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鎮,一個繁華熱鬧的小鎮,距離縣城僅有一個時辰的路程,是交通要道,也是人們進城必經之處。
華燈初上,主要街道上仍然人來人往,人聲鼎沸,喧嘩熱絡。
一身黑色衣袍的男子腳步沉穩的走在街上,刀鑿似的五官,伸邃陰鬱的眼神,與生俱來的冷酷氣質,讓人一望就莫名的生畏,自動靠邊讓他先行。
畬言對於這種情形早就習慣了,他清楚自己給人不善的感覺,所以人們都怕他,若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人人更是對他退避三舍,偏偏就有人不怕他,現在他就是要去見這個不怕他的人。
來到街尾轉個彎,一棟氣派的宅第出現在眼前,赤朱大門上匾額高懸,上面寫著「東門府」,灰巖高牆看不到裡頭,畬言輕敲銅環,馬上就有人來應門。
「畬護衛,你回來了。」見到畬言,門房高興的朝裡頭大叫:「畬護衛回來了,回來了……」
立刻像一顆大石頭丟進平靜的池水,一堆護衛、婢僕、小廝從四面八方冒出來。
「老爺知道了一定很高興,我馬上去稟報。」
「我要告訴夫人。」
「先通知總管才對。」
七嘴八舌的說完,人群如一陣風般散去。
畬言的神情依舊冷淡,對眾人的反應見怪不怪,才走到廣場,便看到福管家氣喘吁吁的奔來。
「畬……畬護衛,你回來……謫仙閣,快……快……」他上氣不接下氣的擠出話。
畬言眉頭微皺,人影一閃,廣場上就不見他的蹤跡。
福管家拍著胸脯吐氣,對畬言來無影,去無蹤的身手已經很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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謫仙閣建築在蓮花池中央,樓高兩層,華麗典雅,春夏之際蓮花盛開,香風徐徐,一片絕色,恍然以為天上宮池落入人間,所以取名謫仙閣,為東門府千金東門羽的住所。
現在,謫仙閣前站了一堆婢僕,每個人都專注的聽著閣裡的聲響,若有歡呼聲傳出,他們就知道贏了,可以回房休息,可惜傳出的都是失望的歎氣聲,贏的機率渺茫。
「畬護衛。」有人注意到走近的男子。
「啊,真是畬護衛,我們得救了。」
「太好了……」
婢僕靠兩旁站好,歡聲雷動的歡迎他們的救星。
「安靜,安靜,不知道下棋最怕人吵嗎?玉蓮,叫他們閉上嘴。」謫仙閣裡,正坐在桌前對著棋盤的東門老爺斥責。
婢女點頭,趕忙走出謫仙閣。
「老爺,你到底行不行啊?」坐在一旁,打扮得雍容華貴的東門夫人出聲。
「行,行,這回一定行。」
東門老爺盯著棋盤,嘿嘿笑著移動炮。
「發炮逐卒,將軍。」東門老爺得意的看著愛女。
東門羽斜倚在床榻上,皓齒明眸,瓊肌比雪,楊柳細腰,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只是她臉色蒼白,蹙眉頻頻咳嗽,就知道她身體抱恙。
所以床畔用小火煨著一個藥罐,淡淡的藥香瀰漫在房內,而這藥就是引發這場爭鬥的起點。
東門羽輕聲一笑,纖纖素手拿起車直撲帥。
「將軍!爹,你又輸了。」
「又輸了,老爺,這是第三次了,你的棋藝怎麼這樣差!」東門夫人氣結。
「夫人,實在抱歉。」東門老爺不好意思的摸摸臉,在東門府,一向是女權強勢,因此東門夫人說話都很大聲,大大小小的事也由東門夫人拿主意。
「許師傅,你來,你畢竟是羽兒的棋藝老師,剛才輸了一次,現在更要雪恥,非贏不可。」東門夫人點名。
「這……這……」許師傅期期艾艾,一點信心也沒有。
東門羽呵呵笑,「娘,你這不是為難許師傅嗎?你該知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道理,你怎麼忍心教師傅再輸一次呢?咳咳……」
東門夫人很擔心,輕聲哄道:「寶貝,你棋下得好是好事,但不可以拿這個當作不吃藥的手段,生病了本就應該吃藥,娘也準備了八寶甜湯給你去苦味甜甜嘴,乖,聽話,吃藥好嗎?」
「不要,我最討厭吃藥了。」東門羽馬上摀住嘴巴,不吃就是不吃。
東門羽生來就是體弱多病,不知吃了多少靈丹妙藥,才能平安的活到現在,也是因為如此,她厭惡極了吃藥,每次都會使出拖賴逃的招數,就是不想吃藥。
這回她又出了題目,下棋輸了就會心甘情願的吃藥,憑借的就是她棋藝精湛,東門府內找不到對手,就連啟蒙恩師也敗在她手下。
玉蓮急匆匆跑進房裡,「老爺,夫人,回……回來……回來了……」
「沒頭沒腦的,什麼回來了?說清楚。」東門夫人喝斥。
玉蓮喘口氣,「老爺、夫人,是……」
「畬言。」東門老爺看到了來人。
「你回來了?!太好了,太好了……」東門夫人跳起來,來到畬言身旁,飛快的交代著,「畬言,藥就在小姐的床邊,你要讓小姐涓滴不剩的喝光,我和老爺也累了,要回房休息。」
說完,東門夫人拉著丈夫的手,用最快的速度離開。
再不走,看到畬言對付愛女的方法,他們一定會忍不住出聲干預,而畬言是唯一能讓羽兒無條件吃藥的人。
老爺、夫人走了,一堆婢僕也趕忙退下,很快的,謫仙閣只剩下東門羽和畬言。
在聽到畬言的名字時,東門羽臉色拉下,轉向床內側躺下,被子蓋到耳際,理也不理畬言。
畬言看了眼床上的人兒,先走到火爐旁將火熄滅,然後倒出藥汁,手握著碗稍微使勁,藥汁的溫度竟節節下降,在最適宜入口的溫度停下。
「吃藥。」畬言低沉的開口。
東門羽置若罔聞,不動如山。
「吃藥,我不會再說第三次。」畬言的聲音依舊平淡。
東門羽依然不回頭,但這次多了一聲冷哼,與克制不住的咳嗽。
畬言在床邊坐下,先含了一口藥汁,手一甩,碗平穩的落在桌上,接著將東門羽的身子翻過來,鉗制住掙扎不已的小手,俯身吻住蒼白的唇兒,將口裡的藥汁盡數渡給倔強的女子。
東門羽猛力捶打著他,搖頭逃避,但加諸身上的力道讓她逃不開,卻又不會傷害她,讓她怎麼都無法阻止苦藥流入喉嚨。
苦,好苦……東門羽被逼出了眼淚,終於苦刑結束,她捂著唇,淚眼汪汪的瞪著畬言。
畬言卻看向桌上特別準備的八寶甜湯,接著站起身,端起甜湯一口飲盡。
東門羽看出他想做什麼時,要阻止已經遲了一步,從床上跳起來,氣憤的追打畬言。
「你怎麼能喝了我的八寶甜湯?!那是要給我甜嘴的,你好壞,可惡、可惡……」嘴裡的苦味讓她難受得作嘔。
畬言承受她的花拳繡腿,淡淡笑了,頭一低,再次吻住了懷裡的女子。
這回東門羽沒有反抗,反而緊抱著畬言,汲取他嘴裡的甜蜜,解除口裡的苦澀,好一會兒她才鬆開畬言。
「還是苦的。」她擰眉控訴。
畬言輕笑,「吻我久一點。」
「想得美!」白他一眼,東門羽連忙尋找可以止苦的東西。
突然,一個雪白的東西出現在她眼前。
「雪花糖,給我。」東門羽開心的伸手去拿。
糖果倏地又收回大掌裡。
東門羽手-腰,怒視畬言,「你敢不給我?!」
畬言拆了油紙,將糖咬在嘴裡,傾身再吻住粉唇。
東門羽乘機將糖果咬去,推開他,嗔怨的說:「糖果直接給我就好了,還要多此一舉。」
畬言脫了外衣,抱起東門羽,一起躺到床上。
東門羽非但沒制止,還轉身更加偎緊他,依戀的輕吐一口氣,「你的胸膛依然那麼溫暖舒適,比金絲錦被還暖和。」金絲錦被又輕又暖,除非富豪鉅賈,平凡百姓難得一見。
「為什麼又感染風寒了?」畬言用被子蓋好懷中的寶貝。
東門羽睨著他,「你不是都知道?你的眼線沒告訴你嗎?」
「那我要將提出夜遊主意的人抓起來懲罰。」畬言低喃。
「去抓西門公子啊,他提的主意。」東門羽笑得狡猾。
「他已經受到老爺、夫人嚴厲的責罵,並被告誡你身體轉好之前,不得再來打擾你,真是一個倒楣的代罪羔羊。」
「你知道的比我還清楚嘛,『-莫』的勢力真是不可小覷。」東門羽笑得更得意了。
「-莫」是江湖上的殺手組織,收錢取命是規則,不達目的絕不罷休是行事原則,一旦被「-莫」盯上,絕無生機。
縱然江湖人提到「-莫」都皺起了眉頭,但它的勢力卻令人生畏,江湖人都是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只願它不要找上自己。
畬言搖搖頭,「看來你沒有一點反省之意。」
東門羽耍賴的做個鬼臉,伸了伸懶腰,「啊,真累,我要休息了。」隨即閉上雙眼,安穩的夢周公去了。
畬言無奈,但又無法不寵愛這個寶貝人兒,也明白眾人都太溺愛她了,造成她的我行我素,視禮法如無物,卻也因為這一點,她救了自己。
那年畬言受了重傷,不支倒地時被一個小女孩所救,不但讓他住進家裡,並請了大夫為他治傷,還用最好的藥,就在這樣細心的照顧下,他終於活了下來。
畬言誠心的向小女孩道謝,小女孩卻笑著說他為她贏得了賭注。
原來她和婢女打賭能不能救活他,小女孩賭可以,因此才會如此花精神照料他。
不過見他傷勢轉好,小女孩又想玩「主人與忠僕」的遊戲,不僅不讓他離開,還利用恩情為由,逼著他發誓效忠一輩子,洋洋自得的收服一個護衛。
當時畬言傷勢未完全痊癒,就順勢留下,一方面應付小女孩,一方面暗中執行任務,直到三年後,她發現了他的事,明白了他的身份。
他就是「-莫」的少主,旗下統領著數百名武藝精湛的殺手,江湖人稱「閻羅太子」。
女孩已經不是無知的小孩,雖然不是江湖人,多少也聽過「-莫」的事,沒想到她不但沒有絲毫的驚慌害怕,還拍掌大笑,證明自己有好眼力,收了不同凡響的護衛。
「你生是我東門羽的護衛,死也是我東門羽的護衛,此生此世都是我的人。」
他還記得她嗓音嬌柔的說出這些話時,讓滿室身懷絕技的殺手面露驚訝,合不攏嘴,如今他還是要為她的勇氣鼓掌,也是在那一刻,東門羽的身影悄悄進駐他的心房。
她的恃才傲物,她的桀驁不馴,她的驕縱任性,她的驚世駭俗……她身上有一堆缺點,但也是她與眾不同的優點,老天爺給了他不落俗套的女子,他絕不會放棄。
摟著寶貝,畬言淡笑的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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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門府裡,上至老爺、夫人,下至婢僕長工,都知道一個道理。
小姐是寶,不僅美麗聰明,傑出能幹,而且還有幫家運,庇佑全府,唯一的缺點就是身子弱又不愛吃藥,每次哄小姐吃藥都能弄到全府雞飛狗跳,上下不寧,幸好有畬言,他簡直是全府的救星,總能讓小姐乖乖吃藥。
因為這點,全東門府的人都對畬言另眼相看,對於他不時失蹤,又莫名回來,除了小姐的事外,不管府裡其餘大小事,當然也除了小姐,沒人叫得動他,不過大家都很包容他的行為,只要他能搞定小姐就好。
雖然已到了初春時節,但天氣不定,昨兒才下了一場雪,今天又見太陽露臉。
院子裡高大的香柏樹不畏風雪,仍是一片翠綠,在枝葉間傳出了笑聲。
「啊,好舒服,終於不用再悶在屋子裡了。」東門羽高興的說,張開手臂,深吸一口冷涼空氣。
她正坐在高高的樹上,說得更明白些,她是坐在畬言的腿上,腰上繞著健壯的臂膀,臂膀的主人橫坐在枝幹上。
「只有一刻鐘。」畬言提醒。
「時間是一刻鐘或是一個時辰又有什麼差別呢?不必這麼計較。」既然出來了,她當然要玩到甘願才回去。
「你的風寒還沒斷根,只有一刻鐘。」
「有你這個大暖爐在身邊,我會一切安好的。」東門羽撒嬌的偎進他懷裡。
畬言抱住人兒,微笑,語氣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一刻鐘。」
東門羽氣悶的捶了下厚實的胸膛,端起架子,「我是主人。」
「我是護衛,負責保護捍衛你的安全,包含身體健康。」畬言優閒的解釋。
「狡辯!照你這麼說,我應該不會得到風寒才對,因為你是我的護衛,可惜我如今身子抱恙,那要算你的錯囉。」東門羽質問。
「那時我不在府裡。」
「為什麼不在?一個稱職的護衛怎麼可以不在主人身邊呢?」抓到語病,她連忙反問他。
「因為你不跟我走。」他是「-莫」的少主,有許多事要他裁決,他無法一直待在東門府,所以只能來來去去,當他不在時,暗中另有安排,保護東門羽的安全。
「我是主人,理當你跟著我才對。」東門羽傲然看著他。
「誓言只說此生此世你都是我的人,並沒規定誰要跟著誰。」畬言巧妙的說明。
「喂,是你是我的人,不是我是你的人。」她可不讓畬言含糊其詞。
「誰是誰的人又何妨,你放棄如斯美景就為了和我爭辯,時間已經剩下不多了。」他再次提醒她。
「你……討厭、討厭。」東門羽氣呼呼的扭開頭不看他。她幹嘛找這樣固執的男人當護衛,徒讓自己生氣罷了。
一陣冷風吹來,她馬上縮入畬言的懷裡,汲取他身上的溫暖,不得不承認,他的胸懷是全天下最暖和的,讓她抗拒不了。
這時,婢女站在樹下,抬頭大叫:「小姐,西門公子來了。」
咦?西門峻怎麼來了?
「夫人呢?」東門羽低頭問。娘不是要他暫時別來東門府了。
「就是夫人讓他進門,西門公子每天都來問小姐的病情,夫人受到了感動就讓他進門,如今人在偏廳。」婢女雙手圈在嘴旁稟報。
「我去偏廳見見他,我們下去。」
畬言面色冷凜,「你的身子尚未痊癒,應該要回房。」
「來者是客,不見太無禮了,那讓他到謫仙閣的花廳好了。」
「不行。」畬言厲聲阻止。這丫頭竟要將人引入自己房間,太不像話了。
東門羽皺眉,「這不行,那不行,你的意見怎麼那麼多?」
「叫他到樹下吧。」畬言漠然回答。
東門羽疑惑的看他一眼,覺得他古古怪怪的,隨即低頭吩咐婢女,然後繼續坐在樹上賞景。
「這裡的視野開闊,可以看到好遠的地方,還能見到婦人在洗衣服呢。」東門羽指著府外的小溝渠,有一群婦人結伴洗衣。
「貴客要來,你不先下去準備嗎?」畬言冷淡的問。
「要準備什麼?他是來看我,到時再下去就好了。」東門羽回答得心不在焉,還貪看著美好的景色。
畬言的臉色轉好了些,看來她未把西門峻放入心裡。
西門峻跟隨婢女來到院子,只看到一棵高大的香柏樹,令他不解。
「羽兒小姐在哪裡?」
婢女伸手往上一指,雙手再次圈在嘴旁,「小姐,西門公子來了。」
西門峻吃驚,抬頭看著茂盛的枝葉。東門羽在樹上?
緩緩降下的身影給了他答案,髮絲飄飄,美得宛若瓊宇飛仙,西門峻一時看傻了,但一接觸到她身後男子幽-銳利的目光,他就回過神來。
他是誰?為何能與東門羽如此貼近?
東門羽站定,點頭打招呼,「西門公子,你好。」
西門峻漾著斯文笑容,拱手回禮,「羽兒小姐,見你氣色好了許多,我總算能安心了。」
「聽婢女說,你日日來探視,感謝你這份心意,我已經沒事了。」
「羽兒小姐會感染風寒,我也要負起大半責任,這是應該的。」西門峻儒雅以對。
「哼!」畬言冷嗤一聲。
西門峻對上她身後的男人,寒漠逼人的眼神讓他不由得心顫,又見那男人貼身站在東門羽身側,一副保護者自居,讓他不得不正視這人的身份。
「羽兒小姐,這位公子是誰?」
「他叫畬言,是我的貼身護衛。」東門羽介紹。
畬言連客氣的招呼聲都沒有,只是一臉的冷漠。
西門峻心裡不滿,不過是一名護衛罷了,竟然如此端架子,不過想到他剛才抱著東門羽從樹上飄然落下的模樣,兩人的關係令人猜疑。
他想到了關於東門羽的市井流言,難道是真的?他的心往下沉。
「西門公子……西門公子……」
西門峻拉回注意力,「呃……什麼事?」
「你在發什麼呆?」東門羽看著他。
西門峻微笑,「有件事我正在想如何開口,才不至於太冒失。」
「什麼事?」
「三月初三是家祖母七十歲的生辰,家父要擴大舉行,請了戲班子來賀壽,我聽聞羽兒小姐愛看戲,所以想邀請小姐來家裡作客,不知羽兒小姐是否肯賞光?」西門峻說出今天來東門府的重點。
聽到有戲曲可看,東門羽立刻就答應了,「好啊。」
「還有半炷香時間。」冰冷的話語如冷水當頭澆下。
呃?西門峻疑惑。
但這可沒澆熄東門羽的興致,「戲班子是幾時上戲?要做幾場戲呢?」
西門峻只能將畬言拋在腦後,全心針對東門羽的問題細心回答,「大約是巳時,上午下午各一場,若是賓客反應很好,還會加場,特別是這戲班子口碑很好,好不容易才請到家裡來表演。」
這讓東門羽更心動了,「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去的。」
「為了表示歡迎之意,我會派馬車來接羽兒小姐。」
東門羽欣然同意。
「時間到,該回房了。」畬言抱起東門羽,大步離去。
東門羽只來得及吩咐婢女送客,就被帶走了。
「西門公子,這邊請。」婢女有禮的說。
「羽兒小姐與那位護衛到底是什麼關係?」西門峻忍不住詢問。
婢女嘻笑,「畬護衛是唯一能制得住小姐的人。」
這不能解答西門峻的疑問,不過他有辦法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