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超浪漫 第七章
    第二天早晨,儘管理智不斷提醒莫飛:她只是妹子,她只是妹子,她只是妹子……可是等他的雙腳站在她房門口時,他心下沒來由的怦怦亂跳。

    「小冬,你醒了嗎?」

    「來了!」小冬立刻打開門,抬頭對他嫣然一笑,「阿飛哥哥早呀,你昨晚睡得好嗎?身子覺得怎麼樣?還酸嗎?」

    事實上,他昨夜下半身某個部位脹痛了一整晚,到最後還是施展絕妙輕功到外頭去泡了冰涼的溪水,待慾望冷卻了以後才又回到客棧。

    但就算「那兒」暫時休眠,他的心還是鼓噪難禁,只想要快快見到她的小臉。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不敢細思,因為怕自己心知肚也明,更不知該如何面對好。

    「呃,昨晚……還不錯。」他搓了搓手,突然問道:「今天……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

    「真的嗎?」小冬不敢置信地睜大丹鳳眼,有一絲傻氣地問:「你想帶我出去玩?」

    「是啊。」趁自己還沒後悔,莫飛連忙用力點頭。

    「哇!好棒……等等,可是我還要去做生意耶。」她又猶豫遲疑了起來。「寧鳳城裡有好多有錢人,我看我在這兒待一個月,下半輩子就不用愁了。」

    「你還想著要去騙人?」他瞪著她,有些氣急敗壞。「而且寧可去騙人家的錢都不願意同我出去走走?」

    他的道德良心隱隱作痛,他的男兒自尊微微撕扯,但他的情感才是大大的受傷了。

    「阿飛哥哥,不是這樣的。」她真的想多掙點銀子,替自己和他多買些上好的緞子,多做些好衣裳。

    他穿上用蠶絲織成的綢緞做成的白袍繫上金腰帶肯定很好看,可那要不少錢呀!

    「那你是要跟我出去走走,不再去騙人囉?」他心底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我……」看著他充滿期待的英俊臉龐,她的心瞬間軟得一塌糊塗,什麼金子銀子銀票華服統統都不重要了,她此時此刻只想要看見他的笑。「好,咱們去走走,我今天就不去做生意了。」

    莫飛黑眸倏然亮了起來,快樂地抓住她的小手,「那走吧!」

    陽光是這樣地好,天空是這樣地藍──

    一夜的騷動不安和輾轉反側都因為身邊的小女人,可是今日他心花怒放、胸懷暢快、滿面笑容也是因為身邊的這個小女人。

    說也奇怪,她明明長得不是最美最嬌艷,才學品德也不是最頂尖,可是當他凝視著她笑瞇了的小臉,傾聽著她甜甜糯糯的聲音,他卻覺得自己這輩子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可愛的小女人,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

    而且今天他笑的次數簡直是往常一年的量呢!

    「阿飛哥哥,你看!」小冬停在賣面具的攤子前,興高采烈地把一隻豬頭面具拿來戴在自己臉上,「這個不錯耶,看起來超級有福氣!」

    「哈哈哈……」他忍不住捧腹大笑,嘴裡吃著的糖葫蘆險些滾出來。

    「這個也不錯耶!」她又拿了兩根黑色細長的翎毛插在頭頂髮髻上。「你看──」

    莫飛一怔,咦?扮京戲的武生嗎?

    「像不像屎殼螂?」小冬自己樂不可支。「屎殼螂的須須最有特色了。」

    「噗!」他嘴裡嚼到一半的糖葫蘆全噴了出來。

    「哎喲!好髒啊!阿飛哥哥,有點公德心好不好?」雖然她閃得快,但還是被噴到一點點。

    「對不起、對不起,可你……你怎麼會偏偏想到屎殼螂去?」他真是好氣又好笑,趕緊用袖子替她擦臉。「你呀,腦子裡究竟裝的是什麼?」

    「腦漿啊,難不成是豆漿?」她嘟起小嘴,放下那兩條翎毛,「嗯,我瞧瞧還有什麼好玩的。」

    「你挑一些釵環首飾吧,不然就是胭脂香粉,再不就是五色絲線。」他溫柔地捧著她的臉,確定臉上的糖葫蘆渣子都擦乾淨了。「女孩兒家不都喜歡這些的嗎?你挑,阿飛哥哥送你。」

    「謝謝你,阿飛哥哥。」小冬一陣窩心溫暖,可想起他的荷包也不是太飽,對那些釵飾胭脂什麼的就更沒興趣了。「可我肚子餓了。」

    「餓了嗎?」他牽著她的手,「想吃什麼?我聽說城裡有一家專門做細緻點心還有活魚十吃的酒樓,每個吃過的人都讚不絕口,咱們去吃好不好?」

    「好呀!」她突然覺得好幸福喔,忍不住伸臂環抱住他的腰,把臉靠在他胸膛上,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阿飛哥哥,如果永遠都可以這樣就好了。」

    「什麼?哪樣?」他一展長臂將她柔軟的小身子圈住,聽見她的話不禁微微一愣。

    「就是……」她的小臉紅了起來,「你永遠待我這麼好,我永遠陪在你身邊,那就太好了,對不對?」

    德容兼備的好老婆,簪纓遊街的狀元郎,理想的平靜的人生……完全都比不上這一刻,她在他懷裡暖暖香香又軟軟的滋味,還有那不斷在他胸膛裡怦然悸動的心跳。

    是啊,那就太好了。他暈陶陶的想著。

    在這一瞬間,他的理智完全發揮不了作用,自動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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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早晨,莫飛穿好衣服,取出懷裡沉甸甸的銀兩掂了掂重量,隨即眉開眼笑地放了回去,大步走向小冬的房門。

    「小冬、小冬,我們再出去逛逛吧。」他像個興奮的孩子般,頻頻在她門外催喊。

    咦,等了好半晌,怎麼裡頭全無動靜?

    「小冬?」他喚了許久卻不見人來應門,一股強烈失望湧上心頭。

    怎麼回事?難道她不在嗎?又跑出去騙人了嗎?

    「這個丫頭,難道寧願出去騙人錢都不願跟我在一起嗎?」他的臉色沉了下來,忿忿然地轉身就走。「走就走吧,我自個兒一人也可以玩得盡興,全然不需要她陪……」

    可是走沒兩步路,他還是情不自禁放慢腳步,猶豫地回頭望著。

    她在屋裡嗎?還是當真又去「做生意」了?

    莫飛忍不住又回到她門前,不死心的繼續敲門。

    他越敲心越往下沉,神情也越來越沮喪失落,就在這時,一縷不知從何處飄來的香味悄悄溜入了他鼻端,他不禁深深吸嗅著。

    「阿飛哥哥,你在這裡做什麼?」小冬手上捧著一隻陶鍋──香味就是從鍋裡散發出來的──瞅著他笑。

    「你……呃,我……」莫飛有點驚喜過度又反應不過來。「我是來找……」

    「我呀?」她充滿希望地看著他。

    「是、是啊。」他俊臉微紅,清了清喉嚨。「不過你不要誤會,我只是閒著也是閒著,來問問你……呃,要不要去市集逛逛?」

    「好哇!」她笑得好不燦爛。

    「那你手裡這一鍋……」

    「噢。」她不以為意地搖搖頭,「沒什麼,就先擱進裡頭吧。」

    莫飛不禁有一絲悵然若失,還以為她特意熬了一鍋香噴噴的東西替他進補呢,沒想到……

    小冬抬起腳大剌剌地踹開門,將那只陶鍋端進房裡擺放在桌上,然後拍拍雙手,抬頭叫道:「走囉!」

    他有些好奇又留戀地望了那一鍋東西,有些衝動的想要問她,但又勉強忍住了。

    「阿飛哥哥,你在發什麼呆?」她拉著他的袖子,「走啦、走啦。」

    待兩人又是滿手零嘴,懷裡還揣滿了玫瑰松子糖、梅渣餅,逍遙逛大街的當兒,阿飛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

    「小冬,你剛剛捧著的那一鍋……」

    她仰頭,嘴裡塞滿了糖炒栗子。「什麼?」

    一見到她笑彎了的丹鳳眼,他又什麼話也問不出了。

    說不定那是她偷偷去找掌櫃的買來的十全大補湯,再不就是像杏兒弟妹專門熬來解婦人症的四物雞湯,他一個大男人盡掛念著人家的湯做什麼?

    莫飛搖了搖頭,把所有的疑問全嚥了回去。

    「阿飛哥哥,你今兒個有點怪怪的。」小冬疑惑地說。

    「是嗎?」他連忙顧左右而言他,「對了,你想不想喝豆腐腦?我知道前面巷子口有攤賣豆腐腦的,那味道香極了,咱們去試試。」

    「阿飛哥哥,你待我真好,有什麼好吃好玩的都會想到我。」她嘴裡咬著糖炒栗子,感動到不行。

    「傻瓜,我不待你好,要待誰好?」他邊說邊替她剝好一顆栗子,塞進她嘴巴裡。「你可是我的妹子。」

    「我才不……唔!」她被塞了滿嘴的栗子,咿唔半天講不出話來。

    「走吧,傻妹子。」他故意用手揉亂她的頭髮,眼神卻是溫柔若水。

    他們在一名彎腰馱背、皺紋滿面的老漢張羅的攤子前,叫了兩碗豆香四溢、熱氣直冒的豆腐腦,對坐著開懷地吃將起來。

    可是才吃到一半,就看到一名身材瘦小、手指捻著唇上兩撇鬍的算命先生模樣的男子,自另一頭晃呀晃地走過來,衝著老漢就是一陣嘿笑。

    「老大爺,你倒是決定了沒有呀?」

    老漢彎腰舀豆腐腦的動作一僵,連忙放下了勺子,滿面陪笑又歉然地道:「朱大仙,您這兒坐,這兒坐,要不要喝碗豆腐腦?」

    「甭客氣了,我今兒個是來問你個答案,不是來喝豆腐腦的。」算命先生不懷好意地笑道:「嗯哼,我看您老大爺是存心讓陰宅不安、陽宅不淨了,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那棟老屋子可不是隨便人都住得的,再不讓手給我,由我來淨化淨化,那我敢保證不出半年你家必定血光連連。」

    「朱、朱大仙,請您高抬貴手,幫幫小老兒,實在不是小老兒不願意將破屋交給您淨化呀,因為我們一家老小七、八人就靠那間破屋遮風擋雨,如果給了您,那我們就得流落街頭了。」老漢戰戰兢兢,滿面哀求。「還請朱大仙大發慈悲幫幫我們,可否想個好方子,讓我們屋子邪煞盡除又可以不需要搬家──」

    「你以為我跟你鬧著玩的嗎?」算命先生臉色一沉,陰惻惻斥道:「我是好意為你指點迷津,沒想到你執迷不悟,哼!那你就等著吧,別到時候遭了橫禍才後悔莫及。」

    「朱大仙,求求您不要哇,我、我……要不這攤子都捐給您了,只望您可憐可憐我們,就幫我們淨化家宅……」老漢都快嚇哭了。

    「不成!屋子沒有過戶給我,我就算有天大法力也幫不了你了。」算命先生斷然拒絕。

    莫飛皺起眉頭,正想上前問個究竟,替老爹出個頭──這算命先生一副獐頭鼠目樣,怎麼看怎麼礙眼──小冬卻拉住了他,好整以暇地輕笑著搖搖頭。

    「先別急。」她臉上雖然帶著笑意,眼裡卻閃過一抹精明光芒。

    敢在她曹操孫孫孫孫……孫女曹小冬面前耍心機玩手段,還騙人騙得這麼拙劣又惡質,簡直是丟盡了他們騙子界的臉。

    今天遇到她,算他楣星高照出師不利。

    「可是……」莫飛大急。

    那算命先生一臉賊樣又囂張大膽,而且什麼樣的淨化法非得要人家把屋子過戶給他,不然的話就是一番恐嚇威脅?這裡面一定是大有問題!

    莫飛路見不平滿腔熱血又湧上腦際。

    可小冬神秘兮兮地伸出食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然後伸手到懷裡掏摸了兩下,隨即在唇上黏了兩撇小鬍子。

    她身上穿著的恰好是藏青色襖子,又戴著小絨帽,兩撇鬍子這麼一黏,儼然又是「曹大仙」登場。

    「唔,非也非也。」小冬站了起來,搖頭晃腦地道:「老大爺,我瞧您印堂發紅髮亮,顯然是喜事不日臨頭,而且您人中長、耳垂長、下巴也長,定是長壽福祿之相,平常做人不錯啊,這老天爺最是有眼的,無論如何也不會降禍給像您這等老實人的……倒是有人多行不義,那霉運已從腹中生還不自知呢!」

    「本大仙在講話你插什麼嘴?」算命先生豈會聽不出她話裡的暗諷,氣得兩撇鬍子不斷噴動。「你是混哪裡的?敢懷疑本大仙的話?」

    「不不不,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呀,既然是同道中人,那我就有話直說了,道兄你……不太妙啊!」她哀聲歎氣,煞有介事。

    「你!你說什麼鬼話?本大仙行得正坐得正,有什麼不妙的?」算命先生抬起下巴,驕傲的咧。

    面前這個矮不隆咚的傢伙自以為是什麼東西?敢在他關公面前耍大刀?還想壞他大事?

    「唉!」小冬搖了搖頭,「既然道兄不信,那我走了,唉,天不假年啊……唉,天妒英才啊……唉,天打雷劈啊……」

    「等、等一下,你是什麼意思?回來給我說清楚!」算命先生不由自主一陣心驚肉跳,有些結巴地叫道。

    老漢和莫飛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道兄何必多問呢?真是命中注定啊命中注定。」她又在歎氣了。

    算命先生被她歎得渾身發毛,連忙叫道:「你、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你最近可是常常睡到半夜就會忍不住笑著醒過來,然後又突然覺得心底一陣發慌,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她故作正經地問道。

    「這個……」壞事做得不少的算命先生被問住了,驚疑地盯著她,「你、你怎麼會知道?」

    「唔。」她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還有,你身邊少了一個真正體貼你的人,你的所作所為總是不為人所瞭解,對不對?」

    「你、你怎麼知道?」算命先生臉一陣紅一陣白,驚駭地倒退了兩步。

    「唉,冤孽啊冤孽。」她又開始搖頭歎氣,「還有你的肚子,最近有什麼異狀啊?」

    「實不相瞞,常常便秘啊。」算命先生脫口道。

    「著啊!」她用力一擊掌,「那就有得救了,幸虧不是拚命拉稀,如果一直拉稀,恐怕會連拉三天,然後小命休矣。」

    「那、那我該怎麼辦才是?」算命先生至此已經將她當知己和救星看待了。

    「來,我幫你順一順氣。」她不動聲色地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背,然後吩咐道:「閉上眼,張嘴。」

    算命先生依言閉眼張開嘴,「啊──」

    小冬塞了一顆黑呼呼的東西到他嘴裡,「嚥下,回去後到土地祠前跪一天一夜,懺悔過去的所作所為,這樣你的便秘和通身業障會消一半矣。」

    「你、你說真的假的?」算命先生吞下那枚味道怪異的東西後忽然驚醒,有些懷疑地盯著他,「別想唬我,我可是大名鼎鼎的朱大仙……」

    「道兄既然不信就算了。」她聳聳肩,意味悠長地道:「不過給人留一步,別趕盡殺絕,你自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呃……」算命先生-那間像是被正中紅心,先是心下一凜,隨即寒毛直豎。

    「好了,你可以走了。」她揮揮手,又提醒他幾句:「接下來你會嘔上幾天,不過這是在嘔業障,萬萬不可去尋醫問診,要不然就白搭了。」

    「啊?會吐?」算命先生剛剛一驚,喉頭腹間就開始翻攪起陣陣噁心感,顧不得再追究就捂著嘴巴,臉色發青地急急拔腿就跑。「嘔──」

    莫飛吃驚到下巴都快掉了,和傻在當場的老漢真是「相映成輝」。

    小冬望著算命先生捂嘴鼠竄的背影得意一笑,「哈!」

    「小冬,你剛剛……是真的還是假的?」莫飛也被她唬得一愣一愣。

    「阿飛哥哥,你真可愛,我當然是存心教訓那個可惡的騙子,大仙?連我在騙他都不知道還當什麼大仙?真是蹩腳三。」她笑嘻嘻的說,「這下子活該他吐上三天三夜,真是老天有眼,這叫你騙人來人騙你,天公地道報應不爽。」

    「啊?」

    「還有老大爺,你怎麼會聽這個算命先生的話就嚇成那樣呢?有哪個算命先生會逼人將房子過戶給自己的?分明就是個手段粗劣的大騙子,你怎麼會這麼輕易就上當了?還要把攤子抵給別人,那你一家老小生計怎麼辦呢?」小冬忍不住叨叨唸唸,著實將老漢說了一頓。

    「這位大仙,我、我實在是老糊塗了,可那天被他這麼一嚇,魂兒都飛走一半了,就再也沒細究他的話……」老漢一臉慚愧,但不忘對她千恩萬謝。「多謝大仙指點啊,要不是您的話,我還真會被那個騙子給騙得團團轉,我該怎麼謝謝您才好呢?」

    「哎呀!您太客氣了,就請我們這兩碗豆腐腦吧。」她眨眨眼睛。

    莫飛原本欣慰地咧嘴笑著,沒想到會聽她這麼說,連忙叫道:「小……呃,這怎麼行呢?老人家費心煮了豆腐腦是要賣錢的,我們怎麼可以……」

    可是老漢早已一迭連聲地說要請,又是拱手又是彎腰地感謝著他們的大恩大德。

    「走囉、走囉。」小冬笑吟吟地拉著莫飛離開,不顧他的滿面遲疑和猶豫。

    「小冬,我們怎麼可以占老人家的便宜?」他氣急敗壞地道。

    「阿飛哥哥,我們幫忙趕走了騙子,又保住他老人家的房子和攤子,難道不值得他感謝我們兩碗豆腐腦嗎?」她挽著他的手臂,眼兒亮晶晶,抿著唇笑。

    真是的,阿飛哥哥就是這麼正直,真是教她又愛又憐啊,哈哈哈!

    莫飛一怔,凝視著她俏皮精靈的丹鳳眼,隨即笑了起來。

    「你呀,真不知該讚你還是罵你好。」他輕輕地牽起她的小手,貼放在自己的胸膛前,忘情地道:「可是我覺得有你在我身邊,真的很好、很好。」

    「我也覺得有我在你身邊真好。」她甜甜地笑著。

    「你呀!」他忍不住被逗樂了。

    「阿飛哥哥,咱們可以回客棧了。」她邊說邊拉著他往客棧的方向走。

    「為什麼?」他一臉不解。

    「我大清早鹵的那一鍋冰糖鴨翅雞爪應當燜得入味了,現下回去吃恰恰好。」小冬抬頭望著他,嫣然一笑,「再叫上兩斤白干,邊吃滷味邊喝酒,阿飛哥哥,你一定會喜歡的。」

    「你……原來你神神秘秘端著的就是鍋滷味?」他心裡好不感動,「是……給我吃的?」

    「那當然,我的獨門配方滷味也就只有阿飛哥哥吃得。」她大力拍著他的背,笑得好不諂媚。

    此時此刻阿飛早已感動到快飆淚了,心裡湧現一股暖流,自是越肉麻越好聽也越陶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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