衛得滴水不漏,不得出一絲一毫的差錯,此事由金融負責。」
「遵命,少主儘管放心。」被點名的漢子頷首。
畬言做個手勢,四人剎那間消失了蹤影。
他信步走出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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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門羽躺在床上把玩著琉璃球,雙眼卻頻頻往外看。
「怎麼還沒回來?」她嘟囔。畬言只和自己說聲要離開一會兒,人就不見了。
其實她也明白畬言是去處理「-莫」的事,身為少主,他自然要負起責任,想到堂堂「-莫」的少主竟委身來當她的護衛,她仍舊要為自己的運氣喝采,不過畬言的身份除了她之外,無人知曉,連爹娘也不知道。
這也是為了不嚇著爹娘,畢竟「-莫」是個殺手組織,光是名號就很嚇人了,誰放心女兒與他天天相處呢?
她並不曉得畬言在外面的行徑,但在她面前,他絕對是個稱職的護衛,甚至比護衛做得更多,她知道他們的關係早就超過主僕,她也從沒將他當僕人看待,而是個可以知無不言的知己,最開心的是這個知己可以跟著自己一輩子。
就算他們都成了親,他仍是她的知己……
思緒突然煞住,成親……畬言會成家嗎?她從未想過這樣的事,算算年紀,畬言比她更應該成家,他和自己提過,他也是獨子,傳宗接代的責任都在他身上,成親是再平常也不過的事。
只是為什麼她卻感到不太舒服,好似被大石頭壓住心,私心告訴自己,她不想畬言成親,就像是要讓出屬於自己的寶貝,讓另一個人分享,她不要,她明白這樣的想法很自私,但她就是不要。
她說不出理由,只明白心中的意願就是不要,她只要畬言屬於自己。
東門羽被自己狹隘的想法嚇了一跳,清楚的明白這是不對的,卻無法昧著良心說不,她到底怎麼了?在想什麼啊?
撫著額頭,東門羽心思紊亂。
「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一道低沉的嗓音喚醒了她。
東門羽抬頭一看,發現來人是畬言,登時所有的思緒都被拋在腦後,一切都沒發生,她只是在自尋煩惱,不要多想了,連忙拍了拍身旁的床位,「快上床。」
「這句話很容易讓人誤會。」畬言苦笑。
「你要為我暖床啊,有什麼好誤會的!」
真是越講越糟糕,畬言啼笑皆非,唯一慶幸的是她不會對其他男人說這樣的話,脫去外衫,他上了床。
東門羽鑽入他的懷裡,暖和立刻包圍了她,吸一口熟悉的氣息,她放鬆四肢。
看著趴在自己胸膛上的人兒,畬言撫著她的頭髮,低笑,「你這樣子像極了小奶娃。」
東門羽嬌嗔一聲,讓自己躺得更舒服,邊打呵欠邊說:「你是我的金絲錦被嘛。」
「萬一有一天這件金絲錦被遺失了呢?」他話中有暗喻。
「你是人,怎麼會遺失?」她好想睡,再打個呵欠,眼睛漸漸合上。
他也知道爹喚他回去的原因,身為獨子的他,成家的壓力絕對比懷中人兒來得大,尤其他已經二十八歲了,想與「-莫」聯姻的江湖門派不知凡幾,傾心於他的女子也不在少數,只是他心裡已有了佳人。
婚姻之事已不能再拖,是該向她說明白了。
「羽兒,想要我永遠留在你身邊只有一個方法,你應該明白的。」他在她耳畔低語。
「嗯。」她輕應一聲。
她難得的依順讓畬言心喜,不開口是女子的矜持吧,終究她還是名閨女,那他就明說了,「嫁給我,羽兒,這就是我們永不分開的方法。」
懷中女子沒有吭聲,但也沒有反對。
畬言緊摟著胸懷中的幽香,「羽兒,嫁給我你不會後悔,我會給你最好的生活,我疼你的心也不少於老爺、夫人,你將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這番感性的話是他能說的極致了,要他再說一遍也說不出口。
好半晌沒聽到回應,畬言感到異樣,連忙扶起低垂的小腦袋,才發現她早已睡得香甜,不知夢到幾重天了。
畬言愣在當場,既驚訝又錯愕,想大力將她搖醒,但失去的時機還是失去了,他只能頹然的摸摸額角,無奈一笑。
罷了,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