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急召軒轅慎之帶兵回京,原是希望能早些見到他共謀大事,卻因為他的舊疾復發,使這次見面耽擱了近半個月。在這半個月裡京城的局勢可說是一觸即發,太子那邊和武王黨的人都在積極地做著準備。隔岸觀火的人們也在努力探聽消息,這個時候若是站錯了方向,說不定日後將為自己招來殺身大禍。
除了去營中練兵,軒轅慎之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府裡,卻對朝中的事情絕口不提。尹臨雪知道他是不想讓她牽連進去發生危險,便也不去問他。她現在的確也不能做什麼,反正武王雖強,軒轅慎之他們也不弱,只要不輕舉妄動,時局就還能保持平衡。不過他想讓她不受牽連卻有些難,她進了京城又站在這樣的位置,太子可以裝作不知道她已經回來而不讓她捲進戰團,武王又怎麼會放棄她這個可以要挾軒轅慎之和楚行雲這兩員大將的人呢?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尹臨雪瞟了一眼正在案上書寫的軒轅慎之,扁著小嘴抱怨道:「你不想我有危險,就不該想辦法捉我回來呀。」
軒轅慎之明白她指的是什麼,停下筆冷冷地望了她一眼,「放心,伯雅已和武王約定,你若不管此事就保你無恙。」不該在此時捉住你?你當捉住你的機會很多嗎?
尹臨雪低頭喃喃自語:「我差點忘記了,伯雅雖然多年不與武王來往,卻曾是他的伴讀呢!難怪皇上讓他保持中立,不許參加奪位之爭,原來是想用他和武王以前的情誼為太子留一條後路。」她停了一會兒,突然抬頭一笑,「好呀,你若是敗了,我正好脫身。」
激我嗎?軒轅慎之高挑長眉傲然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你等不到那一天的。」
「別碰我的頭髮,弄亂了好麻煩。」尹臨雪慌忙躲開,很愛惜地理了理髮絲。
軒轅慎之看著她小貓似的動作不禁取笑,「你是把一個首飾盒的東西都戴上去了嗎?」這一頭珠翠別人戴可能就是俗氣了,難為她居然可以戴得華麗又嬌貴。他托起她花朵一般的臉龐笑著問道:「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愛打扮,戴這麼多東西頭重不重?」
她白了他一眼,扶了扶一側的金步搖,「我戴的是你母親送我的,伯母對我很好,我不戴她會誤會我不喜歡。」
軒轅慎之皺起眉,哼了一聲鬱悶地捏起她柔玉似的粉頰。別人對她好她全知道,只是他對她的好她半點也不放在心上。
「很痛!」尹臨雪叫道,正欲反抗,眼角瞟到了她新找到的擋箭牌正好走過來,忙嬌聲叫道:「伯母,您看他欺負我。」
「慎兒,你在做什麼?」軒轅夫人忙走進來憐愛地把她抱在懷中,「為什麼欺負小雪?」
尹臨雪從她懷中探出頭來,做了個鬼臉。跟著夫人一起進來的侍女們看著這樣的情景,忍不住偷偷笑出聲來。
尹臨雪在軒轅府中住了下來,她雖然身在軒轅府中,但這兩年來她織的消息網卻沒有停止發揮作用,外面的消息不斷地透過秘密方法傳遞進來。本想聯絡家人報個平安,可是不管她用什麼辦法聯繫卻總是以失敗告終,最後終於不得不死心地相信他們是有意躲開她。
看來自己之所以會這麼容易被軒轅慎之找到,和家裡的那些人脫不了關係。怕我要你們救我離開軒轅府嗎?她忿忿地想著,幫著軒轅慎之對付我對你們有什麼好處?哪天我出去了一定送你們一人一份大禮。
這段期間齊伯雅匆匆來過軒轅府兩回,每次都是找到軒轅慎之就和他一起出去。看到尹臨雪站在一邊他也沒有多作停留,只是告訴她楚行雲雖然沒來看她,她送他的劍卻從馬房移回了房中,想來已不怎麼生氣了,然後又叮囑她要乖乖待在府中。
形勢如何她可能比齊伯雅還要清楚,於是她乖順地點了頭。在現在這麼危急的時候讓她離開那個傢伙,她好像也很難做到,不如就留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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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夫人並不知道外面的風起雲湧,也不知道這個尹臨雪就是當年那個權傾朝野的「玉狐」,只是一味地為兒子帶回心上人而高興。她原本一直在擔心兒子性格孤傲會孤獨一生,誰知他竟突然地就帶回個這麼可愛的兒媳婦。雖說小雪不肯承認他們是情侶,慎兒也不肯讓來家中的人看到她,可是看到他們相處的樣子那麼默契十足,相信她一定是慎兒心愛之人。
這個女孩子的確招人憐愛,也難怪慎兒這麼喜歡她。她看起來像是個不問紅塵俗事的嬌貴千金,卻又沒有千金小姐的驕縱之氣,性格活潑善解人意,慎兒若有她為妻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只是從那天開始,所有的事情忽然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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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七,軒轅慎之在城郊的軍營中練兵,軒轅夫人便拿了女紅和尹臨雪坐在後花園的竹亭中閒聊。突然間,尹臨雪安靜了下來,夫人奇怪地看著她站起身來,怔怔地看著不遠處的天空臉色大變。
「小雪,你怎麼了,是不舒服嗎?」軒轅夫人一面問著,一面將眼睛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在尹臨雪望去的那個方向的天空中有人放了兩三隻紙鳶,其中一隻好像還題著詩。只是幾隻紙鳶而已,她為什麼看得臉色蒼白如雪?
「我沒事。」尹臨雪小聲說了句。
軒轅夫人看尹臨雪說得很勉強,彷彿全然忘記她還在身邊,無力般地坐了下來,失神地想著什麼,額頭上沁著細汗,神色顯得很陌生。她正在驚訝,外面侍女來報,說外面伺候皇上的陳公公進府來,帶著皇上召軒轅將軍入宮的旨意。
「果然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尹臨雪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小雪。」軒轅夫人忙問道。
好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尹臨雪抬起頭來對她一笑,「伯母不用擔心,我先隨公公入宮,一會兒我留一封信給將軍,麻煩您等他回來交給他好嗎?另外,請您一定不要讓他進宮。」她此時的表情已恢復以前的樣子,人卻像判若兩人般,冷靜果斷的氣勢讓人說不出反對的話來。說完這句話她就命侍女拿了紙筆,匆匆寫了幾句交到軒轅夫人手中。然後一個人走到大廳,來到陳公公面前,微笑著行了一禮,「陳公公,好久不見。」
「是呀,好久不見,尹大人。」陳公公有些驚訝,卻很高興看到她,笑道:「皇上常提起您,聽說您回來也想一見呢。」
「陳公公,擇日不如撞日,臨雪就在今天面見皇上吧。」
「這……」陳公公面露難色。皇上剛剛醒來不過一天,這樣緊急召見軒轅將軍想必是有要事,尹大人要是在此時前去,多有不便。
「臨雪雖離開朝堂已久,卻也未變成分不清輕重緩急的人。公公……」她上前附耳說道:「我有事要稟報皇上,緊急大事,請公公通融。」
陳公公望了她好一會兒,重重地一點頭,側身做出請的動作,「好,那就請尹大人隨我一同進宮吧。」
他也不多問,如此乾脆地甘願為她這個已不在朝中的人冒闖宮之大險,對她是何等的信任。此時再說什麼感激的話,反倒像是在侮辱他,尹臨雪感激得一笑和他快步向外走去。真抱歉,伯雅,讓你白費力氣為我向武王討人情,現在我到底還是捲了進來。若是有命回來,再來讓你責備吧。
事情緊急,可走到門口時尹臨雪還是忍不住停下腳步,望向軒轅軍軍營駐紮的方向。
那個人現在正做著什麼呢?
這次可能就真的要分別了,有些遺憾呢。她一直都在和他鬥著,對他那麼不好,連他的名字也沒有好好叫過,真的有些遺憾。
可是只要他能活著就好,只要他活著,應該就會忘記她這個對手,然後遇到對他很好的女子吧。
奇怪,想到這,她居然會生氣……
罷了,忘記她就忘記她,只要他活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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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尹臨雪離開京城的時候,皇上健壯魁梧,像年輕時一樣能拉起最強的弓,現在卻已被病痛折磨得臉色暗黃,瘦可見骨。尹臨雪跪在病榻前不由得一陣酸楚,忙低頭壓抑住傷心的表情輕輕喚了聲,「聖上。」
皇帝虛弱地靠坐在床上,望著她淡淡地說道:「我沒有召你,你倒敢自己來了。」
尹臨雪叩首,「臨雪有罪,請皇上責罰。」
「你是該罰,本來是打算好好罵罵你的,可是現在朕也沒有多餘的力氣生氣罵人了。」他幽幽一歎,「你回來就好,若此時渭兒還在,他一定會很高興的。他此時下落不明,怕是凶多吉少呀!」
看著皇上傷心的樣子,尹臨雪急忙說道:「大哥……不,燕王爺無恙。臨雪當初聽到燕王爺失蹤的消息後四處尋找,半年前在雁山縣找到他。燕王爺說他不想看到同母手足的武王爺、晉王爺與太子相爭,可又實在無法勸阻,所以離開京城自我放逐。」
皇帝聽著她的話越來越激動,睜大眼睛驚喜地說道:「好,好,朕一直以為他們已害死了他,他沒事就好。朕助典兒即位後就可接他回來,用不了多久……」
「皇上請保重龍體,不要太過激動。」尹臨雪正色說道:「太子殿下登基之事不可操之過急。」
「如何能不急?」皇帝喘息著說道:「朕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如果撒手而去,典兒該如果保住江山?」
「皇上太小看太子殿下了,殿下是條潛龍,他只是不願兄弟相爭,事實上他的能力並不在武王爺之下。」
「那又如何,他不願爭,只能朕來動手。」
「皇上……」尹臨雪向前跪行了幾步,「臨雪剛剛得到消息,武王爺勾結了百林游匪,這三千人如今已離京不過五百里,御林軍副統領孔遙也已投效於他。加上他原來用兵部杜雲飛掌握的固國營和無懼營,要一舉拿下他幾乎沒什麼可能,反而會引來江山易主的危機。皇上召見軒轅將軍,武王爺想必也得到了消息,會猜測到皇上就要動兵,他一定會破釜沉舟,也就無所顧忌了。就算軒轅將軍真的進到宮來,武王爺養的死士也不會讓他活著回到營中。」
皇帝思索了半響,閉目沉重地說道:「那此時只有先按兵不動,等待時機?」
「是,所以臨雪任性地請求皇上,請您一定要保重身體,此時只有您才能撐住大局。」尹臨雪伏下身去鄭重地行了一禮,「臨雪向皇上告辭了。」
「你……你此時不能出去。」皇帝急道:「你既知他的死士在外面,出去必死無疑。」
「可臨雪必須出去。我若躲在宮裡,武王爺也會猜出我進宮的緣由,覺得您已知道真相卻又顧忌於他,那他必會立即行動。」她露出了平常一樣的笑容,「皇上召見軒轅將軍,來的卻是我,武王爺不知底細,不要逼他太緊也就不敢貿然出兵,臨雪遇到死士後皇上可嚴查此事,武王爺多疑,反而不敢有什麼舉動,皇上正可趁此機會削弱他的力量。」
可是這丫頭很有可能是有去無回,皇帝慌忙道:「朕不能讓你出去。」
尹臨雪搖搖頭平靜微笑著,梨渦微顯,笑容中還有著幾分稚氣,「臨雪來的時候就想好了,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臨雪很幸運。皇上您是萬民之主,身繫萬千人的命運,不可為臨雪一人壞了大事。」說完不再停留,站起來轉身如風中蝴蝶一般翩然而去。
皇帝徒勞地向她伸了伸手,無力地倒在床上。若緯兒真起了內亂興起刀兵,苦的是萬千百姓。個人的生死在萬千百姓的生死面前顯得很無力,哪怕那個人是他當成自己孩子一樣寵愛的人。他看著尹臨雪,眼睛不禁被淚水弄得模糊起來。她的背影如此纖弱,分明還是那個怕痛怕苦又愛撒嬌的孩子。為什麼她要捲入這血腥的漩渦?「臨雪,你不該進宮的,你不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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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該進宮。」匆匆接到家人報信,從營中趕回府的軒轅慎之拿著尹臨雪留下的信,雙手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這刀劍叢生的地方,他怎麼能讓她去闖?雖然皇上召見不可不去,可他的命是自己的,就算死,也不用她去逞強。
軒轅夫人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心驚,第一次看到兒子在她面前如此失態,「怎麼了慎兒?你在生小雪的氣嗎?」
「怎麼可能不生她的氣,我這次無論如何也不會原諒她。」軒轅慎之咬牙說道。這傢伙膽子太大、太自作主張了。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放在心口,這裡面又是緊張又是痛楚,讓人幾乎要發瘋了。他將信放在母親的手上,「娘,我出去一趟,伯雅要是到了,您把這封信交給他。」說完大步跑出府,飛身上馬,向武王府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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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慎之孤身求見?」秦緯天微皺濃眉望了望坐在他對面的秦憐,然後一笑。「他不是向來以冷靜理智著稱嗎?就算尹臨雪跟他有些糾葛,也不必在這個時候往我這裡闖呀,這不是白白來送死嗎?」
「皇兄你不必理他。」秦憐站起身來,「他來得好,我叫人埋伏在他回去的路上,正好藉機除掉心腹大患。」
「別急,別急。」秦緯天笑道:「他敢一個人來,裡面想必有些緣故。我去見見他,反正他和尹臨雪的生死都在我們手中。」他轉身對侍從吩咐,「帶軒轅將軍去後花園中的綺亭。」
「是。」侍從領命退了下去。
此時已近黃昏,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被侍從領到綺亭邊的軒轅慎之,一眼就看到坐在石桌旁,籠罩在金色餘暉中的武王。這是個野心勃勃的男子,這是個作風狠毒、城府極深的男子,手握著臨雪性命的男子。可是此時卻像個好客的主人一樣,在花園中擺上酒杯,微笑著等待他的到來。軒轅慎之靜靜的望著他,一時沒有開口。
「軒轅將軍到了。」秦緯天見他來了笑道:「坐下吧,來嘗嘗今年的秋露酒。」
不可否認,武王的確是天生的君王,他像一隻蓄勢待發的黑豹不怒而威,讓人禁不住想依靠他、服從他。雖然皇上一再壓制打擊,他卻仍然有了今天這樣的勢力及這樣的能力,他當然不願屈於人之下。軒轅慎之靜靜地看了他一眼,依言坐下。
秦緯天執起面前的玉壺,親自為他倒上一杯酒。坐在他面前的軒轅慎之現在想必心急如焚,可從他的表情上卻看不出一點端倪,如天神一樣冷峻的臉上是一片淡漠。心亂至極,但尚可如此冷靜倒的確不容易,這樣的人物要是就這樣殺了他,還真是可惜了。他抬起頭來望著他說道:「轉眼間軒轅將軍入朝為官已經近十年了,將軍還記不記得那年秋獵之時,將軍曾與本王一組?我們那時並騎逐風,何等快意。將軍不是迂腐之人,形勢如何將軍應該也看得很清楚。若是我邀將軍與本王一同做一番事業,將軍可願意?」
軒轅慎之將酒杯拿在手中,淡淡地說道:「我的來意並不在此,我想請武王爺下令將宮外埋伏的那些人撤回。」
「怎麼?皇宮外面埋伏著什麼人嗎?本王不知。」秦緯天一笑,「就算是有人在那裡埋伏著,將軍為何自己不去救人,反而跑到本王這裡浪費時間。」
「我沒有萬全的把握可以把人救回來,時間不夠,你們的死士又過於隱密,最糟的是我不知道她從哪條路出宮。」軒轅慎之說道,語氣平靜得有些詭異。
說的全是老實話,他為何看起來這麼有把握?
「你在說什麼?本王聽不懂。」秦緯天不動聲色,「不過將軍若是我的朋友,我自然會盡力為將軍保護將軍要保護的人。」
在這時要挾他加入,而他好像也別無選擇。但軒轅慎之突然笑了,秦緯天這是第一次看到他慣常冷漠的臉上露出這樣的笑容,不由得也怔住了。這個在祭天大典上扮演天神的男子,此時的笑容竟邪氣得讓人心寒,在暮色中他的眼睛像發光的琉璃,似乎可以攝人魂魄。
「王爺。」他緩緩地說:「你一直目空一切,覺得太子殿下根本不是你的對手,我以前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我們都錯了。太子殿下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他只是有很多事情不忍去做。伯雅也是,明明早就知道你的弱點,明明早就和你走了不同的路,卻為了怕傷及無辜而保守著你的秘密。可是,我和他們不同,我忍心,也不怕傷及無辜。我知道你心裡的那個人善良無辜,可是你要是傷了尹臨雪,哪怕那個人是個菩薩我也一樣會殺了她。而且,我絕對有能力殺死她。」
桑緯天變了臉色,瞇起眼睛望著他沉聲喝道:「大膽,你敢要挾本王?本王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就算有那麼個人,你覺得本王會為了她放棄這樣的大好時機嗎?」
秦緯天當然是個冷情的人,可以得到帝王寶座是他多年的夢想。他既然可以放棄那麼多,現在不過是個女人,他當然也可以放棄。軒轅慎之的威脅好像並沒有成功,可是一直躲在一旁的秦憐卻緊張地握起了拳頭。
軒轅慎之面不改色,點了點頭贊同地說道:「我今天一個人來這裡,你不光可以殺死尹臨雪,也可殺死我。這樣的機會,我也覺得很難得,換成是我可能也不會放棄。」說完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起身向外走去。他走得很輕鬆,好像是訪友後歸去,彷彿全然不知若武王不受他的要挾,出了武王的府門他隨時都有可能喪命。
「不可放虎歸山。」秦憐急忙從暗處走到秦緯天身側。
「那你是想讓我看著幼凰去死嗎?」秦緯天駁然怒道。
秦憐用力地拉起他激動地吼道:「她是你的束縛,是你的阻礙!皇兄,我們就要成功了,你不能在這個時候兒女情長。」
「我不能放棄她,沒有她我們根本活不到今天。阿憐你放心,就算沒有這次的機會,江山一樣會在我們的手中,不過是多費些時間。我答應你,你我的心願一定都能達成。」秦緯天按住他的手,「撤回尹臨雪那邊的人,就當這事沒有發生過。」
秦憐搖頭,「不行。」
「這是命令。」秦緯天盯著他沉聲說道。
秦憐別過頭,疾步向外奔去。在皇兄的心裡,那個人果然才是最重要的,連就要到手的江山他都可以捨棄。
你可以撤回埋伏在宮門外的人,我也會派人去擊殺孤身一人的軒轅慎之,若能借他的手除去幼凰這個障礙,我真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