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杼今天心情非常的好,從他不時哼著歌曲,並俐落地調配香料的樣子,就可以輕易窺出。
「奇怪,這實在太奇怪了。」
杵在實驗室一隅,夏天奧一臉古怪地盯著他瞧,打從認識開始,他還沒見過南宮學長笑得這麼燦爛,害他一時間很難習慣。
再望向那擺滿實驗桌各大品牌的香皂、沐浴乳,夏天奧就更覺疑惑。
「不對,不是這種感覺!」將鼻子湊近其中一瓶開封的沐浴乳聞了聞,南宮杼微擰了下眉很快做出結論。
「她身上的香氣應該更清新、更雅致,哪是這種人工化學香料能比得上的。」
他毫不留情地將整罐沐浴乳丟入垃圾桶內,旋即又開始拆開下一個包裝仔細嗅聞,可不出半刻這塊全新藥皂的命運就如同上一瓶沐浴乳,被人嫌棄地拋入垃圾桶內。
「惡,這是什麼鬼味道?這種藥皂會有人買嗎?」南宮杼嫌惡地搖搖頭。
「表哥,你這是在幹什麼?」
當司鐸堯神清氣爽地來到實驗室門口,見到的就是這情景。
「我在研究巧月身上的香味是哪兒來的,小鬼你別吵我。」敷衍地朝對方揮揮手,他頭也不回地答道。
「小鬼?!」
忙著手上工作的他,自然沒瞧見自家表弟不悅微瞇的危險黑眸。
雖然他沒瞧見,可夏天奧卻看得一清二楚,只見他倏地垮下臉,大步退至實驗室的角落,唯恐被即將引爆的火藥炸傷。
「弓學姊身上的香味?我說親愛的表哥,你動用集團研究經費買下各大廠牌的香皂、沐浴乳,為的就只是查出弓學姊平日愛用的是哪一種?」司鐸堯語調輕柔,卻隱含危險地問著。
「這種事不好直接問吧?總不能跟她說:『喂,我戀上你身體的香味,快告訴我你用什麼洗澡的?』這一開口一定被巧月當成變態狂打成廢人的!」搖搖頭,南宮杼背脊發涼地說道。
算他還有點理智!不過……
「你這樣子也跟變態差不多了。」瞪著那滿桌的沐浴乳和香皂,司鐸堯不覺得這有什麼差別。
「這你就不懂了,我可是打聽過的,巧月說她平日不用香水,那就一定是沐浴乳或香皂的味道,可我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她身上那股清幽芳香的味道……」回想起她身上清新的香味,南宮杼一臉陶醉,戀香成狂的他這回是真的栽在她似有若無的迷人芬芳中。
「弓學姊最近在用的牌子,不就是這款嗎?」閒適地從上百樣商品中挑出某個品牌,司鐸堯掛在唇畔的笑有著張狂的示威與炫耀。
「你怎麼知道?!」瞪著他那副信心滿滿的模樣,南宮杼心中驀地燃起一把火,只差沒當場爆炸。
想他自由進出弓家也好些日子了,對於這種私密的事他非但不清楚,也不好意思直接打探,更不可能像個變態狂一樣,偷偷摸摸去浴室翻看心上人的沐浴用品,可這年紀輕輕卻惡性十足的表弟居然會知道巧月洗澡愛用的商品?!
可惡啊!這臭小子是怎麼知道的?
他該不會、該不會……
「收起你那邪惡的妄想,我才不幹那些下流的事。」瞪著他嚴重懷疑的眼神,司鐸堯沒好氣的哼了聲。「我也是今天……不,應該說是半個鐘頭前才知道這事的吧。」瞄了眼手上的白金腕表,他揚起唇角露出刺眼的微笑。
「你為什麼會知道?」像個吃醋的孩子,南宮杼老大不爽地追問,執意要弄個明白。
「弓學姊每年暑假期間的這個時候都會到劍道社指導學弟妹練劍,剛剛練習結束時有學妹向她借沐浴乳,我就是那時候碰巧瞄到的。」
「巧月今天在這裡?」像是中了大樂透般驚喜,他連忙追問。
「是啊,社團時間結束後,弓學姊通常會在體育館待一陣子,你現在趕過去說不定還來得及見到她……」
話還沒說完,眼前的男人早已迫不及待地衝出實驗室,看著他飛奔遠去的身影,司鐸堯唇畔忽地揚起一抹壞笑。
「走吧,天奧。」從口袋中掏出一串鑰匙在指間甩呀甩地,他緩緩開口。
「去哪?呃,堯你手裡拿的是……」瞇起眼瞪著那串再眼熟不過的鑰匙,夏天奧不甚確定地問。
「噢,這個啊,這是我跟管理員『借』來的體育館電源室鑰匙。別拖拖拉拉的,快走吧,免得錯過難得一見的好戲,那就太可惜了。」
一把勾上矮自己半顆頭的夏天奧頸項,他好不得意地笑著,大步朝南宮杼身影消失的方向走去。
聽著耳畔叮叮噹噹作響的鑰匙聲迴盪在空無一人的長廊,夏天奧忽然不太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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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曾說過,自己最討厭舞刀弄劍的女人,但每回見著弓巧月如行雲流水般優雅流暢的練劍身影,南宮杼的眼神就像受到磁場吸引般,只能怔怔凝望著她,無法移開分毫。
「南宮學長?你怎麼會在這兒?」
直到練習告一段落,珍惜地將手中逆刃刀收入鞘中,弓巧月這才發現安靜佇立在體育館門口的男人。
「我聽堯說你今天會來,想說如果可以的話順道載你一程,如何?」秀出手中的車鑰匙,他滿臉期待地問道。
面對他的靠近,她則是不著痕跡地微退了幾步。
「你、你別太靠近我,我現在一身的汗。」一看見他的臉,就想起那天羞人的吻,她立刻無措地制止著。
覺得室內氣溫隨著他的接近明顯上升了好幾度,弓巧月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道服領口,女性纖細優雅的頸背線條與雪嫩白皙的春光隱隱乍洩,看得南宮杼一陣心猿意馬,身體也跟著發燙起來。
「我只是想順道載你一程,不行嗎?」他好無辜地說著,善用天生優勢,擺出讓女性無法拒絕的迷人神情,果真教她紅了雙頰,一顆心像是失控般卜通卜通狂跳不已。
「我、我又沒拒絕你,只是得先讓我沖個澡,整理一下再走。」收拾道具,她抱著換洗衣物急急忙忙走向體育館附設的淋浴間。
「那我等你。」獲得佳人首肯,他露出滿足的笑意,像尊門神似地守在男賓止步的女用淋浴間外。
此時的體育館空蕩蕩地沒有半個人,夕陽西下天色已然昏暗,徒留幾盞燈照亮他倆所在的休息區。
寂靜無聲的偌大空間內,唯有淋浴間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讓守在外頭的男人思緒莫名浮躁了起來。
此刻,隔著身後這面牆,牽動他心情的甜美女人正一絲不掛地站在霧氣繚繞的淋浴間,南宮杼微紅了俊顏,腦中不由自主地想像著從蓮蓬頭灑落的晶瑩水珠,一顆顆滑過她細緻的肌膚,也一滴滴滲透侵蝕著他的理智。
她烏黑柔順的長髮,此刻必定微濕地貼在頰畔,而受到熱水蒸騰的臉蛋紅潤可口,模樣肯定很誘人吧?
還有女性細膩滑嫩的肌膚在沐浴後沾染了水氣與香味,那芬芳是否如同過去一樣,總在有意無意間挑逗他的感官,魅惑他的心魂?
還有、還有……
「停!我在妄想些什麼?!」
察覺腦海中的畫面愈趨向限制級,南宮杼驀地爆出一聲低吼,努力甩掉身為一名有禮紳士絕不該想像的意淫情境。
但耳邊聽著隱隱傳來的水聲,他的理智就不由得隨著水珠失速墜落,流進排水孔,匯入黑暗深淵。
在這個天人交戰的時刻,他不禁在心中大喊,希望有人能狠狠敲散他的邪惡綺思,否則他一定會變身成狼人闖進淋浴間,然後……
彷彿是聽見他心底的祈禱,就在這一刻,頭頂的燈光忽然「啪」地一聲完全熄滅,整間體育館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搞什麼?這是怎麼回事?!」瞪著眼前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他反常地繃緊身軀,神色驟變。
「南宮學長,怎麼了?是停電嗎?」
淋浴間內傳來弓巧月疑惑的問話,他一字一句聽得真切,可回應卻硬生生梗在喉頭,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呼吸心跳開始急促紊亂了起來,冷汗涔涔地浸濕了襯衫,雖然極力想抗拒,卻仍是徒勞。
南宮杼明白這些症狀代表的意義,卻無力扼止它的失控。
不行……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發作!
腦海中強烈的警告不斷飛逝而過,他緊緊按住自己不住顫抖的手,卻絕望地發現掌心早已汗濕一片。
「南宮學長,你在外面嗎?在的話就回應我一聲吧!」
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在週身,他雖然聽得見她的聲聲呼喚,也知道她正一步步朝自己的方向摸黑循來,可卻怎麼也無法開口回應,甚至連腳步都沉重不已。
拜託……有誰能來為他趕走這令人幾近窒息的黑暗?
瞪著那一片恍若永無止盡的黑,他無力地感到意識抽離了身軀,被伸手不見五指的闃-殘酷地拖回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深淵中,再也無法脫身……
淋浴到一半卻遇上停電,弓巧月只得草草換上衣物踏出淋浴間,只是才走出門口,就在黑暗中被人給大膽偷襲了!
呃,真要說偷襲也不太對。
因為那個悶聲不響突然往她身上倒來,害她差點反手一扭將他摔飛出去的人,竟是失去意識陷入昏迷的南宮杼,這詭異的情景讓她錯愕之際,又有些擔心此刻正沉重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南宮學長?南宮杼!你快點起來……」
搖了搖緊靠在自己豐盈胸前不省人事的傢伙,即使身處黑暗中,她仍忍不住漲紅了臉,不滿地在心底嘀咕。
這男人該不會是裝昏,想趁機吃她豆腐吧?
背靠牆面坐在地上,弓巧月試探性地推了推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卻見南宮杼高大的身子動也不動,教她不禁懷疑地瞇起美眸,深吸口氣卯足了勁往他腰窩處狠狠擰下……
然而十秒鐘過去了,瞪著身上依舊毫無動靜的男人,她開始感到慌亂。
依他怕吃苦又怕疼,受一點小傷就能哇啦哇啦喊上半天的性子,這樣狠狠捏他都沒反應,那肯定是真的昏倒了。
「南宮杼,你不要緊吧?快醒來呀!」推了推他沉重的胸膛,她小心翼翼地低聲輕喚。
聽著他異常急促的吐息和隱隱傳來的模糊囈語,她擔憂地抬手輕撫上他的臉龐,卻驀然驚覺對方臉上儘是冷汗,不像是一般失去意識的人會有的反應,倒像是陷入惡夢中的孩子,怎麼也無法喚醒。
「唔,你是不是變重啦?」
饒是弓巧月天生神力,要將一個昏死的男人推離自己身上也是需要不少力氣,更何況他這些日子被李媽喂得太好,身上少說也增加了幾斤重量。
就在她好不容易推開身上的男人時,體育館裡燈光一閃,原本中斷的電源再度連接,倏地照亮兩人所處的休息室一隅。
「嘖,早不罷工晚不罷工,偏偏選在這個時候!」
瞪了眼像是在和自己作對的電燈,弓巧月沒好氣地輕啐了聲,轉而望向依舊不省人事的南宮杼。
他沉睡的面容看來十分倉皇不安,口中喃喃低囈著她聽不懂的語句,像是在渴求誰的救援。
「怎麼回事?你快醒醒呀!別告訴我你是因為怕黑才昏倒,我可不想要個這麼膽小的男朋友。」嘴上威脅似地警告,話中卻充盈著滿滿的關心與擔憂。
她雙手溫柔地輕撫他蒼白的臉龐,並自包包內取出乾淨毛巾為他擦去額間不斷滲出的汗水。
口口聲聲說不想要個膽小怕黑又不耐打的「遜咖」男朋友,但只有她心裡明白,不曾為誰動情的心,早被眼前這個昏迷不醒的謎樣帥哥給巧妙誘拐,再也容不下其他了。
明明是個備受寵愛的富家么兒,卻絲毫未染上驕矜氣息,總能心軟體貼地為別人設想。
明明是個養尊處優的優雅貴公子,卻總是放下身段,委屈自己窩在小小的平民公寓,與她一同分擔小妹的病情,同時也為她釋放緊繃的壓力。
明明是個不曾受過傷、吃過苦的富家少爺,此刻卻像飽受驚嚇的孩子在她懷中痛苦呻吟。
弓巧月愈來愈不明瞭,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但能肯定的是,他的過去,絕對不若表面上那樣優渥平順!
因為一個打小不曾嘗過苦頭、體驗過真實恐懼的人,是不會有像現在這樣驚怕的反應,而他,很明顯地受到某些事困擾。
那究竟是什麼樣的灰暗過去,竟這樣深深驚懼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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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杼無法分辨這一切究竟是場恐怖的惡夢,抑或是再真實不過的駭人現實。潮濕腐朽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中,教他難受得幾欲作嘔,嘴上卻被膠布牢牢捆著發不出半句聲響。
眼前,是令人窒息的無邊黑暗,耳邊,還迴盪著陌生男人暴怒的低吼。
「可惡,這死小子竟敢掙扎,還咬傷了我!」
男人氣憤的怒吼震得他耳膜隱隱作痛,一雙大掌忽地扣上他的頸項,緊緊圈握的勁道之強大,讓年幼的他深刻體驗到死亡的恐懼。
「等等!說好拿到錢就放了他,不會傷害小孩的不是嗎?你拿槍做什麼?!」
在男人的咒罵聲中,突地傳來女性驚惶的制止,卻顯得人單勢孤,無比薄弱。
這個聲音他認得……他認得的!
是誰?究竟是誰呢?!
「別蠢了,這小子見過我的臉,也識得你,怎麼能放?」
「可是、我下不了手!再怎麼說殺人這種事都太過份,而且他還只是個孩子……」
「哼,沒錯,一個身價千萬的小鬼!只要有了這筆錢,我們倆就能遠走高飛,逃到國外開始新的生活。還是說,你想下半輩子都在牢裡度過?我們已經沒有退路可走了!」
就在女人遲疑的片刻,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被咒罵連連的男人重重摔了出去,一頭撞在牆上,緊接著是一聲似鞭炮般震耳欲聾的巨大聲響……
香。
好香!
一股安全又溫暖的香味取代了鼻端腐朽的氣息,緩緩滲透闃-的夢境,溫柔地環繞著他,讓黑色漩渦般的惡夢緩緩似煙霧般退散消去。
「別怕、別怕,你已經安全了!有我在,沒有任何人能傷害你,所以,別再害怕了!」有個溫柔的力量正緊緊擁抱著他,女人甜美而熟悉的嗓音輕柔地在他耳畔重複著安慰與鼓勵,一步步引領他自夢境中甦醒。
自己是怎麼了?
畏光的眸在微微睜開後再度閉上,南宮杼只覺一陣暈眩,熟悉卻令他深感厭惡的症狀立刻讓他想起早先發生的一切。
意外的停電、突來的黑暗……他昏倒了?
自己居然在她面前發作,並且丟臉地暈了過去!
「噢,請讓我繼續昏迷吧!」就當這是一場夢,他不曾清醒算了。
難堪地自唇瓣逸出一聲低吟,他痛苦的模樣立刻讓才剛寬心的弓巧月再次緊張起來。
「怎麼了?你沒事吧?還有哪裡不舒服嗎?」她眉宇間輕鎖憂鬱,心急地問著,手上還不斷以溫熱毛巾溫暖他冰涼蒼白的面龐。
直到這一刻,南宮杼才遲頓地察覺,自己幾乎是整個人靠在她溫軟幽香的懷抱中,奢華地享受著她的體溫與柔軟。
這項認知讓他心頭猛地一悸,微微僵了下背脊試圖拉開彼此的距離,以免他管不住自己腦中一開始運作就熱情奔放的綺麗思想。
「還好,我不要緊……只是腰側好像有點痛……」微微動了下身子,腰部像是撞傷瘀青般的疼痛教他不解地蹙起眉頭,老實回道。
一旁的弓巧月卻滿臉羞紅,有些心虛地轉開視線,不敢承認是自己方才下的「毒手」。
「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接過她手中的毛巾,按在微微漲紅的熱燙臉頰上,南宮杼不甚自在地瞥開眼,一方面避開她毫無防備、太過誘人的關懷神情,另一方面又為自己剛才丟盡男人顏面的表現大感懊惱。
在她的面前,自己簡直是出盡洋相!
不是閃到腰疼得哀哀叫,要不就是送花誤觸地雷,被她順手一推跌得狼狽,現在連自己隱藏在心底多年,最不想讓人窺知的秘密都教她意外瞧見,讓他忍不住想質問上天,他是不是不小心得罪了什麼神,不然怎會不順到這種程度。
依自己現在這情況,想抱得佳人歸,怕要成了天方夜譚吧!
「看笑話?剛才看你動也不動的樣子,我擔心得要命,差點要叫救護車了,這種事一點也不好笑!」擰起眉心,她一臉認真嚴肅地說道,對他的自嘲完全無法苟同。
南宮杼望著她為自己擔憂的神情,感到陣陣暖意湧上心頭。
「抱歉,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
抬手輕撩起她垂在胸前的長長髮絲,他垂下眼睫輕聲歎息,憂鬱的氣質竟別有一番魅惑之色,害弓巧月見了不禁心頭小鹿亂撞,感到一陣暈眩。
她不是最討厭弱雞型的男人,最看不起膽小的男生嗎?
可是為什麼每當她遇上南宮杼這個典型的富家貴公子,卻老是情不自禁地高舉白旗不戰而敗呢?
就連此刻心臟都卜通卜通跳得飛快,她好怕這羞人的聲響會傳入他的耳中,讓他窺知自己悸動的心。
「我、我這麼說又不是在怪你,畢竟誰都不想身體不適……倒是你的臉色還有點糟,真的不要緊了嗎?要不要再休息一下?」按住他欲起的身形,她難得堅持地開口。
見他無意多談方纔的事,她也體貼地不去問,只是與他肩並著肩坐在休息室長椅上。
「謝謝,那就請你再多陪我一會兒。」
試探地伸手覆上了她的,卻不見弓巧月有分毫迴避的意思,只是略顯羞澀地低垂螓首默默陪伴著他,這教南宮杼滿足地輕闔上眼,享受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寧靜與祥和。
夏日夜風自窗口徐徐吹來,將弓巧月一身淡雅香氣飄送至南宮杼鼻端,也拂亂了他心底的情絲,在胸口糾纏成一個怎麼也無法解開的情人結。